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把营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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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郎们,听我的命令,快举起你们的刀,快张开你们的弓,杀了你们身边的乾人迎燕人入城!”

战场上,善于排兵布阵,善于随机应变,善于审时度势,这是为将者的素质体现,很明显,在这一点上,梁程近乎可称完美。

但还有一些东西,他已经脱离了“战场”范围,也不属于为将者素质考察之列,也不属于奇正之中的“奇”。

一般来说,这种事儿,都是庙堂上的隐私角色去做的。

但在当下,

一个郑凡,在想着拿达奚夫人做文章后,就已经很脏了。

再套上一个瞎子,这可是个平日里喜欢晒太阳生怕自己一肚子的坏水儿太久不晒就担心要发霉的主儿,自然是脏中的脏。

精神力方面的“搜魂”,其实瞎子不是不会,短时间内读取对方的记忆,也不是不可以,但现在的他做不到这一点,除非主上能和靖南侯的那种水平比肩兴许就能这般潇洒了。

但不会说“土话”只是小问题,

这一句“中原话”之后,效果,很快地就体现了出来。

反正是挑得他们内讧,谁先动手,都无所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达奚夫人”的大喊之后,

城墙上的乾兵瞬间惊了一下,马上用惊疑的目光看向自己身旁的狼土兵,还有两个手持弩箭的乾兵直接将弩口对准自己身侧的狼土兵,

其中一个,

扣下了扳器。

“嗡!”

“噗!”

弩箭直接射入那名狼土兵的身体,

这一幕,发生得很突然,却又是这般的众目睽睽。

另外一边的乾兵马上将自己的刀口对准了身畔的狼土兵,这就是火上浇油。

乾国之所以喜欢用狼土兵,一来是因为他们作战凶悍,拿来平叛很是方便,二来就是因为要调动镇守西南大山的西军北上,所以用重金勾引土司们贡献出自己的兵力一同北上,也是担心西军北上之后西南再出乱局。

所以,土人和乾人之间本就是极为不信任的,外加狼土兵刚刚大败,他们的达奚夫人还被燕人捉去了,这些狼土兵正是精神惶惶的时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历史原因加上当下的时局氛围,那一根弩箭,瞬间就点爆了这里。

狼土兵开始举起刀,乾兵也开始举起刀,伴随着也不晓得是谁第一刀下去,双方的内讧就以这种极为可笑的方式展开了。

孟珙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眼下的局面,事情发生得太快,达奚夫人转变得也太快,一直到现在,孟珙都有些不敢置信达奚夫人为何就敢置她寨子里的子民于不顾,就算被燕人胁迫也不该喊出这种话啊,就算被折磨被逼迫,也不可能转变得这么快啊!

也因此,

在此时,

孟珙失去了对局势的掌控力,因为这本就不是他将领的责任。

正常来说,将领在外负责打仗,朝廷在后头负责后勤补给,尽可能地给将领安排适合的兵马去指挥,但这狼土兵,根本就不是孟珙所能指挥得动的。

若是绵州城里给他的是西军或者是乾国北方三镇的兵马,孟珙甚至敢在燕人入城时故意再放燕人多进来一些再关门打狗。

但现在,他只能去苦苦支撑局面不至于完全崩溃,所做的,也无非是一个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卿本佳人,奈何对面两个脏比。

孟珙的眼睛,开始泛红,手里的握着刀,但心里,却是一阵迷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恰恰相反的是,

城外,

郑凡心里则很是开心。

骑士们开始重新调整自己的状态,城内的厮杀声是那么的清晰,他们清楚,自己的机会,来了。

没人会嫌弃军功多,无论是蛮人还是门阀刑徒兵,他们都对首级,有着强烈的渴求。

因为自从上次奔袭乾国之后,让郑凡有些认知到自己对蛮兵的那种“种族主义歧视”是不合适的。

梁程领会了郑凡的意思,并且将这意思传达给了瞎子,瞎子马上领会了主上传达的精神。

在瞎子的运作下,蛮兵们除了被洗脑后脑子里有一个梦想以外,还有了一种就在眼前的追求。

那就是,他们可以靠军功,获得燕国国民的身份,可以授田,等于是可以拿到燕国户口。

燕国户口自然比不得乾国上京户口,因为乾国的上京城,是当之无愧的当世第一大城,商贸、文化等等产业的高度发达,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璀璨的明珠。

但对于刑徒部落出身的蛮族而言,能获得燕人的户口,自己以及自己的子子孙孙不用再去面对镇北军屠刀的阴影,已经是极为珍贵的一个机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

就在军心再度蓬勃,准备找机会再度冲城之际,两匹哨骑归来。

梁程得到了汇报后,马上策马过来来到郑凡身边:

“主上,外围出现了乾人骑兵的身影。”

郑凡愣了一下,问道:

“哪边?”

“南面。”

郑凡眉头一皱,“南面?”

若是乾骑从北面来,那就应该是三镇骑兵出动前来支援了,不过,他们应该没那么快。

这一次,乾骑是从南面来,这意味着很可能是乾国北上的部队。

这支狼土兵,其实就是第一批北上的部队,这意味着后续部队距离并不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凡扫视了一下四周,城内现在的乱象在告诉他,此时是再尝试冲门的大好时机,但这座城,终究是守不住的。

自己带的是骑兵,而且人数不够,靠的,其实是单兵素质和机动性。

“撤!”

郑凡做出了决断。

达奚夫人有些哀怨地看着郑凡,

合着自己这一出男变女,就为了听一点儿响声?

但瞎子毕竟是瞎子,他很少会因为情绪化而做出冲动的事儿,所以达奚夫人身体一颤,昏倒了过去。

“阿力,保护好瞎子的身子。”

“好的,主上!”

郑凡的目光又看向了那一侧跪着的两百多被俘的土兵,

脸上露出了一抹悲天悯人之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

“他们也是可怜人,上天有好生之德,达奚夫人我们带走,其余人,放了他们吧,我不做杀俘的事。”

“属下明白,主上。”梁程点点头。

郑凡说完就一挥手,策马向北,一队骑兵跟着郑凡开始向北奔腾。

梁程稍微留在后面,

对周围的骑兵下令道:

“全杀了。”

“遵命!”

……

没能攻下绵州城,是一件很可惜的事儿,因为这座城两次很脆弱地躺在你的面前,似乎就是在故意勾引着你进来,带着些许为了氛围而做出的欲拒还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翠柳堡的军队,这次并未能真的进入。

兵马,也确实折损了一些。

但得益达奚夫人的一波神操作,硬生生地送了一波人头。

所以,这一次的突袭,依旧是满载而归,单论首级军功来算,真的是远远地超过了郑凡上次入城时所得。

这还是郑凡还没算上自家队伍里的侏儒刺客还有一笔巨大斩获的基础上。

北归之途,也并非一帆风顺,因为北面的三镇在收到烽火消息后,也确实做出了反应。

然而,正如上一次郑凡和镇北侯烤羊腿时说的那般,多给我一点人马,我能让乾人礼送我出境。

这一次,乾人并没有礼送出境,但面对这一千多身上煞气滔滔的燕人铁骑,那一百两百一拨的乾人骑兵还真不敢上前去阻拦。

明明有可以拖延的机会,却不敢上,有些,只敢远远地跟着,尽一个意思。

甚至,当翠柳堡的骑兵队伍改变一下方向时,那些乾人骑兵还得退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乾人在等待自家主力的到来,但自家主力在最近,确切的说,是在前几个月面对靖南侯亲率一万靖南军铁骑逼迫后退后,就一直蜷缩在军镇之中不敢肆意外出,所以想及时赶来,近乎不可能。

就算及时赶来,面对这一千多毫不客气地直接往北奔驰的骑兵,在没有附属部队前去主动阻截和拖延的前提下,又怎么可能追的上?

这可是一支骑兵,一人双马的骑兵!

归去的路,军队的士气依旧旺盛,因为他们不是败退,而是凯旋。

除非前方出现一支人数近两千的乾人骑兵,否则根本就无法迫使他们改变方向。

上一次郑凡之所以被追得不得不东西向地拉扯躲藏,还是因为那一次的兵太少,带出去四百蛮族骑兵,冲城时还损失了一些,去的时候,也没做好太充足的准备,难免就有些疲惫,所以面对乾人的追兵时,选择了退避和绕开,最后若非靖南侯出面,估计就交代在乾国了。

但这一次,没上一次的问题了。

大家都想着回去,因为这一次的首级功劳足以让刑徒兵去让自己的家人获得自由,也能让蛮族兵获得户口。

而且,狼土兵的发式包括他们耳朵上的挂坠等等,算是很好辨别的首级,清算首级时也不会遇到麻烦,不用担心被说成是杀良冒功的。

不过,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总是运气最好的,因为有了这一次血的教训之后,狼土兵们大概不敢再在平原上去做出追击骑兵这种夸张的骚操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主上,你看看,这么多乾人骑兵在护送我们呢。”

瞎子昏迷着,被樊力扛在肩膀上。

薛三不在,也不晓得死了没有。

梁程在指挥军队,四娘只适合晚上,

所以,只能由阿铭在此时配合郑凡聊天。

“呵呵。”

郑凡笑了笑。

队伍身边,后面,聚集的乾人骑兵队伍开始越来越多,但很快就会被甩开,因为乾人骑兵的耐力不行,比不得这边一人双马的奢侈配置,再者,他们没有上前主动冲击求战的决心。

都是骑兵,也就都是行家,面前这支骑兵的素质和气质如何,他们心里有数,如果是蒙着眼,那倒可能试试,但眼睁睁地拿自己去当鸡蛋嗑石头,就没人愿意这么做了。

可以说,乾人以文压武近百年,所呈现的恶果已经出现了,虽然乾军之中确实有不错的将领,也有一些带着热血悍不畏死的兵士,但是在总体军武风气上,还是无比低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军人的社会地位低下,所造就的那种军人自己的自暴自弃,荣誉感的缺失,所酿造出来的后果,定是无比苦涩。

只不过,郑凡心里还是有些不满意,开口喊道:

“要是再给老子七八千骑兵,老子就不用跑路了!”

郑凡觉得,自己麾下的这一千多骑兵,装备的优势在前,梁程的指挥在前,可能和镇北军有差距,但和同等数量的靖南军比起来,真的就是不分伯仲。

若是此时自己手底下有一万靖南军铁骑,莫说先前绵州城定然是破定了,就说此时跑路时,也可以像春游一样悠哉悠哉一些,甚至还能好整以暇地跟这些追击过来的乾人骑兵交换一下纪念品。

郑凡以前老家有个叔爷,在家族过年聚会时就曾聊过,自己以前在老山前线时,和对面的越南鬼子交换肉罐头吃的事儿,说是自家的罐头,早就吃腻死个人了。

那时候的郑凡还很疑惑,打仗,还能这样?

现在,他有些明白了,只要你有底气,确实可以这样。

“呵呵,这岂不是和当初满清入关前一样了么。”阿铭说道。

很多人只知道吴三桂引满清入关,却不清楚事实上在之前的好些年头里,后金八旗就曾数次破关而入,一路烧杀抢掠顺带到北京城下遛个马,跟城墙上的崇祯皇帝请个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后金撤退时,载着劫掠而来的财货,自然走不快,但明军只敢跟在后面,等着后金兵撤退离开城池时明军再进入宣布“光复”该城,一直礼送到人家出关。

王朝末年,武备废弛,外加能打的兵和将都凋零了之后,就很容易出现类似的场面。

在郑凡看来,这尊大乾,真的很符合王朝末世的情景,自己两次作死都没能死成,还满载而归,就是最好的证明。

唯一让郑凡不解的,大概就是靖南侯明明早就回来了,却一直只是下令让下面的杂牌军军头子们自己出来觅食搞事,而靖南军大营一直没有任何的动作。

这是在等待机会么?

郑凡清楚,靖南侯一直在等乾人三边主力上钩,好一口气吃掉其三边主力,但现在乾人朝堂上明显是有能人的,那位原本“丧权辱国”退让的杨太尉一直没被调离,一直继续着他的龟缩政策,且乾人各处的主力兵团都已经北上了。

这要真的是打持久战,龟缩不出,燕国该怎么办?

好在,郑凡虽然是燕人军官的身份,但可没有身为燕人的那种心怀大燕的觉悟,自己能吃饱能发展好才是第一要务,至于未来嘛,随他去吧。

骑兵,一直奔驰到东方开始泛白,大部分的乾人骑兵要么马力不支要么就是眼瞅着边境线都要到了,也就放弃跟随了。

但是,在后头,却仍然有一支一千多人的骑兵,还在紧追不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不过奈何对方的战马素质比不得郑凡这边,所以一直没能追的上来,而且前面的乾人袍泽,也没人为他们这支追兵去发动自杀式冲锋帮忙拖延一下时间。

养骑兵,可是很费钱的事儿,翠柳堡的骑兵,可都是荒漠来的马,各方面素质都是一等一。

其实,包括郑凡在内,后世很多人所熟悉的马,都是游乐园或者平时在公路上看到的那种马,以滇马居多,这种马质小而蹄健,上高山,履危径,虽数十里而不知喘汗。

但真正的战马,所谓的“高头大马”,绝对是一种截然不同的体验,否则郑凡熟悉的那个时代汉武帝就不会因为得到汗血宝马而如此激动非常了。

终于,翠柳堡的骑兵冲破了前方乾国的堡寨防线,堡寨内这一次也只是放狼烟,没有人敢出来阻拦这支来势汹汹的铁骑。

郑凡回过头,看向身后远远的从昨晚自绵州城外围一直死追而来的那支骑兵,笑了笑,

我静悄悄地来了,

我又极为嚣张地走了,

你追我啊!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领军追逐了半夜的银甲将领举起了手,这支骑兵都放慢了马速,其实胯下的战马已经有些透支了。

“少将军,这支燕人骑兵速度太快了,他们还有马可以换。”

银甲将领面色深沉如水,

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声音:

“不是燕人跑得快,是我大乾的三边官军畏敌如虎。”

“少将军,慎言,慎言,这里可不是在家里。”

“慎言什么,我钟天朗这辈子就没见过这般废物的官军!”

…………

西军,入城了,狼土兵和本地乾兵的厮杀也被制止了。

狼土兵不畏惧本地的绵州乾兵,但是对乾国的西军,却有着发自骨子里的敬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位白须老将在亲兵护卫下驶入了绵州城,

看着这满地狼藉的场面,

老将笑了,

笑声中,

带着森寒。

………

城内,一座空置的商队分号宅邸后厨内,一个小身影在里面的陶陶罐罐内翻找着,他找到了盐罐。

将手中用布帛包裹好的人头拿出来,再搓好几把盐,开始给他涂抹上,包裹内,还有着可以证明这个头颅主人身份的配饰和文书。

“来,王爷,咱这里也抹点,这儿也抹点,不能漏了。”

薛三擦得很仔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杀完人后,又有一支军队入城了,且迅速地控制住了整座城的防务。

原本薛三想着趁机带着人头离开的薛三一时有些嘀咕,这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乾兵身上带着极为强烈的肃杀之意,而且在防务上,很是严密。

犹豫了一下,薛三没冒险直接离开,而是先给福王爷擦个粉。

粉擦好后,薛三又在厨房里找了一些腊肉这类的食物,重新将福王的头颅包裹好,纵身跳入了院子里的一口井中。

冬日,水位不高,井底空间其实还蛮大的,薛三下去后,先喝了两口水,然后拿出腊肉啃了两口,也不觉得难吃,也没有丝毫地难以下咽。

身为一名刺客,在恶劣的环境下等待目标出现,哪怕是等一个月都不算什么事儿,眼下这点儿,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吃了点儿又喝了点儿,补充了身体所需后,薛三怀里抱着福王的脑袋,轻轻地用手拍了拍,

自言自语道:

“唉,主上他们发现我不见后,应该已经着急坏了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下官梁友达,求见钟帅!”

绵州城新任知府战战兢兢地跪在外面求见,在其身边,还有绵州城的官吏。

这一幕,看起来有些难以置信,乾国的文官,在面对武人的时候往往是自动升三级,哪怕是面对品级比自己高的武将,也往往是不屑一顾。

只是此时在府衙内的老钟相公却是一个特例,已经过了耳顺年纪的钟文道,可以说是乾国军界的一块活化石,而钟家,为大乾镇守西南已经近百年。

钟文道的影响力,已经不是仅仅用“武将”就能形容的了的了。

面对绵州知府的求见,钟文道只是在门内从亲兵手中接过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脸,没给予理会。

他不屑去理会,也懒得去理会。

“咳咳………”

少顷,钟文道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挥挥手,示意亲兵将面前的火盆挪开。

北地的冬天苦寒,不似西南的湿热,但钟相公年纪大了,不喜炭盆的燥热。

“带上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带上来的,不是在外面求见的绵州城官老爷们,而是从偏厅走入的孟珙。

孟珙的头发有些散乱,目光更是有些茫然,不过,在见到端坐在首座的钟文道后,马上跪伏了下来:

“罪将孟珙,参见钟帅!”

“起来吧,咳咳…………”

钟相公又开始咳嗽了起来,他是真的很讨厌北地的气候。

但又无可奈何,以前只知道大乾三边的军备很是废弛,但好歹每年要吃掉朝廷一半的军费,钟相公想着,就算再废弛,总归能养出点儿样子吧?

谁成想,杨太尉的上书和朝堂上诸位相公的反应让钟文道都有些诧异,这每年吃掉泰半军费的三边,竟然已经荒唐成这个样子了?

要说燕人将镇北军从荒漠那边挪过来你挡不住那还好说,现在燕人的镇北军还没南下,也就那支靖南军出动过一次而已,却已然将杨太尉吓破了胆。

啧啧……

要说钟文道心里没一股子火气,那是不可能的,要是那些军费能给自家的西军,儿郎们的日子,能过得更舒坦一些,对那些不安分土司的打击,自然就能更迅猛一些,甚至经营个几年,彻底平灭西南土司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了,这些心思钟文道也就只能在自己心里稍微念念,前些年开始,朝廷就已经对西军这个军事团体开始着手瓦解和打压分化了,只不过西军虽然不是他钟家的,但西军各个军阀,其实都紧紧地围绕在钟家身边唯钟家马首是瞻,这才使得朝廷的手段没能真正的取得多少成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次燕人将要南下的情况,倒也算是帮西军解围了。

作为将门子的钟文道,是真的宁愿面对敌人的刀枪兵马,也不想去和朝堂上的诸公费那个脑子。

“罪将?你何罪之有啊?”

“这……”

孟珙不知该如何去说。

“绵州城守下来了,你就是有功。”

孟珙重新叩首,道:

“多谢钟帅庇护。”

在这个时节,钟文道是有这个资格给这件事定性的。

当然,虽然西军赶来时,绵州城内居然自己人和自己人在厮杀,但这座城,终究是没能让燕人进来。

“难为你了。”钟文道感慨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末将不敢。”

孟珙低着头。

看着孟珙,钟文道就不禁想到了孟珙的父亲,然后就想到了当年,当年的自己和孟珙的父亲,一起站在刺面相公的身边。

只可惜,俱往矣。

这时,一位亲兵走了进来,在钟文道的身旁耳语了一番。

钟文道的目光微微一凝,

道:

“封锁全城,给我搜。”

“遵命。”

亲兵出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文道叹了口气,道:

“福王,死了。”

“…………”孟珙。

“尸体被人在马厩里发现,不过,脑袋没了。”

“这,这怎么可能?”

“应该是有燕人奸细潜入城内做的。”

“福王,福王是个好王爷。”

“呵。”钟文道不以为意,道:“本帅担心的是,若真是燕人做的,那么这次就算燕人没能攻入绵州城,有福王的头颅,甚至比再次攻入绵州城所带来的影响更大啊。”

孟珙低头不语。

“罢了,罢了,福王既然死了,你孟珙,也就死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末将,遵命。”

说着,孟珙就站起身,准备去从亲兵手里接剑自刎。

这一幕,全都落入到了钟文道的眼里,他又开口道:

“以后就叫钟珙吧。”

孟珙愣住了。

“先占你爹点便宜,等此番大战结束,凭你的功绩再将这一段抹去,你就能重新叫回孟珙了。”

这是最简单的方法,可以省去很多的扯皮。

“多谢钟帅!”

孟珙再度跪拜了下来。

“你可知,这次带兵在外攻城的,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末将不知。”

“门外头的柱子上写着呢,郑凡,翠柳堡守备。”

“又是郑凡?”

“这是打绵州城上瘾了。”

郑守备不知道的是,上次自己打入绵州城,砍了一众官老爷的头颅留字而去,这不仅仅是让其因为“岔河村”的事儿背了一口黑锅,同时他这一次的行迹,更是被朝廷秘密发暗旨传阅于军方各个大佬的案头了。

也算是……扬名于敌国。

“此子,手段很诡异。”孟珙只能这般回答道,“而且用兵很厉害。”

“你且详细与本帅说说。”

“遵命。”

孟珙就将从遇袭燕人冲门到最后达奚夫人忽然发神经引发城内土兵和乾兵内讧的事都说了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文道一直是眯着眼在听着,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像是要睡着了似的。

等到孟珙说完后,钟文道睁开眼,开口道:

“翠柳堡,是燕人的堡寨?”

“应该是。”

“听你所言,那燕人郑凡倒也算是个人物,两次打绵州城,第一次打成了,第二次差点又打成了,还会审时度势知兵,更会奇正相合。”

说着,钟文道看向自己的亲兵,道:

“明日去通知银甲卫,我要这个郑凡的明细。对了,再派一支骑兵去接应一下天朗。”

说着,

钟文道又揉了揉眉心,

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乏了,歇息吧。”

“大帅,卧房已经布置好了。”

“嗯,孟珙啊。”

“末将在。”

“你也累了,换身衣服,以后就当我亲兵,在我旁边帮忙谋划谋划,待会儿让人带你去把布防图拿来给你看看,我倒要看看,你到底继承你爹几成衣钵。”

“末将定不负大帅期望。”

“嗯。”

钟文道在亲兵搀扶下走入了后面的卧室。

“大帅,那柱子上的字属下待会儿让人抹去。”

“抹了做什么?上次抹了人不也照样来了?留着,让进出的文武都看着,知耻而后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属下明白,还有,大帅,银甲卫那儿要不要先向上面递个折子?”

“怎么?”

能在钟文道身边当亲兵的,就跟李家的家丁一样,基本都是家族子弟或者是西军功勋子弟,所以在私下里对钟文道说话时能够自由一些,毕竟钟文道算是他们的长辈。

“大帅,容易犯忌讳。”

“犯忌讳?本帅是来这里打仗的还是来这里扯嘴皮的?他燕皇能把银浪郡的密谍司都给田无镜,我钟文道就怎么不能使唤这银甲卫了?”

“银甲卫可能不会给回复。”

“呵呵,那就告诉他们,本帅一向喜欢开战前祭旗,这次来得匆忙,没带死囚。”

“属下遵命。”

“绵州地界儿不错,让后面的西军诸部都依绵州城扎营布防。”

“属下遵命,大帅,那绵州知府还在外面跪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后,绵州城,不需要知府了。”

………

翠柳堡的骑兵回到堡寨里时,已经是天色大白了,奔袭一夜,战果丰富,累当然是累,但卸甲吃午食时,兵卒们仍然一个个的非常兴奋。

“首级先登记清点一下,然后装车,明日里我再亲自送南望城去。”

郑凡简单地吩咐后就自己回房间里了,按照他的习惯,部队回来时,就已经有小娘子烧好热水准备让主人洗澡。

坐入浴桶内,郑凡舒服地眯起了眼,那种疲惫了一天的身子,丢热水里浸润下去后的舒爽,简直难以用言语形容。

这时,云丫头推开门走了进来,道:

“主人,四奶奶说要给一些受了外伤的兵士缝合处理伤口,让我先来伺候您洗澡。”

郑凡点点头。

云丫头开始帮郑凡搓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凡记得自己自这个世界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云丫头,快一年了,女大十八变,云丫头看起来没以前那般稚嫩了。

这段时间以来,郑凡的起居很多时候都是由四娘负责,也不怎么需要外人伺候了,所以平日里也确实难以和云丫头接触。

现在,她专门负责带那些小娘子。

洗完了澡,郑凡在云丫头伺候下穿上了自鬣狗帮那里得来的豹皮睡衣,躺入了被窝。

云丫头跪伏在床榻边,帮郑凡倒水,随后,看着郑凡,道:

“主人,需要人家陪你么?”

“我累了。”

“是,主人。”

云丫头很知趣儿地退出了房间。

郑凡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虽然没打算吃,但是有小姑娘打算自荐枕席,这种感觉其实挺不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能管得住下半身的男人其实挺多的,但能连内心都净欲的,少之又少,其实就算是女人,在看到帅哥或者优质大叔时,也会有舔屏的冲动。

郑凡闭上了眼,他是真的有些累了,明日还要去南望城清算这次的军功,估计又是一番心思,先睡吧。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郑凡似乎听到屋门被推开了,很快,一具丰润的身子钻入了自己的被窝。

熟悉的体香,熟悉的弧度,熟悉的感觉。

郑凡以前从不认为自己是御姐控,但在和四娘在一起时,却真的挺享受这种感觉。

没做什么事,就这么抱着,不是很单纯,却是很美好。

这一觉,睡得很舒服。

醒来时,四娘已经先于自己起了,正坐在床边织着衣服。

郑凡睁着眼,看着四娘,上辈子自己父母的婚姻早早地破裂,记忆里倒是没这种记忆画面,你醒来时,你母亲坐在你旁边,在编织着毛衣。

虽然把四娘代入到自己“妈”的视角,有点怪怪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这个堡寨里,精神正常的,反而是稀缺动物。

四娘看见郑凡醒了,见郑凡不说话,她也就不说话,默默地做着手头上自己的事情。

这种无声的氛围,似乎持续了快一个小时,郑凡才伸了个懒腰,问道:

“几点了四娘。”

“估摸着,快天亮了呢。”

“嗯,那我起来洗漱吧。”

下床,穿衣,洗漱,洗漱好了后,四娘也已经将饭食端了进来。

白粥加咸菜,简单却不失精致。

郑凡拿起一个咸鸭蛋一边剥着一边问道:

“瞎子还没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估计要昏迷个几天。”四娘说道。

“嗯。”

瞎子操控达奚夫人这件事,其实已经成功了,只不过那支乾军的及时出现,让郑凡没能顺势入城。

这时,阿铭走了过来,虽然昨天阿铭挨了不少箭,但可能是因为“水”喝得比较多的缘故,所以面色看起来还不错。

“主上,首级统计好了,也装车了。”

统计首级不是件轻松的事儿,害怕这类的事儿倒不是什么问题,关键是首级的认定和分润,因为一些哨骑为了团体牺牲了不少,所以他们也必须要匀出一部分首级来做补偿。

“辛苦了。”

“主上您慢慢吃,我去休息了,等您打算去南望城时,再喊我。”

“好。”

阿铭腰间系着鼓鼓囊囊的水囊去自己房间找棺材去了,有人喜欢在星巴克里喝咖啡的感觉,阿铭喜欢躺在棺材里“贫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主上,三儿还没回来呢。”四娘开口道。

“他应该没事儿的吧。”郑凡说道。

郑凡是相信薛三保命的本事的。

“就算是有事儿估计也早就有事儿了吧,咱也得节哀。”

“也是。”

郑凡点点头。

将碗底最后一点粥刮入嘴里,郑凡拍了拍手,道:

“这一次出去,收获还是很大的,又是时候去敲一下许文祖的竹杠了。”

门阀刑徒兵确实好用,有了实打实的首级斩获,许文祖在给自己开后门时就能更从容硬气了,郑凡还期待着能够再扩军一些。

再者,自己的翠柳堡对那些门阀刑徒兵的吸引力也会得到极大的加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军心士气什么的,更是不需要再担心的事。

“阿程现在在忙什么?”

