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长生之法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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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床上、取下颈子上戴着的木雕,想起方才的事依然相当讶异,「隐隐啊,我今天看见不该看的东西了,言冉和阿照竟然是一对,不过这也没什麽不好的,人活一世、开心最重要,对吧?」

我方休息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巴夏王身边的太监便来传话,说是巴夏王邀我书房一叙,等了这麽多日,他可总算是行动了。

我以为等着我的单单是巴夏王,殊不知我此生最恨的两人再次聚到了一起。

巴夏王书房内,他安坐椅上,尽冬照常拿着酒恣意喝着,彷佛那道追捕令从未发布过,他们一如往昔、一丘之貉。

细细想来我倒也不意外,巴夏王想替自己脱罪、将罪名尽冬推给尽冬本就是做给外人看的,他俩合作多年,尽冬又擅於炼丹,对追求长生的巴夏王而言是不可失去的助力,这段日子满城找不到尽冬,估m0他从未离开王g0ng、不过找了个地藏起来罢了,也好,省得我hUaxIN力找他,我要报仇,人在眼前再便利不过了。

「多日不见,过得可好?」尽冬的热情问候只让人觉得厌恶。

「别跟我嘻皮笑脸,我跟你之间唯有仇怨。」

他向我走近,笑道:「听说你同伴Si了?」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却反而更高兴,故作好心言:「节哀啊,你都不是第一回失去族人了,多几回便习惯了。」

「半夏只能Si一回,没能让你也习以为常当真可惜。」我对半夏没有敌意,但气不过尽冬话中带刺,只好搬出半夏杀杀他的锐气。

他表情还未变化、手便迅雷般朝我挥来,我本能地伸手阻挡,他却绕过了我、cH0U走了我发髻上银簪,「你出言不逊,没收你的小东西。」他语态轻松,眼神依稀带着怒火,半夏果然是他的Six。

「还我!」我yu夺回,他一个转身便移步巴夏王身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上,您瞧。」

尽冬掏出一根绣花针在簪子上头的纹路捣弄,不一会儿便解开了机关、从中空的簪心倒出些许红sE粉末,这本是我特意准备的,连隐隐和立果都一无所知,尽冬从何发现?

对了,尽冬擅於炼丹、熟悉药理,对各式草药更是了如指掌,他必是闻出了簪中藏有毒药,我在朝云谷五年,不仅强加训练冥术,亦深研医术,朝云谷周围药草丰富、毒物漫山遍野,我好不容易配出这副剧毒,只需些许便可杀人无形,还没用来取走人命,便这麽被收了,实在浪费。

「果然如此。」巴夏王未露惊讶,他早知我对他杀心已定。

「咱们这位大祭司想利用长生之法将这毒喂给王上,天真啊天真。」尽冬朝我看了一眼,尽是嘲讽之意。

「处理掉。」

「是。」尽冬收起粉末与银簪,随口道:「毒粉清乾净了,簪子再还你啊。」

罢了,那簪子中的药粉虽是剧毒,也非无解,既发现了便送给他们吧。

身外之物皆不可信,此理自我决心回g0ng便谨记在心,我不会将最後的武器藏在旁人能轻易夺去的地方,我一直将那簪子带在身边,除了自证信念,也试图将其伪装为诱饵,眼下看来他们真以为那是我用以毒杀巴夏王的手段。

我刻意摆出不甘且挫败的模样,好让他们相信自己真看破了我的计策,两方交手到最後,只要一方抓到另一方的一点小把柄便会洋洋自得、确信胜利在手,这才真正致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五年前的祭天大典我曾一时兴起诱导巴夏王认为我的血Ye是长生之法的关键,尽冬说多年来他为巴夏王研制长生丹药一再失败,如今他想试试究竟我的血能否成为关键药引。

我看得出他们对我的血是否起效抱有怀疑,其实连我自己也不信这临时想出的谎言,不过黔驴技穷的他们唯有姑且一试,尽冬以小刀划破我的手掌取血,他看着容器内的鲜红血Ye之时望眼yu穿,我清晰感受到他强烈的yUwaNg,他渴求着某种东西,而那东西似乎与我的血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莫不成尽冬也奢望长生?

说来奇怪,尽冬从不对半夏之外的人付出真心,何以为巴夏王瞻前顾後?他想研发出长生药後分一杯羹吗?但我总感觉他不是追求此道的X格,尽冬究竟想要什麽?

「在想什麽?」一日,言羲带着纳月前来参天塔,他担心我身边无人可用,特地吩咐纳月留下帮衬我,他确实好心,不过我也相信那背後还有更实际的利益,纳月不仅是来照料我起居,更是来监视我的。

我随口一扯:「在想皇七子言临何时行动。」

「方旭回报他已开始联系朝中大员、凝聚兵力。」

「瞧他一步步落入陷阱,高兴吗?」我问他。

言羲并未回答,接着道:「我已派人捉了奚千蕊,再给他点打击,他便会飞蛾扑火、自寻Si路。」他终於对奚千蕊出手了,能忍到今日着实厉害,换作我,也许早在奚千蕊被赶出g0ng後立马寻仇。

「Si路非言临所寻,是你替他铺好了路、b他踏上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撇得倒乾净,别忘了你也是铺路人。」他笑道。

「也是,我替很多人铺过路,有人乖乖走到了底、有人走到半途另辟蹊径、有人一开始便选择自己闯出一条路。」

「你自己的路呢?你打算走到哪儿去?」

「我的路?我正往终点笔直走去。」经历这麽多、失去这麽多,我知道最妥贴、最向往的路该如何走。

「终点?听着真晦气。」言羲略微不满地撑着下巴。

我莞尔,道:「你做的事向来晦气,竟然还忌讳这个?」

「我是我、你是你,我晦气无所谓,你这大祭司还是乾净点好。」

「书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何意?」

「不告诉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言羲聪明得紧,虽年幼於我,可老是仗着那脑袋、盛气凌人地教训我,我当了青冥族大祭司多年,看得最多的便是经文道理,故弄玄虚也是我的看家本领,这回总算能唬弄一回了。

纳月在一旁调制薰香,淡雅宜人、从未闻过,我好奇一问,纳月说这是她自己调配的,以百合为底佐以其它花草,最助凝神安眠,她瞧我近来气sE不佳又睡得浅,故而特意带了此香来。

我拿着装有薰香的布盒,心生一计,刻意道:「从前在神殿,我也时常在房中点香呢。」

「是吗?你喜欢什麽样的薰香?告诉我,我下回制些给你。」纳月最善解人意,我就晓得她会这麽说。

「难啊,我最Ai那香是神殿秘制的,尤其原料难寻,怕是没机会再闻到那香味了。」

纳月方张嘴想问些什麽,言羲冒了出来,抢话道:「什麽原料?你说,我定能找到。」

纳月神情复杂地暗暗瞧了言羲一眼,她擅於观人,应当早就察觉言羲对我上心,我们都懂得这情愫不但难以善终、更是危险万分,我本该离言羲远远的、让他绝了这份心思,然而我尚需他的协助,他的感情我回应不了,可我必须利用。

「新月草。」

「新月草?」言羲与纳月互望一眼,狐疑道:「闻所未闻。」

「所以才说稀奇难寻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昔日神殿从何得来?」他追问。

「这我不清楚,送到我面前时已是制好的薰香,我也是偶然听祭司们提起方知那薰香乃新月草制成。」

「如此说,新月草是何模样你也不知了?」纳月问。

我摇头,「不知,只是那薰香闻着有种香桃的甜味,我格外喜欢。」

「十四殿下,不如奴婢一会儿去请教太医,兴许他们晓得。」纳月向言羲提议。

「g0ng里太医若问不着,拿着令牌去外头问问。」言羲此言是铁了心替我寻回新月草了吧。

他们热心的样子使我内疚,我……又信口雌h了,我从未用过什麽「新月草」的薰香,只不过新月草对我很重要,我必须得到它。

谎言最可怕的便是一旦起了个头,只能无止境地编织下去,尤其当你嚐到谎言背後的甜头,更会yu罢不能地一再胡言乱语。

太习惯说谎,渐渐地......会感觉身边每个人似乎也都满口谎话,最後,连自己迷失於谎言中亦不自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巴夏王、尽冬忙着研究长生药,撇去偶尔要求我提供血Ye作为药引,平时倒不太理会我,言临近来动作颇多,言羲得集中JiNg力应对他,因此也少来参天塔了。

自从青冥族洗刷冤屈後,言羲便不再偷m0与我相见,次次都是大摇大摆走入参天塔,我总觉得这般行事不妥而出言相劝,他却云淡风轻让我无须在意,旁人怎麽想不打紧,巴夏王显然明白我对他杀意颇重,言羲作为皇子、又有继承王位的机会,不该避嫌以免巴夏王猜疑吗?

尽管我心有不安,但瞧着言羲坦然自若,我也未再多言,他历经多年腥风血雨又生X聪慧,既选择如此行径,想来都是细思过的,我还是少C心吧。

闲来无事,我想起了扎坦桑,算算日子有个把月没见她了,不知她可好?左右无聊得慌,我索X带着纳月一同拜访她,未料冤家路窄,竟在扎坦桑的g0ng中撞见了巴夏王,巴夏王独宠扎坦桑,在她寝g0ng实属正常,来的不是时候,我正要离开,巴夏王却喊住了我,让我留下陪扎坦桑解闷。

这倒让我不解了,他不怕我接近扎坦桑图谋不轨吗?我蓄意挑衅道:「真让我留下?或许我会诱使你的Ai妃与我同谋呢?」

巴夏王稳若泰山,毫不受我影响,「她高兴,便好。」这断不像巴夏王会说的话。

「你是自信无人可伤你?或是真她被迷了心窍?」

「她喜欢和你说话,进去吧。」

巴夏王带着一众随侍离去,看着他的背影,我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原来像他这种满手血腥的虎狼之人也会有柔情的一面,扎坦桑起先与我接触我便怀疑过巴夏王是否知情,今日看来他必然晓得,不过是看着扎坦桑玩得开心,随她任X罢了,那令牌保不准也是他为了让扎坦桑玩得高兴而故意被盗,这种手掌万物、傲视苍生的自傲可真令人讨厌。

立果回了朝云谷後,身边亲近的人也只剩纳月与言羲了,他们虽对我好,可我终究无法全心信任他们,而他们或许也难以真正T会我的心思,而扎坦桑亦是经历过部族覆灭之人,我和她更能理解彼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巴夏王说她喜欢和我说话,我又何尝不是呢?苍穹之下、芸芸众生,能找到心意相通、气味相投之人需要多少运气呢?

我很清楚扎坦桑为了复仇愿意不顾一切,她也曾表明愿意受我所用,我确实利用过她,可我是真的打从心底希望这一切结束之後,她能发自真心地笑着过每一日,即便那可能仅是我的异想天开……。

「近来可好?」我问她。

「你说呢?」扎坦桑一如既往的明YAn动人,一颦一笑皆是千娇百媚,问:「你到底怎麽计划的?何时能取他命?」

「咳咳。」正在替我们斟茶的纳月突然清了清喉咙、示意我们谨言慎行,毕竟屋内还有诸多g0ngnV。

扎坦桑端起茶杯,处之泰然道说:「不用避讳,我这g0ng里皆知我对言烨的态度,不过他们似乎被下了令,不敢向外人多嘴。」

我叹道:「巴夏王真是对你Ai入骨血啊,任你胡来也万般包容,偏偏对青冥族和西羌毫无怜悯之心。」

「我倒宁愿他不包容我、一刀砍了我。」扎坦桑X格刚烈,陪伴在巴夏王身侧对她犹如地狱酷刑。

「我和你同样恨他,只是要杀他……不易啊。」我虽有谋划,可不想将她牵扯进来,再说她也帮不上忙。

扎坦桑失落低眉,「你说,那些已故的亲人会怪我们如此无用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是亲人,当知我心。」

随後我与扎坦桑又到园中逛了逛,十一月的天略为寒凉,兴许再过几日便会降下瑞雪了吧,从前下雪隐隐总会在我身边替我撑伞挡雪、提醒我多穿衣裳,是否因听不到他的关心、我才觉得今年冬日格外冷冽呢?

「扎坦桑,我会制造一个机会。」趁着纳月和其余g0ngnV离得远,我轻声对她言。

「杀言烨?」她一听,神sE奕奕。

「我一定会杀了他,若你想替族人报一箭之仇,别错漏那时机。」

「多谢。」

「我不是为了你。」

「我明白,像我们这样的人,都是为别人活着。」

道别了扎坦桑,方回到参天塔门前,正巧遇上言冉与阿照,他们又来借用房间私会了?参天塔是祭祀之地,他们敢在这纵情声sE也是大胆,不过正是因为常人都这麽想,此处才成了他们最佳的掩护之所。

言冉脸sE极为苍白,寒暄两句已咳了好几声,他的身子骨真是虚差,言氏一族不乏智慧,言冉尽管深居简出,可经过几次相处,不难看出他思路JiNg辟,若他不是天生T弱,今日言羲和言临怕是一争的可能都没有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段时日我身T不好,未能即时恭贺青冥族洗刷冤屈,实在失礼。」言冉在阿照的搀扶下一步步踏上阶梯。

「无妨,身T重要。」

「今日碰巧遇上,言冉有一事相求。」

「何事?」

「祈雨。」言冉停下脚步、望着一片碧蓝苍穹,哀伤道:「巴夏国连着数年落雨稀少,人民苦不堪言,好些地区甚至传出饥荒灾情,传言这场天灾乃苍穹大神替青冥族惩罚世人无知,我虽信奉苍穹、倒也不信这说法,不过若大祭司能办场祭祀,即便祈不来雨,至少能安民心。」

言冉长居永宁g0ng、不问外界之事,未料心怀家国呀,他提醒得对,人民实在太苦了,我和巴夏王的争斗与旁人无g,何况一场祭祀也碍不着大事,何乐而不为?权当为隐隐和去逝的族人积德吧。

言冉吩咐阿照协助我C办此事,再过一个多月便是元日,正好赶得上祭天大典。

祭天大典一定,我便陷入日夜抄写经文的日子,从前我觉得枯燥沉闷,如今却反而从中得到了久违的平静与舒心,彷佛只有全神贯注於抄录时,我才能从另人心累得尔虞我诈、g心斗角中挣脱出来。

「希望祭天大典後,真能缓解旱灾。」纳月一边替我磨墨、一面收拾我抄好的经文。

「苍穹难测,我又多年荒废大祭司之责,难说祂会否降下神恩。」我话锋一转,问:「好一阵子没见言羲了,还在忙言临之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旭说估计七殿下近期有所行动。」

「不晓得巴夏王见到Ai子相残、谋逆会是什麽表情?」我等不及要瞧瞧他悲戚的模样了。

「别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纳月刻意转移话题,满脸笑意道:「偷偷告诉你,上回你说的新月草,十四殿下找到了,费了好一番工夫呢。」

他是皇子,当然能找到,我假装惊讶,回说:「真的?在哪儿找到的?」

「新月草长在峭壁上,即使是专职采药之人也少得此物,殿下几经查找,终於在一家药铺寻得,前些天已交给我着手调制薰香了,本想等薰香制成後给你惊喜,不过我还是想尽早跟你分享这好消息。」纳月是看我心事重重,想让我开心些吧。

「多谢,那就劳你费心了,到时我可得找个好日子和你们一块儿分享此香才不枉费你们的用心。」纳月的笑容忽然消退、皱起了眉头,我疑惑问:「怎麽了?」

「锦尘你……罢了,没事。」显然有事呀,她这yu言又止的样子更吊人胃口。

「我被尽冬封了冥术、读不到心语了,你有话就说吧。」

她迟疑了会儿,小心翼翼问我:「十四殿下的心思,你懂吗?」原来她是想说这事。

「我心里有人了。」我继续低头抄写经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知道,是苏隐隐。」

「嗯。」

「那你如何打算?」

「没什麽好打算的。」

「十四殿下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我和他本就不同路。」莫说大祭司不得婚嫁,纵然我真的不顾一切、抛弃责任,我心中依旧只有隐隐一人。

「既如此,你务必好好应对十四殿下,他要远b你所知的狠戾得多,别让他因Ai生恨了。」

言羲心计深沉、有仇必报,惹脑了他或许b惹恼苍穹更加棘手,发觉他对我别有想法後,我扪心自问多回,依然不解何时招惹了他,初识他时,他不过是个孩子,就算他长成了一名有担当的男子,我也从未做过令他误会的行为呀,他到底为何喜欢上我?

