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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桃下意识看了一眼宁王殿下。
狗王爷狭长的眸子微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他的眼神似乎泛着浓情蜜意,还笑着说:“方姑娘,今日第一回相见,你我甚是投缘,本王懂得怜香惜玉,你嫁给本王,本王会好好疼你的。”
方桃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了头顶。
当着狗皇帝的面,狗王爷说这种话,简直是想要她死。
虽说她有时候不够聪明,但也能拎得清,她和大猛大灰的小命到底攥在谁的手中。
她低下脑袋,坚定地摇了摇头。
“奴婢不愿意。”
话音落下,萧怀戬缓缓摩挲着冷玉扳指,沉冷神色和缓些许。
他转头对宁王轻笑了笑,露出一副苦恼的神情,又垂眸看向方桃,温声劝道:“你好好想想,宁王丰神俊朗,一表人才,嫁到王府做侧妃,以后你便可以享受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总比留在皇宫做朕的奴婢强。”
方桃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咬牙道:“奴婢不想,奴婢只想在象园看粪,待有朝一日能够出宫,便回老家种地养鸡。”
好话说尽,方桃依然是犟驴似的不肯听劝,萧怀戬微笑看着宁王,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
“我已劝了,臣弟一番美意,奈何旁人并不领情。没办法,即便是朕,也不能强人所难。”
被方桃拒绝,宁王似乎黯然神伤,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也罢,等哪日方姑娘若是改了主意,再来找本王不迟。”
宁王离开时,萧怀戬一直送到皇宫外。
两人叙着许久未见的家常,俨然一副兄友弟恭相亲相爱的模样。
萧佑忧心忡忡地说:“臣弟自到京都来,还没有和皇兄好好说过话,不知皇兄的余毒之症,现在怎样了?”
萧怀戬垂眸看着他袍摆上的祥云龙纹,笑得温暖和煦。
“朕现在已大好,不必忧心,倒是你远在冀州戍守,劳苦功高,朕一切都看在眼里,务必要注意身体,不可太过操劳。”
狗皇帝去送狗王爷,许久都不见回来,直到过了半个时辰,冯公公才匆匆走来,道:“天色太晚,宁王殿下又求了情,皇上吩咐方姑娘先回御苑,明晚再来下跪思过。”
方桃以手撑地,咬牙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跪了太久,每走一步,脚底都像有虫蚁在疯狂地啃食,腿脚灼热而痛麻。
从清心殿到御苑,本来两刻钟的路程,她提着灯笼,冒着斜风细雨,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才一瘸一拐慢慢挪到了住处。
婢女房处很安静,惟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方桃抹了抹脸上的雨水,轻轻推开院门。
院子里,其他婢女的屋子已熄了灯,梅花也已睡下了。
不过,那间窄小的房里还给她留着一盏烛火,在寂静晦暗的夜色中,散发着温暖的亮光。
方桃心头一热,正要推门进去时,暗色深沉的夜里,突然有个声音低声唤她:“方姑娘。”
方桃惊了一跳,手里的灯笼差点落在地上。
她急忙转过头去。
安公公披着蓑衣,站在不远处对她招了招手,压低声音说:“别喊,是我。”
待看清了对方是安公公,方桃惊魂未定地呼了口气。
她提着灯笼一瘸一拐走到他面前,小声道:“你怎麽在这里?”
她说着话,擡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
在清心殿外淋了大半个时辰的细雨,方桃的衣衫都快湿透了,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边,肿包依然青紫未消,脸颊也因凉意变得毫无血色。
安公公默默看了她一眼,从怀里小心掏出个瓷罐来,递给她说:“这是姜汤,我熬的,你喝些驱驱寒吧。”
那罐子黑乎乎的,质朴而笨重,接到手里时,尚还温热着。
方桃眼眶一红,想要说些什麽,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强忍着泪意点了点头,捧着那罐姜汤,一口一口喝了个精光。
看她咕咚咕咚喝完了姜汤,也不知饿了多久,受罚了多久,安公公难受地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他满脸歉意得低声开口。
“方姑娘,听说你受罚了,说起来,这事都怪我,如果我没有请你替我喂马,也不会出现这种事。”
他的话,方桃完全不认同。
今日受罚,实在是她倒霉。
若不是遇到了轻狂霸道的狗王爷,她也不会被那不讲道理的狗皇帝追究责罚。
但不管怎样,这些事都与安公公无关。
他好心在这里等了这麽久,默默关心她,还送她姜汤,这整个皇宫,惟有他和梅花真心关照自己,方桃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怪他。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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