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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锦语塞，蹙眉道：“她不值得主子如此这般真诚以待。”

“她值得，她从来都值得。”周洛云伸手去摸腰间的香囊，没摸到，他问，“我香囊呢？”

“属下马上找。”荣锦四下翻找起来，寻了许久也未曾寻到，“或许是掉在路上了。”

“快去找。”周洛云猩红着眸子道，“寻不回你也不必回了。”

荣锦：“是。”

荣锦沿着回来的路仔仔细细寻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有寻到，他想，大概是被谁捡了去。

回到驿馆后，跪地道：“主子，属下没寻到。”

周洛云面如死灰，擡眸凝视着一处，想起了那年江怡给他香囊时的羞涩神情，氤氲烛灯映出她绯红的脸颊，纤长的眼睫轻轻颤动，唇角轻扬，先是唤了声：“夫君。”

他慢擡眸看过去，神色淡淡，“何事？”

她从身后拿出香囊，“给。”

那时他看着香囊心底并未有分毫涟漪，若不是看她指尖沁着针眼痕迹他是没打算收下的。

后来那只香囊便被他放置在了书房里，再也没看过一眼。

再后来，她还送过他荷包，帕巾，细想下，他似乎没送过她任何物件。

周洛云眸底的红润蔓延到了眼角，漆黑深邃的瞳仁上也染了氤氲的红，喉结轻滚，“荣锦，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有缘无分。”

不然，为何连那唯一的念想都没了。

……

雪竹看着桌子上的香囊微顿，“小姐，这是？”

江怡淡挑眉，“没什麽，扔了吧。”

“奴婢怎麽不记得小姐有这种旧物？”雪竹随手把香囊扔进了箱子里。

江怡神色微顿，思绪翻滚，眼前浮现出缝制香囊时的情景，手指被针尖戳破，血顺着针孔流淌而出，疼痛随之而来，但她却未曾停一下。

满心欢喜把绣好的香囊送给他，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

那时她被爱意蒙蔽了双眼，竟然没看出他有多厌烦。

其实，她送他的物件，他没有一件是喜欢的，不然为何从来没佩戴过。

雪竹走了两步，停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奴婢想起来了，这是小姐那年送给相爷的。”

江怡嗯了一声。

“可怎麽突然出现了？”雪竹诧异道，“小姐在哪里寻到的？”

“凑巧看见了。”江怡不愿多讲，“回头扔了便是。”

雪竹还记得当初小姐熬夜缝制的场景，眼睛都给熬红了，指尖上布满着针眼，她劝了好多次，她硬是没停一下。

小姐满心欢喜送出去，却不见相爷佩戴一次，大抵便如府中下人讲的那般，相爷心里是厌烦小姐的，是以，对她送出的东西也厌烦。

“好，回头奴婢便扔了。”不喜欢又怎麽样，她们也不稀罕。

“小姐，我看宋公子人真的不错，”雪竹劝说，“人中龙凤，同小姐极其相配，小姐考虑看看麽。”

江怡一直拿雪竹当姐妹，听她如此讲，唇角淡扯了下，“好了，我现下不想提这件事。”

“现下不想，那若是日后想的话，小姐记得先考虑宋公子，”在雪竹眼里，宋澈有情有义，长的又好，对人也好，这样的男子同她们小姐是最配的。

……

周洛云不知是万念俱灰还是怎麽的，始终没清醒过来，醒醒睡睡，一直在呓语，不断呼唤着江怡的名字，“窈窈，窈窈……”

看诊的大夫换了一个又一个，最后都摇头离开。

苏仲见状一脸担忧，“这不行啊，大人若是再不清醒，会很危险的，咱们得换个人诊治了。”

他在房中来回踱步，忽地想起了什麽，停下，“不若请江大夫来诊治？”

荣锦道：“主子不需要她诊治。”

“荣护卫现下不是说气话的时候，”苏仲劝说，“相爷若是有个好歹，你我可都吃罪不起。”

“……”荣锦蹙眉。

“宣城的大夫都看了，都束手无策，”苏仲道，“只能请江大夫来看看了，你若不愿，那我派人去请。”

“不，我亲自群请。”

荣锦抱拳作揖道：“有劳县令大人了。”

苏仲：“好说，好说。”

现下苏仲唯一的心愿便是把周洛云医好，然后赶快把人送走，这尊大佛宣城可留不起。

……

苏仲劝说了好久才把人请来，路上还在叮咛，“江大夫，右相大人可是你我都惹不起的大人物，还望江大夫好好诊治。”

“大人若是信不过我，大可换他人去诊治。”江怡道，“我回去便是。”

“江大夫说哪里话，我当然信得过你。”苏仲抿抿唇，咽下了后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