罢了、罢了,别人的想法想破头我也理解不来,我不费那力气去思考原因,只要知道他锺情於我,便可让他助我走得更顺遂,这做法虽不厚道,我也顾不了那麽多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夜里,我做了个梦,很美很美的梦,梦里有祥和的阿锦州、嘻闹的人群、多话的朝云长老和立果,我的身边也还有隐隐相伴,明知仅是个梦,仍流连忘返、不愿醒来。

天明,我带着笑容醒来,笑着笑着……却哭了,我好想念曾经的家园、曾经的亲族、曾经与我形影不离的他。

抹去泪水,我告诉自己哭过就算了,还得坚强面对未来,为了不让有更多人落泪,我不能倒下。

「隐隐,再等等我,我会去找你的。」

开窗,和熙明媚的朝日光芒照入房中,今日又是新的开始。

祭天大典前十日,一套JiNg美素雅的祭服送到我面前,熟悉的黑白配sE、熟悉的类文字图形,忆起上一回穿上祭服已是六年前的事了,不禁感叹时光如流水、匆匆不回头。

纳月将祭服挂好、仔细检查是否有瑕疵之处需要绣娘再补强,这本来是立果的工作,她总抱怨工作多、辛苦劳累,但最终依然会妥贴办好每件事,不知她在朝云谷和其他族人过得可好?想来照她Ai热闹的X子,元日必会带着大家好好庆祝一番,遑论今年青冥族昭雪、族人重获自由,更要欢祝才是。

多想跟他们一块儿在朝云谷大肆胡闹啊,可惜我出不去王g0ng,也不想他们再回到这凶险之地,立果与我时常有书信往来,这回暗卫来时特地带话说她想回g0ng陪我,我断然回绝并交代暗卫好生看住她,免得她做出什麽傻事。

「这些图形究竟代表什麽呢?」纳月突问。

我起身、走至祭服前,轻抚着这熟悉的图案,解释道:「神殿的藏书说这是苍穹的文字,即为神的语言。」

「传闻青冥族的大祭司能与苍穹大神G0u通,你可读得懂这为何意?」

我轻笑一声,「你也信这种无稽之谈?什麽苍穹的声音、苍穹的旨意,我连梦中都未曾听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便未曾见闻,人们仍笃信苍穹大神的存在。」

「你说,这算不算一种愚行?」

「人,本就愚蠢。」

纳月活得明白、脑子清晰,有时甚至b我通透得多,她说得不错,人本就愚蠢,所以在短短的数十年的人生中犯下无数错误、留下无尽懊悔,但或许也就因为我们的愚蠢,人生才不至於枯槁无味。

蠢,又何妨?尽兴便好。

夜间,我正熟睡,惊闻床帘之外传来异声,我cH0U出枕下匕首、全神戒备,脑中闪过第一个念头是刺客来袭,後来定神一想,巴夏王也好、尽冬也罢,眼下他们指望着我为他们提供血Ye作为长生药引,岂会杀我?撇去他们二人,我想不出还有谁yu取我X命。

我壮着胆子下床,屋内此时静默无声,我点燃一盏灯,房中亮起些许微光,方举起烛火想巡视房中,一转身,一道黑影奔来,他身手极快,一口吹灭了火光、随即绕到我身後摀上我的口,纵然他快如迅雷,我仍在那一瞬认出了他。

不久,若g侍卫赶来,我好歹担着大祭司之名,他们不敢擅闯我的房间,一群人在门外喊着参天塔有贼人入侵,要求入内搜查、确保我无虞。

我确信身後之人未想对我不利,否则一进门大可轻易杀我灭口,估m0是他行动之际遭人发现,被b得闯入我房、以求庇护之所,他既非我的敌人,帮他一回未尝不可,何况他也曾救过我一命呢。

我轻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开我,他也机灵,晓得我出於好心、乖乖松手,我再次点灯,挥手让他躲到一边,後开门招呼那伫立房外的若g侍卫们。

「一切安好,你们去别处寻吧。」

侍卫们面面相觑,道:「大祭司身份贵重,万不能有半分闪失,还是让属下入房查看、免生意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参天塔何时轮到你们作主了?」我摆起架子、板着脸,故意吓唬他们。

「属下不敢。」

「要进也行,只是我房中供着祭天大典要用的祭文与祭品,若沾染了血腥气、惹怒苍穹,後果……诸位可愿担受?」

他们满脸难sE、目光飘散,最终败於对神灵的敬畏,「既然大祭司无事,属下便去他处寻寻,大祭司若需协助,尽管喊属下前来。」

「自然,诸位辛苦了。」

待侍卫们走远,我将烛台放上茶几,又从暖炉中取了几块碳火烹茶,而一直藏着的那人也从黑暗缓缓走入光明之中。

「多谢大祭司相助。」他单膝着地,一套标准的亲卫行礼姿态,看着他,不禁让我想起隐隐。

「你曾救我,我还你人情罢了,起来吧。」我低头打理茶水,问他:「言冉让你办什麽事?」

是的,他是阿照、是言冉最信任之人,他暗夜潜入参天塔必是受言冉所托,言冉向来深居简出、不理朝政,过着消遥散仙般的惬意生活,虽说主因乃T弱、需得长期静养而致,可在这王城之中,又有多少人是真正乾净的?

言冉的智慧不亚於言羲,有才之人不会甘於安居人下,莫非他也觊觎王位?不,不对,虽说只是我自己的感觉,我总认为言冉并非贪恋王权的X子,不过能肯定的是他必偷偷谋划着什麽。

「不能说。」阿照可真实诚,也罢,我本就不觉得他会出卖言冉,就如同隐隐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全我一般傻。

正好茶水已好,我倒了杯茶给他,「外头到处是巡逻侍卫,此时出去太过危险,你暂且在此躲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谢大祭司。」他又一次跪地。

「都说了不用谢了,你们当人亲卫的是不是老喜欢跪人啊?」

「你们?」他起身,接过茶水。

「我也曾有过一个很出sE的亲卫,强大却十分温柔,他也动不动就跪我,说了他千百次还是改不掉,其实我从来不曾将他视作下属,可惜他太看轻自己。」想起从前,心中百感交集,怀念过去的种种美好、伤感如今的物是人非。

「您喜欢他?」

「喜欢。」

「告诉他了吗?」

我摇头,「他再也听不见了。」

「或许……有奇蹟?」阿照似乎想安慰我,但口才算不上好的他说起话来自己都不自信。

我不想让他苦恼如何宽慰我,於是连忙转移话题:「别说我了,漫漫长夜,不如你说说你和言冉的故事吧。」

他眼珠转了转,反问:「说什麽?」这傻乎劲也和隐隐颇为相似,看来我和言冉的喜好很相近呀。

「譬如你们怎麽认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原是刺客,二十年前收了单买卖杀了一名王廷重臣,因而与他结识。」这故事真简洁,不知他是不擅长说故事、抑或刻意隐瞒真相。

言冉长居永宁g0ng,偶尔离g0ng也是来这参天塔,和朝臣从未有所牵扯,若阿照所言为实,他们因一场暗杀而结识,那言冉是目击者吗?还是说阿照被捕而遭他相救?可阿照先前同言冉互不相识,身为杀手的阿照发现有活口肯定二话不说直接杀了言冉,所以这说不通,再者,假如阿照入狱,离群索居的言冉也难以收到风声或者前去监牢探望一名杀手,王g0ng更不可能留一名杀手在皇子身边随侍,如此便只剩一种可能了。

言冉,是阿照的雇主。

我假装闲谈、想套阿照的话,可他彷佛有所查觉,不再多言,阿照对言冉忠诚不二,我是得不到什麽消息了,回头让言羲去查查吧。

「你和言冉,谁先喜欢上对方的?」他不肯透露正事,索X聊些婆妈的话题吧。

「他。」阿照回答得毫不犹豫。

「我想也是,那你为何答应他呢?」

阿照m0着後颈、难为情地低头,轻声道:「起初我是拒绝的,也不知道後来怎麽了,看着他独自一人身处偌大g0ng宇,就觉得放不下他,我想喜欢就是喜欢,不用这麽多理由,我只要知道自己想跟着谁、陪着谁就够了。」

是呀,喜欢一个人何必非要一个理由呢?认定了便是认定了。

我突然好羡慕言冉和阿照,无论外头风云诡变,他们至少拥有彼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元日一早,纳月便在参天塔忙前忙後、为我张罗这一整天繁文缛节所需的各种物件,这些天众人为了祭天大典兴致高昂,我却意兴阑珊,一来我对苍穹早已心灰意冷、二来也不觉得这仪典真能感动苍穹,其实世间的礼俗说穿了仅是人们安慰自己的一种手段罢了。

镜前,我久违地点上胭脂、施以粉黛,纳月替我梳理长发、盘成发髻,她了解我不喜浮夸,也研究了青冥族祭祀的礼俗,因此特地挑选了素致的发钗,换上祭服的一瞬,我望着镜中的自己,彷佛回到了七年前,若那日巴夏军队没有攻进阿锦州、若神殿依然在、若我所知的每一个人都还活着,那该多好,可叹世事从不如人意,更没有那诸多假若……。

「锦尘,你今日真美。」纳月站在我身边,一脸甜美微笑。

神殿中无人在意外貌,到了外头我才知晓原来关於我的相貌传言颇多,「你也不差呀。」

「我?相形见拙吧。」她倒谦虚,「不过要真b起来,还是贵妃国sE天香。」

「扎坦桑的美貌怕是只有半夏可与之一b了。」

「半夏?是你先前提过的前任大祭司、尽冬的胞姊?」

「不错。」

纳月表情一沉、陷入深思,她问:「尽冬偏执又深Ai半夏,他做这麽多当真只为复仇吗?」

「你想说什麽?」

「陛下追求长生,尽冬何尝不可追求不Si、甚至是……Si而复生?」

纳月一言令我茅塞顿开,我早怀疑尽冬与巴夏王合谋另有所图,这下终於解开我长久的疑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冬名义上是为巴夏王研制长生药,实际上是在找寻让半夏起Si回生之法,如此便说得通为何他在灭了阿锦州後还非得留在王g0ng了,当年尽冬带走半夏遗T後不知所踪,他擅於用药,也许用了什麽法子维持半夏屍身不腐,以求来日将其复生。

只是,他将半夏屍身藏於何处?他如此在乎她,必会安置於他随时可触之地,我思来想去,也就这座参天塔最有可能了,青冥族昭雪後、尽冬假意逃亡期间,我曾搜索过参天塔、试图寻找恢复冥术的解药,当时的确发现几间暗室,可未曾找到同半夏有关之物,遑论她的屍身了。

「找到半夏,尽冬便是囊中之物。」巴夏王的软肋可见,尽冬却令人捉m0不透,但只要知道他的Six是半夏,对付他也就不难了,「祭天大典後,即刻着手寻找半夏遗T。」

「明白。」纳月点了点头,继续替我收拾服仪。

我脑中闪过阿照的脸庞,他夜探参天塔究竟在找什麽?回想那日他的言行似乎不是第一次潜入参天塔了,他会否曾发现什麽有关半夏的线索呢?假若我开口问,言冉会告诉我吗?怕是说了也不见得是真话吧。

沉思之际,纳月的一声「十四殿下安」将我唤回现实,转头,言羲身穿一席紫红华衫走入房中,这深沉的颜sE穿在他这等青年身上本该显得突兀,却不知为何他驾驭得十分良好,非但不让人觉得显老,反而衬托了他稳重的X子。

言羲原就长了一副好皮囊,那双桃花眼尤为惊YAn,加上他近年声势水涨船高,听闻不少王g0ng贵族都盘算着将家中nV孩嫁入猗桐g0ng,再过一年他便年满二十,再不成婚多半会惹人非议,不知将来他的妻子会是什麽样的呢?

「好一阵子不见了。」言羲神清气爽、昂首笑着,心情很不错。

言羲瞧了纳月一眼,纳月立马道:「奴婢先去外头看看祭天大典是否准备妥当。」语毕,她带着其余g0ngnV退出房中。

「有事?」他支开旁人,是有话跟我说吗?

他未马上回答,反而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後才说:「人要衣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彼此彼此。」

「你这是夸我?」

「你正得宠,更可能是未来的巴夏王,谁敢不夸你啊?」

「不是可能,我定会成王。」他虽笑着,眼中却满是冷峻,一种势在必得的傲气。

「我以为你没那决心。」

「你说的,要我成王,我成给你看。」我望着他的瞳孔倒映着自己,他的眼中只有我,而我呢?

「其实你不必对我言听计从。」对他,我始终有些愧疚,由头至尾我都在利用他。

「别自视甚高了,我做这些不全是为你。」

「也为汐娘?」

「也为我自己。」他走过我身旁,往窗户走去,他站在窗边俯视着整座王都,道:「想活,就不能停下,唯有达到旁人无法触及的高处,才能安全。」

「即便高至人无法触及之地,也躲不过苍穹的捣鼓,苍穹之下,你我皆是困兽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回首,笑容明亮,「那又如何?困兽尚有彼此,好过苍穹大神在那不知处的神之地独自孤寂。」

「敢议论苍穹,胆子不小啊。」

「你身为大祭司,不敬苍穹大神,哪来的脸面指责我?」

「你看出来了?」

他背靠窗台、双手抱x,一派轻松道:「阿锦州被屠後,你便舍弃了对苍穹大神的信仰了吧?」言羲心思细,许是我不经意间在他面前透露对苍穹的不满,才会让他察觉吧。

「信还是信的,只是不再仰望祂的高高在上。」

言羲收起笑容、双眼微眯,像是猎人观察着猎物般令我毛骨悚然,他口中吐出几个字:「若要你彻底背叛苍穹大神,你敢吗?」

我心一揪,依稀明白他的弦外之音,可我不敢深思,苍穹是存在的,这样的想法光是存在脑海或许即可引祂大怒而降灾於人间,纵使我不顾旁人,朝云谷中还生活着我的亲族朋友,我不想他们受我连累而遭天谴,苍穹的愤怒是凡人无法抵挡的,因此不论我对祂再怨怼,我很清楚有些事是绝不能做的。

「我不敢。」我直视着他的眼眸,坚定回道:「因为我尚有牵挂。」

「……。」他要开口,却yu言无辞。

「时辰到了,祭天大典该开始了,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转身朝房外走去,开门前,他喊住了我,「锦尘。」

「怎麽了?」

「有朝一日我坐於王位之上,我希望你能在我身侧……以国师之姿。」

「……国师……。」我全然懵了,他究竟在想什麽?

