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4(1 / 2)
('「来,跟着我。」确认钢索接头扣上救生艇船艏扣环後,我伸出手。
叶馨抓住我的手,顺着吊钩、链条一步一步爬下髹成鲜红sE的救生艇。
「你们没事吧?」索尔勒.卡梅l身子探出侧舷,抬起头望向叶馨。他的x膛宽阔结实到像他苏格兰家乡田地里的巨石,配上长年海风吹蚀、晒成黧黑的方脸,淡hsE的短发跟覆满下颚的同sE短须,如果把连身工作服换成T恤跟吊带K,他看起来就像旅游书里,在乡村市集表演用绳子拉货车、抛掷石头b赛的农民。
「谢谢,我们没事。」叶馨回头喊。
三途川的船员分为水手和机匠,今天水手的工作是检查船上的灭火龙头、消防水管、救生衣,还有吊在船舷几艘看上去像大颗红sE胶囊的救生艇。
检查救生艇通常是船上最资浅的水手,像是我和叶馨。
「爬上救生艇後要做什麽?」叶馨问。
「大概检查一下船身有没有破损,里面的救生衣、乾粮、急救箱跟无线电发报机有没有问题,如果有过期或损坏就换新。」我说:「快点下来吧,今天还有好几艘要检查呢。」
叶馨放下脚尖,慢慢踩上救生艇。
钩住船艏扣环的吊钩?地响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一下。」
叶馨没听见我的话,整个人落在救生艇船身上。
吊钩锵地一声迸开,救生艇的船艏霎时向下重重一顿,被钢索拉住再往上一弹。
叶馨双脚一滑,拉着我摔出舷外,
我们两个人的身子沿路撞击救生艇的外壳急速下坠,我连忙一把抓住扣在船艏的钢索,两个人停了下来。
波涛在我们脚下拍击着货柜轮已经浮现褐sE锈斑的船身,发出以前从来没留意的低沉怒吼,夹杂着嗞嗞的水沫声。
「喂!听到我的声音吗?回答我!」我朝下方喊道。
吊在我右手的叶馨就像一口沉重的麻布袋,我握紧掌心里她纤细的手掌,没有反应。
「你们撑住,我马上过去!」卡梅l作势要翻过船舷,跳到救生艇上。
「不要!」我朝他喊道:「防跌落索支撑不了三个人的T重,找条麻绳从船艏扣环那里丢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闹了!你哪有手抓绳子?」
「做就是了!」
卡梅l打开舱门跑了进去。
我试着朝叶馨大喊,摇晃着紧握在右手中她的掌心。
右手没有传来任何活人该有的回应,而且愈来愈冷,愈来愈重。
脚下的波涛声在耳道中轰轰作响,像某种生物胃袋中传出的回响,催促我松开右掌,让掌心中的负荷掉进它空空如也的肚子里。
握着钢索的左臂已经麻木,彷佛是条绑住我们两个人,绷得紧紧的橡皮筋,还在随着我们的T重慢慢拉长。
卡梅l跑出舱门,肩上背着一綑麻绳。他拿起其中一头打了个麻核桃望向我,我点了点头。
他使劲朝我们一扔,麻核桃越过我们两人头顶下坠,连着的麻绳垂到面前时我张嘴一口咬住。牙根因为绳索拉紧隐隐作痛。
鲔鱼咬饵後被渔夫用钓竿拉起来,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用眼角余光确认半空中拉紧的麻绳後,左掌放开钢索一转,让绳子紧紧缠住左臂。
卡梅l拉动麻绳,我们两个人缓缓上升,我刚m0到救生艇就使劲蹬腿,扭动身T,像毛虫般逐步攀上艇身,稳住身子後,一把拉起叶馨放在艇壳上。
她的右额角有道指节长的伤口,一道暗红sE的血痕从伤口蜿蜒划过紧闭的眼睫。
我托住她的双臂,交给从舷侧伸出手的卡梅l。跨过船舷时,卡梅l让叶馨靠在舱壁,翻开她的眼皮察看瞳孔。
「姬希,姬希,听得见我吗?」我轻拍她的肩膀。
叶馨的眼皮缓缓打开,望向我停了下来,随即张开手臂一把抱住我,耳边爆出一声大哭。
「没事了,没事了。」我抚着她的长发。
「士图,你先把铃木带到医务室,我马上过来。」卡梅l拍拍我的肩膀,「今天谢谢你了。」
「不,要谢谢你。」我扶起叶馨。
「我?」卡梅l愣了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年前我们刚认识时,你就算用揍的,也要我们确认要有两道索具,才能爬上救生艇,」我望了系在救生艇上的钢索,「如果没有那条防跌落索,我们两个人现在已经落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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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还有问题就告诉我。」卡梅l离开前,瞄了眼缩在被窝里的叶馨。
「谢谢。」我朝他点点头。
医务室四壁是和陆上医院相似的浅蓝sE,两座灰sE的铁柜占据了舱门旁的整面舱壁,从柜门玻璃可以看见里面放满装着各sE药品的玻璃瓶跟纸盒。
船医在上一个港口下船,舱门前的办公桌空无一人。叶馨躺在办公桌旁全房间唯一的病床上,一件白sE的被单从头到脚盖住她纤细的身T,只能从被单表面微微的起伏,还有底下的呼x1声知道她的存在。
病床旁的舱壁上有扇圆形舷窗,透过已经模糊的窗玻璃,可以看见外面漆黑一片的夜空、繁星跟月亮,白天嘶吼的浪涛声在黑夜转为如摇篮曲的低Y,随着清冷的月光汨汨穿过舷窗,轻柔地拍打着叶馨的被单。
「你还醒着吗?」我说。
被单微微动了动。
「还在害怕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单又动了动。
我起身把椅子塞进办公桌下,转身坐在地上,背靠着床。
「好吧,」我说:「接下来我讲的,你静静听就好,就当是我在自言自语吧。
「以前我在日本有一次杀进大坂某个暴力团的办事处,救一个小nV孩出来。
「我身上中了四十几枪,确认小nV孩回到收养她的饭馆後,整个人撑不住,头一晕、脚一软就倒在路边。
「当时刚好是晚上,天空哗啦哗啦下着大雨,雨水不断打在我的脸上跟身上。
「那个nV孩子很漂亮吗?不,当时她才四岁或五岁吧。
「之前我像那样受了重伤,倒在路边时,她拉着饭馆的人过来,让我在里面养伤。
「那个nV孩子有个烂赌、抛弃妻nV的父亲,暴力团之所以带走她,也是为了要找到他父亲。
「当时饭馆的人说叫警察处理就好,我也犹豫要不要为了一个小鬼,得罪当地的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甚至於後来倒在路边,看着雨水从天空落下,打在脸上和身上时,我也害怕自己会Si。
「既然害怕,那g嘛还去?
「记得你问过我,三年前发生过什麽吗?
「三年前警校毕业前一天晚上,一个同学的家被打劫,他被歹徒用霰弹枪打成半身瘫痪,妻子跟唯一的nV儿被杀,Si前还被X侵。
「歹徒虽然被捕了,但检察官跟法官谈好了认罪协议,主嫌逍遥法外,在外面继续打劫、杀人,只有一个小喽罗被关在牢里。我同学放弃了警校的学业出国,现在还音讯不明。
「在警校时,教官每天告诉我们要维持治安,消灭犯罪。只要活用所学,就可以做好工作。
「问题是我们连同学跟他家人的公道都taMadE讨不回来了,还谈什麽维持治安,消灭犯罪?
