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天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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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沈长老开始商议其他事情。
被录入履历,并被搁置「待议」,形同「作废」的入宗令,便退了回去。
那弟子将入宗令交给了墨画。
「入宗之事,还需商议……」
「商议多久呢?」墨画问道。
弟子客气中,带着淡淡的冷漠道:「长老议事,不容我们弟子过问,我也不知道,随缘吧……」
墨画心里便大概明白了。
收就收,不收就不收。
自己都有入宗令了,还这麽推诿商议。
大概就是婉拒了……
他不觉得,自己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值得乾道宗这等五品宗门,商议个十天半个月。
多半就是不了了之。
墨画摇了摇头。
他没想到,自己跋山涉水,跑了这麽一趟,竟连乾道宗的门都没进……
他看了眼乾道宗山门前的门槛,心中不由叹道:
「乾道宗的门槛,真高啊……」
墨画将入宗令收好。
这个入宗令,虽然没用了,但好歹是师父留给自己的,当作纪念也好。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等堂皇奢华,门槛又高,只收「天才」的宗门,的确不太适合自己……
干学州界这麽大,自己找别的宗门就是!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墨画振奋精神,心中那点小小的失落,顿时不翼而飞,便抬头挺胸,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了乾道宗的山门。
只是下山之时,与一个身穿乾道宗长老道袍,须发半白,眉眼刚正的修士,擦肩而过。
一人上山,一人下山。
两人交错而过,都没留意到对方。
这位眉眼刚正的乾道宗长老,道袍之上,有四道金纹。
他面带威严,径直走入山门。
一路上弟子,纷纷拱手行礼,他也微微颔首示意,直到进了乾道宗的议事厅,这才皱了皱眉。
沈长老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郑长老,你来迟了。」
郑长老自顾自入座,冷哼了一声,「来早来晚都一样。」
气氛有些僵滞。
沈长老笑了笑,并不在意,只道:
「继续商议……近日临近弟子入宗,事务繁多,应及早处理,不要耽搁,早日议完,大家也轻松些……」
众人纷纷应和。
于是气氛恢复如常。
各项事务被一件件提起,既有弟子入学的事,也有宗门制度改善,教习奖惩,长老待遇的事项等等……
一众长老商议,各提意见,然后看沈长老脸色,最终达成一致。
唯有郑长老,要麽不说话,一旦开口,便言辞尖锐,气氛有些紧张。
但他只有一人一口,也改变不了什麽。
大多结果,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勉强「同意」。
可半个时辰后,论及一件事时,郑长老态度强硬,甚至带着怒意。
「唯上上品灵根,才能入学?」
郑长老怒而拍案,「你放什麽狗屁?!」
沈长老面皮微抽,但还是依靠涵养,克制了怒意,淡淡道:
「郑长老,为人师表,不要口出污言,失了礼数……」
郑长老骂道:「假惺惺的,什麽礼数?你连脸都不要了,我还讲什麽礼数?」
沈长老微怒,「郑长老!」
他深深吸了口气,「唯上上品灵根,才能入学,这是诸位长老商议后,一致同意的……」
郑长老冷笑,「同意什麽?还不是看伱脸色?」
此言一出,在座的长老,脸色都有些难看。
沈长老冷冷道:「你的意思,是我沈某,搞一言堂?」
「不是你沈某,是你沈家!」郑长老嗤笑,直言道:
「你算什麽?一个羽化而已,别人凭什麽给你面子?」
「别人给的,是你背后沈家的面子!」
「你沈家是庞然大物,万年世家,根深蒂固!你不过是你沈家的人肉『传音符』罢了……」
沈长老大怒,「放肆!」
其他长老,也有些哗然。
郑长老冷笑不言。
沈长老冷冷道:「郑长老,你信口雌黄,既是在污蔑沈某,更是在污蔑沈家!」
「是不是污蔑,你心里清楚,这乾道宗的风气是什麽样,何需我多说?」
郑长老又冷笑,「我听说,即便洞虚境的大修士,想入乾道宗任职,也要弯下腰,敬你沈长老一杯酒?」