他瞧我一脸狐疑,主动走近我、在我跟前一步之遥停下,我俩的距离近得有些暧昧,我想着该躲远些,但身躯却动不了,看着他、我莫名地不知所措,我的立场很微妙,一方面我得利用他对我的情意来达到复仇的目的、一方面又不能让他有能与我修成正果的念头,进退之间、难以把控。

「是何名头我皆不在意,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他还是T0Ng破了这层窗户纸,过去我能假装不知,如今再不能逃避了。

「我不同於你素日接触的nV子,所以你觉得有趣,你对我……不过是种错觉。」

「六年,你告诉我,什麽样的错觉能持续六年?」

六年!他说六年,莫不成在我们初识之时,他已……。

怎麽会呢?当初我同他不过是主子和奴婢的关系,我从未做出任何踰矩之举啊,他又是个孩子,我更不会像眼下藉着男nV暧昧蓄意挑唆於他,那他是何时对我有了不同想法的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惊讶之余、哑口无言,等不到我回覆,言羲接着说道:「记得我曾问你为何汐娘怀疑你、我却仍亲近你吗?」他向我又近一步,温热的掌心忽而抚上我的脸颊,「皆因荷花池上初见时,你已入我心。」

我记得,他落水、我顺手救了他,原来早在那麽久之前,这份懵懂的情感便已开始了吗?

「或许你会想,那时我不过是个十二岁的毛孩、懂什麽情Ai,可我就是不可自拔沦陷了,我的目光追着你、守着你,一刻都不愿离开,後来汐娘之Si我本该恨你,偏偏怎麽都无法恨你,我知道你进g0ng是为青冥族,但我不在乎,我甘愿成为你的助力、替你完成所愿,只求你多留在我身边一刻。」

他的手仍停在我面颊上,另一手则贴上了我的後颈,不知不觉间,他已贴近於我,我只要轻轻一动,我俩的鼻尖便会碰在一块儿。

我不喜欢言羲,然而听了他的诉情,我仍不由自主地心头小鹿乱撞,没人不Ai讨人喜欢,他人的青睐多少会在心中激起涟漪,即使对方不是所Ai,这本能的骄傲与喜悦是我无法否认的。

「与你分离的五年,我日夜不懈,除了想替汐娘讨回公道,更想早日成为能与你匹配的男子,我原以为你单单是个普通的青冥族人,最多不过是神殿小祭司,直到那年祭天大典你的身份曝光,我既欢喜又失落,欢喜是因我知道自己喜欢的nV子是传闻中林下风致的大祭司,那样高雅、那样出尘不染,可我也失落於此生难以与你结亲偕首,大祭司的名号一日横在我们之间,我便无法真正与你走到一起,後来我终於想通了,名正言顺太过虚幻,我敌不过万民的信仰、朝臣的反对,更敌不过你对苍穹的忌讳,我不奢望你我琴瑟鸾凤,唯盼一生相守。」

言羲的一席话动人心魄,他从不显露情感,甚至时而让人觉得冷漠无情,今日他能对我这些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呢?

说句心底话,我曾认为言羲城府太深、不值真心相待,故而始终对他有所防范,如同我对隐隐说的,我不信他、我是利用他罢了,可今日我却动摇了,是我一直以小人之心看待他吗?他对我全心付出,我又是如何待他呢?

我说他心计太重,其实我才是那个满肚诡计的Y诡之人,不值得他这般付出,隐隐离开了,我的心也随之而去,不管我是否为大祭司,我都不可能回应他的感情,何况……我也陪不了他多长时日了……。

我拨开他的手,直言:「你我本就不同路,何必非要并肩而行?」

原先神采奕奕的他瞬间落寞许多,他道:「告诉我你要去哪,我愿随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摇头,心中很是感动,但我必须拒绝他,我是J诈,在这一刻却不愿再欺骗他,「这条路……我要自己走。」

他一听,落寞悄悄转为不悦,「换作苏隐隐,你就愿意吗?」

「不,我说了,我只要自己走。」

他深叹一口气,朝後退了两步,负手、闭眼、静思,我想他正努力整理心中纷杂的情绪。

我再次转身开启房门,离开时,我并未回头看他,不单求而不得令人伤感,拒人千里也不好受呀,我怕自己一时心软而坏了大局。

人啊,为何总被这诸多复杂的感情束缚呢?甚至犹如身陷泥沼、寸步难行。

我忽然有个疑问,神之所以为神,是因他们无心,当人们崇敬并追寻神,他们所求的是否正是藐视万物的冷漠与绝尘?

祭天大典上,仰赖昔日的经验,我像个傀儡般无需多思即可顺利地一步步完成仪典,我将祭文投入祭炉焚烧之际,望着熊熊大火,我意识到这是我头一回在阿锦州的神殿外祭拜苍穹,也许对苍穹而言,在哪祭祀并无差别,对我却天差地远,神殿不仅是一处宗教圣地,更是我的家,家园之外,苍穹依在,我的一切早已变异……。

王g0ng闹腾了一整日,直至落日时分亦无半点消停,巴夏王备了g0ng宴宴请贵族群臣,我原在宾客之列,不知怎麽的,方旭突然传话让我免去赴宴,不用想也知是言羲的意思,我虽不解他此举意涵,倒也懒得追究,总归我对g0ng宴毫无兴趣,留在参天塔休憩更加快活,说起来若非有着大祭司的名号在身,我又岂会受到邀请?

我一人在屋,脱去了繁重的祭服,悠闲地泡了壶茶、享受这片刻的宁静,手中隐隐的木雕m0着有些温热,这木雕我向来贴身带着,是沾上了我的T温了吧,这样挺好,让我能骗骗自己说兴许隐隐正附身於木雕中陪伴在我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窗外传来烟花燃爆的声响、g0ng人欢天喜地的笑声,十分喜庆,可惜无人与我共享这崭新之年的欢乐。

「隐隐,今日言羲对我开门见山了,我很意外他竟喜欢我那麽久,你呢?你是从何时开始喜欢我的?像我这样没什麽用的人,你们为何喜欢我呢?」如果隐隐还在,听到我问这问题,必会呆若木J、傻楞着吧,幻想着他有趣的表情,我不自觉笑出了声,「你一定会说不知道,对吧?喜欢就是喜欢,理由什麽的……根本不重要。」

我一时兴起,想到外头也瞧瞧烟花的灿烂,既然要看,当然要在至高处好好欣赏了,於是披上袍子走出房间、爬上参天塔最高的塔台,一月的夜晚依然寒冷,缤纷的烟花照亮了夜空,空气中飘散着硝烟味、有些刺鼻,我在塔台上待了许久,直到烟花燃放完毕,仍不舍离去,登高望远确实有种奇妙的豁然之感,犹如眺望无尽汪洋之际同样会因感到自我渺小而释怀不如意之事。

忽然,参天塔的广场上奔来数人,他们手持刀剑、狂暴地冲入参天塔,广场上零星站着若gg0ng人与祭司见状奔逃,动作稍慢的直接惨Si刀下,我惊讶之余,又见一队侍卫涌来,他们停驻於广场之上,不敢妄动,直到我见到言羲赶到,我才惊觉自己处境之危。

不论方才冲进参天塔的那群人是谁,既遭言羲追赶,定非与我同一阵线,胆敢在元日g0ng宴夜作乱,此人究竟是谁?他来到参天塔是慌不择路、抑或有意为之?若是後者,怕是冲我而来。

我该怎麽做才能保自己无虞?留在此处等待救援?不,此计不通,言羲围守参天塔外不敢擅入便是知晓强攻後果难以估量,不过这也表示他认为贼人不会轻易对人质下手、才如此耐心吧。

我处在这高楼之上,逃无可逃,苍穹若真要我命,我也躲不掉,这些年生Si关头都闯过了,是福不是祸,纵然是祸,我也要拼博一回,我不能将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与其等待有人相救,不如自救。

「我再同祢赌一局,看看我这条命祢取不取得走,苍穹。」

苍穹之下,今夜我的博奕对手……是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贼人入侵参天塔,言羲据守参天塔外,怕是给不了我什麽有用讯息,还得靠我自己确认情况。

我延着参天塔阶梯一层层向下,行至十八楼、正好撞见为了躲避贼人而逃窜至此的g0ng人与祭司,惊魂未定的他们身上多少沾了血迹,想来楼下已是修罗场了。

他们好心带着我一块逃跑,我架不过他们七手八脚的拉扯,又被拖着爬了段阶梯,可惜惊慌失措的人们终将沦为他人的猎物、任人刀俎,当数名身穿铠甲的军士提刀袭来,我方知原来今夜王g0ng之乱竟是场窝里斗。

刀砍在g0ng人身上、哀嚎声此起彼落,鲜血溅在我的脸上、染红了白衣,看着眼前的人间炼狱,我想起了阿锦州的屠戮,当年我的族人也是这般惨Si刀下,那场屠杀我未曾亲临、无法为族人做些什麽,心中一直有所自责与遗憾,今日我决心护下参天塔诸人、绝不让屍横遍野的旧事重演。

当锐刀挥下,我不知哪来的勇气、y是挡在了倒地不起的一名小太监身前,惊险之际,执刀士兵瞬间反应过来,刀刃在我额前三寸之处生生停了下来。

原先的哀鸿遍野忽然静了下来,猎人与猎物此刻的注意力全落在我眼前的这把刀上,身後惊慌的喘息、身前庆幸的叹息,假若这一刀没收住,後果……绝不会只是我的一条命这麽简单。

冲动逐渐冷静,意识到与Si亡擦肩而过,我这才感到後怕,并非怕Si,而是仇人未Si、无颜与Si去的族人相见。

我故作淡然,冷道:「杀我,你们主子的筹码便没了。」

既能调动军人,此人身份必不一般,对王g0ng不可能不熟悉,那人来到参天塔不是慌不择路、狗急跳墙,是本就想好了以此为棋,下一招狠棋,我没有自大之意,只是在这参天塔中,我想不出除了我自己、还有什麽值得他们特地来此的。

持刀士兵面sE凝重、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我也懒得同他为难,直言:「带我去见你们主子吧,另外,我身後这些人你们关押作为人质倒无妨,可若再伤他们X命,诸位……後果自负。」

我未言明所谓後果为何,其实我也没想好该怎麽做,不过大祭司之名在此刻好用得很,他们许是怕遭受大祭司诅咒,轻易地便妥协了,他们手中虽还握着刀,刀尖却不再对着我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祭司请。」

g0ng人和祭司们被押至房中看守,我则随着两名军人来到参天塔大殿,大殿中立有二十八祭炉,祭炉中燃着火、照亮了偌大的大殿,苍穹无形,因此大殿中并无代表苍穹以供祭祀之物,有的唯有挑高的天花板上刻划的日夜天空。

二十八祭炉围成的大圈中央站立一人,他一身玄甲、负手而立、仰视着高处的苍穹图腾,光圈闪烁,那一瞬他的背影如此壮硕宽广,彷佛能与天b齐。

我走到他身旁,学着他上望,不禁问他:「你信苍穹会救你出这困境吗?」

「困兽犹斗,我拼过,无悔。」他是言临,曾经是巴夏国最有权势的皇七子,如今却被b得起兵Za0F。

「你到此,所求为何?」

他身躯高大,俯瞰着我,道:「我落此境地,你出了不少力吧?」他眼中有恨、有怒,却没有杀气。

「我的确联合扎坦桑陷害奚千蕊,不过你们走到今天这地步终归是咎由自取,扪心自问你和奚千蕊暗害多少人,我们不过还治其身。」事已至此,我索X开门见山。

「你选择与言羲合作,仅是因为你当初身在猗桐g0ng吗?」

「是因他与你们不同。」

「不同?」言临嗤笑一声,说:「是不同,我们远b不上他的雷霆手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付你们这种人,不用雷霆手段岂能成?」

「大祭司认为为王者必须心怀坦荡,可惜啊,终有一日你会明白你所选之人才是世间最Y诡之人。」

「我知道他对付敌人手段犀利,那又如何?这条路上谁的手乾净了?你的离间无用的。」

「不是离间,七殿下所言皆为事实。」

熟悉的嗓音传来,她的声音依然那麽温柔悦耳,当我回首,她面容乾净、青sE衣裙一尘不染,她走过浴血军士时,他们主动替她让开了道,在沦为修罗场的参天塔中,她能这般从容,唯有一种可能。

我一直认定她是言羲最忠诚的跟随者,她在猗桐g0ng经历了各种人情冷暖、亲眼见过汐娘的下场,我也曾探过她的心语,无Hui坦荡,我总想着言羲坐上王位之日,她仍会在他身边倾力相助,殊不知她早已另择木而栖。

我想起来了,我曾听过纯净的心语是来自六年前的她,既然我变了,她又如何一往如昔?回g0ng的第一日,我便吞下尽冬药丸、失了冥术,自然也无法探查她的想法。

是我太疏忽、抑或她太擅於隐藏?百里纳月,她不只骗了我、更骗了所有人。

要说纳月的背叛我无动於衷是假的,毕竟我虽防着她替言羲监视我,可从未疑心她的忠诚,也相信她对我的T贴是出自真心,到头来我是做了一回傻子,原以为我已学会没有冥术亦能推断他人心思,终究是我夜郎自大,不知该说是庆幸或悲哀,我竟没有想像中那般难受地无法呼x1,或许是经历了太多,早就习惯接受残酷的事实。

见我不语,纳月顶着一脸苦涩笑意,道:「没话跟我说?」我明白她的意思,纳月不是卑鄙小人,她的背叛必有原由,从她的反应看来她也知道自己理亏,所以渴望有人能出言教训,好让心里好过些。

我摇头,回道:「无话可说。」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纳月帮助言临既成事实,再多说什麽也改变不了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想知道我从何时背叛、为何背叛吗?」

「你应当了解我,我从不在意那些选择背後的理由。」

「可我想你理解我的选择。」

「我?」我冷笑一声、觉得荒唐,「言氏一族的争斗与我无关,你偏帮谁也与我无关,真要解释向参天塔外的皇十四子解释去吧,兴许他能留你一命。」

「说笑了,十四殿下岂会放过我?」言羲已非从前的言羲,他是不会原谅纳月的,若她落到言羲手中,Si倒是轻松,最怕生不如Si。

我瞧了纳月一眼、又回头对言临道:「败局已定,你逃不了,你和纳月都不是傻子,将参天塔作为最後守地不会是随意选的,你们想要什麽?」言临缓缓cH0U出腰上配剑、架在我肩头,剑刃离我的颈子不过一只手指的距离,他只要轻轻一划,转眼我便失血致Si。

「她说言羲看上你了,他杀了我母亲,我也要杀了他最Ai的nV人。」

原来奚千蕊Si了,我只知言羲绑走了她,却不知後来如何,从言临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的样子,加上我对言羲的了解,奚千蕊必是Si无全屍、支离破碎地送回了言临面前,为有如此才能解言羲心头之恨,同时狠狠刺激言临剑走偏锋。

估计言临是想趁着夜宴bg0ng、夺上王位,可惜出师不利,对了,我本是要参加夜宴的,言羲突然不让我去,眼下想来他是早知言临计画了吧,他设了个局、引言临入瓮,要他身败名裂、万劫不复,这才是他对言临和奚千蕊真正的报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言羲出自好意想让我远离纷争,但他没料到纳月早已向言临投诚,纳月最清楚言羲对我的情感,她必是向言临建言利用我对付言羲了。

「舍得杀我吗?」我一Si,言临再无与言羲一搏的本钱。

「你以为我来此是想用你换一条生路?错了,从我决意起事那刻,我便没想过苟且偷生。」剑刃轻轻划过,左侧的颈部传来疼痛,鲜血沿着脖子一路留下、沾Sh了衣领。

言临口出恶言,我却始终感觉不到杀意,经历数次生Si交关,我能自信地说:「你不会杀我。」

「你当真觉得我不敢?」他瞪着双眼、装腔作势,现在我更确信他此来非为取我X命。

「纳月是你的人,真想杀我何必等到现在?你今夜来此不为杀我,是有事想我去做吧?」我大胆推测。

言临直视於我、不语,反倒是纳月跳了出来,「七殿下,可否容奴婢与大祭司私下谈谈?」

言临思考了会儿,收回了剑,曰:「一刻钟。」

「谢七殿下。」

随後,言临开始指挥他的部下於参天塔各处布防,他愿意将和我交涉的重任交托予纳月,很是信任她,也对,纳月极为聪慧机敏,这等协商工作由她来做最为合适,我奇怪的是纳月终归出自猗桐g0ng,言临、言羲相争多时,他为何如此相信纳月?

