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5章 斩神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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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走的是神识证道之路,是神念道化的修士。

一定要严格要求自己。

要变得更强。

要以邪胎为试金石。

要以邪神为最终对手。

斩杀邪胎,算是小成,斩杀邪神,才算大成。

达不到这个标准,都不算合格。

墨画点了点头。

现在看来,以万千剑阵,化神念之剑,叠代出的「化剑式」,强则强矣,但涉及的本源之力比较微弱。

对一般邪祟,杀伤力巨大。

但面对邪神类的存在,即便能胜之,也未必能杀之。

因此,还要再学,学会更进一步的剑招,让自己神念化剑的威力,更上一层楼。

而神念化剑真诀中,最具杀伤力的招式,也就是最终的神念剑式-—

斩神剑。

「只是—.」

墨画皱了皱眉,取出独孤老祖赠与他的剑道竹简,观摩上面的古拙剑纹,感知其中的剑意,轻声嘀咕道:

「以剑淬神,自斩命魂·——」

自己的确是这麽练的。

用竹简中的剑意,淬炼自己的神念,来斩自己的命魂。

每天都斩,一天一剑,从不间断。

但斩了这麽久,除了把邪胎斩成「缩头乌龟」,把自己的命魂,斩得伤痕累累之外,也并没有其他特殊的领悟。

墨画只是隐隐有了一种,自己正在修「斩神剑」的感觉。

但这个方法对不对,有没有成效,斩神式的精髓在哪,他其实还是不太明白···—·

这个问题,墨画又研究了几天。

但暂时也没其他思路了。

最后墨画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未知的,高深的剑道法门,肯定不是自己能闭门造车,就能想明白的。

还是应该老老实实,去请教独孤老祖为好。

免得自己一不注意,又给学歪了。

之前老祖没告诉自己具体的斩神剑的法门,那是因为自己的神念化剑,

还没什麽火候。

但现在不一样了。

自己的化剑式,以剑阵为构生的基础,已经有了蜕变。

再去请教老祖,他应该会多教自己一点东西了—··

于是,几日后,太虚后山。

剑冢禁地。

独孤老祖一如往常,气色无恙,墨画稍稍松了口气。

之后独孤老祖,例行为墨画讲解剑道。

讲完剑道之后,墨画趁着空闲,便小声问道:

「老祖,斩神剑————-到底是怎麽练的?」

独孤老祖微,而后平静地看了墨画一眼,目露思索。

之前墨画问斩神剑,或许只是好奇。

但现在墨画再问,他如何能不明白,这孩子是已经开始学斩神剑式了。

独孤老祖心中叹气。

活这麽久,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世上真的有人,学神念化剑真诀,也能精进如此之快,几乎可以说是一日千里--

这可是太虚神念化剑真诀。

是太虚门最高深的神念剑法,更是剑道禁术啊··

独孤老祖摇了摇头。

罢了—·

妖孽或许就是这样的。

他已经开始试着习惯了。

事到如今,这最终的剑招,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独孤老祖目光微凝,问道:「我给你的竹简,你看了麽?」

「看了。」墨画点头。

「看出什麽来了?」

「竹简之上有剑纹,剑纹里面有剑意。」

「你可知,那是什麽剑意?」

墨画斟酌片刻,摇了摇头,「弟子只知,这剑意很古老,很深邃,看着不强,但似乎包含着一种剑道本源?」

否则的话,也不可能砍伤邪胎了。

独孤老祖微微眉。

剑道本源也能看出来.····

这孩子到底师从何人,怎麽会有如此渊博的见地?

独孤老祖沉思片刻,缓缓点头,又问道:「那你可知,这是一种什麽剑道本源?」

墨画摇了摇头。

这个他就不知道了。

他本来就是一个「剑盲」,虽然这些时日来,跟着独孤老祖处学剑,知道了不少剑道知识。

但还远远达不到,能看破剑道本源这种层次-··

独孤老祖颌首,神色郑重,缓缓开口道:

「这剑道本源,来头极大,乃我太虚门,自三宗未分之时,从一处上古『神剑』中,截取到的一丝剑法类的道蕴。」

「此后太虚门历代祖辈和先人,将毕生剑道所学,都倾注于这道蕴之中。」

「数十代修士,数千年呕心沥血,这才终于孵养出了,这一门无比珍贵的『剑道本源』。」

独孤老祖沉声道,「而这剑道本源,又可以叫做—」

墨画听到这里,心头一颤,一个名词鬼使神差地浮上心头:

「剑流?」

独孤老祖抬眸看了一眼墨画,目光微颤,而后赞许地点头:

「不错,是剑流,是本门集剑道大成的-—-—--剑法源流!」

墨画心中震动。

剑流—.

他这些时日,天天参悟,并且用来斩自己神魂的东西,竟然是珍贵无比的——..—剑流?