“回主上,在忙着安抚霍家的人吧。”

“哦,是么。”

郑凡点点头。

霍广战死了,霍家人一下子群龙无首,梁程现在去安抚安抚也是应有之意。

门阀兵最大的问题还是他们自身宗族的概念比较强,郑凡也不是很喜欢自己手底下的山头太多。

等到太阳出来,差不多九点的时候,郑凡喊起了阿铭,肖一波领着自己的手下赶着一辆辆货车已经就绪了。

郑凡骑上马,深吸一口气,虽然阳光已经出来了,但空气里的温度依旧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

回头看向自己的身后,那一车车的首级,郑凡心里忽然有一种上辈子玩农场牧语时的感觉,仿佛这一车车拉的不是脑袋,而是玉米和花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己像是在种田,这一次,是把自己的农作物收成拉去南望城去贩卖。

手底下蛮兵们想要的是燕人户口,门阀兵想要的是亲眷自由,自己能收获的,大概就是官位以及更多的资源吧。

是否君临天下,是否要走到人上人的道路,走上去之后要如何如何,郑凡还真没仔细想过。

但他很喜欢这种奋斗和有收获的感觉,这个过程,就已经能够给人带来极大的满足感。

“主上,咱出发么?”阿铭开口问道。

郑凡点点头,上午的阳光撒照在他的脸上,他举起了拿着马鞭的手,

下令道:

“出发!”

………

绵州城外,已经聚集了好几部西军兵马,他们以绵州城为中心开始建造大营,一切的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这是一种在乾国三边久违了的强军气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绵州城内的知府衙门里,钟文道已经醒了,上了年纪的人,睡眠时间自然也就短了。

用早食时,有亲兵前来报告。

钟文道点点头,道:

“回复杨太尉,明日我在绵州城里等着他。”

伴随着各支军队的到来,各家军队的话事人自然是需要碰个头开个会的。

杨太尉将碰头的地面选在绵州城,其实是主动放下了架子,承认了钟文道在诸多支乾军之中的领导作用。

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这个阉人,一直能看得很清楚。

放下筷子,钟文道开口问自己身边的亲兵,道:

“天朗呢?”

“回大帅,少将军估计还在歇息,昨夜回来时就已经挺晚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歇息,他能歇息得下?”

“这………”

“这小子,现在说不得在他各位叔叔那里求骑兵呢,呵呵。

罢了,将我直属营调一千骑给他,既然要闹,就不能太小家子气,他燕人来得,我乾人就去不得?

来而不往非礼也!”

————

感谢阴天灵感的飘红。

楼上邻居在装修,响了一天的电钻,让龙这个作息颠倒“人士”苦不堪言,这章写得不是很满意,还是先发了。

下一章可能会比较晚,争取多写一点,大概在凌晨两点的样子写好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南望城附近的路上,熙熙攘攘,人流密集,小摊贩懒得去城内竞争或者交一笔押钱,干脆就在路两旁支起了摊位,燕国南北风味甚至是晋楚乾的特色小吃,在这里应有尽有。

还有卖各种器具生活用品的,极为热闹地铺陈开去,像是在赶庙会,生意倒还多不错。

往来这条路的,有官兵有刑徒还有其他各色各样的人,燕皇马踏门阀之后将燕国的力量向南转移,银浪郡一下子堆积了太多太多外来人口,也就自然而然地催生了一种“畸形”的繁荣。

看似繁华,实则有种烈火烹油的调调,沸腾得越厉害的事物,往往凉得也就越快。

当然了,燕地的百姓们对此是没什么感觉的,他们只是在专心地过着自己的日子,大战其实早已掀开了帷幕,双方兵马在乾国堡寨一线更是四处撕咬切割,所欠缺的,无非是靖南军的一锤定音,或者乾国三镇精锐的真正回击。

燕人百姓的骄傲,或许是由来已久,至少,在路上,郑凡是没有看见任何关于战争的惶惶之感。

大燕立国数百年,何其艰难,却都撑下来了,和北面荒漠的蛮子打,和东方三国打,打打停停,停停打打,终究未曾落下过气劲。

其他的先甭说,至少这国民自信是给打出来了,再者也是乾国军队过于不争气,银浪郡一条线上,包括郑凡在内诸多军头子是出浑身解数地南下搞事情,而乾国军队却无一支胆敢北上。

也因此,靠近战线的南面,是一片风声鹤唳,而北面,则是“繁花似锦”。

首级都被安置在箱子里,从外头是看不出来的,郑凡也没想着敲敲打打地弄个锦旗挂上去一路开到南望城为自己造什么狗屁声势。

许是因为三皇子的第五肢实在是过于高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做过那件事之后,对于其他扬名的事儿,仿佛都有点索然无味了。

许文祖接了这些首级需要如何做,朝廷需要如何宣传,那是他们的事儿,郑凡会配合,但更看重的,还是能凭这份军功落到自己手上的实打实的好处。

枪杆子里出政权,郑凡一直信奉这个真理,兵强马壮,才是在乱世里生存下来的第一根基。

对这个世界越是了解深刻,就越是觉得,此时的打仗,并不是单纯地玩游戏,兵多将广,哪怕对方是大能,你也能靠人海淹没他,可以保命,也可以杀敌。

南望城就在前方了,不过入城口排起了长队,也不晓得前面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总之一直淤积了下去。

见队伍不动了,郑凡也不着急,扭头看向身边的阿铭,问道:

“下去吃点儿东西?”

阿铭摇摇头,他现在存货充足,自然对普通人的食物不屑一顾。

见阿铭不来,郑凡就自己下了马走向路边的摊位,肖一波见状也马上下马跟着过来伺候。

郑凡选的是一家馄饨摊,摊位上卖馄饨的是一对小夫妻。

生意,其实不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馄饨,是乾国江南那边流行的吃法,小小的馄饨鲜美的汤,宛若鸳鸯戏水,自带一股子滋味清流。

但燕人喜欢那种又大又厚实的饺子,不喜欢这类精巧的食物。

一是燕国位于北方,银浪郡已然是燕国的南疆了,但与银浪郡对应的乾国三镇,依旧是被乾国人称为苦寒之地。

所以,若是不开疆拓土,燕国人是没机会去真正领略到所谓的江南风物的。

再者,数百年来的传统,燕人儿郎要么在荒漠和蛮族拼杀要么就在和晋国乾国撕咬,平日里所求的,无非是大口大口地饱腹感,可没有小口小口细品的情调。

但郑凡因为上辈子的原因,倒是对这小馄饨挺钟爱的,当然了,大馄饨也可以,不过得是芥菜的。

“两碗小馄饨。”肖一波主动上前吩咐,同时先付了钱。

小本生意,可不讲究吃了后再给钱,否则碗一丢你人一跑,往哪儿逮你去?

这边铜钱落碗了,那边馄饨才会下锅。

没多久,两碗小馄饨煮好了,等待入城的队伍,却没前进丝毫。

堵车堵得厉害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一波将碗和小勺小心翼翼地递给郑凡,倒是没自作多情地帮忙吹气,而是道:

“主人,小心烫。”

郑凡笑笑,伸手接过来。

小摊位这里,没桌椅提供,不过真正有身份有地位的,也不会吃这道口旁的小食,南望城作为曾经燕国的“小江南”,里头的高档酒楼馆子那定然不少,自是特意留着肚子进里头吃喝。

郑凡和肖一波就蹲在摊位旁,道口边的食客基本都是这个吃法,这还是爱干净的,再随便一点的,干脆就坐在地上吃得更是舒服。

许是没后世味精的缘故,小馄饨不够鲜美,但入口自由其爽滑,吃起来倒也不错。

郑凡一口一口地吃着,肖一波在旁边也“哼哧哼哧”地吃着,对于肖一波来说,吃什么并不重要,陪着领导吃饭才是重中之重。

这边小馄饨才吃下去半碗,那边摊位上就来了第二波客人。

一个身着粗布长衫冻得不停吸鼻涕的老爷子和一个身着棉服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持剑剑客。

剑客的年纪在四十出头的样子,脸上满是暗疮,也不晓得是冻的还是本就这般长的。

老爷子左手抱着一个长帆,帆旗一角被寒风拨弄,露出了“卦”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文钱一碗,二位。”

女人等着收钱,

男人等着下锅。

女人没收到钱,男人的馄饨就不可能下锅。

老爷子看向了身边的落魄剑客,剑客目光向上,仿佛忽然发现今儿个的天空是那么的美丽动人。

老爷子搓了搓手,有些局促道:

“这个,以卦当饭,可否?”

女人马上摇头,男人将手里抓着的馄饨又放了回去,道:

“生意不行,实在吆喝不起啊。”

这话已经说得很实诚了,要是生意可以的话,请你吃一碗馄饨倒是无所谓,听你算一卦也当是消遣。

但眼下生意惨淡,没这闲情雅致也没这富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爷子舔了舔嘴唇,显然是想这一口小馄饨想得紧。

人年纪越大,就会越是跟个老小孩儿似的,贪吃得紧。

只是到底还顾及着些许老皮老脸,不好意思学那泼孩在地上打滚求闹。

落魄剑客怕了拍行囊,道:

“还有干粮。”

老爷子不听干粮还好,一听干粮嘴巴一撇,眼睛里就有泪珠子在打转,委屈得紧。

“干粮干粮,你就让你爹天天啃那干冷生硬的玩意儿,这世上,有你这样当儿子么!”

郑凡闻言,看向了肖一波。

肖一波露出了憨厚腼腆的笑容。

落魄剑客有些怅然;

老爷子还在委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卖馄饨的小夫妻也就站着看着,反正生意不好,不急。

肖一波左手拿着碗筷,右手掏兜,取了一粒小碎银子,丢向了摊位,道:

“给他们煮。”

“哎哟,好!”

馄饨下了锅,开始在汤水里翻滚起来。

落魄剑客看向了蹲在那里的郑凡二人,随后又将目光挪开。

老爷子则是眼巴巴地盯着馄饨何时出锅,也没急着去感谢请自己吃馄饨的肖大善人。

“好了好了,可以出了,要老了。”

老爷子催促道。

丈夫点点头,将馄饨出锅,撒上并不是如何丰盛的调料,老爷子接过了碗,犹豫了一下,还是蹲在了肖一波的身旁。

那个落魄剑客也是接过了自己的碗,不过蹲在了摊位的另一头,似乎性格过于孤僻,不喜欢凑这个热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爷子连吃了好几个馄饨,又喝了几口汤,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满足之色。

郑凡专注吃着自己碗里的馄饨,没理睬周边,许是前世各种作品看得太多的缘故,对这种组合,往往带着一种“世外高人”的印象。

越是邋遢,越是落魄,人往往越是“高手”。

这一点,在沙拓阙石身上得到了证实。

但在瞧着对方手里的小馄饨后,郑凡并不打算在此时去试探什么。

无论你是真的落魄浮游还是真的是世外高人,你吃你碗里的,我吃我碗里的,吃完后,拍拍屁股,各自做各自的事儿去呗。

老爷子看向肖一波,道:

“你要算卦?”

肖一波摇摇头,道:“不用。”

“唉,也确实不用,你啊,是旺命,但不旺亲。”

言外之意就是,你克家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一波拿着馄饨碗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没说话。

好歹曾执掌过车帮,虽是个在大人物眼里上不得台面的小帮派,但也是和三教九流打过不少交道的,这种靠一张嘴混江湖的,最擅长的,不是算命,而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你不搭理他,他就什么都说不上来了。

但这老爷子似乎没打算放弃,转而前倾着身子,看向郑凡,面露讨好之色,道:

“这是位贵人,贵不可言啊。”

郑凡笑了笑,一边吹着一边喝着汤。

肖一波没得到郑凡的允许,自然不会把话头往郑凡身上去靠,所以继续吃着自己的馄饨。

老爷子又安生地吃了半碗,擦了擦嘴,又开口道:

“贵人身上血气旺了点,这是好事,又是坏事。”

前天晚上刚刚去杀了人,哪怕洗了澡,但身上的血气能这么轻易地消散掉么?

但郑凡依旧不为所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惜了,瞎子现在还昏迷着,若是今儿个带出来的是瞎子,他一来肯定会和自己一起下来吃馄饨,二来,正好可以和这老头对上。

反正,他们是同行,不怕没皮扯。

“贵人,您以后的路,自是一番坦荡,只需贵人恪守本心,潭水浑浊,自做清鱼;方可自立于世。”

这算是吉祥话吧?

万金油的话语。

郑凡放下了手中的碗,对老爷子拱拱手,道:

“受教了。”

“贵人就没什么像让老朽帮忙算算的么?”

“刚刚不是已经算过了么?”郑凡问道。

“刚刚不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凡点点头,却道:“没什么想算的。”

求财?不求财。

求才?家里有七个。

求仕途?眼下正做着,前面车队里的那些箱子里,也都放满了自己仕途路上的垫脚石。

求姻缘?有四娘在,郑凡挺知足的。

这不是瞎话,郑凡之所以不碰家里的那些娇滴滴的小娘子,一来,那些花骨朵不符合他的口味,

二来,有了四娘帮助后,在这方面,真的很尽兴了。

倒不是因为四娘在漫画里的形象,怕自己偷吃了会如何如何,只是二世为人,对情情爱爱的这些东西,早就没什么执念了。

兴许以后对上一些公主郡主什么的倒是可能会动心,但那也是对她们尊贵的身份能让自己男性的征服感得到满足罢了。

这一点,郑凡发现自己的心态,似乎有点向瞎子、阿铭他们在靠拢,这些魔王们,似乎一个个的,对女人都不是很感兴趣的亚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什么好算的。”郑凡回答道。

自己这一世,目前来说,就是想着怎么去玩儿了,至于玩儿什么,怎么个玩儿法,这个不用人教,探索的过程,本身就是玩儿的一部分。

老爷子有些唏嘘,

似乎对自己没办法开张混笔买卖有些遗憾,

最后只能道:

“贵人是哪里人?”

“瞧老爷子您这话问的,这里是燕国,我自然是燕人。”

“不不不,公子可不是燕人,公子,是天上人哩。”

郑凡眼神里,有一道光彩流逝。

不明所以的肖一波则笑骂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老梆子,安安心心吃你的馄饨就是了,用得着你瞎拍马屁。”

拍马屁,可是他肖一波的工作。

老爷子点点头,道:

“一箩筐马屁要是能换一碗馄饨,那也是值当的。”

郑凡将碗递给了肖一波,肖一波接过碗,送到了摊位上。

摊位上没来第三波客人,但夫妻二人却在下馄饨,此时正出锅。

小夫妻俩,一人一碗,也和客人们一样,蹲在道口旁吃着,你喂我一个,我喂你一个。

肖一波将碗和小勺放在摊位上,看着这恩爱一幕,心里不由的有些羡慕。

清贫小日子,却能执手相依,也不为是一件幸事。

郑凡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不过,他看到的和肖一波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郑凡看来,

唔,

夫妻俩都在吃自己的馄饨,这证明这馄饨没问题,能吃。

这种思维惯性,大概是被后世的各种食品安全问题新闻给锻炼出来的了。

堵车的状况,似乎缓解了一些,队伍开始慢慢往前了。

肖一波去队伍里安排车辆,吩咐自己的手下不要歇息了,准备进城了。

郑凡正欲起身回车队,老爷子却忽然开口道:

“贵人,不急,前头才刚开始走呢,老朽我这辈子,最讲一个有因就有果,从不欠人情。”

“那你要如何?”

“既然贵人不想算卦,那贵人要是想知晓什么,老朽也能跟贵人唠叨唠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凡倒是真没走,重新蹲了下来,道:

“我听说,乾、晋、楚三国的达官显贵,都喜欢养一些清客,所用之途,也不过如此吧?”

老爷子点点头,道:

“确实。”

达官显贵,怕寂寞,又怕没文雅,所以会专门养一些清客,负责和自己聊天。

其实就是吹牛皮,比谁吹得高雅,比谁吹得上档次,比谁吹得更有逼格。

“我呢,是个粗人,您老都说我身上血气旺了,想来是看出来我是干哪个行当的了?”

郑凡好歹从军这么久了,无论平日里再如何惫懒当甩手掌柜,但到底是经过阵仗见过血冲过城门的军门,被人瞧出来是军旅人物,也实属正常。

若是连这都瞧不出来,这老爷子这么一大把岁数那可真算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您问,老朽来说,但凡老朽知道的,老朽自是答你,不藏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因这一碗馄饨?”

“馄饨不值钱,但馄饨里的情,值钱,世间万物,沾染上情,也就值钱了;

一如楚皇的画,晋皇的剑,燕皇的刀,乾皇的笔,这些,自是价值连城的。

这馄饨里,有老朽的乡愁,价格,自然是高了。”

“有理,那我就问问,乾国这次,上来了多少人马?”

郑凡真敢问。

老爷子居然还真敢答:

“西军十五万,昨日应该已经到了绵州城下,十万禁军走漕运,但因为出发时耽搁了,反而落在了西军后面,但估摸着今日应该也就到了。

狼土兵自是跟在西军后头,由西军掌握,监视。

五万祖家军要从东海沿岸过来,估计还需一些时日,但毗邻三边诸郡辅兵不下十万,已然早早地开拔进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说,乾国三边,将要聚集多少兵马?”

“西军十五万,狼土兵五万,不过这五万,得打个缺口,三边戍卒二十余万,祖家军五万,临郡辅兵十万,禁军十万,这就足足是六十五万大军!”

六十五万大军,摆在乾国三边,可以说是相当豪华了。

郑凡又问道:

“那你可知我大燕,当有多少兵马可以南下?”

“啧啧,贵人您可不是燕人。”

“但我更不可能是乾人。”

“贵人兴许是没见过上京繁华,没见过江南风色。”

“相信我,我见过,我也能感受过,但我……不是很喜欢。”

不仅仅是郑凡,还有手底下的诸位魔王,其实都想过这个问题,这要是开局不在燕国的虎头城,而是在乾国,会不会更好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出来的结论还是……在燕国更舒服更自由更畅快一些。

抛开那些不谈,

郑凡如今和靖南侯田无镜有收尸的情分,

和李梁亭,有一条羊腿的关系,

和燕皇姬润豪,又断子之谊,

就是那位魏公公,也想着让自己入宫接班。

怎么算怎么着,郑凡也应该更亲昵燕国。

“唔,这样么。”老爷子眼里有些失落。

“您还没回答我。”

“大燕有多少兵马可以南下,贵人难道不知晓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时候,自家的事儿,反而外人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言之有理,那老朽就给贵人算算,银浪郡这一线,堆了大小十多个总兵,零零总总的各路兵马加起来,估摸着有个四五万之众,但良莠不齐。

靖南军五万,还有五万后营,就算他十万,燕京禁军得负责镇守国土,同时还要防备来自晋国的威胁。

荒漠那边,少说也得留个十万镇北军铁骑看防。

算来算去,大燕能一时砸下来南下的,也就二十万镇北军加上十万靖南军和数万杂军,合计三十多万。”

“算算,倒也对等。”

“乾国人多,但大燕军强,尤其是那二十万镇北军铁骑,就如一把刀,在荒漠磨了百年,今日才得以对南出鞘。

只是……”

“只是如何?”

“大燕虽悍,但大乾地大物博,这三边之兵马,别看现在是这般多,但真要战事彻底拉开,大燕铁骑再是悍勇,可能破这铁壁城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凡没说话。

攻城和野战是两个概念。

尤其是在对方有充足兵力防守的时候,郑凡两次打绵州城,其实都没想过正儿八经的攻城,因为他消耗不起。

“燕军南下,民夫得发动多少?这笔帐,贵人可曾算过?”

郑凡继续沉默。

“最重要的是,大乾陛下一旨诏令之下,天下之军,天下之义勇,皆可迅速成军,莫说支援,再凑个七八十万大军北上也不算难事。”

要知道,乾国这些年,可一直都在养着三边八十万大军和八十万禁军,虽然这两支军队吃空饷严重,但这证明乾国朝廷,是能养得起这一百六十万大军的!

乾国大且富,不是说说而已。

“新成之军,不堪用。”郑凡开口道。

“打打,见见血,以老带新,也就成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重要的是,大燕南下,短时间内,定然不可能破开大乾三边防御,而大乾,自可借此机会慢慢磨砺掉自身之浮躁,重整军备。

而燕皇那边,看似马踏门阀,一扫妖氛,但终究是将自己摆在了极为危险的位置。

古往今来,任何一个王朝,都有所依仗,蛮族靠王庭左右贤王,楚国靠贵族,晋国靠宗亲氏族,大乾以士大夫治天下。

国本如堆土,一层层,一道道,最上面,才是皇室,凡事,都有其两面,看似所谓的国之蛀虫,其实也可称为是国之基石。

燕人,耗不起,也撑不起,这还是不算在晋、楚和蛮族出手的前提下。”

老爷子的话用现代人的思维去解释,大概就是一个政权发家后,想坐稳天下,总得拉一个阶层一起来分享利益,既得利益阶层固然是国之蛀虫,吸食着国家的鲜血,但他们却有维护你统治的本能。

一如先前燕皇和镇北侯演戏时,燕国的世家门阀们只是想要给两位侯爷封王,可从未想过将姬家从龙椅上拉下来。

若是镇北军真的要打算取而代之,门阀世家还是会站在皇帝这边的,但燕皇却将他们直接扫了,这固然于国有利,但对于统治者的统治来说,却变得没安全感了。

要是哪天,李梁亭死了,或者姬润豪死了,又或者,靖南侯死了,问题自然就会出现,或者,镇北军本身就是一个有着自己体系的军事集团,他们之中要是出现了其他的声音,那该怎么办?

没有了世家门阀的居中调和和阻挡,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直接威胁到姬家的统治地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呵。”

“贵人不信?”

“我们屁股没坐在一边。”

“贵人此言,当真绝妙。”

“哈哈,那我很好奇,老先生应是乾人,为何此时北上?”

“唉,谁叫老朽是个乾人呢。”

“那老先生何以教我?”

“大道朝天,各走一边,贵人的路,自然是坦荡,贵人心中已然有了计较,不算卦者脚下自有路。”

“受教了。”

“都是夸夸其谈,做不得数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的车队要走了,告辞。”

“贵人再会。”

郑凡起身,这次,是真的走了,他追上了前面的马车队伍,上了自己的马。

阿铭侧过头,手里拿着水囊,嘴角带着点红,宛若点上了胭脂,

问道:

“有事?”

郑凡没说话,只是想着等入城后,通报一下密谍司有乾人奸细进来了吧。

至于是否有用,估计真没用。

郑凡再回头看去时,果不其然,先前的那位算命老爷子和那位落魄剑客,已经没影了。

“阿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这世上会不会有人能够瞧出来我们的身份?”

“主上的意思是,能瞧出来我们不属于这个世界?”

郑凡点了点头。

“瞧就瞧出来呗。”

“这么洒脱的么?”

“因为多想无用。”

“也是,多想无用,不过,还是得早点发家啊,要是老子手上也有三十万铁骑,老子就算是火星人估计也没人敢哔哔了吧?”

“嗯,主上英明。”

郑凡伸手,

很自然地帮阿铭擦拭掉了嘴角的那一滴红色“胭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铭愣住了,微微皱眉。

郑凡看了看自己的指尖红色,

在胯下战马的毛发上擦了擦,

道:

“你倒是省着点儿喝,别一口气喝光了,又得挨饿。”

“堡寨下面冰窖里存了好几桶。”

“这也可以?”

“当然可以。”

“其实,刚刚我的举动,有些恶心了。”

“主上你也知道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看你这么淡定,我就想着故意恶心你一下。”

“主上……英明。”

…………

“我以为,你会杀了他。”人群中,落魄剑客开口道。

老爷子摇摇头,道:“倒是真想出手杀了他。”

“因为那车队箱子里,运的,都是人头?”

老爷子摇摇头,道:

“因为我看不穿他,此子之气运,难以琢磨。”

“那为何不杀?他是燕人。”

“杀不得,杀不得啊,此子眼下还未曾成气候,就算日后成了气候,也难说是好事还是坏事,放在以前,倒是想着布局几子,权当是消遣,现在,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夫的这一口气,还没到当泄的时候,这气,一泄就千里,在此子身上开口子,老夫觉得亏得慌。”

“按照你们炼气士的说法,大乱之世,必出妖孽,他,算不算?”

“算。”

“这妖孽,在燕国。”

“你就确认,是燕国的福气?”

“我能感觉到,你有点自欺欺人。”

“罢了,罢了,一代人管一代事,你我,是乾人,自得为这一身血肉身份负一份担当,至于之后的事,随他去吧。

你说得对,乱世将起,妖孽频出,但到底能有几个可以化身为龙,犹未可知也。”

“可惜了,我的剑,和你的气一样。”

“是啊,老夫的气,是太浑厚,不得轻易开口,你的剑,太锐,刺一人即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动身么?”