沈长老仍只道:「胡言乱语!」
郑长老继续揭他的短,「这些年,你暗中克扣了多少名额,这些名额,到底都给了谁?」
「给了沈家?」
「还是高价卖给了与沈家穿一条裤子的世家?」
「你想让乾道宗改宗改姓?!」
……
这话便极严重了,在座的长老,纷纷色变。
沈长老反而平静下来,对众人挥了挥手,「大家先散了,事情稍候再议,郑长老他……修炼出了些岔子,伤了识海,偶尔会胡言乱语,诸位体谅一下……」
一众长老如蒙大赦,纷纷拱手散去。
空荡荡的大厅中,便只剩郑长老和沈长老两人。
沈长老面色默然,淡淡道:
「我乾道宗,能从一方小门派,发展至今,靠的便是我宗门道统,以及诸多资质不凡的天骄弟子。」
「灵根,便决定了弟子的天赋,决定了弟子的修道上限……」
「好马配好鞍,宝剑赠英雄。」
「我乾道宗,既是顶尖宗门,自然也需要顶尖资质的弟子。」
「上上品灵根的天骄,才能配得上我乾道宗。」
「我不明白,此举究竟有何不妥,竟惹得郑长老如此失态,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
郑长老冷笑,反问道:「乾道宗的历代先人,有几个上上品灵根?」
「上中,上下,乃至中下品的都有……」
「这麽说来,我们乾道宗的先人,也不配成为我乾道宗的弟子了?」
沈长老皱眉,「你这是强词夺理!」
他生气地来回踱步,这才开口道:
「此一时彼一时,大道衍变,今非昔比,如今天下修士,上品灵根,比比皆是,为何不能……」
郑长老质问道:「比比皆是的是谁?」
沈长老一怔。
郑长老目光锐利,「上品灵根比比皆是的,是世家,是宗族!不是天下修士!」
郑长老一字一句道:「不是天下修士!」
「你忘了本了!」
沈长老目光微闪,沉默不言。
郑长老心情激愤,稍稍平复,缓缓开口道:
「我乾道宗的先人,筚路蓝缕,开创宗门,是为了让宗门壮大麽?」
「是!」
「可壮大之后,为了什麽?」
「为了让我们图名求利,居功自傲麽?」
「不是!」
「是让我们,立宗传道,普及修道法门,传之天下,此谓之『乾道』!」
郑长老颤声道:「我们乾道宗的根本,是『立宗传道』啊……」
「向谁传道?向天下修士传道!」
「传道天下,乾道宗才有根本,才有未来,否则的话,一味壮大,谋求私利,我乾道宗再富有,再强盛,也不过是无本之木,是空中楼阁!」
沈长老一脸漠然,「郑长老,你说的这些,与我所做的,并不违背……」
郑长老看着他,目光失望至极。
沈长老道:「归根究底,我乾道宗,只能教一部分修士,不可能真的,向天下所有修士传道……」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先教天才,然后推而广之,谋天下福。」
「上上品灵根,便是天才……」
郑长老目光锐利,「什麽是天才?」
沈长老又是一愣。
郑长老冷笑,「上上品灵根,就是天才?滑天下之大稽!」
「心怀天下的有才之人,才配叫做天才!」
「我乾道宗,养的是什麽?」
「冷漠自负,谋一己之私的天才?」
「心怀天下?他们会吗,他们知道什麽是天下吗?他们知道,这天下的修士,过的是什麽日子吗?」
「他们的目光,只会往天上看,只会关心自己,他们会注意,自己脚边的尘土吗?」
沈长老皱眉,「这与灵根无关……」
郑长老点头,「是,这原本与灵根无关,但是……」
他指着沈长老道,「世家做了什麽,你难道不清楚?」
沈长老面皮抽搐,微微狰狞。
郑长老却继续道:
「好一个灵根遗传……」
「世家联姻,灵根一代比一代好。」
「底层谋生,混口饭吃就不错了,还谈什麽灵根?」
「再过个几百上千年,世家弟子,无一不是上品,乃至上上品灵根。」
「底层修士,便只配有中品,乃至下品灵根。」
「好手段啊……」
郑长老的声音,透着彻骨的寒意,「然后,我们这些宗门,再用灵根一卡,以后所有入学的,都是上品灵根,都是世家子弟!」
「那些底层修士,出身贫寒,他们不配入学,不配得到传承!」
「在这修道求长生的世界,他们只配花个百馀年光阴,做牛做马!」
沈长老大怒:「一派胡言!」
他目光微凝,冷冷道:「郑长老言下之意,世家出身,便皆是自私自利之辈?不会心怀天下?」
「我记得,郑长老你本人,也是世家出身吧?」
郑长老道:「人性与立场无关……」
「世家出身,自然也有心怀天下之人;」
「底层出身,自然也有趋炎附势之人;」
「但这些人性的善恶,与冰冷的阶层无关。虽有些许变数,但其根本,不会改变。」
「世家出身,自会维护世家的利益;」
「只有底层出身,吃过苦,也见过修士疾苦,才有可能,会去想着维护这天下,无权无势的散修的利益。」
