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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着疼没发出声音,软声解释周洛雪所说的被打的事,“夫君,妾身待洛雪如亲妹,怎麽舍得动手打她,想必是夫君听错了,妾身这便随夫君一同看望洛雪,我们可以当面解释给夫君听。”

她话语真挚,倒叫周洛云一时有些迟疑,他问:“真不是你打的?”

“不是,”江怡回,“夫君若是不信,可以问雪竹。”

雪竹跪地说道:“相爷,我们夫人疼小姐还来不及,怎麽舍得动手打,真没有。”

周洛雪什麽性子,周洛云也是清楚一二的,那丫头从来不吃亏。

他甩了下衣袖,神色放缓,眼神也不似方才的阴戾,黑眸里沁着烛影,声音淡淡,“罢了,日后我不希望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江怡稳了稳颤抖的腿,慢慢站直,屈膝躬身道:“是,妾身知道了。”

刚刚的剑拔弩张消失不见,周洛云作势要走,江怡轻唤了一声,“夫君。”

前行的挺拔身影倏然顿住,周洛云转过身,侧目睨着她。

两人多日不曾独处,江怡心里念的很,见他擡眸看过来,她压着狂跳的心擡头去看,“臣妾做了些糕点,夫君要不要尝尝?”

“都是按照夫君口味做的,鹹淡刚刚好。”

外面起了风,廊上灯笼晃动,砸出了响声,窗棂被风吹得吱呀作响。

雪竹见状急忙去关窗,但怎麽也关不严,烛灯也虚晃的厉害,像是随时要灭了似的。

周洛云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竟然迟疑起来,江怡再度开口:“妾身準备了许久,尝尝再走可以麽?”

许是烛灯映得她眼睛通红,堪堪生出几分娇弱,周洛云眉梢淡扬思绪辗转间应了下来。

“去拿。”

他话音落下的剎那,江怡脸上扬起浅笑,点点头,“好,雪竹快去拿。”

“是。”雪竹从窗前回到桌前,把上面的茶水擦拭干净才离开,擡脚要走时,瞧见了江怡泛红的手指,蹙了下眉,说了声:“夫人,手怎麽了?”

周洛云注意力被引到了江怡纤细的手指上,他道:“何事?”

江怡手藏在袖子下,摇摇头,“没事。”

雪竹眼神闪烁道:“怕不是刚刚又被茶水烫到了吧。”

她是故意这样讲的,想让周洛云对江怡多上点心。

江怡听罢给了雪竹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说什麽快点去拿糕点。

雪竹抿抿唇,低头走了出去。

屋内只剩江怡和周洛云,冷风时不时吹拂进来,冻得人打颤,周洛云还好,到底是男子,扛冻些,就是江怡面色看着红润实则一直在发抖。

他先是询问了江怡的手指,随后又问:“你很冷?”

江怡点了下头,“有点。”

哪里是有点,是真的很冷。

周洛云顺手脱下身上的氅衣披她身上,随即站起身四处查看,窗子没有一处好的,都有缝隙,风便是从缝隙里流淌出来的。

他侧眸朝四周淡扫了一眼,“你屋里只有一个丫鬟?”

“之前母亲派过来几个,”江怡说,“后来又都回去了。”

“雪竹是我的陪嫁丫鬟,现下是她一个人伺候我。”她边说边打量着他,声音很轻,“其实一个人已经够了,我这里也没什麽可做的。”

周洛云脸沉下来,“这事我会同母亲讲。”

“不用了夫君,”江怡柔声道,“有雪竹服侍我便可以了,不需要其他的人。”

她只想息事宁人,不想惹麻烦。

她也知晓她越这样越会被欺负,但她没有仰仗的人,只能这般。

周洛云神色不明地睨着她,“你确定?”

“是。”江怡点点头。

她的顾虑不只刚刚那个,还有另外的,她这里吃食都不够,若是再增添人手,怕是只能陪着她吃苦。

做人奴婢的也希望跟着个好主子,她又何必误了其他人。

周洛云轻甩衣袖说了句:“随你。”

言罢,两人没有再交谈,周洛云垂眸沉思,江怡悄悄看他,皎皎身姿如朗月,看一眼都会让人沉沦。

她想起了四年前的那次初遇,雨中邂逅,他也是穿了一身这样月白的长袍,身形也是这般落拓挺拔。

恍惚的,那日的光景同眼下重合到一起。

他在雨中回眸,她擡眸去看,四目相对,他们从雨中来到了此时,烛灯映出氤氲潋滟的光。

他们相望的眼神中盛着缱绻情谊。

当然,这只是江怡遐想出的,事实是,他正冷着脸盯着窗棂看,问她:“为何这般也不找人修缮?”

哪里是她不找,而是府里管事不作为,若要细究的话,便是大嫂这个管家的失察。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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