“再等等,再等等,刚刚的馄饨,是真的好吃,是家里的味道。”

“再来一碗?刚刚那小子身边的催巴儿给的银子还能再下个两碗。”

“吃一碗就够了,回个味儿罢了,而且,想吃,也吃不成了。”

老爷子和落魄剑客的目光看向那个馄饨摊子,

人群中,忽然钻出来十多个人,其中一个身着黑衣,其余人则是寻常贩夫走卒打扮,直接将这馄饨摊给围了起来。

为了防止引起人群骚乱,

黑衣人开口喊道:

“大燕密谍司捉拿乾国奸细,不相干者退开!”

馄饨摊的夫妻俩此时还蹲在那里,手里依旧拿着馄饨,面对周围的密谍司番子,他们没有丝毫的畏惧,有的,只是一种坦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爷子叹了口气,道:

“我就说,今儿个的馄饨,很有家乡的味儿啊。”

落魄剑客不语。

老爷子又道: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每个人,因为一个身份,又都有自己的命数,你说,从我找到你到现在,你后悔过么?”

“没什么好后悔的,都是各自的命。”

“是啊,都是各自的命,我不喜赵家。”

“我也不喜。”

“但我是乾人,没道理,他们愿意为大乾送命,我们俩,就能继续飘飘欲仙,潇潇洒洒,没这个道理,真的没这个道理。”

“是没这个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密谍司的番子还没上前拿人,

那俩夫妻在对视微笑时,眼耳口鼻都有黑色的鲜血流出,身子,已然没了丝毫生机。

显然,他们给自己下的馄饨里,下了毒。

他们许是潜伏在燕国很久的银甲卫,但最近可能发现自己的上下线出了什么问题,导致他们对自己的命运已经有了准备。

鲜血,已经滴落进了盛着馄饨的碗里,荡漾开去,清澈的馄饨汤,晕开了血色。

远处的老爷子,

深吸了一口气,

呼,

有内味儿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入城门时,郑凡这才发现门口不光是南望城的守卒,还有一群黑衣。

大燕尚黑,而且黑色,本就应该是“特务”的专属配色,和对面乾国“银甲卫”的骚气不同,燕国的密谍司一直都很低调。

当然了,至于是否和表面上一样这般低调,这就不得而知了。

郑凡还看见了山鸡,

山鸡俨然是这群人之中的头目。

车队正在接受检查,郑凡也翻身下马,这时,山鸡主动走了过来,喊道:

“郑大人。”

对特务部门,哪怕你心里再不屑,但是面子上的功夫也是要做好的。

郑凡脸上露出微笑,对其拱了拱手。

前几日,山鸡才特意来翠柳堡,暗示郑凡歇的时间够长了。

靖南侯的命令,是银浪郡边境的这些军头子们必须拿出吃奶的劲儿去袭扰乾国边境,也必须拿回来点实打实的成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郑凡自恃自己关系硬,所以一直缩在翠柳堡练兵,许文祖又帮其抗住了压力,迫不得已之下,山鸡只能亲自来翠柳堡催促。

“郑大人前天晚上出门了?”

翠柳堡的部队调动,想瞒过密谍司的小头目,显然不大可能,而且郑凡也没刻意地去遮掩什么。

“歇息了太久了,总得出去转转,打打牙祭。”郑凡回应道,“您这是?”

密谍司的番子居然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城门口,这可不是他们的行事风格。

山鸡笑了笑,道:“收个网。”

“哦,恭喜。”

山鸡摇摇头,道:“本就是做个收尾。”

两边战事起了后,双方之间的间谍厮杀,其实比现如今局面下的战争更为惨烈。

双方互相在拔钉子,互相在渗透,每一步,都浸润着渗人的鲜血。

“郑大人来时不晓得留意到没,那两个乾国探子,今儿个应该是装作贩小馄饨的商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郑凡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时,一个密谍司骑马来到这里,下马走到山鸡身边耳语了一番。

山鸡叹了口气,也没避讳郑凡,直接道:

“呵,居然在馄饨里下了毒,互相喂了毒药;

我的人收网时,他们已经死了。”

“…………”郑凡。

这时,那位密谍司成员的目光落在了郑凡身上,拱手道:

“这位大人先前也吃过馄饨了。”

山鸡有些意外地看向郑凡,郑凡摇摇头,道:“我没事。”

如果下毒的话,不可能那俩探子已经死了自己却还活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估摸着那俩探子也没兴趣去玩儿什么无差别投毒的把戏,毒药,其实也挺贵的。

当然了,也是因为郑凡今儿个穿的是便服,没着甲。

“郑大人,也是福大命大。”

“呵呵,这一年来确实运势不错。

“呕!”

这时,负责查货的俩守城卒开开箱后吐了起来。

倒不是说这帮守城卒会这般不堪,但实在是箱子里的情景太过超出正常人的承受极限。

在没有做心理准备的前提下,忽然一开箱,看见一箱子被码得整整齐齐的人头面对着“笑”,这他娘的谁受得了?

很多守城卒开始围过去,有人是好奇,有人是紧张,然后,

“呕!”

吐的人更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是真正的凯旋献首,垒起个京观什么的,他们肯定不会是这样,就是围观的百姓也只会跟着一起欢呼起哄。

山鸡有些好奇了,这时,一个先前也上去审查的密谍司探子回来,看了一眼郑凡,对山鸡道:

“是首级。”

山鸡嘴巴微微张开,指着郑凡带来的这支车队,问道:

“郑大人,这些箱子里,都装的是?”

郑凡点点头,道:

“全是首级。”

“这么多!”

山鸡惊愕了。

现如今,虽然边境上双方厮杀撕咬得很激烈,但都是小股部队对上小股部队,因为靖南军和乾国三镇兵并没有出动,所以斩获都是小规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鸡清楚,若是郑凡所带车队箱子里的首级没作假的话,应该是燕乾开战以来,最大的一次斩获了,而且是将第二名甩得远远的那一种。

至于说杀良冒功这种事儿,或者是去乾国那里杀老百姓冒充兵卒这种事儿,山鸡相信郑凡不会这么做。

因为山鸡清楚郑凡如今的背景,眼前这位守备大人,可不是那种草杆守备那么简单,多少也算是“简在帝心”的人物了。

其他人为了博出位或者博个前程,可能会做出那种事儿,但这位守备大人不会,同时,这么多箱子若是都装的是首级,自然是开战以来第一大军功,自然会惊动很多道目光,想作假,也根本不可能。

山鸡后退两步,对郑凡拱手弯腰道:

“恭喜郑大人为我大燕再立新功!”

这一礼,自然是有对这位又立下大军功的守备前途不可限量的讨好,但估计更多的,还是身为一个燕人内心的自发。

南下,不仅仅是每一代燕皇的夙愿,同时也是燕国这个民族的夙愿。

郑凡赶忙伸手将山鸡搀扶住,

不停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使不得使不得。”

这时,这边城门的守城校尉也走了过来,他的反应倒是比他手底下的那帮守城卒要自然多了,走到郑凡身前后,这位校尉也是躬身一拜。

彼之仇寇,我之英雄。

站在燕人,站在燕国军人的角度上,郑凡这一番功绩,可以说是相当提气了。

燕国的军人,很纯粹,对比乾国那边时不时要被文官压制动不动就要担心被忌惮被打压的同行来说,燕国的军人更有军人的样子。

能立功,能杀敌,能大胜仗,大家就信服你,就敬重你。

诗词歌赋道德文章,挡不住蛮人,燕人更喜欢的,还是靠手里的刀子说话。

“我这儿还得去总兵府,诸位劳烦行个方便。”

郑凡不愿意在这里被围观,反正这次献上军功首级之后,许文祖肯定会帮自己宣传,朝廷也会帮自己宣传,自己就没必要亲自上场了。

倒不是郑凡不喜欢这种被人敬重的感觉,他也没什么想要去刻意避讳的东西,而是有些急切地想靠着这些首级去讨价还价,给自己再要点人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次夜袭,成果固然丰厚,狼土兵的首级装了一车又一车,但自家的损失也不小。

郑凡又是那种做生意的小买卖人心态,先得把本钱给自己补上再说,至于赚多赚少,那是后话。

有山鸡和这位守城校尉的帮忙,车队很快就进了城门。

在得知郑凡要去总兵府后,山鸡和这位守城校尉就没跟着一起去了。

车队,继续在城里行进。

郑凡上了马,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依旧慵懒的阿铭一眼。

“主上不喜欢这种被崇拜的感觉么?”

“还行。”

“但主上显得有些不耐烦。”

“我就是个粗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粗人可不会想这么多。”

“得得得,先去要兵要粮再说。”

小六子投资了翠柳堡这么久,一直吃人家的喝人家的日子固然很惬意,但郑凡也不介意多多益善。

虽说许文祖仗着自己是南望城总兵,比周边其他总兵多了个地利条件,已经给郑凡的翠柳堡开了不少后门了。

但这种事儿,谁又愿意知足?

军械、粮草、战马,这些东西,能有多少郑凡就能吃下去多少,最后实在不行,大不了暴农民兵壮壮声势也是不错。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边郑凡运送首级的车队才刚入城,

南望城的总兵府签押房内的火药味儿,也近乎浓郁得让人难以呼吸。

肥胖的许文祖坐在首座,在其下方,坐着十余个身着甲胄的将军,一个个的,可都是总兵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国的总兵,基本上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将军了。

只不过,因为燕国军制的独特性,镇北军、靖南军加上禁军,都是自成体系,有点类似于后世老蒋的中央军。

不说是总兵了,这三大军里任何一级军官在面对外军时,都带着一种鼻孔朝天喷气的傲气。

签押房内的十余个总兵,除了少数几个没来,基本上算是将银浪郡沿线各大军头的头目们给包圆儿了。

他们每个人手底下都有好多支兵马,虽说这段时间,一直有门阀刑徒被迁移过来补充到他们麾下队伍里的,但真的是架不住靖南侯的军令,迫使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催使着自己麾下各支兵马去乾国边境跟堡寨死磕。

谁要是懈怠,军令板子可就下来了,外加银浪郡密谍司的负责人还是靖南侯的屋里人,那位叫做杜鹃的密谍司大头目也一点都没有避讳的意思,直接操控手下密谍司当鞭子,狠狠地鞭挞着他们出门去咬人。

并非只有翠柳堡喜欢玩儿“高筑墙缓称王”的把戏,保存实力和借机发展,那可是每个脑子正常军阀的本能。

但没办法,朝廷就是要你们去咬人,虽然给你一口饲料吃着,但你出去可是得掉肉的,这一进一出,看似损失并不大,甚至有些因为门阀刑徒的补充,兵力上反而增多了。

但消耗掉的可都是自家的老卒,这种换血,账面上看似平整,内里其实是血亏。

“许大人,这个月的分配,我等心里可是不服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开口的一位总兵相貌堂堂,国字脸,说话时,也带着一种铿锵。

和他一对比,

坐在首座的许胖胖,怎么看怎么像是个损公肥私的国之蛀虫。

许文祖耷拉着眼皮子,缓缓道:

“诸位,别看我这南望城每日进出的货物极多,呵呵,我也不瞒诸位,我现在是不缺粮食也不缺军械更不缺战马。

我现在缺的是,可以存粮的粮仓,可以堆放器具的库房,可以养马的马厩和马奴。”

许文祖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继续道:

“可以说,我手头上的东西,真的是多得放不下去了,但诸位,没办法啊,这些东西,不能动啊。”

燕国本来就不富,朝廷和皇室,也是不富裕,不富裕,制约了用兵的条件,养兵的成本其实已经很大了,但用兵的成本,比养兵要大得多得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开拔的费用,赏银的费用,粮草的消耗,军械的补充,战马的弥补,大战一开,这些可都是一笔笔天文数字。

甚至,连打仗时士兵吃的饭食,都比平时要好得多得多。

但在马踏门阀之后,燕皇现在很富有,朝廷现在很富有。

搁在后世,割个韭菜,还得讲究个润物细无声;

但这一代的燕皇,是直接拿铲子开始铲了。

只不过,在座的大家都清楚,这些物资存储,自是为之后靖南军的开动以及镇北军的南下做准备的。

“许大人,我们也没有其他要求,许大人您的难处,我们在座的其实心里都清楚,换其他人坐您这个位置,也不见得有那个能力把眼前这局面给支撑住。”

虽然接下来按照说话惯例,下面肯定还有一个“但是”。

但这个铺垫,也确实是无人可以反驳。

大家都是总兵,但许文祖因为是南望城总兵,又兼职着南望城知府的职责,虽是平级,但无形中,却已然超出大家半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且许文祖这几个月来,将这些随便丢出一件都能让人焦头烂额的事儿全都处理得井井有条,这个本事,在座的诸位总兵也认。

然而,实在是这些日子割肉割得太痛了,要是不再多要点儿奶,自家可能就得边缘化了。

燕国军人的身份地位,得看你手底下有多少兵,且还要看这些兵有多精锐,可不仅仅是看个官衔。

“许大人,我等所求,无非一个公平而已,这些日子,大家都是将脑袋系在腰上一遍遍地带着麾下儿郎去和乾国人搏命,弟兄们总是要抚恤吧?战马的消耗、军械的损耗,包括新丁的补充,总得让我等有缓口气的余地吧?”

许文祖肥嘟嘟的手把玩着桌案上的鼻烟壶,

他清楚这帮人今日齐聚过来为的是什么,是的,他许文祖平日里,吃相,确实稍微过了一点。

但这过了一点,本就是自己应有之意,大家也都能理解。

谁叫自己现在坐首座他们坐下面呢?

谁官高,谁职权大一些,谁就能多吃一些,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

但这次有一支新降的部落内迁之后,贡献出了族内一千五百名青壮蛮兵被朝廷下旨南调,自己却直接将他们给扣下了,也没做分润拆卸雨露均占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总兵们,自然就坐不住了。

蛮兵善于骑射,

他们固然不如镇北军精锐,但说实话,他们的素质,绝对是骑兵一流,比起各家军头里的家丁,绝对不逊丝毫。

再者,前面还有翠柳堡守备郑凡凭借四百蛮兵穿行乾国国境,更是破入绵州城斩杀一众文官而归。

蛮族骑兵的吸引力,自然就更强了。

战马、军械、粮草,都好搞,也都好弄,实在不行,求爷爷告奶奶,也能求一些过来。

但唯独这个优秀的兵士,他娘的总不能去求爷爷奶奶现生一个给你吧?

“开门见山吧,本官,事情很多。”

许文祖不打算继续扯皮了。

大燕的战争动员,可以说是空前的,甚至在北封郡,还开始勾搭那些蛮族部落南迁,只要你进来,就给你合法身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了,这种引狼入室的做法上头人自然心里也清楚,所以,你要进来,可以,但你族内的青壮必须得为燕军效力。

和蛮人打仗打了这么多年,近百年来,蛮人开始越来越不行了,就跟乾国人这次还调狼土兵北上御敌一样,燕人自然也会调蛮人帮自己南下。

蛮族血统的燕国军官在燕国也不算很少,蛮族雇佣兵也不算罕见,当初郑凡率五百蛮兵南下翠柳堡时,虽然引得各路关卡的注意,但也不是很震惊,唯一惊讶的一点可能就是郑凡的这支军队,居然清一色的全是蛮兵。

其余军队则只是将蛮兵用作哨骑而已,起个辅助和点缀的作用。

这一千五百蛮兵,许文祖是决意要吃下的。

然后,留给小凡凡。

老子就是要吃相难看,咋滴吧!

他本就是个空降南方的官儿,在银浪郡没什么根基,就一个革命同志郑凡,怎么可能不下死力气捧郑凡?

同时郑凡自己会来事,和两位侯爷的关系都不错。

当然,最重要的是,郑凡会打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是老乡又是当初的嫡系又会打仗,

他许文祖当然得去捧!

不是每个将领都得亲自上阵冲杀的,他许文祖这身材,真要轮到他上阵冲锋了,估计这大燕也快完了。

能够坐镇后方,靠自己手下去拼杀立功,他就算不去抢功,但肯定能分润下功劳,许胖胖看得很开。

“大人,这一千五的蛮兵,大人要是想全都吃下,我等可心里不服啊。”

“就是,大人,咱们在座的这么多人,您可以吃个大头,但你总得留一些汤水给我们喝一喝。”

“要是咱们队伍里,能多一部蛮兵,在战阵之上,可就能灵活从容多了啊。”

诸位总兵你一言我一语的,理由很充分。

主题就一个:你胖是你胖,但你也不能吃独食!

许文祖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沫子,抿了一口茶,等到下面诸位总兵们的声音小了下去,他才放下茶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开口道:

“诸位,不是本官拿大,本官,是北人出身,大半辈子其实都是在和蛮人打交道,一来,这蛮人桀骜,不好驯服;二来,五指合力方能起重拳。

这一千五百骑,拆分开来,未免太可惜了一些。”

“那依许大人的意思,可是想要将这支蛮兵交予谁手?”

这时,

之前一直沉默地坐在那里的一位总兵官开口道:

“许大人所言,也的确思虑深远,这一千五百骑本就是出于同一部落,若是就此拆了,一来,蛮兵自己本身可能会有怨怼,二来,也的确难以成建制。

依我看,这一千五百骑,当交予一位真正懂得骑战之术的将领去统领。

世人都晓我大燕三大军,镇北军、靖南军和禁军,如今陛下有志南下,我大燕劲旅自然多多益善,若是能由我等推出一支第四强军,也是我等之荣,亦是大燕之幸。”

许文祖的眼睛眯了眯,这个家伙先前一直不说话,此时忽然开口肯定自己的话语,许胖胖绝不可能认为是自己的人格魅力折服了对方,使得其要倒向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许文祖来银浪郡时间不久,又是北人出身,这些总兵官里,可没他的“自家人”。

这时,又有两位总兵官开口道:

“对,陈总兵所言极是,这一千五百骑,自然得交予最合适的人去统领。”

“那谁才是最合适的人?”

“自是战功最显著者,我大燕军旅,最服气的,就是战功!”

“对,谁战功高就给谁。”

“所言极是!”

“我附议!”

许文祖继续把玩着手中的鼻烟壶,心里则是骂开了,

尼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挖了个坑专等自己跳呢?

许文祖马上开口道:

“翠柳堡守备郑凡,是北人出身,最善和蛮族打交道,其曾亲率四百蛮族骑兵攻破过乾人绵州城,斩守官首级留字而回,大涨我大燕威风!

靖南侯赞其曰:军中神驹!”

“呵,贪功冒进,侥幸得势罢了,若非靖南侯率军营救,估计早已经命丧乾国,此人,不可!”

许文祖微微皱眉,

自己都搬出靖南侯做靠山了,也算是点出了郑凡的背景,虽然靖南侯没这般称赞过郑凡,但也没人会专门拿这事儿去找靖南侯对峙。

这话就算传到靖南侯耳朵里,许文祖也相信靖南侯不会去辟谣。

但自己话都说到这里了,居然还有人敢不服气?

他们的底气,又是来自于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是官场老油条,许文祖比他们道行还高一层,因为许文祖的出身,可以说文武都做过,不像这些丘八,一门路子的军旅出身。

许文祖断定,对方想要推的那位,背景比郑凡更深刻!

否则,断不可能集结这么多位总兵帮其造势和帮他抢人!

就在这时,

外面有人通禀道:

“大人,邓子良邓参将求见!”

邓子良?

许文祖释然了,

邓家的人!

邓家,本就是将门,在军中有着巨大的影响力,邓家不是门阀,因为往上数几辈,都是军中武夫出身,就算是你想和门阀玩儿,人家门阀还嫌弃你没格调,不带你玩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这也不见得不是好事儿,这一波燕皇马踏门阀,他邓家毫发无伤。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一代邓家家主之女,是四皇子的母妃!

两两结合之下,能获得这么多总兵的拥护和帮助,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燕皇马踏门阀之后,确实是清除了大燕身上的顽疾,刮骨疗毒的效果很好,南望城这里积攒的海量物资,就是最好的凭证。

但马踏门阀的副作用也就是,解除了人思维上的一些枷锁。

以往,皇子夺位,是由门阀们暗中角力去施加自己的影响,皇帝的联姻对象,也经常从门阀之中选取,大家都在一张棋盘上下棋。

绝大部分人,别说坐下来一起下棋了,连观战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门阀没了,这些军阀头子们的心思就开始痒痒了。

他们认为,自己也可以有下注的资格了。

听起来很傻缺,但这种诱惑,不是谁都能挡得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又不是叫你起兵勤王清君侧,只是让你施以援手,帮忙吆喝一下,花花轿子大家抬,大家也都愿意给邓家一个面子结一个善缘。

反正,这一千五百起你许文祖本就打算自己吃独食,我们就一起做做人情,拿本就不会属于自己的东西做人情,多舒坦呐!

“叫他进来。”

许文祖开口道。

邓子良,邓家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十六岁从军,曾在镇北军下面打磨了五年,二十一岁南调入靖南军,三年后,外放成银浪郡守备,去年升为参将。

这里面,固然有家族支持的原因,但他自己,也确实是无比争气,而且这资历,和履历,啧啧……

邓子良进来了,一身红甲,不满三十岁的他,身上自带一股子英气,却又给人一种极为沉稳的感觉。

“末将邓子良,参见诸位大人!”

“邓参将快快起来,军旅之中,不拘礼节。”

“快快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哟,使不得使不得。”

许文祖的脸色,快等同猪肝了。

想他许文祖也自认为是一号人物,这次居然给算计了!

直娘贼!

这时,真正的好戏上台了。

好戏,总需要捧哏,戏台上的角儿身边自然也得有配角去帮忙衬托。

很显然,在场的愿意当配角儿的,不少。

“开战以来,邓参将连破乾军堡寨二十四座,斩首千余,论军功,当属目前我银浪郡第一!”

“是极,邓参将曾在镇北军服役五年,对蛮人,自然无比熟悉,邓参将手底下更是有两位蛮族将领,接手这一千五百余蛮兵,最为合适!”

“邓参将治军严谨,有老邓将军之遗风,当初在殿上,可是连陛下都夸其为我大燕日后将才种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此等年轻人我等不扶持,又去扶持谁呢?”

邓子良面对这些吹捧造势,马上拱手道:

“子良多谢诸位大人长辈抬爱,子良这次来总兵府,是为向许大人报备,昨夜我部再破敌灭虏堡,斩首五十,生擒八十余,只是此役军中战马折损不少,特来请许大人开条,允我补充些许战马回去。”

“嚯,这又是一笔功绩!”

“邓参将真乃我大燕军神!”

首座上的许文祖都有些要听不下去了,

直娘贼,

你们这帮丘八就算要捧臭脚,就不能含蓄一点?高档一点儿?

他娘的,军神都吹出来了!

吹牛皮,拍马屁,是这么玩儿的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文祖有点悲哀,自己的对手,政治智商明明不高,但人家就是用这种泥腿子的方式,挖了个坑,想要强行埋了自己。

“邓参将你可知这次朝廷又派来了一千五百余蛮骑充军,我等正在商议这支蛮兵将交予谁统领合适。

许大人的意思是,这支蛮兵不得拆开,最好给予一人,也算是为我银浪郡边军争一争牌面!”

许文祖深呼吸,深呼吸。

输了,就是输了。

许文祖心里也有些无奈,这次,还是自己太轻敌了。

同时,许文祖心里不禁有些埋怨郑凡去什么京城,去了京城又这么久才回来,自己明明将霍家人打包整圆儿了的给他,他还拿了左家的人,却一直缩在堡寨里没一点动静。

先前密谍司那边来了几次人询问,自己都帮郑凡给扛下来了。

但归根究底,这次之所以没能争取下来,还是因为郑凡自己不争气。

破绵州城之功,确实是大,但斩首并不多,固然大涨士气,但城池终究是没能占下来,这就给人一种说闲话的余地,那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胖胖很生气,

但面子上还要继续应付,

不由地开口道:

“子良啊。”

“许大人!”

邓子良对许文祖很是恭敬,其虽然不是门阀出身,但邓家也算是兴旺多代了,这种家族传承的子弟,待人接物方面自然不会出什么纰漏。

那种眼高于顶动不动就出去调戏姑娘给家族引仇恨的公子哥,大多只出现在话本剧之中。

再者,许文祖从北方被调到南方,一来,就直接坐上南望城总兵的位置,同时兼了知府,掌握着如今海量的军资运转。

这种人物,但凡你还想在这里混口饭吃,就不能真的得罪死了!

利益,当然要,但大家最好不要撕破脸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子良啊,先前所议之事,你有何看法?”许文祖问道。

邓子良恭声道:

“子良位卑言轻,但极为认同许大人先前所说之论,这一千五百蛮兵,打散了分下去未免过于可惜。

至于交予谁统领,子良觉得,我大燕军人最重军功,只要军功可以服众,上下自然无人会有怨怼不满之心!”

这是将军了。

军功服众,

但老子是军功第一!

不给老子,给谁?

面子,大家要维系,但该我的利益,一点都不能让!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哟,刚刚进去的是谁啊。”

总兵府门口,郑凡和门子聊着天。

先前进巷道时,有一队精甲骑兵极为蛮横的开路挤了过去,差点让郑凡车队里的两辆马车翻车。

但人家就这么臭屁轰轰地过去了,连看都不看身后一眼。

这群人,抢先自己一步,也是进了总兵府。

门子和郑凡都熟悉了,许文祖刚来南望城上任时,郑凡就来拜访过,门子清楚这位年轻的守备大人和自家阿郎的关系绝不一般,所以面对郑凡时,脸上也带着一抹子亲热劲儿。

“好叫大人知道,刚刚进府的,是邓参将和他的亲兵。”

“邓参将?”

“可不,邓参将,邓子良。”

燕人不喜欢取“字”,文官们兴许会玩玩儿这个,武将们要是取字,会被当成“娘炮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在介绍人时,就很简单了,直接名姓上去,至多再加个籍贯或者官职。

“可是三石邓家的人?”

“哟,可不是嘛。”

三石邓家;

郑凡清楚,这是四皇子的母族。

尼玛,怪不得这么嚣张,走路都不带眼睛的。

郑守备向来是个小肚鸡肠的人,最爱记仇。

先前那位邓参将直接超自己的车抢自己的路惊吓了自己车队里的骡马,可是被郑守备记在自己小本本上了。

郑凡心里想着,三石邓家,很了不起嘛?

等以后有机会去靖南侯面前给你上上眼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靖南侯是谁?

在翠柳堡诸位魔王们口中,

靖南侯就是皇子母族专业收割机!

“郑大人,您来就来呗,您来看我家阿郎,我家阿郎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还带这么多礼呢?”

“嗯?”

郑凡愣了一下,送礼?