「想说什麽?」我问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一直想让十四殿下为王,曾经我也认为他是唯一人选、尽心服侍,可後来我才醒悟,十四殿下远b七殿下、甚至当今陛下更为Y诡狠毒,若天下交予他手,会有更多人遭受青冥族的命运。」

我清楚言羲算不上良善,但要说他b言临或巴夏王Y险,却是难说,「他只是想活,他不会成为他父亲那种为了私yu残杀他人的恶人。」

「他杀奚千蕊,也是私yu。」

「是奚千蕊先害了汐娘。」

「你在替他辩解。」

「我说的是事实,何况世上谁无私yu,我想复仇是私yu、言临bg0ng是私yu、你的背叛也是私yu。」

纳月叹息,摇头道:「可他杀的不只奚千蕊呀。」

「我知道,他还杀过很多敌对的朝臣,其中不少是我族暗卫相帮。」

「那你可知十四殿下为了让七殿下远离王廷、在外征战,蓄意在西羌求和後暗做手脚、致使两国连年战火?」纳月眉头深锁,眼中微泛泪光,显得十分伤心。

我听闻六年前西羌与巴夏暂火方起之际,西羌小国便知螳臂挡车、自寻Si路,故而主张求和,为此扎坦桑被送到巴夏王g0ng伺候巴夏王,後来不知怎麽的,巴夏国没有停止对西羌的进攻,导致西羌最後国破家亡,这背後真的如纳月所言是言羲C纵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场战争、白骨累累,无数家庭痛失亲人,社稷动荡、食不果腹,言羲付出这天大的代价,只为拖住言临、好让自己有时间布局把控巴夏王廷吗?

我懂他的恨、理解他的改变,在复仇的路上总会有牺牲,可用战争作为手段、害Si了成千上万的无辜之人,我不禁感到一阵心寒,我之所以想让他成王是因我相信他与他父兄本X不同、相信他将开创真正的国泰民安,我以为我了解他,原来皆是我的自以为是吗?

望着纳月的愁容,我看得出她言之不假,我此刻的寒心……她也感同身受吗?因为心灰意冷,所以她选择背叛言羲吗?

「我不知道世上是否真有书上所言的圣人明君,但我很确定十四殿下走的绝非此道。」

「……。」纳月同我都期盼着天下长安,因此我无言以对,若言羲编排了西羌与巴夏的战争,那他与lAn杀我族的巴夏王有何不同?

她牵起我的手,JiNg致的脸庞上挂着两行泪,「锦尘,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纳月的泪水滴落在我的手背上,这一瞬,我终於明白今夜言临与纳月特地找上我的理由。

「你们要我阻止他坐上王位?」

纳月咬了咬唇,神情挣扎,道:「纵然七殿下败了,我们也不能让十四殿下成王。」她为天下人着想的善良令人动容,她的顾虑不无道理,可惜……我不如她心怀天下。

我将手收了回来,断然回绝:「我做不到,再说我此番回g0ng还有更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新月草吗?」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圆木盒展示在我眼前,「新月草的薰香我早已制好,可我不敢告诉告诉十四殿下,就怕他想着给你惊喜擅用此香,反倒害了你。」她知道、她居然知道,我起先惊讶地瞠目结舌,後静心一想,她本就细心,她察觉我的计画似乎也不奇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真的很聪明。」

她苦笑着,说:「再聪明,我依旧一事无成,但你不同,你的一个决定可以救天下人。」

「你高估我了。」我心虚别过头。

「是否高估你b我清楚,六年前的祭天大典你对十四殿下说想看他治理的国家是什麽样子,那便是一切的开端,是你开始了这场争斗,也只有你能终止。」

假如我的一句话是造成今日局面的根由,那一场场暗杀以及西羌的灭国,岂非皆是我的罪过?

不计其数的人命压在我肩头,重得我难以站立,有那麽一眨眼我以为自己会被这无与lb的歉疚压得窒息、丧了X命,我曾企图利用言羲搅乱巴夏王廷,如今看来我成功了,却不知为何我感到莫名郁闷,这……真是我期盼的吗?

此时,紧闭的大门外传来飞箭的呼啸声、一根根箭头嵌入木门的咚咚声如落雨般不绝於耳,言临站於门前、依旧冷静,我想他已接受了命运,所以能够坦然面对兵临城破的下场,至於跟随他的军士也出乎意料地处之泰然,也许从他们决定帮助言临那刻便已将生Si置之度外了,言临征战半生、与同袍累积的革命情感是言羲遥不可及的,我与言临接触不多,他也不讨我喜欢,但我仍钦佩他的将领之风。

「走吧,上去最後瞧一眼这座王都。」

言临将部下留在一楼,带着我和纳月走上了参天塔至高处,最後我们回到了塔上看台,我不禁心中一叹,早知他要上来,我方才何必下楼呢?

言临没看底下浩浩荡荡的围军一眼,自顾自了望着王都繁华之象,他脸上没有笑容,我却从他身上感到欣慰之意,我不懂,为何他能如此释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败了,你不愤恨?」我问他。

「直到刚才我都满腔仇恨,说也奇怪,上到这儿竟忽然爽快了。」他似乎也Ga0不清原由,倒是很享受这清静。

纳月抬头望天,笑道:「苍穹之下,我们如此渺小,昔日的争夺与算计不过是苍穹大神眼中的蝼蚁之战。」

「大祭司,人Si後会去哪?」言临转身问我。

「不知道。」

「连你都不知道?看来只有Si了才能知晓答案了。」说着,他拔出了剑,问:「你们聊得如何?」

「言氏的争斗与我无关。」我再次回绝。

言临闭眼笑了笑,「我想也是,那留着你也没用了,杀了你能让我那十四弟伤心一回,我很乐见。」

言临一举起剑,纳月猛然挡在我身前,「七殿下,您答应过我不伤她X命的!」

「我反悔了,偏要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杀她、先杀我!」这是我头一回见纳月吼人,她站在高大的言临面前毫不退缩,她虽柔弱、可从不懦弱。

言临的剑垂了下来,我以为他顾念纳月,岂料下一刻他却说:「那便先杀你吧。」语音方落,言临手中的剑贯穿了她的x口。

「纳月!」言临将刺入纳月身T的剑一口气拔了出来,染红的剑身还滴着血,纳月摔倒在我怀中、衣衫迅速让鲜血沾Sh,我慌忙地撕下裙摆的布料、压在她伤处想替她止血,「纳月、纳月,没事的、你会没事的,撑住!」

我满手沾着纳月的血、止不住地颤抖,她血流不止、面sE渐白,我很害怕,不仅是眼见一条生命在面前流逝的恐惧,更是因我b谁都明白纳月之所以走到今日这一步,我难辞其咎,无论我如何否认,言羲所为都同我断不开关系。

我已经背负太多族人的X命了,不想纳月再因我而亡……我不想……不想……。

「……锦……尘……。」血流太多,她一下变得虚弱无力,缓慢地从身上掏出装有新月草薰香的圆木盒、将其交予我手,她用孱弱的气音说道:「……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

「……我有……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中秋夜天牢救人……是我透露给七殿下……是我……害Si了苏隐隐……。」

我的耳中突然一片轰鸣,隐隐Si於追兵之手,皆因纳月走漏风声?

隐隐……是她间接杀Si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那中途出现的守城军是言临安排的,将隐隐b入Si局的真凶其实是言临和纳月,我明白了,我终於明白了,青冥族当时冤屈未洗,若是他们有了言羲和青冥族g结的实证、即可将他拉下高位,他们故意等隐隐救出了族人才出手便是想得到确切证据,可惜他们低估了隐隐的决心与实力、没能抓到言羲的把柄。

隐隐、乃至青冥族,全是他们争斗的一枚棋子吗?

起先得知纳月背叛言羲,尽管我对她感到心寒,可想到她是基於关怀天下的情C也能理解,现在晓得她为了达成目的,出卖了言羲和我、导致隐隐惨Si,我再也无法理智地告诉自己她是有苦衷的,我是人,有血r0U、有感情的普通人,我如何能谅解一个害Si了我的挚Ai的凶手?

「……锦尘……对不起……。」她覆上我的手,想紧握却早已无力。

我不想望着她愧疚的模样,於是闭上了眼,我怕再多看一眼便会生出怜悯,这样会让我觉得对不起隐隐,我不能、也不该对害Si隐隐的凶手产生任何善意,「再多的歉意也换不回隐隐了。」

我缩回了手,而她也在一片沉寂中落寞地闭上了眼,永远闭上了眼。

我感到眼中有泪滴落,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留下的泪是因错信纳月而悔恨、友人离去的伤感、抑或怜惜隐隐的无辜牺牲……?

犹记当年猗桐g0ng门前那名清丽动人的nV子迎风而立,百里纳月,我曾视为盟友的她最终成了一动不动的屍T,唏嘘而悲哀。

也许,今日的她……便是明日的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逝者已矣,我再怨纳月害了隐隐又能如何?我也许做不到大度宽宥,但看着她沉静地沉睡在我膝上,我似乎没有自己以为的那般气愤。

纳月的前半生受家族所累、後半生困於王g0ng不得自由,终其一生做不得主,然而,也许正是因她总听命他人,最後宁愿飞蛾扑火、追寻一偿宿愿的可能,可叹她的期盼终究没能实现。

言临的剑上染着纳月的血,他的表情略为哀伤,同时坚决地没有半点懊悔,我不懂他分明对纳月有着不同於旁人的信任,何以转眼便夺她X命?

「你想杀的是我,为何不放过她?」我抬头,问他。

言临甩了甩剑、将上头的血沥了沥,道:「落在言羲手上,只会生不如Si,此时了结方是大幸。」

「大幸?你们总用自己的想法去设想他人,凭什麽你认为的大幸就是她想要的?」

言临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有理,人人心中所求不同,确实难以揣测,不过他们心中所不求,我倒是知道。」他再次举剑对准了我,「言羲想护你,我偏要让你Si,左右你也不愿阻他成王之路,你的命对我也就没价值了。」

言临是认真想取我命,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寻机yu逃下楼,身手矫健的他一个箭步便堵住了我的去路,利剑一挥、我举手抵挡,手臂当场被划出一大口子,渗出的鲜血延着指尖滴落地面,肃杀之际,那滴答的落血声显得格外刺耳。

言临步步b近、我退无可退,此情此景不禁令我忆起当日尽冬意图伤我也正是在此处,是我命该如此或是此地真的不祥?上一回我坠楼,幸得阿照相救,今日是否还有那般好运?

我看见言临眼中的决心,心知难以在他手中幸存,既如此,我宁愿豪赌一场,再不济也是Si於自己的决定,我绝不让人定论我的生Si。

冲动也好、愚蠢也罢,我脑中仅剩逃离的念想,纵身一跃、落下高台,呼啸的风声灌入耳中隆隆作响,地面的火光犹如繁星点点、美不胜收。

苍穹,看来今日是我输了,能在最後见到这等繁美之景也不算差,可心中的缺憾却彷佛海啸般袭卷了我的意念,我还没杀了巴夏王和尽冬、替枉Si的族人复仇,也未能替立果等藏匿於朝云谷的亲友们觅一个安身立命之所,我明白我的责任未尽,只是我已竭尽所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七年,自阿锦州覆灭後的这七年,我从未有一刻忘却青冥族的仇恨,我步步为营、用尽心机去谋划一切,我累了……真的好累,假如能就这麽结束,岂不轻松?

人们所高看的大祭司又如何?终归是凡人、终归是苍穹握在手中肆意玩弄的两脚兽罢了……。

第一次……我有了寻短的念头……。

眼前的点点火光越发明亮,映入眼中的光明使人无法睁眼,闭着双眼仍可感到那光辉透过眼皮传递而来的耀眼,我的身子忽然一轻,好似一团白云飘荡空中、自在舒坦,可下一刻忽感全身无力,周身的力量眨眼便泄了洪,累得连睁眼都极为勉强。

这是濒Si之感吗?原来Si亡不同於想像的痛苦。

我不愿再睁眼,只想这麽睡过去,梦中我听见许多纷杂的声音、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但我没有心思理会,默默期盼再次醒来便可见到日夜思念的隐隐、朝云长老以及那诸多旧颜。

「锦尘、锦尘。」喊声渐渐清晰,我认得这声音的主人,可为何我还能听见他的声音?

张开沉重的眼皮,起先眼前一片模糊,当周围事物轮廓渐清,方才知晓自己身处参天塔的卧房之中,一扭头,言羲坐在床沿、一脸焦急,那眉头都拧成结了,他老是一副运筹帷幄的冷静态度,鲜少露出这等惊慌之sE,看着也是有趣。

既然言羲也在,我想我这条命是不该绝吧,那场我与苍穹的博弈,究竟是我赢了神、抑或祂蓄意想留我在这世上多受折磨呢?

