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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师傅,你怎麽样了?”她低声问着,声音含糊着哭腔。
意识越来越模糊,浑身也没了力气,萧怀戬咬牙起身,长臂搭在她的肩头,道:“别哭,我死不了,先找到藏身的地方。”
眼前有一个极小的山洞,不知到底安不安全,匪兵的叫嚷声越来越近了,方桃一狠心,小心翼翼搀着他到洞里坐下。
甫一靠到石壁上,萧怀戬便虚弱地闭上了眼睛。
借着微弱的光亮,方桃看了看他腿上的伤,见伤口已不再流血了,便从他身上翻出匕首,走到洞口处守着。
淅沥的雨势越来越大,茫茫雨幕中,那些匪兵寻了许久不见他们的蹤迹,破口大骂了一阵,举着火把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匪兵的马蹄声逐渐消失在远处时,方桃紧绷的心弦,总算放松了一些。
返身回到山洞里时,她看见,孟小师傅闭眸靠在石壁上,已经因药效的作用陷入沉睡。
外面下着雨,夜风吹进来,这里又阴又冷,仓促逃跑时,包袱和驴马都丢了,怕他受了寒凉伤势加重,方桃便拿他的匕首砍了些枝叶,放到洞口处挡风。
夜色已深,夺命奔逃了许久,她也又累又困,坐在他身旁,不知不觉,她也闭上眼睛打起了盹儿。
睡梦中,一声突兀的鸟雀叽喳声,惊得方桃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此时晨光熹微,天色已亮了,方桃醒来,便赶紧去看身旁的人。
孟小师傅还闭眸靠在石壁上,只是脸色几乎惨白如纸,方桃心头大惊,赶紧去试探他的鼻息。
确认他呼吸均匀,还有气息,她才松了口气。
不过,离得近了,借着明亮的光线,她看着孟小师傅的脸,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的脸上,好像覆了一层薄薄的东西。
方桃犹豫了一会儿,伸手小心碰了碰他的脸。
他脸上覆盖的东西,是一层和人的肌肤并无区别的面皮,方桃又惊又奇,手指轻轻一撚,便把面皮揭了下来。
沉睡的人没有发觉,萧怀戬的脸赫然映入眸底的那一瞬间,方桃的呼吸悄然一滞,瞳孔震惊地颤了颤。
昏沉睡梦中,肩头突然被重重锤了几下,萧怀戬眉头拧起,恍然醒了过来。
不过,定睛看去,只见方桃手里捏着一张面皮,眼里含着汪泪,咬唇死死盯着他,一副又恨又气的模样。
他愣了一下,猛地坐直了身子。
“方桃,我本来要给你解释的......”
一想到他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方桃简直快要被他气死了。
她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捶打他几下不解气,她恨不得再骂他几句,可一想到他昨晚拼了命护着她的样子,她的嗓子眼似乎被堵住了似的,什麽都骂不出来。
眼里的泪颤颤打着转儿,她深深吸了几口气,突然咬紧了唇,呜的一声哭了出来。
“萧怀戬,你是不是有病啊?”
方桃放声大哭,萧怀戬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他本来是要跟她坦白一切的,可昨晚发生了意外,他才一时没来得及说,现在被她发现了他的伎俩,不消说,她一定会更厌烦痛恨他了。
“方桃,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骗你......”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拖着那条受了伤的右腿俯身靠近她,拿自己的衣袖去帮她擦泪。
“是我的错,我不该偷偷留在乐安县的,对不起......”
他一边低声下气地道歉,一边给她擦泪,方桃甩开他髒兮兮的衣袖,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他便讪讪收回了手,无措又落寞地坐在了一旁。
“你别哭了,我来就是告诉你,我已派南逍去救徐长安了,你别担心,他不会有事的。”
大哭了一阵,方桃的情绪慢慢平複下来。
他说长安没事,她也就不必太担心了。
不过,眼下她与萧怀戬困在这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腿上还受着重伤,要先想办法离开这里才行。
“你还能走吗?”咬唇看了他一眼,方桃没好气地说。
萧怀戬吃力地动了动腿,腿上的伤势不轻,稍微动弹一下,便痛的额角冒出一层冷汗。
看他面色煞白倒吸冷气的模样,方桃鼻子一酸,闷声道:“你别乱动,等我一下。”
走到洞外,雨早就停了,天光已经大亮,也不知现在处于何地,目之所及处,是一片连绵起伏的苍翠山脉,一眼简直望不到尽头。
方桃摸出袖袋里的竹哨,放到唇边用力吹了起来。
哨声清亮悠长,在群山之间阵阵回响。
没多久,遥遥听到大灰高亢的回应,方桃不由心头一喜。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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