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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竹慌张起来,想扯谎却无从开口。
她的耳边响起霍心兰温柔却没有什麽感情的声音:“你若是愿意现在就说,那我听着。你若是不愿意说,那我送你去见陛下,我与陛下一道听。”
霍心兰信不过天武帝,但打着天武帝的名号吓唬吓唬这些奴才不成问题。
尤其是天武帝把産婆九族淩迟处死一事,给宫中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绿竹第一时间就想起这事,吓得浑身一哆嗦。
她不在乎家中九族会如何惨死,但那样痛苦的死法绝对不能发生在她身上。
霍心兰显然已经彻底对她失去信任,再死撑也没用、
绿竹只得忍着心中恐惧,咬牙颤巍巍地说:“奴婢受张婕妤指使,每月定期将一锭银子和药粉放到那个假山洞中。”
霍心兰知道这事没那麽简单,直奔要点:“张婕妤又是受谁指使?”
绿竹惊诧于她的洞若观火:“奴婢不知。奴婢只知道每月月初,奴婢帮张婕妤去领月钱的时候,发放月钱的李公公会多给奴婢一笔银子,药粉就和这些银子一起交到了奴婢手上。”
“司辰的枕头是你换的吗?”霍心兰问。
绿竹迟疑了一下,咬牙承认了:“是……那时奴婢还在流光轩当差,张婕妤找上奴婢,让奴婢把一袋药粉混合到九殿下的贴身之物中。”
说着说着,她察觉到霍心兰的恼怒,忙为自己辩白。
“张婕妤说那是解药,奴婢才敢这麽做。九殿下所中之毒不是奴婢下的。您知道的,奴婢一向爱慕九皇子,绝对不会对他做出任何不利之事。”
一听他提这个,碧珠怒喝:“小贱蹄子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咱们九殿下也是你能碰瓷的吗?”
绿竹下意识想还嘴,但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张口,只得愤愤不平地忍下,忐忑地偷觑霍心兰的神色。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倒是让霍心兰心中涌起一个不祥的预感:“你给司辰下的毒是不是?”
绿竹连连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你的解药来自张婕妤,司辰体内的毒.药应该来自于她。若我拿此事去问张婕妤,你猜她为了脱罪会不会把你供出来?”霍心兰问。
绿竹一愣。
张婕妤一向自私自利,绝对会把她卖得干干净净。
到时候霍心兰只会更加生气,一定会把她交给天武帝,将她淩迟处死。
淩迟的威慑力太大,绿竹想了又想,声音颤抖地说:“奴婢可以告诉您,但您要保证留奴婢一命。”
霍心兰袖中的手紧紧握起,眸光冰冷,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你老实交代,我可以不杀你。”
绿竹紧咬着唇,直到下唇被咬破,鲜血渗入口中,她尝到铁鏽般的血腥味才慢慢回神,低声道:
“九殿下刚出事的时候,张婕妤找上奴婢,让奴婢把一种药添加到他的饮食之中。”
“她说这是能治愈九皇子的药。奴婢信以为真……”
她还没说完,就被霍心兰打断。“我提醒你,我不杀你的前提是你要跟我说实话。你若在里面添油加醋,美化自己,别怪我不留情面。”
绿竹心中那叫一个恨,不明白霍心兰什麽时候变得这麽聪明了,连她这点小心思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只得收敛起自己那点侥幸心理,如实交代。
张婕妤起初让绿竹给傅司辰下.毒,那时绿竹还是流光轩的丫头,趁着流光轩衆人都因为傅司辰癡傻而不知所措的时候,她做这些事非常容易。
傅司辰中了毒,开始发疯,流光轩更是因此兵荒马乱。
张婕妤便又趁这个时候找上了绿竹,让她把一部分的解药放入傅司辰随时都能接触到的地方。
傅司辰发疯的时候,会疯狂自残。
霍心兰撤掉了他屋中绝大部分东西,以免他伤到自己。
绿竹想了半天,只想到了那个荞麦枕,便将这一部分的解药缝进了荞麦枕中。
在她离开流光轩之前,绿竹都不知道还有另外一部分解药的存在。
后来霍心兰失宠,绿竹想攀高枝,便找上了张婕妤。
起初张婕妤还不肯收她,是绿竹用下.毒这份功劳绑住了张婕妤,才顺利让张婕妤开口去跟霍心兰要人。
走之前,张婕妤还让她偷了霍心兰的一个银袋,以备不时之需。
但作为被张婕妤要走的条件,绿竹则需要负责后续给小锅子放药。
霍心兰越听越火大,心中愈发心疼傅司辰,愈发懊悔自己的过失。
她那时若是多一个心眼,或许傅司辰就不会被人下.毒。
可她知道现在不是生气与懊悔的时候,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思考绿竹的话。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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