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入道云-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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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学长搭在梁慕雨肩上,语气充满嘲讽,「你好像过得不错?」

梁慕雨微微皱眉,正打算移开那个学长的手,却被另一个学长握住手腕。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卷发学姊,她的语气充满敌意,「你难道没什麽话要对我说的吗?」

「说什麽?」梁慕雨荒谬地甩开了学长的手,她连这群人是谁都不知道。

「说你那时候错了,我会就帮你澄清那些关於你的谣言。」

听到了关键字,梁慕雨这才仔细看着说话的那个卷发学姊,串起了她开学曾听说的那些话。谣言不会凭空出现,梁慕雨入学时,学校同年级内讨论声浪最大的,莫过於柳yAn曾经打过nV生。

诡异的是,柳yAn在班上没有之前在国中时认识的人,整个学校几乎没有和他以前同校的人,怎麽可能会有人知道他以前做过什麽事?

她冷眼看着那群学长姐x口上绣着的学号,「原来是你们。」

卷发学姊不能理解眼前这个柳yAn的反应,「你都不曾愧疚过吗?」

「该愧疚的人是你们吧?」梁慕雨甩开了学长搭在她肩上的手,正想走人的时候,肩膀却被另一个学长牢牢按住。

啪!

梁慕雨先是感受到视线突然被强制往另一边转,接着是脸颊上传来刺痛的感受,加上刚才听见的声音——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学姐,他们才刚见面不到几分钟,竟然就直接甩她一巴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慕雨难得生气,就连语气也变得无b疏离,「你在g嘛?」

「这是你之前欠我的,这样我们就算扯平了。」

学姊看起来也很生气,但让梁慕雨感到最莫名的是,她根本不知道那个学姊在气什麽,现在她就连回答也只能旁敲侧击,「扯平?你在说什麽?」

只见学姊又向她向前一步——正当梁慕雨有所防备的时候,听见了一个人大喊的声音,「老师,这边有人在打架!」

那群学长姐听到关键字後,立刻转身拔腿就跑。那个卷发学姊则是露出了苦笑,对着她留下最後一句话:「你到现在还是这麽自私。」

梁慕雨冷眼看着他们离开,脸颊上依稀传来些许刺痛,她正在思索刚才学姊说的话,也正将刚才看到的学号记在手机上。也是在这时候,她身边出现了一个正喘着气的人,「你没事吧?」

是江河。

只见江河一脸担忧。江河刚才远远就注意到柳yAn自己走过来活动中心,但奇怪的是,柳yAn背後跟着几个奇怪学长姐。原本以为只是巧合,正想过来问柳yAn要不要一起逛园游会时,却让他刚好看到这幕。

「你怎麽不逃跑?他们感觉就是刻意找碴。」他语气里充满担心。

梁慕雨突然不知道该怎麽回应,毕竟真正的原因只有柳yAn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叹了一口气,对着江河y挤了一个笑容,「谢谢你。」

午後的光落在江河身上,因为运动微微泛红的嘴唇微张,他眼底澄澈,一如当时那个天空,却藏不住此刻担心的神情。他正在看柳yAn还没有哪里受伤、有没有需要去保健室,确认大致无碍後,他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眼前情绪有些低落的柳yAn,他也有些难受,那些发自内心的想法,都在此刻顺着他的心意说出——

「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就先喊我过来吧。」

梁慕雨看见江河、听到这些话的瞬间,虽然觉得安心许多,但x口突然有些酸涩。

此刻站在这里的人、在她身边的人,就仅仅只有眼前的江河。

「……如果我在离你很远的地方呢?」

「那也没关系。」他的眼神如此真诚,「无论如何,只要你开口,我都会过来帮你。」

梁慕雨听到这些话的瞬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如果这是对「梁慕雨」说的,那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这里,她不禁自嘲地笑了,眼泪却因为那些委屈而不争气的流出来。江河突然不知道该怎麽办,只能先把他拉到活动中心的顶楼。这里完全没有人,就连园游会的吵闹声音都变得遥远。

江河带着她躲在Y影处,他沿墙而坐,梁慕雨则是有些无力地直接躺在顶楼上。此刻,她的视线突然变得一阵白茫,是江河拿了张卫生纸盖在她脸上。她捡起那张卫生纸,突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只知道自己好像哭得更惨了。

「哦、哦?」江河突然不知道该怎麽办,「对不起?」

「你g嘛道歉?」

「……因为我不该把卫生纸放在你脸上?」

梁慕雨x1了x1鼻子,「我才不是因为这个哭的。」

江河将口袋里仅存的最後一包卫生纸都给了柳yAn,他原本想问柳yAn是怎麽了,可他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就只是静静地陪在他身边。

不知道时间已然流逝了多久。

江河将头微微靠在墙上,看着今日的天空。

「今天的云看起来特别远。」他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慕雨看着坐在她身侧的江河,眼底正映着今日的天空。她这个位置仅能看着江河的侧脸,因为距离很近,她看得很清楚江河的轮廓,包括他高挺的鼻梁,流畅脖颈线条上那格外明显的喉结,以及现在正红着的耳根。

心底就像发现了什麽,可她并没有明言,就只是顺着他的话,看着那片遥远的天空。

「是啊。」

待到所有活动都落幕後,学校所有人都集合到C场,每班各排成一排。她坐在草地上,抬头看着日暮时分的天空、被渲染了一角的积雨云、逐渐转h的树叶,以及略带寒意的微风。

看着江河屡次代表班上往返颁奖台领奖、听着学校感谢这次的校庆园游会圆满结束、直到所有人群都散去时,她都没有和柳yAn说话。

是迁怒吗?或许吧。

她站在风里,看着眼前这个人披着她的皮囊,实际上却是另一个人的灵魂。柳yAn的神sE依旧如初淡漠,此刻他终於露出几丝担忧的模样,或许是因为梁慕雨今天下午开始太过反常,抑或是因为刚才从秋以翎那听说下午发生的意外。

秋以翎原本正着急地找梁慕雨在哪里,在她找到梁慕雨的时候,看见她脸上那不同於以往的表情,以及看起来很紧张的江河,她就知道自己已经晚了一步。

她没有跟着一起上楼,而是在楼下等他们。

即使秋以翎对她道歉了,梁慕雨也只说那不是她的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况已经混乱到,梁慕雨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开始失控。

是因为许愿?灵魂交换?还是因为她总是一无所知?

就当是迁怒吧。

她是真的已经很疲惫了。

「你到现在还是不想跟我说原因?」

柳yAn难得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看着她。

过去的那些委屈,都在此刻宣泄而出。她再怎麽努力也无法获得某些人的认同,即使只是简单的提案,她都必须用加倍的力气去说服其他人,却还是没办法改变大部分人的想法。

难道她没有付出努力吗?

从一开始,她就拼命让自己的运动水平恢复到与柳yAn一样、做任何事都全力以赴,甚至让团练的朋友逐渐对她打开心房,也获得了对这次园游会活动的认可。

她自认已经非常努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明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我什麽都不问,不代表我不在意,也不代表你可以就这样放着现况不管。」

无知是罪吗?大概是吧。刚才无缘无故被甩了一巴掌,她甚至连反驳的话都不知道从何说起。谁说的是真的?她要相信谁?难道她到现在还不够相信柳yAn吗?

她的脑海嗡然闪过那天柳yAn问他的话——

「你明明知道那些关於我的传言,为什麽还会想成为我?」

是啊,为什麽她会想成为他?

现在就连这样活着都无b疲惫。

成为柳yAn什麽的??

一天就够了吧。

柳yAn看着眼前的梁慕雨,她的眼底倒影着他身後的那片蓝天,与逐渐厚重的积雨云。属於秋天的风迎面而来,吹过他此刻留的长发、他身後的草地,以及未曾远去的年少时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心知肚明,梁慕雨说的没有错。

柳yAn原本与季子少约好的那天,他没有想到,他竟然会与梁慕雨灵魂交换。在看见梁慕雨传来的讯息那刻,他竟然感到庆幸——还能再拖延一下时间。

他确实不在意那些谣言,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

但梁慕雨并不像他。

原本以为可以就这样维持现况,但他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当他看见梁慕雨眼底出现的厌倦时,那些未能挽回的过错一件件浮上眼前。

他没把握能忍受再度失去重要的人。

「我会全部都告诉你。」这次他没有逃避,「所以??」

那是被青叶卷起的懵懂光Y、总能看见入道云的那个夏季。

也是在他心尖上泥泞不堪的记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自柳yAn有意识以来,他总是跟在哥哥柳灿的背後。柳灿总是能获得爸爸妈妈和老师的称赞,如同现在——他们坐在家里的书房,书房内有一位戴着眼镜的老师,正坐在柳yAn和柳灿面前。

