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直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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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就事件先後来看,这个孩子毫无疑问是国君的长子,但在嗣子出生又才又带来庶出的长子,而长子承继的又是国内另一重要氏族的血缘,实在是有太多令人遐想之处。

据闻当时的国君曾垂询於祝官,但祝官丁伯认为自己无立场发言而未能提供意见,而在其时,五官当中一位有立场介入且很可能一言定局的人发言了,只是他的发言让当时不少人为之愕然,因为他的说法与别人所想的状况截然不同。

「尊卑有别,礼不可越。」

这说法如斧般划下了界线,只因他是那孩子的舅父。连当年对迎娶公主之事极为否定的人都这麽说了,纵是有心想以此事为由发作的人也没了藉口,谁还能多说什麽呢?

也许正因为如此,户官于辰与公子羽之间并无太多交流,如同避嫌一般,甚至连公子羽接任祝官都没有前来祝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接着便是跨越近二十年光Y後,这对舅甥之间有的却是与多年前截然不同的立场。

若说多年以前的公子羽尚做不得主,那此刻的他已是祝官,在定国中枢占有一席之地,更别说是少君过世前的嘱咐,让他在不涉及非得让国君裁断的事务中得以代为视事,当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站在公子羽的立场来看,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事。

孟容越是这麽想便是觉得x口一阵紧揪,只因为她在许久之前就曾设想过这种状况,而这种发展对她来说却算不上是好事。

「呵。」

这不算漫长却让人感到惴栗不安的沉默中止了,将其划破的是一声轻笑。

听来平静自然,如同只是听到了一件有趣之事一般,平缓轻易的一笑。

只是在此刻听来有些诡异,如同嗤笑,又似嘲讽,在这暑气中注入些许寒意。

「舅父此来便为了这件事情,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话一出,那原本的凝重气氛便是被扯得四分五裂了,只因为其言外之意。

「还能有b这更重要的事情吗?」

于辰的语气中似乎带着些许不满,只因为应答者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这不是私事,而是国事吗?」

「国君家事,亦是国事。」

「也是,但舅父这麽说便让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公子羽的口吻显平稳亲和,却显然不适用於这场面。

孟容用听的就能明白发话者以怎样的心态开口,因为公子羽平常也会使用这种语气,不过那是在与祝官们随意交谈的时候。

「前几天仪府阁下才来过,不过他与我可是一句话都没谈,只下了盘棋就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他的实力来说,想必是次不错的对局。」

两人对弈之事,孟容作为侍nV自然是清楚的,可她不明白此时提这件事的意义何在。

「我与仪官之间只对弈而不交谈,个中原因为何,舅父应当是明白的,依照那人的X子来看,若非事情已经十拿九稳,否则他不会轻易开口,只会从旁提出一些意见,或者是置身事外而选择观望罢了。」

对於这个剖析,孟容不自觉点了头。

正因为孟家家主是这样的X子,才会让身份本就卑於嫡系的一些人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才好,因为拿不准他的反应淡薄是真还是有别的盘算,这也算孟侯的威势吧。

「方才之事,若是仪官所言,我可能就信了,但若是舅父所言,那便只得一句话了──不是不信,而是话没有说尽让人怎麽回应呢?舅父说我自幼聪颖,且不论是否赞谬,我也还算是有自知之明,与三弟b起来有哪些长短处,不多言,想来舅父也是知悉的。如今定国走到此地,稍有眼光的人都能明白,可换个角度来说,是怎样的情况才能让舅父亲来问我这一句呢?」

公子羽一番言谈下来,并无机锋尖锐之处,反倒显得像是坐而论事。

若是放在平时与祝官府上其他人谈论时,并无不可,反倒显得亲和,可如今是在跟他的舅父,也是定国的户官说话,这就显得诡异了。

「说是以私人身份来谈亲情,这太不可思议了……由身为晚辈的我这麽说是显得有些僭越,但舅父想必是能谅解的,因为舅父你不是这种人啊,或者说至少现在不是这种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话何止僭越,根本是一块擦脸布里cHa了根针啊,至少孟容是这麽觉得的。

「仪官阁下来见我是为了刺探些什麽,然而由着他的X子来说,不妄言多观察才是正事,所以我也没必要太过较真,可舅父就不是这样了。」

说到此处,公子羽的声音忽尔停下,接着是细碎的声响,可能是喝了茶润润喉。

「他什麽都没说,哪怕旁人都明白他的来意为何,可他只要没开口,那我也可以当作他这回来只是心血来cHa0,过府探望一下自己的nV儿。可今日舅父你把事情都挑明了,想来也是不会计较我这个晚辈将事情都摊开来吧──舅父对我提出的并不是帮助,而是交换,只因为我有些能做到的事情,而这些事情恰好是舅父所乐见,甚至是打算让我去做的。」