这个门子,是许文祖来南望城后才找的。

许文祖南下本就没带多少自己人,因为总有种前途未卜的感觉,深海同志刚刚接到调令时还以为是自己“潜伏”的事儿被朝廷知晓了,准备把自己调到南方后解决掉。

然后本就带的不多的人,在尹城外驿站的刺杀中,又全部交代掉了。

所以在这个门子看来,郑凡这是来走关系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凡忽然有点想笑,

却也没解释,

反而道:

“都是些老家的土货,这不是快过年了嘛,送一些过来给大人用用。”

“郑大人可真是有心了呀,我家阿郎定然心中欢喜。”

这时,肖一波上前,掏出一个银袋子,递给了门子。

门子先吓得不敢收,但在肖一波来回拉扯几下后,还是收下了。

“这,马车,进去呗。”

门子居然直接放马车进来了。

一来,门子觉得郑凡和自家阿郎关系最好,又是老乡,又不是外人;二来,这送礼上门,当然是由主人亲自转交最为合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是最后落在了一张礼单上,反而失去了太多的味道。

这些门道,门子心里可是门儿清。

嘿嘿嘿……

郑凡也不拒绝,点点头,当即示意车队进入总兵府。

别说,

郑凡还真想看看许胖胖兴高采烈地打开箱子想看年货时的情景。

这辈子,在这个世界,排除掉自己想要让沙拓阙石顺手砸烂马车的那件事,其实许胖胖对自己是真的不错。

同志情谊很深刻,也很深沉。

也因此,郑凡也是真想和许文祖开个玩笑。

带着这样子的心思,车队就这样进入了总兵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大人,我家阿郎正在和多位总兵们议事,我这就帮您去通禀。”

“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那位邓参将使得,怎么您郑大人使不得?”

显然,脾气很臭的邓参将这位门子也是看不惯的。

许文祖入南望城时间不长,进入后就马上就开始了疯狂工作,所以总兵府里也没安排管家,这门子,其实就相当于半个管家了,迎来送往的安排多半都得靠他。

“那就劳烦您老了。”

“客气了不是,客气了不是。”

总兵府的签押房很靠前,其实就在厅堂的左侧,因为总兵府后院才是生活的地方,前院都是办公区。

这边车队刚进来,郑凡也才进来,就听到了签押房内传出的洪亮声音:

“至于交予谁统领,子良觉得,我大燕军人最重军功,只要军功可以服众,上下自然无人会有怨怼不满之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凡愣了一下,伸手拉住了门子的手腕。

郑守备是谁?

号称人头小王子!

抢功,抢人头,抢先机,那都不叫技能了,那叫本能!

艹,

里面这是在分润功劳呢?

这是有什么好东西要分是吧?

还好老子来得及时!

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要不然蛋糕都被分没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外加郑守备这次来南望城就是为了靠首级换好处的,这会儿,脑袋上就像是装着两根雷达一样,

又如同是瞎子附体,

敏感得紧!

…………

签押房内,许文祖已然面色铁青,认输?他不甘心!但此时,只能认输了,这原本自己想要独吞下来的一千五百蛮兵,自然就得交给眼前这位邓家俊杰。

直娘贼,直娘贼,

真的是最近公务忙成狗了,官场斗争的敏锐性下降严重啊。

唉,

一个人的精力确实是有限的,一般来说,擅长办公室政治的人,办事能力都不那么强,而会做事的,往往又有些不懂人事。

毕竟那种又会办事又懂人事的全才,太少,大部分人,只能将精力放在一个方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唉,

许文祖叹了口气,

开口道:

“那就…………”

“这位大人说的极是,我大燕向来以军功论长短!大燕银浪郡翠柳堡守备郑凡,特来献功!”

他来了,他来了!

许文祖一听到外面传来的这个声音,兴奋地当即站起身。

然后像是个灵巧的胖子一般直接下了首座,向外走去。

许文祖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这般急匆匆地走,但他就是有一种直觉,一种对郑凡的……蜜汁自信。

品级最高的总兵大人这么走下来了,其他总兵们先是面面相觑,随后也马上起身,得嘞,跟着出去看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郑凡,还挺有名的。

邓子良眉头微皱,但脸上依旧带着强大的自信,他当然清楚许文祖想独吞那支蛮兵给谁,但他并不觉得郑凡的功勋能超过自己。

上次夺城,无非就是乾人自己太烂罢了,外加他郑凡不等军令就擅自行事而已。

率军打仗,运气,确实很重要,但只能靠运气打仗的将领,永远都成不了气候。

郑凡这一声吼,可是把身边的门子给吓了一跳。

紧接着,

许胖胖第一个走了出来,

在许文祖后头,十余个总兵大人也相继走出。

最后头出来的,

是一身红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郑凡眼里自己绝对不可能这般骚气穿着的邓子良邓参将!

许胖胖的眼里有期待有紧张有不安,

其身后的诸多总兵大人们,眼里或好奇或微冷或不屑,

倒是邓子良,目光平视郑凡,不喜不悲。

许文祖开口道:

“郑守备,你有何军功呈现?”

说着,

许文祖还对郑凡偷偷眨了眨眼,

天见犹怜,

胖子的眼睛本就小,这眨眼的暗示做出来,可真难为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郑凡心下却已然大定,

这真的是赶上热乎的了,自己来得还真是及时,还好没进城时没过多的沉浸于那些人的恭维和感叹之中,不然真的得错过。

当下,

郑凡拍拍手,

下令道:

“开箱!”

肖一波马上指挥自己手下开箱,同时,为了营造出真正的视觉效果,肖一波先让自己手下下锁,然后咬了咬牙,也顾不得造次不造次了,直接一脚踹向了一口大箱子。

“砰!”

其余手下也有样学样,分别踹向自己身前的箱子,

一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箱子侧翻,

里头的人头呜呜泱泱地全都滚落了出来,发出连串的沉闷声响。

嘶……

许文祖身子颤了一下,

其身后的十余位总兵官也是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就是一直镇定的邓子良脸上也露出了不敢置信之色。

签押房前,

唯有人头不断滚落的声响,

恰似大珠小珠落玉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天上寒风飒飒,院里人头滚滚;

据说乾国的上京繁华,每至元宵佳节,那贩灯的铺子门口也常常会搭起七八层的架子,上面摆满了各种秀灯,往往还经常放不下,就只能在架子前再圈一小块地,也堆上一堆。

灯再好看,总有灭时,人头如灯。

虽说是冬日,

苍蝇没那么敬业,蛆儿也没那么尽职,

但这血淋淋的人头先是经过了半夜奔波,再被码进密不透风的箱子内一路摇晃,敞开后,那味儿,啧啧……

只不过在场的都是军中老粗,就是许文祖,也是见过大阵仗的主儿,杀伐狠辣的一面,郑凡也是见过的,所以是虽惊却不慌。

许文祖身后的诸位总兵大人们定力上要差了一些,但也没有谁会不堪到露出畏惧惊恐之色。

大燕军头们,虽说是杂牌军,但成色还是不错的。

邓子良的目光先是落在了这些人头上,随后,又落在了郑凡的身上,目光里,带着审视。

只不过郑守备一向不喜欢这种动不动就“一生之敌”的调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小六子情投意合那是因为郑凡清楚,小六子这个闲散王爷骨子里也不是个凡品。

真正的人物,不在乎面子,只讲究个里子。

眼前这位邓参将,

嘁,

瞧着这一身红色的甲胄,

不知道的,

还以为这是打算趁着年前准备回老家相亲去呢。

确认过眼神,你不是老子一路人。

郑凡身边的门子则有些不堪,吓得坐在了地上,直娘贼,先前他还说这是郑大人送给自家阿郎的年货哩!

郑凡保持着含蓄且优雅的姿势往那儿站着,这姿势,还是跟阿铭学的。

论格调,这世上真没多少人能和吸血鬼去比,人家,可是天生的贵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终于,有几位总兵站不住了,主动走上前,开始检查这些人头。

他们心里其实清楚,这般大张旗鼓地将人头展示出来,要是还作假,那真的是太侮辱人了。

但他们心里依旧好奇,想要仔细瞅瞅和看看。

普通人看见人头会本能地畏惧,但对于这帮老丘八来说,这一颗颗首级和一锭锭金元宝没什么区别。

撇开味儿有点重不谈,还是那么的惹人喜爱。

“疑,这首级?”

一位总兵大人眉头微皱。

那些没过来瞧的总兵们听到这声疑惑当即来了兴趣,马上凑了过来,就是连邓子良也向这边靠近了几步。

别真是……作假了?

首级,向来是论军功的最大筹码和凭证,也因此,衍生出了不少首级造假的事儿,甚至可以说是传统了。

杀良冒功这是基本功,更有甚者,甚至会故意给首级去“美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不过在场的都是总兵官儿,军武老鸟,若是首级作假定然逃不出他们的眼睛。

许文祖也马上过来瞧着,他并不认为郑凡会傻乎乎地这般高调首级作假,但听到先前那位总兵的惊疑后,心里难免有些担心。

“这是狼土兵,乾国西南土司的兵。”一位见多识广的总兵大人开口道。

在这个当口,指鹿为马或者故意栽赃的事儿,他们可不屑于去干。

他们捧邓子良不假,但也没必要去刻意地去脏和打压郑凡,莫说许文祖这会儿人就站在这儿,就说郑凡背后隐约站着靖南侯的身影就不是他们能脏得起的。

“是了,是狼土兵的发式,这耳坠也是的,之前有军报说过,乾国西军北上了,还调了五万狼土兵同行。”

没人会去质疑狼土兵的首级是否比不过乾国边军首级,因为乾国前些年所爆发的西南土司之乱大家都有所耳闻,悍不畏死的狼土兵可是让乾国人吃尽了苦头。

最重要的是,在乾国三镇精锐一直龟缩不出的当下,他邓子良砍的首级不也就是堡寨里的那些戍卒么?

那些戍卒到底是个什么战斗力,大家心里其实都清楚,质量上谁有脸去说比这狼土兵高?

同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多人头啊……

许文祖咳嗽一下,特意问郑凡:

“可做过统计,多少颗?”

“两千六百五十四颗,还生擒了一位女土司,不过那位女土司人没死,但脑子受了伤,现在还昏迷着,待会儿我让密谍司去翠柳堡提人。”

诸位总兵在听到这个数字后,眼皮都下意识地跳了几下。

邓子良则是抿了抿嘴唇。

许文祖笑得很开心,

直娘贼,

不是说要以军功来论否则人心不服么?

怎么样,论军功就论军功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胖胖伸手捶了一下郑凡的胸口,道:

“你小子,真有你的。”

紧接着,

许文祖马上转身面向众人,

道:

“诸位先前所言极是,我大燕军武,向来重军功,乾国狼土兵的首级在这里,这么多首级,毫无疑问,这是开战以来我大燕边军第一大军功!

先有破绵州城,再有斩首近三千!

可有人不服?”

这话,说得其实就有些嚣张了,也让人有些难以下台。

但许文祖无所谓了,他娘的,都是一帮老丘八,跟你们玩儿心眼儿玩儿含蓄你们反正体会不到,还不如整点干脆利索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军伍里每次夸功或者请战时,大帐内哪次不是吵得震天?

要想吃肉,拿军功说话!

首级,做不得假,狼土兵的发式以及配饰习惯很独特,头发能剃,耳洞也能打,但痕迹的新老很难做出来,况且,还要做出这么多颗人头也根本不可能。

这功勋,无法质疑。

也因此,他们先前给许文祖挖的坑,等于自己给跳了进去。

郑凡站在许文祖身后,很想问问,你们到底争的是啥?

先前郑凡也没弄清楚,只是单纯地察觉到里头在“分赃”,那不管事分什么,我翠柳堡都要参一脚。

许文祖似乎能感应到郑凡心中所想,继续道:

“这一千五百蛮兵,给郑守备,有何异议?”

卧槽,一千五百蛮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凡的呼吸在此时都加重了!

他靠的是什么起家?就是五百蛮兵啊,这次为了砍下这些人头,损失其实不小的,但要是有这一千五百蛮兵补充进来,翠柳堡的军事实力顷刻间就能翻倍!

而且蛮兵们其实很好驯服,瞎子对洗脑蛮兵有经验!

郑凡来南望城的路上,幻想过很多种可能,但还真没想过这一次居然能拿这么大的一个奖!

我要,我要,是老子的,就是老子的!

郑凡深吸一口气,心里,有些感动许文祖为自己的坚持。

唉,许胖胖这人,是真的不错,一想到自己当初想叫沙拓阙石给他砸成肉酱,郑凡心里就有些愧疚的痛。

总兵大人们不说话了,他们也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了,自己定的标准,自然得自己应下来。

正如先前他们自己和邓子良所说的,大燕军中,以军功论长短。

邓子良则笑了笑,先前脸上冰冷淡漠的神情尽消,主动走向了郑凡,开口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兄。”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这位是参将,比自己高一个级别,郑凡拱手道:

“邓大人。”

“郑兄之举,让邓某佩服不已,日后能与郑兄一起互为袍泽,南下伐乾,也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邓大人谬赞了。”

邓子良又道:

“郑兄,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然邓大人都说是不情之请了,那就不要讲了吧。”

“…………”邓子良。

周遭总兵们包括许文祖听到郑凡这个回答后,身形都轻微晃动了一下,实在是这种回答套路,让他们有些过于不习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邓子良脸上也惊愕了一下,不过还是开口道:

“郑兄可否割让五百蛮兵与我,我杏花寨,我邓家,我邓子良,欠郑兄一个人情!”

果然!

郑凡当即摇头,

道:

“邓大人有所不知,我部这次损失不小,急需补充,望邓大人见谅。”

“郑兄这就不厚道了,你一个守备,一个堡寨,能容纳多少兵卒?”

邓子良的语气,开始有些不平和了。

他很少这般求人,但今日在已经这般求人后,竟然还被如此落了面子。

三石邓家的脸面,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家堡寨很大的,莫说再收一千五,哪怕收个三千,也能住得下,这一点,许大人是知道的。”

许文祖点头道:“翠柳堡是重修的堡寨,银浪郡边境堡寨里,其规模,当属第一。”

翠柳堡是瞎子负责设计,小六子负责出钱请人修建的,规模自然大。

邓子良抿了抿嘴唇,又道:

“郑兄,可否给我邓家一个面子?”

“邓大人,切莫再为难卑职了。”

邓子良鼻尖一哼,

道:

“莫非,我三石邓家就这般不被郑守备你放在眼里?”

这时,有几个亲近邓家的总兵腆着脸搭话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守备,做人,有时也不要太贪。”

“就是,你们二人都是我大燕未来将才,日后的袍泽,切莫闹得太僵。”

郑凡现在有种过年时,被亲戚家熊孩子硬要拿自己真爱的手办玩耍的感觉。

明明拒绝你了,你却还要哭闹,还摆出各种各样的理由,偏偏旁边还有一帮傻叉亲戚在劝你大度:他还是个孩子啊,玩玩怎么了。

郑凡就纳闷了,你邓子良再是孩子,又不是老子生的,跟老子犟个什么劲儿?

郑凡心里的火气也被勾起来了,他现在大概猜出了之前签押房里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情。

应该是许文祖想吞下这一千五百蛮兵留给自己,但这位邓家俊杰却想要横插一脚,直接夺走。

一想许胖胖为了自己都已经和他们撕破脸了,郑凡觉得自己也应该硬气一点。

尤其是,这位邓家俊杰今儿个一开始就没给自己留下过什么好印象,而且现在还敢在老子食盆里搅食儿吃?

美得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凡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银色令牌,递给了邓子良。

邓子良微微皱眉,有些摸不清楚郑凡的套路,但还是接过了这枚令牌,放在手里端详片刻后,

道:

“做工精细。”

“这是湖心亭通行令牌。”

闻言,邓子良目光一凝,周围不少总兵们也是脸色微变。

显然,大家都听说过,燕京的湖心亭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一如后世的人们去过秦城监狱的极少,但只要一提到这个地方,都会有一种讳莫如深的感觉。

而在大燕,湖心亭,是专门囚禁宗室之所。

争位的皇子,造反的王爷,本着都是姬姓杀之不便的原则,就被圈禁在那里,让你“老死”,这就是皇家的慈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凡见这个令牌的效果不错,当下也不客气了,继续道:

“这是陛下亲赐我的令牌,让我有闲暇时,去湖心亭看看三皇子。”

自重生以来,郑守备最擅长的事儿,就是扯虎皮。

不过,这一次,他倒是没真的在纯扯,毕竟,燕皇确实是说过这句话。

邓子良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郑凡,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

周围的总兵官们的神色则有些深沉,他们先前或多或少都听过一些风声,但并没有真正去确信,毕竟燕京距离这里,也挺远的。

但此时,郑凡当着他们的面承认了。

这不禁让大家对郑凡有些刮目相看,虽说,废掉皇子,哪怕当时不被追究,但日后……谁说的准呢?

但人家既然敢废掉皇子,同时到现在还没事儿,还能继续带兵打仗,嘶……

郑凡不想装这个逼的,因为这事儿对于皇室而言,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你硬要到处乱说去张扬,岂不是故意在皇帝面前得瑟求着人家别隐忍了赶紧对自己下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社会逼迫你去装逼。

郑凡甚至想着,当初靖南侯硬要让自己去废了三皇子,是不是就是为了给自己打下基础,反正这种大逆不道等着拉清单的事儿你都做了,其余的事儿,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郑兄,今日可真是让邓某大开眼界,好,今日这蛮兵,邓某不要了,日后山不转水转,咱们,终有再碰头的一天。”

“邓大人这是在威胁小人?”

“…………”邓子良。

有些事儿,就是这么奇怪,我确实是在威胁你,但我是用很平和的语气和你说的,就算你知道我在威胁你,但你就这么直接说开了是个什么意思?

郑凡已经被这块狗皮膏药贴出了火气,冷笑了一声,直接道:

“邓大人自视甚高,出身好,这一点,卑职确实比不上,但我大燕陛下马踏门阀为何?

为的,是我大燕永不再受门地之见,为的,是我大燕人人都可奋勇争先!

你邓大人军功比不过我,就在这里一味地暗示我你邓家不好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卑职真的好奇了,北封刘氏比之邓家如何?燕郊田家比之邓家如何?

旧时田刘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自己口口声声地说以军功论长短,到头来军功论不过就开始扯家世扯背景,

呵呵,

这和乾国穷酸好面子的酸秀才又有何区别?”

“你!!!”

邓子良这一刻真想拔刀。

郑凡则很平静地看着他。

从拿出湖心亭令牌开始,就没必要再留什么面子了,他娘的自己都已经在刺皇帝老子了,还不能鄙视鄙视你?

说到底,郑守备还是个不肯吃委屈的主儿,外加有许文祖在身侧,上头还有靖南侯在,你他娘的上头都有人了还在这里受气你得是有多贱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能对得起镇北侯的羊腿么?

能对得起三皇子的那根可爱的丁丁么?

邓子良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吐了出来,转身直接离开。

“旧时田刘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许文祖嘴里咀嚼着这句诗,有些感慨地问道:

“上两句呢?”

郑凡苦笑道:“有感而发,只有这两句。”

许文祖有些不满地摇摇头,他不是正统文官,却是个读书人,对郑凡这种给诗不能给全的行为,真的是很不满。

其实,也不是郑凡不想把上两句抄出来,实在是乌衣巷、朱雀桥这俩地方,郑凡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

且瞧着这种地名,估摸着乾国那边大概是有的,但这岂不是驴唇不对马嘴了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文祖笑呵呵地看向周围的这些总兵,

道:

“诸位大人,可还有事赐教?”

诸位总兵自然不会再待下去,这一次,又注定是这个北地来的胖子吃独食了,打过招呼后,就一个个地离开了。

许文祖也没说留人家吃个便饭什么的。

不过,待得人走干净后,许文祖吩咐了一下门子,让其去喊人将这些首级重新装点起来。

这些首级还要重新过好几道手续,叙功的单子郑凡也带来了,在阿铭那里,待会儿还得去几个衙门走一趟。

翠柳堡刑徒兵们的家眷得有脱奴籍,蛮兵们得拿到燕国户口,这些可都是关系到军心稳定的事儿,自然容不得出任何差错。

好在阿铭虽然平日里有些懒散,但在做事方面,却也是极为细心,不细心的人,也酿不出好酒,所以郑凡对阿铭负责跑这些事很放心。

至于肖一波,则先带着人回去了,他得回去给堡寨里报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郑凡,则被许文祖留下来……吃下午茶。

用许文祖的话来说,就是他们哥俩,好久没正儿八经地一起吃过饭了。

其实,郑凡的记忆中,好像二人还真没踏踏实实地坐在一起吃饭过。

许家的下午茶,很是丰盛,整整六个硬菜,唯一的一点绿就是一盘炒菠菜。

房间里,屏退了其他人,许文祖先吃了半只烧鸡,这才擦了擦嘴,指了指郑凡,道:

“这次干得漂亮!”

今日的许文祖,很是快意。

这种快意,不逊于战场上被人陷入绝境忽得大将率援军而来将敌军杀得个屁滚尿流!

郑凡只是笑笑。

“那一千五百蛮兵,你暂且先别提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凡夹菜的筷子停住了,道:

“为何?”

郑老板刚损了本钱,正盯着这翻倍的诱惑回本呢。

“嘿嘿,甲兵、军械、战马,你那翠柳堡还充裕否?”

郑凡算了算,堡寨仓库里,倒是还有不少存货,但想一下子武装起一千五百人,还是不够。

蛮族穷,

一千五百蛮兵南下,一人一马就算不错了,至于甲胄、军械什么的,说真的,估摸着其中不少人就是带着弓箭,但那箭头多半还是用动物骨骼磨出来的。

“暂且放我这里两日,我去开库房,给你配个一千五百骑满甲双马出来。”

郑凡眼皮跳了跳,没急着先高兴,而是问道:

“无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许胖子怎么可能忽然变出来这一千五百骑的装备。

要知道,先前郑凡武装一千五百骑,已经让小六子大出血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许文祖要监守自盗。

南望城当初,是燕国小江南的中心,商贸极其发达,现在打仗了,则完全成了一座大型物资仓库。

这仓库的钥匙,就在许文祖的手中。

但这大仓库的大部分,其实是有定额得封存的,为的是等靖南军和镇北军真正开拔南下时使用。

许文祖这是要从镇北军和靖南军家当上割下一刀来给郑凡!

日后要是出了纰漏,李梁亭又或者是田无镜,又岂是好相与的?

随便哪位侯爷,去你许文祖脑袋不都是一句话的事儿?

许文祖摇摇头,道:“放在那儿,是死物,倒不如给你先用着,呵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凡则叹了口气,道:“别勉强。”

小六子忙装备,忙战马,输送给养,压力多一些,至多就累得吐吐,吐就吐呗;

许文祖这一手弄不好得把命丢掉,郑凡还真有些不忍。

将心比心,自认识以来,许文祖对自己是真的好,郑凡是真不愿意许文祖去冒险。

“别假惺惺的,先前才说人家邓子良穷酸秀才呢,怎么,这会儿就轮到你了?你小子,再多打几个胜仗,再多立点儿功,日后就算被发现了,我许文祖又不是拿去中饱私囊去了,也能说道说道。”

“好。”

郑凡也就不矫情了。

许文祖既然敢这么做,那么他肯定有一定的把握。

甚至,郑凡有种错觉,那就是许文祖可能已经猜出些许之后战事走向了。

郑凡从未小觑过许文祖,这家伙,能官僚又能做干吏,绝不是简单角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就对了嘛,你小子,我就指望着你给我撑脸面呢,呵呵,来,干了这一杯。”

郑凡举起酒杯,和许文祖碰了一下。

一杯酒下肚,郑凡试探道:

“这次也是运气好,打仗时,恰好赶在乾国西军赶到前一点儿,否则可能就回不来了。”

突袭,本就是行险,自然是有危险,但收益同样也是极大的。

“呵呵,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乾国就算再不济,好歹也是偌大一国,总还是能出些人物的。”

“就是这仗,可能不是那么好打了。”

乾国人铁了心做缩头乌龟的话,这仗,就不好办了。

“这些事儿,让那两位侯爷去烦心去,哥哥我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为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位最会打仗的侯爷会亲自领兵,靖南侯爷治军水平我是见过的,不比咱镇北军差,但打仗水平如何,我暂且不知。

不过,咱们家的侯爷,呵呵,乾国人,定然不是其对手!”

很自信很强大。

郑凡还能说什么?

这许文祖就是镇北侯爷的标准迷弟。

“喝酒。”

“喝酒!”

这酒,直接喝到了夜里,许文祖难得来了兴致,硬是拽着郑凡不撒手。

毕竟这次欠了人家这么大的一个人情,郑凡也只能陪许胖胖一直喝着聊着。

从荒漠风沙聊到了银浪人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从十三四小娘,聊到寡妇门前的那棵桑树。

到最后,好不容易把许文祖给聊趴下了,郑凡起身,喊来侍者,伺候喝醉了的许文祖去休息,自己则走了出来。

门口,阿铭已经等候许久了。

手里拿着的水囊瘪了不少。

“咱回吧。”

郑凡打了个呵欠,身上还带着点微醺。

翻身上马后,郑凡伸手挪了挪魔丸在自己胸口的位置。

自打上次绵州城魔丸替自己挡下一箭后,不着甲时,郑凡肯定会把魔丸放在自己胸口,别的不说,挡一支箭没问题。

“主上喝多了。”阿铭说道。

“这世界又没交警查酒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铭笑了笑,道:“过两日,南望城相关衙门会把首级统计和功勋统计派人发往翠柳堡。”

哪怕有许文祖开绿灯,但里面的事情可真不少,想一天弄下来,也不现实,毕竟干系到这么多人的军功。

郑凡估计自己也能升一升官儿了,一个参将大概是跑不掉的,不过有那一千五百蛮兵在前,自己升不升官儿,无所谓了。

大燕军队本就只看重实力,不看重什么名分。

“嗯。”

郑凡应了一声,和阿铭一起骑着马慢慢地出了南望城,出城后,就开始策马狂奔了。

夜幕之下,微醺之际,人总是能嗨起来。

等到二人策马经过一座小桥时,郑凡收了收缰绳,放慢了马速。

小桥后头,是个十字岔口,向西,可以到翠柳堡。

郑凡却指了指向南的方向,对阿铭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知道这里向南是到哪里?”

阿铭回答道:“杏花寨。”

“咦,你知道?”

