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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紧江怡的手,深情道:“窈窈,我心悦你,愿意为你去死。”

窗外的风突然变大,生生把门窗吹开,江怡的眼眸不知被风吹得还是其他,眼底涩涩的。

多年前的那幕再次浮现在眼前。

那日和离时他狰狞的面容她到现在还记得,还有那些伤人的话语,她也未曾忘记半分。

现在他说心悦她,她知觉得他在诓人,他怎麽会,根本不可能。

“大人是不是觉得民女好诓骗,随便说两句,便会相信?”江怡抽出手,神情淡淡,“这样的话大人还是不要轻易说出口的好。”

“你不信我?”周洛云问道,“我要如何做你才信?”

江怡是不信,也没想过要他如何自证,她取下他身上的银针,“血止住了,至于其他的地方还要静养,大人若是无碍的话,我先回城了。”

说着,她把银针擦拭干净后放回了原处。

周洛云好不容易把人唤出来怎麽甘愿让她如此回去,他不顾伤痛强行坐起,扣住她的手腕,猩红眸子道:“我知道自己伤过你,让你受了委屈,我赔给你好不好?”

赔?

他如何赔?

江怡轻嗤一声:“大人说笑了。”

“没有说笑,我赔你。”周洛云眼角余光瞥到了飞扬的雪花,定定道,“那日你在雪里罚跪我未曾出面护你,今日我便赔给你。”

江怡没懂他话里的意思,眉梢蹙着等他下文。

周洛云没再说什麽,而是掀开被子下了床,只穿了亵衣,跛着脚朝外走去。

冷风吹在他身上,顷刻间吹走他身上的暖意,单薄的亵衣在风中摆动,露出了他红肿的脚踝。

他走得很吃力,每走一步都要停上片刻,挣扎了一刻钟的功夫他终于走到了庭院正中间,黑眸直视着江怡,撩起衣摆,重重跪了下去。

“窈窈,这是我赔你的。”他笔挺跪着。

江怡知道他爱乱来,但没想到他会这般,她从屋内出来,唤道:“周洛云你腿不要了吗,你快起来。”

周洛云:“这是我欠你的。”

“你欠我的何止这些,谁要你这样还了。”江怡快步走下台阶,站定在周洛云身前,低头道,“起来。”

周洛云仰起头,雪花坠落到他黑眸中,泛起淡淡的涟漪,他摇摇头,“除非你原谅我,不然我不起。”

“你在威胁我吗?”江怡道,“用你的身体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乞求。”周洛云哽咽着声音说,“窈窈,我在求你原谅。”

“我要是不原谅你呢。”

“那便让我跪死吧。”

江怡的杏眸也被风雪染红,声音肃冷,“那随你吧。”

她没停留,转身折回屋内。

雪竹看着飘落的雪花,又是轻叹又是啧啧,“小姐,那人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要是再跪下去会冻伤的,小姐不劝他进来吗?”

江怡低头翻看书籍,淡声道:“他自己要跪的,同我何干。”

“可他不是刚刚救了小姐吗。”雪竹道,“这是他两次酒小姐了。”

江怡思索片刻,擡起头,“你去把他扶起来。”

雪竹:“是。”

须臾,雪竹折回来,“小姐,他不起。”

“那随他跪着吧。”江怡道,“我要喝茶,你去烧来。”

雪竹:“是。”

江怡两盏茶水下了肚,周洛云还在外面跪着,雪染白了他的发丝,眼睫都是白的,像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背脊也不似方才的挺立,肩膀垂了下来,看得出,他非常痛苦。

“去扶他起来。”江怡道。

雪竹再次走出屋子扶人,还是无功而返。

荣锦跟着雪竹一起进来,见到江怡后屈膝跪下,“江大夫,求你救救主子。”

“是他自己不起来。”江怡道,“你应该去劝说他。”

“主子之所以不起来是因心中有愧。”荣锦道,“主子是在为了当年惩罚自己,现下只有江大夫劝说他才会听,求您看在主子两次救您的份上劝一起劝。”

“主子膝盖上有旧伤,若是这般跪着,膝盖怕是要保不住了。”

“求您了江大夫。”

荣锦对着地上咚咚两下,额头都磕破了。

雪竹也在一旁劝道:“小姐,还是让右相大人起来吧。”

江怡放下杯盏,穿好氅衣后出了屋,外面的雪景同屋内看着很不一样,雪更大了。

她步子台阶,走到周洛云面前,看着他轻颤的样子,秀眉拢起,只说了一句,“周洛云,你起来。”

周洛云所有的坚持,在听到这句话后瓦解,唇抖着好半晌才发出声音,“……好。”

她说的,他都会照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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