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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力拍打胸口,“是我明知她在相府过的不如意却没好好护她,是我只顾着忙公务忽略了她,是我,都是我。”

“主子不是的。”荣锦道,“那几年朝局动蕩不安,你受天子令护其左右,实在难以分心顾其他,是属下失职,未曾照顾好江大夫。”

周洛云摇头,黑眸里布满了红血丝,“你不必为我开脱,明明都是我之过,是我伤了她的心。”

周洛云每每想起都后悔至极,为何那时不曾对她多用点心思呢。

“荣锦,我还能求回她吗?”周洛云问道。

“能。”荣锦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属下相信江大夫会看到主子的心意的。”

看到又如何,她说过的,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从此以后是陌路。

周洛云心尖泛起酸楚,酒杯也不用了,举起酒壶对着嘴直接喝起来,这夜他喝的大醉,躺在床榻上时还一直唤着江怡的名字,求她原谅他。

另一处江府,江怡睡得还算可以,一夜无梦到了第二日,醒来后整个人神清气爽。

雪竹见状笑笑,给她递上帕巾,“看来宋公子送来的安神香很好用,小姐睡得非常好。”

江怡擦拭干净脸和手,淡笑道:“确实好用。”

“小姐,宋公子刚刚又派人送来了吃食,”雪竹道,“宋公子对小姐真用心。”

江怡睨了雪竹一眼,轻扯唇角,“又乱讲了。”

“哪里是奴婢乱讲,明明就是如此嘛,”雪竹眨眨眼,“小姐,你同宋公子……”

“我们什麽也没有。”江怡道,“你在他面前不许乱言。”

雪竹噘嘴,“小姐不喜欢宋公子,总不会还喜欢那个人吧。”

江怡微顿,静默剎那,随后说道:“我同他也不可能。”

雪竹端着水盆走出去,没多久折回来,“小姐,刚奴婢忘了讲。”

“嗯?什麽?”

“那人也让人送来了东西。”雪竹道,“是御寒的衣衫。”

江怡问:“东西在哪?”

雪竹:“奴婢让人放外间了,要拿t进来吗?”

江怡放下帕巾,转身走到铜镜前,对着镜子照了须臾,轻点头,“嗯,拿进来吧。”

雪竹口无遮拦说道:“小姐只看那人送的吗,不看宋公子送的?”

江怡未曾开口,她又道:“小姐好偏心噢,心里想的都是那个人。”

江怡:“雪竹。”

雪竹吐出舌尖抿了下唇,随后走了出去,再折返回来时,手里捧着一件紫色氅衣,白色狐貍毛甚是精致。

江怡走近,擡手轻抚,轻抿的唇角若有似无扬了一下,她想起了,曾经他讲过,要送她一件氅衣。

他问:喜欢什麽颜色?

她道:紫色。

后来和离,他未送出。

没料想今日却收到了,江怡思绪百转千回,卷翘的眼睫轻颤了一下,心底某处似乎溢出了什麽,有些暖。

她道:“放柜子里吧。”

“小姐真要收吗?”雪竹诧异道,“奴婢还以为小姐会退回去呢。”

“退回了氅衣他还会送别的,”江怡道,“莫不是你想一直同他这样纠缠。”

“奴婢才不想呢。”雪竹依然忘不了他曾经那般对待江怡,噘嘴,“小姐,求你不要那麽快原谅他。”

江怡含笑道:“好,不原谅。”

“那宋公子送的吃食怎麽办?”雪竹问道。

“你让厨房做些糕点回礼,”江怡道,“他喜欢吃栗子糕,便做些栗子糕吧。”

雪竹嗯了一声,转身走出去。

江怡看着那扇柜门,思量片刻后走近,伸手打开,睨着紫色氅衣发起呆,氅衣衣领处有枚珍珠纽扣,像极了周洛云落下的眼泪。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江怡已经不记得他在她面前落过几次泪了。

好像每次说到往事,他比她更难捱。

似乎受难堪的不是她,而是他。

江怡越发不懂他了,或许严格说,她从未懂过他,之前没有,现在更不会。

……

周洛云忐忑了一日,傍晚十分见东西没被送回来,提着的心缓缓放下,脸上总算露出了浅笑,他道:“荣锦,让你办的事怎麽样了?”

荣锦抱拳作揖,“已按主子的吩咐去请小姐和大夫人来宣城。”

周洛云道:“我母亲呢?”

荣锦:“小姐同大夫人啓程离开帝京那日老夫人也会一同随行,稍后会送至福宁寺。只不过——”

“何事?”

“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要当如何处置?”

“发卖。”周洛云道,“当年欺辱过窈窈的下人都发卖出去。”

荣锦:“那样的话,老夫人怕是不会允,万一闹起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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