「我们那一届的同学很多人根本不能接受这种结果。我的做法是拚命在恐怖组织、黑社会跟佣兵团卧底,警局认为哪个团T危险,我就到哪个单位卧底。
「每接到一个任务,我也害怕自己会Si。
「每次害怕,我就想到那个同学,想到他的妻子跟nV儿。想到那个现在还在外面打劫、杀人放火的主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她们生前的样子,还有我们怎麽处理她们的後事。想到怎麽眼睁睁看着那个主犯逍遥法外。
「可能的话,我宁可去Si,宁愿和那些人战到你Si我活,这辈子也不想再重温这种感觉了。
「我知道你很害怕。
「如果你真的没办法克服,船一到香港我就送你去纽约。我的朋友会保护你。
「如果你还想继续下去,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我。」
我起身走出医务室,轻轻带上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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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她会过来吗?」奥尔森船长说。
「没有过来,代表她没有心理准备,」我说:「让没有觉悟的人冒这种风险。未免太残忍了。」
我们两个人坐在健身房YIngbaNban的摺叠铁椅上,奥尔森衔在嘴角的石南菸斗不停冒着烟,让舱房里的空气闻起来带着菸草燃烧时刺鼻的酸甜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说回来,船长这时候不是应该在休息吗?」舱壁上的时钟指向凌晨三点半。
「船长在船上不可能是真正在休息的,」奥尔森吐了口菸。「轮机长带人检查过整个救生艇吊架,救生艇也吊回原位了。」
「有人在艇艏吊钩动了手脚?」
「只要加上两个人左右的重量,吊钩就会松开。」奥尔森瞄了我一眼,「你知道了?」
「三个月前匆匆忙忙接船,只带了几个信得过的部下,连船医都没有,」我说:「谁都看得出有问题吧?」
「你知道老船的问题在哪里吗?」奥尔森拿下菸斗,在垃圾桶敲了敲,「船壳日子一久就会夹带蛀虫,而且日子愈久蛀虫就愈多,想抓出来就愈难。」
「是吗?」
舱门发出金属尖锐的响声打开,叶馨站在门外,穿着T恤和运动长K。
「对不起,我来晚了,」她望向我身旁,「船长!您怎麽在这里?」
「我只是睡不着出来巡视,」他起身伸了下懒腰,「那我先回去补眠,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摇摇晃晃踱出去,顺手带上舱门。
「年轻人?」我走到叶馨身前,仔细端详她额头上的纱布,「好一点了吗?头会不会晕?」
「我没事。」叶馨的目光落在我脸上。
我别过头,从舱壁上的白板撕下一张纸条贴在後脑,「准备好了吗?」
「好了,」叶馨说:「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你想问什麽?」
「你住在大坂那家饭馆时,应该不只是躺在那里养伤而已吧?」
「是啊,因为我身上连证件都没有,那家饭馆把我当成偷渡上岸的非法移民。我伤一好,他们就要我在那里打杂、端菜、洗碗筷、倒垃圾,差不多一个多月,我两只手都是中华料理的油味,怎麽都洗不掉-」我回过神,意识到自己正站在舱房里,叶馨笑YY地瞅着我,「切,小孩子问这个g什麽?赶快过来吧。待会还要上更呢。」
「什麽?你叫我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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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一段镂空铁梯向下,站在架在柴油引擎巨大汽缸的铁架上。
身後的叶馨发出一声轻呼。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几个身穿蓝sE连身工作服的男人三三两两站着,目光停在铁架中一个跟他们身穿同样制服,趴在铁架上的男人。
他双手撑地,牙关紧紧咬住,正在拚命驱使自己不停打抖的两条胳膊向下压。
「四百一十一...四百一十二...」男人晒得黝黑的脸渗出大滴大滴的汗水,穿过两层镂空的铁架,落在机舱底层的绿sE防滑橡胶垫上,凝成一圈深sE的水洼。
「我记得伏地挺身的世界纪录是一万多个,没错吧?」一个身型中等,皮肤像油纸般深棕的中年男人靠在一旁的栏杆上,他身上的蓝sE工作服卷起袖子,可以看见交叠在x前,有着巨大肌块的双臂。
「轮...轮机长...」男人勉强挣起身子。
「从这里到香港为止,你也不用值更了,每天从早到晚除了吃饭,就给我在这里做伏地挺身,做不了一万下,就给我撑在这里。」中年男人走到男人面前蹲下,「知道你犯了什麽错吗?」
「我...我...」
「我已经讲过很多次了,谁再带这个上船,我就宰了他,」他把一只塑胶袋丢在男子面前,从袋口可以看见里面有好几包装在小夹链袋里的白粉,「你是聋了、傻了、玩nV人把脑子玩坏了、还是压根把脑子忘在岸上了,没听见我讲什麽是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馨望向我,双唇轻轻噘了一下,像是在说毒品的毒。我点点头。
「你们也一样!」中年男子猛地起身,左右环顾四周,「下次再让我抓到有人带这个,就不是做一万下伏地挺身这麽简单了。回去工作!」
其他人答应一声,散开走向机舱各处。
「你杵在那里g什麽?继续!」中年男子一把抓起塑胶袋,抬头瞥见我们,「你们是谁?」
叶馨畏缩了一下,我伸手握住她的掌心。「见习水手轰和铃木,您是韦伯轮机长吗?」
「轰和铃木...检查救生艇时差点落海的那两个菜鸟?」
「是。」
「那条防跌落索是你绑的?」
「是。」
「有兴趣到机舱跟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抱歉,轮机长,我只待到香港就下船。」
「真是的,怎麽能用的人都做不长-到办公室来吧,」他转身朝控制室走了两步,回过头。「喂,小姐。」
「是。」叶馨连忙站直。
「你的命是这家伙救的,明白吗?」
「我知道。」我掌中她的手掌微微一动。
「真是的,不用强调这个吧。」我嘟哝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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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方斯.韦伯轮机长一阖上控制室的舱门,四周的空气霎时安静下来。
控制室一整面墙上装满了各式各样的仪表,紧靠机舱的一侧有座布满转盘跟按钮的C作台,从面前的玻璃窗,可以看见外面两部巨大的柴油引擎。
「这是从那组救生艇的吊艇架上拆下来的。」他打开舱房正中的灰sE办公桌cH0U屉,拿出一块铁放在桌上,手指仔细在上面b划,「看到了吗?这两组机件被动了手脚,只要加上够重的重量,吊钩就会打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常除了水手,机匠有可能会动救生艇吗?」我问。
轮机长摇头,「救生艇一般是水手负责检查,有问题才会联络机舱派人过去检修,就像这次一样。」
叶馨转头望向机舱,那个做伏地挺身的倒楣鬼还撑在那里。
「他真的要做一万多下吗?」她轻声说。
「觉得我下手太重了?」轮机长抬头瞄了叶馨一眼。
「不,不是。」
「我原本在密西根湖旁开了一间船厂,专门翻修湖上的渔船跟游艇。」
轮机长拿起办公桌上一个橡木相框,手泽将相框的木质浸润成深邃的古铜sE,玻璃下的黑白相片中,一个大概三十几岁的男子和一个小孩手上拿着钓竿和鱼篓,站在波浪铁皮墙上开出的一扇对开木门前。
「照片里是我儿子,他小时候我经常带他划船,去湖里钓鲑鱼。」他把相框递给叶馨。
「他看起来好可Ai。」叶馨看着相片中的小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轮机长说:「如果他现在还活着,大概也二十几岁了。」
叶馨一愣,把相框还给轮机长,「出了-什麽事吗?」
「船厂生意愈来愈好,我没有太留心家庭,有时一个多月才回家一次,」他把相框放回桌上,「四年前警察打电话到船厂,通知我在某家汽车旅馆发现儿子的遗T,房间里还有针筒和十几包古柯硷。
「後来我才知道我儿子高中时因为朋友引诱开始x1毒,法医说我儿子大概受不了毒瘾发作的痛苦,所以一次注S超量的古柯硷自杀。」
「天啊。」
「我老婆受不了这个打击,两个月後也在家里用枪轰掉自己的脑袋。
「没了家人,还要事业做什麽?於是我把船厂卖掉,躲在家里喝酒、看着妻儿留下的遗物。
「以前我忙於工作,没有时间回家;回到家之後,家里却已经没有人了。
「直到三年前一个认识的客户向船东推荐我,才到这条船上当轮机长。」
「对不起。」叶馨连忙鞠了个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你不用介意,」轮机长抬头,「在海上,一个疏忽就可能会害Si同事,甚至是全船人,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天晓得,或许我只是单纯痛恨x1毒跟贩毒的而已。」
走出机舱时,叶馨突然抱紧自己,蹲了下来。
「你还好吗?」我蹲在她身旁,她牙关咬得格格作响,眼泪迸了出来。
「没什麽,」她抬起头,x1了x1鼻子,「我好想绍辉。」
「应该不只吧。」我扶着她站起身。
思念亲友的另一面,是憎恨从我们身边夺走他们的人。
那种憎恨的重量能够压垮一个人,让人根本无法呼x1,即使紧咬牙关也无法减轻痛苦。
「我该怎麽办?」她抬头望着我,眼角还留着泪痕。
「到了香港之後,你会有机会的,」我捧着她的脸,擦掉上面的泪痕,「不过你得过我这一关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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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馨和我白天在货舱中爬上爬下检查货柜,刮掉船身暴露在海风和咸水下产生的铁锈,刷上新漆,清洗跟打扫甲板,晚上跟朴英业值四到八点的夜更。
这天晚上,我们两人在值更前,像往常一样在健身房对练,从圆形舷窗可以看见浪头上渔船的灯火,如星光般漂浮在漆黑的夜sE中。
「你进步很多了。」我侧过头,闪过她手臂一记横扫,「大概是在货舱爬上爬下的缘故吧。」
「可是还不够,」她伸腿想钻到我身後,「我一定得练这个吗?」
「想想看,他们的手可以伸到非洲,跟当地的地头蛇,还有职业恐怖分子打交道,」我伸直右臂挡住她,「还是不要太轻敌b较好。」
「如果船到了香港,我还是过不了这一关呢?」
「这个嘛....我会送你到纽约去避风头,那些人就交给我收拾好了。」
「我不要!」她朝我挥出一拳,劲道b之前大了很多。
我直觉张开右掌兜住她的拳头,侧身x1收劲道後一把推出去。
她向後跌跌撞撞退了好几步,重重摔倒在健身房一角的举重床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挂在床头卧推架,装了好几组杠片的杠铃落下,杠身对准她的x口。
「闪开!」我扑上前,钻进她和杠身间的空隙抱紧她,拱起背准备接受杠铃的冲击。
但只听到一声金属的撞击。
叶馨的双臂揽住我的颈项,右手按在我脑後的纸条上。
从眼角余光可以瞥见杠铃落在举重床两侧,确保杠铃落下也不会压住x口的保护杠上,而且保护杠的高度远超过一个人的x口。
我们两人对望了片刻,我笑了出来,「做得好,你怎麽想到这招的?」
「昨天吧,我还跟卡梅l水手长问杠铃要怎麽用,保护杠要怎麽调,」叶馨双唇微扬,「他大概也一头雾水,寻思nV孩子没事学举重做什麽。」
「万一保护杠撑不住,杠铃可能会砸中你,你不害怕?」
「我不害怕。」
「你赢了,」我说:「把纸条拿下来吧,我认输了。」
「我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麽?」我愣了一下。
「要我利用你的关心赢你,我做不到。」她停了一下,「我想做的,是这个。」
她搂紧我抬起头,双唇封住了我的嘴唇。
四周的舱壁,呜呜作响的中央空调声跟刺眼的日光灯照明一瞬间消失无踪。
我和叶馨飞翔在黑暗的印度洋上,下面可以看见单桅帆船乘着耳畔呼啸的海风划开海面,跃上浪头,海上的灯火犹如散落在黑丝绒上的钻石。
船上缠头、光着上身只着缠腰布,露出黝黑肌肤的渔夫在船上拉网,唱着古老的船歌。
人类历史上关於接吻最古老的记录,是在四千多年前的印度。国王甚至在唇上涂蜜,以求皇后一吻。
当时国王是不是也梦见了自己和皇后乘着海风飞在印度洋上,眺望脚下的渔船?
