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锦鲤顾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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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顶层餐厅也被装点得很有圣诞氛围，每一张桌子上都摆了一颗小小的圣诞树，穿着应景大红色礼裙的女钢琴师在钢琴前，演奏音乐。

平安夜果然是客流高峰期，餐厅里几乎座无虚席。

进场时，服务员让叶棠他们每人发了一张写有号码的小卡片，说是稍后会有一个圣诞活动。

叶棠把自己的号码牌随手放进裤兜里，她是475号。

在座位上坐好后，田文好奇的问骆幸川是什么活动。

骆幸川笑着说，“是圣诞活动，每年平安夜酒店都会抽取一名幸运顾客，赠送他她一张锦鲤卡，凭锦鲤卡，将来一年本人可以在世界各地红叶丽景酒店免费住宿。”

“这…这么好！”田文惊异道，他在超市买东西，从来都不参加任何活动，他认为加钱换购，换的都是超市卖不出去的压仓货；哪怕是买满赠送的东西，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身为数学老师，他才不为所动。

但红叶丽景酒店的活动听起来真的很诱人，而且很精明，看似是顾客占便宜，实际上酒店一点也不亏。花费微不可见的成本，为自己打广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骆幸川示意服务员先给田文和叶棠倒水，再继续说，“这个活动算是红叶丽景的一个传统，大概要追溯到十三年前，那时红叶丽景不是我家的，也不像现在一家独大，还有几家相同类型和定位的酒店公司，竞争很激烈，大家都想抢占市场，挤掉别的公司……”

骆幸川为田文讲起商界的小故事，田文听得很认真，这是他完全不了解的领域。

叶棠低头喝水。

“当时红叶丽景老板的女儿想出了这个促销办法，圣诞节前一周，在网络上发起抽取锦鲤顾客的活动，凡是平安夜当晚在红叶丽景酒店消费的顾客，无论是吃饭还是住宿还是其他休闲娱乐项目，都有资格参加活动。考虑到各国时差问题，每个国家的活动是独立进行的，也就相当于每个国家都有一位锦鲤顾客。”

十三年前，田文才二十多岁，刚大学毕业，听骆幸川的讲述，他隐约有一点印象，当年网上的热搜词好像是有什么红叶锦鲤。不过这家酒店消费水平不是他能承受的，他也就当做热闹看看。

“最后活动效果远超过预期，那年圣诞节，红叶丽景的销售额达到了巅峰，尽管中奖者只有一位，但每个人都期望自己是那个幸运儿。”

田文点点头，“说…说到底，还…还是利…利用人的侥…侥幸心理，跟买彩…彩.票一…一个道理，赚…赚钱的永…永远是庄家。”

“是的，可人就是想赌赌自己的运气，”骆幸川看着田文，狡黠的笑，“田老师，您是不是也希望自己中奖？”

田文讪笑，被自己的学生看透了，他好尴尬。

“这个活动奠定了红叶丽景在高端酒店行业垄断地位，几年后，那些颇有实力的竞争者渐渐落入下风，到今天，已经很难看到它们的踪迹，只有红叶丽景屹立不倒。我爸说过经商有时真的是靠契机，而红叶丽景的契机，是一个女孩想出来，而她当年只有14岁。”

“是…是一个少…少年天才啊，”田文惊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她非常聪明，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孩，”骆幸川眼里闪过一丝怀念，“我很崇拜她，她是我的偶像，我的目标。”

叶棠全程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明知骆幸川在谈自己，还能很淡定的样子，但当她看到骆幸川说崇拜自己时，眼里的光芒，她微微垂下了眼帘。

她很清楚自己不是一个好榜样，

她辜负了所有人的期望，

她没想到直到现在，自己在骆幸川心中的形象还这么完美。

她担不起他的崇拜。

……

田文虽然是个结巴，但他不端着老师的架子，年轻人懂的东西，他都懂，和他聊天很轻松，没有代沟。

聊完抽奖，话题又转到学业上与其期望虚无缥缈的奖励，还是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更靠谱。

平安夜这顿饭，师生三人吃得很愉快。

锦鲤顾客的开奖时间在零点，对年轻人来说夜生活刚好，但对高中生而言，太晚了，他们明天还要上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吃完饭，田文结账后，三人便离开了酒店。

田文买的商品房在三环，他打算坐地铁回去，骆幸川提出送他回家。

“不不…不，你…你送叶棠，一…一个女孩子，晚…晚上不…不安全。”

“那行，我让司机开车送您，我来送她。”

这个方案让田文和叶棠都无法拒绝。

目送田老师上车离开，叶棠转身对骆幸川说，“我家很近，你不用管我。”

“我已经答应老师了，你让我食言？”骆幸川笑了笑，“还是我看起来就是不讲信用的人？”

“我没有这个意思。”

“嗯，那我们走吧。”

叶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雪越下越大，积雪把地面都覆盖了，但不影响商业街上的人来人往，平安夜，年轻人都出来过一年只有一次的节日。

叶棠埋头快步在前面走，鞋子踩在混合冰碴的光滑地砖上发出窸窣的声音，

骆幸川跟在她身后，“地面有点滑，你别走这么急，小心一点。”

他话应刚落，叶棠脚下忽然打滑，瞬间失去平衡。

一切发生的太快，等叶棠回过神，她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身后是骆幸川憋不住的笑声，她羞恼的回头，却看到男孩开怀的笑颜，笑弯了的眼眸里光芒璀璨，衬得四周的霓虹灯仿佛都是黯然的。

他边笑边走到叶棠身边，朝她伸出手，“来，起来吧。”

叶棠无视近在咫尺的修长手指，试图自己站起来，小叶棠这双旧冬鞋防滑力太差了，还没等她站直，整个人又要往后倒。

骆幸川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稳住她，“说了小心不听，说帮你吧又不领情，结果最后还是得靠我，”他的声音里带着明亮的笑意。

连摔两次，叶棠很尴尬，还嘴硬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不知道今天要下雪，穿错鞋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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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商业街，过往的路人都把目光投向一对学生模样的年轻人，第一眼都觉得男孩长得真好看，他对着身后的女孩笑，一双眼睛流光溢彩，像是揉碎了的星光。

再把视线移向女孩，她穿着及脚踝的白色羽绒服，全身都被包裹住，只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她没有戴帽子和围巾，鼻尖冻得通红，却愈发衬得她皮肤玉一样的莹白。路人们才明白，原来他女朋友是这样的女孩子呀，换谁都要捧在手心里保护。

叶棠不情不愿攥着骆幸川的大衣袖子，他走一步，她跟着走一步，只有这样才能防止自己再次摔跤。

为了凸显档次，商业街地面铺的地砖都是这种光面的，她不得不保持这个动作，直到走出这条街。

她嘴上嫌弃骆幸川，但手紧紧的拉住他。

骆幸川心里好笑，不再打趣她。

他的视线扫过街边几家鞋子的专卖店，“直接给你买一双新鞋吧，不过这几个牌子……”都不是她喜欢的。

“要不去昱初百货吧，里面的专柜更多。”