老师手上正拿着昨晚柳yAn和柳灿刚完成测验的资料。他过去曾教导过不少学生,大多都是获得了和柳yAn差不多的成绩。

但柳灿似乎不太一样,柳灿几乎所有测验题目都做出了正确回答。

其实不只有成绩,光从言谈间就能感受到明显差异。

是难得一见的孩子。老师看着测验资料,如此判断。他正打算直接找家长谈话,於是请兄弟俩在书房等待,便开门去找兄弟的父母。

见老师刚出去,柳yAn有些坐不住了,便从椅子上跳下来看着柳灿,「哥哥,你怎麽都知道答案?」

柳灿没有说明原因,而是对着柳yAn微笑,「唔,知道答案不一定b较好呀。」

那年柳yAn年仅四岁,柳灿六岁。

柳yAn当时只是隐隐觉得,自己的哥哥似乎和别人、和自己都不太一样。正当他在苦恼九九乘法表的时侯,哥哥已经能轻松计算奇怪的英文加减;正当他看着童话故事的时候,哥哥已经在读厚重书籍,里面写满歪歪扭扭,像虫一般的符号。

哥哥对他说的话,也和爸爸妈妈很不一样。

爸爸妈妈会问他,为什麽不会这个?哥哥却说,他现在不需要会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也不想学那麽多东西呀。但爸爸妈妈总是会b他看那些困难的东西,他不像哥哥,无论他看几次都难以理解。他趴在书桌上,一边看着桌上的机器人玩具,一边这麽想着。

大概是最近开始的吧,老师会问他们一些奇怪问题,柳yAn每次都像刚才一样答不出来,但柳灿总能回答出正确解答。

——天才。

柳yAn听见大人们这麽称呼柳灿。

老师问完他们奇怪问题的几天後,原本指导柳灿和他的老师改成专责指导他,而柳灿则是自己和另一位新老师,在另一间书房读书。

因此,每晚入睡前的时光,成了柳yAn能见到柳灿的少数时刻。

「哥哥,当天才是什麽感觉呀?」

柳yAn在床上盖着棉被,侧着身看着正坐在书桌前的柳灿。

柳灿转过头看着柳yAn,难得没有立刻回答柳yAn的问题。他关了书桌上的灯,走到床边看着柳yAn,「嗯??应该是不能玩玩具的感觉吧?」

「哦,那我绝对不要当天才,一定很无聊。」

柳灿只是莞尔,「是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一段时日,在柳灿收到入学通知信的那年,他没有去就读小学,但他却已经读完国中课程;两年後,换成柳yAn收到入学通知信的时候,柳灿却反常地主动找爸妈谈话。

「小灿,我知道你很疼小yAn。」妈妈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坐在他们前面的柳灿,「但你也知道,小yAn也和你一样,b其他同龄人聪明,如果??」

尽管柳灿不到十岁,但他的思考、行为却已经和成年的大人没什麽两样。他冷静地说,「小yAn和我不一样,他不适合和我走一样的路。」

爸爸原想反驳,「但是??」

「我今年就可以完成高中课程,成为全世界年纪最小的跳级生。」

柳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确认眼前这两个人确实有听进去後,才接着说,「把所有资源都投入在我身上,b分散在两个人身上更好吧?不是吗?」

他们答应了柳灿的条件交换。

柳yAn从今年起接受一般国民义务教育,而柳灿则是继续跳级学习。

那段日子,柳灿总会在睡前,仔细听着柳yAn说今天发生什麽事。

这也是他们少数能好好聊天的时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我在学校,老师教我们画这个,给你看!」柳yAn一脸高兴地从书包拿出一张A4大小的纸,上面用了各种sE彩上sE,依稀能看见这是一个人的模样。

「小yAn画的主题是什麽呢?」

「最喜欢的人,哥哥!」柳yAn兴奋地将画递给柳灿,「送给你,哥哥。」

柳灿难得发自内心地笑了。他接过那幅画,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想法是——用sE很大胆,绘画手法很有表现主义的感觉??

他想到这里便打住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竟然不知不觉带入平常的习惯去看柳yAn的画。

即使看起来很拙劣,但这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画啊。

——太好了。

想到这里,柳灿却发现画上突然出现了几滴水渍,他原本还抬头想找是不是家里漏水,只见柳yAn一脸紧张的看着他,「哥哥,你怎麽哭了?我画得太丑了吗?」

柳灿起身,看着房内的镜子,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为何流泪。他看着柳yAn也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却仍然急急忙忙cH0U了几张卫生纸给他。

柳yAn着急地擦乾哥哥的眼泪,「不哭不哭,眼泪是珍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灿不禁笑了,「你去哪里学这种话的?」

「同学因为跌倒受伤大哭的时候,老师都会对同学这麽说耶,所以我就学起来了。」柳yAn一脸疑惑地看着柳灿,「哥哥,你怎麽又哭又笑的啊?」

「唔,我只是很感动而已。」

「感动?感动也会哭吗?」

「是啊,不是只有疼痛才会哭,感动的时候也会。」

「感动是好事吗?」

「是好事吧。」

「哥哥看我的画,很感动吗?」

「是啊,我很高兴。」

听到这里,柳yAn甜甜地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我想每天都画一张给哥哥,让哥哥每天都高兴。」

「那小yAn喜欢画吗?」

「喜欢!」

「我知道了。」

时光更迭,柳灿书桌上积累的画愈来愈多,全都是柳yAn拿着粉蜡笔的涂鸦。即使这些东西对一般人来说一点艺术价值都没有,他仍然一张张护贝起来,积累了整个资料夹、整个春夏秋冬。

当年柳yAn给他的第一张图,早已用了相框裱起来,挂在书房里最显眼的位置。

每个早晨,目送柳yAn去上学的时候,柳灿总会一个人独自站在书房看着那幅画,过目不忘的他,不只知道书籍记载的内容,也清楚记得那天晚上下的决心。

只有往上爬,成为名留青史的存在,柳yAn才能够过着他自己选择的生活。

他当时是这麽想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今年的参赛作品都很优秀。」

「确实有些出乎意料??」

今日正下着大雨,却不减画廊的人气。今日是画廊开放的第一天,正展出这次全国油画b赛中的得奖作品,由於参赛年龄不限的缘故,获奖年龄区间由七十二岁到最小的十三岁都有。

其中最让人瞠目结舌的,是冠军竟颁给了年仅十三岁的孩子。

有人不少人质疑主办单位颁奖的公平X,当画作公布、正式展出时都引起了一波讨论声浪,不少人全都冲着这孩子的作品而来。

不同於其他大部分作品相片般的拟真质感,冠军作品的有很大的不同。

冠军是名为〈Ai?〉的一幅画。

许多人都能察觉,冠军作品似乎是使用二十世纪开始在欧洲流行的表现主义,使用鲜YAn的颜sE、扭曲的线条与拙劣的透视、看似不雕琢的绘画技巧建构而成。

大部分艺术家,全都愣在这幅画前。

〈Ai?〉中只出现了一个疑似人脸的画面。主sE采用红sE与绿sE这种诡异对b,呈现痛苦而扭曲的面部表情。有人说从这幅画中看见了痛苦、有人说看见了恶魔、有人说看见了Si亡,也有人说从这里看见了Ai。

论情感张力,绝对超越了那些将作品JiNg雕细琢、呈现出与照片无二差异的画作。虽说绘画技巧与其他作品b确实差了不少,但情感表现却能遮掩这项缺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这样能呈现这种情感的画家,竟是一位仅仅十三岁的孩子?可当他们深入追溯这个孩子究竟是谁、怀疑是否是抄袭或是代笔时,却愕然发现这孩子竟已经跳级到读完大学,现在正在研究艺术与心灵治疗。

——天才。

仅能给予这样的评价。

得奖者——柳灿,他并不在意其他人怎麽看,获奖是他预料之内的事,他在意的仅有今日出现在天空出现的积雨云。

当初的选择就这样过了数年,如今柳yAn已经小学五年级,他若与他一起就读学校的话,也已经国一。

柳yAn有带伞吗?

他没有印象,那麽今天就去接他放学吧。

他早已与父母G0u通好,只要获得某项冠军,他就能获得两周的假期。现在正是他假期中的时间,因此他并没有在研究室,而是在住所里独自度假,以及等待柳yAn放学。

当初柳yAn画给他的每一张作品,全都被他临摹重新描绘,连同现在这个住所,全都是依照柳yAn当初那些画作画出来的。

他垂眸,看着摆放在画室最底部里,他重新描绘的这个家。

禅意。宁静。却多了孤寂。当时秋教授看着这幅画与原画的差异,这麽评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秋教授见他进来便熄了烟,像他胡子的灰烟也随着消逝。他不在学生面前cH0U菸,更何况是未成年的孩子。

此刻他眼前这孩子,长相俊秀,虽然骨子里有一种傲然自大,但他若能像其他孩子一样正常读书,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大概也会获得不少nV孩喜欢吧,哪用得着和他这种老头子混在一块。可惜。真可惜。他喝了一口金萱,轻描淡写,「你累了吧。」

柳灿站在教授面前,没有答话。

「你选了艺术治疗,却还是拯救不了自己。」

教授当时这麽说,柳灿没能反驳。

原本以为能够藉科学的手段分析,却发现自己似乎落入了更深的泥泞。

顺着根源去探索一切,得到的答案却经常是无解。

当这个家新居落成,邀请秋教授来乔迁宴,单独於秋教授在画室内讨论〈Ai?〉这幅画时,教授看见了庭院里,正与其他同龄孩子玩得很开心的柳yAn。

教授顿时想起了画中层层交叠的长廊与sE彩,以及此刻亲自来访时,复杂到必须看着地图才能行走的这个家。他忍不住皱眉,「小灿。」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世界,很大吧?」

