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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明垂下眼眉,没打算将人逼到死路:“叩拜礼便不必了,只行个普通的礼罢。”

“蔺府这样重规矩的地方,蔺老夫人和林夫人总不会带头违反规矩罢?”彩云笑了笑。

“母亲。”林夫人眸里含泪,慌张地望向了蔺老夫人。

蔺老夫人握紧了掌心,又缓缓松开,目光阴沉地在玉明主仆三人身上扫过,她挥开林夫人想要搀扶的手,缓慢地坐起了身,“没听见吗?规矩不可废,我这个老婆子自然也是要向孙辈行礼的。”

林夫人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向一个小辈行礼,还是个向来都没放在过眼里的卑贱小辈。

僵直着身子,林夫人胸口剧烈起伏着,屈辱地低下了头。弯下了膝盖。

玉明只是容不得别人欺负彩云琉璃,但没有欣赏别人落魄姿态的快感。

她微微侧身避开礼,略颔首之后就转身往门外而去。

彩云刚打起帘子,玉明还没迈出内间,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森冷而阴寒,“七娘,你母亲的遗物,我都替你好好保管着呢。”

琉璃猛地回过头,尽是不敢置信,蔺老夫人竟用这麽卑鄙无耻的招数?以旁人母亲遗物要挟?不觉得恶毒吗?

玉明脚步停住,脸色沉了下来,袖下的手指不住颤抖。

暖阁里熏着香,三足兽首博山炉上缕缕青烟散开。

蔺成裕半靠在躺椅上,半眯着眼似是睡沉了。

蔺左斯坐在榻上,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睡着的老父亲,皱了皱眉头,拿着白棋迟迟没有落下。

陈玄嗣手执黑棋叩了叩,小臂搭在扶手上,向后靠着椅背,他侧过头笑了笑,姿态轻松随意:“小蔺大人,怎麽下个棋,还总问蔺阁老?没有蔺阁老,就不会下了?”

嗒的一声,蔺左斯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擡眼时目光有些冷:“燕王殿下,有没有人教过你,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我现在还是姻亲,行事不必这麽不给人留情面吧。”

“做事留一线?我只听过痛打落水狗。”陈玄嗣挑了挑眉,悠悠地落下一子。

转瞬之间,本来就处于下风的蔺左斯直接失掉半壁江山,蔺左斯脸色一黑,直接摔了棋子。

这番动作弄得闭目养神的蔺成裕,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沉不住气的大儿子。

“上了棋盘,那就是对手,怎麽还攀起关系来了?打个架眼看要输了,就跟对方讲起道德伦理来了。”

陈玄嗣笑眯眯地朝着躺椅上的人开口,“真是脸都要丢尽了,你说是不是,蔺阁老?”

“你简直有辱……”蔺左斯气得嘴唇发抖,蹭地站起了身,指着陈玄嗣怒骂,“你在这里嚣张什麽?区区一个皇子,圣上没教过你……”

躺椅上的人一声咳嗽,蔺左斯登时闭上了嘴,转头望去时,蔺成裕半擡起眼,又阖了上去。

“人老了,耳朵也不好使了,燕王殿下见谅。”

陈玄嗣随手把棋子扔了回去,站起来冷笑了声:“蔺阁老既然年纪大了,耳朵也不顶用了,还是尽早退位吧。老占着这个位置,不仅会被骂为老不尊,还占了条尸位素餐的罪名,死了都得被人戳脊梁骨。”

蔺成裕耷拉着眼,声音缓慢:“燕王殿下教训的是,人老了,很多事情确实力不从心了。侥幸得圣上几分垂青,这才茍且占着这个位置。”

“那可不是?连个小辈都管不住了。”

陈玄嗣轻啧了声,仿佛完全听不懂蔺成裕的自谦,直接顺着话毫不客气地贬低,还偏偏假模假样地上前帮人提了提盖在身上的毯子。

“照我说,干不了就别干了,白惹一身腥。小辈没把事儿办好,您还得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

蔺成裕半阖的眼里,精光一闪。

陈玄嗣收回手,朝着外面擡了擡下巴,元回端着个锦盒走上前,陈玄嗣接过,轻笑着亲手递到蔺成裕手中。

蔺成裕半睁开眼,闪过一丝疑惑,掂了掂分量,还有点沉,不知道是什麽。

“送您的一份大礼,您好好收着了。”

陈玄嗣半弯下腰,怕老爷子听不见,还故意说得大声,一张俊颜笑得极为好看,掸了掸衣袖,朝着门外扬长而去。

蔺成裕望着空蕩的门口,擡眼示意了一下,蔺左斯上前拿起锦盒开始拆,不耐烦地皱眉:“拿的是个什麽东西?”

打开的一瞬间,血腥味儿隐隐地飘了出来。

蔺左斯瞪大了眼,险些没拿稳,脸色冻得铁青。

“燕王,燕王这个狗东西——”

第08章 乍疏雨

午后天阴阴的沉,乌云散开又聚拢,玉明踉跄着走到垂花门处,实在喘不上气来,喉咙里一阵阵地反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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