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0章 攻破(1 / 1)
樵老六从外殿回来,见了火佛陀,面色惶恐,颤声道:
「大哥,见了鬼了,外殿空荡荡,死了很多兄弟……」
火佛陀目光锐利,「怎麽死的?」
「不知道……」
樵老六嗫嚅道。
火佛陀沉默不语,只是身上血气沸腾,煞气渐重。
樵老六面色一白,连忙道:
「似乎是被人……神不知鬼不觉杀了,然后弃尸腐河,血肉消融,不留痕迹……」
「中殿还留了几个……」
「外殿几乎……全死了……」
樵老六咽了下喉咙,神色不安。
「不可能!」
「火工头也骂过我……」
「他还骂我来着,早晚我得宰了那个畜生……」
阴雷子面含怒意,「……那个杂种,言语之间十分嚣张,凭他的修为,绝不可能这麽短时间,就死无全尸了……」
「这是二品州界,羽化来了,短时间也杀不了这麽多人……」
魔修们纷纷催动身法,向魔窟中殿的元磁阵枢密室赶去。
「他们是怎麽能混进来的?」
筑基后期,十九纹神识,阵法造诣骇人,且心性古怪癫狂,备受尊崇的邪阵师元大师……
这麽一说,火佛陀身后其他几个魔修也想起来了。
「还有玉书生那个贱人……」
「我们中出了个内鬼?」
「羽化杀筑基,也不会如此卑鄙猥琐……」
就这麽无声无息地死了?
「我也和人屠传过书……」
尸体模样十分凄惨,但看身形打扮,正是元大师。
死在了他自己的阵枢密室中。
「放你娘的狗屁!」
「那莫非是……道廷的羽化真人来了?」有魔修惊骇道。
……
「他们都死了的话,那是……」
阴雷子皱眉道:
魔修们一时惊怒,纷纷哗然:
众人面面相觑,心生凉意。
「死了?!」
「谁杀的?」
「鬼在给我们传书?」
「闭嘴,蠢货!」
……
密室门前的阵法,已经被破去。
而他们这满殿的魔修,竟无一人知晓。
「谁又能杀……」
火佛陀面容冷漠,煞气凝结,目光缓缓转动,忽而想起什麽,眸中露出一丝锋芒。
「这可是圣殿……」
魔修们心中震惊。
此人正是与墨画有过一面之缘,还追杀过墨画的阴雷子。
「我之前还跟尸老二聊过天……」
「元大师!」
众人推门而入,便见密室之中,躺着一具冰冷的尸体,额头丶丹田都有一个血洞,心脉被捅了数刀,手被打断了,血也乾涸了。
腥风阵起,血光闪烁。
火佛陀身后,一个身材高瘦,脸色阴鸷苍白的魔修道。
「我也是……」
众魔修这才想起,整个魔殿的风吹草动,巡逻魔修的一举一动,都是由元大师监控着的。
……
众人议论纷纷,随后又都渐渐平静下来,默默看向火佛陀。
火佛陀走上前去,替元大师验尸。
看着看着,火佛陀忽而一怔。
「这是风系灵力……」
「十分浑厚……」
「不只筑基后期,是刻意压制过的,是……金丹……」
「金丹,风系灵力,这是……」
火佛陀目光血红,双手颤抖,心脉处两枚心脏般的火球,汹涌跳动。
胸前的旧伤,如被千刀万剐般猛然作痛……
「顾——长——怀……」
火佛陀一字一句道。
他面容冷漠,但红色的袈裟上,已经渗出血一般的火焰,火焰之上,隐隐缠绕着灰浊色的煞气……
樵老六面容恐惧道:
「大哥!」
其他魔修全都噤然不敢出声。
眼看怒意上涌,周身如同火焚,煞气即将失控。
火佛陀咬牙,道了声「阿弥陀佛」,而后口念佛经,强抑心神,压住了心中翻腾的暴躁杀意。
他的面容,重又变得慈悲。
其他魔修也都默默松了口气。
「不是内鬼,是道廷司典司……」
火佛陀淡淡道,而后继续查看元大师的尸首。
「两手都被打断了……」
「头顶遭棍棒类灵器重击……」
「脖子被扼断了……心脉从后被短刀捅穿……」
「双目凸出,脸是焦糊的,这是……火球术?」
「谁人的火球术?有点意思……」
火佛陀大概在脑海中,重现了元大师被暗杀的过程,随即看了地上墨绿色的血迹,神色一怔。
「毒?」
短刀上淬了毒?
