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窗纸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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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讶之余、哑口无言,等不到我回覆,言羲接着说道:「记得我曾问你为何汐娘怀疑你、我却仍亲近你吗?」他向我又近一步,温热的掌心忽而抚上我的脸颊,「皆因荷花池上初见时,你已入我心。」

我记得,他落水、我顺手救了他,原来早在那麽久之前,这份懵懂的情感便已开始了吗?

「或许你会想,那时我不过是个十二岁的毛孩、懂什麽情Ai,可我就是不可自拔沦陷了,我的目光追着你、守着你,一刻都不愿离开,後来汐娘之Si我本该恨你,偏偏怎麽都无法恨你,我知道你进g0ng是为青冥族,但我不在乎,我甘愿成为你的助力、替你完成所愿,只求你多留在我身边一刻。」

他的手仍停在我面颊上,另一手则贴上了我的後颈,不知不觉间,他已贴近於我,我只要轻轻一动,我俩的鼻尖便会碰在一块儿。

我不喜欢言羲,然而听了他的诉情,我仍不由自主地心头小鹿乱撞,没人不Ai讨人喜欢,他人的青睐多少会在心中激起涟漪,即使对方不是所Ai,这本能的骄傲与喜悦是我无法否认的。

「与你分离的五年,我日夜不懈,除了想替汐娘讨回公道,更想早日成为能与你匹配的男子,我原以为你单单是个普通的青冥族人,最多不过是神殿小祭司,直到那年祭天大典你的身份曝光,我既欢喜又失落,欢喜是因我知道自己喜欢的nV子是传闻中林下风致的大祭司,那样高雅、那样出尘不染,可我也失落於此生难以与你结亲偕首,大祭司的名号一日横在我们之间,我便无法真正与你走到一起,後来我终於想通了,名正言顺太过虚幻,我敌不过万民的信仰、朝臣的反对,更敌不过你对苍穹的忌讳,我不奢望你我琴瑟鸾凤,唯盼一生相守。」

言羲的一席话动人心魄,他从不显露情感,甚至时而让人觉得冷漠无情,今日他能对我这些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呢?

说句心底话,我曾认为言羲城府太深、不值真心相待,故而始终对他有所防范,如同我对隐隐说的,我不信他、我是利用他罢了,可今日我却动摇了,是我一直以小人之心看待他吗?他对我全心付出,我又是如何待他呢?

我说他心计太重,其实我才是那个满肚诡计的Y诡之人,不值得他这般付出,隐隐离开了,我的心也随之而去,不管我是否为大祭司,我都不可能回应他的感情,何况……我也陪不了他多长时日了……。

我拨开他的手,直言:「你我本就不同路,何必非要并肩而行?」

原先神采奕奕的他瞬间落寞许多,他道:「告诉我你要去哪,我愿随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摇头,心中很是感动,但我必须拒绝他,我是J诈,在这一刻却不愿再欺骗他,「这条路……我要自己走。」

他一听,落寞悄悄转为不悦,「换作苏隐隐,你就愿意吗?」

「不,我说了,我只要自己走。」

他深叹一口气,朝後退了两步,负手、闭眼、静思,我想他正努力整理心中纷杂的情绪。

我再次转身开启房门,离开时,我并未回头看他,不单求而不得令人伤感,拒人千里也不好受呀,我怕自己一时心软而坏了大局。

人啊,为何总被这诸多复杂的感情束缚呢?甚至犹如身陷泥沼、寸步难行。

我忽然有个疑问,神之所以为神,是因他们无心,当人们崇敬并追寻神,他们所求的是否正是藐视万物的冷漠与绝尘?

祭天大典上,仰赖昔日的经验,我像个傀儡般无需多思即可顺利地一步步完成仪典,我将祭文投入祭炉焚烧之际,望着熊熊大火,我意识到这是我头一回在阿锦州的神殿外祭拜苍穹,也许对苍穹而言,在哪祭祀并无差别,对我却天差地远,神殿不仅是一处宗教圣地,更是我的家,家园之外,苍穹依在,我的一切早已变异……。

王g0ng闹腾了一整日,直至落日时分亦无半点消停,巴夏王备了g0ng宴宴请贵族群臣,我原在宾客之列,不知怎麽的,方旭突然传话让我免去赴宴,不用想也知是言羲的意思,我虽不解他此举意涵,倒也懒得追究,总归我对g0ng宴毫无兴趣,留在参天塔休憩更加快活,说起来若非有着大祭司的名号在身,我又岂会受到邀请?

我一人在屋,脱去了繁重的祭服,悠闲地泡了壶茶、享受这片刻的宁静,手中隐隐的木雕m0着有些温热,这木雕我向来贴身带着,是沾上了我的T温了吧,这样挺好,让我能骗骗自己说兴许隐隐正附身於木雕中陪伴在我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窗外传来烟花燃爆的声响、g0ng人欢天喜地的笑声,十分喜庆,可惜无人与我共享这崭新之年的欢乐。

「隐隐,今日言羲对我开门见山了,我很意外他竟喜欢我那麽久,你呢?你是从何时开始喜欢我的?像我这样没什麽用的人,你们为何喜欢我呢?」如果隐隐还在,听到我问这问题,必会呆若木J、傻楞着吧,幻想着他有趣的表情,我不自觉笑出了声,「你一定会说不知道,对吧?喜欢就是喜欢,理由什麽的……根本不重要。」

我一时兴起,想到外头也瞧瞧烟花的灿烂,既然要看,当然要在至高处好好欣赏了,於是披上袍子走出房间、爬上参天塔最高的塔台,一月的夜晚依然寒冷,缤纷的烟花照亮了夜空,空气中飘散着硝烟味、有些刺鼻,我在塔台上待了许久,直到烟花燃放完毕,仍不舍离去,登高望远确实有种奇妙的豁然之感,犹如眺望无尽汪洋之际同样会因感到自我渺小而释怀不如意之事。

忽然,参天塔的广场上奔来数人,他们手持刀剑、狂暴地冲入参天塔,广场上零星站着若gg0ng人与祭司见状奔逃,动作稍慢的直接惨Si刀下,我惊讶之余,又见一队侍卫涌来,他们停驻於广场之上,不敢妄动,直到我见到言羲赶到,我才惊觉自己处境之危。

不论方才冲进参天塔的那群人是谁,既遭言羲追赶,定非与我同一阵线,胆敢在元日g0ng宴夜作乱,此人究竟是谁?他来到参天塔是慌不择路、抑或有意为之?若是後者,怕是冲我而来。

我该怎麽做才能保自己无虞?留在此处等待救援?不,此计不通,言羲围守参天塔外不敢擅入便是知晓强攻後果难以估量,不过这也表示他认为贼人不会轻易对人质下手、才如此耐心吧。

我处在这高楼之上,逃无可逃,苍穹若真要我命,我也躲不掉,这些年生Si关头都闯过了,是福不是祸,纵然是祸,我也要拼博一回,我不能将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与其等待有人相救,不如自救。

「我再同祢赌一局,看看我这条命祢取不取得走,苍穹。」

苍穹之下,今夜我的博奕对手……是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贼人入侵参天塔,言羲据守参天塔外,怕是给不了我什麽有用讯息,还得靠我自己确认情况。

我延着参天塔阶梯一层层向下,行至十八楼、正好撞见为了躲避贼人而逃窜至此的g0ng人与祭司,惊魂未定的他们身上多少沾了血迹,想来楼下已是修罗场了。

他们好心带着我一块逃跑,我架不过他们七手八脚的拉扯,又被拖着爬了段阶梯,可惜惊慌失措的人们终将沦为他人的猎物、任人刀俎,当数名身穿铠甲的军士提刀袭来,我方知原来今夜王g0ng之乱竟是场窝里斗。

刀砍在g0ng人身上、哀嚎声此起彼落,鲜血溅在我的脸上、染红了白衣,看着眼前的人间炼狱,我想起了阿锦州的屠戮,当年我的族人也是这般惨Si刀下,那场屠杀我未曾亲临、无法为族人做些什麽,心中一直有所自责与遗憾,今日我决心护下参天塔诸人、绝不让屍横遍野的旧事重演。

当锐刀挥下,我不知哪来的勇气、y是挡在了倒地不起的一名小太监身前,惊险之际,执刀士兵瞬间反应过来,刀刃在我额前三寸之处生生停了下来。

原先的哀鸿遍野忽然静了下来,猎人与猎物此刻的注意力全落在我眼前的这把刀上,身後惊慌的喘息、身前庆幸的叹息,假若这一刀没收住,後果……绝不会只是我的一条命这麽简单。

冲动逐渐冷静,意识到与Si亡擦肩而过,我这才感到後怕,并非怕Si,而是仇人未Si、无颜与Si去的族人相见。

我故作淡然,冷道:「杀我,你们主子的筹码便没了。」

既能调动军人,此人身份必不一般,对王g0ng不可能不熟悉,那人来到参天塔不是慌不择路、狗急跳墙,是本就想好了以此为棋,下一招狠棋,我没有自大之意,只是在这参天塔中,我想不出除了我自己、还有什麽值得他们特地来此的。

持刀士兵面sE凝重、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我也懒得同他为难,直言:「带我去见你们主子吧,另外,我身後这些人你们关押作为人质倒无妨,可若再伤他们X命,诸位……後果自负。」