阿铭笑了笑,道:“杏花寨经常买酒的,寨主应该是个有本事的。”

能动不动请寨中上下喝酒的,定然不是普通人,寻常时候也不会肆意饮酒,定然是又立下军功了。

“呵呵,是三石邓家的人物,娘的,这次要不是我赶上了,可能那一千五百蛮兵就落他手里了。”

“那确实可恶。”

魔王们的好恶,自然会跟主上的好恶去转移。

杏花寨,当然不是寻常意义中的那种土匪山寨,而是一座军寨。

类似于郑凡这种的堡寨守备,这还是依托原有的堡寨体系任命的,虽说当郑凡来到这里时,翠柳堡只剩下堪堪可以养鸡的断壁残垣了,但好歹还有一块地基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后来,朝廷又从其他地方派遣来了好多位总兵官,这些总兵大人下面也有自己的各路兵马,他们连断壁残垣都没有。

又不是每个人都跟郑凡一样有个小六子在后面拼命地奶,

再者修建堡寨也很费时费力,所以也就以一个个军寨代替了。

现如今,银浪郡边境线上的军寨,可以说多不胜数。

不过这取名也是有意思的,原本郑凡的翠柳堡不谈,再看看邓子良的杏花寨,对比乾国边境上的那些堡寨燧堡,要么叫“破虏”要么叫“灭蛮”;

燕人这边的堡寨名字分明更文雅秀气一些,反倒是乾国那边更为粗鲁生硬。

这实在是双方的心态不同的缘故,再者,有百年前初代镇北侯战场赋诗在前,燕国军人们也是刻意地希望自己身上多带一些从容雅致。

“算了,回去吧,接下来几天,事情还很多呢。”

郑凡摇摇脑袋,让自己醉醺醺的脑壳更清醒一些。

今儿个,自己可是把邓子良得罪狠了,但郑凡并不害怕,都是有兵有将的人物了,他邓子良难不成还敢跟自己火拼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是背地里玩儿阴的,笑话,玩儿阴谋诡计,我翠柳堡内人才不要太多!

忽然间,阿铭面色一变,低声道:“有人!”

“咚咚咚!咚咚咚!”

下一刻,

一阵马蹄声传来,这是直接从小桥后方一侧的枯木林子里冲出来的。

只见这些骑兵一个个身上带血,却煞气腾腾。

郑凡第一反应是,

卧槽你邓子良玩儿得这么绝么,当晚就率兵想要截杀我?

但很快,郑凡就发现不对劲了,这尼玛不是燕国军队的装束。

燕军普遍尚黑,但这支骑兵身上的色彩未免丰富了一些,难不成是邓子良想要把这场截杀伪装成乾国人偷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当一名银甲年轻将领策马而出开口时,

郑凡才确认,

这不是杏花寨的兵,

这一张嘴就那般清晰的西北风味儿,要这还是演戏演的,那郑凡真得对邓子良伸出大拇指夸赞其一声敬业牛逼!

“本将问你,翠柳堡应向何处,老实回答,本将饶你们一命!”

郑凡觉得自己今天没穿甲胄是真的对了,他其实不太喜欢穿甲胄,硬梆梆又冷冰冰的,大冬天着甲,真是折磨。

所以,今天白天躲过了那对银甲卫夫妻的投毒,这大晚上的,加上自己醉醺醺的样子,被看作了喝醉了酒的盲流懒汉,也是运气。

不过,这一众骑兵的身份也显露出来了,这是乾国人!

妈嘢,乾国人居然真的敢北上了,

而且一来就要找自己的翠柳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看他们身上甲衣带血的样子,应该先前已经踏平了一座堡寨了。

“这里往南。”

郑凡马上露出讨好之色回答道。

阿铭也马上道:“往南。”

银甲将领点点头,挥手道:“谢了。”

话毕,银甲将领策动马头,向南奔腾而去,其麾下的骑兵秩序井然,跟着自家主将一起向南。

咦,这么说话算话的么?

郑凡还有些诧异。

不过很快,郑凡知道自己天真了。

这天真的如同前两日晚上在绵州城下自己说要放俘虏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队伍后头,两名骑士张弓搭箭,一箭射中了郑凡,郑凡身体一颤,栽倒下马。

另一名骑士一箭射中了阿铭,

阿铭抱着胸口的箭矢,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前方,

道:

“尔等居然…………言而无信…………”

“噗通”一声,

阿铭也摔下了马。

这些乾国骑士相视一笑,策马跟上了队伍向南而去了。

少顷,

躺在地上的郑凡坐起身,将自己胸口的箭矢拔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根箭矢,又射中了魔丸的石头。

“儿……zi,谢谢你了。”

生儿子还是有用的,关键时刻能给老子挡箭的儿子谁不喜欢。

阿铭也坐起身,将自己身上的箭矢给拔出来。

郑凡看向阿铭,道:

“你刚刚的演技。”

阿铭看向郑凡,道:

“如何?”

“浮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说浮夸就浮夸吧,阿铭也懒得辩解,他先前只是单纯地觉得郑凡就这般干脆地栽下马,有点过于省事了。

不过,好在此时是晚上,好在这支乾国骑兵时间紧迫,所以他们并未费功夫特意过来查看人死透了没有或者去补刀。

在那支乾国骑兵看来,自己二人更像是大晚上喝了酒回家的懒汉。

还有一点值得庆幸的是,因为今儿个是要来运送首级,所以郑凡和阿铭都是骑着车队里的马。

马其实分很多种,战马无疑是最为昂贵的消耗品,用句比较冰冷的话来说,一匹战马的命,可比一个普通黔首的命要贵重得多得多。

所以,平日里运货的那些马匹,拉一拉货,再载一载人,那倒无所谓,但要是想拿来冲阵厮杀,那就想太多了。

郑凡今儿的运气确实不错,连续两拨杀机都躲过去了,甚至连骑回家的拉车老马,也在佐证着他的身份。

若是今儿个骑的是翠柳堡的威武战马出来,定然逃不过这些乾国骑兵的眼睛。

“他们去杏花寨了。”阿铭说道。

这一招祸水东引,用得很是灵性。

“也不晓得能不能真的打起来。”郑凡调侃着重新翻身上马,“不管怎么样,先快点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乾人忽然变得有种了起来,这支乾国骑兵表面上可能就两三百骑,但郑凡觉得对方既然敢开口问翠柳堡在何处,背地里,至少还藏着千骑以上,甚至还要更多。

当下,自然是先回堡寨做好防御准备再说。

当然了,若是这支乾国骑兵能够帮自己灭掉杏花寨,郑凡是很乐见其成的。

袍泽是袍泽,都是燕军也确实都是燕军,但郑凡心里可没多少以大局为重的想法。

“主上,回堡寨去调兵么?”阿铭问道。

“调个什么兵?就由这支乾国军队闹腾去,这里距离咱们翠柳堡并不远,他们要是能帮我们拔掉几个寨子,我也不介意明儿个天亮后做个收破烂的,收拢收拢溃兵,蚊子腿也是肉不是。”

阿铭笑了。

郑凡也笑了,但还是马上一鞭子抽在马臀上,胯下的老马当即迸发出了马生激情,

撒开蹄子开始拼了老命地奔腾。

“快点回去,别他娘的再被堵一次问路!”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杏花寨的位置很不错,坐落于原本的乡间田野,寨子后头有一条河。

按理说,在这种地步修建军寨其实是件很不合理的事儿,从防御角度上来言,简直就是自己将自己给困住。

但燕人的骄傲使然,使得他们对此不是很在乎,同时,开战以来,乾国人的龟缩,也助长了燕人的这种骄横。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在于,乾国的三边兵马废弛了许久,同样的,其实在开战之前,燕国的银浪郡边境一线防御体系,也早就名存实亡了。

当初郑凡率军过来赴任时,第一件要做的事,居然是挖地坑和搭帐篷。

也因此,后来被从其他几个郡塞过来的诸多总兵以及他们麾下的兵马在修建军寨时,也像是小孩子填鸭一样,这里来一个,那里也来一个,参差不齐,没多少条理。

知道的,当是军寨林立,各路军头众多,声势浩大;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各地的土匪山寨大王齐聚这里开武林大会。

钟天朗是钟文道最小的一个儿子,老帅老来得子,自然极为看重,这也难免使得钟天朗身上多处了一抹傲气。

只是,在真正临战之前,钟天朗可不会有丝毫的懈怠和马虎。

他带着两个亲兵,先行摸到了杏花寨附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军寨………”

钟天朗早已继承了不少钟家兵法家学,否则钟文道再怎么怜爱这个小儿子也不可能放任他带着西军精锐骑兵去胡闹。

要知道,西军和乾军有着普遍的一个问题,战马少,骑兵自然也就少,每一个骑兵,都是宝贝。

眼前的杏花寨,在寨子防御性上,可以说是相当的……粗糙。

这在西军眼里,简直就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

西军建军初始是为了应对来自乾国西北北羌的进犯,后又兼领了应对西南土司叛乱的差事。

这两个对手,都有一个特性,那就是在各自地盘上,都是来去如风,极擅长袭扰。

也因此,西军的营寨搭建自有着属于西军的传承。

如今绵州城下,十五万西军搭建起来的四边营寨,拒马栅、战车墙、壕沟、箭塔等等,林林总总,自有其秩序,配合各路营寨的距离和兵力配置,身处中央的钟文道敢以此营寨不惧二十万燕国铁骑的践踏。

但在钟天朗看来,这燕人的营寨,真的像是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忒为随意。

虽说敌人的松懈对己方来说是好事,但钟天朗心里其实并没有太多的高兴情绪,敌人之所以这般松懈,还不是因为先前己方这里所给予的压力实在是太小太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深吸一口气,

那么今日就由他来告诉这些猖狂到极点的燕人,

大乾,

亦有敢北上之儿郎!

没必要再看下去了,也没必要再去做什么过多的计划了,对方的漏洞太多,这座营寨,简直就是个筛子。

面对筛子,你根本不需要去过多的思考什么,直接冲垮它就是了,自己这次北上,自己亲兵本营一千骑,再加上自己求各位叔伯支援了一千骑,临出发前,自家老子又拨了一千精骑给他。

三千骑,若是连这军寨都冲不垮,那钟天朗真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或许这个寨子里的人,是根本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乾国的军队居然敢北上深入这里,对他们进行冲锋吧。

钟天朗摇摇头,

轻声道:

“原本某还以为你是个人物,没想到,无非就是一个自大蛮子罢了,你真的很让某失望,郑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燕国军中规矩,只有总兵官的亲属营才可以悬挂自己的旗,也就是常见的以姓氏做旗头。

也因此,杏花寨上面就只挂了大燕黑龙旗,没有挂什么“邓”字旗。

杏花寨门口,倒是挂着一个小木牌,上面写着“杏花寨”仨字,但数月的风吹雨淋,早就模糊不堪了,也没人去重新去刷个漆。

而打今儿白天一回来,

邓子良就进入自己的大帐内,未曾出来。

他倒是没有喝酒,邓子良不喜欢喝酒,算是军旅之中的异数。

不过邓子良自己不喝酒,可不能挡着麾下人也不喝酒,靖南军军纪森严不假,但这些军头们可没有过多的军纪约束。

埋着一肚子的气,邓子良拿着一本兵书坐在炭盆前看着,许是因为知晓自家参将大人今天回来时带着怒火,所以杏花寨内的兵士们在领了水酒后,都特意挪得与那大帐稍微远一点再喝,也不敢像平日里那般弄出什么声势。

酒,是有,但每个人分配下来的分量,可不至于让他们酩酊大醉,也就是尽个意思罢了,倒是肉食,可以放开了吃。

这是杏花寨的传统,每每胜仗之后的翌日,都是全军同乐的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治军之道,就在这里,你得对底下士兵们好,士兵们在战场上,才愿意为你效死。

兵书,看到现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邓子良将手中的兵书丢在一边,伸手揉捏着自己的眉心。

这时,大帐被掀开,走进来一个大汉。

“少主,心里有事?”

能喊邓子良少主,证明这大汉也是从邓家出来的,是家里人。

邓子良摇摇头,他懒得去将今日白天在总兵府里的事儿再说一遍,不过今晚倒是打算写信,将这件事传递回家里。

具体该如何应对,还是得家里面拿主意。

“吩咐下去,宴饮适度。”

“少主放心,先前我已经巡视过一遍了,这帮崽子心里都有数的。”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邓子良点了点头,伸手去拿自己放在边上的茶杯,却忽然发现杯中的水正在起波纹。

随之而来的,

还有阵阵马蹄践踏之轰鸣!

邓子良马上站起身,

虽然郑凡并不认为什么一生之敌的说法,

但在此时,邓子良的反应居然和被劫道问路的郑凡一模一样:

“他,他怎么敢!”

邓子良第一反应是:不会真是郑凡那个愣种吧!

大汉这时掀开了帐篷,却看见营寨东侧,数十位骑士已经抛出了钩爪,卡在了栅栏上,而后开始向两侧加速。

本就吃土不是很深的栅栏直接被拉塌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紧接着,后方的骑兵没有丝毫的减速,直接冲杀了进来!

军寨内,一时间仓惶无比。

“少主,敌袭!”

邓子良却已然一把推开他,他本就没卸甲,直接持弓而出。

下一刻,

张弓搭箭,一箭射出,前方,一名乾国骑士直接被射中面门栽下马背。

邓子良没有丝毫欣喜之意,直接对身边的大汉喊道:

“传令下去,各部自行突围!”

邓子良没有下令聚兵,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再聚什么兵过来,但凡夜袭,一旦被对方得到先手,被袭击的一方往往很难再凝聚出建制,索性不如大大方方地杀出去各自为战。

骑兵之战,不在于一城一地的得失,只要自己还能重新聚拢起兵马,还能再杀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这时,有一骑兵从大帐后面冲刺了出来,手中的长槊对着邓子良直接刺了过来。

邓子良身形后退两步,躲过了这快速一击,紧接着,快速张弓搭箭,对着那名骑士的后背就是一箭。

箭矢之中灌输入了气血,力道极为恐怖,直接洞穿了对方的甲胄,那名骑士摔下马背。

邓子良快步上前,扫了一眼对方身上的甲胄,微微皱眉,

不是燕军甲胄,

这是……

乾国人!

“呵呵!”

这群乾国人,居然敢北上?

而且还偷到自己家门口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邓子良心中怒火升腾,他原本还以为是翠柳堡的郑凡发兵夜袭自己,那个连皇子都敢废的家伙,似乎真做出这种事儿来也一点都不奇怪。

但并不是他。

邓子良再度张弓搭箭,一连射杀了三名乾国骑士,其大帐附近,一时间竟然空了,只是,正当邓子良打算牵马去军寨其他地方召集部下时,忽然间,又有十多骑冲杀而来。

这支乾国骑兵,不简单!

但凡夜袭,慌乱的不仅仅是被偷袭方,其实还有袭击方,自己现在在大帐附近连续射杀乾骑,按理说,附近的其他乾骑不可能没有察觉,普通的兵士遇到这种情况,外加又是黑夜,大概就不敢再向这里靠近了。

黑夜,是懦者的最好保护色。

然而,这些乾骑却偏偏重新冲杀了过来。

十骑齐冲,饶是邓子良自视甚高,也不敢傻乎乎地站在原地接下,只得转身向后奔跑,且在乾骑的长槊刺将过来前,钻入了自己的大帐之中。

十余名乾骑没有忙着冲杀进去,而是各自将手中的火把丢向大帐。

“嗖!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想到,仅仅是等着火势渐起的功夫,又是两根箭矢从帐篷内射出,射中了两名乾骑。

余下的骑兵不敢再等了,直接迫使胯下战马冲入了军帐之中。

“轰!”

大帐直接坍塌了下来。

已将硬弓换做长刀的邓子良一个前窜,宛若蛟龙出海,直接窜上了一名乾骑的马背,刀口下割,切入了对方的脖颈,随后掌心一推,将其推下了马背。

杀人夺马,一气呵成。

然而,还没等邓子良重新策动胯下战马,两把马刀直接砍了过来,邓子良上半身直接后躺下去,堪堪躲过了这两把马刀,同时自己手中的马刀刀背狠抽马臀,胯下战马一阵吃痛,向前窜去。

邓子良则再度起身,右手持刀,左手抓住缰绳。

余下的乾骑马上追杀了过去,无论是邓子良身上的红色甲胄还是他先前展露出来的武艺,都在告诉他们,这是一条大鱼!

很可能,就是他们的将主这次北上所要杀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后乾骑追咬得太凶,邓子良根本无暇去召集部下,而且军寨之内,竟然到处都是乾骑身影。

直娘贼,这帮乾人是吃了什么药了,居然敢下这么大的血本来偷袭!

前方,忽然杀出了一支骑兵,领军的,是邓子良麾下的一名校尉。

双方当即错开,这支骑兵直接帮邓子良将身后追击的乾骑给挡了下来。

邓子良这才得以稍稍喘口气,目光开始在军寨内逡巡,然而,还没等到邓子良看清楚形式下达命令,前方军寨之中忽然冲杀出一名银甲将领。

这就是夜袭,这就是乱局,从哪里冲杀出敌人或者在哪里碰见友军都不稀奇。

邓子良没有做丝毫犹豫,甚至没有打算去接这名银甲将的长枪,而是一边策马向前一边呼喊:

“撤!”

局面已然无法挽回,此时自然是能撤出多少兵马就撤出多少,兵马打散了明日还能重新聚集,要是打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燕人凶悍是凶悍,马上功夫也确实是一流,但问题就在于,包括邓子良在内的这些军头子们,他们的属性其实更像是军阀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更在意的是如何保存和发展自己的实力,而不是拿自己麾下儿郎的命去做无意义的消耗。

此时此地,若是驻扎在此的是镇北军或者是靖南军,就断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其实,在邓子良下达撤退命令之前,面对这场夜袭,已经有不少邓子良麾下的骑士抢了马就开始向外冲去了。

当然了,还有不少人则是没来得及找到自己的战马甚至还没来得及披甲就被冲杀进来的乾骑一刀斩杀。

钟天朗一见那名红甲将领竟然完全无视自己,甚至主动策马向大营外狂奔,心里当即又气又笑,

这郑凡,

就这点胆魄么!

钟天朗没打算放过“郑凡”,继续策马追了上去。

他胯下的,本就是北羌神驹,而邓子良不过是刚刚抢来的战马,所以两位将领在冲杀出大营之后,短暂的追逐之中,双方距离,已然迅速拉近!

忽然间,前方的林子里,竟然冲出了一队乾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邓子良当即大惊,

这乾人指挥官居然在西侧布置了伏兵,先前乾兵是从东侧发动的破营冲锋,大部分想要逃出去的燕人骑兵自然是向西侧而去,这就正好落入了乾人的口袋!

邓子良当即勒住缰绳,策马,转身。

其身后的银甲将已然冲杀而来,长枪在手,宛若化身蛟龙。

邓子良马刀挥舞,谁料得对方长枪之中蕴藏着极为凶悍的力道。

“哐当!”

邓子良虎口剧痛,却依旧死死地握着刀柄,但马刀上半部分,居然直接断裂。

该死!

长枪势如破竹刺杀了过来,

邓子良身体向前一侧,堪堪躲过了长枪之刺,然而,那个银甲将领却手腕一抖,枪身忽然横拍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砰!”

邓子良被抽中,整个人被砸下了战马。

也就在这时,四周乾骑蜂拥而至,将其死死围困住。

这是要生擒自己!

仗,可以输!

但身为三石邓家子弟,怎么能容忍自己被活捉使得家门蒙羞?

当下,手中的断刀横亘于脖颈前,大吼道:

“乾狗,等我大燕铁骑真正南下之时,我等你下来陪我!”

话毕,

断刀切入自己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围的乾骑退开缝隙,银甲将领策马靠近。

此时,邓子良怒瞪着他,他能感知到,自己的鲜血正在汩汩流出,生机正在不断消逝。

他不甘,他恨啊,

他的人生,其实才刚刚开始!

他赶上了这一场国战,正是乱世乘东风而起之际,却不得不自刎于这里!

银甲将领摘下了自己的头盔,露出了一张似乎还未完全褪去稚气的脸,看着已经自刎将死的邓子良,

开口道:

“这一点,倒是没让某太过失望,你终究还算有点血性,郑凡。”

“…………”邓子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郑凡和阿铭回到了堡寨中,

下一刻,

翠柳堡全体戒备。

原本按照惯例晚上放出去的哨骑也全都被招了回来。

哨骑在翠柳堡的作用本就是负责游弋和警戒,给家里睡觉休息或者日常活动的袍泽提供喘息放松的保障。

眼下,既然已经断定有一支规模不小的乾国骑兵北上了,而且目标就是自家翠柳堡,也因此,在家里完全戒备的当口,外面的哨骑已经不再有什么实际的作用。

郑守备小本买卖做惯了,讲究个锱铢必较,与其让哨骑在外头被人家摸掉或者冲掉,不如都收回来。

翠柳堡的墙垛子上,士卒们弓弩在手,为了以防万一,连为了抵抗对方攻城的热油都已经在大铁锅里烧着了。

如果这是一场演习,那么翠柳堡必然能拿一面先进战斗集体的流动红旗。

哦,对了,

原本挂在堡寨大门口的翠柳堡的牌子,在郑凡回来时,就已经下令让人赶紧摘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深夜的寒风一遍又一遍地在堡寨上方呼啸过去,但没有一个士卒敢有丝毫的懈怠。

因为自家军门带回来的,不仅仅是乾骑北上可能要偷袭自家堡寨的消息,还有大家这次军功的折算消息。

门阀刑徒兵们的家眷,很快就将得到脱籍,蛮兵们,也很快就能拿到燕国户口,在这两个好消息的刺激下,所谓的敌袭阴影,真的就已经有些不算什么了。

梁程正在指挥着防御,布置着兵力,其实对方既然是骑兵突进,想来也不可能真的大大方方地来打一场攻坚战。

大概模样,应该和自家两次进入乾国打绵州城时差不离,云梯蚁附攻城那是不可能的事儿,就是专打你一个措手不及。

在梁程看来,眼下大家都严阵以待着,除非对面的乾国将领真的脑子进水了,否则不大可能去下令攻打这样一座防守森严城墙高耸的堡寨。

一分钱一分货,比起别人家随随便便的木头栅栏围出的军寨,翠柳堡的这款,可以说是相当的“龟壳”了。

让郑凡有些意外和高兴的是,瞎子醒了。

绵州城下控制完达奚夫人后,瞎子精神力严重透支,昏迷了两天。

此时的瞎子坐在轮椅上,额头上放着一条热毛巾,看起来,很有一种娇弱的味道。

“什么时候醒的?”郑凡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午。”瞎子回答完,还咳嗽了几下。

“这次摊上事儿了。”郑凡说道。

“还好。”瞎子显得很平静,“主上的运气,也是没谁了。”

被抓舌头,问自家家里在哪里……

“嗯,心地善良的人,老天爷肯定会保佑的。”

“…………”瞎子。

许是刚醒来,精神上还有些衰弱,瞎子一时没能跟得上主上这脸皮厚度。

郑凡又将白天吃馄饨的事儿讲了一遍,包括那个算卦的老爷子和落魄剑客。

瞎子北问道:

“那主上没有去告诉密谍司?”

郑凡摇摇头,道:“本来想告诉的,但想想,还是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按照主上的说法,那两位,显然已经超越了所谓的间谍的层次,高个子,就交给高个子去对付就是了,咱们就没必要插手了。”

“嗯,我就是这么想的。”

翠柳堡的狼烟,在此时升腾了起来。

多少根烟柱、什么颜色的烟、具体怎么玩儿怎么弄,说实话,翠柳堡里没人清楚。

如果说乾国堡寨体系是人员废弛的话,那么燕国这边可以说是完全拉胯了。

长久的战略优势外加心理优势,使得燕人并不怎么在意这些细节,如今乾国骑兵北上,才能这般如鱼得水。

狼烟,得靠附近其他堡寨的发散作用才能真正起到“烽火相传”的效果,这里面其实有着很深刻的学问,不逊于二战时谍报员的谍报战。

只可惜,翠柳堡的狼烟升起很久之后,附近,也没看见第二根烟柱。

两国开战以来,一直处于强势主攻地位的大燕,在此时,迟缓、衰弱得宛若一个耄耋老人。

郑凡甚至敢肯定,那支乾兵现在依旧没有得到足够有效的围剿和威胁,各方面的军头子们面对这种突发情况,基本反映肯定是固守待援,这也是保存实力的一种方式。

嗯,郑守备也是这般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了,郑守备是有理由也有借口的,因为特殊原因,郑守备知道对方这次北上偷袭的目标,就是他的翠柳堡。

所以,郑守备的打算是,固守吸引对方的火力,然后好让友军部队对其进行反包围。

当然了,这只是一个借口。

大晚上的,哪怕那支乾国军队是孤军深入,但在没弄清楚对方具体数目和战斗之前,郑凡可不舍得让自己麾下的骑兵冲出去和人家玩儿什么夜战。

军功很诱人,但要是一不小心把自己手下给打光了,心疼的还是自己。

城垛子上,郑凡手里拿着一个热过的酒嚢,一口一口地小口喝着,只为了取取暖。

梁程站在郑凡身边,目光一直遥望着远方。

有梁程在身边,郑凡心里很有安全感,同时,只有郑凡和魔王们清楚,翠柳堡的内部,还沉睡着一尊真正的大杀器。

只不过那尊大杀器不太方便显露于人前,能不用最好就不用,但至少可以保命。

寒风还在吹个不停,郑凡的眼皮也开始耷拉起来,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外头,依旧一片安静,也不晓得那支乾兵又破了几个军寨,更不晓得是否有“毁家纾难”的哪位总兵大人不顾自身实力受损硬是带兵要拿下对方。

“主上,属下其实一直很奇怪一件事。”

梁程学着郑凡的姿势,也后背靠着墙垛子坐了下来。

“说。”

郑凡将手中的酒嚢递给了梁程。

梁程伸手要接,

郑凡却又把手收了回来,

笑道:

“我忘了你不怕冷。”

僵尸要怕冷的话,那么电热毯就可以在三亚卖脱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主上,靖南军的反应,太奇怪了。”

这是梁程的观察,自开战以来,哦不,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都不算开战以来,那次是翠柳堡第一次去乾国遛弯儿,然后田无镜率一万靖南军铁骑将郑凡这支小部队给接应了回来。

这之后,靖南侯就去了燕京。

等回来后,下达了对乾国正式开战的命令,但除了迫使这些小军阀头子不停地南下袭扰之外,靖南军并未再发一兵一卒出战。

郑凡点点头,道:

“一开始,我是以为靖南侯是在等,等我们这些军头子将乾国人撩拨出火气了,等乾国三边派出精锐来绞杀我们了,靖南军再以雷霆之势出击,吃掉乾国三边野战精锐,为南下铺道路。

我们这些军头子,说白了,也就是战术上的诱饵,为大战略做铺垫。”

梁程闻言,道:

“但那位乾国的杨太尉却一直死守不出,怎么挑衅都不出来,而且乾国还将国内最能打的几支部队都北调,摆出了完全的铁桶阵。”

“是啊,我也不是很能理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类似这种小股部队的偷袭,对大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梁程顿了顿,继续道:“无论那支乾国骑兵今晚冲了几个军寨,打垮了多少个军头子,也无法改变大战略上,燕国主攻乾国主守的格局。

说白了,这支军队北上的目的和我们翠柳堡之前两次南下差不多,夸功提升士气的作用更大一些。

且对方既然明摆着是要来找我们翠柳堡麻烦的,那就应该是我们上次在绵州城外扫荡了数千狼土兵让他们脸上无光,所以弄了一次来而不往非礼也。

但只要等到白天,这支军队还是会迅速地撤走的,他不可能守住任何一个军寨。”

只要白天到来,因为黑夜而生涩缓慢的通讯得到恢复,诸位总兵大人说什么都不可能放着这支部队继续在大燕的国境上的。

那会儿,已经不是什么保存实力不保存实力的问题了,而是国家荣誉问题,性质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靖南军在后方镇压一切,燕皇又刚刚马踏门阀,数百年门阀都灰飞烟灭了,还奈何不了你一个小小的总兵?