难怪,这东西古老而晦涩,玄妙异常,甚至能伤到邪胎的本源。

而这麽贵重的剑流,独孤老祖竟然传给了自己。

当然,也不是传,准确地说,是「借」,是暂时借给自己参悟一一但也足以看出老祖对自己的重视。

墨画心中感动不已。

同时,他心情也有些复杂。

自己是个阵师,迄今为止,「阵流」还没学会,反倒先学上「剑流」了。

多多少少是有点「倒反天罡」了。

「那这剑流,跟「斩神式』又有什麽关系呢?」墨画问道。

独孤老祖问道:「你走神识证道之路,应该知道邪祟鬼魅,那你可知道『神明』?」

墨画缓缓点头。

神明他可太熟悉了。

算起来,他也有好几个神明「朋友」!

一个「老朋友」黄山君,一个小朋友小银鱼,还有一个「坏朋友」,大荒邪神。

如今这个坏朋友的邪胎,就寄生在他的命魂中。

独孤老祖哪里知道,墨画与神明的「人脉」这麽广。

他只微微颔首,道:

「你明白就好,也省得我多做解释。这世间神念之物,邪祟鬼魅,种类繁多,而在邪祟之上,还有更高的存在,譬如天地神明,堕化邪神,远古道蕴,以及域—————」」

独孤老祖顿了一下,没说下去,而是默然片刻,继续道:

「妖魔鬼物,邪祟,乱人心智,食人神识。」

「这等邪祟之物,由念力构成,血气,灵力,无法伤其分毫。」

「修神念化剑,可以斩之。」

「可邪祟之上,还有天地神明。神明亦会堕化,遗害人间。」

「人能斩妖,斩邪,斩鬼—-—--但能斩杀神明麽?」

独孤老祖看向墨画。

墨画迟疑道:「应该—————·能斩吧?」

独孤老祖却摇头道:「人是人,神是神,人的神念之力,斩不了神明。」

墨画一。

他琢磨了一下,觉得不对。

人的神念之力,若斩杀不了神明,那黄山君它是怎麽被斩的?

若真是如此,那这世间的邪神,岂不是无敌了?

袍们再怎麽为祸人间,修士也无法反抗。

这点老祖不可能不知道···

墨画又琢磨了一下独孤老祖的话,缓缓道:

「人的神念之力,斩不了神明,所以-----需要使人的神念,藉助某些法门,超越『人』的限度,这样—————-就能斩杀神明了?」

独孤老祖眉头一挑,深深看了墨画一眼,点头道:

「不错!」

「人就是人,神就是神,二者的神念,有着天壤之别。」

「可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既然人斩不了神,那就去借鉴,去领悟,去借这天地之道,借这万物法则,创造法门,逆改自身神念,斩杀神明!

「这便是斩神式!」

独孤老祖语气铿锵。

墨画默默思索。

神明得天独厚,秉道而生。

修士却先天不足,但通过后天学道,悟道,并借道,足以斩杀神明。

某种意义上,这是真正的以弱胜强,以人弑神,人定胜天—」·

墨画心神震撼。

可究竟怎麽「悟道斩神」,墨画还是有些迷茫。

悟太虚剑流,借本源剑道,去斩堕化的神明?

怎麽悟?怎麽借?

独孤老祖见状,便道:「还记得,我告诉你的,修斩神剑的秘诀麽?」

墨画点头,「以剑淬神,自斩命魂。」

「这八个字,就是关键。」独孤老祖道,「人的神念,斩不了神,那就要『借』,『借』大道法则,『借』强大的本源之力。」

「但剑道的本源,乃无上奥妙,不是说有就有的。」

「太虚门的『剑流』,是以上古神剑之中,一截道蕴为基底,历经祖辈数代修士,灌注剑道心得,这才温养出的,具有『斩杀神明之威』的剑道本源!」

「有了这道本源,太虚门神道剑修,便可「借』本源剑道,去斩杀一些,原本凭人的力量,根本无法伤其分毫的神明。」

「而这道本源,所呈现的形式,便是太虚剑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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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门的修士,悟太虚剑流,借剑道本源,淬炼自身神魂,这就叫「以剑淬神』」·———」

墨画恍然地点了点头,又问:「那自斩命魂呢?」

独孤老祖问道:「太虚剑流,你悟出什麽来了麽?」

墨画有些惭愧,「没————·

他只是感知到了一丝古老的剑意,要不是老祖提及,他也根本没意识到,这竟是剑道源流。

而他悟了很久,其实也根本没悟出什麽剑道来。

「这不怪你-———-」独孤老祖叹道,「别说是你,我在你这麽大的时候,

甚至我到了金丹境,也悟不出来。」

「不只是悟不出来,而是根本看都看不懂—.」

独孤老祖感慨道,「这可是太虚门的古老剑流,是技近乎道的剑道本源··..

