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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他想起曾经他也这般,当江怡红着杏眸同他讲什麽时,他好像也未应。

彼时不知她心里的苦,现在完全体会到了,比吃了黄连还难捱,比挨了一刀还痛。

窈窈……

我错了。

真的错了。

后悔伴着海风横沖直撞涌上来,四肢百骸被痛意拢着,周洛云隐隐有些站不稳。

他下意识伸手去扶什麽,谁知碰触到了利器,另一只手掌心也受了伤,血顺势滴落下来,没人注意到他脸色有多麽苍白,身形有多麽不稳。

欢呼声传来,他听到了宋澈的声音,“你喜欢看皮影戏?”

江怡:“嗯。”

宋澈:“正好我母亲生辰,我把戏班子请进府,到时你记得来,我陪你一起看。”

江怡:“好。”

记忆就是这样,无时无刻不被掀开,她也问过同样的话,“母亲生辰请了戏班,会演皮影戏,一起看可好?”

他那时怎麽回答的?

他道:“公务繁忙,不得空,你同母亲嫂嫂一起看。”

她欲言又止:“可…我想同你一起看。”

他冷声道:“江怡,别无理取闹。”

是的,那日他便是这样拒绝她的,提醒她莫要无理取闹。

他怎麽那般可恶呢?

周洛云惩罚似地掐上自己的掌心,想让痛楚来的更重些,如他所愿,痛楚加重,呼吸都跟着变得急促起来。

他身子弓着,看上去非常难过。

有人问他:“大人,您没事吧?”

周洛云惨白着脸摇摇头,“无事。”

荣锦从后方走过来,看了眼亲昵谈笑的江怡和宋澈,走到周洛云身侧,低声道:“主子,宫里来了人。”

言罢,周洛云忍着痛楚直起身,眼神里流淌着不舍和难过,淡声道:“人在哪?”

荣锦:“驿馆。”

周洛云:“好。”

他走前再次看向江怡,这次唤出的声音大了些,“江大夫。”

江怡听到声音转头看过来,装不熟地说道:“大人有事?”

海风凑巧吹过来,吹动了周洛云身上的氅衣,他解开衣襟上的带子,脱下,递给江怡,“天冷,穿着会暖和些。”

周围衆人眼巴巴瞧过来,江怡淡扫一眼后,说道:“谢谢,不必。”

她没收周洛云的氅衣,而是接过了宋澈命人送来的手炉,她对宋澈永远都是和煦的,声音轻软,“阿澈,谢谢。”

她叫他阿澈,可她叫却叫他,大人。

他也想做她的阿洛。

……

宫里来人的意思是要周洛云回帝京,天子等不急要见他,周洛云以事情未完为由未曾同行,只道忙完会立刻回帝京。

天子似乎知晓劝不动,还让传旨的太监带来了信笺。

周洛云看后神色变暗,荣锦擡眸看了一眼,信笺上写的是,他若再不回来,相府衆人危矣。

等传旨的太监离开后,荣锦问道:“主子,回麽?”

周洛云先少任性,每次都是以大局为重,这次他想为自己活一次,沉声道:“不回。”

他之所以不回,是笃定天子不会对相府的人做什麽,且他同江怡的七日之约只剩四日,他错失了五年,不想再错失最后的四日。

荣锦道:“主子若是再不折返,怕是天子真要发怒。”

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谁都懂,再好的脾气也架不住一次次失望,荣锦眼皮突突跳着,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周洛云道:“无妨。”

即便是雷霆之怒,他也要留下,这次他最后能把江怡求回去的机会了,他不能失去。

……

江怡不知周洛云心中所想,若是知晓的话万不会同意周洛云的七日之约。

这日她同宋澈临近晌午时才折返,途中经过一酒楼,宋澈邀约一起用午膳,江怡犹豫片刻点头同意。

饭间,宋澈说了很多关于帝京的事,江怡浅浅应着,莫名觉得那些年仿若隔世一般。

原来,她已经离开这麽久了。

宋澈问道:“可否想去帝京看看?”

江怡淡声道:“不想。”

宋澈道:“因为之前的事?”

“也不全是。”江怡道,“我很喜欢宣城,这辈子都不打算离开,至于帝京,那里早已没了我惦念的人,回与不回又何妨。”

言罢,宋澈唇角轻勾,给她倒了些茶水,“对,没什麽好回的。”

他之所以这般问,也是在试探江怡,他想知道江怡的心思,想确定她是否会离开。

“宋澈,你有话大可直接问我,不必如此,”江怡蕙质兰心一下子猜出宋澈用意,告知他,“我来宣城那日便做好了久居的準备,不然为何购置田産。”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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