我坐起身、浑身没有一点伤痕,回想着当时毅然跳下参天塔,即便侥幸留了一命,断不至於毫发无伤啊。

「锦尘?」许是瞧我苏醒後一脸懵懂傻乎,言羲高兴我清醒的同时又有些担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为何安然无恙?」此时我的脑子更加清醒,越觉事情蹊跷。

「是冥术。」言羲方说出口,立马摇头改口:「不,或许早已超过冥术范畴,该说是神术。」言羲双眼炯炯有神,彷佛子nV成龙而洋洋自得的父母般骄傲。

「此话何意?」

「你坠楼之际,神蹟出现了。」

「神蹟?」

言羲娓娓道来那夜发生之事,当我坠下参天塔、神智不清,一道光圈赫然出现在空中、逐渐形成与八卦罗盘极为相仿的形状缓缓运行,其中着满不知何解的文字,照言羲所言,那与青冥族传统服饰上所纹的类文字如出一辙。

随後我落於光形之中,它像层软垫稳稳护住了我,在我安然落地,那道光形便消散了。

我虽并未受伤,却一连昏睡半月,期间无数太医、大夫为我诊治皆说我康健无虞,可不知怎麽就是始终未醒,言羲告诉我巴夏王担心我出事、曾让尽冬前来查看我的状况,尽冬认为是我命危之时爆发了超额的冥术力量,导致身T负荷过重而昏迷不醒。

别人不懂,但我自己清楚得很,莫说我的冥术遭尽冬药丸封印,我也从未使用过与心语无关之术,当时我心中求Si,岂会不由自主耗费强大力量自救呢?

让我活下来的不是我自己,那是苍穹吗?祂就这麽不想我Si?是否我Si了,祂便少个戏耍的玩具了?我一直以为苍穹再霸道、再无情去鼓捣我的人生,至少我还能决定自己的生Si,但原来我连结束的权利都没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如今外头传得满城风雨,昔日只知青冥族大祭司能与神语,而今天下皆知大祭司是真正的神之使者。」

从言羲自得意满的神情不难推测那流言蜚语传播之广,那夜的光芒划破了漆黑夜空、照亮了整座王都,外人本就认定青冥族受苍穹眷顾,固而天生拥有修习冥术之能,现在有了这场神蹟,想来人们又该将青冥族推往更高处了吧。

言羲如此欢喜,一面因我平安,一面因他所Ai之人非同一般,人总是得意於不同凡俗、进而生出无谓的优越感,其实我们有何不同?不过皆是苍穹玩物。

我既活着,就逃不开背负之责,我深深呼了一口气,接受了事实,不管苍穹为何让我活着,我都明白我该做些什麽。

言羲吩咐g0ng人准备了些清粥小菜,一直到我用餐完毕,他都没有离开,我略为疑惑,他从前与我见面都是时刻注意避人耳目,即便後来我俩合作的关系渐渐浮於表面,他也未曾这般明目张胆、毫不顾忌,连太医前来问诊也不避讳。

兴许是我不断打量他,言羲注意到我的疑虑,主动开口:「你是否想问我为何久留於此?」

我点头,「我挺配服你的,虽然没有冥术,也能洞悉人心。」

他笑道:「我这是迫於无奈,在这王g0ng中看不清人心唯有Si路一条。」

「你不会Si的,你的敌人已经一个个倒下了,连言临也败於你手,如今整个巴夏再无人可阻你前路。」他苦心经营多年,终於成了一人之下,不,他手握重兵,巴夏王虽占着王座,却不见得奈何得了他,眼下他才是国中之王。

「的确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羲十指交叠托於下巴,眼眸闪亮得犹如星辰,他的双眼十分诱人,一个不慎彷佛就会让他x1去了魂,他直gg的注视令我有些难为情,我低下头盯着见底的粥碗、不敢与他对视。

我听见他走动的声音,地上他的影子缓缓朝我身後走去,原以为他是想开窗,下一刻一双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鲜少与人有肢T接触,即便是从前在神殿有祭司服侍、在参天塔有g0ng人照料,大多时候我也是亲力亲为的,一来是长久避免探知人心养成的习惯,二来也是碍於大祭司的身份、多数人对我亦是抱有敬畏、不敢太过亲近,赫然感到他的触碰,我不禁震惊地颤了一下。

我本能地急着起身躲避,可刚有了站起动作,立马有GU力量将我压下,他在我肩上的施力不算重,却让我无处可逃,他轻轻拍打着我的肩膀想让我放松,可我的身躯始终僵直着,我心中升起一GU不安,那不安逐渐成了恐惧,假如他已登上至高地位,任何他想要的皆是唾手可得……。

这一瞬我明白了他为何能在我的房中久留不走,并非他不介意旁人眼光,而是他早已有了铲除所有异心者的能力,要说权力最引人之处莫过於赋予了人随心所yu、胡作非为的本钱。

我脑中闪过纳月的提醒,我是否……真选错了人?

「你很紧张?」他的声音就在我耳边盘旋,甚至连他的气息我都能清楚听见,他与我……距离之近。

「我没有。」连我都听得出口是心非之意,又怎能骗得了他?

他轻笑一声,随後拾起我一束散落的长发拨弄着,道说:「你昏迷的这些天我的心一直悬着,汐娘Si後这世上唯一让我牵挂的唯有你,你能安然,我真的很开心、非常开心。」

「……。」我听着,无语,心却不明躁动。

「我不敢说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你,但你确实是一大主因,你或许觉得幼稚,我还是想告诉你这些年我总幻想着有朝一日大仇得报、重权在手,而你便站在我身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做到了,大仇已报、王权加身。」

「不够,最重要的是你,我说过只要你在我身边,是否能成眷侣都无妨,我只要你在、只要我一回头便能看见你、只要如此。」

我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表情,也足以想像他的深情款款,庆幸他不是在我眼前说出这番话,否则我真不知能否望着他而狠心拒绝,他选择在我身後诉情,是否也害怕遭拒後不知该用何脸面对我呢?

「你的仇报了,我的还没。」最终,我仍使出惯用伎俩,逃避了……。

他沉默了会儿,语态回复平常,「好,待你的事了结,再论此事吧。」

也许是出於T贴、抑或是想给彼此一个台阶下,他不再执着於我们间的问题,留给我喘息之机。

我俩沉默良久,他未有离开之意,於是我问起了言临之事,「奚千蕊已Si,你打算如何处置言临?」巴夏王的想法已无关紧要,言临的命运彻底掌握在言羲手中。

「那夜他推你下楼後,即在塔上割喉自尽,幸亏发现得早,捡回一命。」

「幸亏?你想留他一命?」

「复仇不同等於杀戮。」我明白他的意思,如同我想让巴夏王孑然一身,言羲也yu行此道,言临汲汲营营於王位,让他眼看言羲坐上他最想要的王座,b杀了他更加痛苦,「我活着一天,他便得在牢狱中囚禁一日,我不会让他Si,我要他生不如Si。」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羲在我面前从不隐藏自己的狠戾,因为他明白我们同样身为复仇者,所思所想如出一辙,隐隐虽沾染不少人命,可他天X纯良,说起来我和言羲本X似乎更为相近。

言临落於言羲之手,想来余下人生光用悲惨二字不足以形容,我忽然觉得言临杀了纳月真是出於好意,一Si百了,好过一生受尽折磨。

「纳月……。」关於纳月,我不知该如何问他。

「我已命人将她厚葬,也除了她亲族奴籍、放他们自由,算是她护主之功的赏赐吧。」

护主之功?莫非言羲误以为纳月是为救我而Si?言临没有说出实情吗?他的部下总该留下几个活口,他们也未如实说出纳月背叛一事?

瞧言羲镇定自若,不像知晓自己被亲信出卖的样子,不管言临为何隐瞒此事,我想是出於一片好心,毕竟若言羲动怒,纳月的亲人怕是全得跟着陪葬了,也罢,就让纳月顶着个好名声离开吧。

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点滴,我是真的欣赏她,假如我们不是在王g0ng相遇,必能成为挚友吧。

纳月害了隐隐虽说是无心之过,我仍介怀於心,是我错信了人才使隐隐遭遇不幸,说到底还是我的责任啊。

隐隐,若你在那个世界见到纳月,别太苛责她,等我见到你,再向你好好赔罪,不过我想你也肯定会着急说不介意吧,你总是那麽好X子、总是包容我的任X,隐隐,我……想你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昏睡半月後,我老感觉脑子昏沉沉的,待我想起纳月留下的新月草薰香已是两日後,庆幸我那日身上的物件一样未丢,圆木盒被当成我的随身之物好好被收着。

双手紧握着圆木盒,它是我最利的一把刀,能助我杀了巴夏王,更甚者,能一箭双鵰一并除了尽冬,只是此刻利剑尚不可出鞘,用上新月草前,我得确保他们真的服下了长生丹药,他们作梦都想不到那所谓的长生药才是我的杀手鐧。

巴夏王与尽冬聪明反被聪明误,认定我私藏於银簪中的毒药是我孤注一掷的手段,我早早便清楚所有身外物都有被识破的风险,我们两方本就是生Si仇人,我带进王g0ng的一切他们不会不逐一细查,所以那银簪实际上更像是障眼法,好让我真正的意图悄然侵蚀他们。

昔日在神殿我学习过医理,虽说没拿得出手的本事,医书药典倒是看了不少,其中有关新月草的记载令我印象深刻,不单因它稀有难寻,更因它奇异的药效。

新月草作为一种香草有安眠静心、舒气养肺之效,相当适合制成薰香,但它却藏着另一种可怕的效用,当新月草碰上了某种药草,它将成为一道引线、诱发出杀人无形的无解之毒。

我思来想去,仍想不出如何探听巴夏王是否服用了长生药又不引起怀疑,考虑多日,我决定请人相助,於是我再次找上了扎坦桑,她与我同样赠恨着巴夏王,恨意将我们紧紧联系在一块儿,在对付巴夏王这件事上,她是我最可靠的盟友。

「世上竟有此等神奇之物,简直闻所未闻。」扎坦桑听我说起新月草一事,连连发出惊叹。

「青冥族传承千年,神殿中的藏书一度多达百万册,所载之事自然包罗万象,可惜全让一把火给烧了。」

「照你说新月草算是药引、能诱发毒X,那真正的毒物又是什麽?」

「书中所记该物名为极乐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扎坦桑眉间一皱,问:「极乐果?那是什麽?」

「极乐果是种外型与青梅颇为相似的果实,一般用以调养虚寒T质,说不上罕见,却因生长於峭壁而不易采摘,我有幸得到了一些。」

或许是命运使然,朝云谷周围的山壁上正好长着极乐果,当隐隐和暗卫采来极乐果,我心中随即有了一计,生活於朝云谷的族人之中亦有人略懂医术,庆幸的是无人知晓极乐果能制毒,我花了数月调制极乐果药粉,期间我总以温养身子为由打发隐隐和立果等人的询问,我看得出他们并不全然相信我的说词,但也信任於我、不再追问。

扎坦桑拿起桌上装有新月草薰香的圆木盒,跃跃yu试的笑容洋溢脸上,「只要言烨服下极乐果,再点上这薰香,便可取他X命了。」

「不错。」

「言烨几乎日日来我这儿,我随时都有机会用上新月草薰香,问题是他的饮食素来有专人把关,我们如何让他食用极乐果?」

「他近来身T如何?」

对於我的提问,扎坦桑略为不解,但依旧回答:「这几个月每况愈下,白日昏聩、寝不安眠,他身旁的太监也说吃喝日渐少了。」看来先前言羲让太医做的手脚有了成效。

「我会放出风声说他大限将至,届时他必会请参天塔中祭司问卜,我曾请族中擅於卜卦者算过他今年有一大劫,一旦他信了,长生药便是他的救命浮木。」我虽不擅长占卜,但参天塔中祭司不少,过去巴夏王就常让他们卜算国运,他太过笃信苍穹神力,这也是他最致命的弱点。

「我不明白,你设局确保他服用长生药岂非助他?」这扎坦桑长着一张天妒之颜,脑子反应却慢得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生药中暗藏极乐果之毒。」我直言。

扎坦桑一听双眼睁得像铜铃大,一副计谋得逞、志得意满的模样,她讥笑道:「言烨杀了这麽多人追求长生,最终Si於长生药,Si得应该、Si得应该。」

「你身份特殊,这段时间要烦请你帮着打探巴夏王动向,一旦他服下长生药,立即告知我。」

「好。」我俩相视而笑,期盼着大仇得报之日尽早到来,扎坦桑将薰香还给了我,赞扬道:「你真厉害,步步为营地布下这麽大一盘棋,不像我只能靠着别人、什麽都做不了。」她或许不睿智,可那GU无畏的勇气却非常人可b。

「别低看自己,没有你我也走不到今日这一步。」

「你是如何将极乐果混入长生药的?长生药一向由尽冬C手,你和他积怨已深,他肯定防着你,莫非你买通了他身边的人?」扎坦桑好奇一问。

我摇头,「我不会把赌注押在一个外人身上。」

「那是?」

我握紧了圆木盒,深叹一口气,这个秘密我藏了许久、从未说予人知,隐隐、立果亦被蒙在鼓中,要说知情者大概仅有芳魂殒落的纳月了吧,她聪慧细心又时刻在我身旁,她能察觉也是情理之中,要说这王g0ng内谁最聪颖,不是言羲、更非巴夏王或尽冬,而是那猗桐g0ng中的掌事g0ngnV百里纳月。

我望着一脸狐疑的扎坦桑,第一个念头是守口如瓶,可不知怎麽的,我竟不由自主脱口而出:「我……就是那极乐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扎坦桑先是瞠目结舌地傻望着我,渐渐地她不再那麽惊讶,我们处境雷同,她能理解我为何这般作为,她坐到我身畔、轻轻握住我的双手,微微一笑、微润的眼中饱含怜惜与敬意,一切皆在不言中。

我之所以选择这麽做,一是极乐果与新月草之事鲜有人知,而我吞服调制後的极乐果药粉可将药效藏於T内,即便是太医也查不出我的血r0U早被极乐果渗透,我不但能将毒物悄悄带入王g0ng、也不必担忧被人夺去,最重要的是执着於长生药的巴夏王、尽冬等人会不疑有它主动取我的血并乖乖服下,尤其当年我曾一时兴起诱导他们我的血Ye非同一般,此法是我所能想出最完善之策,如今想来当时的灵光一闪真是帮了我大忙,要说此计唯一的风险即是新月草的来源,不过想到言羲的今非昔b,我深信他能为我寻来,结果亦如我所料。

当我服下极乐果药粉那刻,我便将自己视作一把利刃,我要我的仇人亲自将刀刃T0Ng进身T。

「我的血入了长生药,长生药当即成了悬在他们头上的一把刀,只要我们一挥,他们转眼一命呜呼。」

「此毒可能解?」

「既要用,我怎会用可解之毒?」

「那你这一生不也等同於埋了个爆竹在T内吗?」扎坦桑不禁替我担忧。

我心知自己的一生不会太长,但此时说这些只会徒增她的不安,於是我道:「不接触新月草便无碍,新月草可不是轻易能得的,你就放心吧,我知道如何自保。」

新月草珍贵,纳月这盒薰香不能浪费一丝半点,唯有在确保巴夏王服下长生药後方能使用,若真等不到尽冬制出长生药,扎坦桑承诺会设计让巴夏王喝下掺有我的血Ye的餐食,在此之前,新月草薰香我仍不能离手交予扎坦桑,毕竟这不只是能杀了巴夏王的刀,亦是能夺我命的凶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拜访完扎坦桑,回参天塔途中夜sE已降,g0ng人点起烛火、在我前方照亮了路,春日渐暖、园中的花草有了复萌之态,小小花bA0、nEnGnEnG枝枒,每每见到新生总能让人心中淌过一道暖流,我相信青冥族终会迎来光明。