「创立,并温养这道本源的,至少都是太虚门历代,洞虚境以上的老祖。」

「如此高深的剑道,普通弟子,怎麽可能学会?」

「即便是剑道天才,年纪小,在剑道上倾注的时间不够,境界低,格局受限,也根本不可能领悟真正的剑流妙义。」

「一门传承,若是门下弟子都学不会,要羽化或洞虚的底子才能悟明白,即便再精妙,再强大,也早晚要失传。」

「因此太虚门的前辈,便另辟蹊径,想了一个近似于『作弊』」的办法-」

自斩命魂!」

墨画心中一震。

独孤老祖以苍老的声音,缓缓接着道:

『一个俗人,想学圣人。但圣人德行高尚,目光深远,俗人心思浅鄙,

俗欲缠身,认知有障,无论怎麽学,都成不了圣,他会怎麽办?」

独孤老祖道,「唯一的办法,是斩我成圣!」

「斩掉小我,成就大我。」

「彻底忘了自己,断掉自己的浅薄卑鄙,舍掉俗欲,丢掉偏见,直接以身化『圣人』。」

「圣人怎麽想,我便怎麽想,圣人怎麽做,我便怎麽做,那我自然而然,便可成圣。」

「这便是斩小我,成大我。』

「剑道中的命魂自斩,同样如此..」

「你是一个剑道『俗人』,想成就剑道『圣人』。」

「但你见识太浅,杂念缠身,道心不坚,且对剑道,有着种种错谬的偏执,若想『成圣』,难如登天。甚至一旦行差踏错,便会彻底走向歧途,再无问鼎剑道巅峰之日。」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只能去斩我!」

「斩去杂念,斩去偏执,斩去谬误,斩去无知,斩去自我的小道,去模仿『圣人』,去观想『剑流』,去亲近剑道的本源,将这本源印入神魂,以达成真正的,人与剑,魂与道的合一,使神魂完成剑道的蜕变。」

「斩小我,成圣人。」

「斩末道,成剑法大道!」

「斩我成圣,斩魂成道!」

独孤老祖的话,萦绕在耳边,振聋发。

墨画恍然间,犹如醍醐灌顶,心中震撼莫名,久久不能平静他将独孤老祖的话,记在心里,好好琢磨。

可没等他细想,便听闻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墨画抬头,便见独孤老祖,以枯老的手掌捂着口鼻,眉头紧皱,咳嗽得很厉害。

墨画立马意识到了什麽,担忧道:

「老祖,您的旧伤—

独孤老祖摆了摆手,渐渐平复下来,但他目光暗淡了许多,声音苍然道:「无妨,这是常有的事————」

他说是常事,但墨画之前,却从未见过老祖像今天这般,疲惫地咳嗽。

就像是··一个心力交,病入膏盲的老者。

墨画心中微酸。

明明是洞虚老祖,拥有通天的修为,却为了宗门,弹精竭虑,人虽活着,却只能如这满地断剑一般,活葬在剑冢之中--··

墨画心里很不是滋味。

独孤老祖察觉到墨画的心绪,目光渐渐温和,低声道:「没事的。」

墨画神情有些忧虑。

独孤老祖微顿,而后便问道:「我适才说的,你明白了麽?」

墨画这才转移心思,轻轻点了点头,片刻后,心中却不免生出一个疑惑墨画皱眉问道:「老祖,斩我成圣,斩魂成道,『小我」要斩,自己微末的剑道要斩,那之前的剑法,不都白学了麽?」

独孤老祖摇头道:「没有小我,就无物可斩了,又哪来的大我?」

「同样,不去学剑,连微末的剑道都没有,自然也无从自斩,也就不可能更进一步,领悟剑道本源。」

「换言之,没有小我,就没有大我,没有自身微薄的剑道,也就领悟不了剑流。」

「小我虽然浅陋卑鄙,魔障在心,欲念横流,充斥着无知和偏见,但却是『成圣』的前提。」

「自身所修剑道,虽然微末,虽然浅薄,但同样也是成就剑道本源的阶梯」

「甚至,太虚门所有基础的剑道,本就是为了,让弟子修成『小我』;

最后用来斩掉,去趋近剑道本源,成就大道的—·.」

「原来是这样—」墨画心神一震,又恍然大悟。

这种道理,若非老祖告诉他,但凭他自己,是万万不可能想得到的。

修自我的剑道,就是为了斩掉的—··

老祖宗的智慧,当真博大精深。

墨画琢磨了片刻,却神色一变,猛然反应过来:

不对!

命魂自斩,是这麽个「斩」法?

