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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着病,还淋着雨,再这样下去,只怕病情又得加重。

方桃纠结地咬了咬唇。

雨势丝毫不见减少,她犹豫一会儿,虽是烦他,到底还是踮起脚来,把伞高高举起,斜罩在萧怀戬的头顶。

“你来找我,有什麽事要跟我商议?”

雨水落在伞顶,声音如珠落玉盘,清脆悦耳,萧怀戬微微一怔,唇角难以抑制地勾起。

方桃帮他举着伞,胳膊会累会酸,他擡手握住了伞柄,温声道:“我来吧。”

竹伞往一边倾斜着,将方桃严严实实遮在伞底,风裹挟着雨丝淩乱地落下,打湿了萧怀戬的半边衣衫。

方桃看了一眼他淋湿的衣袍,不由催促道:“你有事快说吧,说完,也好早点回去。”

风倏然吹了过来,萧怀戬又捂唇闷咳起来。

“是关于大郎的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的,方桃,朕可以到屋里和你说话吗?”

~~~

雨势太大,萧怀戬还生着病,方桃没拒绝他进屋的请求。

再次走进这方农家小院,萧怀戬的心绪澎湃而激动。

撑伞走到正房廊檐下,他抖了抖伞上的雨水,将伞放到了一旁。

跟在方桃身后进了屋,他胡乱擦了把脸上的雨水,便默默站在了一边,他的衣裳淋湿了,不便坐下,雨水顺着袍角淅沥落下,洇湿了脚下的青砖地面。

方桃擡头瞥了他一眼,递给他一方干帕子。

“先擦擦头发吧。”

“多谢。”萧怀戬擡手接过。

方桃没作声,去了内室。

不一会儿,她便走了出来,手里还抱着一套簇新的衣袍。

“这是前几日才给大牛做的秋季衣裳,干净的,还没穿过,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先换上吧。”她不冷不热地说。

萧怀戬的眸底闪过一抹惊喜,他喜出望外地抿了抿唇,低声道谢:“方桃,朕实在麻烦你了。”

方桃没说什麽,转身去了内室,门扉轻轻一阖,她关紧了门。

隔着一扇门,萧怀戬很快换上了干爽的衣裳,这衣裳是一套墨色的长褂和裤子,用料厚实,虽远不及他的长袍质地,穿上却觉有一股暖意。

“方桃,出来吧。”稍顷后,他沉声道。

大牛的衣裳,是可着他的身高做的,他饭量大,生得又高又壮,身量却依然不及萧怀戬高。

这身衣裳穿在他身上,手臂露出一大截来,裤腿也只到脚踝上方。

方桃瞥了他一眼,没说什麽,给他倒了一碗热水喝,好驱驱寒意。

自打那日初次见面之后,她的情绪已经慢慢平複,再见到萧怀戬,已不像之前那样心神震动。

这麽多年未见,双方年岁渐长,处理起事情来,以心平气和为主,只要萧怀戬不出尔反尔,她就算痛恨他,讨厌他,也能做到对他以礼相待。

一整碗热水下肚,肠胃熨帖温暖,萧怀戬的脸色,不複之前的苍白虚弱。

“方桃,朕以前,有许多对不住你的地方。”沉默一会儿,他突然开口说。

方桃的长睫轻轻一颤,意外地看着他。

“那天,你刚刚恢複记忆,见到朕十分抵触,有很多话,朕没有来得及说,”他顿了顿,垂眸深深看了一眼方桃,“朕那时年轻气盛,行事霸道,对你......”

他默了默,似乎有些难以说下去。

方桃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垂下长睫,没有作声。

室内寂然片刻,方桃低着头,听到他温声道:“六年未见,朕现在同以前不一样了,当初朕不知道尊重你爱护你,伤害过你许多次,朕已经知错了。现在,朕希望你能给朕一个机会,让朕好好补偿你。”

顿了顿,他又很快补充道:“当然,朕并不是希望你会给朕回宫,你不要多想,朕只是想要补偿你。你若想要朕消失在你面前,朕会马上离开的。”

方桃意外地看了他许久。

六年未见,不知发生了什麽,兴许是操劳政务,他的一头墨发,已经变成白色,也许时光流逝,他确实同以往不一样了。

迟来的歉意,让她忍不住眼眶泛红。

时间流逝,许多伤痛已被乡间的生活逐渐治愈,方桃无声吸了吸鼻子,道:“我不需要你补偿什麽,只要你以后不再打扰我的生活,就行了。”

方桃的回答都在预料之中,她是拒他以千里之外,不会轻易接受他的。

萧怀戬抿唇摩挲着指间冷玉,黯然擡眸,看向外面。

雨势渐渐小了,淅沥落下的雨点,淩乱地敲打着书房的窗台,溅起一朵朵形状莫名的水花。

想起此行的目的,萧怀戬定了定神,温声道:“方桃,你不要朕补偿,朕愧疚难安。大郎毕竟也是朕的孩子,这麽多年,你独自抚养他长大,一定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累,朕这个当爹的,对大郎从未尽过养育之责,一想到这个,朕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你可以不让朕补偿,但大郎,朕总不能撒手不管。那样的话,朕简直不配为人父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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