我未言明所谓後果为何,其实我也没想好该怎麽做,不过大祭司之名在此刻好用得很,他们许是怕遭受大祭司诅咒,轻易地便妥协了,他们手中虽还握着刀,刀尖却不再对着我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祭司请。」

g0ng人和祭司们被押至房中看守,我则随着两名军人来到参天塔大殿,大殿中立有二十八祭炉,祭炉中燃着火、照亮了偌大的大殿,苍穹无形,因此大殿中并无代表苍穹以供祭祀之物,有的唯有挑高的天花板上刻划的日夜天空。

二十八祭炉围成的大圈中央站立一人,他一身玄甲、负手而立、仰视着高处的苍穹图腾,光圈闪烁,那一瞬他的背影如此壮硕宽广,彷佛能与天b齐。

我走到他身旁,学着他上望,不禁问他:「你信苍穹会救你出这困境吗?」

「困兽犹斗,我拼过,无悔。」他是言临,曾经是巴夏国最有权势的皇七子,如今却被b得起兵Za0F。

「你到此,所求为何?」

他身躯高大,俯瞰着我,道:「我落此境地,你出了不少力吧?」他眼中有恨、有怒,却没有杀气。

「我的确联合扎坦桑陷害奚千蕊,不过你们走到今天这地步终归是咎由自取,扪心自问你和奚千蕊暗害多少人,我们不过还治其身。」事已至此,我索X开门见山。

「你选择与言羲合作,仅是因为你当初身在猗桐g0ng吗?」

「是因他与你们不同。」

「不同?」言临嗤笑一声,说:「是不同,我们远b不上他的雷霆手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付你们这种人,不用雷霆手段岂能成?」

「大祭司认为为王者必须心怀坦荡,可惜啊,终有一日你会明白你所选之人才是世间最Y诡之人。」

「我知道他对付敌人手段犀利,那又如何?这条路上谁的手乾净了?你的离间无用的。」

「不是离间,七殿下所言皆为事实。」

熟悉的嗓音传来,她的声音依然那麽温柔悦耳,当我回首,她面容乾净、青sE衣裙一尘不染,她走过浴血军士时,他们主动替她让开了道,在沦为修罗场的参天塔中,她能这般从容,唯有一种可能。

我一直认定她是言羲最忠诚的跟随者,她在猗桐g0ng经历了各种人情冷暖、亲眼见过汐娘的下场,我也曾探过她的心语,无Hui坦荡,我总想着言羲坐上王位之日,她仍会在他身边倾力相助,殊不知她早已另择木而栖。

我想起来了,我曾听过纯净的心语是来自六年前的她,既然我变了,她又如何一往如昔?回g0ng的第一日,我便吞下尽冬药丸、失了冥术,自然也无法探查她的想法。

是我太疏忽、抑或她太擅於隐藏?百里纳月,她不只骗了我、更骗了所有人。

要说纳月的背叛我无动於衷是假的,毕竟我虽防着她替言羲监视我,可从未疑心她的忠诚,也相信她对我的T贴是出自真心,到头来我是做了一回傻子,原以为我已学会没有冥术亦能推断他人心思,终究是我夜郎自大,不知该说是庆幸或悲哀,我竟没有想像中那般难受地无法呼x1,或许是经历了太多,早就习惯接受残酷的事实。

见我不语,纳月顶着一脸苦涩笑意,道:「没话跟我说?」我明白她的意思,纳月不是卑鄙小人,她的背叛必有原由,从她的反应看来她也知道自己理亏,所以渴望有人能出言教训,好让心里好过些。

我摇头,回道:「无话可说。」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纳月帮助言临既成事实,再多说什麽也改变不了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想知道我从何时背叛、为何背叛吗?」

「你应当了解我,我从不在意那些选择背後的理由。」

「可我想你理解我的选择。」

「我?」我冷笑一声、觉得荒唐,「言氏一族的争斗与我无关,你偏帮谁也与我无关,真要解释向参天塔外的皇十四子解释去吧,兴许他能留你一命。」

「说笑了,十四殿下岂会放过我?」言羲已非从前的言羲,他是不会原谅纳月的,若她落到言羲手中,Si倒是轻松,最怕生不如Si。

我瞧了纳月一眼、又回头对言临道:「败局已定,你逃不了,你和纳月都不是傻子,将参天塔作为最後守地不会是随意选的,你们想要什麽?」言临缓缓cH0U出腰上配剑、架在我肩头,剑刃离我的颈子不过一只手指的距离,他只要轻轻一划,转眼我便失血致Si。

「她说言羲看上你了,他杀了我母亲,我也要杀了他最Ai的nV人。」

原来奚千蕊Si了,我只知言羲绑走了她,却不知後来如何,从言临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的样子,加上我对言羲的了解,奚千蕊必是Si无全屍、支离破碎地送回了言临面前,为有如此才能解言羲心头之恨,同时狠狠刺激言临剑走偏锋。

估计言临是想趁着夜宴bg0ng、夺上王位,可惜出师不利,对了,我本是要参加夜宴的,言羲突然不让我去,眼下想来他是早知言临计画了吧,他设了个局、引言临入瓮,要他身败名裂、万劫不复,这才是他对言临和奚千蕊真正的报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言羲出自好意想让我远离纷争,但他没料到纳月早已向言临投诚,纳月最清楚言羲对我的情感,她必是向言临建言利用我对付言羲了。

「舍得杀我吗?」我一Si,言临再无与言羲一搏的本钱。

「你以为我来此是想用你换一条生路?错了,从我决意起事那刻,我便没想过苟且偷生。」剑刃轻轻划过,左侧的颈部传来疼痛,鲜血沿着脖子一路留下、沾Sh了衣领。

言临口出恶言,我却始终感觉不到杀意,经历数次生Si交关,我能自信地说:「你不会杀我。」

「你当真觉得我不敢?」他瞪着双眼、装腔作势,现在我更确信他此来非为取我X命。

「纳月是你的人,真想杀我何必等到现在?你今夜来此不为杀我,是有事想我去做吧?」我大胆推测。

言临直视於我、不语,反倒是纳月跳了出来,「七殿下,可否容奴婢与大祭司私下谈谈?」

言临思考了会儿,收回了剑,曰:「一刻钟。」

「谢七殿下。」

随後,言临开始指挥他的部下於参天塔各处布防,他愿意将和我交涉的重任交托予纳月,很是信任她,也对,纳月极为聪慧机敏,这等协商工作由她来做最为合适,我奇怪的是纳月终归出自猗桐g0ng,言临、言羲相争多时,他为何如此相信纳月?

「想说什麽?」我问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一直想让十四殿下为王,曾经我也认为他是唯一人选、尽心服侍,可後来我才醒悟,十四殿下远b七殿下、甚至当今陛下更为Y诡狠毒,若天下交予他手,会有更多人遭受青冥族的命运。」

我清楚言羲算不上良善,但要说他b言临或巴夏王Y险,却是难说,「他只是想活,他不会成为他父亲那种为了私yu残杀他人的恶人。」

「他杀奚千蕊,也是私yu。」

「是奚千蕊先害了汐娘。」

「你在替他辩解。」

「我说的是事实,何况世上谁无私yu,我想复仇是私yu、言临bg0ng是私yu、你的背叛也是私yu。」

纳月叹息,摇头道:「可他杀的不只奚千蕊呀。」

「我知道,他还杀过很多敌对的朝臣,其中不少是我族暗卫相帮。」

「那你可知十四殿下为了让七殿下远离王廷、在外征战,蓄意在西羌求和後暗做手脚、致使两国连年战火?」纳月眉头深锁,眼中微泛泪光,显得十分伤心。

我听闻六年前西羌与巴夏暂火方起之际,西羌小国便知螳臂挡车、自寻Si路,故而主张求和,为此扎坦桑被送到巴夏王g0ng伺候巴夏王,後来不知怎麽的,巴夏国没有停止对西羌的进攻,导致西羌最後国破家亡,这背後真的如纳月所言是言羲C纵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场战争、白骨累累,无数家庭痛失亲人,社稷动荡、食不果腹,言羲付出这天大的代价,只为拖住言临、好让自己有时间布局把控巴夏王廷吗?

我懂他的恨、理解他的改变,在复仇的路上总会有牺牲,可用战争作为手段、害Si了成千上万的无辜之人,我不禁感到一阵心寒,我之所以想让他成王是因我相信他与他父兄本X不同、相信他将开创真正的国泰民安,我以为我了解他,原来皆是我的自以为是吗?

望着纳月的愁容,我看得出她言之不假,我此刻的寒心……她也感同身受吗?因为心灰意冷,所以她选择背叛言羲吗?

「我不知道世上是否真有书上所言的圣人明君,但我很确定十四殿下走的绝非此道。」

「……。」纳月同我都期盼着天下长安,因此我无言以对,若言羲编排了西羌与巴夏的战争,那他与lAn杀我族的巴夏王有何不同?

