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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虽然年少,却性情沉稳,反应机敏,他的身上,流着他的血脉,与他是有诸多相似之处的。

“为父见到你,心中高兴。”他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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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方桃说清大郎读书的事,萧怀戬便要离开。

他如今以御史的身份呆在乐安县,安排大郎去孟家家塾读书,也是顶着御史的名头,派人知会了孟老先生一声。

至于大郎的身份,他自然没有对外透露,仅是着人告诉孟老先生,大郎是他与前妻所生,现养在妻子身边,让他尽心教导即可。

方桃送他离开,走到院外,萧怀戬垂眸沉沉看着她,温声道:“ 朕公务已了,过了今日就要回京了,若有什麽事,尽管写信告诉朕。”

这边的事处理完了,他没有再留下的借口。

饶是他一步也不想离开桃花村,不想离开乐安县,他也得走了。

若是他一直不肯离开,方桃会烦恼,会担心,也会不安。

听到他终于要走,方桃总算放松地呼了口气。

如今两人能够这样平心静气地说话道别,各自过好各自的生活,实在再好不过。

她的驴和鸡还养在宫里,过了这些年,不知现在怎样了,突然想起这件事,方桃便道:“大灰和大猛还活着吗?”

看着她,萧怀戬的眸底霎时闪过一抹惊喜。

方桃终于愿意回忆以往了。

她是他的枕边人,一日夫妻百日恩,那些她呆在宫中的日子,并非没有半点值得回忆之处。

就算她现在只想到了大灰和大猛,于他来说,也足够了。

若是她的鸡和驴都还活着,那他,也许和她的关系,能更亲近一些。

沉默片刻,萧怀戬如实相告:“你落水不久,大灰就生病死了。半年前,大猛也去了,它是寿命到了,死之前一直躺在你给它垒得鸡窝里,不肯出来。它们,朕都吩咐好生安葬了。”

六年并没有多久,却像很早很早以前发生的事了,方桃鼻子一酸,心疼的眼圈泛红。

她无声垂泪,萧怀戬没有打扰,过了一会儿,方桃的情绪恢複平静,抱歉地沖他笑了笑。

当初被皇后派人迫害,差点命丧水中,但却因祸得福,自己回了家,过了这些年的好日子,对以前的事,她已经不再计较,只是,没有陪在大灰和大猛身边,终究有些遗憾。

“你落水之后,朕查清真相,已经治了那些人的罪。”萧怀戬道。

方桃没说什麽,只是闷闷嗯了一声。

隔着几步远的距离,两人面对面站着,萧怀戬垂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方桃的眼尾泛红,长睫挂着泪珠,就像她以前受了委屈时哭泣的模样。

他的手指难耐地蜷了蜷。

他多想帮她擦一擦泪。

可此时他能站在她的面前,是因为他遵守了她的约定,他不能,也不敢,再有任何逾越之举。

他焦急地摩挲几下冷玉扳指,终是硬生生按下了自己的手。

“皇后是罪魁祸首,但她犯下罪行,朕也脱不开干系,”萧怀戬沉声道,“所以,这些年来,后宫空置,朕一直未再立后纳妃,朕心中有愧,一直在反省自己。”

方桃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他以前双手沾满鲜血,薄情而狠厉,虐杀先帝登基,逼死崔姑娘,还不择手段地圈禁她,时隔几年,他竟然会有反思自己的一天?

方桃不知该说什麽,沉默一会儿,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一辆轻便的马车等在村头。

方桃下意识看了几眼。

除了始终不离萧怀戬左右的南逍,还有五六个身着黑袍的年轻男子侯在车旁,那些是他的暗卫,他们个个身手了得,时刻保护在他左右。

快要送他到村头时,方桃停下了步子。

“你保重身体,一路顺风。”明天他就要走了,方桃微笑着,与他提前作别。

清爽的秋风拂过,道旁的树叶哗哗作响,一片边缘泛黄的叶子打着圈儿飘飘蕩蕩飞下,落在了方桃的头发上。

几乎想也没想,萧怀戬便俯身过去,摘下了她乌发上的落叶。

方桃微微一愣,抿了抿唇,不自在地退后一些,与他拉开些距离。

捏着那枚落叶,看到方桃疏离冷淡的举动,萧怀戬的手指一僵,唇角悄然抿直。

他要走了,方桃不见离愁别绪,她与他,依然隔着千山万水难以逾越的距离。

他不知,还要多久,他才能往前迈一小步,让她的眼中,能有他半分影子。

他酸涩地笑了笑,眸光黯淡而落寞:“朕会的,你也要保重身体,照顾好自己和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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