四周的空调声渐渐变得具T,我们两个人的唇还贴在一起。
我起身放回杠铃,扶她坐在举重床上,「好啊,你暗算我。」
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那你要怎麽样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想想看,」我望向头顶的舱壁,「要玩个游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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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讯室里各种型号的无线电机整齐排在靠墙一人高的铁架上,机器间用粗细不同的导线连接,就像森林里树间张开的蜘蛛网。
报务员大卫.高坐在电讯室中央的转椅上,一下转到无线电机拿起耳机抄录,从电传打字机取下电文,左手信手伸出打开铁柜,取出密码书解码,解码之後再将旋转椅转个一百八十度,从木质工作枱拿起一部待修的无线电话机,从枱面下的cH0U屉翻出螺丝刀拆开。
他从船东买下这艘船时,就已经是这里的报务员了,朴英业说:这艘船上的通讯设备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完整的配线跟C作。船长说等船从香港回旧金山整修之後再说。
「不好意思,」我说:「方便讲话吗?」
「来了,」他回过头来,或许是长时间坐在旋转椅上,他的身形就像不倒翁一样,有着圆滚滚的肚子跟脑袋,浓密的黑发剪成方便整理的瓜皮头,和室内工作不相称的浓黑圆脸上,闪着两颗滴亮的圆眼。「你是那个新来的水手吗?」
「是,」我说:「大副说有我的电报,所以我过来看一下。」
「电报吗?我找一下,」他一面说,一面把手伸向无线电机旁一个分成很多格的木架子,从其中一格cH0U出一张摺起来的打字纸递给我,「喏,在这里。」
我接过打字纸,望向木架子,那一格上贴了张小纸头,上面用黑sE签字笔写着:T.T.
「发给船员的电报多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啊。毕竟船员在海上的乐趣除了吃饭,就是收到从岸上传来的电报了。」大卫望向另一个上面贴了写着M.O.纸条的格子,里面放了一小叠打字纸,「另外,公司经常发电报给船长,指示下一个港口的注意事项之类的。」
我的目光在木格子逡巡,逐一扫过上面写着P.Y.Y、S.C.、J.L.、A.W.等各sE字母的纸条。
「如果我没记错,船上的电讯室应该要廿四小时值班,」我张望四周,「可是船上只有您一个报务员?」
「习惯就好了,」他耸耸肩,「洗手间在对面,厨房吃饭时会送饭给我,基本上,我不用离开这里太远。」
「整天待在这里,不会无聊吗?」
「不会,」他瞥了身旁满墙的无线电机一眼,「虽然只能留在这间房间,但是有了这些机器,从附近的货柜船,美军在夏威夷的气象单位,甚至是纽约市的公车司机,我都能联络得到。」
「不好意思,您是华人吗?」
「菲律宾华侨,不过不像在义山盖别墅打麻将的前辈那麽有钱,」他咧开嘴笑了笑,「我在马尼拉的家有十二个弟妹,不辛苦不行。」
「十二个?」
「我的父母很早就过世了,刚念完中学就出来跑船,」他拿起工作枱上,用钢杯装着的咖啡啜了一口,「幸好当时船上的报务员教我电学、怎麽收发报,後来我才能考到执照做报务员。」
「是吗?」我转身离开时想起一个问题:「对了,有电报给我的同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nV孩子?」他望向木架子上一个空格子,上面的纸条写着Y.S.,「今天没有,大概再等一两天吧。」
「谢谢。」我关上电讯室舱门,边走边打开打字纸。
电报是齐亚克发的,只有一行:
马太福音第十三章三十节。
「原来还真的有啊。」我摺起打字纸收进口袋。
叶馨从走道对面走来,怀里揣着一个牛皮纸袋。
在来电讯室之前,我要叶馨去找奥尔森船长借一样东西。
「你真的跟船长借到了?」我笑着说。
「我跟船长说你要借,他就打开保险箱拿给我了,」她把牛皮纸袋拎到我面前,我顺手接下,重量有点沉,「这东西要怎麽玩游戏?」
「这个嘛-」我微微一笑,「你不知道很多政客成天拿这个玩游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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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餐厅办了个聚会,为即将下船的叶馨和我饯行。
卢瓦西做了一整桌的马赛乡土料理招待船员。不过舱房一直规律的左右、上下摇晃,餐盘碰撞加高的餐桌边沿,发出有韵律的敲击声。
「我们正和台风擦身而过,」奥尔森船长举起装了苏打水的纸杯,「大部份的人都要值更,连轮机长都要在机舱待命,只有这些人能来。」
「而且在台风天不能油炸、煮汤跟做火锅。所以马赛鱼汤也-抱歉啊。」卢瓦西脱下水手帽搔了搔头。
「没关系,」叶馨拿起装了葡萄酒的纸杯,脸颊因为热气跟酒微带酡红,「谢谢大家。」
除了轮机长,朴英业也在货舱检查货柜,在餐厅的只有船长跟水手长,水手长还特地到电讯室,把平常足不出户的报务员拉到餐厅来。
「不好意思,我要回电讯室去了-」大卫.高满脸堆笑说。
「有什麽关系?」卡梅l水手长倒了杯啤酒,塞进他手里,「好不容易到餐厅来,再多坐一会吧。你看,船长不也在这里吗?」
不晓得喝了多少纸杯的啤酒和葡萄酒後,我给自己倒了杯啤酒。
「船长,」我向船长举杯,「我和朋友这段时间给您添麻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关系。」船长跟着举杯。
我一口喝乾啤酒,将纸杯碰地一声放在桌上,餐厅霎时安静下来。
「我们明天就到香港了,」我x1了x1鼻子,「所以在这里,有件事要跟大家坦白。」
「喂,你喝多了。」叶馨靠近我耳边轻声说。
「我们两个其实不是船员。」我从K腰cH0U出一把柯特M1911点四五口径半自动手枪,丢在桌上,「我受国际刑警组织委托,带这位小姐回香港,指认一个跨国贩毒及买卖人口集团的成员。」
叶馨拉着我的衣服,不过我继续讲下去:
「我们原先怕走漏风声,所以没有搭飞机,而是坐货柜轮回香港。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连船上也有他们的眼线。」
「什麽?」第一个开口的是水手长。
「卡梅l水手长,您有没有想过,为什麽船长三个月前会匆匆忙忙带各位接这艘船,而且连船医都没带?