柳灿一顿,他回应,「是啊。」

「却容不下你吗?」秋教授看着他,褐sE眼底映着他此刻的模样。

柳灿难得愣住,他正想开口反驳时,却发现他找不到合适的话回应。教授是艺术治疗的权威,也一直都看着他的画,大概是唯一能读懂他内心的人。

「??嗯,好像已经快到极限了。」

那是他第一次诚实回答教授的问题,而非沈默。

如今他站在石青sE风铃下,看着檐外倾泻的雨水、泛起的涟漪,总想起一个月前与教授在这里的谈话。

——喵。

他闻声回眸,只见一只橘猫已经轻声来到他脚边。

最近总有奇怪的猫来找他。

他仅看了一眼,也不想追究这只猫是从哪里来的,他抬腕确认了现在的时间——差不多可以去接柳yAn放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带了把伞,在家待命的司机随即开车载他到柳yAn就读的学校。他正在後座等柳yAn的放学时间到,宁静到几乎听不见的引擎声、敲打在车窗外的雨声,他已经许久没这麽悠闲地感受到些声音。

到了放学时刻时,婉拒了司机自告奋勇说要去接柳yAn的提议,柳灿请司机在车上等就好,他独自撑着伞,走到校门口等柳yAn出来。

然而眼前一闪而过的,却是一个没撑伞、拿着书包遮雨的nV孩,正卖力往前冲。

当他困惑这是什麽诡异行为的时候,已经看见柳yAn一脸焦急地从校门口走出,他手上正拿着一把柳灿从未看过的伞。

「哥!你怎麽来了?」柳yAn有些讶异看见柳灿,除了高兴之外,他还着急地指着前面,「刚刚有人把伞给我就跑掉了!」

「??什麽?」柳灿讶异地回头,刚才的nV孩已经不见踪影,他先请柳yAn在原地等,而他自己则是撑着伞,往前跑了一阵子,然而放学的人cHa0实在太多,已经看不见当时给柳yAn伞的那个nV孩。

柳yAn已经顺着人群来到柳灿身边,「有找到她吗?」

「没有。」

「那个人也太善良了吧??」柳yAn不禁感叹。

「??是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亏柳灿过目不忘的天赋,他一直清楚记得那日遇见那nV孩的场景。

柳灿又来到秋教授的研究室,正在纸条上写上几个想要的矿物颜料,随即递交给指导教授。教授已经鲜少看见柳灿对绘画这麽认真,他m0着自己的灰白胡子,一脸好奇地看着柳灿填的申请单,「你想要群青?」

群青是最古老的矿物颜料,除了稀少之外,还是古欧洲贵族才能用得起的颜料。群青sE泽饱和美丽且持久,价格甚至曾超越h金两倍,米开朗基罗的〈埋葬基督〉甚至因此留下大片空白没能完成。

虽说现在早已有人工合成群青,但柳灿却总是坚持使用最原始的矿物颜料。他栩栩如生地向教授描述了那个雨天,他看见的那个nV孩。他甚至已经为此下好了注解,「就连残花败柳都能标上价贩售的时代,只有她的灵魂澄澈如镜。」

「也让你多活了一瞬,真是谢天谢地。」教授这麽补充。

柳灿难得笑了,「似乎是这样。」

教授随即从座位上站起身,敲了敲自己酸痛的肩颈。

「准了。只有你才敢直接来这里喊要群青,跟我一起去拿吧。」

「谢谢教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秋教授的研究室最近总有人进进出出。除了那个让时常让他偏头痛发作的孙nV之外,最近还多了每天都要来这里找他报到的柳灿。其实柳灿的论文早就完成了,只是他请求教授不要那麽快就发表。至於原因,即使教授没有过问也心知肚明,那些讯息全都藏在了论文的内容与柳灿的画中。

这大概是柳灿少数能自己决定的事,所以教授没有也阻拦。

秋教授与他的孙nV现在正坐在茶桌前,刚倒掉醒茶的水,随即又注入热水,正等待茶壶内的茶叶舒展,一分钟後便将茶水倒入茶海,以及桌上摆好的三个茶杯中。

咳、咳——

大约是最近开始,秋教授开始发现柳灿似乎经常咳嗽,大概是这阵子不小心感冒了吧。他推了一下老花眼镜,轻啜一口热茶,接着轻声说道,「小灿。」

眼前坐在画架前的那个少年并没有回应,最近刚戴了眼镜,眼镜底下的双眸正专注地在这次的作品上。窗边的yAn光擦过他的肩膀落在地面,他的浏海与头发已经长了许多,看起来有些扎眼。

「小灿。」教授这次又加大了音量。

也许是因为太过专心了吧?见柳灿没回应,教授便走到他身边。柳灿的桌上围绕着无数透明瓶罐,全都装着磨成粉的矿物颜料,蓝sE粉状颜料被倒在调sE盘上,大部分都已加了明胶使用。

意识到画架前出现了熟悉的身影,柳灿这次难得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笑容,将画架转到秋教授那侧。这幅画的草图早已完成,背景正上sE到一半,图画中留白的空位,隐隐能察觉应该是一个人的模样。

画中天空的sE彩,竟在yAn光下隐隐闪着红光,甚至有些区域也呈出些微金光,看起来就像是雨中出现了一道yAn光。

群青不同於其他sE彩,其他蓝sE基本上都是偏绿,然而最高等级的群青颜料,却是用「沈於火中最深处的颜sE」形容。且群青属矿物颜料,由於矿物颜料本身的晶T结构,受yAn光照耀时会出现折S、漫S以及曲S光,透过改变这些角度,就能让颜料呈现不同颜sE。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空已经差不多完成了。」柳灿这麽说。

教授大把胡子下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他将老花眼镜拿掉,看着柳灿这幅画。那个雨天彷佛就呈现在那面前,只有他才能将天空的颜sE描绘如诗,甚至有一种救赎的感觉。

这才活了过来啊。

「真好。」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般,教授温柔地r0u了一下柳灿的头,看着这个仅到自己x口高的孩子,「我很期待这幅画完成的时候。」

柳灿莞尔,「我也是。」

那段日子,柳灿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这幅画上,原本想待在研究室直到这幅画完成,然而总有变数影响到他——那便是教授的孙nV,秋以翎。

秋以翎的年纪与柳yAn一样,她除了很常来教授的研究室之外,还很常讲一些让教授偏头痛发作的话,难以想像善解人意的秋教授和她是一家人。

不知道是不是她刻意挑了教授出去的时候,她原本只会远观柳灿画画,今日难得走近,手里正拿着柳灿放在旁边,装着矿物颜料的透明瓶罐。

「画虽然很好看,但你现在这样,家人都不知道吗?」

——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灿手中的画笔突然掉在地上,总是从容的表情竟然出现了动摇,他薄唇微张,看着眼前这个只b他小两岁的nV孩。

画笔上正好沾着群青滚动到yAn光下,地上染上的颜sE,以及画笔上沾着的颜料,全都在明亮的日光下闪烁着靛蓝晴空的sE彩。

秋以翎随即将画笔拾起,搁在调sE盘边,「听爷爷说你很聪明,但今天发现你好像有点蠢。」

教授知道了?

——不对,如果教授知道这件事,绝对不会还像现在这样这麽悠闲赏画。

那麽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那刻起柳灿就知道,眼前这个nV孩和他是同一种人。

他曾听教授数次提起自己的孙nV,明明聪明却到处惹事,常常把别人家的孩子打个半Si,每天都过着快活到不行的日子。

想到这里,他却不禁笑了,命运完全不同啊。

「你g嘛笑?」秋以翎突然觉得恶心,手臂起了一片J皮疙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要让教授知道这件事。」

「没问题。」出乎意料地,秋以翎爽快答应,然而事情并没有那麽简单——

「给我封口费我就不说。」

「……」柳灿生平第一次被勒索,而且还是被小两岁的人,他突然能理解教授了,现在他的头也开始跟教授一样痛。可问题终究必须解决,「你想要什麽?钱?还是什麽东西?」

秋以翎嫣然一笑,指着他这幅画,「这个,我想要每天都看你画这个。」

「……好。」

「没有我在你就不能画,我想看完全程。」

柳灿顿了一下,「虽然可以,但你又不是每天都能来这里。你不用上课吗?」

「你真的很笨耶。」秋以翎讲的理所当然,「你请司机去学校载我过来不就好了?」

「……」柳灿莫名有一种陷入圈套的感觉,「你几点放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说是放学来接我?一定要全部说完你才能懂?早上七点整,从学校载我去你家。」

「……小五就翘课,不好吧?」

「毕业後谁会在意哪一个小学生有旷课纪录?」

「……」柳灿竟然被她说服了。

此刻的柳灿坐在家里的画室,看着站在和室走廊上的秋以翎,生平第一次感到心虚。根据我国刑法第十八条规定,未满十四岁人之行为不罚。他今年才十三,应该是不用太担心才是。

想到这里,他却不禁笑了,多亏了秋以翎,他竟然开始会想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了。

柳yAn最近很困惑。

他坐在画室里面、柳灿哥座位的旁边,看着新家里出现的人——秋以翎。秋以翎似乎已经把这里当自己家,每次他来新家找哥哥的时候,都会看到她在这里。

而且之前哥哥画油画的时候,从来不让他进去,自从秋以翎来了之後,原本作画时会关着的拉门竟然开启了。

根本就是差别待遇。柳yAn委屈地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他不懂秋以翎为什麽每天都能往他们家跑?她来这里也没做什麽,就是看着柳灿哥的画发呆,再不然就像是现在——

