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0章 白骨邪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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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0章 白骨邪阵

荀子贤目光一颤,当即并指一点,凝结白色剑光,刺向这枚血纹蠕动的白骨碑。

白骨碑上,浮现一层红光。

剑光刺入妖异的血色光罩,僵持片刻,便碾得血色光罩寸寸破裂,顺势劈到了白骨碑之上。

碑面裂开一条裂痕,裂痕之下,有血肉蠕动,同时还有凄厉的尖叫声传来。

「鬼音?」

荀子贤脸色一变,连忙捂住墨画的耳朵,但墨画神色如常。

这种程度的邪累之声,还动摇不了他的心志和神念,反倒是附近其他几位金丹长老,纷纷皱眉,神情不适,有恶心欲呕的感觉。

眼看着凄厉的尖叫声,越来越刺耳,荀子贤立即道:「一起动手,将这碑拆了!」

其他几位金丹长老,也知这骨碑邪异,纷纷祭出法宝,不遗馀力,将这刻有血纹的白骨碑,轰得粉碎。

白骨化为粉,血肉蒸发,蠕动的血纹没了依附,也渐渐暗淡,直至灰飞。

借阵法力量,凝结于四周的血气,也渐渐消散。

荀子贤稍稍松了口气,但旋即心又悬了起来。

「以白骨为媒,腐肉为基,鲜血为墨的三品邪阵,这附近还有不少。若就这麽放任下去,让它们饱饮鲜血和死气,不知会发生什麽可怕的事———」」

荀子悠当即也道:「我去喊其他长老,再通知道廷司,集结人手,争取短时间内这些白骨阵碑全毁了。」

「好。」荀子贤点头。

之后又有十数位金丹,集结而来,在荀子贤的指引下,将散落于雁落山血沼中的邪阵阵碑,一一找出,再彻底轰碎,破掉阵法。

空中的血色稍微淡了些,但还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缓缓凝结。

雁落山的邪阵,仍旧在运转。

「还是太慢了,恐怕来不及—————」

荀子贤皱眉。

「长老,」墨画这时突然道,「我也带人去找白骨碑吧,兵分两路,这样快点。」

荀子贤看向墨画,「三品的邪阵,你能找出来麽?」

「我试试吧。」墨画道。

荀子贤不怀疑墨画在阵法上的悟性和造诣,但他心中还是有些顾虑,便转头看向了荀子悠。

荀子悠明白了他的意思,颌首道:「我带几个长老跟着墨画,不会让他遇到危险。」

「嗯。」荀子贤点头。

此时时间紧急,的确顾不了那麽多了。

荀子贤记起什麽,郑重叮嘱墨画道:「毁掉就行,不要多看,不要记在心里,更不要去学。」

天赋越高的弟子,学坏也就学得越快,一旦堕入歧途,便万劫不复。

墨画点头,「子贤长老,我明白。」

于是一行人,兵分两路,一路由荀子贤长老带着,一路由墨画带着,去寻找白骨阵碑,并将其毁掉。

白骨阵碑上的邪阵是三品,超出了墨画的阵法水准。

但他的神识,距离三品二十纹本身也只差一线,不画阵,只找三品阵法,倒也不难。

更何况,这邪阵流转,饱含鲜血,吸收了大量因果煞气,在墨画的神识视界中,就仿佛白日鬼火一般,明明晃晃。

墨画甚至无需藉助阵法衍算,也能一眼看出。

荀子悠,还有太虚门,包括几个道廷司金丹典司,就这样由墨画领着,走在血色遍布的雁落山毒沼里。

墨画走了几步,馀光一,手指一点,「那里!」

荀子悠几个金丹长老,互相对视一眼,便纷纷祭出法宝灵剑,催动金丹灵力,将沼泽表面的水草轰开,果然见到了底下埋的骨碑。

骨碑之上,血纹蠕动。

荀子悠几人不再迟疑,刀光法术炸过,骨碑化为粉,血纹消散,邪阵被毁。

墨画强迫自己,将目光从血纹上移开,不去看那些邪阵纹,以免这些肮脏的邪道阵纹,污染了自己的眼睛。

但说实话,他心底其实是有一点想看的。

他是阵师,阵师穷极万法。

邪阵也是阵法的一种,里面也蕴含了一种「道」。

而且他道心坚毅,吃邪,炼邪念,化道心,对一般邪异意念的抗性较高。

但他还是没看。

听人劝,吃饱饭。

荀子贤长老的建议,还是要好好听取的,不能因为自身神念根基强,就生出狂妄自大之心。

骨碑粉碎,鬼音消散,此处邪阵也毁了,墨画就接着向前走去。过了片刻,

走到一处洼地,又往地下一指:

「这也有。」

荀子悠几位金丹长老,又联手开地,毁碑,破阵。

之后墨画如法炮制,他指一处,荀子悠等金丹修土,就摧毁一处。

这样一来,有他和荀子贤长老联手,破阵的速度,快了一倍不止。

很快,雁落山里的血纹骨碑,就被毁得差不多了。

天边的邪气也淡了。

空中凝结不散的血雾,也在一点点蒸发。

众人皆如释重负。

墨画又和荀子贤聚在了一起。

荀子贤看着墨画,欣慰点头道:「做得不错,辛苦了。」

「长老客气了,这是弟子应该做的。」墨画温和有礼道,而后他转头,看了眼雁落山,又道:「这山里,应该还有一些骨碑残留。」

「无妨,」荀子贤道,「这里毒沼遍地,地形复杂,现在时间不够,肯定清不完,我事后找人来善后就是。」

墨画点了点头。

而后两人一起抬头,看向白雾,瘴雾和血雾交织,一片茫茫的天空,不约而同都皱起了眉头。

他们都是阵师,而且都是天赋卓绝的阵师,都能感知到,遍布于雁落山血沼中的,这血腥邪阵中的诡异气机。

「以杀开阵麽———」墨画喃喃道。

荀子贤目光微颤,「所有杀戮,必伴随着鲜血,白骨,腐肉,以及人死前的怨念,恐惧,死后的阴气和煞气————-这些都是邪阵的源力。」

「杀戮越是深重,邪阵的威力越大。」

「而且——

荀子贤将目光,从血蒙蒙的天空,转向浩瀚的大地,皱起了眉头。

适才围剿魔宗,战况激烈,上千修士惨死。

这些修士死后的血肉丶怨念丶煞气,被邪阵吸收,转化为了邪力,最终全部涌入了地脉,而后就——·——·

消失不见了——·.

茫茫大地阻隔,根本查不到这股邪力的去处。

不光荀子贤没看出来,与过大地道蕴共鸣过的墨画,也没能感知到邪阵之力的流向。

地势坤,厚德载物。

大地包容一切,无论是生,还是死,是正还是邪。

邪力涌入地脉,便不知所踪。

而且墨画毕竟只有筑基修为,即便悟性高人一等,但受境界所限,很多真相还是窥探不到。

荀子贤目光凝重,「魔宗幕后还有人,此人邪阵的造诣-———深不可测。」

墨画也点了点头。

他猜这人是屠先生,但也不确定。

邪神的爪牙里,未必就没有比屠先生更强大的邪阵师。

一旁的荀子悠,此时听明白了,脸色微变:

「这麽说来,我们是中了圈套了?魔宗故意布下这等阵法,让我们屠杀魔宗弟子,以此造成杀戮,来让这套阵法运转起来?」

荀子贤眉头紧皱。

墨画却摇了摇头,「未必————」」

他跟魔宗,或者说跟魔宗背后的大荒邪神打了太多交道,有些东西,他比别人懂得更多。

「这套阵法,很可能原本就是这麽设计的。」墨画道,「魔宗既然建在这里,那此间或早或晚,都避免不了一场血战。」

墨画放眼,望向地形险恶的山川沼泽,沉声道,「这雁落山,注定会是血腥的战场。布阵之人,便是料定了这点,才会早早便在此布下邪阵。他等的,就是这场注定发生的血战。」

「只不过,魔宗被提前围剿了。」

「否则一旦魔宗再发展十几二十年,到时候魔修众多,估计不下数万。」

「那个时候,道廷司再来围剿魔宗,再发生血战,死伤的性命,怕是多了十倍不止。」

「届时杀戮太重,血气蔽天,即便真有人发现这毒沼之中,遍布了邪阵,在吸收并转化死煞之气,传入地脉,也根本阻止不了了。」

「真到了那步境地,这邪阵被彻底喂饱了,会发生什麽可怕的事,就真的不知道了·.—」」

墨画的语气十分凝重。

荀子贤和荀子悠,包括其他一众长老,神情都有些肃然。

气氛也有些压抑。

荀子悠叹道:「邪魔外道,果然心机深沉,诡异狠毒。」

荀子贤也点了点头,随后他神情微征,默默看了眼墨画,心思微动。

魔道固然阴险,但墨画这孩子,只是瞄几眼阵法,就猜出了这邪阵运转的门道,可见他心思的机敏,对阵法的运用,对事理的洞察,也不比那幕后的魔头差多少。

「老先生的担忧,果然是对的,越是天赋卓绝,越不能让他误入歧途。」

荀子贤一念及此,便对墨画道:

「围剿魔宗的事,大概已经了结了。你先随我回宗吧,善后的事自有道廷司处理。」

墨画犹豫片刻,轻声道:「长老,我能去魔宗里面看看麽?」

荀子贤不露声色,问道:「你想看什麽?」

想看魔宗里面,有没有四象青龙阵的线索···

但青龙阵,有演变为邪龙阵的嫌疑,墨画不好明说,只道:

「我想看看魔宗内部,到底是什麽样的,魔修到底在里面做了些什麽。」

墨画原以为,荀子贤长老不会同意。

但荀子贤不知想到了什麽,只迟疑片刻,便破天荒地点了点头,「好,我带你去看看。」

荀子悠有些不太乐意。

魔宗那种地方,他都不想再去第二遍,更别说让墨画去了。

但墨画想去,荀子贤也答应了,他不过这两人,也只能喊了另几个太虚门长老一起陪同,以防墨画出了什麽差池,他回去没法交代。

魔宗内部,已然残破不堪。

道廷司和太虚门长老,正面轰破了魔宗外的阵法,又在魔宗内部,与魔宗的头领和一众金丹长老,展开了殊死厮杀,如今魔宗的大殿,早已倾颓,处处皆是断垣残壁。

但魔宗的很多罪行,还是留了下来。

被养在猪圈一般的牢笼里,神智不清,枯瘦得不成人形的「血奴」。

这些血奴,大多已经死了,在临战前被吸乾了鲜血。

少数的还在苟延残喘,但血气亏损,伤了根本,未必能救得过来。

此外,有一些修士,被抽去血液,制成乾尸,晾在房梁上。

有用人血酿成的「血酒」,摆在库房里,供魔修饮用。

密室中更有种种残忍的刑具,刑具上画着邪阵,没有特别的意义,似乎单纯就是用来折磨人取乐的·——·

墨画一路走来,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有些事,知道和看到,其实是两回事。只有亲眼见到,亲身经历,才能明白一些事到底意味着什麽。

眼前的这一切,无不生动地在告诉墨画:

在魔修眼里,人可以是备用的「乾粮」,可以是酿酒的「果物」,可以是蓄养的「家畜」,但唯独不可能是「人」。

这些景象,深深刻在墨画脑海中。

墨画默然不语。

荀子贤将墨画的神情看在眼里,这才缓缓道:「修士修为有高低,实力有强弱。」

「有些修士,修为强大后,心系天下,以一己之力造福万生。」

「而另有修士,则仗着强大的修为,压迫,奴役,残杀乃至肆意屠戮其他弱势修士。」

「这就是正魔之分。」

荀子贤又指着魔宗内,遍布的邪道阵法道:

「阵法也是如此。」

「有的阵师体悟天道,以阵法兼济天下。a#039

「也有的阵师心术不正,借邪阵谋一已之私。甚至泯灭道心,为了建成强大的阵法,而造下大量杀孽。」

「这也是正道阵师,和邪道阵师的根本区别。』

「很多修士,一辈子活在安逸之中,根本不知道『魔』意味着什麽。甚至一念之差,觉得堕入『魔』道也没什麽,甚至会觉得修成了魔,杀人如麻,反倒显得很威风。」

荀子贤深深叹了口气,最后看了眼墨画,郑重道:

「修魔或许能修出力量,或许能呼风唤雨,但绝对是悟不了道,也是成不了仙的。」

「你一定要想明白,你是要成仙,还单纯只是在寻求力量。」

「这个问题,一时想明白不难。但难的是,这一辈子历经风雨,尝尽艰辛后,任光阴荏苒,年岁蹉跎,还能秉承初心,清晰地明白这个道理。」

荀子贤语气深沉。

墨画瞳孔微颤,深深点了点头。

此后他一路都若有所思,直至到了魔宗的最深处,见了魔宗头领,修炼用的偌大血池,这才稍稍回过了神,打量起眼前的血池来。

血池很大,白骨铸就,四周建有妖石魔像,样貌挣狞。

若要填满这血池,不知要杀多少人,更不知要放多少血。

但这血池,现在已经是空的了。

一池的鲜血,都被那身负邪龙之力的魔宗头领,在死战之时给吸乾了。

血池内,倒是遍布邪阵,但这些邪阵,都是普通的温养血池,保持血水新鲜和流动的阵法。

并不是那威力强大的「四象青龙阵」

墨画沿着血池逛了一圈,仍没有什麽收获,便也死了心,跟着一众长老,准备启程返回太虚门了。

但离开前,墨画忽然记起一件事,便问荀子悠:

「荀长老,您在魔宗中遇到过一个瘦瘦的,身上纹有狗纹的,姓『尤』的长老么?」

「狗纹?」

「嗯。」墨画点头。

荀子悠思索片刻,摇了摇头,「围剿魔宗时,我交手过的魔宗长老,不下十个,但没见着这麽一个,在身上刻狗纹的金丹魔头。」

墨画皱了皱眉。

没见过——

这个尤长老得到风声,提前跑掉了?还是被其他金丹长老杀了?

「这人很关键麽?」荀子悠问墨画。

墨画思索片刻,摇了摇头。

他有些说不好。

按理来说,这位「尤长老」应该是个关键人物。但他身上刻狗纹,又像是个「狗腿子」。

好歹是个金丹,说什麽也不可能甘愿做「狗」

而他虽然被自己骗了,但墨画能感觉到,这个尤长老,其实心机很深。

他被自己骗,纯粹是因为阵法知识不过关。

内行骗外行,自然一骗一个准。

当然,墨画挂念这个尤长老,更主要的问题还是,这个尤长老,还欠了他一百八十万灵石。

这笔帐,墨画记得很清楚。

「墨画?」荀子悠见墨画在出神,眼晴忽闪忽闪的,不知在琢磨什麽,便出声问道,「怎麽了?这个尤长老有问题?」

「没什麽了,」墨画道,「我就随口问问。

荀子悠将信将疑地看着墨画,显然有些怀疑。

墨画便道:「时候不早了,荀长老,我们回宗吧,不然荀老先生该担心了。」

荀子悠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点头道:

「不错,先回宗。」

当务之急,先将墨画这孩子送回宗门,不能让他再在这血腥的地方瞎逛了,

不然沾染了什麽不乾净的东西,他没办法向老祖交代。

于是一众太虚门长老,就护送着墨画,乘着马车,返回太虚门了。

墨画离开前,回头看了眼雁落山。

雁落山一片残破,血雾尚未消散彻底,瘴气也朦朦胧胧,遮住了天空。

就像是有迷雾,遮住了什麽。

逃出生天的魔宗头领;万妖谷的金丹妖修;下落不明的尤长老;

还有那不知名的,蠕动的白骨邪阵;

这一桩桩事,都浮在墨画脑海。

墨画有种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接触到了,邪神阴谋的本体,但仍旧有太多东西,朦朦胧胧,掩盖在迷雾之下。

尤其是那被邪阵转化,流入地脉,不知去向的死煞之力-——」·

墨画的心头,不由蒙上一层阴。

回到宗门后,墨画焚香沐浴,洗去风尘,便躺在了弟子居的床上。

魔宗的因果,还有荀子贤长老的话语,还蒙绕在墨画心间。

墨画忍不住在心中沉吟:

「四象青龙阵,到底会藏在哪里?」

「难道真的要将魔宗的头领宰了,才能得到这幅阵法?