她牵起我的手,JiNg致的脸庞上挂着两行泪,「锦尘,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纳月的泪水滴落在我的手背上,这一瞬,我终於明白今夜言临与纳月特地找上我的理由。

「你们要我阻止他坐上王位?」

纳月咬了咬唇,神情挣扎,道:「纵然七殿下败了,我们也不能让十四殿下成王。」她为天下人着想的善良令人动容,她的顾虑不无道理,可惜……我不如她心怀天下。

我将手收了回来,断然回绝:「我做不到,再说我此番回g0ng还有更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新月草吗?」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圆木盒展示在我眼前,「新月草的薰香我早已制好,可我不敢告诉告诉十四殿下,就怕他想着给你惊喜擅用此香,反倒害了你。」她知道、她居然知道,我起先惊讶地瞠目结舌,後静心一想,她本就细心,她察觉我的计画似乎也不奇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真的很聪明。」

她苦笑着,说:「再聪明,我依旧一事无成,但你不同,你的一个决定可以救天下人。」

「你高估我了。」我心虚别过头。

「是否高估你b我清楚,六年前的祭天大典你对十四殿下说想看他治理的国家是什麽样子,那便是一切的开端,是你开始了这场争斗,也只有你能终止。」

假如我的一句话是造成今日局面的根由,那一场场暗杀以及西羌的灭国,岂非皆是我的罪过?

不计其数的人命压在我肩头,重得我难以站立,有那麽一眨眼我以为自己会被这无与lb的歉疚压得窒息、丧了X命,我曾企图利用言羲搅乱巴夏王廷,如今看来我成功了,却不知为何我感到莫名郁闷,这……真是我期盼的吗?

此时,紧闭的大门外传来飞箭的呼啸声、一根根箭头嵌入木门的咚咚声如落雨般不绝於耳,言临站於门前、依旧冷静,我想他已接受了命运,所以能够坦然面对兵临城破的下场,至於跟随他的军士也出乎意料地处之泰然,也许从他们决定帮助言临那刻便已将生Si置之度外了,言临征战半生、与同袍累积的革命情感是言羲遥不可及的,我与言临接触不多,他也不讨我喜欢,但我仍钦佩他的将领之风。

「走吧,上去最後瞧一眼这座王都。」

言临将部下留在一楼,带着我和纳月走上了参天塔至高处,最後我们回到了塔上看台,我不禁心中一叹,早知他要上来,我方才何必下楼呢?

言临没看底下浩浩荡荡的围军一眼,自顾自了望着王都繁华之象,他脸上没有笑容,我却从他身上感到欣慰之意,我不懂,为何他能如此释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败了,你不愤恨?」我问他。

「直到刚才我都满腔仇恨,说也奇怪,上到这儿竟忽然爽快了。」他似乎也Ga0不清原由,倒是很享受这清静。

纳月抬头望天,笑道:「苍穹之下,我们如此渺小,昔日的争夺与算计不过是苍穹大神眼中的蝼蚁之战。」

「大祭司,人Si後会去哪?」言临转身问我。

「不知道。」

「连你都不知道?看来只有Si了才能知晓答案了。」说着,他拔出了剑,问:「你们聊得如何?」

「言氏的争斗与我无关。」我再次回绝。

言临闭眼笑了笑,「我想也是,那留着你也没用了,杀了你能让我那十四弟伤心一回,我很乐见。」

言临一举起剑,纳月猛然挡在我身前,「七殿下,您答应过我不伤她X命的!」

「我反悔了,偏要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杀她、先杀我!」这是我头一回见纳月吼人,她站在高大的言临面前毫不退缩,她虽柔弱、可从不懦弱。

言临的剑垂了下来,我以为他顾念纳月,岂料下一刻他却说:「那便先杀你吧。」语音方落,言临手中的剑贯穿了她的x口。

「纳月!」言临将刺入纳月身T的剑一口气拔了出来,染红的剑身还滴着血,纳月摔倒在我怀中、衣衫迅速让鲜血沾Sh,我慌忙地撕下裙摆的布料、压在她伤处想替她止血,「纳月、纳月,没事的、你会没事的,撑住!」

我满手沾着纳月的血、止不住地颤抖,她血流不止、面sE渐白,我很害怕,不仅是眼见一条生命在面前流逝的恐惧,更是因我b谁都明白纳月之所以走到今日这一步,我难辞其咎,无论我如何否认,言羲所为都同我断不开关系。

我已经背负太多族人的X命了,不想纳月再因我而亡……我不想……不想……。

「……锦……尘……。」血流太多,她一下变得虚弱无力,缓慢地从身上掏出装有新月草薰香的圆木盒、将其交予我手,她用孱弱的气音说道:「……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

「……我有……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中秋夜天牢救人……是我透露给七殿下……是我……害Si了苏隐隐……。」

我的耳中突然一片轰鸣,隐隐Si於追兵之手,皆因纳月走漏风声?

隐隐……是她间接杀Si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那中途出现的守城军是言临安排的,将隐隐b入Si局的真凶其实是言临和纳月,我明白了,我终於明白了,青冥族当时冤屈未洗,若是他们有了言羲和青冥族g结的实证、即可将他拉下高位,他们故意等隐隐救出了族人才出手便是想得到确切证据,可惜他们低估了隐隐的决心与实力、没能抓到言羲的把柄。

隐隐、乃至青冥族,全是他们争斗的一枚棋子吗?

起先得知纳月背叛言羲,尽管我对她感到心寒,可想到她是基於关怀天下的情C也能理解,现在晓得她为了达成目的,出卖了言羲和我、导致隐隐惨Si,我再也无法理智地告诉自己她是有苦衷的,我是人,有血r0U、有感情的普通人,我如何能谅解一个害Si了我的挚Ai的凶手?

「……锦尘……对不起……。」她覆上我的手,想紧握却早已无力。

我不想望着她愧疚的模样,於是闭上了眼,我怕再多看一眼便会生出怜悯,这样会让我觉得对不起隐隐,我不能、也不该对害Si隐隐的凶手产生任何善意,「再多的歉意也换不回隐隐了。」

我缩回了手,而她也在一片沉寂中落寞地闭上了眼,永远闭上了眼。

我感到眼中有泪滴落,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留下的泪是因错信纳月而悔恨、友人离去的伤感、抑或怜惜隐隐的无辜牺牲……?

犹记当年猗桐g0ng门前那名清丽动人的nV子迎风而立,百里纳月,我曾视为盟友的她最终成了一动不动的屍T,唏嘘而悲哀。

也许,今日的她……便是明日的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逝者已矣,我再怨纳月害了隐隐又能如何?我也许做不到大度宽宥,但看着她沉静地沉睡在我膝上,我似乎没有自己以为的那般气愤。

纳月的前半生受家族所累、後半生困於王g0ng不得自由,终其一生做不得主,然而,也许正是因她总听命他人,最後宁愿飞蛾扑火、追寻一偿宿愿的可能,可叹她的期盼终究没能实现。

言临的剑上染着纳月的血,他的表情略为哀伤,同时坚决地没有半点懊悔,我不懂他分明对纳月有着不同於旁人的信任,何以转眼便夺她X命?

「你想杀的是我,为何不放过她?」我抬头,问他。

言临甩了甩剑、将上头的血沥了沥,道:「落在言羲手上,只会生不如Si,此时了结方是大幸。」

「大幸?你们总用自己的想法去设想他人,凭什麽你认为的大幸就是她想要的?」

言临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有理,人人心中所求不同,确实难以揣测,不过他们心中所不求,我倒是知道。」他再次举剑对准了我,「言羲想护你,我偏要让你Si,左右你也不愿阻他成王之路,你的命对我也就没价值了。」

言临是认真想取我命,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寻机yu逃下楼,身手矫健的他一个箭步便堵住了我的去路,利剑一挥、我举手抵挡,手臂当场被划出一大口子,渗出的鲜血延着指尖滴落地面,肃杀之际,那滴答的落血声显得格外刺耳。

言临步步b近、我退无可退,此情此景不禁令我忆起当日尽冬意图伤我也正是在此处,是我命该如此或是此地真的不祥?上一回我坠楼,幸得阿照相救,今日是否还有那般好运?

我看见言临眼中的决心,心知难以在他手中幸存,既如此,我宁愿豪赌一场,再不济也是Si於自己的决定,我绝不让人定论我的生Si。

冲动也好、愚蠢也罢,我脑中仅剩逃离的念想,纵身一跃、落下高台,呼啸的风声灌入耳中隆隆作响,地面的火光犹如繁星点点、美不胜收。

苍穹,看来今日是我输了,能在最後见到这等繁美之景也不算差,可心中的缺憾却彷佛海啸般袭卷了我的意念,我还没杀了巴夏王和尽冬、替枉Si的族人复仇,也未能替立果等藏匿於朝云谷的亲友们觅一个安身立命之所,我明白我的责任未尽,只是我已竭尽所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七年,自阿锦州覆灭後的这七年,我从未有一刻忘却青冥族的仇恨,我步步为营、用尽心机去谋划一切,我累了……真的好累,假如能就这麽结束,岂不轻松?

人们所高看的大祭司又如何?终归是凡人、终归是苍穹握在手中肆意玩弄的两脚兽罢了……。

第一次……我有了寻短的念头……。

眼前的点点火光越发明亮,映入眼中的光明使人无法睁眼,闭着双眼仍可感到那光辉透过眼皮传递而来的耀眼,我的身子忽然一轻,好似一团白云飘荡空中、自在舒坦,可下一刻忽感全身无力,周身的力量眨眼便泄了洪,累得连睁眼都极为勉强。

这是濒Si之感吗?原来Si亡不同於想像的痛苦。

我不愿再睁眼,只想这麽睡过去,梦中我听见许多纷杂的声音、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但我没有心思理会,默默期盼再次醒来便可见到日夜思念的隐隐、朝云长老以及那诸多旧颜。

「锦尘、锦尘。」喊声渐渐清晰,我认得这声音的主人,可为何我还能听见他的声音?