秋以翎一边吃着柳灿哥买给她的糖果,一边看着柳yAn写作业,她一脸纳闷,「你怎麽连这个都能写错?」

「哪里写错了?」

「这里,你乘错了。」

「对耶,谢谢。」

「你也太笨了吧?」

「??」

虽然柳yAn很感谢秋以翎帮忙看功课,但她每说一个地方就会呛他一次,来这里不是跟哥哥要东西吃,就是呛他长得b她矮。他实在是被呛到有些心态崩溃了,「你能不能说点好话?」

「哦,原来你还会回嘴,不错嘛。」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阵子,直到柳灿把那幅名为〈澄镜〉的画完成时,已经完成的〈澄镜〉被放在yAn光下,画中的世界下着薄雨,地上水洼犹如明镜般反S着天空的痕迹;画中的nV孩并没有露脸,而是呈现出刚转身离开的动态模样。

柳yAn不像教授或是秋以翎能对这幅画说什麽独特见解,就连上次得奖的〈Ai?〉他也没办法给出什麽心得,他只觉得这幅画像极了太yAn雨。

有一种在闷热的夏天中下了一场及时雨,空气顿时变得清爽许多的感觉。

b起看不懂的〈Ai?〉,他更喜欢〈澄镜〉给他的感觉。

此刻,正讨论完这幅画作的教授他们,正在画室外说话。对柳yAn很和蔼的教授,一脸愧疚地对着哥哥说:「抱歉,我们家以翎一直来这里打扰你,这阵子给你和柳yAn都添麻烦了。」

柳灿莞尔,「没关系,她很聪明,给了我很多不错的意见。」

也因为柳灿这句话,加上秋以翎的确有做出实质贡献——教柳yAn功课。她凭藉这点,在〈澄镜〉完成後依旧赖在这不走,现在教授和她妈妈只要发现以翎不在家,就肯定是在柳灿家;如果不是在柳灿家,就是在往柳灿家的路上,简直把这里当自己家後院在跑。

那样的日子转瞬间过了四年,夏夜蝉鸣、吵闹斗嘴的声音、高挂於檐下的石青sE风铃,那片染起了一片泥泞的入道云、扬起发梢的雷阵雨。无论是天气抑或是情绪,全都被记录在柳灿的日记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年柳灿十七,柳yAn十五,正好是国三升高一的时候。

他们今年的家族旅游挑在国内一处山林里的度假别墅,别墅外种植了一整片紫薇树,现在正值六月初的夏季,山林里早已编织了整个紫薇花地毯。柳yAn则是和秋以翎一起在草地上玩着奇怪的游戏。

柳灿坐在院子里的藤编椅上,他戴着圆框眼镜,眼帘低垂,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拿着《红书》原文。他只到一半,便听到坐在他旁边的妈妈这麽说:「小灿?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抱歉,妈妈,您刚刚说什麽?」

「小yAn应该也可以像你一样自学吧?」

柳灿闻言,便放下了手上的书,「有问过小yAn的意愿了?」

「嗯,不过他说他不想,我正想问你能不能说服他?」

柳灿将那本红sE的书搁在他与母亲之间,「他说不是已经说了不想吗?」

「你研究所已经读太久了,当初让你选艺术治疗就是个错误。」妈妈躺在藤椅上,语气似乎漫不经心,却也早已失去了以往的耐心,「为什麽这麽久都没有毕业?有遇到什麽难题吗?我问过秋教授,也问过以翎,他们都说你很好,没有问题。」

柳灿并未回应。

「兄弟程度应该不会差太多,现在你已经停滞了,或许他现在开始努力的话,就能超越你的成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灿看着自己在yAn光下格外苍白的肌肤,随即侧过身,看着自己的母亲,「成就对您来说很重要吗?」

「小灿。」妈妈虽然笑了,可她的眼神底却蕴含着可惜。她柔软的手心抚上柳灿的脸颊,「没有成就,就没有你我现在的生活,这是为了你们两个的未来着想。」

柳灿回予一个浅笑,他握住了母亲的手。

「是,我明白。」

当看见母亲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後,柳灿随即cH0U身,往山林里走去。忍着了胃里翻腾的不适感,他最终来到别墅外谁也看不见的树林里,倚着树木,终於忍不住反胃,「呕——」

他有些疲倦地靠着树木坐下,眼前盛开的紫薇花,在风中里摇曳的清淡花香,全都变得模糊透明,就连自己的存在与感官也是。

唯独耳边传来的那猫叫,格外明显。

——喵。橘sE的猫已经悄悄来到他身边。

柳灿清楚记得,这只猫上次出现的时候,是四年前,刚完成〈Ai?〉没多久的时候。大概是因为太累了,他莫名被这只猫x1引注意,他伸出手,触碰祂的瞬间——

周遭的紫薇花竟然将他包围,原本变得遥远的花香与sE彩,彷佛全都来到他灵魂深处,而他身後的那片紫薇花林,也经变成了参天巨木。脚下青石阶的苔藓不断蔓延,一路顺着神木的树皮裂缝蜿蜒向上。

飒飒。强风扬起了他的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刻就算是他也忍不住慌乱,他确定了这里并无旁人,仅有眼前那颗神木。

——早已埋葬於山河间,被世人遗忘的山神。

柳灿脑中仅能想到这个答案,正当他想开口说话时,那个低沈的声音又在他脑中浮现——「我一直都看着你,你似乎已经到了尽头。」

「??为什麽要看着我?」

「你是这片土地上,我Ai着的孩子之一。」

Ai?Ai?Ai!

他实在是已经受够了这名为Ai的束缚。犹如枷锁、荆棘,这份Ai早已经围绕在他身上一圈又一圈,因为Ai而遭到囚禁,又因为Ai而甘愿拘束自己。

「你真的Ai我?那又为什麽要放任我这样活着——」

查拉图斯特拉没有教会他怎麽离开这摊烂泥,即使想利用保护机制逃脱这些束缚,可他现在就连遗忘都做不到,过目不忘的天赋犹如诅咒,日日年年岁岁将那些记忆浮现到眼前。

他并不是找理由沈沦,他翻遍了所有关於救赎的书籍,摊开红书後见到的却是自己早已蔓延数年的血,成为那些荆棘的养分,将他束缚得更紧。心上的空洞,无论看什麽书、用什麽样的方法都无法补上。

被风扬起的青叶,就像有意识般抚过他的脸颊,连同那沈稳的语调,一并沈入他灵魂深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因为Ai着你,我才会让你自己选择。你若想走,就能来到我身边。不用担心你顾虑的那一切,你也能继续看着他们成长。」

「当然,你也能选择待在人间,我尊重你的决定??」

狂风吹过他,当他再眨眼的瞬间,就已经回到原本的紫薇树林,而他依旧倚靠在树旁,彷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是幻觉。

早就想离开这里了——

可他最不舍的还是他的弟弟,是因为他,他才会继续留在这里。

为了所Ai之人的自由,他乐意用自己的自由换取。

但即使他全力阻拦,也没办法阻止母亲想让柳yAn和他走向同样道路的想法。

一切就像什麽都没能改变一样。

可他甘愿舍弃那些,不代表他不曾盼过自由啊。

在回神之际,面对卸下面具後的自己,才发现那片称作自由的Y影早已成了无法填上的空缺。在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他不禁失笑,却笑自己在无意识间却仍追着遥不可及的理想。

如果依旧不能如愿,这里大概就是终点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柳灿独自回到风铃声缭绕的住所时,母亲、父亲与柳yAn也已经回到另一个家,别墅度假的日子彷佛成了泡影,柳yAn明明刚结束了大考,却得继续超前上课。

那是一个下着雨的夏夜。

柳灿依旧待在画室,石青sE的钢笔在日记上写上最後一页。当钢笔搁下时,他似解脱地靠在椅背上,拿起桌上的其中一瓶矿物颜料,颜料的sE泽在灯光下格外耀眼。

柳灿拿起手机,拨打了熟悉的号码,待对方接听後,他便说,「喂,小翎。」

早已习惯了电话那头问候他的脏话,他不禁莞尔。

「你现在能来这里一趟吗?」

就像听见了柳灿电话里的暗示一样,秋以翎在柳灿挂断电话的瞬间便知道了他在想什麽。她近乎狂奔似地跑出家门,无视了此刻下着的雨,她立刻拦下计程车直往柳灿家。

您拨的电话没有回应??

