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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魏王的眼神恢複了之前的清明幽冷, 还给自己的轻薄行为找了个借口, 好像生怕她因此讹上他似的。

她自然不会在意此事, 只当是被狗啃了,

方桃摸了摸有些发疼的唇,默默思忖起来。

狗魏王造反的事虽大功告成, 但皇帝突然殒身火海实在蹊跷,定然还要好好处理善后事宜才能瞒过衆人猜疑,她呆在狗魏王眼皮子底下不好逃脱,应该想办法尽快返回王府才行。

方桃低下头,恭恭敬敬地说,“殿下放心,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多想的。奴婢风寒还没好,也有些日子没见到大灰了,奴婢想回府了。”

萧怀戬冷冷勾起唇角,唇畔现出讥讽冷笑。

方桃是个乡野村姑,见识短浅,不管到了哪里,都一心想着她的驴。

朦胧光线下,他不悦地瞥了方桃一眼。

看见她唇上的晶莹润泽,他的眼神微微一凝,立刻收回视线。

方桃在这里,只会徒添麻烦,眼不见心不烦,她想回去,他允準就是。

方桃很快坐上了回京都的马车。

车夫还是之前赶车送她到行宫来的护卫。

不过,来时他们一路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回去时马车却风驰电掣,速度很快。

护卫告诉她,宣德帝意外薨逝,立下遗诏,要魏王殿下登基,殿下扶灵回京后,很快就要準备登基事宜。

方桃当然知道,所谓的意外薨逝,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借口,狗魏王不能担上弑君的名头,他本就是皇室宗亲,奉诏登基,自然名正言顺。

三日后,方桃回到了魏王府。

回到府邸后,方桃一连数日没再见到过狗魏王。

他如今将要登基为帝,要住在皇宫之中準备近日的登基大典,自然不会有时间回王府来。

方桃每日忧心忡忡。

虽说她回到了王府,事情却不如想象般顺利,魏王府依然如往常般铜墙铁壁,她根本出不了府,方桃每日在府里坐立不安,急得团团转。

不过,好在回到王府以后,她第一时间又见到了大灰。

大灰住在王府西北角的马廄里,不知为何,它近几日胃口不好,那驴槽里的稭秆每每都要剩下一半。

看守马廄的小厮每日要喂马遛马,无暇照顾大灰,方桃每天清晨起床,都要先去看一看它。

这日她早早割了半筐油葫芦草,天还未亮就到了马廄,那小厮还没到上值的时辰,方桃打不开马廄的门,便绕着马廄转了一圈。

魏王府的马廄虽处在西北角,却与一处閑置的木阁楼挨得很近,马廄是木瓦竹顶,上头覆了一层厚厚的茅草,廄门则是松木做的,松木质软易燃,她少时便常砍了松树松枝回家烧火。

方桃盯着那马廄,默默出神了一阵子,上值的小厮打着哈欠来开门,见到她有些意外:“方姑娘,你今天来这麽早?”

方桃抱起半筐油葫芦草,沖他咧嘴笑了笑:“是的,我来喂驴。”

方桃常来,小厮跟她熟了,没说什麽便放行让她进来。

方桃把草倒进大灰的驴槽里,趁着小厮不在,绕着马廄仔细看了一圈。

魏王府养的马匹不少,每匹马都有一个单独的马房马槽,因为空间分隔,这些马并不像农家养驴那样用套绳拴在马廄旁,而是可以随意在马房里走动。

看过之后方桃便放下心来,若是马廄燃火,这些马没有套绳牵锁,可以很快地逃到廄外,不会被烧死。

大灰吃了油葫芦草,胃口已恢複了不少,方桃牵着它在后花园转了一圈,到了傍晚时,便把它带到主院,拴在院子中央那棵腰粗的古槐树上。

这日傍晚时,方桃给自己熬了碗荷叶粥。

院里有一张石桌,不过没有凳子,她把粥端了过去,蹲在桌旁默默吃着粥。

她一口一口地吃着粥,却不禁发起呆来,秀丽修长的眉微微拧起,专心盘算着心里头想的事。

萧怀戬回到王府时,一眼便看到她毫无仪态蹲着吃粥的背影。

割草的竹筐倒扣在角落处,一堆半干未干的油葫芦草平摊在兰花旁晾晒。

那头犟驴这回竟被她牵到了主院,还拴在足有千年树龄的古槐树上。

犟驴绕着槐树欢快地转圈,树下一堆驴粪蛋散发着令人生厌的热气。

萧怀戬嫌弃地收回视线,大步走到方桃跟前。

不知她在出什麽神,他在她面前冷冷站了足有半柱香的时间,她才突然回过神来,然后吓了一跳似得慌忙起身,规规矩矩朝他屈膝行礼。

天色快黑了,一连数日狗魏王都没回来过,方桃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出现。

她行了礼后,便沉默着站在旁边,低着头没有开口。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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