张开沉重的眼皮,起先眼前一片模糊,当周围事物轮廓渐清,方才知晓自己身处参天塔的卧房之中,一扭头,言羲坐在床沿、一脸焦急,那眉头都拧成结了,他老是一副运筹帷幄的冷静态度,鲜少露出这等惊慌之sE,看着也是有趣。

既然言羲也在,我想我这条命是不该绝吧,那场我与苍穹的博弈,究竟是我赢了神、抑或祂蓄意想留我在这世上多受折磨呢?

我坐起身、浑身没有一点伤痕,回想着当时毅然跳下参天塔,即便侥幸留了一命,断不至於毫发无伤啊。

「锦尘?」许是瞧我苏醒後一脸懵懂傻乎,言羲高兴我清醒的同时又有些担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为何安然无恙?」此时我的脑子更加清醒,越觉事情蹊跷。

「是冥术。」言羲方说出口,立马摇头改口:「不,或许早已超过冥术范畴,该说是神术。」言羲双眼炯炯有神,彷佛子nV成龙而洋洋自得的父母般骄傲。

「此话何意?」

「你坠楼之际,神蹟出现了。」

「神蹟?」

言羲娓娓道来那夜发生之事,当我坠下参天塔、神智不清,一道光圈赫然出现在空中、逐渐形成与八卦罗盘极为相仿的形状缓缓运行,其中着满不知何解的文字,照言羲所言,那与青冥族传统服饰上所纹的类文字如出一辙。

随後我落於光形之中,它像层软垫稳稳护住了我,在我安然落地,那道光形便消散了。

我虽并未受伤,却一连昏睡半月,期间无数太医、大夫为我诊治皆说我康健无虞,可不知怎麽就是始终未醒,言羲告诉我巴夏王担心我出事、曾让尽冬前来查看我的状况,尽冬认为是我命危之时爆发了超额的冥术力量,导致身T负荷过重而昏迷不醒。

别人不懂,但我自己清楚得很,莫说我的冥术遭尽冬药丸封印,我也从未使用过与心语无关之术,当时我心中求Si,岂会不由自主耗费强大力量自救呢?

让我活下来的不是我自己,那是苍穹吗?祂就这麽不想我Si?是否我Si了,祂便少个戏耍的玩具了?我一直以为苍穹再霸道、再无情去鼓捣我的人生,至少我还能决定自己的生Si,但原来我连结束的权利都没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如今外头传得满城风雨,昔日只知青冥族大祭司能与神语,而今天下皆知大祭司是真正的神之使者。」

从言羲自得意满的神情不难推测那流言蜚语传播之广,那夜的光芒划破了漆黑夜空、照亮了整座王都,外人本就认定青冥族受苍穹眷顾,固而天生拥有修习冥术之能,现在有了这场神蹟,想来人们又该将青冥族推往更高处了吧。

言羲如此欢喜,一面因我平安,一面因他所Ai之人非同一般,人总是得意於不同凡俗、进而生出无谓的优越感,其实我们有何不同?不过皆是苍穹玩物。

我既活着,就逃不开背负之责,我深深呼了一口气,接受了事实,不管苍穹为何让我活着,我都明白我该做些什麽。

言羲吩咐g0ng人准备了些清粥小菜,一直到我用餐完毕,他都没有离开,我略为疑惑,他从前与我见面都是时刻注意避人耳目,即便後来我俩合作的关系渐渐浮於表面,他也未曾这般明目张胆、毫不顾忌,连太医前来问诊也不避讳。

兴许是我不断打量他,言羲注意到我的疑虑,主动开口:「你是否想问我为何久留於此?」

我点头,「我挺配服你的,虽然没有冥术,也能洞悉人心。」

他笑道:「我这是迫於无奈,在这王g0ng中看不清人心唯有Si路一条。」

「你不会Si的,你的敌人已经一个个倒下了,连言临也败於你手,如今整个巴夏再无人可阻你前路。」他苦心经营多年,终於成了一人之下,不,他手握重兵,巴夏王虽占着王座,却不见得奈何得了他,眼下他才是国中之王。

「的确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羲十指交叠托於下巴,眼眸闪亮得犹如星辰,他的双眼十分诱人,一个不慎彷佛就会让他x1去了魂,他直gg的注视令我有些难为情,我低下头盯着见底的粥碗、不敢与他对视。

我听见他走动的声音,地上他的影子缓缓朝我身後走去,原以为他是想开窗,下一刻一双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鲜少与人有肢T接触,即便是从前在神殿有祭司服侍、在参天塔有g0ng人照料,大多时候我也是亲力亲为的,一来是长久避免探知人心养成的习惯,二来也是碍於大祭司的身份、多数人对我亦是抱有敬畏、不敢太过亲近,赫然感到他的触碰,我不禁震惊地颤了一下。

我本能地急着起身躲避,可刚有了站起动作,立马有GU力量将我压下,他在我肩上的施力不算重,却让我无处可逃,他轻轻拍打着我的肩膀想让我放松,可我的身躯始终僵直着,我心中升起一GU不安,那不安逐渐成了恐惧,假如他已登上至高地位,任何他想要的皆是唾手可得……。

这一瞬我明白了他为何能在我的房中久留不走,并非他不介意旁人眼光,而是他早已有了铲除所有异心者的能力,要说权力最引人之处莫过於赋予了人随心所yu、胡作非为的本钱。

我脑中闪过纳月的提醒,我是否……真选错了人?

「你很紧张?」他的声音就在我耳边盘旋,甚至连他的气息我都能清楚听见,他与我……距离之近。

「我没有。」连我都听得出口是心非之意,又怎能骗得了他?

他轻笑一声,随後拾起我一束散落的长发拨弄着,道说:「你昏迷的这些天我的心一直悬着,汐娘Si後这世上唯一让我牵挂的唯有你,你能安然,我真的很开心、非常开心。」

「……。」我听着,无语,心却不明躁动。

「我不敢说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你,但你确实是一大主因,你或许觉得幼稚,我还是想告诉你这些年我总幻想着有朝一日大仇得报、重权在手,而你便站在我身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做到了,大仇已报、王权加身。」

「不够,最重要的是你,我说过只要你在我身边,是否能成眷侣都无妨,我只要你在、只要我一回头便能看见你、只要如此。」

我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表情,也足以想像他的深情款款,庆幸他不是在我眼前说出这番话,否则我真不知能否望着他而狠心拒绝,他选择在我身後诉情,是否也害怕遭拒後不知该用何脸面对我呢?

「你的仇报了,我的还没。」最终,我仍使出惯用伎俩,逃避了……。

他沉默了会儿,语态回复平常,「好,待你的事了结,再论此事吧。」

也许是出於T贴、抑或是想给彼此一个台阶下,他不再执着於我们间的问题,留给我喘息之机。

我俩沉默良久,他未有离开之意,於是我问起了言临之事,「奚千蕊已Si,你打算如何处置言临?」巴夏王的想法已无关紧要,言临的命运彻底掌握在言羲手中。

「那夜他推你下楼後,即在塔上割喉自尽,幸亏发现得早,捡回一命。」

「幸亏?你想留他一命?」

「复仇不同等於杀戮。」我明白他的意思,如同我想让巴夏王孑然一身,言羲也yu行此道,言临汲汲营营於王位,让他眼看言羲坐上他最想要的王座,b杀了他更加痛苦,「我活着一天,他便得在牢狱中囚禁一日,我不会让他Si,我要他生不如Si。」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羲在我面前从不隐藏自己的狠戾,因为他明白我们同样身为复仇者,所思所想如出一辙,隐隐虽沾染不少人命,可他天X纯良,说起来我和言羲本X似乎更为相近。

言临落於言羲之手,想来余下人生光用悲惨二字不足以形容,我忽然觉得言临杀了纳月真是出於好意,一Si百了,好过一生受尽折磨。

「纳月……。」关於纳月,我不知该如何问他。

「我已命人将她厚葬,也除了她亲族奴籍、放他们自由,算是她护主之功的赏赐吧。」

护主之功?莫非言羲误以为纳月是为救我而Si?言临没有说出实情吗?他的部下总该留下几个活口,他们也未如实说出纳月背叛一事?