我遣散随侍g0ng人,独自在园中徘徊良久,夜里的花园少有人顾,少了烛光、孤身在此令我感受到久违的宁静,黑暗很神奇,它能让人惧怕恐慌,却也能让人找到平静,身处漆黑之地,那片黑彷佛一道屏障隔绝了外界万物,於我而言,能这般不管不顾、与世隔绝就是最奢侈之事了。

直至腹中传来咕噜声,我才回了参天塔用膳,一回房,一桌热菜已备好,可除了佳肴,桌边还坐着一位权倾朝野的皇十四子,他捧着一册书静静读着,一见我回来立马放下了书,显然是刻意等待,逃是逃不了的,我坐下拿起碗筷开始大快朵颐,他也不说话,只是替我盛了碗鱼汤。

他端着汤碗悬在半空,我迟迟未接下,他的好意我不敢受,从前尚有利用之意,如今却怕一旦接受而又给不起回报,不单我心里过意不去,更怕他会做出什麽可怕的事。

我不怕巴夏王、不惧尽冬,从未想过有一日使我忐忑不安的会是这位皇十四子。

「不喜欢这汤?」他微笑询问,眼中闪过一丝冷冽。

「没有。」我赶忙接下,不是担心他会对我不满,是忧他会迁怒於厨子。

瞧我乖乖喝下,他也动筷用餐,问起:「今日怎麽这麽晚?」

我不想让他知晓我与扎坦桑的协议,话题一转道:「你日日来此,不怕招来非议?」

「怕?」他双眼一眯,似觉荒唐,我立刻理解他的意思。

「也是,你如今还有什麽可怕的呢?」

「错了,仍有一事令我遑遑不可终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注视像一支箭穿透我的身子,在他面前我感觉ch11u0得毫无隐藏之处,所谓虎狼之视便是如此吗?忽然,他说出了一句话,彻底打乱了我的思绪......。

「新月草薰香交由我保管吧。」我震惊地望着他,浑然不知他是何时知晓新月草薰香一事,即便在我昏迷时他发现了圆木盒中装着何物,眼下他那副无所不晓的自信又是从何而来?

「你何时知道的?」

「在你提及新月草那日我便翻查了有关新月草的一切记载。」他一派轻松地夹了块莲藕到我碗中。

「你一开始就怀疑我了?」他既知新月草,想来极乐果之事也瞒不过他。

「你并非享乐的X子,遑论你还身在危机四伏的王g0ng为复仇苦恼,突然提起薰香实在匪夷所思,我自然得查。」

「你又如何知道我已得到新月草薰香?」

「你房中每一物皆出於我之意,多了什麽、少了什麽,我了如指掌。」

「想暗示我你势力多大吗?」

他方吞下一口饭,黯然放下碗筷,略为落寞,「我是想说有我在、便不会让人有机可趁伤你一根毫毛。」我.....误会他了吗?

他委屈的样子让我愧疚,我向他致歉:「抱歉,近来发生太多事,我心绪太乱,并非有意出口伤人。」

「无妨。」他挤出一丝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极乐果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当然。」

「你曾说愿助我复仇、除掉巴夏王与尽冬,可还算数?」

「决不食言。」

「即便那是亲生父亲?」

「若我说我母妃是Si於他手,你信吗?」

言羲的母妃?她在言羲尚不懂事时便已仙去,莫非不是Si於疾病?早听说後g0ng争斗骇人,昔日奚千蕊独大,若说她出於嫉妒而害Si言羲母妃倒是合常理,可他说是巴夏王做的,又是怎麽回事?

我本想问他,一瞧见他复杂的神情却问不出口了,罢了,左不过那些wUhuI肮脏的理由,或许又像汐娘受了暗招而被下令私下赐Si也未可知,言羲这些年掌权,真相必是查得一清二楚,在这g0ng中他连连失去亲人,要说我们这些遭难者可怜,他又何尝不可怜?

「我信你。」我明白不可轻易信任他人,可依旧不禁信他,如同当年他明知我图谋不轨仍相信着我一般。

他笑得温柔、眼角流露着暖意,「既信我,新月草薰香便交予我,我来安排。」

它对我极为重要,我实在不愿将它交出去,「不必了,我自己收着便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羲起身走来,二话不说动手抢夺,不说他这些年勤於习武,纵然一名普通男子要制服我也是易如反掌,他毫不避讳在我身上搜索薰香,见我反抗而擒住我的双手,我一面气愤於他的蛮不讲理、一面又羞於他的上下其手,他虽无邪念,可这麽在我身上m0索实在太过无礼。

「你放肆!」言羲装聋作哑,在我腰间衬袋中搜出了圆木盒,他松开我、将圆木盒收进袖中,我着急阻止:「还给我!」

尽管我尝试夺回,总被他轻易闪躲,你来我往中,他右臂一环将我搂入怀中,不,与其说搂、更像是制服,压制得我动弹不得,他的左手随即覆上我的侧颈,他的掌心和隐隐一样宽厚、却b隐隐要细致许多,瞬息间气氛转为暧昧,他的拇指抚拭着我的下颚,深邃而诱人似乎拥有冥术,与他相视之际,竟令我忘了薰香之事。

「你、你放开。」

「可我不愿放手。」

「你……。」

我的心脏跳动极快,快得有些x闷,引得呼x1略为急促,言羲仍然稳若泰山,这份不由自主的悸动让我感觉败北,好歹我也长他几岁,怎会落得被他愚弄得下场呢?

他低下头,彼此间的距离愈来愈近,望着他的双眼、我顿时失了神,他的鼻尖滑过我的面颊,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使人迷离。

当他的唇轻碰上我的唇,那微微的冰凉之感将我的理智拉了回来,我挣脱不开,仅能立马撇过头去,我听见他的一声浅笑,讽刺而无奈,他还是没有放开我,一双手紧紧拥抱着我,他靠在我肩上,深深呼x1、深深叹息,似是疲倦、似是舒心。

「我所求不多,真的……不多。」他的怀抱炙热的让我浑身发烫。

「我受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苏隐隐,你便受得起吗?」隐隐的名字一出,我的心口一阵揪痛,我对隐隐的情......原来他都明了。

「自我成为大祭司那刻起,再也受不起任何人的情意。」

「你可以选择放弃大祭司之名。」

「此事不由我定。」

「你说过世上没有那麽多无可奈何,都是自己的选择。」

「苍穹的眼睛看着我,我逃不了、躲不掉,隐隐的离开正是祂给我的惩罚,我……绝不重蹈覆辙。」

他拥抱着我,良久,我也不知为何不再挣扎,直至蜡烛燃尽、光明退去,我们仍未分开。

我清楚自己Ai着的是隐隐,只是面对言羲的真心,我却做不到无动於衷,人心总是贪婪,渴望着有人付出、渴望着有人深Ai、渴望着有人相伴……。

「待一切结束,你可愿留下?」

上回他也提过此事,「以国师之姿?」

「怎麽都好,只要你愿意留下。」言羲的语气悲怜,隐约透露着更深的涵义,回想他方才的种种行径,我有了个猜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小心试探,「新月草和极乐果之事,你还知晓什麽?」

「自损其身,是吗?」

我微惊,再问:「扎坦桑身边有你的人?」

「有,却并非从那处得知。」他抱着我,像哄孩子般抚m0着我,从後脑到後背,温柔地就怕弄坏似的,他道:「在破屋重逢之时,你的眼神已不同以往,那是放手一搏、奋不顾身的坚决,奚千蕊带你入g0ng时搜过你的身、後来尽冬也检查过,既然你单让我寻来新月草,想必极乐果已在囊中,思来想去最万全之策只有一处。」

「你果真聪慧。」事已至此,无需再隐瞒了,「你执意拿走新月草薰香,是怕我自斨?」

「是怕你宁可玉石俱焚。」他终於松开了怀抱,手却仍停留在我的肩上,「此事我自有安排,万事俱备後,我会让你亲眼见证大仇得报的时刻。」

「……。」我好像有许多话想反驳,又不知该说些什麽。

他的唇再次靠近,这回我很快扭开头,他未强迫,却在我的脸颊上轻吻一口,後来,他未再与我多言、亦未再多留,除步离开,入耳的最後一言是他向g0ng人下令更换房中烛火并再准备一桌热菜予我。

那晚,我有些迷茫,言羲的深不可测、诡谲难辨令我畏惧,但不可否认的是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他的真情实意,若我听从他的话留了下来,此生将怀着对隐隐的愧疚而活,若我决意离开,事後言羲会否迁怒青冥族人?再者,当年他火烧汐娘卧房的神情一直在我脑中挥之不去,我真能忍心再害他承受一次这等苦楚吗?

隐隐,你告诉我,我该怎麽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二月天,春草盈盈、万物复苏,日光照得人神清气爽,言临Za0F惹出的风波也在言羲势如破竹的行动下快速平息,如今王庭之上怕是再无半点针对言羲的异声。

近来巴夏王病情恶化,过往隔三差五还会上次朝,而今连下床都是勉强,怪了,当初我只让言羲收买太医营造巴夏王T虚之状,怎麽成了重病缠身?莫不是言羲蓄意如此以便掌控朝政?

元日之夜我坠楼进而引发神蹟一事传得沸沸扬扬,远在朝云谷的青冥族人同样得到消息,虽说平时我同他们亦有书信往来,这段时日倒是频繁起来,立果几乎每个三日便来信一封,可怜了暗卫一个个跑断腿替她送信,立果可真有一套,将暗卫收得服服贴贴、甘心任她驱使,我就没她的天赋,否则也不会处处受制於人了。

「好端端怎麽问起神殿的事了?」立果信中提及阿锦州神殿穹顶所雕花纹,说起来前几日收到的信中也问起我房中书案所用的树种,为何总说起神殿呢?

「不、不知。」眼前这名短发暗卫不过十来岁,却是族中腿脚最为灵敏快速之人,因此大多时候都是由他往来送信,听了我的提问他眼神飘忽,显然有所隐瞒,他非常僵y地转移话题,问:「锦尘大人打算何时回朝云谷呢?大夥儿可想您了。」没了冥术、探不了心语,他不说,我无计可施,只好作罢,左不过立果又在捣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除掉巴夏王後吧。」

「那尽冬呢?」

「尽冬是只狐狸,对付他要b对付巴夏王困难,一步一步来吧。」

「锦尘大人可需我们协助?」

我摇头,「你们只管躲好,尽冬最擅抓人痛处,我不想你们成为他的筹码,一会儿回去时多加注意,万不可遭人跟踪。」

「属下明白。」

暗卫前脚方走,言羲後脚便来,那夜後我见了他总不知该如何反应,他倒好,一副什麽都没发生的自在模样,到头来仅有我一人手足无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旭紧跟其後,与两名太监一同将堆成小山的公文搬进我房中,言羲像是回了猗桐g0ng般,往我的书案前一坐、熟稔起公文,方旭在旁伺候,参天塔俨然成了他的书房。

「这般熟门熟路,你还记得这是谁的房吗?」我抱x质问。

「你不来找我,只能我来找你了。」

「我看你巴不得整个人搬进参天塔吧。」

我随口一说,言羲却认真起来,他交叠着手置於下巴,笑道:「我是想搬过来,你说呢?」我真是自打嘴巴,说什麽不好、提起这事做甚?

「说什麽说,赶紧回你的猗桐g0ng去。」

当然,他并没有回去,继续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我在一旁看书,时不时看他几眼,每每抬头都能见到他嘴角微微笑意,他从前有这般Ai笑吗?

我正望着他,他似乎察觉了我的视线而抬眼瞧来,一与他四目相接,我立即低下头,透过眼角余光我知道他仍看着我,我索X拿起书简挡着脸,这时我隐约听见一声细微的笑声,是他吗?有何可笑?赶紧给我回去呀。

他收起笑,忽而正经,「有件正事与你商议。」言羲向方旭使了个眼sE,方旭退出房间在门外站哨。

「何事?」

「昨日尽冬进了长年g0ng,半日方出。」

「……半日……。」言羲派人监视尽冬,他时常进出长年g0ng面见巴夏王,但往往半个时辰便会离开,此番逗留多时,莫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你所想,尽冬送去了长生药。」

「巴夏王服下了?」

「我安cHa於长年g0ng的眼线回报确实见到父王吞服尽冬所给之物。」

「尽冬狡诈,如何能确定那真是长生药?」吃过几次亏,我也该学乖了。

「有理,再者长生药表面看来是由你的血Ye作引,可实际配方你我皆不知,yu用新月草薰香设局,尚不万全。」言羲态度自信,想必已有应对之策,果不其然他紧接着道:「你取血给我。」

在方旭搬进的一堆书纸中,言羲翻出了一个木盒,盒中装着一只小瓷瓶与刀片,估计他是想做双重保障,在巴夏王的餐食中加入我的血Ye,如此便可确保新月草薰香起效。

我划破食指、将鲜血装入瓶中,其实我也是这麽打算的,无论巴夏王是否服下尽冬所制的长生药,我都会让扎坦桑喂食他我的毒血以防万一,只不过现在做这件事的人换成了言羲罢了。

「拿着。」我将小瓷瓶递给他,他却未接,从怀中掏出一瓶伤药,招呼也不打便拉了我的手过去上药,我本想自己处理伤口,可他就是不肯。

手指上的口子虽不大,但一碰到伤药仍旧刺痛,我本能地缩了缩手,言羲随即停止上药、朝着伤口处轻轻吹气,试图缓解我的疼痛,「忍着。」

「就是点小伤。」他对我越好、越令我不踏实。

「偏偏我这点小伤都不舍得让你承受。」说话同时,他已将我的手指以乾净白布包紮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收回手,轻声叹道:「果真长大了,都说得出这等害臊话了。」

他猛然一靠近、吓得我险些连人带椅摔个底朝天,多得他反应灵敏替我稳住了椅子,他凑近,而我无路可退,许是我惊慌太过,他颇为乐呵,笑道:「我能g的事可不只害臊二字可形容的,想试吗?」

这般露骨言辞闻所未闻,我脸一热、狠狠将他推开,起身退了好几步离他远远的,斥责他道:「你、你真不怕受苍穹天罚吗?」

「若得偿所愿,遭受天罚亦值。」

「我……你……。」我扯着衣袖,yu言无辞,神殿可没教过我如何应对此等场面呀。

言羲掩嘴笑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将方才调皮的样子收起,一转眼又成了深沉的皇子面容,「不逗你了,接着说正事吧。」

这脸变得之快,我不禁问他:「你究竟有几副面孔?」时而诡谲、时而跳脱,动静之间我都Ga0不清哪个才是他的本X。

「怎麽?终於对我有兴趣了?」

「还是说正事吧。」我可不愿再让他耍弄。

言羲点点头,接着说:「这麽点血,确定有效?」

「我服下的极乐果是JiNg炼後调制的药粉,这些足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距你服用极乐果药粉少说大半年,药效会否减损?」

「放心吧,此毒之效终生不减,否则我也不会用它。」

「……终生……。」言羲脸上飘过一丝忧愁。

我连忙转移话锋,「你是否已有计画?预计何时动手?」

他理了理思绪,回:「三月初三,父王寿宴之上。」

我看着手上伤处,内心出奇的平静,「总算等到这一日了。」

等待巴夏王寿宴的这段时日,我夜夜梦见那座完好的阿锦州以及故去的族人,我想那是他们在提醒我身上背负着的不单是自己的仇、更承载着每位族人的恨。

我曾考虑要将寿宴上的筹画告知扎坦桑,毕竟一路来她也帮我不少,几番考虑後,我仍决定隐瞒,弑君乃国之重罪,她的身份已够特殊,能少一事便少一事吧,否则以她的刚烈的X子,实在令人担忧会惹祸上身,只要巴夏王一Si,相信她便能释怀。

自巴夏王见过尽冬并服下长生药後,身子明显有起sE,或许尽冬的药有大补之效,可他能短时间好转,说到底还是言羲令太医停止捣鬼的结果,我们想让巴夏王深信长生药的功效,而事情也如我们所料,巴夏王连着数日召见尽冬,每回都会服用尽冬所带之药,毫不知晓入口的每一颗药丸皆是夺命剧毒。

日思夜想,三月初三终於来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历年巴夏王作寿向来铺张,今年简朴得多,一因言羲建言旱灾尚未解除、为安民心不宜过於奢华,二因巴夏王方才复原,若大摆筵席他也难以招架,故而这回仅宴请了王公贵族以及少数的王庭大臣,尽管来客不足往昔的三成,那张灯结彩、各式摆件於我看来依然奢靡,王族、平民同为苍穹子民,何以命运大相迳庭?

