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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已经这麽晚了,陈玄嗣扔下手里的朱笔,端起手里的茶盏饮尽。
男人起身的瞬间,陶会立刻躬身跟上去,轻挥手里的拂尘,门口的太监躬身飞速地行出去準备轿辇。
陈玄嗣出紫宸殿时,轿辇已备好,小黄门躬身跪着。
登云靴一脚踩在小黄门背上,稳稳当当地没有一丝晃动,男人一步跨上了轿辇。
陶会犹豫了半晌, 实在想不到新帝这麽晚了,要离开紫宸殿去往何处。
“陛下……”陶会倾身轻声提醒。
陈玄嗣扶着额头, 阖着双眼, 似是睡着了, 不知道在想什麽。
陶会只是望了一眼,就迅速垂下了头, 长长的宫道极为寂静,就连呼吸声都轻微得几乎听不见, 没有人敢说话。
漫长得仿佛过了个寒冬,陶会在旁边侍立着,头越垂越低,不用擡头,那股极强的压迫感,几乎快令所有人喘不过气来,头顶终于传来男人的声音。
“立后大典,準备得如何了?”
陶会愣了下,没想到新帝开口就问这个,只是停顿片刻,陶会立即道:“一应事物均已準备齐全,现都在凤仪宫摆着,只差人了。”
“摆驾。”
简单的两个字出来,浩浩蕩蕩的一行人就往凤仪宫而去。
皇后的冕服挂在正殿中央,桌案上摆满了头面钗环配饰,小太监将宫殿各处的灯火都点亮,灯火巍巍之下,满桌案的光芒几乎晃得人眼花。
冕服通身暗绣以金线,凤凰长长的尾羽在灯火下仿若流水轻淌。
尚衣局女官轻轻走上前,轻声解释:“此线乃是取孔雀的尾羽抽丝绣成,于日光下可斑斓生辉。”
陈玄嗣没说话,只看了半晌,伸手放在冕服的腰身上比了下。
“这里,再收紧半寸。”
尚衣局女官微愣了下,随即恭敬地点头应是,一瞬间脑中闪过诸多猜测,京城对于后位的归属议论纷纷,都猜不到这位新帝究竟作何所想。
蔺家满门抄斩,那位原配的燕王妃大抵是没有这个福气了。
议论最多的便是,太傅之女,但都只是猜测,不知花落谁家。
可如今一看,新帝心中好似早已有定好的人选,迟迟没有册封,倒像是在专门等待什麽人。
想到这个可能,女官心中一惊,什麽样的女子,能让新帝如此重视。
陈玄嗣低头扫了一眼,目光落在头面之上,拨弄了下顶端的珠子。
“换个大点的。”
陈玄嗣收回手,瞥了眼女官,“要镶,就镶最大的东珠。”
尚衣局女官忙低头应是。
仅仅是看了几眼,陈玄嗣已经可以想象到那个小哭包穿上的模样了。
她瞧着小小的一个,但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细的地方细,那张小脸不施粉黛都清丽得显眼,穿戴上这身冕服应当会极为漂亮。
拿起头面掂了掂,陈玄嗣蓦地笑了声,差不多得有七斤重,顶着这麽一套头面冕服行立后大典,照她那小身板,怕是中途就会晕过去。
在殿中大致转了一圈,陈玄嗣坐在了软榻上,这里瞧着还可以,就是一点,离紫宸殿还有些距离。
照她那性子,把她放在这里,要是他不主动叫她,她恐怕能十天半个月都不找他一回。
还是把人放在紫宸殿,在眼皮下天天看着,这才能治治她那叛逆的性子。
在凤仪宫待了一阵,陈玄嗣心情也舒畅了许多,没有歇息,又回了紫宸殿继续批阅奏折。
直到天亮,紫宸殿的灯火都未熄。
陶会抱着手小憩之时,上方突然传来一声,顿时大殿中的小太监都吓得一个激灵,打着盹儿的也瞬间清醒了。
“陶会。”
陈玄嗣靠着椅背,将手中的奏折一扔,略擡了擡下巴,“去把当夷叫进来。”
当夷刚走进殿内,上方就传来冷冷的一句,“元回还没消息吗?”
“暂时还没有。”当夷顿了顿,“不过算算日子,一行人也当快到京城了。”
元回往日办事都很利索,这回让他接个人,磨磨蹭蹭拖了这麽久,还没把人接回来,连点音讯都没有。
“去,给他传讯。”陈玄嗣端起手边的茶盏,啜饮一口,“令他速速归京。”
当夷点头应是,得了準许转身推出去前,又突然想起了什麽,从袖口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了陶会。
“这是燕北密探传来的,王妃离开封地前半月的日常起居。”
陈玄嗣瞥了眼,示意陶会拿上来。
随手撕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
信中记载得极为详细,每日玉明见了什麽人,出了几趟门,内室间的言语不方便探听,密探并没有记载其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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