瞧言羲镇定自若,不像知晓自己被亲信出卖的样子,不管言临为何隐瞒此事,我想是出於一片好心,毕竟若言羲动怒,纳月的亲人怕是全得跟着陪葬了,也罢,就让纳月顶着个好名声离开吧。

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点滴,我是真的欣赏她,假如我们不是在王g0ng相遇,必能成为挚友吧。

纳月害了隐隐虽说是无心之过,我仍介怀於心,是我错信了人才使隐隐遭遇不幸,说到底还是我的责任啊。

隐隐,若你在那个世界见到纳月,别太苛责她,等我见到你,再向你好好赔罪,不过我想你也肯定会着急说不介意吧,你总是那麽好X子、总是包容我的任X,隐隐,我……想你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昏睡半月後,我老感觉脑子昏沉沉的,待我想起纳月留下的新月草薰香已是两日後,庆幸我那日身上的物件一样未丢,圆木盒被当成我的随身之物好好被收着。

双手紧握着圆木盒,它是我最利的一把刀,能助我杀了巴夏王,更甚者,能一箭双鵰一并除了尽冬,只是此刻利剑尚不可出鞘,用上新月草前,我得确保他们真的服下了长生丹药,他们作梦都想不到那所谓的长生药才是我的杀手鐧。

巴夏王与尽冬聪明反被聪明误,认定我私藏於银簪中的毒药是我孤注一掷的手段,我早早便清楚所有身外物都有被识破的风险,我们两方本就是生Si仇人,我带进王g0ng的一切他们不会不逐一细查,所以那银簪实际上更像是障眼法,好让我真正的意图悄然侵蚀他们。

昔日在神殿我学习过医理,虽说没拿得出手的本事,医书药典倒是看了不少,其中有关新月草的记载令我印象深刻,不单因它稀有难寻,更因它奇异的药效。

新月草作为一种香草有安眠静心、舒气养肺之效,相当适合制成薰香,但它却藏着另一种可怕的效用,当新月草碰上了某种药草,它将成为一道引线、诱发出杀人无形的无解之毒。

我思来想去,仍想不出如何探听巴夏王是否服用了长生药又不引起怀疑,考虑多日,我决定请人相助,於是我再次找上了扎坦桑,她与我同样赠恨着巴夏王,恨意将我们紧紧联系在一块儿,在对付巴夏王这件事上,她是我最可靠的盟友。

「世上竟有此等神奇之物,简直闻所未闻。」扎坦桑听我说起新月草一事,连连发出惊叹。

「青冥族传承千年,神殿中的藏书一度多达百万册,所载之事自然包罗万象,可惜全让一把火给烧了。」

「照你说新月草算是药引、能诱发毒X,那真正的毒物又是什麽?」

「书中所记该物名为极乐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扎坦桑眉间一皱,问:「极乐果?那是什麽?」

「极乐果是种外型与青梅颇为相似的果实,一般用以调养虚寒T质,说不上罕见,却因生长於峭壁而不易采摘,我有幸得到了一些。」

或许是命运使然,朝云谷周围的山壁上正好长着极乐果,当隐隐和暗卫采来极乐果,我心中随即有了一计,生活於朝云谷的族人之中亦有人略懂医术,庆幸的是无人知晓极乐果能制毒,我花了数月调制极乐果药粉,期间我总以温养身子为由打发隐隐和立果等人的询问,我看得出他们并不全然相信我的说词,但也信任於我、不再追问。

扎坦桑拿起桌上装有新月草薰香的圆木盒,跃跃yu试的笑容洋溢脸上,「只要言烨服下极乐果,再点上这薰香,便可取他X命了。」

「不错。」

「言烨几乎日日来我这儿,我随时都有机会用上新月草薰香,问题是他的饮食素来有专人把关,我们如何让他食用极乐果?」

「他近来身T如何?」

对於我的提问,扎坦桑略为不解,但依旧回答:「这几个月每况愈下,白日昏聩、寝不安眠,他身旁的太监也说吃喝日渐少了。」看来先前言羲让太医做的手脚有了成效。

「我会放出风声说他大限将至,届时他必会请参天塔中祭司问卜,我曾请族中擅於卜卦者算过他今年有一大劫,一旦他信了,长生药便是他的救命浮木。」我虽不擅长占卜,但参天塔中祭司不少,过去巴夏王就常让他们卜算国运,他太过笃信苍穹神力,这也是他最致命的弱点。

「我不明白,你设局确保他服用长生药岂非助他?」这扎坦桑长着一张天妒之颜,脑子反应却慢得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生药中暗藏极乐果之毒。」我直言。

扎坦桑一听双眼睁得像铜铃大,一副计谋得逞、志得意满的模样,她讥笑道:「言烨杀了这麽多人追求长生,最终Si於长生药,Si得应该、Si得应该。」

「你身份特殊,这段时间要烦请你帮着打探巴夏王动向,一旦他服下长生药,立即告知我。」

「好。」我俩相视而笑,期盼着大仇得报之日尽早到来,扎坦桑将薰香还给了我,赞扬道:「你真厉害,步步为营地布下这麽大一盘棋,不像我只能靠着别人、什麽都做不了。」她或许不睿智,可那GU无畏的勇气却非常人可b。

「别低看自己,没有你我也走不到今日这一步。」

「你是如何将极乐果混入长生药的?长生药一向由尽冬C手,你和他积怨已深,他肯定防着你,莫非你买通了他身边的人?」扎坦桑好奇一问。

我摇头,「我不会把赌注押在一个外人身上。」

「那是?」

我握紧了圆木盒,深叹一口气,这个秘密我藏了许久、从未说予人知,隐隐、立果亦被蒙在鼓中,要说知情者大概仅有芳魂殒落的纳月了吧,她聪慧细心又时刻在我身旁,她能察觉也是情理之中,要说这王g0ng内谁最聪颖,不是言羲、更非巴夏王或尽冬,而是那猗桐g0ng中的掌事g0ngnV百里纳月。

我望着一脸狐疑的扎坦桑,第一个念头是守口如瓶,可不知怎麽的,我竟不由自主脱口而出:「我……就是那极乐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扎坦桑先是瞠目结舌地傻望着我,渐渐地她不再那麽惊讶,我们处境雷同,她能理解我为何这般作为,她坐到我身畔、轻轻握住我的双手,微微一笑、微润的眼中饱含怜惜与敬意,一切皆在不言中。

我之所以选择这麽做,一是极乐果与新月草之事鲜有人知,而我吞服调制後的极乐果药粉可将药效藏於T内,即便是太医也查不出我的血r0U早被极乐果渗透,我不但能将毒物悄悄带入王g0ng、也不必担忧被人夺去,最重要的是执着於长生药的巴夏王、尽冬等人会不疑有它主动取我的血并乖乖服下,尤其当年我曾一时兴起诱导他们我的血Ye非同一般,此法是我所能想出最完善之策,如今想来当时的灵光一闪真是帮了我大忙,要说此计唯一的风险即是新月草的来源,不过想到言羲的今非昔b,我深信他能为我寻来,结果亦如我所料。

当我服下极乐果药粉那刻,我便将自己视作一把利刃,我要我的仇人亲自将刀刃T0Ng进身T。

「我的血入了长生药,长生药当即成了悬在他们头上的一把刀,只要我们一挥,他们转眼一命呜呼。」

「此毒可能解?」

「既要用,我怎会用可解之毒?」

「那你这一生不也等同於埋了个爆竹在T内吗?」扎坦桑不禁替我担忧。

我心知自己的一生不会太长,但此时说这些只会徒增她的不安,於是我道:「不接触新月草便无碍,新月草可不是轻易能得的,你就放心吧,我知道如何自保。」

新月草珍贵,纳月这盒薰香不能浪费一丝半点,唯有在确保巴夏王服下长生药後方能使用,若真等不到尽冬制出长生药,扎坦桑承诺会设计让巴夏王喝下掺有我的血Ye的餐食,在此之前,新月草薰香我仍不能离手交予扎坦桑,毕竟这不只是能杀了巴夏王的刀,亦是能夺我命的凶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拜访完扎坦桑,回参天塔途中夜sE已降,g0ng人点起烛火、在我前方照亮了路,春日渐暖、园中的花草有了复萌之态,小小花bA0、nEnGnEnG枝枒,每每见到新生总能让人心中淌过一道暖流,我相信青冥族终会迎来光明。

我遣散随侍g0ng人,独自在园中徘徊良久,夜里的花园少有人顾,少了烛光、孤身在此令我感受到久违的宁静,黑暗很神奇,它能让人惧怕恐慌,却也能让人找到平静,身处漆黑之地,那片黑彷佛一道屏障隔绝了外界万物,於我而言,能这般不管不顾、与世隔绝就是最奢侈之事了。

直至腹中传来咕噜声,我才回了参天塔用膳,一回房,一桌热菜已备好,可除了佳肴,桌边还坐着一位权倾朝野的皇十四子,他捧着一册书静静读着,一见我回来立马放下了书,显然是刻意等待,逃是逃不了的,我坐下拿起碗筷开始大快朵颐,他也不说话,只是替我盛了碗鱼汤。

他端着汤碗悬在半空,我迟迟未接下,他的好意我不敢受,从前尚有利用之意,如今却怕一旦接受而又给不起回报,不单我心里过意不去,更怕他会做出什麽可怕的事。

我不怕巴夏王、不惧尽冬,从未想过有一日使我忐忑不安的会是这位皇十四子。

「不喜欢这汤?」他微笑询问,眼中闪过一丝冷冽。

「没有。」我赶忙接下,不是担心他会对我不满,是忧他会迁怒於厨子。

瞧我乖乖喝下,他也动筷用餐,问起:「今日怎麽这麽晚?」

我不想让他知晓我与扎坦桑的协议,话题一转道:「你日日来此,不怕招来非议?」

「怕?」他双眼一眯,似觉荒唐,我立刻理解他的意思。

「也是,你如今还有什麽可怕的呢?」

「错了,仍有一事令我遑遑不可终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注视像一支箭穿透我的身子,在他面前我感觉ch11u0得毫无隐藏之处,所谓虎狼之视便是如此吗?忽然,他说出了一句话,彻底打乱了我的思绪......。

「新月草薰香交由我保管吧。」我震惊地望着他,浑然不知他是何时知晓新月草薰香一事,即便在我昏迷时他发现了圆木盒中装着何物,眼下他那副无所不晓的自信又是从何而来?