以前,当兵的,尤其是做总兵的,总归背后会有一座门阀甚至是两座门阀的关系撑腰,谁要动谁都不容易,都得化作无尽的扯皮,现在则不会了。

郑凡又喝了一口酒,

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的意思是,为什么靖南侯只是下令,而没有派出靖南军南下,不,甚至只要靖南军继续驻扎在南望城,保持着对边境一带的直接影响力,咱们大燕的边境诸多军头子们,也不可能是这般一盘散沙。”

若是此时靖南军还驻扎在南望城,若是此时靖南侯田无镜本人还住在南望城内,哪怕现在是夜晚,你看看谁敢贪图保存实力?

哪怕是郑凡,都得硬着头皮率领个七八百骑兵出去寻找那支乾骑去阻拦去进攻去消耗。

老虎只要瞪着眼,山里的猴子们就得拼命地表现,而现在,老虎偏偏有点像是在打盹儿的意思。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郑凡很实诚地说道。

他这个“主上”,真没必要和自己属下玩什么神秘,谁不知道谁啊。

“不过,阿程,你可以把你思考高度放高一点,虽然现在委屈你了,咱翠柳堡就这么点兵,但你可以试着想象一下,你手中有五万靖南军和二十万镇北军铁骑时,你会怎么做。”

梁程摇摇头,道:

“主上,这个很难想像的,因为这里面,还有很多牵扯到政治的东西。”

梁程不懂政治,或者说,是他懒得玩政治,他骨子里,一直是一个很骄傲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凡点点头,又喝了一口酒,没有说话。

唉,这么冷的天,还在待在墙垛子上警戒着,真特么烦。

本来郑凡想着的是,送完首级,交割好军功,回来后,翠柳堡内的大家都兴高采烈,然后自己再把一千五百蛮兵的事儿再说一下,魔王们也都高兴高兴。

再之后,自己就能美美地洗个澡,再让四娘今晚换白丝。

唉,

本来都想好的剧本,就这么被那支乾骑给毁掉了。

郑凡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鼻尖,吐出一口气。

就在这时,城垛子上一阵骚动。

梁程猛地侧过身透过墙垛子看向外头,同时对郑凡道:

“有骑兵靠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钟天朗身上的银甲,已经被血水浸染了好几层,上阵冲杀,他一直喜欢冲在第一线,甲胄上的血迹,自然都是燕人的。

初入燕地时,他们就挑掉了一座规模不大的堡寨,随后长驱直入,只是没能遇到事先通知好的银甲卫暗谍带路,使得自家的队伍一时间有些“茫然”。

率军将领迷路,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历史上很多牛叉的将军都迷过路。

而且,钟天朗不是迷路,他记得回去的路,只是面对大燕边境这“层次不齐”的军寨堡寨体系,有些分不清楚目标了。

就算是燕国当地的百姓,面对这几个月像是雨后春笋一般拔地而起的这么多军寨,想弄清楚去哪个是哪个哪个在哪里,也挺难的。

不过,好在,钟天朗运气不错,冒险在大路上抓了两个舌头,还真给他问出了翠柳堡的所在地。

冲垮了翠柳堡,那个叫“郑凡”的将领还算有点骨气,宁死不降,也不愿被俘,直接自尽了。

钟天朗到现在都还记得“郑凡”临死前的怒目圆瞪,

足以可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燕蛮子内心的怒火以及死不瞑目!

倒也,算是个汉子!

只可惜,钟天朗不能给他留全尸,还是割下了他的首级,同时又趁着夜色,连挑了三个燕人军寨。

这些军寨的防守体系,都很稀松,自己有着绝对的兵力优势,夜袭遮蔽,再突然袭击,冲垮他们不难。

不过,尽管如此,燕人在被偷袭时的反击,也依旧让钟天朗有些咂舌。

西军出身的他,自小面对的对手就是北羌部落或者是西南山区里的土司,那些敌人,在面对夜袭时,往往会溃不成军,直接被掩杀过去,尸横一地。

但这些燕人,只要手上有刀,又没办法逃脱时,往往会选择主动拼杀求死。

所以,自己队伍里,也出现了不小的伤亡。

原本,在西军时,在得知乾国三边的军将被燕人压得不敢抬头,钟天朗还有些不屑。

这次真正接触后,虽然是一场场的胜利,但他也慢慢明悟过来,这些燕蛮子,确实不是可以轻易揉捏的角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重要的是,自己面对的,不过是燕人的杂牌军,那一个个林立在那里的军头子,燕人在银浪郡真正的精锐,靖南军,可还没现身过。

再者,

那支能够让东方三国都无比忌惮的镇北军,也还没有南下。

有了这一次的经历后,钟天朗有些理解了自家老爷子一进绵州城就开始挖壕沟建寨垒的决定是多么的明智。

燕人气焰嚣张,本身战力就极为不俗,大乾如今,只能以这种方式去消磨掉燕人的气焰,然后借着这一股子国战契机,重整军备。

好在,燕人穷,燕地也穷。

身为将领,钟天朗清楚自己不应该有这种想法,但这些想法却又不受控制地在其脑子里不停地徘徊。

不过,他毕竟是个年轻人,年轻,自当气盛!

这一次,自己至少是为大乾出了一口恶气,让燕人也晓得,大乾亦有血气男儿!

天色不早了,钟天朗不敢继续在这里逗留下去,而是率军准备返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军来报,说是前面要经过一座燕人堡寨,那座堡寨构筑得很是精良,俨然一座小城池。

钟天朗率领一众亲兵策马而来,

在见到前方的堡寨后,

他心里也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堡寨墙壁高耸,同时下方有壕沟还有可见的栅栏,上头层次分明,边角凸出,虽然造型有些奇特,但钟天朗一眼就瞧出了这种堡寨设计方式的高明之处。

无论你从哪个方向攻城,都将承受三面的打击。

而且这个堡寨,一看就是新建不久的。

“都说燕人铁骑甲天下,但现在看来,燕人之中,也是有善守之人。”

这座堡寨,虽然出工出力的是小六子,但却是瞎子设计的,瞎子用了后世欧洲人的城堡设计方式。

当初国姓爷收复台湾时,对荷兰人的这种城堡也是无比头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天朗清楚,这种城堡,外加城墙上隐约可见的兵卒身影,不是自己现在能够啃下来的。

不过,大体是有一种英雄惜英雄的感觉,连挑好几座军寨,好不容易看见一个对军寨建设这般肯下心思的对手,钟天朗策动胯下战马向前,枪挑邓子良的人头,

对着前方喊道:

“燕狗,翠柳堡已被你家钟爷爷覆灭,翠柳堡守备郑凡人头在此!

尔等人头先寄放在尔等脖子上,等你家钟爷爷日后得空来取!”

良久,前方堡寨依旧无声,无人应答。

钟天朗见对方堡寨上鸦雀无声,

笑了笑,

对身边的几个将校道:

“看来,斩了燕人最近名望军功最高的郑凡后,确实是重挫了燕人的气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是,在钟天朗喊完话后,

翠柳堡上守卒们,

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然后一起看看同样在城墙上喝酒的自家守备大人,

再一起看看外头火把下喊话的乾人将领,

大家此时心里就一个念头,

这下面的乾人将领:

莫不是个傻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钟天朗自我感觉极为良好的秀了一把就率军南归了,在其离开后,郑凡让梁程领五百骑兵做做样子追了一把。

梁程心里有数,也没有冒进,因为还要防止那位银甲将领杀个回马枪,反正就是乾骑在前面,梁程在后面护送,稍微给点压力。

这一幕,很像是前阵子郑凡率军从乾国回来时,乾国各路骑兵在旁边护送。

兵法上有一条叫“归师勿掩,穷寇勿追”。

讲的就是这种情况,对方铁了心地要回家,你去阻拦,对方肯定会和你拼老命,能否拦截住对方先不说,自己这边的损失肯定会很大。

其实,这个所谓的追击,也就是为之后的“追责”,有一个为自己辩解的借口。

大概,也就只有郑凡能使用得动梁程去做这种事情了。

等天际泛白时,梁程率军回归,多少人出去的就多少人回来,一个都没少。

郑凡则抓紧时间去洗洗睡了,在城墙上吹了大半夜的寒风,还真有些受不了。

一觉醒来,就已经是大中午。

郑凡可以睡,其他人可不能睡,梁程早上回来后,又换了一支五百人骑开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次自然不是去追敌的了,而是去打扫战场。

是的,乾国人打完了仗,翠柳堡来负责战场的打扫。

等郑凡洗漱好吃了饭出来时,就已经发现在外面的场子上,已经坐上了数百溃卒在那里吃着午食。

这些溃卒的卖相都不是怎么好,脸上也都有惶惶之色,但一个个的应该是饿狠了,在那儿狼吞虎咽。

郑凡走上墙垛子,问了问没坐轮椅改用拐杖的瞎子,

“收拢了多少人?”

“三百出头的样子。”

“还不错。”

“嗯,确实还不错。”

昨晚乾骑挑掉了一座小堡,外加四个军寨,燕军死伤不少,当然,能够在冲营之中逃出来的,也不少。

毕竟是晚上的突袭夜战,想做到一口闷不带丝毫漏汁也是件不可能的事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人,既然咱收下了,就不可能再吐出去了。”

郑守备给出了指导性思想。

其实,别看郑凡在大燕这边立下的军功不少,且还不知道仍有一尊王爷头颅还在运送途中等待签收;

但严格算起来,郑守备的所作所为,不仅仅是没有脱离军阀作风,甚至比军阀更像是军阀。

真正的硬仗前,退缩,还祸水东引,等战后,迅速地做出反应吸纳力量。

其实,不能怪郑凡太黑,而是这个世界,在郑凡第一次当民夫时,就教会了郑凡这个道理。

心不够黑,或者心里还带着天真的人,坟头草早不知道已经多高了。

郑凡也不是没想过,自己能不能为一个所谓的大义,站在风口浪尖,喊一声“死战不退”。

但也仅仅是想想而已,这毕竟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并非自己所熟悉的那个历史,若是传统意义上的穿越,作为穿越者,或许真会有那种感觉吧。

“主上,这些溃卒属下打算把他们归入最下等,等以后他们有了军功后再升等。”

“嗯,同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溃卒,自然得有个溃卒的样子,收留你们以包庇你们不受责罚已经算够意思的了,其余的地位什么的,就先别谈了。

就在这时,一名信使过来,传达了军令,说许文祖就在附近,请郑守备前去参见。

郑守备也不作犹豫,换上甲胄带着阿铭就出去了。

许文祖的位置,距离翠柳堡并不远,此时的他,肥硕的身躯正坐在一个军寨的中央,军寨已经一片疮痍。

在许文祖身边,有数百南望城守卒,还有另外五个昨日在签押房里见过的总兵官。

郑凡来了后,也只是站在后头,没出头说什么话。

许文祖坐在那儿宛若一座肉山,外加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子压抑情绪,确实能够以官威的形式呈现出来。

大家伙,就这么站了不少时候,终于,许文祖抬起头,狭窄的眼缝间,有一股子精光流转。

他双手摊开,

道:

“事儿,大家也都知道了,本官召大家过来,不是想问责大家,因为这脸面,已经丢了,问责不问责,其实没什么意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次,被乾人打上门来,还又被乾人堂而皇之地离开。

本官,你,你,你,在场的你们所有人,

一个个的,全都跑不掉,

死不足惜!”

许文祖没有去推卸什么责任,也没去找什么原因,事实上,事情都快过去一天了,但靖南军大营那边,还是没传来任何的消息。

侯爷,肯定是知道昨晚发生的事,但侯爷依旧什么话都没说。

这种沉默,很诡异,却又往往是最为可怕。

“官位什么的,本官很在乎,身家性命,立身之本的东西,本官也一样很在乎,相信你们也同样很在乎。”

许文祖一边说其目光一边在在场所有人身上扫过,

“说句不怕犯忌讳的话,数百年的门阀,说没也就没了,咱这点身家,这点地位,又算得了什么?

眼下,国战在即,你我,诸位,所求的,真正只是手上的这一点点兵权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国战,这是国战!

我大燕百年才再次等到这次机会,青史就在我等面前,我等是有可能是有机会去青史留名的!

不瞒大家,靖南侯爷那边,本官早上就派人往营里头递送了折子,但侯爷那边,没传出来一句话。

昨日在签押房,你我都说,大燕就靖南军和镇北军,太少了,我们也得推出个强军。

好啊,话才说完,当晚就被人家打了一巴掌。

老子是北人出身,在北方,只讲一个道理,那就是你蛮族敢来咱燕国地界杀多少人,镇北军就去荒漠上杀个双倍!”

说着,

许文祖深吸一口气,

喊道:

“咱平日里自己窝里斗是窝里斗,但这一次,不是窝里斗那么简单了,明日,各家各部,都别藏着掖着,把你们麾下最能打的部队调出来!

就在这儿集结,就在这儿整军,我们一起杀向乾国去,乾人昨晚杀了我们一个,我们明儿个就宰他两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杀够数,绝不回营!

老子手下的兵,第一个攻城,第一个拔寨!

军功,你们先拿,战后折损的军械、人马,老子先给你们补!

老子就想问一句,

都他娘的是带栾子的爷们儿,

敢不敢明天一起去把这一口气给争回来!”

许文祖喊得很激动,脸已经泛红,还冒着热气。

在场五位总兵官一起单膝跪下,

抱拳沉声道:

“末将领命!”

大家官是平级,许文祖也是总兵,只不过因为差事不同,所以平日里许文祖可以压他们半头,但是在这一刻,这五位总兵官算是将许文祖认为自己的上级,自己自认为下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倒不是说许文祖刚刚的那一番话有多强烈的煽动性,

都是成年人了,还是军伍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老王八,又不是年轻人随随便便几个口号就能煽动起来的。

此中原因,一来,是昨夜的事儿,落了大燕一个大脸,竟然让乾人杀进来又杀出出去了。

二来,他们自己心里也清楚,眼下,确实是需要一个头儿,领着所有人把力量集中到一起,先打个翻身仗回来。

许文祖既然愿意放这个话,就证明他已经拿出了这个态度,再说了,能受许文祖的令特意从自己的寨子赶赴这里的,本身就是在感性上稍微贴合这边的,已经算是做过初步筛选了。

郑凡等一众守备和校尉也都单膝跪在了地上,齐声应诺。

“咱们,也不搞什么歃血为盟的事儿了,咱们是大燕军队,不是山寨土匪,本官希望大家都没忘了,自己是个燕人!

好了,各自回去准备吧,明日,我们聚兵于此,开拔!”

众将纷纷离开。

郑凡留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文祖眼神示意郑凡跟自己进了一个坍塌了一半的帐篷里,外头,有亲兵守着别人不可能靠近。

“呼……气死老子了!”

进帐篷后,许文祖还骂骂咧咧地往地上一坐。

郑凡也跟着一起坐在了地上。

这一次,郑凡倒是没有以前面对许文祖时那般的自然和热络。

“这里距离你翠柳堡这么近,你昨晚就没收到动静?”

许文祖开始问话了。

郑凡苦笑道:“整个边境堡寨里,就我翠柳堡昨晚点了烽火。”

许文祖被噎住了。

大燕边境别看堆了不少兵,但这里头体系之混乱,他许文祖也是清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来,这是前任萧大海的锅,甚至是更往前堡寨体系废弛的锅,二来,是这阵子朝廷塞过来好多个总兵官过来,这么多人马一来,靖南侯又不负责梳理,大家跟个没头苍蝇一样,也没个主事人,能有序起来才叫怪事儿了。

“唉。”许文祖叹了口气,看向郑凡的目光,柔和了许多。

其实,郑凡心里也清楚,别看当初许文祖在虎头城对自己说准备献城给镇北侯府如何如何,其实,人许文祖和自己不一样。

许文祖是个地地道道的燕人,如今镇北侯明显和燕皇站在一起准备南下的,自己再在这边吃相难看的保存实力避战,丢到许文祖这里,他敢翻脸不认人的。

昨晚的一些布置和装点手段,说白了,其实就是表演给许文祖看的,许胖胖现在是自己的第一大靠山,还管着南望城这么多物资,自然得哄好了。

“大人,昨晚我出兵去追过那支乾骑,但没能追得上,对方人马众多,我怕被埋伏。”

这句话里,半真半假。

许文祖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不过神情,却有些淡了。

显然,许文祖是猜到了什么,而且还故意把这种情绪,传递给了郑凡。

他在怀疑郑凡避战,而且还在用这种方式警告郑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文祖文官当过,武官也当过,在北地也吃过沙子,这里头的道道,他怎么可能不清楚?

你追击不拿下一些敌人尸首回来那还叫什么追击?

郑凡又苦笑道:

“大人,那支乾骑的目标,是属下。”

许文祖愣住了,也顾不得玩儿什么神情信息传递了,扭头看向郑凡,问道:

“你又是如何得知?”

“昨夜乾骑主将来到我翠柳堡外头,举着一颗人头,说他已经杀了翠柳堡守备郑凡,还灭了翠柳堡,让我们洗干净了脑袋等他日后来取。”

“…………”许文祖。

许文祖的脸憋得有些发青,一副想笑却又要强忍的架势。

这个时候发笑,等于彻底破功了,但他娘的,这事儿真的很好笑啊,哈哈哈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属下没能看清楚那颗人头到底是谁的,但想来,那位乾骑将领,应该是认错了人,也打错地方了。所以,在对方离开时,属下率军追击有些过于谨慎了,因为属下清楚对方的目标是属下,是翠柳堡。

属下可以败,也可以损兵折将,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要是能留下那支乾骑,就算把属下的翠柳堡给拼光了,属下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但两国交战,讲究的是一个气势上的比拼。

属下几次入乾,都取得了不错的战功,扬我大燕国威,属下的名字,估计早就落在乾国那些大将的案头上了,他们一个个恨不得杀属下而后快。

属下败是可以败,但万一翠柳堡没了,或者属下被杀了,真被他们提了人头去。

这里面的影响,可就比属下一个人一座堡寨的得失,大得多了。”

“唉!”

许文祖低下头,终于将那股子笑意给压了下去,他伸手拍了拍郑凡的肩膀,

道:

“确实是这样,昨晚,你绝对不能出事,你要是出事了,这一次咱们燕国这边的面子,可就落太大了,最重要的是,要是真让那支乾骑拿了你的头颅回去,乾人那边,士气肯定会大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估计,那个乾人将领大概是将杏花寨当作翠柳堡打了,因为其他几个堡寨,规模都太小,也就杏花寨里的兵马算比较多的。”

郑凡有些震惊道:

“那岂不是昨晚那个乾人将领用长枪举着的那颗人头,是邓参将?”

许文祖点点头,道:

“八九不离十了。”

郑凡叹了口气,脸上没有丝毫的幸灾乐祸,只有一股淡淡的哀伤。

虽然有矛盾,但毕竟都是燕人,都是燕军,都是袍泽,唉……

这个程度,不能太过了,过了就有点假了,还好,郑凡的演技在这个世界有着很大的提升,外加许文祖又是第一个和自己飙戏的对手,也很熟练。

许文祖抿了抿嘴唇,

见郑凡这个神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宽慰郑凡道:

“切莫再想这些事了,乾人北上,打谁不是打呢,都是燕军,也没那种打错打对的说法,昨晚,让我稍微宽心的是,一个参将,四个守备,都是战死的,没一个苟活。”

郑凡攥紧了拳头,

道:

“他们,都是我大燕的……好儿郎啊!”

“嗯,对了,那一千五百蛮兵你待会儿就让人去我那里领走,战马甲胄我都给他们配好了,事急从速。

这次好几个总兵麾下都有人马折损,尤其是那位杨总兵,邓子良就是他麾下的,这次杏花寨全军覆没,他损失最大。

我怕他们又要打那蛮兵的主意,你早点领回去吃下去吧。

还有今儿的这件事,你不要再往外说了,乾人那边怎么说由他们说去,咱们自己,就不要再说了。”

“属下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兵给你了,战马军械,我也给你了,你刚刚也听到了,我是在那五个总兵面前立下军令状的。

明儿个,你得给我出死力气,帮我把这面子给挣出来!”

“敢不效死!”

“死,就别死了,但明儿个,可千万别藏着掖着,我知道的,你麾下是真的能打,就给老子好好地打出来。

明儿个这场戏,唱好了,我手底下就能拉拢住这五个总兵。”

话,就点到这里了。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许文祖已经把话给说透了。

我给你郑凡兵,给你军械,这般资助你,可是要让你帮我上前拼杀的!

一如小六子这般资助郑凡,也是想着郑凡能够在军中崛起,日后能在争夺大位或者在保命时,能有一个军方援助。

这世上,向来都没有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同时,许文祖还想借这件事,将那五位总兵绑定在自己的战车上,这又牵扯到政治上的考量了。

“大人放心,明日翠柳堡定然不让大人失望!”

“嗯,行吧,你也回去准备准备吧,我也得回去收拾收拾了。”

郑凡搀扶许文祖起身,

许文祖站起来后,手却还抓着郑凡的手腕,

意味深长道:

“昨日,我就已经将你的军功报上去了。”

“多谢大人。”

“别谢我,这都是你自己靠本事挣来的,我想再说的一点就是,人这辈子,总得抓住一些什么。

就像是那放纸鸢,总得有风才好放起来,你有能力,又一向能得到上头大人物的赏识,这是你的福分,但切莫懈怠自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凡微微皱眉,在思索许文祖话语中的深意。

许文祖又拍了拍郑凡的手背,

道:

“这风,快起了,你得抓住,这要是抓住了………”

“抓住了,当如何?”

许文祖伸手掀开了帐篷,弯腰走了出去,

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

道:

“就上天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场东风看来真得够大的,不然可吹不动许文祖。”

瞎子一边嗑着葵花籽一边说道。

很显然,这场东风肯定不仅仅是为郑凡准备的,他许文祖也已经准备好了。

郑凡双手捧着茶杯捂着手,点了点头。

许文祖这个人,他有着属于他自己的感性,也不缺乏狠辣,在镇北侯府和燕皇站在一起后,他没有了过往的那种纠结。

这种人,全心全意地做事和全心全意地往上爬时,当真是极为可怕的,这是一个,极有能力的官僚。

他能看得更远,所以也就能提前预判好适合自己借力的位置,预先做好准备。

“不过我还是不懂,这东风是什么。”郑凡开口道。

一边坐在那里的梁程也是沉默不语。

“这其实很正常,主上,许文祖每天都要过手海量的物资,虽然这些物资都是朝廷在马踏门阀后抄来的,但也不可能像是无脑吹气球一样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用不用得上,都往银浪郡往这前线送。

肯定有着侧重点,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只要抓住这些细微的侧重点,就能判断出燕皇真正的打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信息落差,在没有对等信息资源的前提下,许文祖能看出来,我们却看不出来,这很正常。”

梁程开口道:

“你说了这么多,却等于什么都没说。”

“只是安慰安慰你们,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应该快了,可能就在这一阵子,燕国真正的南下,就要开始了。”

“理由呢?”梁程问道。

“一,镇北军马踏门阀,应该也该完事儿了,剩下的善后处理,交给燕京禁军或者大皇子的郡兵,都可以去做。

无论是镇北侯还是燕皇,都不可能让这把在荒漠磨了百年的刀,却只能对自己人下手,这是对这把刀的亵渎。”

“你是说,镇北军就要南下了?”