“别别别，我进这家商场，怕是要被轰出来，”叶棠瞟了一眼不远处昱初百货的入口，那儿也有一棵圣诞树，没有红叶丽景那么大，布置的也漂亮，但进出的顾客却不多，大家都只围着圣诞树拍照，拍完就离开了。

“昱初百货的生意比以前差多了，”叶棠语气很平静，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啥内疚感，做生意起起伏伏，要认命，要服输。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它背后是段氏集团，即使剥离掉百货零售业，段氏的根基也不会有多大影响，”骆幸川像个旁观者，谈论别人的事，“不久前才出炉的财富榜，段昱初的父亲段宏还是第二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话忽然提醒了叶棠，她明知故问的说，“你刚才和田老师聊起的女孩，是不是那个和我同名同姓的大姐姐？”

“没错，就是她。”

“哦，我想起来之前在报刊亭看过写有她新闻的报纸，说她很有钱，死了之后留下一大笔遗产。”

叶棠小心组织语言，怕骆幸川听出蛛丝马迹。

骆幸川似笑非笑，“所以你惦记她的遗产？”

“嘿，我惦记，难道就能分给我一毛钱吗？”叶棠故意顺着他的话，眼里露出一丝贪婪，“报纸上说她的遗产都捐赠出去了，是真的吗？”

这才是叶棠一直耿耿于怀的事，她在遗嘱里写的继承人明明是骆幸川，如果骆幸川拿到她的遗产，足以代替段宏成为富豪榜第二位的人物。即使这笔钱不再属于自己，她也必须要清楚是什么回事。

骆幸川笑意更浓，黑漆漆的眼珠溜溜的转，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回答叶棠的问题。他发现自己喜欢看叶棠气恼，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算了算了，不逗她了，

否则她较真，去找那个律师麻烦，事情闹大了，她也有危险。

他附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报纸上的东西，你也信？原来你这么天真呀。”

说完，他趁机再次抓住她的手腕，拉她，“走吧走吧，外面太冷了，再耽误下去，你鼻子就要冻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棠还在回味骆幸川刚才的话，任由他拉着自己走，没注意他牵她和她拽他有本质区别。

等她回过神，他们已经远离最繁华的地方，停在一个地摊前，摊主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奶奶。骆幸川扫了老奶奶的收款二维码，换来一条浅黄色的围巾。老奶奶一个劲儿的说，“是羊毛的，是羊毛的，很保暖。”

“你怎么买这么嫩的颜色？”叶棠以为围巾是骆幸川给他自己买的，骆幸川也没有戴围巾，鼻尖和耳尖都有点红。

他没说话，直接把围巾戴她的脖子上。

脖子上传来柔软又温暖的触感，围巾很长，他一圈一圈的围好，动作很认真，或许是夜晚雪的反光，他的手指看起来是象牙白色，有一层浮光，隐约透出青色血管。

没一会儿，叶棠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眨巴着，望向面前的少年。

骆幸川很满意，对老奶奶说，“谢谢，这条围巾很好。”

老奶奶满脸的笑，在这儿摆摊，难得遇到一对如此赏心悦目的学生情侣，她对骆幸川说，“围巾很适合你女朋友。”

听到她的话，两个孩子的表情都变了。

叶棠条件反射的解释，“不不，我是他姐姐。”随即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敢看骆幸川的反应，她逃似的往巷子里走。

望着她的背影，骆幸川的眼神晦暗深沉，大雪弥漫开的夜色，像是有迷蒙的雾气遮挡住清澈干净的瞳仁。

他跟在叶棠身后，目送她进了老破单元楼后才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棠一溜烟的跑上5楼，居高临下看到骆幸川走远的身影，才长长松了口气。她很懊恼为什么一涉及这个敏感话题，她就会变得不淡定。

幸好，小叶棠依然比骆幸川大两岁，她也可以算是他的姐姐。

还没走到家门口，叶棠已经能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

岑今和陈语茉的声音最突出，“哈哈哈哈，刚才那个唱歌的男的都跑调了，丢人啊，就这水平还是当红小鲜肉呢？”

“是啊，不如让我儿子上去，保准比他唱的好！”

门是虚掩着的，叶棠推开，屋内暖气迎面扑来。她看到岑今和陈语茉坐在沙发上，一人手里拿着花生米，一人拿着爆米花看电视台的圣诞歌舞晚会。

赵珍芳坐在一旁的木椅子上，戴着老花眼镜，正在打毛衣。

而岑砚南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捧着一本书。

见叶棠回来，他们都放下手里的东西，岑砚南最先站起来，而陈语茉最眼尖的发现她脖子上的围巾，走上来，摸了摸质地，“这条围巾好好看，吊牌还在，是骆幸川买给你的圣诞礼物吧？”

叶棠一愣，看到陈语茉脸上揶揄的笑，才明白她是在开玩笑。

“你想多了，外面太冷了，我刚才自己在巷子口的地摊上买的，”叶棠撒了谎，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为什么要掩盖事实，只是一条围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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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语茉的玩笑，其实也有几分试探的意思，大概是因为女人的直觉，她觉得骆幸川对叶棠的态度，跟对她们这些其他女生不一样。

不过她还是相信了叶棠的话，围巾好看是好看，但一看就很廉价，骆幸川这种有钱人，怎么会买地摊货呢？

在大家都休闲的时候，岑砚南还在抓紧时间学习，他看的书不是高中课本，而是《影视表演基础》，类似“《演员的自我修养》”。

十天后，元旦假期一过，他即将迎来电影学院的复试，网课老师恭喜他的时候，也叮嘱他不能掉以轻心，复试的考核更加严苛。他向岑砚南推荐了这本书，给他划了几个重点。

思绪还沉浸在学习中，岑砚南看到叶棠的新围巾也没有多心。

岑今从沙发上起身，打了一个哈欠，“时间不早啦，糖糖回来了，我们也该走了，等下十点钟，三儿他们还要来搓牌，我得回去做准备工作。”

陈语茉也很有眼力见儿说道，“我也回宿舍了。”

“正好砚南可以送你回去。”

“不用了不用了，”陈语茉连连摆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岑今把儿子喊起来，“你送一下小茉。”

岑砚南已经收好书，做好准备了，不需要他妈提醒，他也会送陈语茉的，这是男人最基本的风度。不过被用作宿舍的宾馆离福兴巷也就几百米的距离。

叶棠和赵珍芳目送三人离开，

回到屋内，赵珍芳把快要完工的毛衣铺开来，展示给叶棠看，这是一件薄荷绿的套头毛衣，老人十一月末就买了毛线，开始织，年纪大了，眼睛不好，手脚也没年轻时灵活，织到现在还没织完。

“你先套在身上试试，让我看看哪儿不合适，我可以马上改，”赵珍芳兴致勃勃的说。

叶棠拿着毛衣走到自己房间。

正在解围巾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自己书桌上多了一个小盒子，小盒子就挨着垒起来的课本，像是特意被藏在这儿的。