「你何时知道的?」

「在你提及新月草那日我便翻查了有关新月草的一切记载。」他一派轻松地夹了块莲藕到我碗中。

「你一开始就怀疑我了?」他既知新月草,想来极乐果之事也瞒不过他。

「你并非享乐的X子,遑论你还身在危机四伏的王g0ng为复仇苦恼,突然提起薰香实在匪夷所思,我自然得查。」

「你又如何知道我已得到新月草薰香?」

「你房中每一物皆出於我之意,多了什麽、少了什麽,我了如指掌。」

「想暗示我你势力多大吗?」

他方吞下一口饭,黯然放下碗筷,略为落寞,「我是想说有我在、便不会让人有机可趁伤你一根毫毛。」我.....误会他了吗?

他委屈的样子让我愧疚,我向他致歉:「抱歉,近来发生太多事,我心绪太乱,并非有意出口伤人。」

「无妨。」他挤出一丝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极乐果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当然。」

「你曾说愿助我复仇、除掉巴夏王与尽冬,可还算数?」

「决不食言。」

「即便那是亲生父亲?」

「若我说我母妃是Si於他手,你信吗?」

言羲的母妃?她在言羲尚不懂事时便已仙去,莫非不是Si於疾病?早听说後g0ng争斗骇人,昔日奚千蕊独大,若说她出於嫉妒而害Si言羲母妃倒是合常理,可他说是巴夏王做的,又是怎麽回事?

我本想问他,一瞧见他复杂的神情却问不出口了,罢了,左不过那些wUhuI肮脏的理由,或许又像汐娘受了暗招而被下令私下赐Si也未可知,言羲这些年掌权,真相必是查得一清二楚,在这g0ng中他连连失去亲人,要说我们这些遭难者可怜,他又何尝不可怜?

「我信你。」我明白不可轻易信任他人,可依旧不禁信他,如同当年他明知我图谋不轨仍相信着我一般。

他笑得温柔、眼角流露着暖意,「既信我,新月草薰香便交予我,我来安排。」

它对我极为重要,我实在不愿将它交出去,「不必了,我自己收着便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羲起身走来,二话不说动手抢夺,不说他这些年勤於习武,纵然一名普通男子要制服我也是易如反掌,他毫不避讳在我身上搜索薰香,见我反抗而擒住我的双手,我一面气愤於他的蛮不讲理、一面又羞於他的上下其手,他虽无邪念,可这麽在我身上m0索实在太过无礼。

「你放肆!」言羲装聋作哑,在我腰间衬袋中搜出了圆木盒,他松开我、将圆木盒收进袖中,我着急阻止:「还给我!」

尽管我尝试夺回,总被他轻易闪躲,你来我往中,他右臂一环将我搂入怀中,不,与其说搂、更像是制服,压制得我动弹不得,他的左手随即覆上我的侧颈,他的掌心和隐隐一样宽厚、却b隐隐要细致许多,瞬息间气氛转为暧昧,他的拇指抚拭着我的下颚,深邃而诱人似乎拥有冥术,与他相视之际,竟令我忘了薰香之事。

「你、你放开。」

「可我不愿放手。」

「你……。」

我的心脏跳动极快,快得有些x闷,引得呼x1略为急促,言羲仍然稳若泰山,这份不由自主的悸动让我感觉败北,好歹我也长他几岁,怎会落得被他愚弄得下场呢?

他低下头,彼此间的距离愈来愈近,望着他的双眼、我顿时失了神,他的鼻尖滑过我的面颊,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使人迷离。

当他的唇轻碰上我的唇,那微微的冰凉之感将我的理智拉了回来,我挣脱不开,仅能立马撇过头去,我听见他的一声浅笑,讽刺而无奈,他还是没有放开我,一双手紧紧拥抱着我,他靠在我肩上,深深呼x1、深深叹息,似是疲倦、似是舒心。

「我所求不多,真的……不多。」他的怀抱炙热的让我浑身发烫。

「我受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苏隐隐,你便受得起吗?」隐隐的名字一出,我的心口一阵揪痛,我对隐隐的情......原来他都明了。

「自我成为大祭司那刻起,再也受不起任何人的情意。」

「你可以选择放弃大祭司之名。」

「此事不由我定。」

「你说过世上没有那麽多无可奈何,都是自己的选择。」

「苍穹的眼睛看着我,我逃不了、躲不掉,隐隐的离开正是祂给我的惩罚,我……绝不重蹈覆辙。」

他拥抱着我,良久,我也不知为何不再挣扎,直至蜡烛燃尽、光明退去,我们仍未分开。

我清楚自己Ai着的是隐隐,只是面对言羲的真心,我却做不到无动於衷,人心总是贪婪,渴望着有人付出、渴望着有人深Ai、渴望着有人相伴……。

「待一切结束,你可愿留下?」

上回他也提过此事,「以国师之姿?」

「怎麽都好,只要你愿意留下。」言羲的语气悲怜,隐约透露着更深的涵义,回想他方才的种种行径,我有了个猜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小心试探,「新月草和极乐果之事,你还知晓什麽?」

「自损其身,是吗?」

我微惊,再问:「扎坦桑身边有你的人?」

「有,却并非从那处得知。」他抱着我,像哄孩子般抚m0着我,从後脑到後背,温柔地就怕弄坏似的,他道:「在破屋重逢之时,你的眼神已不同以往,那是放手一搏、奋不顾身的坚决,奚千蕊带你入g0ng时搜过你的身、後来尽冬也检查过,既然你单让我寻来新月草,想必极乐果已在囊中,思来想去最万全之策只有一处。」

「你果真聪慧。」事已至此,无需再隐瞒了,「你执意拿走新月草薰香,是怕我自斨?」

「是怕你宁可玉石俱焚。」他终於松开了怀抱,手却仍停留在我的肩上,「此事我自有安排,万事俱备後,我会让你亲眼见证大仇得报的时刻。」

「……。」我好像有许多话想反驳,又不知该说些什麽。

他的唇再次靠近,这回我很快扭开头,他未强迫,却在我的脸颊上轻吻一口,後来,他未再与我多言、亦未再多留,除步离开,入耳的最後一言是他向g0ng人下令更换房中烛火并再准备一桌热菜予我。

那晚,我有些迷茫,言羲的深不可测、诡谲难辨令我畏惧,但不可否认的是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他的真情实意,若我听从他的话留了下来,此生将怀着对隐隐的愧疚而活,若我决意离开,事後言羲会否迁怒青冥族人?再者,当年他火烧汐娘卧房的神情一直在我脑中挥之不去,我真能忍心再害他承受一次这等苦楚吗?

隐隐,你告诉我,我该怎麽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二月天,春草盈盈、万物复苏,日光照得人神清气爽,言临Za0F惹出的风波也在言羲势如破竹的行动下快速平息,如今王庭之上怕是再无半点针对言羲的异声。

近来巴夏王病情恶化,过往隔三差五还会上次朝,而今连下床都是勉强,怪了,当初我只让言羲收买太医营造巴夏王T虚之状,怎麽成了重病缠身?莫不是言羲蓄意如此以便掌控朝政?

元日之夜我坠楼进而引发神蹟一事传得沸沸扬扬,远在朝云谷的青冥族人同样得到消息,虽说平时我同他们亦有书信往来,这段时日倒是频繁起来,立果几乎每个三日便来信一封,可怜了暗卫一个个跑断腿替她送信,立果可真有一套,将暗卫收得服服贴贴、甘心任她驱使,我就没她的天赋,否则也不会处处受制於人了。

「好端端怎麽问起神殿的事了?」立果信中提及阿锦州神殿穹顶所雕花纹,说起来前几日收到的信中也问起我房中书案所用的树种,为何总说起神殿呢?

「不、不知。」眼前这名短发暗卫不过十来岁,却是族中腿脚最为灵敏快速之人,因此大多时候都是由他往来送信,听了我的提问他眼神飘忽,显然有所隐瞒,他非常僵y地转移话题,问:「锦尘大人打算何时回朝云谷呢?大夥儿可想您了。」没了冥术、探不了心语,他不说,我无计可施,只好作罢,左不过立果又在捣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除掉巴夏王後吧。」

「那尽冬呢?」

「尽冬是只狐狸,对付他要b对付巴夏王困难,一步一步来吧。」

「锦尘大人可需我们协助?」

我摇头,「你们只管躲好,尽冬最擅抓人痛处,我不想你们成为他的筹码,一会儿回去时多加注意,万不可遭人跟踪。」

「属下明白。」

暗卫前脚方走,言羲後脚便来,那夜後我见了他总不知该如何反应,他倒好,一副什麽都没发生的自在模样,到头来仅有我一人手足无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旭紧跟其後,与两名太监一同将堆成小山的公文搬进我房中,言羲像是回了猗桐g0ng般,往我的书案前一坐、熟稔起公文,方旭在旁伺候,参天塔俨然成了他的书房。

「这般熟门熟路,你还记得这是谁的房吗?」我抱x质问。

「你不来找我,只能我来找你了。」

「我看你巴不得整个人搬进参天塔吧。」

我随口一说,言羲却认真起来,他交叠着手置於下巴,笑道:「我是想搬过来,你说呢?」我真是自打嘴巴,说什麽不好、提起这事做甚?