「如果我没猜错,这艘船可能有一段很长的时间,协助贩毒集团夹带毒品。警方发现後通知船公司,公司於是更换了船长跟大部份g部,因为船医工作上经常接触麻醉药品,於是被船公司视为最可疑的嫌疑人,甚至到现在都还没替补新的船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船公司尽管做了这麽多安排,船上还是有眼线,甚至已经知道我们两个人的身份,还想杀害我们。」
「你是说那个救生艇意外吗?」奥尔森船长说。
「那艘救生艇的艇艏吊钩动了手脚,只要两个人站在上面就会弹开。
「换句话说,这名眼线知道我们有两个人、熟悉船上检查各项设备的日程,甚至知道检查救生艇是新手船员的工作。
「他唯一的失算,大概认为我们两个人都不是真正的水手,所以检查救生艇时不会像受过训的水手那样,先装上防跌落索。」
「那你认为这个人会是-」
「我刚刚讲过,这个眼线知道我们两个人的真实身份。
「船上知道我们两个人真实身份的,只有船长和大副。
「水手长是船长的旧部属,我们之前已经见过面,但却是第一次看见她。所以在那次救生艇跌落意外时,水手长才会称呼她铃木。
「厨师、轮机长跟报务员应该都不晓得我们两个人的真实身份。而平常厨师跟轮机长都称呼我们两个轰和铃木。而且轮机长的儿子Si於毒品,憎恨贩毒跟x1毒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所以只剩下我了?」报务员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我一直都待在电讯室里,怎麽会知道你们两个人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吗?」我微微一笑,「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在电讯室里存放给她的电文格子上,应该会写铃木姬希的英文缩写S.K.,而不是Y.S.。」
「你-」
「贩毒集团认识她,却不晓得我的名字,所以他们应该只告诉你她的名字。还指示你一有机会就杀掉我们两个。」我说:「因为你只知道我的化名。所以在那个架子上,我的位置写的是轰太郎的缩写T.T.。
「很多港口为了安全,在进港前都会检查船只是否有检查消防设备。为了方便文书作业,船只大部份会把消防跟救生设备的维护日程传送给船公司。
「虽然在船只航行时,电讯室必须廿四小时作业。但是在船只靠岸时并不用。加上在这艘上,报务员的工作包括检修船上的无线电等通讯设备,其中也包括了-」
「-救生艇上的无线电?」水手长说。
我点点头,「我想我们的报务员先生应该在开普敦港靠岸时,就已经在救生艇的艇艏吊钩上动手脚了。」
报务员呆了片刻,突然扑上餐桌,拿起半自动手枪对准我。
「原来-真的是你啊。」船长说。
「抱歉,船长,」报务员握紧枪柄的双手不停打抖,「我是不得已的。」
「你跟贩毒集团合作几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八年前换船东时就开始了。新船东给的薪水b以前少掉一大半,根本养不活我一家人。每次带货卢先生给我的钱,是公司的好几倍。」
「现在我们在船上,外面还有台风。」我笑了笑,「你认为自己能逃到哪里去?」
「我不管,给我一艘救生艇,不然我就开枪,我不是说着玩的。」
「OK,开枪吧。」
他愣了一下,「这把枪没有子弹,是吧?」
「有七发,而且都是实弹,」我耸耸肩,「点四五手枪的毛病之一是子弹很重,没装子弹的枪拿在手上就会感觉不一样。你可以自己T会一下。」
他瞪着我,彷佛在思考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或许他真的像我所讲的,在掂量自己手上的枪有没有子弹。
正当我如此寻思时,他突然把枪对准我,扣下扳机。
只有嗒的一声叩响。
他又扣了几下扳机,手上那块两磅多重的钢铁只是发出连续的叩击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起身取下他手上的枪,向後拉开滑套锁住,拉下滑套後的闩盖,从口袋拿出撞针塞进去後再拉回盖子。
「抱歉,我不用枪时习惯把撞针拆下来,现在可以发S了。」滑套弹回原位後,我把枪对准他的脑袋,「要试试看吗?」
他连忙用手遮住自己的头跟脸,「不要!我不想Si!」
「那个卢先生是谁?」
「他叫卢俊明,八年前船在香港靠岸,在中环酒吧喝闷酒时认识的。他当时问我想不想赚点外快,因为家里有急用,就答应他带货到现在。」
「也是他指使你杀掉我们的吗?」
「船在开普敦靠岸时,他问我们船上有没有两名华人乘客要搭便船到香港,一男一nV,男的姓名不详,nV的叫叶馨,还描述了那个nV的相貌。当时我发现你们两个上船,就通知卢先生我船上刚好有跟他描述差不多的乘客。他要我在船快到香港时通知他,答应给我一笔赏金,如果能在路上想办法杀掉你们,还会有额外的报酬。」
「所以你就在救生艇上动手脚?」
「我没有办法啊,」他双手蒙住脸,声音夹杂着哭音,「我真的很需要那笔钱。」
我叹口气,「好吧,如果你同意跟我合作,船到香港我可以让你当W点证人,你的家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抄起一把椅子丢了过来,我挥手拨开椅子,他冲出餐厅往外跑去。
我跟着跑出餐厅,只见他圆滚滚的背影正对走道尽头的舱门狂奔,从大开的舱门可以看见船外漆黑的夜空和不断旋转飞舞的雨珠。
他跑出舱门,脚下像踩到了什麽一滑,整个人一翻,霎时消失在门外。
门外的钢板平台因为海水和雨水泼溅而Sh滑,我踏出舱门时连忙抓住栏杆。
跟在我後面的船长、水手长和叶馨刚在平台上站稳,就看见整艘船围绕在b船舷还高两层楼,不停翻腾的浪涛核心,强风带着大滴的雨滴,从四面八方袭来。
叶馨发出一声惊呼,指着平台下方。
一个还冒着血的人T,仆倒在下面四层楼的甲板上。
我小心爬下平台旁的铁梯,翻正那具人T,大卫.高前额的头发已经被血糊成一团,脑袋向後拗折成一个奇怪的角度。
我按住他的手腕,没有脉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卢瓦西和我走出冰库。
「这是这次航程中,我第二次做这种事了。」他说。
「按照中国人的传统,我们会给做这种事的人这个,」我从口袋拿出一个小红包递给他,「辛苦了,明天上岸後喝杯酒吧。」
「真的吗?谢谢。」
船长、水手长跟叶馨坐在餐厅。我从腰际拔出手枪,放在桌上,「船长,谢谢你的枪。」
前一天我要叶馨借的,是船长为了应付海盗等暴力事件准备的手枪。
两年前我们执行保护商船任务後,我把随身的点四五手枪送给了奥尔森船长。
「老实讲,你帮我们找到眼线,我应该要谢谢你,」船长收起枪,「不过如果公司知道他为贩毒集团工作,他在马尼拉的家人就有可能领不到抚恤金。」
「而且对方已经知道你们在船上了,」水手长说:「明天船一到香港,你们要怎样脱身?」
「这个嘛,」我说:「明天船在香港靠岸时,船长可以向警方报告,我们两个在那次救生艇意外中已经落海了。」
「什麽?」
「虽然船员紧急把人救起来,但是两个人都已经Si亡,脸和四肢还被俥叶绞烂。抵达香港前一天报务员还因为台风意外落海,下落不明。」我停了一下,「各位觉得这个故事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的意思是-」卢瓦西瞄了冰库一眼。
「我会让报务员穿上我的衣服,让那个nV偷渡客换上叶馨的衣服,另外将两具遗T的脸跟手脚弄到难以辨识。船靠岸後麻烦船长说是我们两个人的遗T。」我说:「这样应该可以瞒过贩毒集团,而且报务员算是在船上执行勤务时意外身亡,他的家人应该可以拿到抚恤金。」
「难道警方不会找法医验屍吗?」水手长问。
「一般只有身份特殊、家人申请还有跟刑案有关的遗T,法医才会验屍。」我说:「船员落海的意外并不罕见,警察不会起疑。」
「如果冰库里那两个是你们,那你们要怎麽下船?」卢瓦西问。
「关於这一点,」船长说:「朴刚刚告诉我,你要借的另一样东西准备好了。」
叶馨望向我,「你又跟船长借了什麽?」
「你会喜欢的。」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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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开普敦港看到吊进货舱的纺锤形物T绑在船舷旁,正随着船身不停摇晃。缠裹的白sE塑胶布已经全部解开,上面竖起一根铅笔般尖细的桅杆。
「真是的,」朴英业脱下帽子,虽然外面的倾盆大雨已经淋得他全身Sh透,但是他还在用手背揩拭额头的汗水,「我还是第一次在暴风雨下组装单桅帆船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纺锤形物T其实是单桅帆船流线形的船身,主桅上已经装好主帆和前帆,白的刺眼的船身前後用黑漆髹上中英文的船名:西湖杨TAMARISK。
「不好意思,」我说:「到了香港,我请大家喝一杯。」
「那是当然的,」船长说,「这艘船可是船东准备要送给儿子的结婚礼物呢。」
「公司问起来,就说风浪大到货物有落海危险,先让船员开到铜锣湾的游艇会了。」
「C船时小心点,」朴英业说:「这艘船没有辅助引擎,而且出厂时或许没料到会在荒天行驶,主帆、前帆都是平时使用的。」
「谢谢。」我点头,握着叶馨的手跨过船舷,踏上帆船甲板。
她上船时瞥了一眼船名,「西湖杨?」
「一般称为柽柳,是沙漠跟盐硷地的小灌木,在江苏称为西湖杨。」我带她走到船艉舵手的位置,cH0U出安全索扣住她连身工作服的腰带。指了指船艉扣环上连接头顶吊车的绳索。
「待会我一打信号,你就拉这条绳子解开绳索。」我说。
她点点头,「你在开普敦就知道有这一天,所以才会让我们当见习船员?」
「哎呀,被你拆穿了,」我轻拍她束成马尾的长发,「如果我落海,不要救我,直接开到铜锣湾去。明白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等她回答就走到船艏,握住连接吊车的缆索。「谢谢大家,我们在香港见。」
朴英业握住将帆船栓在船舷的绳索,「准备好了吗?」
我点点头。
一道大浪打来,货柜轮向帆船一侧倾斜。
朴英业用力一拉,解开绳索,帆船霎时像钟摆向外甩出。
我向叶馨挥手,同时解开船身前後的缆绳,脱离所有束缚的船身向下直坠。
一道上涌的浪涛托住船底,帆船如电梯般降到波谷,靠着用铅加重的龙骨稳住了船身。
我握着桅杆一路走到船艉,在叶馨身旁坐下,转动舵轮。
帆船轻巧地转弯,在风浪推动下逐渐驶离货柜轮。
叶馨和我回头,朝还站在货柜轮船舷的大家挥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帆船顺着海浪的走势,像云霄飞车般不停在浪峰和波谷间起伏。
我坐在船艉的舵手座上,握紧舵轮,保持船艏和海浪垂直。即使身上套着船员船外作业时穿的hsE套头雨衣,雨水和打上甲板的海水还是不停渗进来。
「我们不起帆吗?」同样穿着套头雨衣的叶馨靠在我身旁,抬头望向光秃秃的桅杆。
「在这种天气张帆,不小心控制帆就会被吹坏,严重点连船也会撑不住。」有些帆船会携带专用的风暴前帆和主帆,在风暴来临前更换。问题是这艘船偏偏没有。「要不要进船舱休息一下喝杯咖啡?现在不用控制帆,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好。」
「不用了。」她朝我靠紧了一点。
我握了下她的手,有点冰,「不要太逞强。」
「你以前开过帆船吗?」
「这个嘛-」我停了一下,「我以前有一阵子的工作,就是驾驶帆船,到处打劫别人的船只。」
叶馨轻声笑了出来,「你吹牛。」
我笑了笑,「好吧,事情是这样的。
「之前有某个帆船b赛被人威胁,要在b赛中绑架参赛选手跟船只,除非政府释放他们开在牢里的同志,外加一大笔压惊费之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主办单位找上我们,看有没有办法解决问题。
「如果用武装船只沿途保护,有可能会g扰选手。
「况且他们可以抢我们,凭什麽我们不能抢他们?
