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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怡膝盖痛是旧疾,原本嫁进相府前养好了的,只是嫁进相府后每日不得清閑再次犯了病。
这一病便是四年,春夏还好,入了秋便不行了,要是再跪上一跪更不行。
偏生的,她这次连跪了三日,膝盖怕是坏到不成样子了,刚刚又让他那麽一提,此时膝盖有种要碎掉的感觉。
但她,只能忍。
“妾身很好,倒是夫君,这次外出可还顺利?”江怡随他进了里间,两人坐在靠窗的榻上,她端起茶壶亲自斟茶,身子发热,头也晕,手一直在抖,斟茶时,险些倒在了茶盏外。
“还好。”周洛云对她鲜少有热络的时候,刚刚扶起她已经算是破例了,江怡因着他小小的破例,勾起了唇角。
“夫君请喝茶。”她把茶盏放周洛云面前,手没来得及收,露出了袖子下的皓腕。
只一截,但,看着很不妥。
她腕上有伤,痕迹有轻有重,有些是自己不小心弄伤的,有些是劳作时弄伤的。
她在相府,地位连大丫鬟都不如。
可她一次也未曾抱怨过,就那样委屈的过完一日又一日。
见周洛云眸光瞟过来,她拉下袖子,把手收回来,想起更重要的事,出声解释:“夫君,老夫人生病与我没有——”
话还未讲完,周洛云出声打断,“母亲既已安好,之前的事便不再提了。”
一句不提,听着像是为她着想,实则是有其他想偏袒的人。
可她的伤…就要白受了。
“夫君不想知道事情真相如何吗?”她想争一争,四年夫妻,或许他对她尚有一丝情谊在。
袖子下,她手指搅在一起,轻声道,“那日的喜糕确实是妾身命人去买的,但买回府后,妾身未动分毫,都是下人看着,夫君若是不信,大可以——”
“江怡。”周洛云叫住她,t染了夜色的黑眸透着冷意,他在家里极少笑,唇角都懒得扬,高傲又凉薄。对视间,让人不寒而栗,“我刚说过了,这件事不再提,你是没听到吗?”
“妾身听到了。”江怡低下头,怯怯回道。
“听到便好。”周洛云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就像夏日的雨说来便来说走便走,他敛了怒意,甩甩衣袖,压低声音唤道,“窈窈。”
窈窈是江怡的乳名,母亲在世时便唤她窈窈,这个名字多年不曾提起,江怡听到,征愣住,看他的眼神含着莫名的异样。
原来,他还记得。
“窈窈,”他道,“听话”
这声“窈窈”太过亲切,江怡所有的委屈和不甘被击败,混在风里吹走了。
她点点头,“好。”
周洛云听到了满意的答案,也没待下去的必要,站起身,“今夜我有公务要处理,会歇在书房,你早点睡。”
离开前,他朝四周看了眼,眉梢皱起,叫了声:“来人。”
门外下人急忙走进来,跪地,“相爷。”
“夫人这里为何如何清冷。”周洛云不怒而威道,“炭火呢?”
“这……”下人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一二三。
周洛云:“去把管家找来。”
江怡不想把事情闹大,出声拦住,“且慢。”
她侧身道:“夫君,炭火用完,妾身忘了让雪竹去领,明日领了便好。”
周洛云沉声道:“不必明日,今夜让他们送来。”
下人点头应下,“奴才马上去办。”
周洛云拂袖离开,江怡等他彻底走出门庭后才折回了里间,短短几步路,浸湿了她的里衣。
雪竹把她扶到榻上,问:“夫人为何不告知相爷真相,是大夫人克扣咱们才没有木炭领。”
“告知了又如何。”这样的事之前讲过,但结果呢,还不是迎来一顿数落,和周洛云更为冷眼的对待。
她跌倒过,便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雪竹也忆起了那次,明明是刘妈的不对,最后所有的不是都推在了二夫人身上,还累及二夫人受了罚。
那也是个冬日,也下着如今日一般的大雪。
也是冻彻心扉的冷。
雪竹为她盖好被子,“相爷这次回来后,对夫人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了,相爷他是不是开始在意夫人了?”
江怡不敢做如此想,少女怀春,她也曾邀他入梦,共谱繁华。然而,每每梦醒,等来的却是他的冷漠。
心被伤太多次,早已千疮百孔,如今还好好待在这里,也只是因那年对母亲许下的承诺。
她自己也不知,还能撑多久。
“告知了,或许相爷会心疼夫人。”雪竹道,“大夫人便是如此哄大爷的。”
被子太过单薄,江怡突觉很冷,她双腿缩起蜷成一团,说话声音都孱弱了很多,“相爷同旁的男子不一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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