“应该就在近些日子了。”

“还有呢?”郑凡问道。

“还有就是,再不打仗,这冬天,就要过去了,我之前根据手头上能有的一些资料,查过从乾国上京到三边的地理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乾国三边,是乾国抗燕的主阵地,在三边之后,分别是滁郡、西山郡、北河郡,再这之后,就是乾国的京畿之地,汴洲郡,汴洲郡和咱们燕国的天成郡一样,汴洲郡的首府就是乾国的上京。

从三边破口之后,下面多郡,都是以水田为主,这是当年为了防备燕国铁蹄南下,在很多年前就强制改了水田。

同时,在汴洲郡和北河郡交界处,在很多年前,就被乾人引乾江之水强行改道,拼着不时决口淹没百里,也要弄出来一道汴河。

这些,其实都是为了防备燕人南下做的准备。

现在正值冬季,一切现在都化为冻土,就连那汴河之水,也已经结冰。

若是不趁着这个时节用兵,等春天到了,冰雪消融,乾人为了防备燕人铁骑南下所做的准备,就都能派上用场了。”

顿了顿,

瞎子北继续道:

“除非,燕皇还准备再忍一年,但这显然不可能。哦,对了,还有一条,再过阵子,战事一开,虽然我不知道燕皇他们到底准备执行怎样的战争计划,但假设战事进行顺利的话,大燕铁骑可以横踏乾国上京至三边这一大半乾国北方疆域,将会使得乾国一半疆土上的春耕,被荒废掉。

乾国人口多,春耕一废,乾人自己就得闹粮荒,这可以极大地削弱乾国的战争潜力。

再者,别看乾国富,但乾国的民众日子可能过得都没咱们燕国百姓好,这一点,在前阵子有乾人百姓北上‘偷渡’至燕国就能看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年,乾国内部农民起义频频发生,等粮荒再一闹,那就真正的是‘官逼民反’了。”

郑凡喝了一口热茶,

道:

“不怕蛮子会武功,就怕蛮子有文化。”

这里的蛮子,指的不是蛮族,而是乾人对燕人的蔑称。

本来就打不过蛮子,但这蛮子还要和你玩儿心机,玩儿政治。

郑凡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来,又道:

“但瞎子,你这一切的假设,都建立在燕国铁骑战事顺利的前提下。”

“燕皇会不会打仗,属下不知道,因为很多会玩政治的人,其实不会打仗,人的精力,也毕竟是有限的。

但镇北侯和靖南侯这两个人,得到了燕皇完全地信任,有这两位侯爷去负责制定战争计划,属下觉得,应该会有很大的效果。

世间事儿,若是术业有专攻,都不算难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属下承认,乾人那边,确实有一些会打仗的将领,但绝对没有燕国这边的自由。”

郑凡点点头,伸了个懒腰,道:

“那一千五百蛮兵这次我就不带出去了,你帮我好好抓一抓思想教育。”

瞎子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唉,明儿肯定是要死人的。”郑凡有些肉疼。

许文祖话语里已经挑明了,明儿就是要自己的翠柳堡出死力气。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再说了,主上,这世上,总没有光拿好处不办事儿的道理。”

“这个道理,我懂,对了,三儿还是没消息么?”

“没有。”

“蛮骑再往外放一点儿,找一找,三儿不可能那么容易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属下遵命。”

“今儿晚上让弟兄们好好乐一乐吧。”

“属下明白。”

瞎子和梁程对视一眼,显然都看出来了自家主上的情绪不高。

但,这就是战争。

“我乏了。”

“属下告退。”

“属下告退。”

瞎子和梁程都出去了,很快,四娘推开门走了进来,同时,把门的插销拉上。

“主上,洗澡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才几点啊。”郑凡笑了笑。

“明日要打仗了,主上得早些歇息,为明天养精蓄锐呢。”

“太早了,还睡不着。”

“嗯,出来一次就能睡着了。”

“呵呵。”

“主上,那奴家去烧水?”

“好吧,也确实有点累了,早点洗洗睡吧。”

“主上今天想选什么颜色?”

“肉色的。”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哟,你可听说了没,燕人那个叫郑凡的将军,被咱们少将主给杀了。”

“可是那个两次攻打绵州城的燕狗郑凡?”

“必须是啊。”

“真的被杀了啊?”

“杀了啊,脑袋都已经被咱少将主给挑回来咧,咱少将主这次率咱大乾铁骑,直接杀入了燕国,连挑了燕人四座军寨,擒杀了燕狗郑凡。”

“嚯,这可了不得。”

“唉,你瞧瞧,你瞧瞧,在咱们西军北上之前,这三边的边军被燕人压着打,恨不得被燕人骑在脖子上羞辱,现在咱们西军上来了,这不直接给他们打回去了么。

直娘贼,一直都传什么燕人铁骑甲天下,我看呐,也不过如此。”

“就是,就是。”

两个火头军在井口边一边洗菜一边说着话,殊不知,井口下,有一双耳朵正在偷听着他们说话的内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主上死了?

薛三先是一个大惊!

然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唔,没消失。

而且,自己好像也没暴毙!

咦,

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主上死了我不用死啊!

惊、喜之后,

薛三又默默地感受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实力没有任何的变化。

呸,樊力那个铁憨憨的话果然不能相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主上死了,我们身上的限制也没消失。

一番剧烈的情绪波动之后,薛三又沉默了下来。

唉,

主上死了啊,

心里,

忽然有一股淡淡的忧伤。

同时,再看着自己怀里的那一刻用布帛包裹起来且已经腌制过的福王脑袋,

忽然觉得他,没那么可爱了。

自家主上,也被人割下了脑壳。

薛三忽然觉得人生有些迷茫,一方面,他觉得自己自由了,这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但随之而来的,又是空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己似乎还没真的认真思考过,自由后,要去做什么哩?

主上死了,那么瞎子四娘他们,岂不是也大概没了?

一种寂寞的感觉,涌上心头。

薛三决定不等了,其实,这些天,他不是没尝试过出去,但这座绵州城应该是住进了某位大人物,而那位大人物的部下更是将这座城池给把守得严丝合缝。

薛三几次尝试出去却又不得不退回了井里。

他是一名刺客,确保稳妥一击,是他的本能。

但在得知郑凡死去的消息后,薛三心里难免有些自暴自弃的感觉。

所以,在外头的两个家伙洗好了菜离开后,薛三再度出了井口。

手里,还拿着福王的脑袋。

既然主上已经死了,按理说,这脑袋,也没什么意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没办法,这些天在井口下,薛三就只能和福王的脑袋聊聊天了,此时,福王在他眼里不是一个脑壳,而是一个陪伴他许久的可爱布娃娃。

这个院子,已经成了“炊事班”,所以,在腊肉吃完了之后,薛三也不缺吃的,但出了这个炊事班后,外面的防御一下子就变得森严起来,尤其是城墙那边,别说自己了,连只鸟都飞不过去。

“咕噜咕噜咕噜…………”

车轮的声音从墙壁那边传来。

薛三马上贴着墙壁靠了过去,探出脑袋后发现居然是一辆夜香车。

西军治军严格,这种严格,其实体现在方方便便,卫生方面也是一样,但凡需要长时间驻扎的地方,将领都会对军寨内的卫生做极为严格的规定,这是多少年战争史所总结出来的经验,因为很多时候,打败一支军队的,可能不是敌军,而是瘟疫、传染病。

夜香车旁的几个辅兵杂役去了隔壁宅子里去收木桶了,夜香车就停在那儿。

薛三叹了口气,

快速地将自己里面穿的金丝软猬甲给脱下来,将福王的脑壳给好好地包裹住,

然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上午,郑凡率一千翠柳堡骑兵开出了堡寨,因为要安抚和“教育”新来的一千五百蛮兵,所以这次堡寨内原有的蛮兵要留下来帮忙忆苦思甜。

这一千骑,还是以刑徒兵居多,他们的脸上,都荡漾着笑容,因为在昨日,南望城的叙功文书下来了,信使应该上路了,他们的族人,很快就将因他们的军功而获得自由。

他们曾是高高在上的门阀子弟,却被一朝打下云端,好在,他们又能重新开始。

不过,郑凡的心情并不是很好,因为他清楚,这次许文祖聚包括他许文祖自己在内六大总兵之精锐,是要去打一场燕乾边境开战至今还没发生过的一场大战。

而自己,作为许文祖的嫡系,肯定要做一个表率,什么表率?

去头一个冲阵,去头一个登城,

出最大的力,

死最多的人!

对别人,郑凡能够毫不犹豫地心狠,但对自己手下的兵,郑守备心里还是多少带着点矫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正如瞎子说的那样,打仗,哪能不死人呐。

队伍准时来到了昨日约定的集合点,六大总兵,在这里,总共聚集了近万骑!

这当然不是把老底都掏出来了,因为家里还有留人防守。

但这次拉出来的,绝对都是各个总兵麾下的精锐。

饶是如此,翠柳堡骑兵还是这近万骑之中,最靓的仔。

无论从战马还是从甲胄军械上来看,都堪称豪奢。

他们并不清楚,这些东西并非都来自于许文祖的后门,而是六皇子的投入,所以,不少人眼里看着翠柳堡军队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嫉妒。

不招人妒是庸才,郑凡对这一点倒是挺习惯的,他也没兴趣在这里和这些同僚们打什么招呼套什么近乎。

心情不好的郑守备,只是默默地穿着甲胄坐在马背上。

这使得其身后的一千翠柳堡骑兵全都这般姿态,比比直直地坐在马背上,没人东倒西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不由得让附近提前赶到已经随地休息的其他总兵手下的骑兵们有些不适应,但凡军人,都有不争馒头争口气的传统。

这无声地就被人给比了下去,谁受得了?

自己就算受得了,等自家老大和其他那些大佬们一起出来看到这般对比清晰的一幕,老大心里能受得了?

所以各个军头子校尉守备们开始训斥自己麾下的兵卒,让大家都弄出点样子。

郑凡没有理会周围乱糟糟的埋怨场面,而是默默地目视前方。

“主上,得到消息,说叁月堡于昨晚后半夜尽出,应该是去探查情况了。”

郑凡点了点头,对梁程道:

“应该是打算打堡寨了。”

叁月堡和郑凡的翠柳堡一样,属于许文祖治下,很显然,叁月堡守备应该是奉了许文祖的命令,前去探查战场情况。

这几个月来,燕国银浪郡一线的军头子们在靖南侯的命令下,可没少和乾国堡寨燧堡们死磕,时不时地打下一两个堡寨下来,或者自己也掉几颗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因为从未形成过统一的大规模协作,所以没能真正地打开局面。

很显然,许文祖打算集合兵力,在他自己的主持下,亲自在乾国的堡寨体系上开一道大口子!

小堡寨不说,攻打的时候,外面箭矢压制,然后冲阵上去,里面就几十号乾兵,折损一些手下也就拿下了。

但大堡寨,里面动辄数百有的甚至上千的守卒,你想啃出一个大口子,就不可能留着这种大堡寨不管。

一想到自己麾下的骑兵待会儿可能要带头化身步兵去攻城,

郑守备心里就有些恨得牙痒痒。

但形式比人强,你没得法子。

昨天,自己在许文祖面前的表演,想来应该糊弄过许文祖了,也有消息说,自己的参将官职过些日子就能下来。

但官职什么的都是虚的,在大燕,最重要的还是自己手底下的兵马。

门阀兵要是拼光了,自己手底下就又得靠蛮兵打天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对自己以后的发展,其实是很大的制约,门阀兵的高素质,可不仅仅体现在战场上啊。

许文祖没有披甲,而是一身蓝色的官袍,腰上系着一把剑,在其身后,五名总兵都身披甲胄,步履生风。

在他们出来后,

四下所有燕军都高呼:

“参见大人!”

兵甲在身,可以不用下跪。

但在没有组织一切凭自发的前提下,

翠柳堡的一千骑是最整齐的一支,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

这是翠柳堡所要求的,目的,明面上是说只有军律步调合一,才是真正的铁军风貌,实际上还是为了配合自家主上的装逼乐趣。

许文祖的目光落在了郑凡以及其身后的一众骑兵身上,显然,他对郑凡的这种态度很满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一战,不仅仅是要为了给前天晚上乾骑北上造成的损失给找回颜面,最重要的,是要奠定他许文祖于银浪郡一线封疆大吏的地位!

看着兴致勃发的许文祖,郑凡心里有些腻歪。

也是,以前人家对你好处处给你开后门时,你叫人家许胖胖;

现在人家要你下死力气让你去死人了,他就成许肥猪了。

人,都是这个吊样。

让郑凡最不满意的是,既然决定要真正地啃下这些堡寨,为什么不早点做准备?

要是郑凡来组织这件事的话,他宁愿多花半个月的时间去打造出足够的云梯和投石车,这样能少死很多人。

但很显然,官僚在有些时候,他就是官僚,哪怕他爱国,但也是官僚,人思考问题的角度还真和自己不一样。

许肥猪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举向空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喊道:

“诸将士,复仇和开疆,就在今日!”

先是许文祖身后的五个总兵拔出了佩刀,

紧接着,是在场全体军士都举起了兵刃高呼:

“虎!”

“虎!”

“虎!”

就在这时,

一众骑兵从外面回来,领头的,是叁月堡守备大人本人。

许文祖面带和煦的笑容,待得叁月堡守备在其面前停下下马时,主动上前搀扶住了他,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道啊,辛苦你了。”

叁月堡守备仇方道面色则有些讪讪,

许文祖发现了,

问道:

“探查出什么结果了?”

许文祖选定了三处破口的位置,昨晚,就下令让仇方道率军出去探查情况,因为叁月堡也是他的嫡系,同时,叁月堡的位置,在银浪郡最南端。

仇方道拱手回答道:

“回大人的话,情况……情况有变。”

许文祖愣了一下,

这儿誓师大会都开好了,大家情绪都调动起来了,你跟我说情况有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何变化?可是乾人西军前挪了?”

“不是,不是,回大人的话。”

仇方道咬了咬牙,

大声道:

“大人,乾人尽弃堡寨,后撤三十里,眼下乾国边境大小堡寨,全都空了!”

“…………”许文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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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阴天灵感成为《魔临》第74位盟主,感谢楠姐的飘红。

下一章是个大剧情,大家今晚就不要等了,我写好了再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呵呵,你是没看见许文祖的那个脸色。”

郑凡从瞎子手里抓了一把葵花籽一边嗑着一边唠着。

瞎子北笑了笑,道:

“能理解,前戏都做完了,什么都准备好了,结果发现居然是个男的。”

“瞎子,我发现你透支了一次后,整个人都有点变风格了。”阿铭在旁边打趣道。

“谁没个年轻的时候啊,可惜了,这个世界是古代背景,否则我就可以把微信里开头名字带A的都推给你。”

樊力闻言,揉了揉脑袋问道:“啥意思咧?”

四娘瞪了瞎子一眼,对樊力道:

“小孩子家家的,大人说话别插嘴。”

“哦。”

樊力继续蹲在门槛边,继续听着大家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打那次大家在凉亭里夜谈,樊力直接开口说出“要不咱们把主上砍了吧”这句话后,

大家聊天时,就很默契地把这憨憨给排除在外了。

不用去打仗了,确切地说,是不用去打那种仗了,大家心里其实都挺高兴的,所以也就故意说话时乐呵一下活跃一下气氛。

言归正传,

瞎子北道:

“乾人这是要彻底坚壁清野了。”

直接放弃堡寨群,不要了,这看似是一种极为消极避战的方式,却又如同是将自己的拳头收了回去,反而更不好对付了。

堡寨群,最早开始,是为了防备燕人小股骑兵南下做的防御措施,事实也的确如此,百年前乾人那一败之后,其实双方小规模的摩擦是常有的事儿,然后乾人开始修筑工事,慢慢的,也就不再有燕人小股骑兵南下打草谷了。

再后来,荒漠蛮族王庭的衰败,导致东西方丝绸之路的兴起,大家也都开始忙着赚钱做生意,两国边境更像是大型中转市场。

只是,眼下,燕人要大规模南下已成定局,所以,乾国的堡寨防御体系,其实已经无法起到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已经不用你预警了,你也很难起到什么真正阻截的作用。

当初郑凡第一次只率四百骑兵南下乾国境内时,先拔掉了面前的一个钉子,然后小心翼翼地穿插进去。

但等第二次,率领一千多骑兵南下时,拔钉子只是顺手为之,更像是练练手,回来时,更是大大方方地回。

你点烽火就点烽火呗,反正追不上我,而且堡寨内的乾兵也不敢出击来阻拦。

所以,这一举措实施后,乾国可以止损,不用再在堡寨群内投入过多的消耗,同时还能收缩兵力。

只是,乾国以士大夫之天下,士大夫最喜欢的就是打嘴炮,不顾实际地喊口号,乾国朝堂上能做出这种决断,定然是朝廷的相公们力排众议执行的。

郑凡开口道:

“这样一来,大燕军队要面对的,不再是小规模群体的堡寨了,而是直接面对三镇了。

梁镇、魏振、陈镇,是三边的大要塞,里面驻扎着乾国三边精锐。

这是乾国第一道防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道防御,是以西军为主体的,于绵州城一线进行的布置,十五万西军加四万多的狼土兵。

绵州城并不算很大,但西军最擅长的就是土木工事的防御,依托着绵州城这一点,构筑了一道极为坚固的防线。

第三道防御,就是十万禁军加上五万祖家军以及十多万类似燕国郡兵的存在,在滁郡和北方三镇交界处构筑起来的。

这一道防御依托的是滁郡的几个城池,外加前方需要时,可以从这里调兵去前两道防线进行补充。”

阿铭有些意外地看着自家主上,原本,这些活计应该是瞎子负责的,但看来,自家主上也没完全闲着。

“三条防线,加起来,近七十万大军,而且因为这次燕国来势汹汹,主动开战,使得一些事情再也瞒不住了。”

瞎子北从袖口里掏出一封信,

道:

“现在六皇子在乾国的眼线想传递回情报或者传递回有价值的情报越来越难了,但这一条,倒是不错。

讲的是,这次面对燕国的压力,三边的不堪,外加禁军北上时弄的一地鸡毛,导致以前一直被遮着被捂着的暗疮,被揭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乾皇很愤怒,枢密院里连续开革了三位,更有一位相公被赐青凉伞返乡。

同时,乾国朝廷派出了九路钦差,去往诸郡进行募兵,其他地方不晓得,但光光在北河郡,就已经募集了两万北河敢战士。

乾皇,也是有点手段的。”

“这个世上,何不食肉糜的皇帝,毕竟是少数。”郑凡说道。

阿铭则开口道:“那意思就是,只要继续僵持下去,乾国反而能够因为燕国给的压力而进行自我改革?”

“是已经开始了。”瞎子北纠正道,“三边和上京禁军,原本在兵册上的规模都是各八十万,按照传统,挤一挤水分,七十余万应该是要有的。

要知道,乾国三冗问题本就很严重,这里面的军费,则是重中之重,每年,乾国朝廷的军费,都是足额拨付的,至于如何分配,多少能落到军伍手中,这就是数十年来约定俗成的默契了。

换做以往,哪怕是皇帝知道这个问题,也不敢着手去做什么的,乾国可没有李梁亭和田无镜。

但现在,借着国战的当口,倒是可以去下手了,假以时日,要是真的让乾国再训练出足额的兵马,别说大燕南下了……”

“反推不大可能。”郑凡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不准。”瞎子北摇摇头,“这得看国运,看运气,天知道乾国军伍里有没有什么未来的将星。”

当初燕国近乎要灭国了,结果初代镇北侯横空出世,硬生生地击溃了五十万乾国大军。

这就是命,也就是所谓的国运。

当然了,这种命不常有,里面还带着各种各样的特殊条件,甚至你让初代镇北侯本人当年再来一次,他说不得也打不出那场辉煌的胜利。

“可能,我们的层次,还是不够高,我不相信,连我们都能看出的问题,那仨会看不出来。”郑凡开口道。

“主上您这话说得就跟小老百姓一直觉得皇帝是好的,坏的是皇帝身边的大臣一样。”

“这话其实不假。”郑凡笑了笑,对瞎子道:“古往今来,甭管皇帝多昏庸,有几个是傻乎乎地想要把自家的天下给故意搞崩了的?”

“看吧,反正咱们现在也就只能看着了。”瞎子北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道:“我之前让六皇子的商队去帮忙打探了一些情况,发现咱们大燕并没有大批量地制造攻城用的器具,这方面的物资也没有进行大规模的采集。

或许,真如主上您所说的那样,上面那仨,其实心里已经有了谋划,否则不至于先前镇北军还在忙着马踏门阀时,靖南侯就下令让这些军头子南下进行袭扰,这不就是在打草惊蛇么。”

说着,瞎子又面向梁程,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程,你说说看。”

从聚集地回来后,梁程就一直没怎么说话。

见瞎子点名让自己说说看,

梁程只能开口道:

“骑兵,拿来攻城就是浪费。”

阿铭摇摇头,道:“莫说废话。”

梁程点点头,

道:

“不一定。”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绵州城,曾被郑守备两次光顾过,只是,短时间内,是不会有第三次了。

依托绵州城的城墙四个方向延伸出去,一座座大营拔地而起,每日,都有西军士卒在其中操练。

就算翠柳堡这次没能出血成功,就算郑守备将家底子都带过来了,面对这种不讲理的土木工事,拼光了家底子,可能都不见得能够再摸到绵州城的城墙边儿。

冬日的风,像是割肉的刀子。

钟文道立在城墙上,在其身侧,站着自己的小儿子钟天朗。

西军少将主数百里奔袭,破敌寨,战郑凡人头的伟绩已经被宣扬开了,这是一场很提士气的胜利。

古往今来,真正优秀的将领心里都明白,哪怕是打防御战,也从来没有完全缩手缩脚被动挨打的道理。

大方向是在防御,但为了提一提士气,也总得在局部上面弄出点儿优势来。

这才是钟文道愿意将西军最为宝贵的骑兵交给自己小儿子去“胡闹”的根本原因。

此时,父子俩都站在寒风之中,钟天朗有些担心自己父亲的身体,但他又清楚,自己若是此时劝说自己父亲风太大还是回去歇着,反而会让自己父亲心里不高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能有这些认知,为父很高兴。”

“儿子以前确实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这场仗,不好打啊,燕人,不是北羌,也不是西南山地里的那些土司。”

“儿子知道。”

“收其傲,留其锐。”

“儿子谢父亲教诲。”

“西军以后,注定还是要交到你们手上的,其实,在收到朝廷调兵的旨意时,为父曾犹豫过。”

说着,钟文道目光在四周扫过,道:

“这北方,最可怕的,从来都不是天气,而是这平原坦途。”

“父亲,燕人的骑兵再厉害,也冲不过咱们西军的军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文道瞥了自己儿子一眼,没说什么,但眉宇间,有一抹神伤。

钟天朗则又开口道:

“父亲,想北伐,我们大乾必须供养出自己的骑兵。”

“北伐?”

“是,北伐,儿子相信,终有一日,我大乾将北伐燕蛮!”

钟文道听着这话,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不想和自己儿子去谈北伐的难度,

也不想去解释“北伐”这两个字在朝廷上到底得是多么禁忌的一个词汇,

但年轻人嘛,向往着这个,总是正常的。

他当年,也是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文道不禁想起了当年自己和孟珙的父亲等人站在刺面相公身边时的场景,那时的他们,其实已经在规划着北伐的事情了。

西军有一部分专门制约北羌,却在当年没有下死手将北羌给灭族,其目的,就是为了拿北羌来磨砺乾国的骑兵。

不过,繁华消散,意气消沉之后,很多当年可以让人热血沸腾起来的东西,却已经无感了。

乃至于,让你稍微多耷拉一点儿眼皮子的想法都没有。

就在这时,有一队哨骑归营,直入军寨,而后径直入了绵州城南门,也就是此时钟文道父子所站位置的下方。

能直入城内的军报,显然是到了一定级别,普通的军报在外头就会被消化掉,分析做总好后,再呈上来。

毕竟主帅不是神仙,不可能一个人事无巨细地将近二十万人的大军营寨的一切都把控到位。

钟天朗主动下去接军报,

少顷,

钟天朗走了回来,脸上带着激动的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到自己父亲身边后,

他开口道:

“父亲,二叔带着西山营北上了。”

西山,是乾国对北羌的前线阵地,那里驻扎着西军的一部分,一直由钟文道的亲弟弟,钟文勉负责。

西军是一个庞大的军事集团,虽然钟家在西军地位超然,但并非类似镇北侯府那般对西军有着绝对的把控,他更像是一个特定年代特定条件所形成的一个军事……怪胎。

而钟文道、钟文勉两位钟家主事人,则是西军的象征,被外界称呼为钟相公和小钟相公。

钟天朗很兴奋,因为西山营虽然兵力不多,只有三万,但西山营里头,绝大部分都是马卒,也就是骑兵。

可以说,整个大乾,最为精锐的一支骑兵力量,就是西山营。

在钟天朗看来,二叔来了以后,自己这之后打仗,就能更从容了,比起步战的沉闷,他更喜欢的还是骑战的来去如风。

然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文道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喜色,反而一只手,死死地抓着墙垛子上的砖石,他的指甲,在砖石上划出一道道清晰的痕迹。

“父亲?”

钟天朗有些被吓到了。

每个儿子,最怕的,其实还是自己父亲发火。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

钟文道笑了起来,

“出发前,为父再三与你叔父叮嘱,西军,出十五万儿郎北上,已经足够了,必须得给西军留一些老本在家里!

你叔父曾当着为父的面前答应了的,

但现在……”

“父亲,抗燕大业,我们钟家不能……不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文道忽然瞪向了自己的儿子,

这一道骇人的目光吓得钟天朗心里一沉。

“你是不是想告诉为父,要顾全大局,要为国考虑,要为大乾百姓考虑,不要在意一家一姓之得失?”

“不,儿子不敢,儿子不敢。”

“你就是这个意思,你就是这个意思!”

钟文道咬了咬牙,银白的头发在寒风中有着些许飘散。

“西山营调动,都快到跟前了,为父却一直没收到消息,也从未见过朝廷批文,你知这是为何?”

“儿子……”

“这肯定是朝廷派出了钦差,当面与你叔父做了交接!你叔父,是奉旨北上,呵呵呵,呵呵………”

“父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父都一把老骨头了,早该含饴弄孙的年纪,为了大乾还要披上战袍率领西军儿郎北上。

朝廷呢,朝廷呢?

他在忙着给我们西军分家呢,分家呢!”

钟天朗沉默了。

朝廷一直想要着手解决西军藩镇问题,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实,此次朝廷趁着自己父亲不在,挑唆了叔父北上,这一举动,其实已经标志着西军从此分家了。

西山大营,将不再归于西军序列,将独立出去。

“父亲,儿子有句话,就算父亲要责罚儿子,儿子也要说。”

“你说,为父让你说!”

钟天朗深吸一口气,道:

“父亲,咱们西军,真的是太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西南战场归西军管辖,北羌之地归西军管辖,甚至一些地方的叛乱,朝廷也得调西军去负责。

“大?”钟文道忽然笑道:“你才多大点年纪,当年平定西南土司叛乱时的西军,才叫真的大。

儿啊,为父知道你想说什么,为父也知道你的意思,但有些事儿,你没经历过,所以你不懂。

现在是战时,因为燕人随时都可能南下,所以朝廷上的相公们,才这般好说话。

一旦仗打完了,一旦仗打完了,

文武,就自然而然地要开始分家了。”

钟天朗还要说什么,

却被钟文道抬手制止,

“你就真以为,为父是恨你叔父自立门户?”

“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就真以为为父这次特意不调西山营北上,是为了给我钟家留一条后路?为我钟家留一个安身立命的筹码?”