「几个同事跟我花了两个月恶补帆船驾驶,b赛时主办单位借给我们几艘帆船,跟其他选手一起出发,
「其实我们这几艘船都藏了枪、镇暴弹之类的武器,遇到可疑的船靠近就上前察看。看到不对就开枪。
「赛程中我们一共拦住了七八艘企图绑架选手的船。
「几个b较疯的,甚至靠嫌犯口中挖到的情报,开着帆船直接跑去拦截对方的武装船只,跳上船把船上的武器跟统统抢光光。」我轻轻转了下舵轮,「幸好直到b赛结束,没有一个选手被绑架。反倒是对方不但几乎所有的船都被我们抢过,连首脑都被我们抓住,他直到被送上法庭,还不晓得自己的人手是怎麽不见的。」
叶馨笑到猛拍我的肩膀,似乎忘了我们正坐在半浸着水的舵手座里。
帆船突然向前猛跳,彷佛被人从後面踢了一脚。
我抬起头,船艏原本卷起的前帆已经展开,吃满了风,像一面白sE的三角旗,发出震耳yu聋的啪啪声。
「糟了。」我转头朝叶馨说:「你在这里掌好舵,注意海浪方向,我到前面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了什麽事?」
「前帆的卷帆器出问题了,所以前帆才会展开。放着不管,可能整条船都会被拉坏。」我站起身,「保持船头对准海浪的方向,可以的话尽量顶风,让前帆不要拉紧。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
「如果我掉下海,千万不要试着救我上来。旁边的防水袋里有海图,照着上面的路线开到铜锣湾去。」
「我做不到!」
「你一定得做到!」我隔着雨衣头套m0了m0她的头发,扶着桅杆朝船艏走去。
卷帆器主要用滑轮跟绳索,控制前帆张开或卷起在连接主桅顶端跟船艏的前支索上。我一只手握紧主桅,另一只手伸出拉住通往滑轮的卷帆索,趁船艏迎风,前帆下垂时,慢慢卷回前帆。
前帆卷到剩下三分之一时,滑轮就卡住了。我松开握住主桅的手,用两手拉动、cH0U击、抖动卷帆索,就像绳索的另一头有一条四百磅重的鲔鱼。
前方轰地一声,我抬起头,瞥见船艏倏地竖起一道水墙。
下一秒我整个人整个泡在水里,前进的船壳不断敲打我的背脊。
以前在货柜轮和帆船上受训时,教官都告诫千万不能落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甚至要我们轮流下海,练习怎样捞人跟被捞。
只不过当时是在夏天温暖的海水里,还套着充了气的救生衣,跟在夏威夷海滩度假差不多。
而不是在暴风雨下突然被刮下海,还要被自己的船来个全套背部按摩。
接下是被自己的船把脸压烂?脸被海水泡肿到自己都认不出来?还是被鲨鱼撕成好几块?
後颈倏地一紧把我拉出水面,我大口喘气,试着转过头。
叶馨两只手拉住我雨衣後领,身子Si命後仰。
我两只手抓住船身上的系缆柱和索孔,攀上船身。
我趴在船上喘了好几口气,好不容易才开口:「我不是叫你千万不要救我吗!」
「我也跟你说我做不到啊!」叶馨搂住我的头颈。
我扶她在舵手座坐下,船艏的前帆小了许多,仍在迎风鼓起。
「卷帆器卡住了。没办法全部收起来。」我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所谓了。」叶馨轻声说。
「不,说不定这样反而b较好。」我扳动舵轮。
船身的速度还是b刚才要快了许多,而且在波峰间跳跃。
「这是-」叶馨问。
「我忘了这条船没有什麽负载,所以船身的压力不大,重量也b较轻,加上新船能承受的应力也b较大,这种程度的风力或许可以帮我们快点脱离台风。」
「真的?」
「风力再强一些,Ga0不好我们还可以飞起来呢!-」我刚说完,帆船又跳过一个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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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绿sE的海水,一片片墨绿sE的海草漂浮在水中。其间传来轻柔的nV声。
「来玩吧!」
我试着拨开海草,四处寻找nV声的来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浓密而结实的海草缠上我的头发跟颈项,让我无法动弹,最後蒙住我的口鼻。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舵手座上,叶馨枕着我肩膀,被海水和雨水淋Sh的散乱长发盖在我脸上,嘴里甚至还含着一两绺,带着海水的咸腥味。
Ga0什麽,原来是头发啊。
拨开脸上的头发,只见帆船在平静的蓝sE海水中微微起伏,传来淡淡的汨汨声,毛玻璃般的晨霭笼罩四周,将远处架起排竹巨帆的木壳机帆,海岸线上灰白相间的高楼修饰得像圣诞卡上的景致。
叶馨睁开眼睛,坐起身子。
「这里是-」她张望四周,最後视线落在远处的楼房。
「六年内这里盖了不少高楼,但应该是香港岛没错。」
「你是说-」她又看了一眼,才回头看着我。
「恭喜你,你回家了。」
她愣了一下,冷不防一把抱住我。
「谢谢!谢谢,谢谢...」她的声音愈来愈小,带着x1鼻子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扶着她的肩膀,她的长发已经披散,像蜘蛛丝一样黏在脸上,脸颊上还有海水打上来时附送的砂砾跟货真价实的海草。
「看来海洋不喜欢人太漂亮。」我笑了笑。
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拨开她脸上的头发,用袖子想办法擦乾净她的脸颊,「现在好消息讲完了,想听点坏消息吗?」
「坏消息?」
「现在的风向是北风,我们得逆风前进,还要绕过半个香港岛,才到得了铜锣湾。」我望向主桅顶端,上面的风向标指向船艉,「帆船在这种情况下,必须每隔一段距离就转向调整主帆,像蛇一样曲折前进,可能会b昨天在风暴下航行还要累。」
「要怎麽做?」
我握住舵手座旁的主帆绞盘曲柄使劲转动,主桅後的主帆缓缓升起。
「待会你来掌舵,我控制主帆跟前帆。我会看风向告诉你转到哪里,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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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柳,听到了。」我说。
船舱里有柴油发电机,无线电,还有两只手持式的无线电对讲机。
既然连发电机都有了,为什麽不装个引擎呢?我咕哝道。
我们在昨天上帆船时,跟朴英业约定了通信频率和代号。
三途川的代号是三,我们的代号是柳。
「你们靠岸了吗?」我朝对讲机说。
「一个钟头前刚停在葵涌,少了报务员不能用电讯室,幸好公司的人拿了两台对讲机过来。你们呢?」朴英业在对讲机中说。
「在铜锣湾的避风塘。」
「吃炒螃蟹?」
「是啊,我现在手上真的有一只,壳蛮难撬的,不过里面没有蟹膏,只有一堆齿轮之类的。」我说,「船上一切设备正常,只有前帆的卷帆滑车卡住。应该快修好了。」
「我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了怕人探头探脑,我把船系泊在离岸一段距离的浮筒上。现在我穿着百慕达短K和白T恤,跨坐在船艏,大腿上放着大小跟螃蟹差不多的卷帆滑车,正准备拴上最後一颗螺丝。
「下船之後找个时间,我请大家吃真正的避风塘炒蟹吧。」我说。
「谢了。」
身後传来脚步声,我回过头,同样穿着T恤跟百慕达短K,长发绑成马尾,戴上太yAn眼镜的叶馨走了过来。
「海事处的人来了。」她朝船後面使了个眼sE。
「等我一下。」我花了点时间把卷帆滑车装上前支索,跟她走到帆船後部。
一个身穿海事处白衬衫跟黑长K制服,同样戴着墨镜的男子站在舵手座旁,手上拎了个全世界公务员常用的人造皮公事包。
「我来查验两位的护照,还有船只的相关文件,」他朝四周看了看。「希望你们都准备好了。」
「所有文件都在船舱里。我们下去看吧,顺便喝杯咖啡。」
男子带头从楼梯走下船舱,叶馨和我走在後面。
她转头向我眨眼,我点点头,拍拍她的肩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到三个人都走进船舱,我回头关上舱门。
「士图,我想还是赶快摊牌好了,」男子转身拿下太yAn眼镜,露出一张圆圆的娃娃脸,「你旁边这位小姐杀气腾腾的,下一秒Ga0不好我会被她敲破脑袋,丢进维多利亚港里呢。」
「这位是我在纽约市警局的同事齐亚克,」我说:「至於这位杀气腾腾的小姐,就是叶馨。」
叶馨捶了我的肩膀一下,「不好意思。」
「没关系,」齐亚克瞄了我一眼,「我这个朋友本来就是粗人,-你在那艘船上都教了她些什麽啊?」
「是啦,是啦,」我说:「齐亚克帮我们准备各种文件,还有在必要时跟相关官方连络。」
「因为我在市警局做了快两年的公关和行政工作,套句麦克阿瑟的话,我的工作主要是陪绅士淑nV喝下午茶,」他在船舱正中的茶几打开公事包,拿出文件放在上面,「这是你们的新证件,名字是霍图和叶彤。」
叶馨走上前拿起证件,「国际刑警组织?」