火佛陀皱眉:
「这不像是顾长怀的行事风格……」
「多年不见,他变卑鄙了?」
而且,元大师以天魔之眼,泡了血酒,借天魔邪念,神识极强,怎麽可能一点反抗的手段,都没施展出来,就被杀了?
「莫非……顾长怀还有帮手?」
火佛陀目光微悸。
「此人心思缜密,手段狠辣,且精通神念之术,还有阵道之法……」
「如此才能算无遗策,让邪念强大的元大师,在无法反抗的情况下,引颈就戮……」
顾长怀身边,还有个高手?
火佛陀的神情越来越凝重。
「大哥,现在怎麽办?」
阴雷子见火佛陀皱眉沉思许久,气氛压抑,便低声问道。
火佛陀目光低沉,略作沉思,道:
「回内殿,严防死守,把东西全毁掉!」
其他人神色一变。
「大哥?!」
「全毁掉?」
阴雷子低声道:「不必如此吧……那可是……」
樵老六也道:「没错,大哥,我们还能据守圣殿,紧闭大门,即便是道廷司,暂时也攻不进来……」
其他魔修也附和道:
「不错!」
「道廷司走狗若来,便将他们尽数杀了,当成祭品,到时候是走是留,还是全看我们……」
「一群走狗,给他们脸了?」
「全杀了!」
火佛陀摇头,「你们不懂……」
「顾长怀此人,十分难缠,跟道廷司寻常的酒囊饭袋不同……」
「他们既然能进来,就说明这魔窟,已经开始漏风了……」
「外殿守不住……」
「我们只能守在内殿之中。」
「而且,以防万一,内殿的一切东西,都要毁掉,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圣殿事关重大……」
「一旦有任何暴露的苗头,就要彻底掐灭,不能让外人知道……」
火佛陀神情肃然,不容拒绝。
其他魔修也都心中凛然,点头称是。
火佛陀神情稍缓,「把内殿清理乾净,我们便想办法冲杀出去,我知道你们这些时日,躲在这里,有些憋闷……」
「出去之后,你们可以放肆一段时日,我不约束你们……」
「之后我们……离开干州,天高海阔,自在逍遥……」
「待数十年后风波平息,再回来算些旧帐……」
众魔修听到「放肆一段时日」,纷纷面露淫邪,笑道:「便依大哥!」
于是众人便带着元大师的尸首,离开了密室,走回了内殿。
火佛陀走在最后。
即将走进漆黑混沌,不知里面藏着何物的内殿之前,火佛陀忽而驻足,回头看了眼偌大的外殿。
一个疑惑浮上心头:
「元大师早死了……那跟我聊佛法的人,又是谁?」
火佛陀皱眉,思索片刻,而后便转身,走入了魔殿深处。
内殿的大门,缓缓闭合,将火佛陀还有不为人知的隐秘,全都关在了里面。
……
魔窟之外。
顾长怀回去调遣人手了。
墨画则在石桥上,由顾全和顾安两个人保护着,一道又一道拆解桥上的各类警戒和陷阱阵法。
拆完之后,墨画就坐在桥头等着。
可等了半天,还是没人过来。
「调个人手而已,要这麽久麽?」
墨画默默嘀咕道。
据顾长怀所说,道廷司的执司,就驻扎在一线天外,按理来说,半个时辰的功夫,就能集合过来了。
出什麽变故了?
墨画有些疑惑。
因为要盯着魔窟,墨画就只能安心等着。
又过了不知多久,另一边的桥头,才熙熙攘攘,多了很多道修士的气息。
「来了!」
墨画精神一振。
顾全在另一边接应。
而后过了一会,道廷司的诸多执司,就分批次,开始陆续过桥了。
为了低调点,墨画便隐着身形,在一旁看着他们过桥。
只是看着看着,墨画微微一怔。
这个人数……好像有点多?