墨画又想起了魔宗深处,那供魔宗头领修炼用的,偌大的血池。

「假如四象青龙阵,真的需要杀很多人,放很多血,才能温养成功—」

「要为了自身的力量,去屠戮大量无辜修士—

「首己岂能真的去做这种事?」

「荀子贤长老说得很对,若一味追求力量,将来早晚会变得盲目,忘却了本心,失去了自我,这样反倒会成为力量的愧儡,不是我掌控力量,而是力量在掌控我—」

墨画一时思绪纷呈。

但这很多问题,他现在也解决不了。

再加上为了剿灭魔修,这段时日来弹精竭虑,因此越想越觉得头脑昏沉,不知不觉间,竟就这麽睡过去了。

正当墨画睡着的时候,没了警惕,一股煞气便循着因果,渐渐浮现,涌入了他的识海,渗入了他的双目。

煞气之中,是魔宗修土,被道廷司围剿后惨死的种种景象,以及残留的怨念。

这些怨念,凝成煞气,汇入墨画的双眼。

在墨画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得自水狱门的那门「七魄血狱瞳术」,在静悄悄地运转着,在无声无息地修炼着。

墨画的气息,也带上了一层冰冷。

冰冷之中,透着一股令人畏惧的,「杀人如麻」的凶煞之气。

而这凶煞之气,又带着一股「斩妖除魔」的刚正和威严。

道狱。

一批批魔修弟子,被关进了牢狱之中。

为了防止邪阵运转,吸收死煞之气,因此道廷司后续善后之时,并没有赶尽杀绝。

还是有不少魔宗弟子,在道廷司的屠刀之下,活了下来。

这些魔宗弟子,便被关进了道狱。

而这一切,都被李三看在眼里。

魔修弟子之间的惊慌之语,也都一字不差,传入他的耳中。

李三顿时如坠冰窖。

「亡了

「我魔宗————亡了?!」」

李三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瘫软地倒在地上,双目无神,像是一条死鱼。

而一些闲言碎语,仍旧不由自主地灌入他的耳中。

「全完了,全死光了———.」

「九长老死了,二长老死了——————都死了———」

「头领活着—.」」

「有什麽用?」

「魔宗已经覆灭了,彻底完了,从上到下,彻彻底底,全完了———」

这些细碎的言语中,忽而有一句话,钻入了李三的耳中。

「没看到尤长老,他似乎还活着———」

「从头到尾,没见到他的人影—————·

「不与魔宗共存亡,当真是个叛徒!」

尤长老!

李三的眼中,忽而泛出了神彩,后面的话,他已经听不到了,他只听到了那几个字:

「尤长老没死!」

没死·—·

李三脸色苍白,心思急转,片刻后瞳孔猛然一缩:

「我明白了!」

「我终于明白,为什麽尤长老,要将我送进道狱了————」

「他是断定了,魔宗将有此劫!断定了,魔宗大批同门会惨死!」

「因此!他才设计,将我送进道狱!」

「此举,是为了保护我!让我躲过此次大劫!以求将来,魔宗复辟-——-东山再起?!」

「一旦东山再起,那我岂不就是,魔宗的『肱股之臣』?!」

「区区长老之位,何在话下?」

李三刚刚死寂的心,重又死灰复燃他神情坚毅,心中更加坚定了对「尤长老」的信仰。

「尤长老没骗我,一切都在尤长老的计划之中!」

「他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如此深谋远虑,尤长老必然有宏图大计。」

「而尤长老的大计需要我--现在,我要好好蛰伏,将来为长老肝脑涂地——....」

阴暗的牢狱之中,李三缓缓躺倒在地,闭上了双眼,没人见到他眼底熊熊燃烧着的信仰和野心。

与此同时,一片漆黑的禁地密室。

阴绿的烛火摇曳,挣拧羊骨阴森。

满身血痕,皮骨分离,被「神罚」折磨得近乎不成人样的屠先生,低声厉吼道:

「早晚有一日,我要让你太虚门————·满门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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