「这样b较方便进出警局,」他拿出两把钥匙,「我帮你们在文华东方订了两间单人房,房里的衣柜有几件衣服可以替换。待会我带你们上岸後就可以过去。」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叶馨把玩桌上的钥匙。
「请说。」齐亚克望向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麽你们要对我这麽好?」
「说来话长,」齐亚克拿出一个信封,「用你旁边这位仁兄的说法,对你和你男友的遭遇不爽的人不只有我们两个,而且还不是普通的不爽喔。-士图,这是给你的命令。」
我瞥向他手上的信封,上面有个带着王冠、盾牌、狮子跟独角兽的浮水印。「该不会-」
「我刚从l敦回来,是个穿着像侍从官的人交给我的,这样讲你就明白了吧。」
「那我是不是要跪下?」
齐亚克拆开信封的红sE火漆封缄,cH0U出信纸交给我。
印着相同浮水印的白sE信纸上,只用能够烧进纸张纤维的铁胆墨水写了一行字:
王室的猎场已经开启,召集勇士们进入猎杀害兽,屍骸就地焚烧,切勿令其亵渎燔祭的祭坛。
以前有人讲过,所谓外交辞令什麽的,就是用最文雅的词汇,表达最粗鄙的诉求。
像是把老娘听到这些人做了什麽就想吐,允许你们用最残忍的手段赶快把他们统统杀光,不要让他们活着上法庭丢光大家的脸翻成猎场、害兽、燔祭等等文绉绉的句子之类的。
我将信纸拿给叶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室的猎场已经开启...」她抬起头,「难不成-」
「你知道这些国家的领导人办公室里装的录音设备,可能b音乐人制作唱片的录音室里的还多,好确保祂们的一言一行都会记录下来,」我耸耸肩,「所以这些人平常都会很注意自己的言行,像我们这种粗人动不动喊打喊杀的,对祂们的形象可是负面宣传喔。」
叶馨笑了出来,把信纸还给齐亚克。
「另外告诉你们一件事,」齐亚克将信纸放回信封,仔细放进公事包里,「三途川靠岸後,跟香港警方提交了两名见习船员跟报务员落海的报告,一名警司随即上船调查,顺便带走了两具遗T。他的名字是-」
我脑海中跳出一个名字,「卢俊明?」
齐亚克点头,「因为他所属的单位是督察室,在场部份警员提出质疑,不过他手上有督察室总警司霍智华签署的命令。」
我唯一没料到的是,卢俊明也是警察。
而且大卫.高泄漏我们在船上的情资後,他会亲自跑到码头来接船。
因为他是大卫.高的接头人,恐怕很快就会认出那具男X遗T是他的接头对象,而不是我。
「看样子你们的行动速度得加快了,」齐亚克说:「去猎杀害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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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叶馨和我坐在春园街的茶餐厅吃早饭。
她帮我们两个点了冻N茶、蛋塔还有夹了N油的波萝面包,虽然时间还早,但是里面已经坐满了客人。
「想不到这里生意那麽好。」我向後靠在卡座YIngbaNban的木头椅背上。
「而且大部份都点这三样喔,因为这家茶餐厅的冻N茶、蛋塔和波萝面包是最出名的。」她微微吐了下舌头,「抱歉哦,没让你吃到饭店的早餐。」
「我从来不觉得饭店的早餐有什麽好吃的,」我打量叶馨身上的米白sE纪梵希套装,「想不到亚克还会帮nV人挑衣服。」
「我在饭店房间的衣柜发现的,喜欢吗?」
我点点头,x1了口N茶,「不知情的人,可能会以为我们是在外贸公司上班的。」
「你跟那位齐先生认识很久了?」
「我们是大学和警校同学。」
「这麽说他也曾经-对不起。」
「没关系,後来他转向公关和行政,也是因为那件事。就像同样被蛇咬到,有人可能一辈子看到蛇就躲老远,有人可能开始抓蛇、杀蛇,顺便卖起三蛇羹。见蛇就躲可能只是谨慎,开始卖三蛇羹的也不见得有多勇敢,Ga0不好只是要让其他人以为他不怕蛇而已。」想不到夹牛油的波萝面包还挺好吃的,「其实他的工作也不轻松,官僚是全世界最顽固的行政T系,如果要我坐在一个会让人得幽闭恐惧症的小房间,跟一堆扑克脸的官僚开四五十小时的会,我宁愿去外面提把枪回来,顶在每个人的脑袋上叫他们签字,然後开枪把所有人杀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馨差点把喝到一半的N茶喷了出来。「那我们今天-」
「我准备了海因里希.克劳瑟跟唐纳文.林区的档案,我们今天先去拜访督察室的总警司霍智华。」
「霍智华?不是詹宇鸿吗?」
「这个嘛...你玩过达摩落とし吗?」
「达摩落とし?」
我花了一点时间,跟叶馨说明我的计画。
「所以这一两天,我-」听完我的计划後,叶馨说。
「你可能要有心理准备。」我说:「有什麽问题吗?」
「其实有一个。」
「嗯?」
她从店家放在桌上的面纸包cH0U出一张,伸手在我脸上擦了一下,「去见督察室的大头,脸上有牛油会不会太不像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喔。」这不是什麽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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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打开办公室门,坐在办公桌後的霍智华站起身,上前跟我们握手。
「我是督察室总警司霍智华。」他b我至少高了两个头,身形结实,握手的力道有点大,加上有棱有角,略长的方脸。看上去就像那种下班後会到健身房猛举杠铃,或是到道馆劈几块砖头当消遣的人。
「我是国际刑警组织的专员霍图,」我望向戴上墨镜的叶馨,「这位是我们非洲组的专员叶彤。」
「请坐,」他招呼我们坐在办公室旁的沙发上。「两位什麽时候到香港的?」
「昨天晚上,因为这件事有点紧急,我们刚在非洲处理完,就从开普敦搭飞机过来。临时过来打扰,还请您多多包涵。」
「喔,有什麽事那麽急?」
我拿出一个牛皮纸袋,cH0U出海因里希.克劳瑟跟唐纳文.林区的档案放在茶几上,「这两位是海因里希.克劳瑟跟唐纳文.林区,是非洲一个犯罪团T的首脑,根据我们的资料,他们在当地贩毒、走私军火、贩卖人口...」
「不好意思,那应该是缉毒组詹宇鸿总警司的业务,我可以帮你们介绍-」他只瞄了一眼照片,没听完我的话就就开口说。
原来你认识他们两个啊,我心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知道,」我笑了笑,「不过他们的组织前一阵子被抄,大部份的成员被杀,幸存的成员跟当地警方供称,他们的老板跟香港警方部份成员关系密切,我们收到当地警方通报,到当地了解後才会急着见您。-不知道是不是能请您这边协助调查?」
霍智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这不可能吧。」
「我们非洲组的成员还在当地跟警方调查,叶专员,您跟霍警司简报一下。」
「好的。」叶馨点点头,拿下墨镜。
瞥见叶馨的脸,霍智华的视线凝固在她脸上,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是懵了。
「霍警司,我的脸上有什麽东西吗?」叶馨嘴角微扬。
「不,没什麽,两位请等我一下,」他弹起身疾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话筒按了个键,「卢在局里吗?叫他快点过来,我有事要交给他办。」
他挂上电话,回头朝我们颔首,「我找我最得力的助手过来一起听,这个案件他会协助你们。」
「那就多谢了。」我点点头。
没过多久,一个跟霍智华差不多高,一身蓝sE西装包住他瘦长身型,尖脸蛋,理小平头的年轻男子推开门。
「抱歉,老板,我刚从殓房回来,那两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管那条船了,」霍智华望向我们,「有两个国际刑警的专员过来,今天就交给你,你过来听一下。」
年轻男子打量了我一下,望向叶馨时,露出不久前他老板差不多的神情。
我咳嗽两声,「两位,我知道叶专员很漂亮,但是我们是不是该办正事了?」
「哦,是,抱歉。」霍智华和卢俊明连忙坐回沙发,「叶小姐在非洲工作多久了?」
「六年,」叶馨笑了笑,「我跟两位一样都是香港人,六年前才派到非洲。」
「是吗?」他点点头,眉心皱了起来,把视线回到叶馨在桌上的简报。
「这个案件我会交给卢警司负责,有事情找他就可以了。」简报结束後,霍智华握住我的手。
「那就麻烦您了,」我拿出一张纸给他,「我们会留在香港一阵子,要找我们可以拨饭店的柜台留话,还是我的呼叫器都可以。」
我们离开警局时,叶馨转头望向我。「接下来要做什麽?」
「听说香港的饮茶很有名,」我笑了笑,「能介绍不错的茶楼给我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们逛了中环的购物中心、广场和茶楼,在酒楼吃完传说中一盅两件的港式饮茶,聊聊香港刚盖的高楼,那家店倒了,那家店还在,什麽地方好玩之类的琐事後,大楼帷幕墙玻璃反S的霓虹灯光已经悄悄取代原本窗外的yAn光。