一早丝竹声即响个不停,如今言羲地位非凡,自是从早到晚不得闲暇,直至落日时分,他才寻得空档前来参天塔。

「可准备好了?」他问。

我反问:「这该问你,事情全是你安排的。」

「我指的是心境。」

「你呢?心还稳得住吗?」巴夏王是他生父,纵然仇深似海,又如何心如止水?

他的笑很是复杂,夹杂了太多情绪,他道:「这麽多年,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动摇也不会等到今日。」

「你无须担忧我。」望着自己的一双手,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杀戮,「我曾杀过一个人,再不会有b那回更加令我心神不稳之事。」

「谁?」

「一名於我而言如师如父之人。」

「你既敬重他,为何手刃此人?」

「尽冬掳走他、折磨他,救出他时,他已……。」我无法再说下去,喉咙难受地咽了唾沫,叹道:「我只是想助他解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羲看着我,无语。

「很讽刺是不是?此生杀的唯一一人竟非我的仇人。」

「第一滴血总是显眼,沾得越多,便会麻痹,你该做的是用仇人的血掩盖过往的愧疚。」言羲的决绝在这种时候格外让人舒心,他说得不错,最好的祭奠是仇人之血。

「走吧,去看巴夏王最後一眼。」

大殿之中满是高冠华服,这些达官显贵应当想不到今夜将见证巴夏王之Si吧,巴夏王过去曾是叱吒风云的沙场战将,曾几何时那名骁勇的将军成了满肚诡计的卑鄙小人,是从他坐上王座开始吗?那把王椅当真会改变人X吗?若是如此,言羲会否走上巴夏王的老路?不,不会的,言羲一向头脑清楚,他知道自己要什麽,绝不会让权力迷惑而失了本X。

言羲忙着和旁人嘘寒问暖,交代方旭领我至大殿二楼的一间耳室待着,瞧这小小空间,想来是用以收纳杂物的地方,不过早已被清理一空,里头只剩一张小方桌与一把铺着软垫的舒适木椅,茶点、凉菜不缺,边上的碳炉上也滚着茶水,这些安排不禁让我联想到歌舞坊招待看客的规矩,也是,我今日确实是来看一场大戏的,这些东西相应得很。

方旭递上一块面巾,道:「锦尘大人,请。」我接过面巾,这质料与素日用的皆异,厚得多、粗糙得多,方旭接着言:「这面巾不够细致,但隔绝气味一绝,还请锦尘大人忍耐会儿。」言羲是怕我中毒吧,怎麽说我和巴夏王带着同样的毒呀。

我以面巾包覆口鼻,问:「言羲打算如何使用薰香?」

「舞伎。」

妙,这选择真妙,若是大殿中燃起陌生香味,兴许会引起巴夏王或他人怀疑,利用他身边伺候的g0ng人风险也大,可换了群貌美的舞伎就不会引人疑心,舞伎身上有香气稀松平常,尤其他们又并非时时在巴夏王身边,即便香味特殊也无妨,遑论谁能猜到巴夏王是Si於这阵阵清香呢?

我虽躲藏於二楼,照理香气传递不至此处,但仍要小心为上,巴夏王今夜难逃一Si,而尽冬尚在,我这条命还得留着对付他。

方旭离开後,我始终盯着大殿上的动静,这间耳室位置极佳,从下方不易察觉,我却能在此坐观全局,从巴夏王上座、百人祝贺以及那无趣恶心的奉承皆看得一清二楚,扎坦桑坐於巴夏王身旁,今夜的她打扮得明YAn照人,席间多少男子不由自主望着她失了神、又被巴夏王一声声咳嗽给惊醒,男子可真是矛盾,一方面想展示自己的nV人YAn压群芳、一方面又不许有人多看她一眼,只是扎坦桑脸上毫无笑意,一张漂亮脸蛋写满了苦大仇深,任凭巴夏王如何示好,自始自终不屑一顾,巴夏王也不脑怒,将她宠得我都快认不得这真的是我所知的巴夏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歌舞不断,舞伎换了一批又一批,巴夏王暂无异样,我瞥了瞥言羲,他波澜不惊地与旁人谈笑、时而饮杯h汤,我恨巴夏王入骨,眼下光是等着他毒发已是紧张难耐,亏他还能云淡风轻。

一阵罗带飘舞过後,巴夏王的脸sE突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剧咳之下他咳出了一桌黑血,众人见状乱成一锅粥,太监总管喊着召太医,皇亲官员围了上来个个紧张得犹如苍穹降灾,言羲自然也在其中、演得一副孝顺儿子的假象,巴夏王四肢瘫软、难以喘息,正当大家七手八脚yu将他扶至殿後休憩时,扎坦桑忽然从一旁窜出,撞开巴夏王身边的g0ng人後,手持一支长簪直直刺往巴夏王心口。

「贵妃!」

大夥儿一惊,连忙将扎坦桑拉下,扎坦桑一名弱nV子岂敌得过诸人力,轻而易举变被架离巴夏王,可她仍奋力挣扎、只求将簪子多刺进巴夏王x前一分,像只失控的白狐,疯狂却又如此x1人目光,她忍耐多年、日夜憎恨,总算在今夜得以毫不掩饰地宣泄心中仇恨。

扎坦桑众目睽睽下刺杀巴夏王,侍卫当然不会视若无睹,即便她位处贵妃,一旦伤及君王必将Si罪难逃,两名侍卫一左一右箝制住暴走的扎坦桑,我虽未告知她今日计画,可她早知我打算使用极乐果、新月草对付巴夏王,因此一见到他突发恶疾、口吐W血,她随即明了是我所为,只是她分明可以冷言旁观巴夏王之Si,偏要亲自动手又是何苦?估m0她也了解这一簪杀不了巴夏王,就是想替自己、替亲人、替每一条Si於巴夏国之手的西羌子民出一口气、讨一公道罢了。

扎坦桑一直很勇敢,她不畏Si亡,但求Si而无悔,故能飞蛾扑火、放纵一回。

「不许伤她!」

喧杂中,一声低沉有力的沙哑声音贯穿大殿,巴夏王下巴、衣领已是一片血红,甚至需要旁人搀扶才能站立,他是哪来的JiNg力吼出这一声力保扎坦桑的王命成了诸人眼中的诧异与不解。

「不许……伤害……贵妃……。」

巴夏王望着扎坦桑重复了一遍,不单侍卫感到莫名,扎坦桑更是惊讶失sE,她不懂为何她已刀剑相向、巴夏王还如此护着自己,其实何止她不懂,在场者皆露出了不可思议、瞠目结舌的神情,唯有言羲静静盯着巴夏王,他冷清的眼神中我隐约看见了一丝怨怼与不甘。

侍卫松开了扎坦桑,此时扎坦桑亦没了方才杀人的冲动,傻楞着与巴夏王四目相对,巴夏王身重剧毒又遭扎坦桑一刺,终於双眼一翻、不支倒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巴夏王昏厥、被送至後殿医治,太医闻召而来,未免影响医治,除了巴夏王随侍g0ng人,余者皆於大殿等待,言羲坐於原位、一言不发、面sE凝重,他本非笑容可掬之人,如今这麽一沉,旁人岂敢与他搭话,遑论一有人靠近方旭立马上前替他挡掉那些无谓的关怀勉励。

扎坦桑躲在人群角落,看似发愣、又似沉思,她是否还在为巴夏王的Ai护而疑惑?过去我总以为巴夏王仅是贪图扎坦桑美sE,今日所见倒推翻先前想法,若非Ai入心底,怎会在那生Si交关之际非要保住她呢?言羲方才眼中闪过的一丝不满兴许便是为他母妃鸣不平也未可知,我虽不知言羲说的母妃Si於巴夏王之手是何意,但我想天下任一子nV见到父亲偏Ai其他nV子而苛待母亲都会怨怼在心吧。

大半时辰过去,後殿总算有了动静,巴夏王的贴身太监走了出来,连同我在内的众人皆以为他是为了传唤言羲而来,毕竟在此等关键时刻当以安排国之继承者为重,未料那太监环视大殿一圈後,急匆匆朝着扎坦桑走去,巴夏王yu召见她,扎坦桑却心有迟疑,她实在不愿再多看那人一眼。

言羲上前相劝扎坦桑,表示愿与她一同面见巴夏王,这下轮到太监为难了,巴夏王说得很清楚,只见扎坦桑,言羲一个眼神将太监吓得三魂没了七魄,他在g0ng中当差多年、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巴夏王命在旦夕,谁看不出下一位掌权者便是言羲,因此虽有违巴夏王之命,太监依旧领着言羲与扎坦桑入了後殿。

又是一段漫长等待,此间言冉和阿照也接到消息赶来,言冉面sE煞白,不知是被巴夏王出事吓的或是本就身T抱恙?巴夏王未传,他只得在大殿等待,他和言羲霸道的X子不同,做不出擅作主张的违令之事。

门外传来脚步声,方旭进了门,说是言羲派他来问我一句是否想最後与巴夏王见上一见,我自然是要去的,等了七年、用尽心机,我怎能不去瞧瞧胜利果实?

方旭悄悄带我绕过人群、进入巴夏王休息的後殿寝室,屋内g0ng人伏地低头、不敢多看,太医亦是静待一旁、丝毫没有医治之意。

角落里,扎坦桑顶着一张忿忿不甘的脸哭得梨花带雨,我不知那些泪花代表什麽,却确信绝非为巴夏王的即将逝去而伤感。

言羲站於床畔、负手而立,他的背影此刻显得格外庞大,彻底掩盖了那之後的巴夏王身影。

我走近床边,枕上已布满巴夏王吐出的黑血,他眼神迷离、气息孱弱,不出一刻便是我族大仇得报之时,想到这儿我不禁攥紧了拳头,我以为我会很欢喜见到巴夏王Si去,可这一瞬我忽然明了即便他如我所愿Si了,我的族人也回不来了。

其实我最渴望的不是仇人得到报应,我只想那些失去的人回到我身边,可惜……全是痴心妄想罢了。

紧握的右手忽而被一只大手包覆,我仰头一瞧,言羲神情空洞,相对於我,巴夏王对他的意义更加复杂,终归血脉相连,弑父之罪深重无可恕,他做此决定该有多挣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话想对他说吗?」他问我。

「你呢?」我回问他。

「无话可说。」

「亦同。」

原想着有很多话要向巴夏王说,譬如我的恨、族人的冤,殊不知站到了濒Si的他面前,这些话全都一散而空,或许从一开始复仇者与被复仇者间本就无话可说。

「善恶终有报,他是自食其果。」我道。

「何为善、何为恶?你我是善、是恶?」言羲的提问令我想起我曾说过不想变成巴夏王一般的恶人,後来明白不为恶、无以复仇,若非要断断是非善恶,我想我早已成了恶鬼。

我摘下面罩,随意将它扔在巴夏王床上,轻道一句:「与恶为斗,岂能以善?」

我最後看了巴夏王年迈苍白的脸一眼,扬长而去。

方踏出殿外,报丧的钟声响起,在这无异的黑夜中震动了整个巴夏国,言烨,这名注定要被载入史册的枭雄终於走到了人生尽头。

那夜,天空下起了一场瓢泼大雨,有人说是巴夏王成了神灵护佑巴夏国而降下瑞雨、有人说苍穹因灭了青冥族的元凶逝世而解除对世人的诅咒,谁都有自己的猜测,或许是真、或许是假、或许单单是场巧合,可自这场雨後,巴夏国各处多番降雨、解了数年来的旱灾困境。

巴夏王的一生影响了许多人,是非功过只待後世定夺,可对我、对青冥族,他将永世被刻在耻辱柱上、遭我族人永世唾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丧期过後,言羲即位成了新一代的巴夏王,登基之日,他身边除了一名方旭,再见不到一名亲人朋友,言冉因父亲离世而重病不起,言临身处牢狱更是不可能到场观礼,倒是我听见了一些闲言碎语说言羲特地穿着朝服去见了言临,许是想展示何为成王败寇,无论如何,走到今日对错似乎已不那麽重要了。

「扎坦桑如何了?」她那日众目睽睽下刺杀言烨,理所当然被视作毒害言烨的真凶而锒铛入狱。

「不好处理。」早朝过後,言羲得空到参天塔喝杯茶小憩会儿,这些日子他忙於政务,消瘦不少。

「那日她被唤入後殿,你父亲是否说了什麽?」言羲是个果断之人,鲜少有令他难以抉择之事,估计言烨清醒时交待了什麽话吧。

「对扎坦桑深情告白一番。」言羲面无表情的脸上透着嫌弃及厌恶的气息。

我嗤笑一声,「那样的人也有真心?」若说尽冬的真心给了半夏,言烨的那颗心便是被扎坦桑g了去。

「他令我事後不许追究扎坦桑或伤她一根寒毛。」

「你会听命吗?」那日後殿中的g0ng人与太医在言烨过世後一日内皆无故失踪,我心中明了他们早已失了X命,自古新王上任首先铲除的不外乎先王旧部或知晓太多秘密之人,无论当时後殿中他们曾谈论过什麽,这些人既在场即是难逃一Si,因此若言羲真想杀了扎坦桑,也不必担负违背言烨遗嘱的罪名。

「你想她活?」言羲喝了口茶,静待我的回答。

我毫不迟疑答道:「想。」扎坦桑与我的命运何其相似,我是真心希望她能获得新生,而我知道只要我开口,言羲便会助我,毕竟对成王的他而言这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来安排。」

「多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放下茶杯,不怀好意一笑,「就这样?没点实际行动表达谢意?」