「该Si??柳yAn现在到底在g嘛?」秋以翎已经顾不得柳yAn了,即使只有她一个人,她也必须马上到柳灿身边。

柳灿自从自己去了树林一趟回来後,似乎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不同於之前偶尔会笑,现在的他彷佛回到画〈Ai?〉的那时候。

当她越过了好几个复杂到让人厌烦的回廊後,才终於看见柳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他难得躺在画室外的走廊上,对着她微微一笑,「你来了。」

地上搁着原先装着矿物颜料的玻璃罐,似乎早已兑水,现在里面仅残留着一点石青,而他则是静静躺着,望着屋檐下有着同样颜sE的石青sE风铃。

秋以翎看着眼前的画面,就已经知道来不及了。她仅能坐在柳灿身侧,看着檐外不停落下的雨。

柳灿轻轻握住她的手的时候,她并没有反抗,而是轻轻地反握,「你还剩下多久时间?」

「唔,十分钟左右,你想到什麽问题就问吧,我都会回答。桌上的那本日记,你要记得拿给柳yAn。」柳灿难得笑了,此刻的他正闭上双眼,「对了,你可以再说大声一点吗?」

「??」秋以翎一顿,她握紧了牵着柳灿的手,随即与他一起躺在长廊上。她在最靠近柳灿耳朵的位置,「你为什麽想学油画?」

「是因为小yAn,他小时候说过他喜欢画。」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随时都可以去Si,才选油画的。」

对此,柳灿轻笑,「那倒不是,不管选什麽都一样吧?」

也是。对柳灿来说,如果是别的职业,他肯定也能想出各种方法吧。

秋以翎侧过身,看着柳灿已经闭上双眼的模样,他的睫毛很长,有着b她还要更苍白的肌肤。她伸手,轻轻整理他前额的碎发,「你从什麽时候开始用那些矿物颜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灿顿了一下,「??抱歉,好像只有这件事,我已经记不得了。」

听到这句话的那霎,秋以翎难得有些鼻酸,「你真的不能留下来?」

「嗯,已经来不及了。」

「那柳yAn怎麽办?」

「他还有你在啊。」

「最後的时间,你不想见柳yAn吗?」

「就是因为他不在,我才挑这个时间。」

「那我就没关系吗?」秋以翎握紧了手上牵着的这个人,「你明明知道我会一直记得这时候的吧——」

「我知道。」

「你真的很讨厌。」

柳灿似乎有些动摇,他侧过脸,看着已经有些模糊的秋以翎,现在就举起连牵着的手都有些吃力,他轻轻拭去她的眼泪,「不要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也不要讨厌我。」

「??」

秋以翎没有再问他问题,而是看着他、看着眼前即将失去的这个他,说着他们曾经一起经历过的那些年少时光。周遭缭绕的雨声,风吹过他们之间的风铃声,全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柳灿只是听着,时不时握紧了他们牵着的手,来告诉对方,他还在听。

不知道时间已经流逝了多久,此刻他就连握紧的力气也失去了,感官变得迟钝,即使现在连开口都有些艰难,他却还是挤出了那几丝残存的力气,「小翎,你还在吗?」

秋以翎暂停了刚才说到一半的话,她靠近了柳灿的耳际,「嗯,我在。」

柳灿似乎笑了。

直到最後,柳灿再无应声时,秋以翎才坐起身,握着他那已经无法回应的手。手机也在这一刻亮起——是柳yAn。

就连这种细节也算得这麽清楚。她有些难受地拿起手机,「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无视了柳yAn说的任何话,「??你哥离开了。」

後来柳家依旧将柳灿送去医院,坚持验屍的他们,最後得知柳灿早就已经长期铅砷汞综合中毒,听力视觉等感官早已被这些重金属钝化许多,院方也很讶异,为什麽情况这麽严重了,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发现。

而画室里,在名为〈Ai?〉的画作下贴着一张便条纸,整齐的字T如斯写下——

「终有一天,会像失去我,失去他。」

长廊还遗留着被一饮而尽的石青颜料瓶,画室桌上仍搁置着墨水与钢笔,以及那本日记。日记最後一页被贴上了靛青标签,彷佛在告诉翻阅的人,只要看这页能获得解答。

——所谓的矿物颜料,是长期接触,就能让人慢X中毒的一种古老颜料。

——小yAn,不是我不想让你看我画画,而是不想将那些毒蔓延到你身上。

——我曾以为,我能让你这一辈子都做自己想做的事,可终究失败了呢??

——希望我的离开,能换得你这一生的幸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夏季闷热的午後雷阵雨落在黑sE的伞上,近乎所有思绪都被雨声覆盖。这次柳家总算遵循柳灿的意愿,没有举办告别式,也没有葬礼,唯一做的事就仅仅只是将他葬於银杏之下。秋日未至,银杏树依旧一片青绿,叶上唯一染上的便是这绵延数日的季雨。

在那个蝉鸣围绕的夏夜、在他离开之际,有一封信也已经寄给了秋教授,说是可以将他的论文发表了。柳灿的论文早就已经通过秋教授的审核,就只差一个按键,当下教授并未多想,而是按照信里的内容,通过了早该过审的论文。

「幸运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癒,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癒童年。」

以AlfredAdler说过的名言开始,论文内讲述了家庭教育是如何影响人的一生,以及该如何运用艺术治疗与家庭相关的心理创伤。

论文发表後迅速x1引了圈内人的讨论,随着讨论声浪扩大,加上论文的作者身上背负了许多标签:最年轻的跳级生、最年轻的奖项得主??,即使他获得了许多赞赏,最後却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一位匿名者,同样透过邮件将这件事传到媒T面前,而媒T用以耸动的人l悲剧为题报导,犹如海啸般的舆论终至席卷至作者的父母身上。

不清楚究竟是因为迫於舆论抑或是愧疚,那对夫妻最终选择了离婚。夫妻仅剩的小儿子,因为儿少法的缘故并未被公开照片,也无法被群众r0U搜出来,虽然不清楚小儿子目前的处境为何,但从夫妻的声明稿中能知道,他大抵是获得了自由。

雨水顺着黑伞滴落,成为浇灌大地的水份。在柳灿居所角落,在yAn光能接触到的地方移植了数棵银杏。这里的地上草皮未能像中庭那样照顾完善,甚至有些凌乱。雨水扬起了一地烂泥,而秋以翎和爷爷则是站在那片泥泞,看着尚未茁壮的银杏。

秋以翎将手上的一束百合摆在银杏树下。他们站在树前良久不语,直到雨势逐渐由盛转衰时,爷爷才开口,「以翎。」

「嗯。」

「小灿,是不是对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秋以翎抬头看着爷爷红肿的眼眶,她原本想直接否认,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那日柳灿最後的时间全都留给了她。

可他到最後,连一句喜欢都没对她说过。

他对她说的,就只是那句「不要讨厌我」。

「不知道。」秋以翎看着满布乌云的天空,「他没跟我说过。」

宛若〈澄镜〉的那个夏天,在失去柳灿後始终没有到来。

在那之後,柳杨每天都翻着那些日记,像这样的日记一共有十二本。自柳灿开始在家自学後,他就开始在日记上纪录他每天的生活,以及矿物颜料的中毒程度。

柳yAn再与秋以翎见面的时候,已经是暑假的尾声,他们坐在画室外,背对着早已阖上的拉门,看着挂在檐下的石青风铃。

他们之间隔着十二本日记。柳杨将其中五本推向秋以翎,「这给你。」

「给我?」

「这是哥写给你的,看就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秋以翎原先不想看,是柳yAn坚持说她一定要知道这些内容。在按照顺序翻阅日记的那刻,秋以翎总觉得自己的心跳很快,不只是不知道里面的内容是什麽,更害怕自己会看到那些她一直不想承认的事。

她和柳yAn之间不再像过往一样吵闹,反而很宁静,他们之间仅剩下翻页的声音,以及始终缭绕於耳的风铃。

就仅仅只是看着日记的内容,那些他们曾一起历经的往事,全都恍如昨日。她读到的内容,全都与她那日夏夜和他说过的故事相同,仅有最後一本日记的倒数第二页不一样,她的目光也因此凝滞於此——在页末用铅笔写下的文字。

人如风後入江云。

秋以翎很清楚,这句後句是「情似雨余粘地絮」。

最直白的意思就是——人不能留,情不能已。

而在那文字之上,则是用铅笔描绘,她对着他微微一笑的模样。

「我找了一阵子才知道那句话是什麽意思。」看着秋以翎的动作,柳yAn自嘲般的笑了,「但你看到的瞬间,好像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柳yAn早就将日记翻到都记住了,全都是他和哥哥一起历经的那些光Y。哥哥虽在日记里写下了对他的Ai与关心,但正因为如此,柳yAn总觉得自己直到最後,终究是缠在哥哥脖子上的刺。

日记的第一页起就纪录了矿物颜料的使用情况。然而在遇见秋以翎之後,哥哥就几乎没有再纪录,敞开的画室拉门,停滞於研究所的学历,似乎都在证明他是为何而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这里,柳yAn好不容易消肿的眼框又红了。

「你明明是哥的救赎,为什麽你最後没有留住他?」

「??柳灿明明是因为你才会撑到现在的。」

「你不是很聪明吗?你难道没发现遇见你这几年,日记的内容改变多大?」

正因为柳yAn没有说错,秋以翎才会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她能做的,就仅仅只是看着这些柳灿留下来的东西。手上彷佛还残留着那日柳灿的温度、耳际彷佛还能传来他的声音,明明他们就坐在柳灿的画室前,却已经物是人非。

柳灿、柳灿、柳灿——

直到最後,他还是那麽令人讨厌。对他而言,选择离去只是一瞬的事,却要旁人用一辈子的时间去释怀。

她忍不住阖上日记,将日记抱在x口,混沌的思绪全都是那日别离时与他相处的细节。此刻就算是她也无法止住泪水,心上就像少了什麽,现在无论说什麽都已经於事无补了——这是她用来逃避的藉口吗?现在也已经不确定了。

即使想讨厌也讨厌不了的人,如果这就是喜欢——

即使已经来不及了也无所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记忆里那个如光灿烂的他,能知道吗?

