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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怀戬冷冷盯着她,嗓音如寒冰利刃。
“方桃,你若敢再往前走一步,朕立刻把他处死!”
方桃愤恨地盯着眼前的帝王,眼里几乎喷出怒火来。
他是皇帝,握有生杀大权,就可以这样乱杀无辜百姓麽?
死到临头,反而没那麽怕了,方桃看着他,大声道:“要杀要剐,你只沖我一个人来,不要伤害我表哥,他是无辜的!”
萧怀戬讥讽地勾起唇角,长指狠狠碾过掌中冷玉。
“无辜?你都要和他成亲了,夫妻一体,他还算无辜的人吗?”
方桃睁大眼睛瞪着他,眸中愤怒的火焰愈燃愈胜。
狗皇帝明摆着要来算账,她今日在劫难逃,只求表哥还能好好活下去。
方桃深吸几口气,遥遥看着武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背影,泪水一下涌了出来。
“表哥,对不起,我不能嫁给你了。”
婚事作罢,方桃含泪看着手里的红盖头。
那盖头上绣着的桃花很是好看,费了她许多心血,她十分不舍地摸了了几下,把它放在了衣架上。
只是,她刚一转身,那衣架上的盖头便被玄鸢无情地撕成了碎片。
砰得一声,连同那衣架,也被玄鸢一爪打翻在地。
衣架坏了,盖头碎了,方桃的心,也几乎难过悲愤地碎成了几片。
方桃擦干了眼里的泪。
狗皇帝要洩愤,杀了她,应该足以平息他的愤怒。
“现在我和他没有关系了,你杀了我,放了他。”
方桃深深地看了一眼表哥,闭上眼睛等着最后一刻来临。
她平静地等着利刃落下。
可等了许久,狗皇帝却迟迟没有发令,也没有亲自动手。
院中寂然无声,连鸡崽都害怕地缩到了鸡窝里,萧怀戬死死盯着方桃,唇畔冷笑不止。
方桃不知认错,不分好歹,还一副梗着脖子等死的犟驴模样,实在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
萧怀戬缓缓迈着步子走近。
帝王所经之处,散落一地的莲子糖被毫不留情地碾成烂泥。
距离方桃咫尺之远时,萧怀戬停下脚步。
他微微俯身,在她耳旁冷笑着道:“方桃,朕可以不杀他。”
“你的姑母怎麽死的,他跟你说过实话吗?”
“你这麽心疼你的表哥,他却把你的驴卖去了宰场,再晚一刻,大灰就要被剥皮抽筋了,他到底在意你吗?”
“一个赌徒,今天能卖了你的驴还债,明天就能把你卖了抵给别人。这种人,值得你喜欢半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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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桃知道了表哥的真面目。
当初他到林州做木匠时染上赌瘾,欠了一大笔赌债。
他不知悔改,终日流连赌场,将家里的钱财挥霍一空,姑母屡屡劝他无果,还被他推倒在地磕坏了后脑,没多久便不治而亡。
所有的这一切,表哥都亲口承认了。
而幸亏方桃早去宰场一步赎回了大灰,才免去它被屠宰的命运。
方桃抱着大猛牵着大灰低头往前走着,满脸是泪,伤心欲绝。
表哥不孝好赌,满口谎言,还把她的驴卖宰,她永远不能原谅他。
榆木镇的日子如此美好,可恍惚一瞬间,就像五彩缤纷的泡沫被戳破,只留下一滩不忍直视的髒污沫迹。
不远处的马车上,萧怀戬侧眸冷冷瞧着方桃,长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掌中扳指,唇畔勾起一抹冷嘲的弧度。
她像丢了魂似得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路,裙摆沾上了髒泥也没有在意,她那嫁衣本就十分难看,如今更是不堪入目。
她愚笨无知,识人不清,如今伤心,也是她咎由自取。
眼前出现一条岔路,方桃擦了擦眼角的泪,不知该去往何处。
没有想太久,她随便选了个方向往前走去。
她不能停下脚步,狗皇帝就在一旁幸灾乐祸旁观她的落魄模样,她不想再徒增嘲资。
她牵驴走着路,怀里紧紧抱着大猛。
大猛与寻常鸡崽不同,生得又高又壮,毛色棕红发亮,它乖乖呆在她的臂弯里,时而伸长脖子高亢地咯咯叫上几声,让她感觉到一丝温暖。
觉得主人伤心难过,大猛亲昵地啄了啄主人的手指,不远处的视线陡然寒冷冰凉起来,大猛咕咕一声,机警地缩回脑袋。
方桃安抚地拍了拍被吓到的大猛,终于忍不住停脚步,转头愤怒地盯着不紧不慢跟在她身旁的马车。
狗皇帝欣赏够了她的狼狈模样,却不说要杀她,他心狠手辣,僞诈寡情,他来到这里,却不要她的命,绝对不会是善心大发,定然是因为她还有可用之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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