「顾叔叔不是说二百八麽?怎麽现在看来,似乎有四百多人了?」
墨画有些疑惑。
等到这四百多执司,全部过了石桥,墨画才终于在队伍的末尾,看到了顾长怀。
只是顾长怀的脸色不太好看。
墨画便凑近他,低声问道:
「顾叔叔,怎麽这麽多人?」
顾长怀神色不悦,「肖家的人也来了……」
肖家?
墨画恍然,「笑面虎的肖家?」
顾长怀一怔,随即意识到,墨画说的「笑面虎」是谁,叹口气道:
「没事别乱起外号……」
「没事,我又不当着他的面说……」墨画道。
顾长怀拿墨画没办法。
墨画又问:「是不是……走漏了消息?」
顾长怀目光一凝,但没有接话。
墨画挑了挑秀气的眉头,又问道:
「那肖家来,是做什麽的?」
「做内鬼?」
「通风报信,还是想把局势搅乱?」
顾长怀轻轻瞪了墨画一眼,「这些事,没证据别乱说……」
而后顾长怀微微叹气,「肖家这次来,估计是想分口肉吃,抢些功劳……」
「抢功劳?」
「魔窟据点,数百魔修,灭门案的火佛陀……」顾长怀道,「这些任意一个,都是块肥肉。」
「如今这些肥肉,装在一个盘子里,肖家想在道廷司壮大势力,使弟子晋升,怎麽可能不眼馋……」
「哦……」墨画点了点头。
怪不得别人惯常把道廷司的修士,称为走狗鹰犬。
鹰犬有肉吃的时候,才会卖力。肖家见到了「油水」,自然要「雷厉风行」,主动出击了。
顾长怀瞥了墨画一眼,疑惑道:
「你是不是心里,又在说道廷司的坏话?」
墨画一脸正经,「顾叔叔,我现在也算半个道廷司的人,怎麽会说道廷司的坏话?」
顾长怀这才点了点头。
「不过我只是编外,编外麽,可以算,也可以不算,身份比较『灵活』……」
墨画又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对了,笑面……肖典司没来麽?」墨画又问道。
适才所有道廷司修士,都从墨画面前走过。
墨画「阅兵」一样,巡视了一遍,没发现有笑面虎的身影,就连金丹期的修士都没有。
「没。」顾长怀道。
墨画不解,「那肖家谁带队?」
顾长怀指着执司之中,一个年纪轻轻,样貌出众,一表人才的修士道:
「肖天全,肖家嫡系,筑基后期,刚从宗门毕业,『考』入了道廷司任执司……」
「这是肖家核心弟子……」
「肖家想给他捞点功绩,方便晋升。」
「哦……」
墨画看了下这个肖天全,见他头昂得高高的,眉眼之中,全是意气风发,有一种没吃过一丁点苦头,一辈子顺风顺水的天之骄子的感觉。
世家出身,大宗门毕业,然后入职道廷司,一路晋升,做到道廷司高层,然后再升迁到中央道廷,位高权重,成为人上人……
这就是所谓「天骄」的模板。
高高在上的,感觉就跟自己,完全是两类人……
只是他这个名字……
「肖天全……」
墨画陷入了沉思,而后眼睛一亮:
「哮天犬?」
一旁的顾长怀,闻言头疼不已,随后深深吸了口气,又强调了一遍:
「没事……别乱给别人起外号。」
「哦哦。」墨画敷衍道。
肖家愿意拿火佛陀丶魔殿丶灭门案这麽大的事,给自己家的嫡系做「垫子」,为将来的晋升铺好路。
墨画也没什麽可说的。
他还是关心火佛陀。
而且有一点事,墨画很在意。
墨画偷偷瞥了一眼顾长怀,想了想,还是小声问道:
「顾叔叔,你跟火佛陀,是不是仇人?」
顾长怀神色一变,「你怎麽知道?」
「我猜的……」墨画道。
他感觉顾叔叔每次提起火佛陀,或是想到火佛陀,神情便会不自觉地变得凝重,眼里也会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
因此,墨画判断,他们两人肯定有宿怨。
顾长怀冷着脸,「这事说来也不复杂……」
「当年我差点就将火佛陀这孽畜给杀了……」
「只可惜,那个时候我还是筑基,实力差了点,只碎了他部分心脉,让他逃了……」