「我现在身无分文,b乞丐还穷,买不起礼呀。」

「以身相许也成。」他刻意挪近,我立马跳开。

「无聊!」

他起身理了理长袍,道:「讨不到好处确实无聊,我直说了吧,过阵子我要出g0ng一趟巡视国中各区,你随我一同前往。」

「若我不去呢?」

他眨眨眼,说道:「那扎坦桑只能继续待在牢中了。」

「威胁我?」

「去吗?」他微笑默认。

罢了,为了扎坦桑,上他一次当也无妨,「我去。」

「一言为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数天後,牢中传来扎坦桑自缢的消息,人皆以为她是畏罪自斨,实际上不过是言羲安排好的一场戏,扎坦桑罪证确凿,要让她无事离开牢狱难免引人流言,万一有心人造谣是言羲与扎坦桑合谋杀了言烨好取得王位,言羲这尚未坐暖的王椅怕是得再次易主了。

言羲找了个Si囚偷龙转凤将扎坦桑从牢中换了出来,扎坦桑心念故乡,西羌虽已灭国,但总归不像阿锦州付之一炬,重获自由後她最期望的就是回到故里,我和她说不上朋友,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羁绊,是对言烨的恨将我们系在了一块儿,这番分离,此生或许无缘再见,无论如何我也想送她一程。

「一路小心。」

扎坦桑一身粗布衣、一头秀发盘成了民间妇人常用的发髻,简单却遮掩不住她的风华绝代,今日她的笑容格外灿烂,说起来这是我头一回见她如此欢喜,「放心,皇十四子他……不,巴夏王专门派了人送我回去,不会有问题的。」

「回西羌路途漫长,还是当心点。」

「路再长也得回家,这条回家的路我等得太久了,只是我不知道曾经的家还在吗?」

「人不散、家就在,遥远的那方一定有人等着你。」

扎坦桑欣慰地笑着点了点头,「希望你也能早日归家。」

我余光瞥了在王都城门前等待我的言羲一眼,苦笑道:「怕是没这麽容易。」

扎坦桑转瞬便明白我的弦外之音,她牵起我的手安慰道:「我能摆脱言烨,你也能走出自己的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借你吉言吧。」

「那……我走了。」

「去吧。」

望着远去的马车扬起漫天h沙,明知是条艰辛长路,依旧归心似箭地朝那处奔去,人的一生其实最执着的不过是建造一个理想的家,可叹太多人为了营造自己想要的家而毁了他人的家。

扎坦桑回家了,而我的归家之期却仍遥不可及……。

言羲方任巴夏王、事务繁忙,一晃眼便已入秋,今岁春雨颇多,虽赶不上从前丰收,倒也解了连年的饥荒,民间已有传闻言羲是天选之子、注定替巴夏国带来国泰民安的昌荣盛世,要我说他是幸运赶上了落雨时机,不过这样也好,有了人民的拥戴,他的王位坐得更稳。

数月来言羲重整朝纲,大刀阔斧辞退冗员、选拔有才者入朝为官,巴夏王廷上的面孔几乎换了一轮,我猜想言羲此举不单为重塑王廷之气,更为铲除余下不多对他有疑义的臣子,我了解他,他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只要对他有分毫不忠,他便不会轻纵。

一日,我正在房中书写要给立果的信,我思虑多日是否可让族人离开朝云谷、重回日光之下自由生活,始终无法下定决心,一来巴夏王Si後、尽冬随即不知下落,我担忧他会再次对青冥族下手,二来我心里不知怎麽的隐约有些难以言喻的不安,似乎此时的平静单单是种假象。

罢了,还是再观望一段时日吧,青冥族藏匿多年,也不差这几日。

写完信、将其交予暗卫後,闲来无事的我在廊上游走,越过一个转角,落日红光透过屋檐照入眼中,刺得我不禁举起手来挡挡光,尽管有些晃眼,暖和的夕日仍是令人神清气爽,我扶在栏杆边上眺望着整座王都,凉风迎面吹来,衣衫飘动啪啪作响,飞鸟鸣叫着归去之声,百姓家袅袅炊烟唤着人们回家吃饭,平和的让我反倒有了莫名的哀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犹记初到王都、心中全是愤恨,七年过去,恨未消、却多了几分黯然与寂寥,我不後悔走上复仇这条路,只是我不懂为何走得越远、留下的东西却越少?而那些失去的……再寻不回了……。

我低头,瞧见手背上映着屋檐雕花的影子,抬眼一瞧,一排红莲刻得栩栩如生,昔日没心思细看这座参天塔,如今方知此建筑的非凡用心,终归是祭祀苍穹之所,想来工部选用的人手都是顶尖的。

当初尽冬作为参天塔之主恨极了苍穹,眼下的我亦是对祂心如Si灰,再想想参天塔建立的初衷,真是讽刺、真是可笑。

我正要回房,转身前恰好瞥见地面的参天塔影子,夕yAn西落将本就高耸的参天塔影子映得更加长远,简直覆盖了一面王g0ng之地,我如今身在最高的二十一层楼,对应起影子的落点我应该快到g0ng门了吧,若是站在屋顶上,此刻都出g0ng了,也不知何时才能真正离开王g0ng呢?

我偷偷幻想着自己身在参天塔屋顶上、顺着影子逃离王g0ng,一步一步、一点一点,越走越远、越走越远,直到影子尽头,待我回神,目光已跟着影子来到王都最热闹的大街上了。

「原来不只出了g0ng,都走这麽远了。」我心中欢喜暗道,「从前我和隐隐还在那条街上的路边小店一同吃过羊r0U包子呢。」

回忆着温馨的时光,嘴角不禁上扬,可下一瞬当我醒神,却惊觉事态不对,若我身在二十一层而影子对应在王g0ng之中,何以参天塔屋顶的影子已延伸至王都繁华之地了呢?考虑到日光斜照的影响,其中少说也得多上两、三层楼才能触及市集呀。

我猛一仰头、将身子探出栏杆外观察整座参天塔的结构,竟惊奇地发现二十一层到屋顶间的楼高高得异常,阿锦州的建筑多是圆顶尖塔,参天塔仿照我族而建,同为圆顶,圆顶之楼的顶层本多为挑高,可这二十一层并非如此,那这多出来的空间究竟是什麽?

我脑中闪过去年阿照夜访参天塔一事,莫非他探的就是这消失的楼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偶然间发觉参天塔楼层异状,似乎在二十一层至屋顶间还藏着一层楼,当时言烨公告天下、洗清青冥族冤屈并将罪责推给尽冬时,尽冬曾失踪一段时日,我便怀疑他一直藏匿g0ng中,而今旧事重演,他再次消失,会否这回他仍躲在g0ng中某处?

言羲多番搜索尽冬踪迹,光是参天塔即搜了不下十次,我几乎确信尽冬绝非身在参天塔,可若那多出的楼层真存在,难保那是否正是尽冬的老巢?

尽冬武艺非凡,我不可贸然行动,我找上言羲、向他言明今日所查,言羲立即派了队人前往参天塔细细寻找暗门机关,方旭爬上梁柱、敲打二十一层的天花板,咚咚的回音证实在那之上确实还存在一处偌大空间,可惜无论他们如何搜索仍是一无所获,始终寻不到门路进入那消失的楼层。

方旭提议索X将天花板拆了,言羲立马回绝,他认为依照尽冬的心计,万一强行突破,必有陷阱等在前头,一不小心便会落得一命呜呼的下场。

「下方无计可施,上方又如何呢?」言羲意图让手下上屋顶找找有无蛛丝马迹,他这一说,我突然想起初到参天塔时曾在塔上偶遇尽冬,莫非那时他正从那处出来?

「尖塔!尖塔上肯定有线索。」我道。

言羲信我所言,立即转往塔上勘查,方旭轻功了得、领着两名身手矫健的侍卫在尖塔及屋顶来回查看,却看不出什麽特异之处。

「我上去瞧瞧。」我主动请缨。

「你?」言羲双眼一眯,很是看不起我,是呀,我是不灵活,但脑子还算好使,尤其尽冬与我同出一族,他那些本事多是源於神殿,旁人看不出的我能看出也未可知呀。

「你什麽眼神?少小瞧人了。」

言羲蓄意调侃我:「大祭司,人贵自知。」

「我若寻到,非让你倒茶认错。」

「好。」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态度令人窝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再理会他的挑衅,朝着方旭喊道:「方旭,拉我一把。」

方旭看了言羲一眼,得到言羲许可後才敢让我爬上屋顶,他时刻搀着我,连其余两名侍卫也在我身边不远处照看着我,他们全神贯注保护我的安全,压根儿忘了正事,眼下认真寻找那消失的楼层的人只剩我了。

我在屋顶上m0索了半个时辰,於此同时言羲已在塔台上搬了桌椅、泡了壶茶,悠哉吹着凉风、欣赏着星空,时不时念叨一句让我早些收工。

我呢,素常并非争强好胜之人,幼时同人打架争吵也是因为对方言语伤人、触及底线才会出手,偏偏在言羲面前我总不愿低头,是因他年幼於我、我自尊心作祟吗?

「锦尘大人,天sE已晚,不如今日就此作罢?」方旭劝道。

我仰头,夜已全黑,点点星光璀璨闪耀、柔和的月光映照着整座王都,景sE当真一绝。

我本想放弃、明日再来,可当我望着星空,脑中突然闪过朝云长老说过的一番话,依据青冥族的习俗,阿锦州的建筑皆是对应星辰所建,神殿更是呼应了北极星方位,参天塔亦是仿照阿锦州,如此说来最重要的应当是……。

「方旭,带我上尖塔顶。」

「尖塔顶?」

「上回尽冬便是在那儿逗留,机关八成在尖塔顶。」我有种感觉,这回猜的肯定无误,关键就在尖塔顶上。

我方爬上尖塔顶,下方即传来言羲的声音:「还不放弃?」

我冷道:「你等着替我端茶吧。」

我顾着同言羲唇枪舌战,一时不慎滑了脚,果真怕什麽来什麽,上来我就担心自己手脚粗笨出意外,终究避无可避呀,多亏方旭就在我边上,他一手抓着尖杆、一手稳稳地撑在我後背,确认我站稳後他即刻收回手,浑身僵直低着头为冒犯我而致歉,我奇怪他明明是救了我、为何反说是冒犯我?直至我注意到他视线飘向言羲,这才明白他是担心某人介意这无心的肢T接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无心在乎言羲是否吃醋,一心关注脚下塔顶瓦片,方才我脚滑不单是我本身不灵敏,也因其中一块瓦片松落得厉害,我好奇掀开那块瓦片,惊喜地发现底下竟藏着一只拉环,我和方旭相望一眼,双双露出得意笑容,我们终於找到进入那消失楼层的方法了。

方旭喊道:「陛下,找着了。」

完成任务,回到塔中,总算扬眉吐气一番了,我摆高姿态对言羲说:「我的茶呢?」

言羲眼珠转了转,回身亲自斟了杯茶并一手捧着茶杯举到我眼前,道:「大祭司,请。」

我摇头,不满说:「双手方显诚意啊。」瞧我这般放肆,方旭及在场诸人要嘛吓得不敢喘气、要嘛避过身去假装没看到,言羲这王做得挺霸气的,人人都怕他,偏偏我不怕。

言羲叹了口气,无奈却未有半点愤怒气息,他乖乖用上双手举着茶杯,再道一回:「大祭司,请。」

我满意地接过手,喝了口茶後,说道:「味道不错。」

「如今胆子不小,前些日子的怯懦哪儿去了?」言羲问。

我撇过头,心虚否认:「我才没有。」

前段时日我分明对他是抱有畏惧的,纳月Si前的那番话挥之不去,连带影响我对言羲的观感,可自从我俩一同设计除掉言烨後,那GU不安似乎淡去许多,是因共犯之情令我与他更加相互理解了吗?抑或是我认定他对我是真心实意後恃宠而骄了?

人心啊,真的很丑陋,明知心里没他,却仍享受着对方的好意,甚至奢望拥有更多,我……实在虚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不敢看他,连忙喝茶遮掩自己的动摇,岂料茶水方入口,匡当一声後、脚底突然一空,整个人猛然下坠!

「锦尘!」

我尚未反应过来,左手腕已被言羲牢牢抓住,接着漆黑的下方传来茶杯落地碎裂的清脆声响,从声音听来底下起码有两层楼高,我悬在半空、全靠言羲拉着才得以安然,事情发生得太快,方才没时间惊慌,此时静下来後反倒後怕得很,要是言羲未及时救我,难说我现在是否还能活着喘气?

言羲将我拉回塔上,我按着x口心脏疾跳,双脚有些软绵无力、只得靠在墙边平复下这场意外带来的惊恐。

「无事吧?」言羲问。

「无事,你救得及时,多谢你。」

「一脸煞白还说无事。」

「受点惊吓罢了,缓缓就好。」我走近那篓空的地板,问:「为何石板突然消失了?」

这时方旭从塔上一个翻身、跳入塔中,跪伏在地请罪道:「陛下恕罪,刚才奴才试着扯了拉环,不知机关藏在塔中险些伤了锦尘大人,请陛下惩处。」

「原来如此,那这便是入口了吧。」我朝里头望了望,一片黑什麽也看不见,转头见方旭还跪在地上,道:「没事,谁也不知石板会陷下去,不是我也会是旁人掉下去,能这麽快找到入口也算因祸得福,你起来吧。」

「……。」方旭纹丝不动,我的命令无足轻重,他等的是言羲的一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扯了扯言羲的衣袖,朝他使了个眼sE,一直沉默的他才不慌不忙道:「大意失职,稍後自领鞭刑二十。」

「谢陛下。」方旭虽被罚,语气听着却松快不少。

「起来吧。」

言羲已下令,我不好当面驳斥,可不禁低声问他:「方旭并非蓄意,为何非要罚他?」

「错便是错,不罚何以统御万军?」

是呀,无规矩不成方圆,言羲身为巴夏王若不以己身为本,他人又怎行事?对方旭而言,领场刑罚心中或许也会好过一些,不论是出於对自我的责任之心或是对言羲的敬畏之意。

後来,方旭带了几个人率先下到那神秘的楼层探路,眼见下方渐趋光明,我想一探究竟的心也澎湃起来,他们在底下仔细盘查确定安全後,我和言羲终於下到这层隐密多年的不知处。

一入密室,浓烈的药草味侵入鼻腔,方旭等人已将灯火点好,可以清晰看见这间宽敞的房中约高两层楼,数不清的药罐及药材遍布架上、桌上、甚至堆放在地,除此之外更有为数甚多的书籍四处叠放,入眼的第一印象便是感觉此处是位专於研究药理的某人所居,尽冬擅长炼丹,估m0这儿正是他的老巢了。

物品杂多、七零八落,但并未有尘土堆积,我推断尽冬时常出入此处,更有可能在我们进入之前他方逃离,我们大刀阔斧地搜寻,机警的他要真躲藏於此,岂会不觉?

不知是此处Y森或什麽原由,我老觉得冷,我缩着身子、搓着手,突然一件大袍披在了我肩上,言羲脱了身上的外袍,与我对望一眼便转身对方旭说:「召太医来查看这些药材。」言羲一令,旁人立刻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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