「要回饭店去了吗?」叶馨问。
「我想再坐一会,你先回去吧。」我说。
「那我先走了,」叶馨点点头起身,「早点回来喔。」
她走出酒楼,混入在中环高楼下一群群下班正要回家,或是准备到购物中心、酒吧、酒楼继续夜生活的行人中。
穿过四到五个路口後,她刚穿过一个红绿灯,一个尖锐的东西抵住她的背脊。
「不要回头,」她身後响起一个粗糙的男声,「直直走,看到右手边有暗巷就转进去。」
走了一百公尺,右手边两栋大楼间张开一个黑忽忽的巷口,她走了进去。
从巷口外那个世界渗进来的残余灯光,只够照亮她脚下,让她闪躲脚下的垃圾、菸头、菜渣跟水洼。她走到巷子最里面,旁边大楼的消防梯时,那个声音响了。
「停下来。」
她停下脚步,一只手掌蓦地搭上她的肩头,y生生将她转过来,压在墙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卢俊明把脸贴近到叶馨可以闻到他的呼x1的程度,仔细打量她的五官。
「原来真的是你啊。」他往後退了一点点,另一只手上的摺合刀搭上她纤细的颈项。
叶馨直盯着他。
「我想你已经忘记我是谁了,」卢俊明说:「那是当然的,毕竟五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是戴着面具的。」
叶馨开始挣扎,「你是-」
「以前我只知道毒品调查课的杜绍辉有个漂亮的未婚妻,」他的嘴角上挑,「那一天我才知道,原来这家伙的未婚妻不但漂亮,还是处nV。哈哈哈哈...」
「原来是你。」
「不只是我,那天在面具屋,詹总警司、霍总警司、徐阿采都有份。」卢俊明不只嘴角,连眼角都扬了起来,「五年来我每天都求总警司把你交给我,或是让你跟我共度一晚都好,不过他们说为了湮灭证据,把你送走了。没想到今天老天有眼,又把你送到我手上来。」
「你想做什麽?」
「我讲了那麽多,你应该知道吧?」他手上的摺合刀轻轻挑着她套装上衣的钮扣,「霍总警司要我问完话之後就杀掉你,不过如果你伺候得我舒服点,我也许可以考虑放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馨右腿向上一踢,命中卢俊明两腿之间,他痛得蹲了下来。
「你忘了说请。」她不等对方起身,左右脚轮流踢出好几记,击中他的正面和侧面。
卢俊明被打到缩在墙边,连刀子都丢在地上,只能举起双臂护住头脸。
「你不是要我伺候得你舒服点吗!」她的脚从各种不同方位重重踹在卢俊明身上,就像一只用尾针疯狂螫刺猎物的h蜂,「现在舒不舒服啊?舒不舒服啊!」
卢俊明跳起身,从西装上衣cH0U出警用配枪对准叶馨。
「臭B1a0子!别瞧不起我!」
叶馨正要伸腿踢开枪,另一条腿倏地踢中卢俊明的腹部,把他钉在墙上,就像用大头针钉在展翅板上的蝴蝶。
「不要用这个字眼叫她!」我发现卢俊明的头已经垂下,「不会吧,他晕过去了?」
「你来晚了。」叶馨望向我,微嘟着嘴。
「抱歉,这家伙派了三个人盯住我,我花了一点时间才甩掉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早上叶馨跟我拜访霍智华的目的,在确定他是不是詹宇鸿的同党。
从他们两个人看到叶馨的反应,也证实了这一点。
下午我和叶馨说好,让她一个人先回饭店。霍智华应该会要卢俊明在路上挟持她,确定她是不是叶馨。
其实我一直跟在她後面。
幸好街上人多,我靠着一路换装才摆脱他们,现在身上穿的是随身带着的黑sET恤跟牛仔K。
「你还好吧?」我望向她。
「我没事。」她瞥向钉在墙上的卢俊明一眼,「踢完这家伙一顿後,心情好多了。-幸好你在船上教我这个。」
「老实讲,我刚才看你的身手看到有点入迷。所以出手晚了点,不好意思哦。」
叶馨笑了笑,「那我们要拿他做什麽?」
「听说香港有个价值一百万的东西,」我抬头仰望,「我们过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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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这玩意儿价值一百万?」我说:「我看最多值十万块而已嘛。」
「人家讲的百万夜景,是指从太平山顶向下看。」站在我旁边的叶馨指向身後远方的太平山。
「是吗?」我搧了躺在地上的卢俊明两巴掌,「喂,看在她的份上,我就收你十万,要刷卡还是付现?」
卢俊明慢慢睁开眼睛,从他的视野能看见中环部份大楼的楼顶,还有外面漆黑一片的南海。
...而且是颠倒的。
我右手一把抓住他脚踝,将他倒吊在顶楼墙外,耳边还可以听到呼呼的海风声。
「先声明一下,我不是什麽奥地利的健美先生,可能没办法撑太久,」看在这一点,说不定他真的肯付一百万,「想说实话就趁早。」
「别吓唬我,这里景sE好得很呢!」他大笑道。
「听到没?他说景sE好得很。」我转头朝叶馨说:「看来再加十万块好了。-哎呀,我手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右手朝上一扔,让他身子悬空了半秒,等听到尖叫後,再用左手拉住他脚踝。
「要再试一次吗?」
「不要!不要!我全招了!」
「你们的同党除了你、霍智华、詹宇鸿跟徐阿采之外还有谁?」
「陈光乾!还有陈光乾!」
「罪案情报调查科的总警司陈光乾?」叶馨问。
「没错!」
「除了陈光乾还有别人吗?」我问。
「别人-我不知道了。」卢俊明的语声已经带着哭音,老天,我甚至还能闻到尿SaO味呢。
「你们五年前为什麽要绑架我?」叶馨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杜绍辉刚好查到徐阿采藏匿毒品的地方,那时候我们经常拿拐骗来准备卖到国外的nV人,在面具屋试货。徐阿采就跟詹宇鸿建议,拿你来威胁杜绍辉-」
「在坚尼地城弄昏我的是谁?」
「是我,徐阿采拿了瓶氯仿给我。」
「你们说的面具屋在哪里?」我问。
「是摩星岭的一栋别墅,沿着摩星岭径走,别墅藏在树林里,通往大门的走道入口有棵老榕树,上面挂了个日本老人的木头面具。原来的日本人屋主十几年前过世了,变成无人居住的废墟,霍总警司有一次登山发现後,就拿来当藏匿拐带来的nV人,还有开会的地方。」连珠Pa0一下子讲完後,卢俊明说:「求求你,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好吧,我放你走。」我说:「可以帮我带个口信给你上司吗?」
「谢谢。要我跟霍总警司说什麽?」
「再见。」我松开左手。
他一面尖叫一面撞击大楼的帷幕玻璃外墙,最後听到的,是下面一声低沉的撞击。
「你不是要叫他带口信吗?」叶馨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他老板明天看到他的屍T就明白了,」我朝大楼下瞄了一眼,「看来老天爷连他老兄的棺材都先挑好了,还满合适的。」
卢俊明扭成一团的身T刚好塞进楼下巷子里的一个方格,从楼顶可以看到格子里还有瓦楞纸和沙拉油桶,应该是子母垃圾车之类的吧。
「趁人还没来,我们快走吧。」我朝顶楼出口跑去。
「明天我们要去摩星岭吗?」叶馨跟在我身旁。
「我一个人去就好,」我说:「一个人b较不会引人注意,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
「香港有填海造陆工程,」我说:「我想应该是工务局吧?你去那里查一下,1978年下半年哪几个地方有填海造陆、还是港埠整建的相关工程。」
「难不成你要-」
「听你这样问,我就放心了。记住不要让人认出你,天晓得工务局会不会有他们的人。」我打开顶楼铁门,「中午我会用呼叫器联络你,我们再约在哪里见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在坚尼地城逛了一会,买了两把登山杖、一顶斗笠、一部二手相机、徐志摩那个年代的圆墨镜跟一件上面印着我AiHK,上面用红sEJ心取代Ai的白T恤後,坐上通往摩星岭径的巴士。
巴士到站後,我x口挂着相机,拄着登山杖,沿着树林覆盖的小径前进。
这个坚尼地城旁的小山丘里有二战前的要塞跟Pa0台,战後的拘留所跟nV学校,太平绅士的别墅跟难民的廉价屋,全藏在浓密的树林里。
我沿着小径走了差不多十分钟,路旁一棵大榕树伸出枝桠遮住头顶,布满瘤节的树g上挂了个日本能剧的老翁面具,空洞的眼孔正望向我。
榕树旁的树林隐约能看到一条小径,我用登山杖拨开树木间已经长到腰际的杂草走了一百公尺。一道半人高的雕花铁栅栏挡住去路。
雕花栅栏上的铁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朝里打开,连金属摩擦的叽轧声都没有。
门里的空间同样长满杂草,间或有像石灯笼、假山之类的巨大石件在草丛间露出头来。簇拥着中央一栋两层楼高,四边有圆形塔楼的白sE洋楼。
推开洋楼镶着玻璃,乾缩到布满裂纹的对开木门,迎面是一座x口高的大理石柜台,背後的墙壁镶着大片玻璃,上面用江户切子刻出一个站在泉水中,长发如蛇般蜿蜒过x腹的nVXt0ngT。两旁通往二楼的大理石楼梯沿着塔楼的线条向上盘旋,彷佛是两只拥抱着来客的手臂。