「说什麽说,赶紧回你的猗桐g0ng去。」

当然,他并没有回去,继续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我在一旁看书,时不时看他几眼,每每抬头都能见到他嘴角微微笑意,他从前有这般Ai笑吗?

我正望着他,他似乎察觉了我的视线而抬眼瞧来,一与他四目相接,我立即低下头,透过眼角余光我知道他仍看着我,我索X拿起书简挡着脸,这时我隐约听见一声细微的笑声,是他吗?有何可笑?赶紧给我回去呀。

他收起笑,忽而正经,「有件正事与你商议。」言羲向方旭使了个眼sE,方旭退出房间在门外站哨。

「何事?」

「昨日尽冬进了长年g0ng,半日方出。」

「……半日……。」言羲派人监视尽冬,他时常进出长年g0ng面见巴夏王,但往往半个时辰便会离开,此番逗留多时,莫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你所想,尽冬送去了长生药。」

「巴夏王服下了?」

「我安cHa於长年g0ng的眼线回报确实见到父王吞服尽冬所给之物。」

「尽冬狡诈,如何能确定那真是长生药?」吃过几次亏,我也该学乖了。

「有理,再者长生药表面看来是由你的血Ye作引,可实际配方你我皆不知,yu用新月草薰香设局,尚不万全。」言羲态度自信,想必已有应对之策,果不其然他紧接着道:「你取血给我。」

在方旭搬进的一堆书纸中,言羲翻出了一个木盒,盒中装着一只小瓷瓶与刀片,估计他是想做双重保障,在巴夏王的餐食中加入我的血Ye,如此便可确保新月草薰香起效。

我划破食指、将鲜血装入瓶中,其实我也是这麽打算的,无论巴夏王是否服下尽冬所制的长生药,我都会让扎坦桑喂食他我的毒血以防万一,只不过现在做这件事的人换成了言羲罢了。

「拿着。」我将小瓷瓶递给他,他却未接,从怀中掏出一瓶伤药,招呼也不打便拉了我的手过去上药,我本想自己处理伤口,可他就是不肯。

手指上的口子虽不大,但一碰到伤药仍旧刺痛,我本能地缩了缩手,言羲随即停止上药、朝着伤口处轻轻吹气,试图缓解我的疼痛,「忍着。」

「就是点小伤。」他对我越好、越令我不踏实。

「偏偏我这点小伤都不舍得让你承受。」说话同时,他已将我的手指以乾净白布包紮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收回手,轻声叹道:「果真长大了,都说得出这等害臊话了。」

他猛然一靠近、吓得我险些连人带椅摔个底朝天,多得他反应灵敏替我稳住了椅子,他凑近,而我无路可退,许是我惊慌太过,他颇为乐呵,笑道:「我能g的事可不只害臊二字可形容的,想试吗?」

这般露骨言辞闻所未闻,我脸一热、狠狠将他推开,起身退了好几步离他远远的,斥责他道:「你、你真不怕受苍穹天罚吗?」

「若得偿所愿,遭受天罚亦值。」

「我……你……。」我扯着衣袖,yu言无辞,神殿可没教过我如何应对此等场面呀。

言羲掩嘴笑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将方才调皮的样子收起,一转眼又成了深沉的皇子面容,「不逗你了,接着说正事吧。」

这脸变得之快,我不禁问他:「你究竟有几副面孔?」时而诡谲、时而跳脱,动静之间我都Ga0不清哪个才是他的本X。

「怎麽?终於对我有兴趣了?」

「还是说正事吧。」我可不愿再让他耍弄。

言羲点点头,接着说:「这麽点血,确定有效?」

「我服下的极乐果是JiNg炼後调制的药粉,这些足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距你服用极乐果药粉少说大半年,药效会否减损?」

「放心吧,此毒之效终生不减,否则我也不会用它。」

「……终生……。」言羲脸上飘过一丝忧愁。

我连忙转移话锋,「你是否已有计画?预计何时动手?」

他理了理思绪,回:「三月初三,父王寿宴之上。」

我看着手上伤处,内心出奇的平静,「总算等到这一日了。」

等待巴夏王寿宴的这段时日,我夜夜梦见那座完好的阿锦州以及故去的族人,我想那是他们在提醒我身上背负着的不单是自己的仇、更承载着每位族人的恨。

我曾考虑要将寿宴上的筹画告知扎坦桑,毕竟一路来她也帮我不少,几番考虑後,我仍决定隐瞒,弑君乃国之重罪,她的身份已够特殊,能少一事便少一事吧,否则以她的刚烈的X子,实在令人担忧会惹祸上身,只要巴夏王一Si,相信她便能释怀。

自巴夏王见过尽冬并服下长生药後,身子明显有起sE,或许尽冬的药有大补之效,可他能短时间好转,说到底还是言羲令太医停止捣鬼的结果,我们想让巴夏王深信长生药的功效,而事情也如我们所料,巴夏王连着数日召见尽冬,每回都会服用尽冬所带之药,毫不知晓入口的每一颗药丸皆是夺命剧毒。

日思夜想,三月初三终於来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历年巴夏王作寿向来铺张,今年简朴得多,一因言羲建言旱灾尚未解除、为安民心不宜过於奢华,二因巴夏王方才复原,若大摆筵席他也难以招架,故而这回仅宴请了王公贵族以及少数的王庭大臣,尽管来客不足往昔的三成,那张灯结彩、各式摆件於我看来依然奢靡,王族、平民同为苍穹子民,何以命运大相迳庭?

一早丝竹声即响个不停,如今言羲地位非凡,自是从早到晚不得闲暇,直至落日时分,他才寻得空档前来参天塔。

「可准备好了?」他问。

我反问:「这该问你,事情全是你安排的。」

「我指的是心境。」

「你呢?心还稳得住吗?」巴夏王是他生父,纵然仇深似海,又如何心如止水?

他的笑很是复杂,夹杂了太多情绪,他道:「这麽多年,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动摇也不会等到今日。」

「你无须担忧我。」望着自己的一双手,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杀戮,「我曾杀过一个人,再不会有b那回更加令我心神不稳之事。」

「谁?」

「一名於我而言如师如父之人。」

「你既敬重他,为何手刃此人?」

「尽冬掳走他、折磨他,救出他时,他已……。」我无法再说下去,喉咙难受地咽了唾沫,叹道:「我只是想助他解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羲看着我,无语。

「很讽刺是不是?此生杀的唯一一人竟非我的仇人。」

「第一滴血总是显眼,沾得越多,便会麻痹,你该做的是用仇人的血掩盖过往的愧疚。」言羲的决绝在这种时候格外让人舒心,他说得不错,最好的祭奠是仇人之血。

「走吧,去看巴夏王最後一眼。」

大殿之中满是高冠华服,这些达官显贵应当想不到今夜将见证巴夏王之Si吧,巴夏王过去曾是叱吒风云的沙场战将,曾几何时那名骁勇的将军成了满肚诡计的卑鄙小人,是从他坐上王座开始吗?那把王椅当真会改变人X吗?若是如此,言羲会否走上巴夏王的老路?不,不会的,言羲一向头脑清楚,他知道自己要什麽,绝不会让权力迷惑而失了本X。

言羲忙着和旁人嘘寒问暖,交代方旭领我至大殿二楼的一间耳室待着,瞧这小小空间,想来是用以收纳杂物的地方,不过早已被清理一空,里头只剩一张小方桌与一把铺着软垫的舒适木椅,茶点、凉菜不缺,边上的碳炉上也滚着茶水,这些安排不禁让我联想到歌舞坊招待看客的规矩,也是,我今日确实是来看一场大戏的,这些东西相应得很。

方旭递上一块面巾,道:「锦尘大人,请。」我接过面巾,这质料与素日用的皆异,厚得多、粗糙得多,方旭接着言:「这面巾不够细致,但隔绝气味一绝,还请锦尘大人忍耐会儿。」言羲是怕我中毒吧,怎麽说我和巴夏王带着同样的毒呀。

我以面巾包覆口鼻,问:「言羲打算如何使用薰香?」

「舞伎。」

妙,这选择真妙,若是大殿中燃起陌生香味,兴许会引起巴夏王或他人怀疑,利用他身边伺候的g0ng人风险也大,可换了群貌美的舞伎就不会引人疑心,舞伎身上有香气稀松平常,尤其他们又并非时时在巴夏王身边,即便香味特殊也无妨,遑论谁能猜到巴夏王是Si於这阵阵清香呢?