“父亲………”

钟天朗忽然发现,自己的父亲,似乎一下子被抽掉了许多精气神,整个人,显得苍老了许多。

“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啊哈…………”

钟文道又笑了起来,

“当初那位曾评价过当朝的那些相公们:

一个个都以为自己读了几本兵书,就觉得自己是兵仙转世了。”

…………

这一日,

许文祖召集了近万骑又不得不解散归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日,

西军西山营三万骑入三边;

这一日,

郑凡没选颜色;

这一日,

一位落魄剑客和一位手持长帆的老爷子,来到了燕京城外,老爷子应该是感冒了,打了个喷嚏:

“阿嚏!”

————

这章是铺垫,莫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燕京的皇宫,郑凡曾经来过,那一次,跟在魏忠河魏公公后头可是走了好一会儿。

其实,燕国皇宫并不大,虽然先皇在位时,曾因为贪慕骄奢,对皇宫进行过扩建,但姬润豪继位后,对皇宫的用途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姬润豪不是个乐于享受的皇帝,他不喜好宫殿,不喜好宏伟建筑,不喜好园林,甚至连平日里的御膳,都显得有些朴素。

至于女人方面,

用句小六子曾对郑凡说的话来评价,

那就是他的父皇,本该不爱女色的,

因为对自己的妻子,他一向舍得下狠手。

这是一个狠心的帝王,小六子没见过“机器”,若是见过的话,应该会形容其父皇为一个绝情的机器。

后宫妃子,他没有过多属于自己的好恶,其选皇后,选后妃,看中的都是女人身后的家族,女人,对于姬润豪而言,就是政治上和传宗接代上的一个工具符号。

但凡君王,总有一些“风流逸事”传出,民间百姓对此也津津乐道。

但姬润豪没有,他也懒得去弄这种调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女人,被其灭家的,就有两个了。

他曾在见了郑凡之后感慨,

就算朕不在意自己的儿子,但这小子心里能不在乎么?

这真的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田无镜自灭满门,三皇子,就是田无镜拿来发泄怨气的工具,姬润豪默认了这笔交易,且对“工具执行人”郑凡,依旧是从“欣赏”的角度去看这个自己的臣子。

很多言情剧里,经常会出现“帝王无情”的矫情,在姬润豪身上,则丝毫都见不到这种杂质。

此时,

御花园的凉亭里,

也就是当初郑凡和镇北侯烤羊腿的旁边,

外头,下着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姬润豪坐在凉亭内,在其对面,坐着一位身着袄衣的老者,二人中间则有一座棋盘,棋,已入尾声。

燕地苦寒,哪怕天成郡并不是燕地的最北方,但它的冬天,也依旧熬人。

只是,这个冬天,要煎熬的人,太多太多,多到很多人似乎都忘记了天气的作祟。

凉亭内,还跪坐着一个中年男子,长须,闭着眼,像是睡着了,在男子身后,还有一个小太监同样跪坐在那里,看情况端茶递水。

一直在姬润豪身边形影不离的魏忠河,此时却不在姬润豪身边。

和燕皇下棋的白发老者,是燕国的礼部尚书,脸上已经布上了些许老人斑。

“呵呵,朕输了。”

姬润豪伸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

礼部尚书宁方盛拱手道:

“陛下棋力,已然见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一位绝情的帝王,这也是一位狠辣的帝王,但这同时也是一位很好相处的帝王。

和他下棋,你不用去让棋,也不用去故意讨好。

“让宁老见笑了,朕可是有好些日子没碰过棋盘了。”

说着,

燕皇目光看向自己身侧跪坐着的那位中年男子,

只见其瘫坐着身子,眼睛闭着,嘴唇不时地因为呼吸而轻轻翻动,静耳听,还能听得到鼾声。

亭子外虽说下着雪,但亭子四周都被被帛遮盖着,亭子内铺着羊毛毯,里头还有三个炭盆,可以说是相当暖和了。

“赵九郎。”

中年男子身体一颤,睁开了眼,然后有些不满地嘟囔道:

“陛下,臣好不容易才睡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位中年男子,赫然就是大燕朝堂宰辅。

“这些日子,也是苦了你了。”

燕皇没在意对方的态度。

“苦不算什么,怕的是想苦没地方苦,不怕陛下笑话,这些日子,臣身子虽然累得快散架了,但心里,是甘之如饴。”

“漂亮话,就不要说了。”

“陛下,您知道的,臣对您,从不说什么漂亮话。”

“好了好了。”姬润豪挥挥手,看向礼部尚书,道:“朕没记错的话,宁老当初曾在乾国中过举?”

宁尚书抚须点头道:

“让陛下见笑了,臣年轻时,确实有些不羁。”

乾国实行的是科举制,举人,相当于省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人,是能去乾国参加科举的。

这一切,还得从一百年前说起,初代镇北侯破乾国大军之后,马踏乾国北方三郡,强行迫使三郡上原本的乾国人迁移入燕。

后来,双方大战结束后,乾国估计是为了宣扬“王化”或者是想以“文化”入侵的方式扩张自己的影响力,所以规定允许原本的北方三郡子弟,可以入乾参加科举。

这个传统,一直被延续了下去,且慢慢地开放到燕国文人,不拘祖籍,都可以进入乾国参加科举。

可以说,乾国人除了武力不行以外,其他方面,都很精通。

但与之相对应的,是历代燕皇在这方面,都保持着一种开放的态度。

一个真敢收人考,一个还真敢放人考。

至于人才流失与否,确实有,但总是会有人回来的。

宁方盛年轻时,曾在乾国一路考到了举人,只不过最后没去上京继续考试。

“宁老这话就说得严重了,我大燕以前没有科举,这是我大燕的不是,亏待了宁老这样的读书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陛下言重了,言重了。”

宁尚书马上跪伏下去。

“罢了罢了,起来吧,宁老,朕的意思是,等明年,朕准备开科举,到时候还请宁老负责操持,这请老致士的折子,宁老就先收回去吧。

朕的脾气,宁老也是清楚的,三请三辞的戏码,朕实在是懒得去折腾。”

“臣,为大燕读书人,谢主隆恩!”

宁尚书伸手接过了自己之前请辞的折子。

宁家,其实也算是门阀,只不过不是顶尖的门阀,且在镇北军马踏门阀时,主动上交了大部分的土地财产,所以得到了宽恕。

但宁尚书自觉不能再恋栈了,所以上书请辞。

只是,眼下既然皇帝陛下要开科举,大燕数百年来,第一遭科举,宁尚书没有理由不继续在这个位置上干下去,这件事的意义,实在是太过重大了。

以前,燕国皇帝不是没人知道科举制的好处,但奈何门阀势力强盛,科举,等于是和门阀抢夺政治资源,这是掘门阀的根,门阀自然不会同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现在,问题被解决了。

姬润豪伸手指了指赵九郎,笑道:

“你也是出自怀涯书院的,怎么着没去乾国考场上走一遭?”

赵九郎笑了笑,道:

“费那功夫作甚,臣想做点事儿,可不想做那纸糊尚书。”

宁尚书的脸当即一红。

礼部尚书,是六部之中清貴第一,但也是实权最少的一个。

尤其是“礼仪”文化,在燕国,并不被很看重。

去乾国考了科举,回国后做官是可以的,但想真的做什么实权衙门,也近乎不可能了,毕竟,背景和立场,难免会有些含糊。

赵九郎这话,无疑是在打宁尚书的脸,但因为赵九郎在朝中势力和威望都很大,且在主持清算门阀的过程中更是彰显出了极大的存在感,所以宁尚书也不敢对赵九郎的话发出什么不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啊你,就不会好好说话?”

“陛下,事儿太多,臣没精力去拐弯抹角。”

“朕知道你辛苦。”

姬润豪站起身,

他站起来后,赵九郎和宁尚书也都站起身。

“掀开。”

外面的太监马上将亭外的被帛给掀开。

外面,依旧在下着雪,只是这天色,似乎阴沉得多了。

亭子外,有一张輦。

燕皇走在輦上,坐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宁老先坐一会儿,御膳房那儿很快会送姜汤过来,先驱驱寒气,再出宫吧。”

宁尚书在见到赵九郎陪着皇帝走到亭外后,知晓自己此时不能说不,马上谢恩道:

“吾皇仁慈。”

姬润豪又看向赵九郎,道:

“輦太小,朕就不做样子邀你同坐了。”

赵九郎笑道:

“臣刚刚在里头打了个盹儿,正好走走解解乏。”

姬润豪点点头,

道:

“启明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摆驾启明殿!”

队伍,开始行进,队伍的人数,并不多,负责抬輦的前后共四个身强力壮的太监,还有一个太监陪侍,另外,就只有赵九郎了。

“九郎啊,朕有一事很好奇。”

燕皇侧身坐在輦上,看着赵九郎。

“陛下,您说。”

“南边的战事,拖延到现在,你身为宰辅,在朝堂上不提一句,就是私下里的奏章,也不发一封,为何?”

“陛下您说笑了,臣知道自己的能力所在,打仗的事儿,臣不懂,不懂的事儿,臣自然不会多问。”

“身为宰辅,还是要懂一点儿的。”

“陛下,世间任何事儿,要么精通,要么一窍不通,最怕的就是懂一半不懂一半,这最容易坏事儿。”

“回去看看兵书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臣遵旨,臣争取看了兵书后,能陪陛下唠唠。”

“你啊你。”

启明殿,到了。

这座殿,坐落于皇宫的西北角,先皇在位时,修建了不少新宫殿,姬润豪继位后,基本都改成了朝廷衙门办公之所,但这座启明殿,却依旧保留了下来。

因为这座殿里住着那个人。

启明殿的台阶上,有两个小太监正在扫雪。

在看见皇帝的輦架后,马上放下扫帚跪伏了下来。

輦停下,

姬润豪下了輦。

这时,启明殿的门口,出现了一道一身黑袍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姬润豪身边的这五个太监全都跪伏下来,

呼道:

“见过太爷。”

在这座燕国皇宫,只有一个人能被称呼为“太爷”,且是内宫所有太监的老祖宗。

就是连魏忠河,都不能有这个待遇,就是魏忠河亲自来到这里,也得恭恭敬敬地跪下磕头。

赵九郎没有跪拜,而是一拜下去。

台阶上的那个黑袍老者,虽是残缺之身,但却对整个大燕有功。

没有他,就没有如今的大燕陛下,也就没有大燕现如今的大好局面!

这一拜,赵九郎这个宰辅,拜得心甘情愿。

姬润豪拾级而上,赵九郎直起身子后,落后两层台阶跟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到姬润豪走到上面,站在黑袍老者身前时,黑袍老者跪伏下来,

行大礼:

“薛义,参见陛下!”

姬润豪没有伸手去扶,反而笑道:

“薛叔,父皇当初曾下过旨,在大燕,你不需向任何人行礼。”

薛义抬起头,道:

“这是应当的。”

还有一句话,薛义没说,但燕皇心里能懂,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行礼了。

“薛叔,米糕可做好了?”

“陛下早上就差人说过了,刚蒸出来,正是粘牙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皇搓了搓手,道:

“那朕可就真的是等不及了。”

启明殿的陈设,极为简单,说是宫殿,但里面有床,有台,也有厨房。

平日里,薛义不会随意地离开启明殿范围。

灶台上的蒸屉还在冒着热气,燕皇找了个蒲团坐了下来,示意赵九郎也坐。

很快,薛义捧着两块米糕过来,用手撕下来两块,一块,给了皇帝,另一块则递给了赵九郎。

“宰相大人,您也尝尝。”

赵九郎赶忙道谢接过,在这个老人面前,他可不敢有丝毫拿大。

燕皇撕下一块来,放入嘴里咀嚼着,糕很香甜,其实,里面什么都没有加,但就是好吃。

赵九郎跟着也吃着,越咀嚼越有味道,确实是好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叔的糕,朕这一辈子都忘不了,时不时地就想吃两口,早上拿来做早膳最佳,蒸好了后配上粥,吃得那叫一个舒坦。”

薛义道:

“这蒸糕的法子,臣已经教给下面一个伶俐的小子了。”

以后,就由他做给陛下吃了。

赵九郎看了看薛义,又看了看陛下,他察觉到了什么,却什么都没问题,只是专注着吃着糕。

“喝糖水。”

薛义又冲了两杯红糖茶过来。

糖块不是很纯澈,带着不少的杂质,但一口糕下去,再压下去一口糖茶,这滋味,确实不错。

燕皇一个人吃了大半块糕,一边舔着手指一边道:

“还记得小时候,朕和凉亭最喜欢做的就是缠着薛叔给我们做糕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义闻言,脸上也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道:

“镇北侯小时候可难得吃到什么好东西,这才缠着臣做糕给他吃哩。”

“待会儿我可得带两条糕出去,叫人送去他尝尝。”

现在是冬天,糕可以保存很久,哪怕冻得硬梆梆的,做饭时放灶坛上蒸一下也就可以吃了。

燕国百姓冬天时最喜欢蒸糕,也是年节时送人的好礼物。

“有,有,这次臣蒸得多,够的,够的,也给几位殿下尝尝。”

几位殿下,指的当然是燕皇的几位皇子。

燕皇摇头,笑道:

“这几个崽子,可瞧不上这一口吃的,唉,没过过苦日子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陛下,前人之所以吃苦,不就是为了后人可以享福么?”

燕皇点点头,“薛叔这话说得很对,前人吃苦,就是为了后人享福。”

“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

外面,传来了一阵阵的响动。

赵九郎看了看殿外,对皇帝道:

“陛下,这天上下雹子了。”

燕皇站起身,走到殿门口。

皇宫上方,黑压压一片,细细小小的雹子,一大片一大片地落下。

薛义走到燕皇身边,躬身道:

“陛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皇脸上古井无波,

缓缓道: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吼!”

一声低吼声,自启明殿下方传来。

相传,燕国皇宫内,住着一位所有太监的太爷;

同样也是相传,燕国皇宫内,有一头血统最高的貔貅。

“陛下,臣受燕鼎滋养数十年,已经做好准备了,臣一直担心,担心自己会等不到这一天就老死了过去。

列祖列宗保佑,陛下,您没能让臣继续等下去。”

忽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启明殿的前方小广场上,出现了十多名身着红色宦官服的大太监。

这些个大太监,都是宫内一方衙门的话事人,无论是在宫内还是宫外,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此时,十多个红袍太监一起跪下:

“奴才参见陛下,奴才给太爷请安。”

宫墙之上,一队队禁军开始布防。

姬润豪摆摆手,

道:

“这么大的阵仗,倒真是给他们脸了。”

薛义则开口道:

“陛下,这点脸面,给他们又何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

薛义迈开步子,走出了殿门,在其身上,有一层黑气开始环绕,那漫天的雹子在快要触及到他身体时,就直接化作了水雾散开。

燕皇负手而立,

开口道:

“薛义,听旨!”

…………

“阿嚏!阿嚏!阿嚏!”

老爷子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然后,

两根手指夹着自己的鼻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

手,甩了甩,

然后用衣袖擦了擦。

落魄剑客笑道:

“你说说,国内的那些徒子徒孙们要是知道他们的老祖跑到燕国来,差点得风寒死掉,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老爷子没好气地瞪了落魄剑客一眼,

道:

“老夫修的是大道,你懂什么,老夫这叫舍小身而求大道!”

“得得得,您说什么都对,什么都对啊。”

这是一座京郊的茅草屋,老爷子盘膝坐下,随即,双手摊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时间,黑黢黢的屋内,升腾起了十八朵白莲。

屋内,当即莲花芬芳。

“十八白莲,开了十七朵,还有一朵怎么蔫吧着?”

老爷子回答道:

“世间之事,最怕过犹不及,凡事留一线,方为正道。”

“别瞎扯,明明就是最后一朵将养不起来了。”

“闭嘴!”

“我说,你怎么不向赵家天子借点儿气运,好歹给你把这最后一朵莲花给开了?”

“呵,你当我能像前头皇宫里那位一般,可以受国运加持修炼?”

“啧,这燕皇也是个大方人,连这玩意儿都能说借就借了,咱家的皇帝,就显得有些小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说,燕皇宫内的那位当初曾救过燕皇一家的命,你为何不早点找我,我去找个机会,刺杀一下咱们家的那位皇帝,你再出来相救,说不得就让你蹭上了呢?”

老爷子骂道:

“狗屁,他大燕如今国运大盛,如那沸水一般,分一部分出去也就分了,咱们的那位赵家皇帝到底是什么模样你心里没有数?”

落魄剑客摇摇头,

道:

“我只会练剑,可不懂你们这些门门道道,倒是觉得你这老头忒有意思,你们炼气士是不是都这样,修炼到最后,一个个都手无缚鸡之力?”

“修炼一途,与天共鸣,舍弃肉体凡胎,本就是自然之事,况且,身留人间,一举一动都容易牵扯到因果,故而不可随意杀人,因果易结不易解啊。”

“神神叨叨的。”

“你且等着看吧,我等所走之路不同,你的剑可杀人,而我的剑,可斩其国运!”

“行,我等着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罢,

落魄剑客推开了茅草屋的破门,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在门外院子里,站着一位身着绿袍的太监,不是魏忠河又是谁?

落魄剑客似乎对魏忠河的出现一点都不吃惊,

只是背着自己的剑,

道:

“有劳魏公公亲迎了。”

“奉陛下之命,特来迎百里先生。

虽是奉的皇命,但能亲眼见到百里先生,也是咱家之幸。”

百里丰,绰号百里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早年,江湖有好事者曾评过剑客榜,俗套的“四大剑客”,且又是极为俗套的以四大国分属一个。

晋国有剑圣,楚国有一位造剑师。

乾国则是百里剑。

这三位,都是江湖人物,自在逍遥,很符合人们对江湖对剑客的想象;

晋国的剑圣是一位剑痴,为练剑游历诸国,四处寻人挑战;

楚国的造剑师没人见过他出手,但剑圣的剑和百里丰的剑,都是由他赠送的,在他看来,只有真正的剑客,才能配得上他锻造出来的剑。

许是双方互相吹捧的缘故,楚国那位基本没出过手的造剑师之所以能位列四大剑客,则是因为晋国剑圣的那一句话:

他之所以在造剑,为的,就是造一把他觉得可以配得上他的剑。

江湖,需要吹捧,而晋国剑圣的这一句吹捧,直接将这位造剑师的地位给抬了上去。

也不晓得,这到底是不是那位剑圣收了人家剑后说了句恭维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另一位,也就是燕国的这位,则不是江湖人士,郑凡见过的,他叫李良申,是镇北军七大总兵之一。

“啧啧,魏公公,别见外,我不会讲话。”百里剑回答道。

魏忠河摇摇头,道:

“只求百里先生,不要嫌咱家啰嗦就好。”

“哪里哪里,不过,怎么就只有魏公公您一个人来?”

百里剑将手中的剑鞘刺入脚下的冻土之中,双手撑在上面,一边环顾四周一边问道。

“江湖事,江湖了。”

魏忠河双手放在身侧,隐约可见绿光萦绕,继续道:

“咱家今儿个也不是以司礼监掌印的身份来的这里。”

“嚯,燕皇倒是好大的气魄,我还想着今儿个这把剑能多饮一些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百里先生说笑了,您的剑,可以杀了咱家,但杀了咱家后,您这把剑,也就废了大半了。

当然了,若是百里先生愿意,这蓄了这么久的剑意,咱家倒是愿意就这么受了,哪怕就此死了,也是咱家的荣幸。”

“魏公公,我没有瞧不起阉人。”

“嗯。”

“但我还是觉得,我的剑意要是落在您身上,我觉得有点亏。”

“那不就得了,您不用那道剑意,就杀不了咱家,咱家就能一直站在这儿,您就哪儿也不能去了。”

百里剑扭头瞅了瞅身后的茅草屋,

道:

“那里头的呢,你们就不管了?”

魏忠河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陛下说了,江湖人的事儿,管太多,显得忒掉价。”

“哎哟,啧啧啧,你们燕皇不练剑真可惜了。”

魏忠河笑而不语。

“晋国的那疯子,一句话,硬生生地将那位造剑的剑痴推到了四大剑客的座位上,要是燕皇陛下也练剑,这天下,岂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封出去八大剑客甚至十八大剑客?”

魏忠河继续笑而不语。

百里剑见没得到回应,

继续用一种极为纳闷的语气道:

“你们,就真的不管那老犊子了?”

魏忠河微笑摇头:

“不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老子千里迢迢又挨饿又受冻得跑你们这儿来,不就什么事儿都没得干了?”

老爷子找百里剑一起来,

就是请百里剑保护自己。

因为老爷子需要靠近燕京城,需要一定的时间,需要一个人保护。

魏忠河指了指身后,

道:

“百里先生若是愿意,城墙下面,有温酒和热菜备着。”

“不不不不……”

百里剑摇摇头,

“那样就太不像话了,里头的那个老犊子,太小气,咱就这样站着吧,你不动我也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忠河点头,

“好。”

“嗯,但还是过于乏味了,你又是个太监,又不能和你聊聊荤话,无趣。”

魏忠河继续笑而不语。

“李良申人不在燕京么?”

魏忠河摇头,

“李总兵,不在燕京。”

“不像话,不像话,你们明明知道我来了,却不叫李良申过来陪我,这也太不给面子了,我倒是真怕自己剑心痒痒了控制不住啊。”

魏忠河仍然保持着那仿佛千年不变的微笑,

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百里先生要是剑心发痒了,大可来我大燕江湖转转,我大燕不及乾国疆土大,但大燕的江湖,也是同样的精彩。”

“呵,没那么闲工夫。”

“百里先生也可以去银浪郡,或者去乾国三边,我大燕铁骑,在那里候着百里先生。”

“你在威胁我?”

魏忠河点点头,道:

“您终于听出来了。”

“哟呵,你大燕铁骑很了不起嘛!”

魏忠河继续点头,道:

“确实很了不起。”

“…………”百里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二人说话的当口,

茅草屋内,

忽然传出一声大喝,

如天雷之音荡漾而出:

“老夫藏夫子,见过燕皇陛下!”

………

“老夫藏夫子,见过燕皇陛下!”

启明殿外的场子上,

一道老者的虚影显现而出,

在老者身边,十八朵莲花若隐若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者一现身,

周围十多位红袍大太监直接将其围住。

薛义向前走出了三步,

面向老者,

开口道:

“藏夫子,久仰了。”

东方,炼气士之风盛行。

小到街头算卦混吃混喝混钱的,大到一言而决国运。

和四大剑客四大国各有其一不同,

在炼气士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有一人站在巅峰,

那就是乾国的藏夫子。

“久仰?”藏夫子看着站在自己前方台阶上的薛义,嘴角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容,道:“就你,若非吸食了数十年燕国国运苟活着,你,连站在老夫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薛义点头,道:

“确实如此。”

炼气士之风,乾国最盛,因为包括乾国的前身朝代以及乾国本身,出了很多位痴迷炼气士的皇帝。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薛义本就不是最为有天赋的炼气士,他能有今日之境界,还是因为燕国两代皇帝准其用燕鼎吸食国运而修炼。

藏夫子的目光透过了薛义,看向了站在后面的燕皇,

开口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皇陛下,乡野草民想和您谈一笔交易。”

燕皇没说话。

藏夫子则笑着继续道:

“燕皇陛下,您看,您这大燕之国运龙脉,真的是让人好生得羡慕啊。”

话音刚落,

藏夫子身边的十八朵莲花,直接崩溃了三朵。

下一刻,

于这启明殿上方,

出现了一道虚幻的黑龙身影,宛若海市蜃楼。

黑龙盘旋,龙首朝天,带着睥睨天下之气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数月前,天下凡是资格足够的炼气士,在冒险付出巨大代价卜算国运时,都曾被这黑龙之势给震惊!

这意味着,燕国之国势,如烈火烹油,已达巅峰!

田无镜自灭满门时,其叔祖也曾对其说过相似的话。

赵九郎手里还拿着米糕,咬一口,抬头看一眼上方,再咬一口,再看一眼。

心里,居然觉得挺满足的。

因为他清楚,这道黑龙里,也有他的贡献。

薛义双手摊开,一道道黑气从其身上迅速升腾而起,与这天上黑龙形成了呼应。

“藏夫子,有我在这里,倒要看看你,能否斩得下我大燕龙脉!”

藏夫子脸上不屑的笑容依旧没有散去,

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行啊,老夫还真不信你能挡得住老夫,不过,老夫来此,只为了和你背后的燕皇陛下谈一笔买卖。

燕皇陛下,老夫可以不斩你大燕龙脉,但老夫要你即刻收兵,亲自发明诏,终你一朝,不得南下攻乾!”

说着,

藏夫子身边又一朵莲花崩溃,

一道银色的气浪席卷而上,逼迫向上方的黑龙虚影,

“否则,今日你大燕龙脉,将不复存在!”

今有当世第一炼气士,凭形神入皇城,以龙脉为引,迫使人间君王让步!

薛义昂首目视前方,

道:

“你且试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股悲凉的死志,已然弥漫而出。

赵九郎将手里最后一点米糕送入嘴里,然后学着皇帝先前的动作,很不雅地将手指放在嘴里舔了几口。

心想,怪不得今日见到这位宫内太监们的太爷感觉怪怪的,先前的一幕幕,不就是在交代后事的意思嘛。

面对此情此景,这位大燕的宰辅,倒是没什么害怕的情绪。

其实,在田无镜自灭满门时,田家叔祖就曾提醒过田无镜,小心世间修玄者,以方外之术而来。

如今,田家叔祖的预言,已经应验了。

面对这种威胁,

燕皇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的波动,

只是开口道:

“薛义,听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方的黑袍老者闻言,身体一颤,有些不解地回过头看向自己的陛下,但还是往回走了几步,跪了下来,

诚声道:

“臣在!”

“退回启明殿,不准出手。”

薛义有些愕然地抬头看向自家的陛下,

要知道,

这龙脉,就算他拼死保护,也有一定概率保不下来,若是自己不出手,那位藏夫子,定然能斩下龙脉!

“接旨。”

燕皇开口道。

薛义面露挣扎之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义,接旨!”

薛义终于低下了头,

叩首道:

“臣,薛义,接旨!”

薛义起身,

走回了启明殿内,站在了赵九郎身侧。

燕皇则抬起头,看向上方,

笑道:

“朕还是第一遭见到,在朕所住的皇宫上方,还有这等景象。”

藏夫子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位燕国皇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皇看向了藏夫子,这是藏夫子形神出现在这里时,燕皇,第一次睁眼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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