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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人娘娘说往东,奴婢们绝不敢往西,当下便有人把大灰从后院牵来。

方桃牵着驴,在长春殿转了转,然后一翻身骑上驴背,向殿外走去。

几个宫婢紧随其后,随时等待吩咐。

方桃骑驴出了殿,在后宫的甬道处慢慢转了一圈。

虽说娘娘的称呼让她觉得恶心,但凭着这个身份,她可以在后宫自由地走动。

不过,等她骑驴接近出宫的东华门时,看见有值守的禁卫肃然站立两侧。

方桃看了一会儿,下意识摸了摸袖间的令牌。

嫔妃有出宫的令牌,不过,宫中有规矩,嫔妃不可亲自出宫,只能差遣宫人出宫采买购选物品。

在后宫转了一会儿,方桃搓了搓冻得发红的双手,又骑驴回了长春殿。

晚间的时候,她找到一只黑色的布口袋,在灯下又缝又补,直忙了小半个时辰。

就在她快要完工,打算吹灯睡下时,殿外突然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几乎转眼间,萧怀戬便迈过门槛,大步走了进来。

入冬的天气,夜间寒凉。

他穿了一件玄色大氅,冷白脸色一如从前,黑眸清冷冷得似晨间冷霜。

他大步流星地进近时,殿里的暖意被驱散,一股寒意迎面扑来。

方桃赶紧把口袋藏了起来。

她默默起身,却没有说话,姿势僵硬地行了个礼后,便梗着脖子站在那里没有动。

萧怀戬对她不敬的态度视而不见。

“伺候朕脱衣。”他吩咐道。

等了片刻,方桃还是一动没动,萧怀戬瞥了她一眼,警告似得冷声道:“方桃,朕耐心有限。”

方桃默默咬了咬唇,上前为他解开腰带。

方桃低头为他宽衣时,萧怀戬没有作声,他凤眸微敛,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方桃穿了件桃色的寝衣,乌黑的头发编了个松散的辫子,斜斜挂在肩头,相比于平时的倔强,难得显出几抹温柔的神色来。

萧怀戬伸手抚摸着她纤直的肩头。

前些日子,因为改革官职世袭弊病,着意推行科举之制,幽州世家範氏公然反对,还联合了几家握有兵权的世家,公然举兵造反。

朝中已派兵前去镇压。

不过,战事有些不利,範氏手下有十多万士兵,朝廷已折损了一员将军,因为此事,他终日眉头紧锁,还未踏进后宫一步。

“朕近日公务繁忙,没到你这里来,自然,朕也不会去皇后那里。”他像是为了解释什麽似,可刚说了一句,又觉得没必要,便自顾自停了下来。

他擡手捏住方桃的下巴,让她仰头专注地直视他,“风寒可痊愈了?”

那双杏眸明澈清亮,神采奕奕,即便那微翘的唇紧抿着,也抵挡不了眸底的神采。

良久,他听到方桃淡淡嗯了一声。

只这一声,似乎坚冰突然消融,两人之间的距离,又如之前那般亲近。

萧怀戬唇畔现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大手转而抚上她细韧的腰。

他轻轻一带,力气便足以把方桃带到身前。

“今天做什麽了?”他温声道。

方桃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衣襟上的五爪龙纹,低声道:“回皇上,臣妾在殿里呆得闷了,骑驴出去转了一圈。”

她骑驴出去的事,早已有人暗中禀报,萧怀戬情绪难辨地笑了笑,“外面天冷,风寒刚好,出去做什麽?以后好好在殿里呆着。”

方桃低下脑袋,声如蚊吶般嗯了一声。

她今日出人意料的乖顺听话,前些日子使性子的倔强模样也消失不见,萧怀戬垂眸看着她白净的脸颊,大掌扣住她的后脑,突然俯身亲了过来。

冰凉的唇覆在唇边,方桃下意识去推拒,却被萧怀戬一只大掌轻易地箍住了手腕。

他的吻强硬而霸道,冷舌撬开她的唇,如入无人之境般肆意掠夺。

方桃忍住想要狠狠咬他的沖动,胸口闷堵得简直喘不过气来。

过了不知多久,在萧怀戬微微松开她的一剎那,方桃立刻退后几步,扶着胸口猛烈地咳嗽起来。

她边咳嗽,边低头拿过帕子狠狠擦着唇角。

萧怀戬轻拍着她的背,道:“风寒不是好了吗?怎麽还咳嗽?”

方桃喝了一口茶水,又漱口吐了出去,她坐在椅子上,脸色煞白而难堪。

她喘匀了气息,勉强勾了勾唇角,“臣妾也不知道为什麽。”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虽说看上去已痊愈,兴许还会留有余症。

萧怀戬面色古怪地拂了拂衣袖。

他今日来此,本想要方桃侍寝的,可她身子还有些虚弱,侍寝的事只能暂且按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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