迎面而来的清风抚过她如澄镜的双眼,耳边的夏蝉与风铃声如旧,他们这才注意到檐下的梁柱出现了一只橘猫,就那样趴在那里,慵懒地叫了声。

也是因为这只猫,他们看见了夹於石青风铃里的一封信,

写这封信的人明显是柳灿。信中就只是叮嘱他们不要因为他而吵架、不要因为他而疏远了这份难能可贵的友谊,内容全都是关於柳yAn和秋以翎,却诸字未提自己。

现在无论看到什麽有关於他的东西,柳yAn都觉得无b愧疚。无论是没能发现哥哥的异常,抑或是直到最後都为了他们着想的哥哥——

看完这封信後,他们两人持续了长久的沈默。柳yAn有些无力地将脸埋入掌心,就连声音都变得模糊不清,「如果我有注意到的话,说不定就??」

秋以翎垂眸看着手中紧握的这本牛皮日记,她已经抚去了眼框残留的泪痕。止在原地不是她的风格,也不符合现况,也绝对不是柳灿想看到的画面。既然事已至此,也只能接受那些已经发生的事——包括她确实喜欢柳灿的这件事。

「不要去想如果,发生就是发生了。」她难得对柳yAn伸出手,轻拍他此刻蜷缩的背,「而且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已经来不及了。那是她看见柳灿时,心底第一个出现的念头。无论是在研究室内与柳灿的第一次搭话,抑是直到最後,看见他终於饮下石青的那刻。

——现在叫救护车的话还能得救吗?或许吧。可中毒已久的身T终究还是会逐渐Si去,将他的灵魂囚禁於这副躯T,是正确的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这不像数学题,她甚至无法找到正解。

至少柳灿是自己选择离去的,对他来说,或许这就已经足矣。

柳yAn并未抬起头,「我知道,但我还是觉得很愧疚??」

「除了愧疚呢?之後该怎麽办?」她说。

「??不知道。」

「但你还是得好好生活。」

「失去他的生活,还能算是生活吗?」

秋以翎并未答话,而是静静地待在柳yAn身边。

他们之间只剩风悄悄流淌过的声音,以及猫在他们周遭走路,发出的细微声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自那天以後,柳yAn总觉得自己的时间停留在入道云转黑的那霎,倾盆大雨流淌过的山涧、黑瓦堆砌的屋檐,溅起的水花、在水洼上蔓延的涟漪,全都如此清晰。

而他的生活却像被解开束缚一样,不用每日去补习,也不需要超前学习,此刻他需要做的,就仅仅只是选择,在父母离婚後,他想选择和谁一起走?

他没做出选择。只希望父母能让他待在柳灿的居所。

过去他只会在玄关与画室之间走动,其余的地方一概不知,刚搬来这里的日子总是迷路,甚至要倚靠来这里打扫的阿姨帮忙指路,才能走到自己想去的位置。

他过去涂鸦般的画,被依照日期完好收在书房内,每一张都被仔细护贝,也用回纹针夹了一张便条,纪录着柳灿完成重绘的日期。

独自生活的日子,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习惯,这些日子是秋以翎陪着他,即使他们独处时几乎不会说话,就仅仅只是做各自的事,但这至少让他感觉没有那麽孤寂。

柳yAn近乎每日都会到银杏树前坐上一段时间,就连那只偶然出现的橘猫都会来这里与他相伴。无论是照护这里的植物也罢,睹物思人也罢,他仅有待在这里,才能感受到JiNg神上的宁静。

高中注册的那个夏天,他并没有找父母陪同,而是和秋以翎一起去学校缴交文件、丈量校服。柳yAn早早就把手续完成,他不晓得秋以翎为什麽完成的时间和他差那麽多,当时的他,正坐在一棵树旁的长椅上乘凉。炎热的夏季、迎面而来的热风,全都让他感到烦躁。

也是在这时候,他看到有一个人在他面前踩到碎石,悲惨地跌倒了。那人发出了哀嚎,柳yAn微微皱眉,随即伸手将那人从地板上拉起,只见他一脸忧郁,「我的眼镜不见了。」

「??」柳yAn嘴角微微cH0U搐,心想自己大概是遇到怪人了。

接着,那个人开始蹲下来瞎m0地板,确认这附近没眼镜後,又像盲人一样在走路,却到处撞树。在他即将又踩到碎石跌倒之际,是柳yAn拉住了他的手臂,「喂,小心。」

大概是看不下去那个人一直跌倒又找不到眼镜,柳yAn最後还是选择帮他一把。他们大概绕了十几分钟的校园,才找到那个人的眼镜——被丢在奇怪的草丛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叫季子少。」那个人笑的很灿烂,大概是为了感谢柳yAn的帮忙,他从口袋拿出了一串佛珠,「这个给你当谢礼,能消除烦恼哦。」

尽管觉得这个人有些荒谬,拗不过对方坚持要送礼的心意,柳yAn还是收下了。季子少接着去完成注册手续,而柳yAn则是回头去找秋以翎在哪,只见她已经待在原本的那个树下,手上还拿着一大叠奇怪文件。

秋以翎一脸厌世地看着他,「你去哪了?」

「帮路人找眼镜。」柳yAn撇了一眼秋以翎手上的东西,「那又是什麽?」

秋以翎嘴角cH0U了一下,又想起刚才走在路上一直被学长拦住的画面,只想送那群家伙一人一个中指,「社团邀请。」

「邀你进社团?他们是想摧毁自己吧?」

「闭嘴,你这只长身高没脑子的白痴。」

「你才闭嘴,只能靠别人拿东西的臭矮子。」

??

离开了学校,他们上车後,已经来到了今日行程的最後一站——位於市中心的画室补习班。柳yAn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去了,之後大概也暂时去不了。他已经先请母亲替他打电话告知主任说不补习了,而今天则是去将画室的东西都拿回家。

秋以翎跟着柳yAn一起走入画室内,她正在看画室内正在晾乾的作品,或是已完成、挂在墙上的画作,只觉得这些作品看起来都无趣。仅有一幅看起来没那麽贫乏,是挂於最底部墙上的银杏树油画。

画室内除了主任外,还有一个nV生。她正注意到柳yAn竟然出现在这里,便立刻站起身,朝他的方向走去,「柳yAn?」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yAn只是应了声,并未多说什麽,直往放画具的仓库。主任叹了一口气,随即走到秋以翎身边,「你是柳yAn的妹妹吗?」

秋以翎懒得解释太多,「嗯。」

主任站上旁边的椅子,将秋以翎看的那幅画拿下,暂时搁在一旁的桌上,随即去柜台找几个厚实的纸袋,「唉??真可惜,他很有天份。」

秋以翎只是垂眸,看着搁在桌上的这幅画,秋日和煦的光自侧面落下,树荫底浮动的光影、树上盛开的银杏,以及站在那树下乘凉的人。

她还没看清楚细节,主任就已经快速将画包好,也把柜台里早就包好的另一幅草稿和一个装满草稿的资料夹装入纸袋交给她。

「他只有画这幅油画吗?」秋以翎这麽问。

「是啊,柳yAn课业压力b较重,虽然报名了一阵子,但我们的时间基本上都在画素描练基本功,时间加在一起就只能完成这幅而已。」

「对了,还有一幅只打了草稿的,也装进去了,你们回家可以打开看一下。」

也是在这时候,柳yAn已经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完了,画具都已经收进袋子。他向主任道谢後,就和秋以翎一起走出画室。

柳yAn接过秋以翎提着的纸袋,正要往停车场的路上时,刚才画室内的nV生竟冲出来,大喊他的名字,「柳yAn!」

他们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那个nV生朝他的方向跑来,手里还拿着一支未开封的画笔。她终於追上柳yAn,「你哥今天怎麽没有来?我怕你不来之後,我就见不到你哥了,这能帮我给他吗?」

那个nV生大柳yAn一岁,看起来是柳yAn在画室里认识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灿总会来这里接柳yAn回家,顺便看他画画。柳灿偶然看见她的画笔都已经分岔,正好那时他刚买了套新画具,就把画笔给了她。

柳yAn记得这件事,也记得自己和这个nV生似乎关系不错,但他现在却连那个nV生的名字都记不起来,只要回想起所有与柳灿有关的事,他就觉得头痛yu裂,好不容易止住的不安与焦虑又被掀起,他的呼x1甚至开始有些紊乱——

他现在只想赶快把她打发走,「??你留着吧。」

「不行,虽然已经拖了很久,但我不知道那枝笔那麽贵,我存了一阵子才买的,帮我还给他吧。」

正当那nV生讲话的时後,她已经向前一步,正打算拉开柳yAn手中的纸袋,将画笔丢进去。但她动作到一半的时候,却被柳yAn反SX推开,「不要靠近我。」

她竟因为重心不稳直接倒在地上,手肘上甚至出现了伤口,她手中的那支笔也因为她松手的关系,掉到一旁的马路,随即被後面的机车辗过。

她焦急的站起身将笔捡回,虽然没有严重损坏,但笔身也已经变得凹凸不平,她有些不悦地看着柳yAn,「??你到底在g嘛?」

柳yAn只觉得眼前的sE彩变得一片昏暗,无论是柳灿还是眼前这个人,他全都不想回想,只要想起,他就觉得难以呼x1——

他现在甚至连车辆声、秋以翎的声音都开始觉得模糊,仅能立刻回头,快步往停车场走去。他只想离开这里,愈快愈好。他近乎全力奔回车上,只见司机一脸惊吓,正想问发生什麽事的时候,秋以翎这才刚追上他的脚步。