叶棠认得盒子的包装，Tiffany蓝是这个牌子专属的颜色。

她拆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珍珠母贝的玫瑰金手镯。

没有贺卡没有小纸条没有任何备注信息，手镯的价值大概在两万元左右，叶棠无法确定手链是岑砚南还是陈语茉送给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把手镯放回盒子，与围巾放在一起。

脱下外套，试穿毛衣。

毛衣非常合身，样式复古，花色漂亮，她觉得不需要再修改，便对赵珍芳说，“您织的毛衣是真正的纯手工制作，比那些大牌毛衣好看多了。”

赵珍芳笑得合不拢嘴，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劳动成果被珍视更令人感到高兴的了。但她还想精益求精，围着外孙女，双手量一下腰围，比划一下袖口。

……

晚上临近零点，Hlcisy终于回复了叶棠的微信。

“抱歉，我最近比较忙，才看到你的消息。”

彼时叶棠刚洗完澡躺下，明明今天没有上晚自习，她却比平时感到更疲惫。“没关系，既然你这么忙，就更没必要再往我们学校寄东西了。”

对方发来一个“OK”的表情。

叶棠放心了，阖上眼睛准备睡觉，手机又“滴”的一声，她以为又是Hlcisy信息，却看到微信跳出一个对话框：“红叶锦鲤抽奖活动即将开始，10、9、8……”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餐厅吃饭时，叶棠在服务员的邀请下，关注了红叶丽景的官方微信号，他们说现在抽奖活动都是在微信上进行的，与时俱进。

叶棠点进这个页面，

10秒的倒计时后，

页面上出现无数组数字，从1位数到6位数，足以看出参加活动的人数之庞大，中国风的背景音乐中，一条橘红色的3D卡通锦鲤在这些数字之间绕来绕去，还顽皮的在某个数字旁停顿一下，又走开，令人空欢喜一场。

叶棠感到有趣，她不指望自己中奖，只是想看看现在的抽奖活动是什么样的，毕竟是曾经她家的酒店。

卡通锦鲤游累了，最后在一个数字旁停下。

“恭喜475号顾客，您是我们新一届的锦鲤，从现在起至明年12月24日，您可以在我司旗下全球507家酒店任意免费住宿。”

看到475这个数字，叶棠乍一下并没意识到它指的是自己。

田老师忽然连续发来好几条微信，是沾好运的一系列表情包，足以看出他激动的心情。

叶棠回了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不是今年的红叶锦鲤？？？”微信上，田老师不结巴了，“我是474，我记得你在我后面领的号码牌，你应该就是475，大哭可怜差一点就是我了。”

叶棠立马从床上站起来，掏出羽绒服口袋里的号码牌，吃惊，真是475！

她竟然走了狗屎运？

她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头几年锦鲤抽奖，不存在暗箱操作的可能，叶棠的父亲都请来公证员现场直播，就是为了证明抽奖的公平公开公正。

现在换成小程序抽奖，或许后台技术人员可以控制数字，

叶棠很自然的怀疑骆幸川。

她没多想，马上打电话给他。

“……喂？”骆幸川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困顿，好像是在睡梦中被吵醒了。

叶棠想挂电话了……她的唐突打扰到别人休息，她也想起来不久之前，她和骆幸川刚发生了一点误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棠？”骆幸川看到来电显示了。

哎，

叶棠硬着头皮问，“红叶丽景的圣诞抽奖，你是不是动了手脚？”

电话那头安静下来，似乎骆幸川完全没弄明白她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叶棠听到他的轻笑声，“原来你中奖了，恭喜你。”

“所以这事跟你有关吗？”

他反问她，“暂且不论我现在只是一个学生，无权参与骆家任何公司的管理，就算我可以操控抽奖活动，我为什么要让你中奖，这对我有什么好处？难不成你以为你在我心里有什么特别的地位？你想多了，我对你感到好奇，仅仅是因为你和我姐姐名字一样。”

骆幸川的语气很冷静，甚至可以说有一丝冷漠，

“如果你不想当这个红叶锦鲤，可以把奖送给田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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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是我误会了，打扰到你休息，真的很抱歉。”

叶棠挂断了电话，心里五味杂陈，前世她跑到大洋彼岸，远离骆幸川，和他划清界限。如今他们之间真的再无关系，她却有种什么东西落空的感觉。

不过这样也好，这一世，她只做骆幸川人生里的一个过客，等高考过后，他们不会再有交集。

……

第二天，叶棠当面把自己的号码牌交给田文。

“田老师，你替我去领奖吧，我只是一个学生，接下来要为高考冲刺，别说环游世界，国内也哪儿都去不了，我拿着锦鲤卡是浪费，您有寒暑假，到时候可以带着家人出去旅游。”

田文却没有接，希望自己中奖和垂涎自己学生的奖品是两码事，“是…是你的就…就是你的，你…你的运气送…送给别人，就不…不灵了，我…我还等着你…你高考创…创造奇迹呢。那…那时我…我能得到的奖金，不…不比一…一张卡片更…更有吸引力？”

叶棠最终也没能送出去这张锦鲤卡。

一切平顺的来到新年，元旦三天假期，学校只在第三天1月3日放半天假。除去寒假，留给大家复习的时间已经不到五个月，田老师说，“等你们考上理想大学，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月初过年，一月底还有一场元月调考。

以前从来不把学习当一回事的岑砚南和陈语茉，都感觉时间不够用。

尤其是岑砚南，他现在的学习状态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晚上说的梦话都是在背诵表演相关的概念。

1月4日就是电影学院复试的日期，他压力非常大。3号可以休息半天，他没有离校，继续留在教室里自习，节假日是麻将室生意最好的时候，嘈杂的环境让他根本无法静心学习。

中午之后，教室里只剩下岑砚南和零星几个学生。

明雪刚刚离开。

陈语茉住校无处可去，本来也打算呆在学校里看书，不过她姐姐打电话给她，让她回家一趟，说她妈妈好久没见她，想她了。

至于骆幸川和冉天意，上午放学铃一响，他们就急匆匆的走了，似乎有急事。

叶棠没办法陪岑砚南学习，她近段时间学习的书籍并不是高中教材，万一被其他同学老师看到，不好解释。而且除了看书，她还需要其他物件的辅助。

计算机科学是发展日新月异的技术，人稍有停滞，就会落后一大截，想再追赶到最新的东西，得付出加倍的努力，这也是为什么许多程序员到了三十五岁就被迫退休的原因——极少有人能坚持一辈子不停的高强度学习。

叶棠的计算机水平还停留在七年前，她没有丢掉自己学过的知识，但也没有任何进步，她这些知识放到现在已经落伍了。而她之所以能黑进昱初百货内部以及沿街的摄像头，也是因为监控系统这几年没有丝毫进步，如果是更严密的系统，她也没办法轻易侵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董教授已经退休，密码安全技术已不是这个时代的主流。

从决定重回A大计算机系那一刻，叶棠也决定好自己未来的研究方向——人工智能。七年前，人工智能还是新兴的事物，也是叶棠曾经很感兴趣的领域。她从最基础的部分开始重新学习，她并不指望自己能一下子造出一台机器人——这是她未来的目标。