那自己·—·

墨画弱弱问道:「老祖,自斩命魂,不是——--直接用剑意,去『斩」自己的命魂麽?」

「用剑意,斩自己的命魂?」

独孤老祖一证,而后皱眉道,「人的命魂极脆弱,怎麽经得起斩?」

「世上哪有笨蛋,真的会去『斩』自己的命魂?」

墨画:

他有点不太想承认,他自己就是那个「笨蛋」。

搞了半天,原来他又练歪了。

自斩命魂,不是真的自「斩」命魂。

自己「望文生义」,给搞错了————·

墨画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独孤老祖看墨画这样子,略一沉思,便是一愣,不可思议道:「你不会—·.」

「没有!」

墨画矢口否认道,坚决不承认自己是「笨蛋」

独孤老祖默默看着墨画,没有说话。

墨画又弱弱问道:「老祖,假如真的,自「斩』了命魂,会怎麽样呢?

「真的自斩命魂—」

独孤老祖吸了口凉气,皱着眉头,刚欲开口,却忽然间神色一滞。

他苍老的面容上,五官瞬时化作虚无,宛如人皮白纸。

诸般人脸的重影,不断显化。

但这个变化,无声无息,且出现的时间极短,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便复归平常。

等墨画察觉有些异样,抬头看去时,独孤老祖还是原来那副面容,就连脸上的神情,也一点没变。

「自斩命魂,也没什麽—————」

独孤老祖开口道。

墨画一惬,「没问题麽?」

独孤老祖点头,「我说过了,你跟别人不一样,有些东西别人不能学,

但你能学;有些路,别人不能走,但你能走;同样,自斩命魂,别人不能斩,但你可以——...」

「唯一的问题是,自斩命魂,不是那麽好斩的,需要领悟一些特殊的法门。」

「特殊的法门?」

「不错,」独孤老祖点头道,「你要悟一种道。」

「悟道?」墨画好奇,「什麽道?」

独孤老祖目光凝重,缓缓道:「『无情』道。」

「无情道?」

墨画眉头渐渐皱起,越听越有些糊涂。

独孤老祖神情漠然,无悲无喜道:

「太虚斩神剑,最重要的,是一个「斩』字,之所以能斩神明,是因为蕴含了本源之力,融入了『斩灭』之道。」

「斩灭之道,顾名思义,就是斩情灭欲。」

「将自己一切俗世的情念,全部斩掉,达到无情无欲,无私无念,无想无执的境地,唯有如此,才能真正的斩尽一切,才能领悟最无上的剑道,才能以凡人之念,斩杀神明。」

「此之谓,太上斩情道——.」

墨画心中震撼。

太上斩情道—··

不待他细想,独孤老祖又道:

「这是一种大『道』法则,你若真的修成了,并将此道,融入剑道之中,心中空无,斩却自我,便能人道合一,融合『斩灭』之法则,以身为剑,以魂为剑,锋芒无可匹敌,这天地之间,将无物不可斩!」

独孤老祖看向墨画:「你可想学?」

墨画心情澎湃,缓缓点了点头。

「好!」独孤老祖眼眸一亮,赞道,「你天资惊绝,不可浪费。我这便传你,太上斩情之道,教你如何领悟,这无上的大道法则·.」

独孤老祖伸出枯老的手指,点了一下墨画的额头。

刹那间,一股玄妙的感悟,混杂着大道的变化,夹杂着域外梵音,涌入墨画脑中。

其间包含了种种,匪夷所思的悟道之法。

墨画只觉心神通明,有一种近乎本源,融于大道,玄之又玄的感悟。

一道奥妙无穷的法门,烙印在他心间。

墨画冥心体悟,不知过了多久,缓缓睁开双眼,眼底有一瞬的虚无,而后才渐渐回过神来。

「都记住了?」独孤老祖问道。

墨画点头,「都记住了。」

独孤老祖的眼低,对墨画寄予了厚望,沉声道,「好好学,好好领悟,

我所传你的,乃无上的大道。领悟此道,以道化剑,你的剑法将登峰造极,

斩尽世间万物!」

墨画神情一振,向独孤老祖拜了三拜,恭恭敬敬道:「多谢老祖传道之恩。」

独孤老祖颔首,而后神情欣慰,感叹道:「除了你,我也没其他人可以传了..」

墨画又向独孤老祖行了一礼。

独孤老祖便道,「好了,回去吧,好好领悟。」

「是。」墨画道。

独孤老祖撕开虚空,将墨画送回了弟子居。

墨画走后,禁地之中。

夜色深沉,月光凄冷,剑冢寂寥。

独孤老祖仍旧一人,枯坐原地,一动不动,宛如泥雕石塑。

片刻后,独孤老祖猛然回过神来,看向四周,看了看天色,意识到墨画已经被送走了,瞳孔骤然一缩。

「我刚刚到底————教了他什麽?」」

「不——·是那些『东西』,到底教了这孩子什麽———·

独孤老祖面容震颤,心底隐隐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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