她正拿起後座的备品和水,从药罐里拿出一颗药就直接递给柳yAn。待柳yAn将药吃下去後,也帮柳yAn系上安全带了,她才对司机说,「先回家吧。」

司机也大概能知道现在是什麽情况了,大概是柳yAn症状又复发了。他没有再多问,而是先将他们载回家。秋以翎则是打了电话联络自家爷爷过来,待一切都处理完毕後,这才有些疲倦地靠在椅背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又是长达半年的心理治疗。

秋教授近乎每日都会来拜访柳yAn,之前或许还能简单画点图,但现在又恢复到看到画具就会引发恐慌的阶段。

上次原本以为柳yAn可以自己去画室将画拿回来,却没有想到仍有意外发生。而这件事除了引起柳yAn的症状复发之外,他们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还额外影响到他的校园生活。

也不知道当初在画室遇见的那nV孩是什麽心态,她正好和他们读同一所学校,或许基於报复心理,自开学就流传开来的传言,在经过调查後,确实就是出自於她身边的友人。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他们後来才发现,当初装画的纸袋里放着一张卡片,是那nV孩写下了自己对柳灿的好感,并希望能再联络到他。

如果当时有好好解释,或许就能解开与学姊的误会,也不会有後面这一连串关於柳yAn的不实谣言。

但那终究也只是如果,说再多如果,也无法改变现况。

画室那件事发生之後,柳yAn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面对不熟悉的人总是沈默寡言、难以搭话也难以亲近,而这正好助长了开学时的谣言。幸运的是,至少柳yAn的身边还有当时遇见的季子少,以及在溜滑梯下偶然遇见的梁慕雨和江河。

秋以翎这些年总陪在柳yAn身边,秋教授和秋以翎的妈妈也没少来柳yAn家里。或许是孽缘吧,在他们高二的那个暑假,柳yAn的父亲、秋以翎的母亲,最终竟是走到一块,而他们也成了没有血缘的姐弟。

但其实有没有这层关系都无所谓。对秋以翎或柳yAn来说,毕竟是一起携手走过那段日子的人,他们之间确实也像家人,即使平时吵吵闹闹的,但当对方遇见危险时,却还是会毫不考虑地前来帮忙。

而季子少,也是继秋以翎之後,最靠近柳yAn内心的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季子少平常行为太有趣,还是季子少这个人实在是单纯到有些好笑,柳yAn竟然能不经意地向他提起柳灿的存在,也不会有任何後遗症。

他的故事甚至说不到百分之一,季子少就已经哭得唏哩花啦。

柳yAn甚至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他该安慰季子少,还是季子少要安慰他,就连莫名出现在家里、自己住下来的橘猫也会跟着一起喵喵叫。场面一度混乱到很荒谬,就连刚回家的秋以翎都嘴角cH0U了几下,完全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在g嘛。

那阵子秋以翎深受其扰。

家里总出现一个哭得一脸梨花带雨的人,身为罪魁祸首的柳yAn竟然还会跟着一起心情低落。看到这画面的时候,她只想都会默默路过他们,直接去做自己的事,但每次都会被季子少拉住。

「以翎,不要歧视我们。」季子少边哭边说。

「??」不歧视你们才难吧?

但多亏了季子少,那阵子柳yAn的病情已经好了很多,秋教授为了病情的来访次数减少许多,大多都是单纯探望自家孙nV和孙子过得好不好。

今日秋教授又刚好来访,秋以翎警告柳yAn和季子少不要靠近他们之後,他们在离他们有点距离的另一间书房,拆开当初从画室带回来的画。当时因为柳yAn状况很差,他们一直都没能将包装好的画拆开,也一直不能看柳yAn当时画了什麽。

——喵。

小橘自己跑到秋以翎脚边蹭她,她蹲下身习惯X地将猫抱起,伴随着猫咪的呼噜声,她和爷爷正一起看着眼前这幅画着银杏的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初秋以翎只觉得有种莫名违和感,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细节就被主任收起。现在定神一看,在树下乘凉的那人似乎有些奇怪。

她现在手上抱着猫,不能直接指出是哪里有问题,只能开口说,「人的Y影有点怪,也不能说是光照的方向不对,树影就没画错。」

秋教授也认同,「嗯??就像刻意的一样。」

刻意?

秋以翎想到这里,不禁微微皱眉,像是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是否错误,她抱着猫,沿着桌子绕了一圈,站到油画的相反方向——包括树g在内,眼前金h银杏的方向,以及树影和Y影,全都交错写出了一个字。

她不禁失笑,「这是什麽浮夸的签名方式?」

秋教授也跟着绕了圈,看着眼前的画面,能隐隐约约看见出现了「yAn」这个字。

他也笑了,「没反过来看,确实没办法发现。」

至於另一幅草图,乍看下也以为是树影,但反过来看,却能发现写的是「灿」这个字。看到这里,秋以翎和教授并没有多说什麽,而是将画收好,再放回原位。

他们默契地没提这件事,只讨论柳yAn目前PTSD的痊癒情况,以及衡量还需要多久时间,才能恢复到像是画这幅画时的状况。

现在已经出现了一个能触碰到柳yAn心房的人,或许还差一个契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一直都在等待那个契机出现。

暑假结束後,他们也升上高二,也是在那年,季子少偶然撞见了正好被学姊拦住的柳yAn。直觉情况不妙,季子少想也不想就直接拉着柳yAn跑走,当他们跑到教室的时候,早就已经钟响,柳yAn也来不及解释什麽。

待到放学,直到班上的人都走光时,他看着站在这里等他的季子少。回想起过去对话的情形,季子少通常听不懂太隐晦的字句。

那就用最直白、季子少听得懂的方式吧。

「作为朋友的话??」

柳yAn顿了一下,「季子少,你喜欢我吗?」

「喜欢。」季子少几乎秒答。

「我也喜欢你。」柳yAn说到这里,季子少便回予一个最灿烂的微笑,而柳yAn则是早就在不知不觉间被这笑容感染。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不希望身边的人会因为他受到任何伤害,「所以我不希望你被这件事牵扯进来。」

「但是??」季子少说到一半就被柳yAn打断。

「我是真的没关系,而且那些谣言也说对了一半,那确实是我的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yAn站在原地,看着霓sE霞光洒落在季子少的身上。季子少与他清冷的眉眼不同,他总是带笑的双眼、在yAn光下会微微带着一些褐sE的短发,包括此时此刻,真诚关心着他的那份心意。

「周六爬完山,就住我家吧?」柳yAn微微一笑,「我会告诉你原因。」

已经一年多了。也该从回忆里醒来了。

纵然他仍然没有完全做好准备,但如果是季子少??

或许就能全都告诉他。

但柳yAn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隔日到了神木谷、触碰到神木的霎那,那些环绕在神木周遭的青苔竟悄悄褪去,眼前的神木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断蜿蜒向上的石阶,与种植在两侧的竹林。

蝉鸣的声音变得遥远而模糊,而他则是直觉地往上走去,直至尽头,他看见了一座凉亭,凉亭内站着一个人。那人就仅仅只是穿着一身白袍,袍边用石青sE的花纹点缀,整个人看起来典雅而高洁。

当那人转头对他轻笑的时候,他竟不知不觉停下脚步,早已泪如泉涌,当他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可能是谁的时候,就已经看不见那个人了——

再回神的时候,掌心传来了神木粗糙的触感,指尖触碰到的苔藓、略过耳际的微风都如此清晰。他抬头看着清风扬起那些青叶和摇晃的树影,眼前一闪而逝的想法竟是後悔莫及。

当下他的第一个想法,是希望季子少再给他一点时间。

而这个愿望,最後竟是实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该和季子少一起起床的他,发现自己的身T正处於一个陌生的地方时,他立刻照了放在房间内的镜子,当梁慕雨的脸映在镜子上时,他只觉得荒唐,却又庆幸他的愿望确实成真。

在梁慕雨传讯息过来时,在她道歉之际、看见了对话框跳出的那个讯息——

「因为我许了想成为你的愿望。」

当看见这个讯息的时候,他竟然忍不住掉泪。

知道他的处境、他所经历的这些,还有人会愿意成为他吗?

他顿了一阵子,才传了讯息回覆,说他知道了,现在也只能先让季子少先离开。

他将手机搁在梳妆台上,看着镜中,此时此刻他的模样。

见到梁慕雨的话,绝对不能哭吧?

要是哭了,她肯定会跟着不知所措吧?

他们接下来又该怎麽办?