刘嫂子前几天趁着双旦活动，在淘宝上买了一个199元包邮的扫地机器人，买回来就觉得自己被骗了。

刘嫂子跟几个街坊抱怨，“我家房子大啊，本来想打扫卫生轻松一点，这玩意清洁能力还不如我的扫把，轰隆隆的噪音，跟火车启动一样，咋呼了一圈，地越搞越脏也就罢了，还撞坏了我家的茶几和电视柜！我要退货，客服说我不会用！还说什么使用过的电子产品不能七天无理由退换！气死我了，199块钱买一个教训！”

她直接把扫地机器人扔在垃圾桶旁边。

正好那天叶棠放学早——她下午请了假，去红叶丽景酒店兑换锦鲤卡。活动规则上说兑奖要在工作日，还必须是下午2点到5点之间。

十几年过去了，红叶锦鲤活动关注度没有最初几届那么高，媒体也不再守在酒店门口，拍摄谁是最幸运的锦鲤。

叶棠兑奖的时候，酒店总经理都没出现。工作人员确定号码无误后，就让她手持锦鲤卡，露出八齿笑的拍了一张照片，说照片稍后会发布在官方微博和微信公众号上。叶棠不反对。她是做过直播的人，不怕在网上抛头露面。

带着锦鲤卡回来，她就看到刘嫂子气呼呼的扔出一个大物件。

她捡起来看，机器还是崭新的。

刘嫂子又对着叶棠一通吐槽，她遇到糟心事不喜欢憋着，恨不得让大家都知道，她心里才能好受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棠不停的点头，表示同情，“你真的不要了？”

刘嫂子嫌弃的摆摆手，“不要了，不要了，你想要就拿走，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这玩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到时候把你家的家具撞坏了，我可不负责。”

叶棠笑笑，“不要紧，我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家具。”

刘嫂子语塞，“那倒也是，行吧，你就把它当个玩具吧。”

扫地机器人挺沉的，估摸着有十斤，体积也不小，叶棠把它抱回了家。

她最近正好在学习机器人视觉部分的SLAM算法，就缺一个可供她实践的实验品。刘嫂子说扫地机器人总是撞家具，说明它内置的程序中SLAM算法不够精良，又或者根本没有使用这个算法，所以它无法感知到前方的障碍物。

叶棠准备重新写一遍程序，植入扫地机器人中，看看效果如何。

好不容易元旦有半天的假期，她应该可以弄完。

中午吃完饭，她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开始捣鼓，程序她已经写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实操。

赵珍芳根本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也不知道她捡的大件垃圾有什么用，还以为她在看书做题，也不去打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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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尾年初是各家公司财务最繁忙的时候，得统计前一年公司经营年报了。

昱初百货的年报很不理想，从去年九月份开始，营业额直线下滑，二级市场上的股价也跌去了百分之40，差不多是腰斩。

这些损失，段昱百货还是能够承受的，毕竟它在国内零售业已经经营了十八年，历经过各种风吹雨打，不可能因为一两个负面新闻就直接破产。况且去年整个股票市场都是熊市，许多股票跌幅不小。

因此昱初百货的低迷股价也在段宏的心理预期中。

然而当他看到昱初百货的年报，发现了一丝不寻常的地方。

一家公司从去年十月份开始，频繁购入昱初百货的股票，它每次交易的股数都很小，大概在五六万股左右，这个交易额普通小散户也能承受，不会引人注意。

但连续六十多个交易日，每天都买入五万股，总计的数额就非常大了。现在这家公司已经持有昱初百货百分之10的流通股，算得上大股东！

段宏马上命令属下去调查这家公司的底细。

这是一家大约在五年前注册的新公司，注册地在遥远的英属维尔京群岛，公司名称是“LeafGroup”。

段宏不会因为它有一个洋名，又在外国注册就认为它是外国公司。如今许多皮包公司都喜欢在英属维尔京群岛、开曼岛这种地方注册，正如许多货船都是巴拿马籍的，在这些国家开办离岸公司可以合理合法的避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家公司还有官方网站，网站是全英文的，页面专业而大气，根据其描述的内容，它是一家专业投资公司，在世界各地都有各类大大小小的投资项目。

段宏属下根据网站上一个归属地是英国的电话号码打过去，接电话的人说一口流利的英文，自称叫Harvey，职务是总裁助理。

段宏属下英语也很好，但带有典型的中式口音，他和对方沟通完，就很肯定的告诉段宏，这家公司应该是正儿半径的外国公司，老板是英国人。

这人去年开始对中国股票市场感兴趣，挑中了昱初百货进行投资，因为那时昱初百货和UYX公司正好出了事，外国人可能不了解昱初百货，但熟知UYX呀。UYX在中国市场的负面新闻，国外媒体也铺天盖地的报道。

包括Kevin为了一个中国女高中生消费者，亲赴中国A城处理纠纷，还在中国互联网上进行直播活动。

英国老板便对此上了心，还特意了解了昱初百货的背景和历史，知道它背后雄厚的资金实力。

他更知道网络上的负面消息不一定会影响UYX公司，但一定会影响昱初百货的业绩和声誉，昱初百货的股票一定会下跌。

股市的规则，说到底也简单，就是一句话，低买高卖。

现在正是昱初百货股价的历史最低点。

他便趁着这个机会买入昱初百货的股票，作为一笔投资。他有信心，昱初百货在第二年就能重回股价高点。

助理Harvey在电话里说，“我的老板有自己独到的眼光，他相信你的老板段先生有能力治理好昱初百货，也相信段氏集团有实力扭转劣势。”

属下把这番话复述给段宏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段宏内心大振，十分愉悦。

又亲自打电话给Harvey，表示感谢，还说随时欢迎他和他老板来中国做客。

一直以来，昱初百货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就像一根卡在喉咙管里的鱼刺，吞不下去，吐不出来。

这位英国老板的慷慨支持，如同雪中送炭，让他觉得自己有了盟友。

段宏并不知道与他对话的英国助理Harvey是骆幸川。

这家名为LeafGroup的公司，是骆幸川去年十月初，从一个英国人手中买过来的，目前全公司上下，只有他一个人，正儿八经的野鸡公司。

英国手机卡，在淘宝上几十块钱随便买一张。

至于精美的官方网站，是冉天意制作的。骆幸川接电话时，他就在旁边。

“段宏这么好骗？？？”他不可思议。

骆幸川瞥他一眼，“怎么能叫骗呢？我说的都是真的。”

冉天意呵呵了，“你可真虚伪啊！”话是这么说，实际上他心里对骆幸川佩服得五体投地，最开始骆幸川说要搞垮昱初百货，冉天意还以为他是要借助家里的势力。

骆家要是真怼上段家，肯定是两败俱伤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得知骆幸川的真正计划——他压根就没跟他爸妈说过一个字，至始至终，他爸妈都被瞒在鼓里。

冉天意更加疑惑，骆幸川到底和段昱初有什么仇？看这架势，他的最终目的怕不是整个段氏。

“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我们可以不用管它了，”骆幸川看着冉天意，“马上要高考了，你真的不打算学习一下吗？”

