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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日肩膀又多添了数道尺痕,嬷嬷的戒尺又快又狠,新伤旧痕纵横交叠,碰一下都疼得要命。
但小鹊的帕子到底不是她的,她虽不想被打,也不能用别人的东西蒙混过关。
不过,方桃还没来得及把帕子还回去,便听到小鹊小声问她:“你被挑去王府做婢女,一定有门道的吧?能不能帮我一下,我绣活好,也可以去王府做婢女的。”
方桃把绣帕还给她,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说:“别去那里,那不是什麽好地方。”
小鹊不高兴地收好帕子,暗暗翻了个大白眼,
这帕子送给小村姑,她非但没有领情,想请她帮个忙,还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绝,她自己是王府的婢女,生怕别人尝到半分甜头罢了。
小鹊冷笑一声,擡脚走了。
过了一会儿,休息的时间结束,大厅内一片寂然,正在方桃低头认真且用力地一针一线绣着花时,厅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方桃擡头向外看去。
一个身穿华贵的玫红裙衫,发上插满钗环的年轻姑娘,扶着丫鬟的手,慢慢走了进来。
那姑娘走近,长脸嬷嬷赶忙迎上去,满脸堆笑地请安。
嬷嬷问了安,谢研只是淡淡笑了笑。
她面无表情地环视一圈厅内的婢女,却在看到方桃时,细长柳眉诧异得微微一挑。
表哥送来了个婢女学规矩,听说是个乡野村姑,她原以为容貌定然不怎麽样,却没想到竟生得杏脸桃腮,一双大眼明亮清澈,虽只穿着一身普通的婢女裙衫,却难掩清豔姿色。
长得是不错,不过没读过书,见识浅薄,也不知品性如何,是否有眼皮子浅偷东摸西的毛病,做王府婢女必得手脚干净,规规矩矩才可。
谢研一双眼睛上上下下,默不作声地打量着方桃。
她那眼神傲气又轻蔑,看人像挑拣摊上售卖的猪肉似的,方桃如芒刺背,却不得不耐着性子,朝她屈膝行礼:“奴婢方桃,见过大小姐。”
方桃这次倒是懂规矩,嬷嬷紧绷的脸和缓了些,笑着道:“小姐,这些丫鬟已训导得差不多了。”
谢研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擡眼瞥着方桃的方向,问道:“她学得如何了?”
嬷嬷老脸一垮,唇畔的笑意立即消失:“别的尚可,就是笨手笨脚,挨了好几日戒尺,女红半点没有进展。”
谢研遥睨着方桃手里的花绷子,那上头绣的桃花确实不堪入目,她撇了撇嘴,叮嘱道:“表兄身边一向没有中用的婢女,好不容易相中了个,以后放在身边,少不了要做些手帕鞋袜之类的针线活,嬷嬷要好好管教,万不可松懈了。”
嬷嬷当即拿起戒尺连连保证:“请大小姐和殿下放心,老奴定然会尽心尽力的。”
离开时,谢研看瞥了一眼厅内的丫鬟,吩咐道:“明日我请人来园里赏花,让她们都来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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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方桃早早来到花厅,嬷嬷神色严肃地点过名册,道:“今天大小姐邀了贵女好友到院子里赏花饮酒,你们且要用心侍奉,若是言语不敬沖撞了贵女们,自有府规伺候!”
嬷嬷沉着脸训斥完,方桃便与诸位丫鬟们一起去了远香阁。
远香阁花草葳蕤,香气馥郁,贵女们来赏花,饮酒用饭不在房厅内,而是特意设在院内凉阁下。
阁中四面挂着细密的镂花竹帘,既能遮挡日光,又可纳来凉意。
嬷嬷吩咐丫鬟们在凉阁内擦桌洗地,摆冰打扇,待一切安排妥当后,贵女们也陆陆续续来到了远香阁。
方桃与小鹊并肩站在凉阁的角落处,为宴席上的贵女打扇。
只是,其他席位上的贵女寒暄推让着依次落座,小鹊伺候的贵女也来了,她前面的座位却一直是空的。
贵女虽没到,方桃打扇的动作却不能停。
不过扇风久了,胳膊本就被戒尺打过,此时已有些酸麻无力,就在方桃悄悄低头揉了几把胳膊时,一个环佩叮咚的贵女同女伴说着话走了过来。
那姑娘入席,方桃便忙又打起扇子,想起嬷嬷的吩咐,她屈了屈膝,向贵女恭敬地行礼:“奴婢见过姑娘。”
贵女听到她的口音,懒懒斜了她一眼,噗嗤笑道:“外乡来的?规矩学得不怎麽样啊。”
她问了话,却没有要听方桃回答的意思,而是坐下拨弄着手腕上的翡翠绿镯,掩唇低笑着同身旁的女伴窃窃私语起来。
被人嘲笑奚落,方桃也并不在意,她用力闪着扇子,凉风阵阵送给贵女,自己额上逐渐渗出一层薄汗。
贵女们一一落座,没多久,菜肴酒水流水般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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