——先回到神木谷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下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如此,如果再回到那里,说不定就能再见到那个人,他们或许也能回到彼此身T;只是一切全都事与愿违,他们忙了一整天,最後还是没能换回去。

不幸中的大幸是,梁慕雨似乎适应得很好。她就和之前一样,没过问他的过去,整天净做一些莫名好笑的事。即使偶尔失落,她也能立刻找出方法前进,绝对不会停滞在原地。

他一直都很想知道,梁慕雨究竟为何会想成为他。

毕竟,梁慕雨才是他想成为的模样啊——

而柳yAn待在梁慕雨R0UT的每一日,他都会做一模一样的梦,每当他醒来的时候,眼角总会有泪痕,梦里凉亭内那个人的模样,每每都随着他从梦里清醒後变得模糊不清。

尽管醒来总有一种怅然,可他却不想从梦里醒来,也不想换回自己的身T,只怕灵魂一回到自己T内,就再也不能梦见那个人了。

成为梁慕雨的每一日,他都在强迫自己面对其他人。无论是原本就熟识的季子少或江河,还是那些原本是梁慕雨的朋友。

即使心底仍有些不适、JiNg神上仍会对其他人有些排斥,但为了不要造成梁慕雨的困扰,他还是尽力去演好她的角sE。

对季子少的坦白,也就这麽一直拖着,直到园游会那天,柳yAn的R0UT、梁慕雨的灵魂遇到学姊时,当初的懊悔、过错全都浮现到脑海。

当初他没能发现柳灿的异常、也没有找到任何柳灿向他求救的讯息,这心底上的残缺与遗憾,至始至终都如耳鸣般环绕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包括那幅没能完成的银杏树,他是为了给柳灿那幅画,才会先试着画看看,想看见柳灿对着他笑的样子。可他最终没能完成,草稿也就搁在那里,至今仍无法再拿起画笔。

还来得及吗?那些他不想失去的人——

无论是谁,他这次都会好好将他们牢牢抓在手心——

所以、所以、所以——

那些被青叶卷起的懵懂光Y、总能看见入道云的那个夏季、在他心尖上泥泞不堪的记忆??

无论是什麽都可以,这次他会全部都会说出口。

只求,现在仍站在他身边的那些人,不要再次远离他。

那些隐於心底最深处的回忆,全都涌上心头,可这次他没有逃避,纵使泪水在不知不觉浸Sh了眼角,他还是继续说下——

「所以??」他终於发自内心地说,「请你不要也离我而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日园游会结束後的晚上,是柳yAn、梁慕雨和秋以翎坐在柳灿的画室前,听着柳yAn说起从前的事。在他面前,是仍存於此的风铃声、随着季节变化逐渐隐去的蝉鸣,以及此时此刻,在他身边的这两个人和一只猫。

小橘也乖巧地停留於此,他坐在秋以翎的腿上,偶尔顺着风铃声摇着尾巴。

直到夜幕降临,终於将故事都说完时,原本心上的枷锁却像释放般,尽管心上仍有未完全癒合的疙瘩,却b过去轻松许多。

而眼前的梁慕雨却哭得b他惨。

秋以翎拿了一整包卫生纸给她,只见梁慕雨一边哭又想一边讲话,整句话都糊在一起,柳yAn完全不清楚她到底想讲什麽。

她莫名觉得这幕很有既视感,简直就是季子少和柳yAn在家大哭的翻版。好不容易忍住了离席的冲动,开始充当梁慕雨的翻译。

她说,她以为柳yAn没有把她当朋友,才会拖了这麽久,都不跟她过去发生了什麽事。如果她知道柳yAn之前发生的事,绝对不会对柳yAn说这些话。

她说,正因为知道季子少和柳yAn互相喜欢,她才会这麽介意、这麽想赶快回去自己的身T。

说到这里,秋以翎愣了一下,就连柳yAn本人也一脸疑惑。

梁慕雨x1了x1鼻子,「你们不是在交往?」

秋以翎难得思绪凌乱,她看着柳yAn的灵魂寻求答案,「没吧?」

「??我不知道我们在交往?」柳yAn这麽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所以我原本有机会吗?」

柳yAn似乎听到了什麽奇怪的话,「……什麽?」

「什麽?」注意到柳yAn一脸困惑的神情,梁慕雨顿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说溜嘴了,理智让她的泪水顿时止住,她立刻转头找秋以翎求救。

「……」秋以翎真心觉得,梁慕雨的智商或许能领残障手册。

柳yAn总算知道梁慕雨之前到底在紧张什麽,也对她喜欢季子少这件事感到讶异。

他原本以为梁慕雨说的「因为季子少」,就只是喜欢这个朋友而已,没想到居然是异X的喜欢。他总算露出难得的笑容,「你怎麽会喜欢他?」

「因为一开始的时候,我觉得他很可Ai。」梁慕雨很理直气壮。

「可Ai能当饭吃?」

「可、可以吧?」

「你倒是吃看看?」

「你能不能不要用问句回答我?」

听到这里的时候,秋以翎就隐隐觉得奇怪,「你刚刚说,一开始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慕雨愣了一下,「对……呀?」

「那现在呢?」

她原本还能毫无顾虑地说自己喜欢季子少,但这次她却有些迟疑,脑中闪过的竟是今日下午江河说的那些话,以及他们待在顶楼的时候,那片湛蓝的天空。

她原本想开口回答,只见秋以翎一脸厌世地看着她,「换人了喔?」

「你到底喜欢谁啊?」柳yAn嘴角微微cH0U搐,他实在是不懂nV生在想什麽。

这次梁慕雨回答的斩钉截铁,「不是你就对了。」

「真的不是我?听秋以翎说,你好像对我的R0UT很满意耶?」

「……」梁慕雨不禁掩面,现在只想挖个洞钻进去。

那些每到夜晚都会想起的记忆——遗留在这的矿物颜料、紧闭的画室拉门、缭绕於耳的蝉声,全都随着那场雨逐渐远去。或许现在还不能云淡风轻地提起那些过往,但也许某一天,他就能真正释怀。

那夜,也就这麽哭着笑着,真正入眠了。

秋以翎总算把他们都赶去洗澡睡觉的时候,也已经是半夜三点了。而她久违地来到种着银杏的庭院,温润的h光照在树上,有一种银杏已然盛开的错觉。

小橘也跟着她走到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披着一件薄外套,就这麽坐在廊上,而小橘则是习惯X地跳到她腿上。她搔着小橘的下巴,听着呼噜声,看着眼前的银杏树。

「真过分,明明每晚都到柳yAn梦里,却一次都没来我这。」

就像在回应秋以翎的话一样,小橘叫了几声,「喵——」

她垂眸,眼底难得流露出几丝温柔,「嗯?你也这麽觉得吧?」

苍郁树林内有一处殿堂,殿外有几个穿着蓝sE布衣的小孩正在踢毽子。弯过院子,踏上石阶後,走过了竹林之道,尽头便能看见殿堂边界的凉亭,边界外则是悬崖,依稀能看见些许云海起伏。

亭内有一老一少并肩而站,既观云,也观这山林里发生的一切事物。

「这次的旅途,你还满意吗?」老者这麽问。

「当然满意。」

「为什麽?你不是很痛苦吗?」

「确实有痛苦的时候。」那人接住了顺着风乘来的青叶,当他再放开青叶时,青叶已成了一道流光流入天际。

「但在临终之际,我回想起的全都是这一生所历经的幸运。像这样的人生,即使重来一次我也愿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吗?人类真是难以离解。」

「您只要轮回过一次,或许就能理解我们的意思了。」

老者但笑不语。他垂眸,继续看着云海底发生的一切。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後,当他将目光移至身边这孩子的时候,他也正看着云海底,眼底却是有些眷恋。

「你想继续留在他们身边吗?」

「您做得到这种事吗?」

「只要你希望,我就能帮助你。选一种动物吧。」

「唔,他们好像都喜欢猫。」

「你想留多久?」

「那就……」他莞尔,「到他们真的长大rEn的那刻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当意识逐渐被水柔软地包覆时,梁慕雨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片草地上。她眯眼,伸手遮住了有些刺眼的yAn光,缓缓坐起身,有些疑惑地看着周围的风景。

她从没到过这种地方,可她心底似乎已经有了答案,「是您吗?山神大人?」

风带来了些许青草香气,她也在灵魂深处听见了山神的声音。

「这段日子,你过得好吗?」

面对山神的问题,梁慕雨一时之间不知道怎麽回答,她很难用好坏一语去概括形容。微风扬起了她的发,而她站在风里,看着这片一望无际的苍郁草原。

是好的吧?

在成为柳yAn後,不是总能遇见快乐的事,有时候她也会因为现实而感到沮丧,但那些事物终究会过去——就像昨夜,总算解开了对柳yAn的误会,而她终於能打从心底理解柳yAn,而非一昧责怪他为何不说。

虽然这段日子发生了许多身不由己的事,但她身边至少还有始终关心着她的朋友,那就足矣。

可她始终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和柳yAn灵魂交换,山神则是这麽回应她:「毕竟,有两个孩子殷切地希望他能幸福。正好你和他完全相反又是朋友,若你们交换灵魂,就能发现对自己而言重要的事物是什麽。」

梁慕雨很认真地听山神说的话,「重要的事物?」

山神似乎笑了。迎面而来的清风变得温和许多,山神接着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完成你想做的事吧。」

梁慕雨愣了一下,正当她还在思考自己有什麽事情需要完成的时候,她就已经从梦中清醒了。她从床上坐起身,JiNg神还有些恍惚。

她想完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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