冉天意转学到八十七中后，并没有改变自己的作息时间，他不差那1000块钱！他不上晚自习，早早回家搞直播，通宵工作后，早上又起不来，几乎每天都迟到。

他对学习嗤之以鼻，“我现在做直播，每个月能稳定赚五六万，假设我考上大学，毕业出来找工作，能找到月薪五六万的工作吗？”

他把账算得很清楚，“帮你曝光昱初百货黑料后，我的号流量更大了，如果现在专心准备高考，势必得放弃直播，主播这行很现实的，竞争很激烈，一旦没有更新，人气狂掉直掉，网友都去粉其他人了，等过了半年再回来，还有哪个粉丝还记得我？我可不想从头开始，过惯了月收入五六万的生活，过五六千的生活，我不习惯！何况没有收入的生活，那也叫生活吗？！”

冉天意的话没毛病，但骆幸川不明白前世他为什么到美国后，甘愿放弃当主播，苦学考上麻省理工？难道因为美国的收入高于中国？

骆幸川沉思片刻，心里有了一个主意，“这样吧，接下来五个月，我来替你直播，帮你维持人气。”

冉天意愣了愣，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什么鬼？”

“反正你每次直播都戴面具，我们俩身高体型相似，我戴你的面具，观众应该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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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天意觉得骆幸川简直疯了。

“你以为直播很简单吗？你会跟粉丝互动吗？”

骆幸川一本正经的说，“如果你指的是感谢各位老铁的支持，谢谢宝宝们送的花花和瓜瓜，爱你们哦，么么哒！”

冉天意咳嗽个不停，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脸涨的通红，不知是恼还是羞，他瞪着骆幸川，“你怎么学我说话！”

“我只是在证明我的模仿能力，”骆幸川好整以暇的笑，表情有些无辜。

“可我是游戏主播，你游戏水平不如我，粉丝肯定能看出来的。”

冉天意对自己的游戏水平十分自负，他玩超神英雄有三年半的时间，骆幸川接触游戏才半年还不到，诚然骆幸川不是一个拖后腿的队员，还经常在危难之中救他，但冉天意依然不认为他可以与自己比肩。

“你的直播间不是以带货为主吗？推销才是赚钱的大头吧，”骆幸川不和冉天意争辩游戏谁强谁弱，话题转到冉天意最在乎的“钱”上面，

“我代替你直播，不可能完全达到你自己直播时的效果，也可能赚不到每个月五六万。我说了，我只是帮你保住人气和流量，正如手机号有保号套餐，花费最少的成本，得到尽可能好的预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冉天意觉得他说得有道理，“那你自己不学习了吗？直播很花费时间。”

事实上，骆幸川已经看完所有高中教材，对高考，他胸有成竹。

不过他是这样说服冉天意的：“十一月调考，我考了五百七十多分，元旦过后就是电影学院的复试，只要过了复试，我就轻松了，这个分数肯定能上电影学院。而且我帮你直播，当然不会像你那样把一晚上时间都耗在上面，顶多直播两三个小时，打一两局游戏，再推销一两样商品，让你的粉丝别忘记你就行了。”

说到这里，冉天意已经完全认同骆幸川的想法。

难怪段宏会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一个人用流利标准的英式英语侃侃而谈，语速舒缓成熟，气势从容不迫，连一个打嗝的地方都没有。

哪里像个骗子？

正如此时，他也被骆幸川绕进去了！

劝学最后一步，骆幸川盯着冉天意的眼睛问他，“难道你真的不在意文凭？用自己赚的钱或者家里的钱，将来在国外买一个野鸡学位？你甘心吗？”

骆幸川知道冉天意一定有野心，有自己的梦想，否则他不会后来在美国奋发图强学习。

冉天意目光闪了闪，收敛了脸上最后一丝抗拒，“那你先试一试吧，如果干不来再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骆幸川执意要代替冉天意直播，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早晚有一天，段宏会查到zoo的身份，或许段宏现在已经知道了……

他要保护冉天意。

......

1月3日的半天假，骆幸川来到冉天意家里，他们打算趁这个空闲，进行骆幸川的第一次直播。

冉天意在旁边看着，如果有什么问题，他能随时处理。

骆幸川到的时候，冉天意父母都在家，他们前一晚是听儿子说明天要带一个朋友回来，他们很好奇儿子什么时候交到要好的朋友？别说朋友，以前冉天意连同龄人都没有主动带回家里过。

结果两人看到骆幸川跟在他们儿子身后进来，呆若木鸡，还不如家里的保姆机敏，保姆已经把客用拖鞋放在骆幸川脚边。

骆幸川笑道，“谢谢。”

冉辉和妻子这才反应过来，两人迎上去，战战兢兢又有点谄媚的样子，“骆…骆少爷。”

冉辉还暗暗拍了一下儿子的后脑勺，和骆幸川交朋友，这么大的事情不早告诉他们！害他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叔叔阿姨，你们好，你们叫我幸川就行了，什么少爷不少爷的，太见外了，”骆幸川眉头舒展，露出长辈家长们都喜欢的乖巧笑容。

如沐春风的气质以及恰到好处的问好，让冉辉夫妇没那么紧张了。

他们和保姆一起把家里的零食水果统统拿出来，冉天意的妈妈问骆幸川，“你要喝什么饮料？咖啡、果汁、牛奶、可乐……我们都有。”

“谢谢，纯净水就可以了。”

“好的，好的，”冉母赶紧去厨房拿水。

见到这一幕的冉天意无语了，在骆幸川旁边小声嘀咕，“你来我家受到的是总统级别的接待啊。”

两个男孩要干正事，不能一直在客厅好吃好喝，聊家常，和冉天意父母简单寒暄后，骆幸川上二楼，进到冉天意的卧室。

见到冉天意的布偶猫“糖宝”。

骆幸川没有养过宠物，他父母都很忙，也没有这个爱好。

糖宝的品相非常好，毛蓬松柔顺，蔚蓝色的眼睛，长得眉清目秀，明明是一只公猫，却有母猫的温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骆幸川和糖宝一人一猫对视了几秒，他蹲下来，试探性的伸手，想摸猫咪的额头，他以为猫会怕他，没想到糖宝主动把脑袋靠在掌心里。

冉天意惊奇道，“糖宝胆子很小的，以前家里来陌生人，它都跑到床底下躲着。”

“真可爱，”骆幸川本以为自己对宠物不感冒，也忍不住多摸几下，他问冉天意，“你直播的时候怎么不让猫出镜？”

“还不是因为怕被人认出来，糖宝是赛级的，我当年买它花了十五万，有证书有交易记录，它比我有名，比我值钱。”

说白了，冉天意骨子里还是认为主播不是一个体面的职业，若被圈子里的人知道，丢人的不止他，还有他父母。

他可以想象那些人会指着他父母嘲笑道，“冉辉的儿子和他一样不成器，学不进去，考不上大学，在网上搞直播糊口，一代接一代，再这么下去，冉家早晚要完。”