推开柜台旁的门。里面的天花板挑高到两层楼,yAn光从屋顶澄澈的玻璃天窗洒下,照亮了中央差不多有半个标准游泳池大的方形池子,池子的深度差不多一个人坐进去,水能漫到颈项的程度。
池子背後有大块石头堆出的假山造景,山T堆成完美的锥形,上面还用油漆刷上一圈白。
差不多一个人可以坐进去的巨大池子,背後还有锥形,山顶是白sE的假山造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应该再明白不过了吧。
池子两侧的墙上有镜子跟水龙头,我拧开了其中一个,没有水流出来。
一张像医院里的白sE铁床放在浴池旁,旁边有几支摄影棚用,装在铁架上的投影灯,床尾有一台闭路电视摄影机,一部小型的家用电影摄影机,全架在附轮子的三脚架上。
走进铁床,床头架上左右各铐了一副手铐,原本应该是白sE的床单已经转为不乾净的泛h,上面还沾了十几处大小不一,已经转为红黑sE的血迹。
该不会-
一声金属脆响後,一个像枪口的物T顶住我的後脑。
「你是谁?」背後响起一个男低音。
我举起手,装出拚命打哆嗦的样子,「ご...ごめんなさい对不起。」
「日本人?」
「我,日本人,来香港,观光,房子,漂亮,不小心,进来,」我结结巴巴的说:「ごめんなさい,ごめんなさい。」
後脑的压力松开,「是这样啊,那你快走,GetOutplease,Uand?」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谢谢。」我点点头,低头转过身,从眼角余光瞥见对方的身形,是之前在警署跟我握手的那个人。
走到房门口时,那个熟悉的金属脆响在身後响起。
「ごめんなさい...是对不起的意思吧?」男低音说:「本来想放你回去,不过既然你看过那张床,恐怕没有办法了。ごめんなさい,抱歉了,小日本。」
一声爆炸响起,我倏地缩低身子後转。子弹掠过头顶,击碎身後房门上的玻璃。
「我要跟旅游局抱怨一下,」我将两支登山杖手柄上的短链扣在一起,双手各拉一支像长棍般伸直,其中一支杖尖对准了面前拿着警用手枪的霍智华,「他们可没说来香港会吃子弹。」
「原来是你呀。」他将枪瞄准我,连续扣下扳机。
我将手上的两截登山杖舞成一圈圈,身子不断左右腾挪旋转躲过子弹。霍智华刚S出最後一颗子弹,登山杖击中他持枪的手腕,将枪打到池子里。
霍智华後退一步,从柱子後抄出一根将近两米的黑sE长bAng,高举过头,挡住了登山杖从上向下的重击。
「该不会-」我疾奔到他身前,挥棍朝他手臂横扫。
他双腿拉出弓箭步,暴喝一声,右手拔出一道细长的银光,拐个弯挥向我腹部。
我连忙後跃,银光掠过我头顶。站定时只见他举在面前的双手间,多了把将近两米长,寒光森森的太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当年盖这栋洋楼的日军留下的,」他说:「在这里使用最适合不过了,去Si吧!」
他挥刀下劈,我挥杖横扫,登山杖击中刀身侧面,刀锋偏移擦过我身侧,脸颊还能感受到刀锋传来的寒气。
「你手上那把或许不是普通的日本刀,」我将两把登山杖并排握紧,横挡在身前,「但是我手上这两把,也不是普通的登山杖喔。」
上山之前,我从建筑工地捡了两根长度跟粗细差不多的实心铁条,拆开登山杖手柄,把铁条跟砂子塞进中空的杖身里,就像百年前的英国绅士把熔化的铅灌进随身的手杖里。
如果没有这一步,这两根登山杖早就断了。
「你不是什麽国际刑警组织的专员吧?」
「对於要取你X命的人而言,这重要吗?」
霍智华笑了,「那就看你今天拿得走拿不走!」
他刀尖一抖,刀身斩向我左肩。
幸好叶馨没来,我拨开刀锋时这样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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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错的。
一流的刀术名家可以掌握刀身和自己的距离,让刀锋贴身形成一个个连绵不绝的刀圈,透过刀圈的大小保护自己,或是杀伤敌人。
此刻面前的霍智华,就是一流的刀术高手。
尽管池子四周全是柱子,他手上握着较寻常日本刀更长的太刀,但是他准确控制刀锋,避开柱子和障碍物,一道道铮亮的银光逐渐结成一个茧,将他全身团团裹住。
我靠着用登山杖拨开刀身跟刀背勉强维持平手,但一时间无法攻进他的刀圈。
而且对手用刀最讨厌的事,在於只要靠得够近,就必然会受伤。
不讲别的,现在我的双臂布满长短不一的刀伤,纵横交错的血线就像某只饿坏了的蜘蛛,在胳臂上慌慌张张织出来的网。
如果再靠近一点,受伤的就不只是手臂了。
「我早上看到卢俊明,就知道你们不是普通官僚。」他说。
「是你派他去挟持叶馨的?」
「原本我认为他迷恋那个nV人,这个工作对他应该很轻松才对,」他朝我颈项劈落,我蹲下身,用手杖顶开刀身,刀锋滑了开来,「他身上的每一根肋骨不是有裂痕就是折断,那个nV人可能真的变强了,是你教她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会变强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你们。」我挥杖攻向刀圈,登山杖击中刀锋,弹了出来。「想想看你们五年前对她做了什麽!」
「你知道这栋建筑物原来是做什麽的吗?」
「不是日军官兵的温泉浴池吗?」
「才怪!」霍智华挺刀直刺,我一个後翻躲开刀锋,落进池里,「是慰安所。」
「慰安所?」
「正确来说,是部份高级军官私设的慰安所,」他跳到池里借势下劈,我侧身闪开,「日本占领期间,日军军官透过职权,叫部属到街上绑架长得漂亮的妇nV送到这里来,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事,你应该很清楚。」
「为什麽没有人发现?」
「战争结束後英国人忙着遮掩他们那段被打得满地找牙的历史,日本占领时代的史料几乎全被忽视,连官方开设的慰安所都没人管了,你认为他们会在意这里?」刀锋像蛇擦过x口,划破了我T恤上的那颗心。
去你的,我早上才刚买的耶。
不过如果我闪得慢一点,霍智华划破的就不止是T恤上的红心了。
「另外当初设立这里的日本军官,战後带着搜刮来的贵金属回到日本,成了有头有脸的富豪。他们怕自己战时这段黑历史曝光,就找了个以前的部属当屋主,实际上是看守这里。我发现这里时,这些人跟那个人头屋主都已经过世好一阵子了。」池子里少了柱子和天花板的局限,他的刀势愈来愈快,力道愈来愈大,整间浴池里都能听到刀锋划破空气的呼呼声,「我做的事跟那些日本人没什麽不同,如果他们可以落得福寿全归,我凭什麽不行!」
「那你们把杜绍辉弄到哪里去了?」我抬头闪过上挑的刀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过马尼拉电影中心吗?」
菲律宾在1982年初落成的马尼拉电影中心为了赶在电影节前完工,168名工人因为鹰架倒塌,掉进水泥还没凝固的地下室时不但没有援救,当时总统马可仕的老婆伊美黛还下令加灌水泥,把工人全埋进地下室。
「难不成你们-」
「我们在晚上找了间为港府承造港埠设施的营造厂,把他塞进消波块的模子里,再用水泥灌满。」他说:「现在应该在某段海岸线上吧!」
「什麽!」
「这不是很好吗?他生前一天到晚就要保卫香港,我们不过帮他完成心愿而已。」霍智华把刀举高劈下,「其实这栋建筑的二楼更JiNg彩,我还真想让你看看,不过怕你没这个机会了!」
「是吗?」我拉直登山杖,用链条接住太刀的刀身,倏地合起两根杖身一甩。
太刀弹离霍智华的双手跃上半空,他伸手想接住,我将登山杖塞进他双手,顺势向後一推。
他刚站稳,我已经接住太刀,随即朝左下斜劈,往横一带,再朝右上一拉。
太刀相当锋利,砍中人T时完全没有迟滞感,就像划过一泓静水。
抬起刀身,只见一缕血丝沿刀锋流下,浸透了刀身逝水的铭刻。
「百岁光Y,七十者稀。急急流年,滔滔逝水。-是这个意思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抬起头,霍智华低下头,看着自己x腹上三道正在喷血长长的伤口,眼神中充满了迷惘和惊诧。
不过几秒,他两眼翻白,向後仰倒。
我提着太刀,走到他身旁蹲下。
他张开眼睛,似乎想搜寻什麽,「你...叫...什麽...名字?」
「对将要下地狱的人,我没有名字,」我说:「不过哪一天我下地狱时,或许能交个朋友吧。」
他勉强笑了笑,右手伸进怀里搜索,拿出一把刀柄和刀鞘全黑的短刀举高。
「这个...给她。」他拚命x1气。
我接过短刀。那只右手一软,重重落在地上。
我拿起一旁的登山杖拄着爬出池子,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双手正在不断渗血。只觉得身T好重,好想爬回饭店的暖被窝好好睡上几天几夜,或是像北极熊那样睡上三个月。
刚打开已经没有玻璃的房门,我双脚一软坐了下来,想拄着登山杖起身,双手却已经没有力量。
我低下头靠在握着登山杖的双臂,眼前缓缓罩上黑幕,最後停留在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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