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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周洛云不解道，“何事？”

“大人为何一直盯着江大夫看。”宋澈轻嗤道，“大人刚刚才表明心意，说惦念自己离家五年的夫人。”

“大人不觉得无理吗。”宋澈质问。

“因为——”周洛云话到唇边未曾吐出，勒马的声音传来，然后是荣锦的声音，“主子，到了。”

江怡扔下手炉，先一步掀帘下了车。

宋澈紧随其后，周洛云最后，这会儿没了江怡，他们说话也没什麽遮掩了，宋澈自小狂傲不羁，纵使是京中大官他亦是不放在眼里。

“大人既然来了宣城便要守宣传的规矩，”宋澈提醒，“江大夫不是什麽随随便便的女子，大人慎言。”

周洛云：“你刚问我为何一直盯着江大夫看，现下我可以告知你。”

宋澈：“为何？”

周洛云：“江怡便是我的夫人。”

……

这事着实让宋澈吃惊了一把，他是真未曾料到江怡同周洛云还有这般的渊源。

原来，江怡口中所说的和离便是同周洛云。

宋澈对周洛云的怨念又多了几分，他忆起了第一次江怡同他说起前尘往事的情景，眼睛里透着悲伤，一看便知是被伤了心神。

他当时便愤恨想，若是有朝一日遇到那个伤害江怡的人必定不会放过他。

宋澈如此想时也动了手，展开折扇对着周t洛云挥去，荣锦见状擡脚要过来，周洛云制止，“别动。”

宋澈身子虽不济，但也还是会些拳脚功夫的，每次都侥幸取胜。

最后那击，他击中了周洛云胸口的旧伤，噗一声，周洛云吐出一口血。

江怡正好诊治完拎着药箱出来，见地上有血渍大步走近，打量着宋澈问道：“你怎麽样？”

随即又去看周洛云，“右相大人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怕是不妥吧。”

周洛云站直身子，血渍都顾不得擦拭，颤颤巍巍走过来，“你只看到他受伤没看到我吗？”

江怡自然是看到了，可那又怎麽样，迎着他灼灼的眸光，淡漠道：“这样的伤伤不到大人，但宋澈不同，他身子弱，经不住大人拳脚。”

她话里话外都在关心旁人，周洛云心痛难捱，“窈窈，看看我吧。”

他比任何人都痛。

第41章 做梦

第41章

男人眼眸泛着红, 眼角不知是伤到了还是其他也泛着红，整个人显得卑微可怜。

说话的声音再也不是清冷淡漠的，似乎连呼吸都放的很轻, 好像生怕扰了什麽似的。

他小心翼翼靠近, 又在距离她两步外停下，怕她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会不喜，他把受伤的手臂移到了身后。

仿若觉得还不够，他用袖子掩了掩, 确定无恙后这才朝前迈一步。

江怡说过的，不许他靠近，是以他不敢再靠近了, 就那样直勾勾锁着江怡的脸, 说着乞求的话。

“看看我，哪怕一次也好。”

午夜梦回时他曾无数次这般乞求, 求她看看他, 一眼就一眼, 可梦中的她每次都决绝转身。

他想去追, 奈何梦里的自己永远无法迈出步子, 只能眼睁睁看她离开，直到醒来才知晓自己又做梦了。

如今梦里的人便在眼前, 他没敢奢求太多，只希望她看看他。

好像…不行。

她只看得到身侧的宋澈，只会对他嘘寒问暖, 至于他, 她真的看不见了。

周洛云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锥心般的声音再次袭来，他听到江怡问宋澈, “真没事吗？”

宋澈摇头：“没事。”

“你转一下让我看看。”江怡说道。

“我真没事。”话音落下，宋澈见江怡脸色沉了些许忙改口，“好，我转，我转。”

他在江怡面前慢转一圈，江怡拉住他的袖子，问：“怎麽有血迹？”

宋澈狐疑看过去，寻了一圈也没寻到身上哪里不妥，余光看到周洛云眼角红红的，他道：“不是我的。”

“嗯？”江怡诧异道，“那是谁的？”

宋澈轻咳一声：“他的。”

江怡偏头去看，和周洛云视线对视上，这时她才看到他脸上，唇角，眼角都有血渍，唇角的要更严重些。

若是曾经的那个江怡看到周洛云如此这般大概会心疼死，还会跟着哭，但现在的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淡淡道：“你没事便好。”

周洛云听到这里，只觉得有刀子插入胸口，一剜一剜的疼，他再次体会到何谓痛不欲生。

真的比死还难捱。

“窈窈……”周洛云情不自禁唤出声。

江怡依旧未曾理会，她道：“不是你便好。”

言语中的关切再次刺穿了周洛云的心，千疮百孔的心上又多了一个洞，隐隐的正在突突冒着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