冉天意把糖宝抱起来，轻轻放在卧室外面，关上门。

骆幸川环顾四周，冉天意的卧室非常大，是一个套间，卧房、卫生间、书房再加一个小衣帽间。

他平时直播都在书房中进行，桌上摆着一台宽屏台式电脑，旁边还竖着三脚架自拍杆、打光板以及麦克风……网红的设备，他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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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还有两整面墙到顶的大书柜，书都放在不容易拿到的高处，触手可及的位置放的是冉天意直播时戴着的动物头套。

这些头套大概有二三十个，都是他在网上找人手工定制的，制作精良，形象逼真，几乎囊括了人们在动物园能看到的所有动物。

骆幸川一个个看过去，有种进动物园的感觉，“你这么喜欢动物？”

“嗯，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当动物园园长，”冉天意一边说，一边在书桌后面拉起一张他在淘宝上买的廉价背景布。如此一来，粉丝就看不到他家的装饰和内景。

“现在呢？”

“现在长大了，懂事了，我只想赚更多的钱，最好开一家超级赚钱的游戏公司，”他嬉嬉笑笑的说，仿佛梦想在他口中不过一个玩笑。

骆幸川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指着头套，“我应该用哪个头套？”

“随便，我每天也是随手拿的。”

最后骆幸川选中一个土拨鼠的头套，作为他的直播处女秀道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坐在冉天意的椅子上，在补光灯的照射下，面对镜头。

直播开始……

“各位观众老爷们下午好，今天是元旦假期最后一天，我正好有空，早点开播……”骆幸川把冉天意提前写好的台词背下来，再复述出来，声音、语态、语气与他分毫不差。

冉天意原本提心吊胆，生怕骆幸川搞砸了，没想到他的模仿能力这么强。

滑稽的土拨鼠头套从头顶套进去，脖子以上一丝不露，直播间的粉丝也没发现异常，就是有人问，“大神的皮肤怎么今天好像格外白？”

骆幸川看到这条弹幕，淡定撒谎，“今天换了一台补光灯，光强和色度不一样。”

“原来如此！”

主播工作实际上也是一种重复劳动，除了与观众互动要灵活一点，其他的内容都是固定的，也可以说是死板、枯燥的——先开两局游戏，再推销商品。

冉天意把自己《超神英雄》的账号密码给了骆幸川，骆幸川登录上去，将直播界面切换到游戏界面。

开局，他选择冉天意擅长的射手。

结果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粉丝们很愕然。

以往冉天意直播游戏不是没有输过，不过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次，输的原因要么是遇到猪队友；要么是带病直播，状态不佳。

“Zoo神今天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粉丝不由担忧的问。Zoo输的这局，明显问题在Zoo身上，其他四个队友发挥的都很好。

冉天意在镜头之外叹气，他就知道会这样。游戏主播也是技术主播，而技术才是最难模仿的。

面对无数粉丝的疑惑，骆幸川沉默片刻，镇定的说，“射手玩了两年，我有些厌倦了，从今天起，换其他类型的英雄吧。”

直播间所有观众：“？？？？”

“主播吃错药了吧？”

“EXM，我们关注你，是因为你是神射手，结果你告诉我们，你要改行？”

“玩别的英雄，你行吗？”

……

网友的质疑很正常，放眼全网所有游戏主播，绝大多数都不是全能选手，只玩发育路的射手，只玩中路的法师，只打野的刺客……专精一项，才能越来越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先试试看吧。”

骆幸川没做过多解释，第二局，选中了一个肌肉猛男的英雄。

从游戏开始，弹幕区就全是吐槽，

“我喜欢的射手变成肉，没看头，我想取关了。”

“赌一包辣条，这局继续输。”

“你真的不适合玩肉。”

……

直到“一杀”的音效响起，

紧接着是“二杀”、“三杀”、“四杀”……

弹幕像是集体窒息了一般，

“卧槽，差一点就五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愧是我Zoo神，肉也玩的这么溜。”

“太秀了！”

……

网友的留言顷刻反转，各种赞叹声此起彼伏，游戏圈就是如此，谁强，追随谁。如果哪一天冉天意真变弱了，昔日追随他的铁杆粉丝照样说变脸就变脸。

“Zoo神今天话好少，打游戏的时候，都没怎么说话。”

“可能是刚换类型，有点不熟练，说话怕分散注意力吧。”

……

一局结束，胜利的标志展现在观众面前。

弹幕清一色的是数字6。

连旁观全局的冉天意也想给骆幸川打6了。

能和他匹配的队友和对手，都是游戏中的最高段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骆幸川第一次玩《超神英雄》时，是什么菜鸟样。学业压力渐大，距离他们私底下最近一次玩游戏，已经是半个月之前的事。骆幸川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练习游戏。

他的等级一直停留在入门级的铂金段位。

以入门段位吊打最高段位。

难怪他有勇气代替他直播！

果真聪明的人，做什么都学得会，学得好吗！

骆幸川用自己擅长的肌肉猛男英雄连赢三局，冉天意的粉丝们心服口服。大家还想继续看他打游戏，结果他从桌子底下拿起一个盒子，“玩游戏少不了耳机，今天我为大家推荐一款超好用的耳机……”

“哎哟我去，又是广告。”

“主播的恰饭时间到了，今天推的东西还算有用。”

“今天的游戏看得挺爽的，无论有没有用处，我都愿意买，当做打赏吧。”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关于冉天意推销的东西，骆幸川也提前做了一点功课，要么是三无产品，要么就是质量很差的东西。

并非冉天意接不到好的商业推广，多得是大公司找他合作，但这些公司要签订正式合同，需要本人身份证户口本等资料。

冉天意十分谨慎，他不愿暴露自己的脸，更不提自己的隐私信息。

三无产品的公司没那么多讲究，冉天意可以用自己网名签合同，当然，合同也是形同虚设，反正干了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行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个月收入只有五六万——五百万粉丝以上的知名主播，月收入可以超过百万。

不知不觉中，一下午的时间就过去了，窗外，天渐渐暗下来。

骆幸川说完结束语，关掉了直播间，摘掉土拨鼠头套深呼一口吸，这玩意不透气，冉天意家里暖气又足，他额头上都是汗。

“你真行啊！”冉天意对他竖起大拇指，“我没想到……”

他话没说完，骆幸川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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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电显示是岑砚南。

由于要搞直播，他和冉天意把电话设置都为静音勿扰。

这是岑砚南打过来第三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骆幸川听到异常嘈杂的声响，有带着脏字的辱骂声，有桌椅或者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还有什么打在肉体上的闷声，

“你终于接电话了，”岑砚南大喘着气，喘得比他在学校跑20圈还急促。

骆幸川眉头一拧，他即刻意识到不对劲，“你现在在哪儿？”

岑砚南报出地址，是在城市另一头，一所私人驾校。

“我可能撑不了多久，”岑砚南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冷然面对眼前一众虎视眈眈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非迫不得已，他绝不会打电话给骆幸川，

他现在，只相信骆幸川这个朋友。

骆幸川仿佛明白他遭遇了什么，直问他，“对方有多少人？”