「如今这堂堂乾道宗,汇天下修道传承,谋世家宗族之私,垄断修道学问,有违立宗之本,有愧于先人教诲!」
沈长老无动于衷,顾左右而言他:
', ' ')('「郑长老危言耸听了,乾道宗壮大至今,可见我们传道有方……」
「传道有方?」郑长老面露怒意,「我们乾道宗,不,整个干学州界,现在教的都是什麽?」
「先人设立论道论剑之会,是让弟子团结,勠力同心,增进修为道法!」「可现在呢?」
「什麽论道,论剑,已经沦为攀比牟利的手段!」
「世家为了给自家所谓的『天之骄子』造声势,弄虚作假,虚张作势……」
「宗门甚至推波助澜,让一人之力,居全体之功!」
「如此下去,教出的弟子,尽皆自私自利,目中无人之辈!」
「徒有修为,而无道心!」
「而其他中小世家修士,也会沦为大世家的鹰犬,成为权贵的爪牙!」
「这就是传道有方?」
「这就是,我们乾道宗教出来的弟子?」
「这些弟子,自私自利,修为虽高,但私欲极重,又居显位,谋一己之私,谋一族之利,高高在上,吸天下修士的血,如此下去,置这修界九州,茫茫众生于何地?!」
沈长老面色变幻,阴阳怪气道:「郑长老严重了,你说这麽多,这干州不还是如此昌盛麽?」
郑长老目光如剑,「干州昌盛,昌盛的是世家。」
「世家花团锦簇,但你没看到,整个九州,满目疮痍……」
「乾道宗,是在『助纣为虐』,助世家垄断,凌驾众生之上,攫天下之利为己利,这是大道的不公……」
沈长老神情漠然,置若罔闻。
郑长老出离了愤怒,片刻之后,淡淡道:
「天之道,损有馀而补不足……」
「人道不公,天道就会……强行孽变……」
沈长老只觉一股寒意,直冲天灵,忍不住浑身发抖,瞪眼尖叫道:「大胆!」
「你……」
他指着郑长老,手指发颤,厉声道:「狂妄!」
「无知!」
「荒谬!」
「你……其言可诛!」
郑长老面无表情。
沈长老平复了怒意和惊悸,冷冷地看着郑长老,「郑长老,还请慎言,你再如此胡言乱语,我乾道宗,未必容得下,你这等偏激的长老……」
郑长老冷哼一声,面容刚正,不为所动。
……
乾道宗外。
墨画开始了自己的求学计划。
既然乾道宗不收自己,那就只能想办法,拜入其他宗门了。
墨画特意买了一张,更清晰的舆图。
干学州界很大,宗门很多,而宗门外,也有不少依附于宗门的大小仙城。
这些仙城,毗邻宗门,是依靠宗门而兴起的。
城里设施完善,供修士买卖器物,饮食住宿,也有一些修士,在此居住。
这些仙城,看着和五行宗外的离州城有些类似,但要正规许多,而且禁止大兴土木,以免利益纠葛,扰了宗门安宁。
而到各个宗门,也必然会经过宗门外的仙城。
仙城之中,也会有一些大型马车,沿着既定的路线行驶,途径各个宗门外围的仙城。
车费虽然贵了些,但还在墨画可承受的范围内。
墨画开始仔细规划线路。
规划完之后,他开始按部就班,挨个给除了乾道宗以外的「四大宗」,投自己的籍贯履历。
虽然希望渺茫,但凡事总要试一试。
先从最好的宗门开始,墨画打算一个个往下投。
就看能不能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只是他的履历,无一例外,全都被拒绝了。
这也在墨画的意料之中。
他稍稍失落了一下,开始往「四大宗」之下的「八大门」投。
八大门有点多,足足八个。
而且间隔也有点远,一条路线跑不完,墨画便只能挑了几个,姑且投一下,试试水。
然后果不其然,也都被拒了。
理由无一例外,也都是「灵根不符」……
四大宗,八大门,要求的都至少是上品灵根。
其中四大宗,已经开始要求「上中品」以上的灵根了。
「怕不是过几年,就非『上上品』不要了……」
墨画心中腹诽着。
「八大门」稍微宽松一些,但至少也要求上下品的灵根,墨画也「高攀不起」。
「八大门」不行,那就「十二流」吧……
墨画心中默默道。
十二流中,总归有几个,专修阵法的宗门吧。
以自己的阵法水准,想必能有些希望。
可让墨画没想到,自己还是被拒绝了……
「小公子,你这灵根……还是差了些……」
万阵门的一位负责入门事宜的教习,委婉地对墨画道。
他心中十分可惜。
适才他问了一些阵法上的知识,墨画都对答如流,不仅如此,有些见地,让他叹为观止。
他又让墨画,画了几副阵法。
那炉火纯青的阵纹,那游刃有馀的布局,那从容不迫的笔法,以及那种,隐隐约约透露出的,宗师一样的风范,让他几乎怀疑,自己看错了。
这是门里的阵师长老,才有的气度。
而墨画面容稚嫩,气质纯真,看着也不过十五六岁年纪。
教习觉得十分离谱,但又异常惋惜。
「我们万阵门,也是上品灵根,才有资格入门,若是一品阵师,可以放宽条件,只要中上品灵根……」
「但是……」
教习叹了口气。
墨画只有中下品,距离中上品,还是差了很多。