此刻,孟容只觉得双脚发麻,恨不得能动一下,又怕自己一时疏忽漏听了什麽。

「只问人的意向,却不说出自己的要求,这话只说一半是不对的。」

说到此处,公子羽反而轻声笑了笑,可他的谈话对手没有笑,孟容同样也笑不出来,或者说,把事情彻底T0Ng穿还笑得出来的人b较奇怪。

「唉,你当真跟你母亲一点都不像,也罢。要明讲那便直言吧,你与三公子相较起来,胜者不论,差的倒是有三点。这第一件嘛,是你的出身,不过这件事情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尘埃落定,国君既然肯认了,那你便是国君的长子,这不过是小亏而已。」

公子羽没有搭话,于辰也就继续往下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二,是你的所学。历来国君多有向时任官员求教的,这算不上什麽,但会向祝官拜师的……往往不是继任国君的公子。昔日国君让你拜丁伯为师,也可能有此考虑,不过当时也确实只有他适合成为你的业师。没有先例并不代表不行,而你任祝官这些年协助公子其处理定国之中的大小事,足可证明你是有这个能力的,所以与前者也同样算是小亏罢了。」

于辰还没说出第三点,可孟容就感受到x口一阵燥动,只因为她隐约知道那是什麽。

「你与公子召一样──膝下无子。」

此话一出,室内室外便又是一阵沉默了,公子羽没有应声,孟容则是屏气不敢出声。

国君的四位公子中,只有最小的那位才十余岁,自然谈不上成亲生子了。

长子羽,娶的是仪官孟彻的长nV,曾一度怀有身孕,却是小产。

身为少君的次子召,由公主中介娶了王畿的贵族之nV,两度怀胎,却都是nV儿。

至於公子其虽晚於两位兄长,却是诸公子中唯一有生下男孩的一位,那位夫人还曾经带着还在襁褓中的那位婴儿来访,所以孟容对那个孩子有印象。

若说少君去世的消息传来後,孟容最为担忧的事情为何,也就是公子羽没有孩子的这点了,而造成这个事实的原因不管怎样宽容,最终都会被算在夫人的头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怕那位夫人自幼便早产T弱,曾被断言活不过二十,又或者是难以生育云云,可在此时此刻,这始终不愿去想的事情终究来临了。

「若少君仍在,他凭着着母亲的身份便是嫡子,纵是国君试图偏Ai也不可能舍嫡子而立庶子。倘若他留下了一名男孩,甚至是遗腹子,那麽我们今时今日都不必这麽伤神,一切照旧,只要请示过国君,以往少君身上的视事之权放到你身上就行了。」

孟容皱着眉,哪怕心中起了几分退去的念头,双脚却是像嵌进了地板一般不动。

「以少君对你的信任,由你掌政直至那个孩子成年,就算是最为Ai护少君的枢官也能接受吧,可……这毕竟只是假设。那麽纵是如何惋惜少君,国君嗣位之事终究还是得决定。按理来说,你是长子,由你嗣位自是名正言顺,可你膝下无子──想来往後可能也不会有其他孩子──就代表着有朝一日仍会发生与今时今日一样的情况。」

于辰谈至此处,吐了口气。

「没有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这种状况会出什麽乱子,大抵都是相同的,二十余年的征隆之事仍历历在目,那可是与定国一样的王室分支啊。就为了没有一个能够服众的嗣位人选,一方镇国从内部分成了两边,最终起了内乱,再由王畿出兵讨伐,就此烟消云散。此为前辙,想来你也不希望走到这一步。」

国君家事亦为国事,孟容无声复诵了这句话,心中仍有些不平。

「若你有意於国君之位,这嗣子之事方为首要,所幸你还年轻,这事情可以先定下来,此时需要的只是表态。」

此时,孟容x中有GU热度正在攀升,直要跨开步伐,踏入那只有少许距离的房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此时刻,一只手按在了孟容的肩膀上,同时像是预料到她会叫出声般掩住了她的口唇,这一来一往间反而是孟容直接入了对方的怀抱之中,不得动弹。

「容姊,别冲动。」

来人是孟适,不知何时m0到孟容的身边,这才及时阻止了她,也正是因为听到了在耳畔的这句称呼,孟容才忍住没张口去咬那只手。

虽说两人是远亲,对方的年纪又b自己小,但这过於亲昵的肢T接触还是让孟容有些羞恼,两人退出了一些距离後,孟容忍不住狠狠瞪了孟适一眼。

孟适是跟公子羽一起回府的,只是他先回房睡了一觉,此刻可能才刚睡醒,这才穿着简便,连平常系在腰间的剑都没带。

「容姊,我知道姊夫他们谈的事情很让你生气,但你这时候进去可就不好了。」

「小孩子你懂什麽!」

听到这话,孟适苦笑着,脸上满满的委屈。

「姊夫早就知道容姊你在了,要是这时闯进去,不就让姊夫的心思白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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