“17个。”

“我马上过去，你坚持住。”

正说话的时候，岑砚南被人一腿踢倒在地，他的手机也脱手，掉在不远的地方。

岑砚南奋力对手机大喊，“千万不要报警，千万不要跟老师说，千万不要告诉我妈和叶棠。”

骆幸川神色冷凝，拿起放在衣架上的外套就往外走，冉天意紧跟着他，没有傻乎乎的问出了什么事。

冉天意的父母还想留骆幸川吃晚饭，两个人却像一阵风似的走了。

走到别墅外，骆幸川忽然问冉天意，他家有没有摩托车。现在是晚高峰期，每一条路都堵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冉天意迟疑，“有是有，但车是我爸的，我不会骑。”

“没关系，我会。”

冉天意带骆幸川来到他家车库，角落里停着一辆黑色哈雷摩托车，车钥匙就挂在墙上。

骆幸川二话不说，取下钥匙和头盔，骑上去，发动摩托车，万幸油箱是满的。

冉天意赶忙也拿下一个头盔，跨坐在他后面。

他才刚坐稳，摩托车顿时飞驰出去，他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赶忙抱紧骆幸川的腰，小时候他爸骑这车载过他，可没像骆幸川这么猛。

骆幸川的车速极快，从别墅区转到大路上，在拥堵的车流中，见缝插针，有几次甚至是贴着人家汽车旁过去的，冉天意怀疑自己的裤子被擦破了，寒风嗖嗖灌入他的脖子里，他要吓尿了！

他只能紧紧闭着眼睛，祈求岑砚南没事，祈求自己没事╥﹏╥。

拥堵情况下，一个小时的路程，骆幸川半小时就赶到了目的地——那家驾校。

然而驾校里空荡荡的，搞事的人已经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往更深的地方走，他们隐约看到一个人躺在地上。

骆幸川和冉天意马上跑上前，

这个人正是岑砚南，他满头是血，身上的校服也被血染红了，一动不动，安安静静的，就像死了一样。

冉天意完全吓傻了，哆嗦的问，“他…他他是不是死了？”

骆幸川没吭声，蹲下来把手放在岑砚南的鼻下，还有气。

他顾不上其他，脱下自己的衣服，裹在岑砚南身上，然后直接把他背了起来。

骆幸川不比岑砚南强壮，两人身高也相似，看似瘦弱的肩膀如何能承起一个已成年男孩的身体？

冉天意呆呆的跟在他们身后，生怕骆幸川受不住，和岑砚南一起摔倒了怎么办？

寒冷的深冬，天也半黑了，空气里静悄悄的，弥漫着血腥味。冉天意能清晰听到骆幸川沉重的呼吸声，想帮忙搭把手，却不知道该怎么做，独生子，都是家里娇惯长大的，冉天意不会照顾人，他又急又怕，眼里酸胀，他一个男的，竟然想哭。

“这样下去不行，要出人命了，我叫120吧，”冉天意掏出自己的手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行，不能叫救护车，不能报警，我们不知道他和其他人起冲突的原因，”骆幸川沉声阻止他，“他明天还有电影学院的复试，如果被学校知道这件事，他很可能被取消录取资格。”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狗屁录取资格，他都伤成这样，你确定他还能参加复试？今年考不上，大不了明年再考啊！”冉天意不想听骆幸川的话，事有轻重缓急，他认为生命比考试更重要。

“他和我们不一样！我们就算高考考砸了，可以花钱进名校，可以去国外留学，我们的生活照样衣食无忧，光鲜亮丽；而他将会一无所有，对于普通人，改变命运的机会，可遇不可求。”

冉天意一怔，

他们和岑砚南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机缘巧合成为朋友。

个性相投，爱好相似，他忽略了岑砚南的出身。

岑砚南就是一个混混啊，

一个混混考上国内电影表演的最高学府，该多难？

冉天意放下了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为骆幸川照亮前方的路，他弄不明白为什么骆幸川明明和他一般大，却仿佛已饱经风霜，看透世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岑砚南此刻其实是有意识的，他能听到两人的对话，也能感受到自己靠在一个坚实的背脊上。

他就知道骆幸川是值得信任的，他突然出现，和叶棠一齐改变了他的生活——没有逃课的自由，没有打架斗殴的肆意，没有酒吧的热闹，他逐渐拥有的，是堆积如山的学习资料，是浩瀚的题海，是来自老师的夸赞。

不知不觉中，他慢慢变成一个和过去的自己完全不同的人，每天都过得充实满足开心，让他差点忘记了，他曾经到底是个什么混账玩意。

岑砚南自习到下午四点钟时，教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这时他接到一个电话，来自他以前的“朋友”。

对方抱怨，“南哥，很久没见你了，是不是不把我们当兄弟了？我们都很想你呀，今天元旦最后一天，新年新气象，出来玩呗，”

见面地点就是这家驾校，驾校是一个大哥开的，是他们老聚会点了，大家互相都认识。

当岑砚南来到这里，迎接他不是朋友的欢迎，而是可怕的陷阱。

……

骆家的司机紧随其后把车开过来，三个人合力将岑砚南放进车里，汽车快速驶向海纳百川，骆幸川已经联系了他家的家庭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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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4日，A城电影学院艺考复试。

相比初试时从校内排到校外的漫长队伍，今天的学校显得稍微清净一点，校内有些师生还沉浸在过节的氛围里，没心情工作、上学。

当然，初试的淘汰率也是高的惊人，报考表演系的学生大概40个人，只有1个能进复试。

即便如此，也有约莫100人脱颖而出，其中就包括岑砚南和明雪。

如此重要的日子，许多考生家长都来到现场，为自己的孩子忙前忙后，拿衣服的，拿化妆品的，帮忙做造型的……

原本岑今也打算来给儿子陪考，然而昨晚，岑砚南给她打电话，说自己在骆幸川家，做考前最后突击训练，晚上不回来睡了，第二天直接和骆幸川一起去电影学院。

岑今知道自己儿子和骆幸川关系好，她对骆幸川十分放心，自然没有对这番话起疑。

岑砚南准时在上午八点半抵达复试地点——电影学院校内大礼堂，此时其他考生都已经提前到了，每个人首先在引导老师那儿领一张号码牌。

大早上就开始忙活的引导老师有点累了，听到考生靠近的脚步声，头也不抬的说，“直接报给我名字，考生家长不准入内，外面有歇息的位置，谢谢配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岑砚南，我没有家长来。”

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引导老师在表格文件中找到岑砚南的名字，“你是37号，”他把号码牌递出去，同时抬起头，看到对方的脸，他吓了一跳，“你这脸是化妆效果吧？”

老师的问题带一丝幽默，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岑砚南的脸是真受伤，他半张脸是肿的，两只眼睛，一只眼眶周围都是青紫色的，一只充血，眼白都是红的，鼻梁和嘴角也有伤口，一张脸找不到一块好地方，但仔细看，五官底子还是很俊俏的。

一路上，岑砚南已经体会到各种异样目光，“是我不小心弄伤的。”

