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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慌忙拿帕子擦去玉明满脸的泪水,一边急道:“七娘,你这麽乖,这麽听话,是我见过最温柔善良的孩子,怎麽会有错,不要自责了。”
玉明无助地摇着头,望着琉璃不住地流泪,声音哽咽至极:“是我,是我害死了姑父。如果,如果,我没有把那封信给陈玄嗣。也许,姑父就不会死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虽然不知道玉明口中的信是什麽,更不知道这与林淮的死有何关系,可至少琉璃知道,这件事又与燕王有关。
“七娘,这件事怎麽能怪你呢?”琉璃停顿片刻,话音缓慢而沉重。
“燕王要的东西,你怎麽可能护的住?燕王要杀的人,你也保护不了。”
琉璃神情有些难言的悲伤。
“这是蔺家与燕王的博弈,我们都只是他们棋盘上的棋子,连自己的命运都左右不了,更何况左右这盘棋局呢?”
玉明怔怔地望着琉璃,双眼迷蒙,眼眶里蓄满了泪,不断地沿着鬓边落下。
彩云端着药碗走进来,放在一旁的桌案上去晾凉。
见到玉明这副模样,彩云实在忍不住地心疼,顿了半晌,才想起什麽,忙道:
“姑爷来了,就在门外呢……”
听见这个名字的瞬间,玉明浑身颤了下,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整个人就缩回衾被里。
隔着厚厚的被褥,那声音中的哭腔依旧清晰可闻。
“彩云姐姐,求求你了,帮帮我,让他走,好不好?”
因为玉明生病的缘故,一行人马只能在驿站多停留了两日。
玉明烧退了,刚能行动,就又坐上了马车,继续啓程前往封地。
这是个豔阳天,玉明风寒还没痊愈,裹着厚厚的毛毯窝在车厢里,微风卷起了帷裳一角。
秋日原野上的枯草簌簌作响,天空满目湛蓝,连一片云彩都找不到,大雁南飞而过,清唳响彻云霄,空旷而高远。
男人骑着高头大马,玄黑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身材高大结实,背后负着长弓,在原野上仿佛一幅悠远的画。
玉明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放下帷裳,安安静静地坐回了原处,垂头呆呆盯着摇晃的地面。
元回瞥了一眼马车,一夹马肚,快行几步与陈玄嗣并行。
瞧着男人现在心情不差,他犹豫着开口:“主子,王妃的病好像还没好,您真的不去看望一下吗?”
陈玄嗣拿着水囊,正拔开塞子,闻言斜睨元回一眼:“你觉得我閑得没事干?被拒绝了,还要上赶着去关心?”
元回喉间一哽,心道,毕竟是主子先伤王妃的心在先,王妃一气之下拒绝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主子好像向来如此,没见主子对谁低过头。
于是元回也不多言了,主子自然有自己的考量,也轮不上他操心这些。
陈玄嗣饮尽囊中的水,单手扣回塞子,一挽缰绳驱马而去,按照行程,不出半月即可回到燕北了。
第13章 东厢月
燕北最繁华的地方就是邑台城,也是燕王府所在之地,且占据要塞,是历来兵家必争之要地。
燕王府占地极广,背依西山,前有津河环绕,正所谓风生水起,地势极其优越。
宅院以阴阳八卦图化用排布,若从堪舆来看,从地势到布局皆是贵不可言,其中总共八所宅院。
最大的宅院即是华安堂,次大的清风院坐落于其西面。
陈玄嗣住在华安堂,玉明则搬进了清风院。
正值多变的秋日,气温骤变,玉明风寒还没好全,加上舟车劳顿,就又病倒了,这病也就一直迁延不愈。
玉明是被热醒的,炕上铺着厚厚的被褥,屋里中央的掐丝珐琅小炉子烧得正旺。
她晕晕沉沉的,口唇干渴得厉害,唤了几声没有人应。
玉明只能自己掀开衾被,走到炕桌旁,倒下一盏茶,茶水已经凉得透底,她小口小口饮下。
彩云端着药碗一进来,就瞧见了这一幕,顿时火从心起,连忙去取了袄子披在玉明身上,再一摸茶壶壁,怒气再压抑不住了。
“她们就是这麽伺候小姐的?”
药碗重重地掼在炕桌上,彩云怒气沖沖地就跑了出去,看起来誓要找那几个小丫鬟算账。
玉明刚想站起来去拦,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只能扶着桌案,走到窗边的美人榻上坐下,将窗子推开了条缝,向外看去。
“主子要起身了,乍暖乍寒最是容易寒气入体,你们不知道去披一件衣裳?还有那个茶壶里的水,都透心凉了,你们让主子喝什麽?
“都说过多少遍了,茶水要隔一阵子就去放在炉子上热,炉子要放在正厅,防止屋子里不通风,那烟气熏到主子。你们到底能不能长点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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