「那一站,我将他其他几个兄弟,都给杀了。」
「而他……」
顾长怀顿了下,俊美的面容,浮现出戾气,咬牙道:
「也杀了我几个,一同毕业的同袍……」
墨画心中一凛,看着顾长怀,面露同情,不自由便道:
「眼见情同手足的同袍被杀,顾叔叔伱无能为力,所以心怀仇恨,性情大变,变得冷漠孤僻,不愿与人交谈,害怕亲近之人,再遭遇不幸……」
墨画便自顾自地脑补着说道……
顾长怀脸一黑,没好气道:
「胡扯什麽?」
「我自一开始就是这个性情!」
「性情孤不孤僻,又关别人什麽事?那些无聊之人,我为什麽要理他们?蝇营狗苟之人,我为何要给他们好脸色?」
「啊……」
墨画愣住了。
他竟然一个没猜对。
人心果然复杂。
「至于那几个死在火佛陀手里的同袍……」
顾长怀叹了口气,「其实跟我,也不算太熟,只不过无辜之人,惨死在魔修手里,我看不下去。」
「有时晚上做梦,就会梦见这些……」
「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没将这些邪魔修士,全都宰了。」
「而火佛陀这个孽畜,从我手里逃走,仍旧四处兴风作浪,为非作歹……」
「只要他不死,我便会记一辈子……」
墨画对顾长怀刮目相看。
看似孤傲,一副「俊美坏公子」模样,人缘很差的顾叔叔,心性竟如此正派,还这麽嫉恶如仇……
果真人不可貌相。
墨画叹道:「顾叔叔,你怎麽早不跟我说啊?」
他竟没想到,顾叔叔跟火佛陀还有这段生死相杀的恩怨。
顾长怀无语,给了墨画一个白眼:
「我跟你个小屁孩说得上吗?你要不问,我现在都不想跟你说。」
墨画一怔,想了想,点了点头:
「也对……」
大人,尤其是这种活了一百多岁的老……大修士,的确有很多陈年往事,不愿对外人提起。
不像自己这样,待人坦诚。
墨画心里默默道。
过了片刻,四百多执司已经调度完毕,列成阵型,将魔窟的大门,层层围住。
顾长怀这才起身,刚准备说什麽。
肖家那位天骄,肖天全,便一脸自信地走到顾长怀面前,毛遂自荐道:
「顾典司,破门之事,可交由我肖家来!」
顾长怀看着他,淡淡道:
「肖执司,进了道廷司,就别说什麽肖家了,道廷司也不是你肖家的,你肖家的人,归根结底,也是道廷司的人。」
肖天全脸色一白,觉得颜面被扫,眼底浮出一丝隐晦的怨恨。
顾长怀看得清清楚楚,微微摇头。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墨画这孩子,就算一肚子坏水,也没那麽让人讨厌。
反倒是这种世家子弟,表面虚伪,一言不合,又压不住心里的怨怼,看着莫名让人生厌。
顾长怀心中冷笑,但过了一会,不知想起什麽,便点头道:
「不过你主动请缨,勇气可嘉。破门之事,就交给你了。」
肖天全压抑下眼中的怨恨,感激道:
「多谢顾典司。」
之后他便发号施令,让肖家的执司为主,顾家还有其他执司为辅,布阵解阵,同时强行破阵,想打开魔窟的大门。
顾长怀在一旁袖手旁观。
墨画就跟在顾长怀身边。
这次墨画就没隐身了。
既然要攻打魔殿,抓火佛陀,他总归是要露面的,只要低调些,装作一个「混子」便好。
别人也不会太在意他。
就算在意,只要跟在「生人勿进」的顾叔叔身边,他们也不敢问。
就连肖天全有意无意,也看了几眼墨画。
但见墨画只有中下品灵根,他的目光,就自动把墨画忽略了。
破门很顺利。
因为之前,墨画已经在里面,对大门的阵法动了手脚。
而肖家明显也下了大本,请肖家阵师在魔殿大门外,画了阵法,还用了很多名贵的灵器,符籙,强行将魔殿大门轰开了。
肖家阵师画的阵法,是没用的。
这点墨画很清楚。
有用的是灵器和符籙。
但肖家修士不清楚,见魔窟被轰开,邪眼一样的石门,被炸出一大道裂痕,四周獠牙般嵌合的门石破碎,还有莫名的血液流出。