“哎，怎么搞成这样，”引导老师觉得岑砚南没有希望了，放眼这100个考生，谁不是英俊倜傥，貌美如花？评委老师为什么不选帅哥美女，去选一个猪头脸？

岑砚南扯了扯受伤的嘴角，勉强笑了笑，无论最后结果是什么，他也要撑着过来试一试。

他伤得很严重，也可以说不严重，因为没有一处伤危及生命、伤他要害。对方十分狡猾，不使用管制刀具，只拳打脚踢，打出内伤，还想恶意毁他的容。

“我看你还怎么考电影学院！”

他在新闻上风光的形象刺激到他的旧友，以及敌人。

昨晚岑砚南清醒后，骆幸川问他，这伙人为什么对他动手，他就是这样回答他的，“我读初中时不懂事，把一个同校的高中生打成重伤，家里的老房子也因此赔给他，这个人大概是在网上看到我的新闻，心里不平衡，回来报复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家驾校就在岑砚南曾经就读的民办学校——爱民中学旁边。

“房子都赔了！？你下手是有多重啊？！”冉天意很吃惊，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他本质上是一个废柴富二代，对这些喊打喊杀的混混，敬而远之。

一旁的家庭医生也看着岑砚南轻轻摇头，搞不懂骆家少爷怎么结识这种人。

岑砚南低下头，没吭声。

“他那时做了什么让你那么愤怒？我相信你不是无缘无故欺负人的人。”

骆幸川的语气没有变，一如既往的包容，岑砚南捏紧洁白的床单，眼眶发酸，“他到处说我妈是妓./女，”这个几个字，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整个房间里一片安静。

……

表演系的复试也是分组进行，100个考生，分成10个小组，老师大概是想速战速决，尽管结束艺考工作。

评委老师人数翻了一倍半，从6个人变成15个人。

15双眼睛外加两台摄影机盯着10个考生，优秀的错过不了，差的也休想混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岑砚南与明雪分到第3组，他是37号，明雪是39号。

明雪看到他的脸，亦表现出诧异，但在这个场合，她依然没有主动搭理他。

今天的面试只有两个环节，小组舞台剧和老师问答。

舞台剧的主题是世界名著中的小片段，如《茶花女》、《简爱》、《骆驼祥子》……每一个小组派一个人上台抽签。

或许是因为明雪长得最漂亮，第3组的考生都选她去抽签，她抽到了《巴黎圣母院》。

“哎，这个好难啊。”

拿到剧本后，大家感到很棘手。

每一个剧本都经过编剧系的学生改编，无论饰演哪个角色，10个考生的戏份和台词几乎是等量的，不存在谁是男主角女主角，谁戏多戏少的问题。

摆在10个人面前的首要问题是，如何分配角色。

经过讨论，女主角艾丝美拉达由明雪扮演，原著中这个角色设定倾国倾城，同组其他女生自认容貌不及她。

当台词和戏份相当时，大家反而不想抢男女主角了。这种短舞台剧，扮演男女主角并非是优势，有些老师反而更关注配角们的表现。初试时，岑砚南正是以配角路人，抢尽风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主角卡西莫多以丑闻名于世，

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岑砚南，一个男生闷笑，“你这样子，还真有点像卡西莫多，连特技化妆都省了。”

其他人笑，有嘲笑有调侃，他们不知内情，只觉得岑砚南的脸喜感。

岑砚南也跟着笑，好像很轻松的样子，没答话。

他沉默是因为他全身都是疼的，神经相联，每说一句话，能牵动身上每一个痛楚。家庭医生说，他这个情况起码要静养一周，而他执意拔掉针管，来考试。

他来扮演男主角，亦无人反对。

小组第3个上场，留给他们串词排练的时间非常短，但总比第1组强。

岑砚南和明雪没有什么对手戏，他的主要戏份集中在最后一个片段——女主角被处死，他到公墓里找到她的尸体，诉说爱慕后，死在她身旁。

他必须在十分钟内，背下所有独白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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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美术类专业的面试早已开始了。

骆幸川站在五位面试老师面前，一个工作人员把他在初试中的作品挂在画板上。在宽敞亮堂的教室里，这幅画强烈的冲击观者的视线。

一位老师率先向骆幸川提问，“请你谈谈你这件作品的构思。”

画面整体是灰暗、诡异又矛盾的色调，他所画的意象很简明，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躺在画面中间，头顶是乌云密布的沉沉天空，仿佛死死压住这个人，沉重的叫人透不过气来，还有一群凌乱低飞的乌鸦，更加增加了压迫感和不安感。

距离第一场考试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这段时间内，许多人都来看过这幅画，不知为什么，每个人站在画前，都有一种悲伤的感觉涌上心头。

骆幸川面对五位老师，沉着回答，“我看到主题他在角落里，脑中首先想到这个场面。角落不是一个好地方，逼仄、压抑，他为什么要呆在这里？我可以有很多联想，或许他被其他人排挤，被驱赶过来；或许他对生活失去希望，画地为牢。无论如何，他一定是不快乐的……

“我不擅长水彩，既然都是尝试，我便在笔触中加入了一点国画元素，天空画法是一层一层的叠加让颜色不断加深，人物，我借鉴了日本浮世绘的画风，我想画出那种诡谲叛逆的感觉，但最后效果我自己是不太满意的。”

他这句不满意，老师们都认为他是谦虚，也是天才的装逼方式，正如某些学霸每次考完试都认为自己考得不好。

与骆幸川同场的考生，审题的思维方式和他差别极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在角落里，多数考生都以为出题老师是在暗示他们要画坐在角落的考生的画像艺考本来就多以画像为主，请一个模特坐在台上，大家照着画，这是最简单粗暴的筛选方式。

电影学院估计是绕了一道弯，把考生本身当做模特。

因此学校收到的考生成品中百分之90都是人物肖像画，不同的考场，画出来的人像也不同，有男有女。

这些作品的作者，除非人像画得极出彩，才有可能进入面试。

而剩下百分之10的作品，都属于有自己思想的考生，不人云亦云，但也不代表他们都能来到面试的现场。思想不错，画的不好，电影学院也不要！

听完骆幸川的讲述后，一个评委老师笑道，“你的内心戏很丰富，非常适合我们电影学院！

另一个年纪比较大，头发花白的老师大概是面试了一堆不满意的考生，吐槽道，“我们不是专业的美术院校，不会古板的只考核画技，我们是要根据影视内容进行创作的，每一幅画就是一个故事！而大多数考生都讲不出来完整故事，你非常棒，你的作品有故事，有画技，有内涵！我非常欢迎你将来到我们专业学习。”

这就是直接告诉他通过考核了，骆幸川马上鞠躬道谢虽然他不会报考电影学院。

面试顺利结束，骆幸川离开考场，每位老师目送他离开，眼里都是欣赏，

“不愧是杨青蓝的学生，真是天资不凡。”

“哎，只怕他看不上我们学校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才向骆幸川投橄榄枝的老师叹了口气。他并非普通老师，是正教授，还是a影美术学院的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