「没有例外麽?」墨画疑惑道。
教习遗憾道:「没有……」
规矩是掌门和长老他们规定的,是定死的,他一个小小教习,根本无权更改。
不以规矩,不成方圆。
万阵门这麽多年,也没有更改入门要求的先例。
除非你背景足够大,才可以走后门。
但这种情况下,就跟入门要求,没关系了。
墨画便不解道:「阵法宗门,灵根也这麽重要麽?」
教习挺喜欢墨画,便耐心讲解道:「灵根决定功法,决定修为,自然重要。」
「你修为越高,神识才能越强,才能成为更高品的阵师……」
「不然的话,你阵法学得再好,但修为只是筑基,撑死了也就是二品阵师,二品之上的阵法,一辈子都学不会……」
「但话是这麽说,灵根对阵法,影响也没那麽夸张……」
「之所以,要求越来越严……」
教习往上指了指,「是因为四大宗都这麽做,他们是带头的,下面的八大门,十二流,乃至干学百门,也都只好效仿。」
「毕竟别人的弟子,一溜的上上品,上中品,你自己的门里,上下品,夹杂几个中品,面子上也过不去……」
「而且,现在修士太多,尤其是上品灵根的修士,根本不缺……」
「所以,这门槛,就一步步往上抬了……」
教习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他是真想把墨画收下,但是没办法,人微言轻,他根本做不了主。
他也不敢去请教长老。
因为之前几次,遇到一些阵法天赋不错,但灵根稍差的弟子,他想收,去问长老,都被否掉了。
用长老的话说,「我们万阵们,是阵法宗门,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阵师,不多得是?」
「规矩就是规矩,一二品的阵师,多一个少一个,没什麽影响,不值得坏了规矩。」
墨画叹了口气,也只能放弃。
他只好认清现实,再次放低标准,去从「干州百门」里找。
干州百门的入门标准,大多也都是「上品」灵根,但有些特殊要求,比如有些炼丹丶炼器丶炼符丶画阵的特长,可以适当放宽条件。
他们不比四大宗丶八大门丶十二流这些门派,也有自知之明,所以没那麽严格。
而干州百门之中,的确有宗门,愿意收下墨画。
愿意将入门的灵根标准,放低至「中下品」。
但墨画却去不了。
因为……
太贵了……
干州百门的灵石束修,也就是入门学费,竟比四大宗丶八大门丶十二流这些上乘宗门,还要贵好几倍!
他们倒是放低了灵根标准,但没放低束修标准。
墨画交不起束修,还是入不了门……
越垃圾的宗门,束修竟然越贵!
墨画深深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干州这个地方,看来跟表面不一样。
也跟自己之前想的,完全不同。
这似乎,并不是个纯粹的「求学」之地……
「现在怎麽办呢?」
墨画左思右想,也没什麽好方法,最后决定找个地方,先混混再说吧。
实在不行,自己就先学阵法,想办法考个二品初阶阵师,然后在干学州界,各大仙城里面,画阵法,赚灵石,再找找有没有其他机缘……
……
而墨画的事,几日后闻人琬也知道了。
她忙着照顾瑜儿,请闻人家的丹师,检查了一下瑜儿的身体,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暗疾,有没有邪气入体。
上官仪也请了人,替瑜儿推算了下因果,看看有没有凶兆。
数日之后,瑜儿安然无恙。
闻人琬松了口气,自然而然,也念起了墨画。
墨画明确说过,不需要什麽回报,但闻人琬心中有些歉意,还是让人,暗中保护着墨画,并看看墨画再做什麽。
当听说,乾道宗没收下墨画的时候,闻人琬气道:
「瑜儿的救命恩人,他们凭什麽不收?!」
又听说墨画投了很多履历,但都被拒了,闻人琬更是生气:
「有眼无珠!」
「墨画这麽好的孩子,竟然也不肯收下!」
一旁的上官仪闻言哭笑不得。
这哪跟哪……
宗门收徒,看灵根,看血脉,看家世,跟他救没救瑜儿,是不是个好孩子,有什麽关系……
这不是无理取闹麽……
但「无理取闹」这四个字,上官仪是不敢说出口的,一旦说出来,他就完了,后面几个月都要睡书房了……
上官仪只能点头道:「是是……」
上官仪知道妻子的性子,重情重义,平时也很聪明,但涉及到关心的人,就会有点意气用事,有些「护短」。
自己也曾经是她心中最牵挂的人,可自从有了儿子,自己就只能靠边站了……
上官仪有些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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