他们便纷纷赞道:「肖执司英明!」
「指挥有方!」
一些小家族出身,没大背景的执司,也硬着头皮,跟着夸赞道:
「肖执司年少有为……」
「必成大器!」
肖天全一脸淡定,似是对这种吹捧,早已习以为常。
可过一段时间,便有修士惊呼。
「门上的血……有邪毒!」
肖天全立马躲开,一些靠得近的执司,已经被污染,气血腥秽,神情大变。
四周瞬间一顿骚乱。
片刻后,方才平息。
中了血毒的十来个执司,服了丹药,在一边休养。
这些丹药,由肖家来出,对外就声称他们完好无损,以免「肖执司」的战绩上,有了污点。
这是顾长怀说的。
墨画听得目瞪口呆。
这些世家,果然心机很多……
攻破大门,便来到了外殿。
原本预期的抵抗并没有,外殿空荡荡,一个魔修的人影都没见到。
中殿也是一样。
而内殿大门紧闭。
不出所料,这些魔修就守在了内殿,不知在里面做些什麽。
肖天全冷笑,「死守内殿,等着我们瓮中捉鳖?真是愚蠢!」
肖天全还想在说什麽,忽而略有忌惮地看了眼顾长怀。
顾长怀不动声色,只微微颔首。
意思是,随他施为。
肖天全便放心了。
只是心里还嘀咕着,这位顾典司,除了脾气差了些,没有眼色外,似乎也不是那麽难对付的人。
为何族里的叔叔伯伯,都让我提防他?
之后肖家执司,开始攻破内殿。
手段和外面差不多。
墨画在后面,还是袖手旁观,没有出手。
这种事,还轮不到他出头。
他也不想当着这麽多道廷司修士的面,显摆自己的阵法。
尤其这个哮天犬,还是个小心眼。
自己若抢了他的风头,分了他的功劳,肯定会遭到他的记恨。
吃力不讨好。
只不过,肖家的阵师,水准实在有限,以灵器符籙强攻,进展又实在是慢。
墨画只能耐着性子,在一旁等着。
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半,还有三天半的时间。
时间勉强还来得及。
内殿同样被阵法锁着。
想攻破内殿,要麽解了阵法,要麽破了大门。
墨画看了眼,阵法是很难解的,而且涉及二品高阶阵法,他也不会。
既然如此,内殿就只能以蛮力,强行破阵了。
肖家不缺人,不缺灵石,不缺灵器,也不缺符籙,便以解阵为辅,以破阵为主。
墨画便见五色光芒,此起彼伏。
一道道珍贵的二品符籙被消耗。
执司轮番施展道法,强行轰击内殿的大门。
墨画也第一次见到了,不懂阵法的「阵盲」,面对阵法,到底是怎麽做的……
一直持续了大半日,只听「轰隆」一声,内殿的大门缓缓倒塌。
「竟然破开了……」
墨画有些意外,看了眼门缝周围的阵法,又有些恍然。
这个魔殿,是未建成的。
大门附近,有些毗邻的阵法,比较薄弱。
肖天全带人,误打误撞,机缘巧合,破了里面的一些阵法,使整体阵法松动。
这样才能在大半日的时间内,破开了内殿的大门。
肖天全不明白这些。
他还真觉得是凭自己,凭肖家的本事,正面攻破了大门。
「区区魔殿,不过如此!」
一群执司,十分熟练地奉上了一连串「肖执司英明」的马屁。
墨画懒得理他们。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往内殿之中看了一眼。
这一看,墨画有些愣神。
内殿之中,建着密密麻麻,林立的石墙。
这些石墙,彼此衔接排布,组成了一座……迷宫……
迷宫?
墨画皱眉,他放开神识,仔细感知,忽而发现,这些迷宫其实是一种阵媒,在迷宫之上,又构建了一座阵法。
「这座阵法……」
墨画觉得……很奇怪,但莫名又有些熟悉。
他看着看着,瞳孔缓缓睁大,心中惊颤。
这不就是……
谜天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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