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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院子很干净,很整洁, 厨房有炊烟袅袅升起, 有农家温暖的烟火气。

萧怀戬负手站在厨房的窗旁。

方桃在房里热饭, 透过窗棂, 可以看到她忙碌的身影。

他想进去跟她说说话,或者不说话,去竈底添一把柴, 去拿一下碗碟也是可以的。

可方桃没有叫他,他又不敢进去。

他怕太唐突,让她起了厌烦之心,将他毫不留情地赶出这个院子。

没多久,方桃从厨房里端了一碗荷叶粥, 拿了两个白花卷, 还有一小碟下粥用的糟鱼。

这是她早晨煮多了饭剩下的, 简单热了热。

她把粥饭放到了院中荷花缸旁的石桌上, 招呼那位萧郎君来吃。

“郎君不嫌弃的话,将就用些吧。”

那碗荷叶粥, 清清淡淡的,散发着香甜的气息,是方桃亲手做的。

萧怀戬拂袖落座,拿起调羹,低头默默舀了一勺放进口中。

是熟悉的味道。

他已有六年,再没尝过一口荷叶粥了。

这本是他早就拥有过的,当初在玉皇观里,方桃每天都会为他做荷叶粥。

可那时,他却觉得难以入口。

眸底突然有些发红。

他沉默着,将一碗粥慢慢喝完,连碗底都刮得干干净净。

方桃放下粥,便去了堂屋,她的笑声偶尔传来,是在与他们的孩子说话。

他们的孩子。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让萧怀戬莫名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

只要忍耐些时日,让方桃回想起他是她的丈夫,让她们母子接纳了自己,届时他会带她们回宫,他们一家人,就真得团圆了。

用完粥,萧怀戬自觉去洗干净了碗筷。

他从未做过这种事,连打了几盆清水,翻来覆去洗了许多遍,等他从水中捞出碗碟时,衣袖袍摆不知何时沾上了水,湿漉漉一片。

方桃从房里出来,看到他的衣裳湿了,不由哑然失笑。

“郎君在家里没做过家务活吗?”

她取了一块巾帕过来,递给他擦干手。

那巾帕是四方的,帕角绣着一朵桃花,针脚细密而均匀,桃花不再像以前那样歪歪扭扭,看上去俏丽而灵动,散发着清新自然的皂角香味。

帕子上还有她指尖的余温,萧怀戬不动声色地攥在了掌心中。

“让方夫人见笑了,萧某在家中只以读书为主,这些活,确实不曾做过的。”

书生?

方桃微微一愣,不由上下打量了他几眼。

萧郎君一头如霜白发,看上去也不年轻了,没想到竟是个书生。

“郎君没成家谋事吗?”

“惭愧,萧某家中尚有几分财资,平时只以读书为主,曾经成过家,不过娘子因故离开了萧某......”

对方说到这里,突然语调哽咽,不期然勾起他的伤心事,方桃抱歉地抿了抿唇。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问这个的......”

萧怀戬闷声道:“无妨,是萧某失态了,方夫人直言相问便是。”

方桃避开他的伤心处,道:“郎君吃饱了吧?你的亲戚在哪里?我去帮你打听打听。”

萧怀戬忙道:“不必了。萧某此番来寻找亲友,是打算明年科举考试,与亲友一道进京赴考的,没想到亲戚搬去了别的州县,路途太远,萧某打算以后只身赴京,不与他们同行了。不过,萧某来的路上与家仆走散,身上没带钱财.....”

他露出一份为难的神情,顿了顿,似乎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对方要去参加科考,那可是关乎前程的大事,耽误不得,方桃想了想,道:“这也不难,郎君需得多少盘缠,我去取了银子送你。”

话音落下,方桃看到那位萧郎君突然拧起眉头,似乎被冒犯了似的,正色拒绝道:“萍水相逢,得夫人一饭之恩,萧某已受之有愧,怎能白受夫人的钱财?”

大凡读书的正人君子,都是有些清高傲气在身上的,方桃忙解释道:“郎君不必多想,若是你觉得不妥,改日再还给我便是。”

“萧某一去不知多久,何时才能如数奉还夫人的恩情?即便夫人不在意,萧某心中实在难安,”萧怀戬垂眸一动不动地看着方桃白净的脸,试探着慢慢道,“萧某不才,读过些书,自问还懂得些诗词文章,夫人可有用得上萧某的地方?若能帮上夫人一二,萧某才能接受夫人的盘缠,待改日与家仆相见,再将银子悉数还给夫人。”

这个书生脾气有些执拗,白送他盘缠不要,还非要报恩帮人,实在是个实诚人。

事情巧合,家里恰好差个授学的先生,方桃便道:“我家大郎还没进书塾读书,正打算给他请个教书先生,郎君能否教他一段时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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