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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五年来等待。”
宁刻写下最后一个字,收了笔。
宁医生虽然是个高功能社会性病态者,但他可能也具有那么一点点复古情怀,毕竟联盟成立以来,已经没什么人会使用纸和笔来写日记了。
他却从少年时期就一直保持了这个习惯,直至今日也没有厌倦的样子。
然而抬眼看去,宁医生的那本日记本上一片空白,别说署名,连笔尖留下的印记也不存在,甚至无法用痕检手段来调查出他到底写了什么。
这样的笔记本一共五本,被整齐地放在宁刻的办公桌抽屉里,只有他本人在翻弄纸页的时候,能“看见”每一页上书写的文字——在他自己的脑子里。
作为伦委会旗下心理学研究院里首屈一指的青年才俊,宁刻确实是个天才。
他送走了下午的最后一位患者后写下了今日份的日记,然后将日记本规整,让咨询所的智能管家将咨询室全面清理。
然后按了一下右手腕表的表带,那是智能全息系统的外设,囊括了超级计算机、通讯及智能全息管家的所有核心功能的唤醒键,也就是终端外设。
不过宁医生的外设常年屏蔽最核心的全息功能,这让他的外设基本只在履行通讯手表的义务。
其实目前九成九的群众都会使用内设型终端,一般植入耳后皮下,直接将智能全息系统与大脑神经链接,让智能管家随时满足主人的一切需求。年满十二周岁的联盟公民,只要取得了监护人的同意都可以申请植入“端内”。
0.001秒,联盟时代人类最快反应时间之后,光幕在宁刻的眼前拉开。
屏幕之中,肖安正在房间飘窗上抱着玉大叔揉搓,从老玉嫌弃的表情来看,很明显他是被强迫的。
“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一个下午都没理过我,非要我把你从猫窝里拖出来吗?你知道这是在逼迫一个善良的人类做坏事么?”肖安一边说着一边“狠狠”揉搓玉大叔柔软好摸的肚子。
宁刻没有让画面停留在此时此刻停留太久,简单操作后画面回到了肖安刚刚醒来的时候——看来不是肖安没有算清楚那监控的辐射范围,而是这栋公寓根本不只两个监控设备,而且是利用普世的技术没法查出来的设备。
医生休息室是温和的白色调,夕阳透过百叶窗洒进室内,让宁医生冷若陶瓷的脸色多少染上了些许暖调。
他倍速地播完了肖安今天一阵天的活动轨迹。
只在一处停下以原来的速度看完:——肖安,你特么的真是个变态。
——小刻啊小刻,你可千万不要让哥哥失望。
他关掉了光幕。
不会让你失望的。
神色依旧冷漠的宁医生无声喃喃。
他换下了白大褂,穿上西装外套拿起公文包往地下车库走去。
入户灯被切换到了柔和的橙色,室内传来低低的电视背景音,一切笼罩在暗色调里,让这缺少人情味的方盒子也陷进了飘渺的温馨感里。
是智能管家的人性化调节——那个看完恐怖电影,又把玉大叔蹂躏了一番的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其它鸟妈妈就由此开始了代孵化,甚至代养育的过程……”
宁刻照例换下西服才往里走去。
', ' ')('巨大的光幕被贴在了客厅的白色墙壁上,纵长六米的巨大画面被拉开,让那画面上方才被孵化而出没有多久的雏鸟大的突兀。
雏鸟还未睁开眼睛,从头到尾也没有几根羽毛,暗褐的皮肉透出点点黑斑以及叫人不适的红。
宁刻知道这是什么动物。这是杜鹃鸟。
纪录片中的男声平静得有些平板。
“古时有许多小说故事中将它定义为一种面目狰狞、残忍且专横的鸟,认为杜鹃是鸟中流氓。实际上,杜鹃鸟中的很大一部分对抚养后代是极其不负责任的,它们不自己做巢,而是将卵产在其它鸟巢中,让别的鸟替它们孵化扶养幼鸟。和这些父母一样,小杜鹃也很凶残,不仅贪食,还会将同巢养父母所生的小兄妹全都挤出巢外摔死,以此独享养父母的恩宠……”【注】
配合着这样的背景音,画面中那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小怪物,也不知道是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将同巢还未来得及孵化的卵,一个个顶出了巢穴,脆弱的鸟蛋跌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声脆响后变成粘腻的一滩。
蚂蚁寻味而来,很快就变成了一团蠕动的黑色斑块。
这是宁刻最常看的一支纪录片,如果指定的视频音乐放完后智能管家没有得到新的指令,它就会自动循环播放这个。
宁刻走到了沙发的后侧,静默地垂眸凝视沙发一角上松散躺着的人。
肖安的发很黑很黑,有黑夜深渊一般的吸引力,明明知道向前一步就是万劫不复,却还是让人忍不住,要迈出那一步。
宁刻的指腹几乎要触到那柔软的发丝,甚至已经感受到了浅浅的温度。
是贴在雏鸟身上最细腻的一层绒毛,每一丝都裹挟着生命原始的灼热。
宁刻曾经以为肖安就是那只小杜鹃——不够凶残、不够狠的杜鹃。直到他们迎来十八岁的生日,他才意识到自己才是那只小怪物。
真正凶残的怪物。
睡着的人陡然睁开了双目,有些迷茫的视线缓缓聚焦,沙发上仰躺的人勾唇微笑:“下班啦我亲爱的弟弟。”
他张开双臂作拥抱状,方才睡醒的嗓音略带沙哑:“欢迎回家。”
宁医生却只是冷漠看他,没搭理他拥抱的邀请,停留在他耳垂之畔的食指一勾,掀掉肖安身上盖着的薄毯,扔给了待命一旁的管家本体。
“起来,吃晚餐。”冷漠的宁医生说完连个眼神也没留,径自走了出来。
可他的眼角余光看见沙发上那人搓了搓压根儿不存在的鸡皮疙瘩,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啊、”那个人忽然来了精神,“你说六点回来来着,现在已经七点多了。食言而肥啊弟弟。”
宁刻没回答,也没理会撑着扶手向他走来的肖安。
他打开了冰箱,那里面干净利落的和这间房子一模一样,只有土司生菜之流。幸好智能管家还拿了火腿和鸡蛋酱过来。
不过,反正肖安也不挑食,所以也没什么幸好不幸好的。
把毯子收拾好了的管家驼着个东西默默停到了肖安脚边,宁刻这才“百忙之中”抽空看到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脚边的东西道:“看一下你的包。”
肖安一低头,那“垃圾桶”驼着的果然是他“遗失”在交通工具的包。可他没理会那失而复得的包,反而靠宁刻更近了点:“是帮我找包去了?”
宁刻没有理会他,连个眼神都不屑给,专心致志地拼装着手下的三明治。
他的动作简洁精炼,剪裁合身的白衬衫勾勒出他肩背肌肉的起伏轮廓,屋顶的灯给他镀上了恰到好处的冷光,好像这个人不是在做饭,而是在拍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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