我虽躲藏於二楼,照理香气传递不至此处,但仍要小心为上,巴夏王今夜难逃一Si,而尽冬尚在,我这条命还得留着对付他。

方旭离开後,我始终盯着大殿上的动静,这间耳室位置极佳,从下方不易察觉,我却能在此坐观全局,从巴夏王上座、百人祝贺以及那无趣恶心的奉承皆看得一清二楚,扎坦桑坐於巴夏王身旁,今夜的她打扮得明YAn照人,席间多少男子不由自主望着她失了神、又被巴夏王一声声咳嗽给惊醒,男子可真是矛盾,一方面想展示自己的nV人YAn压群芳、一方面又不许有人多看她一眼,只是扎坦桑脸上毫无笑意,一张漂亮脸蛋写满了苦大仇深,任凭巴夏王如何示好,自始自终不屑一顾,巴夏王也不脑怒,将她宠得我都快认不得这真的是我所知的巴夏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歌舞不断,舞伎换了一批又一批,巴夏王暂无异样,我瞥了瞥言羲,他波澜不惊地与旁人谈笑、时而饮杯h汤,我恨巴夏王入骨,眼下光是等着他毒发已是紧张难耐,亏他还能云淡风轻。

一阵罗带飘舞过後,巴夏王的脸sE突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剧咳之下他咳出了一桌黑血,众人见状乱成一锅粥,太监总管喊着召太医,皇亲官员围了上来个个紧张得犹如苍穹降灾,言羲自然也在其中、演得一副孝顺儿子的假象,巴夏王四肢瘫软、难以喘息,正当大家七手八脚yu将他扶至殿後休憩时,扎坦桑忽然从一旁窜出,撞开巴夏王身边的g0ng人後,手持一支长簪直直刺往巴夏王心口。

「贵妃!」

大夥儿一惊,连忙将扎坦桑拉下,扎坦桑一名弱nV子岂敌得过诸人力,轻而易举变被架离巴夏王,可她仍奋力挣扎、只求将簪子多刺进巴夏王x前一分,像只失控的白狐,疯狂却又如此x1人目光,她忍耐多年、日夜憎恨,总算在今夜得以毫不掩饰地宣泄心中仇恨。

扎坦桑众目睽睽下刺杀巴夏王,侍卫当然不会视若无睹,即便她位处贵妃,一旦伤及君王必将Si罪难逃,两名侍卫一左一右箝制住暴走的扎坦桑,我虽未告知她今日计画,可她早知我打算使用极乐果、新月草对付巴夏王,因此一见到他突发恶疾、口吐W血,她随即明了是我所为,只是她分明可以冷言旁观巴夏王之Si,偏要亲自动手又是何苦?估m0她也了解这一簪杀不了巴夏王,就是想替自己、替亲人、替每一条Si於巴夏国之手的西羌子民出一口气、讨一公道罢了。

扎坦桑一直很勇敢,她不畏Si亡,但求Si而无悔,故能飞蛾扑火、放纵一回。

「不许伤她!」

喧杂中,一声低沉有力的沙哑声音贯穿大殿,巴夏王下巴、衣领已是一片血红,甚至需要旁人搀扶才能站立,他是哪来的JiNg力吼出这一声力保扎坦桑的王命成了诸人眼中的诧异与不解。

「不许……伤害……贵妃……。」

巴夏王望着扎坦桑重复了一遍,不单侍卫感到莫名,扎坦桑更是惊讶失sE,她不懂为何她已刀剑相向、巴夏王还如此护着自己,其实何止她不懂,在场者皆露出了不可思议、瞠目结舌的神情,唯有言羲静静盯着巴夏王,他冷清的眼神中我隐约看见了一丝怨怼与不甘。

侍卫松开了扎坦桑,此时扎坦桑亦没了方才杀人的冲动,傻楞着与巴夏王四目相对,巴夏王身重剧毒又遭扎坦桑一刺,终於双眼一翻、不支倒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巴夏王昏厥、被送至後殿医治,太医闻召而来,未免影响医治,除了巴夏王随侍g0ng人,余者皆於大殿等待,言羲坐於原位、一言不发、面sE凝重,他本非笑容可掬之人,如今这麽一沉,旁人岂敢与他搭话,遑论一有人靠近方旭立马上前替他挡掉那些无谓的关怀勉励。

扎坦桑躲在人群角落,看似发愣、又似沉思,她是否还在为巴夏王的Ai护而疑惑?过去我总以为巴夏王仅是贪图扎坦桑美sE,今日所见倒推翻先前想法,若非Ai入心底,怎会在那生Si交关之际非要保住她呢?言羲方才眼中闪过的一丝不满兴许便是为他母妃鸣不平也未可知,我虽不知言羲说的母妃Si於巴夏王之手是何意,但我想天下任一子nV见到父亲偏Ai其他nV子而苛待母亲都会怨怼在心吧。

大半时辰过去,後殿总算有了动静,巴夏王的贴身太监走了出来,连同我在内的众人皆以为他是为了传唤言羲而来,毕竟在此等关键时刻当以安排国之继承者为重,未料那太监环视大殿一圈後,急匆匆朝着扎坦桑走去,巴夏王yu召见她,扎坦桑却心有迟疑,她实在不愿再多看那人一眼。

言羲上前相劝扎坦桑,表示愿与她一同面见巴夏王,这下轮到太监为难了,巴夏王说得很清楚,只见扎坦桑,言羲一个眼神将太监吓得三魂没了七魄,他在g0ng中当差多年、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巴夏王命在旦夕,谁看不出下一位掌权者便是言羲,因此虽有违巴夏王之命,太监依旧领着言羲与扎坦桑入了後殿。

又是一段漫长等待,此间言冉和阿照也接到消息赶来,言冉面sE煞白,不知是被巴夏王出事吓的或是本就身T抱恙?巴夏王未传,他只得在大殿等待,他和言羲霸道的X子不同,做不出擅作主张的违令之事。

门外传来脚步声,方旭进了门,说是言羲派他来问我一句是否想最後与巴夏王见上一见,我自然是要去的,等了七年、用尽心机,我怎能不去瞧瞧胜利果实?

方旭悄悄带我绕过人群、进入巴夏王休息的後殿寝室,屋内g0ng人伏地低头、不敢多看,太医亦是静待一旁、丝毫没有医治之意。

角落里,扎坦桑顶着一张忿忿不甘的脸哭得梨花带雨,我不知那些泪花代表什麽,却确信绝非为巴夏王的即将逝去而伤感。

言羲站於床畔、负手而立,他的背影此刻显得格外庞大,彻底掩盖了那之後的巴夏王身影。

我走近床边,枕上已布满巴夏王吐出的黑血,他眼神迷离、气息孱弱,不出一刻便是我族大仇得报之时,想到这儿我不禁攥紧了拳头,我以为我会很欢喜见到巴夏王Si去,可这一瞬我忽然明了即便他如我所愿Si了,我的族人也回不来了。

其实我最渴望的不是仇人得到报应,我只想那些失去的人回到我身边,可惜……全是痴心妄想罢了。

紧握的右手忽而被一只大手包覆,我仰头一瞧,言羲神情空洞,相对於我,巴夏王对他的意义更加复杂,终归血脉相连,弑父之罪深重无可恕,他做此决定该有多挣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话想对他说吗?」他问我。

「你呢?」我回问他。

「无话可说。」

「亦同。」

原想着有很多话要向巴夏王说,譬如我的恨、族人的冤,殊不知站到了濒Si的他面前,这些话全都一散而空,或许从一开始复仇者与被复仇者间本就无话可说。

「善恶终有报,他是自食其果。」我道。

「何为善、何为恶?你我是善、是恶?」言羲的提问令我想起我曾说过不想变成巴夏王一般的恶人,後来明白不为恶、无以复仇,若非要断断是非善恶,我想我早已成了恶鬼。

我摘下面罩,随意将它扔在巴夏王床上,轻道一句:「与恶为斗,岂能以善?」

我最後看了巴夏王年迈苍白的脸一眼,扬长而去。

方踏出殿外,报丧的钟声响起,在这无异的黑夜中震动了整个巴夏国,言烨,这名注定要被载入史册的枭雄终於走到了人生尽头。

那夜,天空下起了一场瓢泼大雨,有人说是巴夏王成了神灵护佑巴夏国而降下瑞雨、有人说苍穹因灭了青冥族的元凶逝世而解除对世人的诅咒,谁都有自己的猜测,或许是真、或许是假、或许单单是场巧合,可自这场雨後,巴夏国各处多番降雨、解了数年来的旱灾困境。

巴夏王的一生影响了许多人,是非功过只待後世定夺,可对我、对青冥族,他将永世被刻在耻辱柱上、遭我族人永世唾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丧期过後,言羲即位成了新一代的巴夏王,登基之日,他身边除了一名方旭,再见不到一名亲人朋友,言冉因父亲离世而重病不起,言临身处牢狱更是不可能到场观礼,倒是我听见了一些闲言碎语说言羲特地穿着朝服去见了言临,许是想展示何为成王败寇,无论如何,走到今日对错似乎已不那麽重要了。

「扎坦桑如何了?」她那日众目睽睽下刺杀言烨,理所当然被视作毒害言烨的真凶而锒铛入狱。

「不好处理。」早朝过後,言羲得空到参天塔喝杯茶小憩会儿,这些日子他忙於政务,消瘦不少。

「那日她被唤入後殿,你父亲是否说了什麽?」言羲是个果断之人,鲜少有令他难以抉择之事,估计言烨清醒时交待了什麽话吧。

「对扎坦桑深情告白一番。」言羲面无表情的脸上透着嫌弃及厌恶的气息。

我嗤笑一声,「那样的人也有真心?」若说尽冬的真心给了半夏,言烨的那颗心便是被扎坦桑g了去。

「他令我事後不许追究扎坦桑或伤她一根寒毛。」

「你会听命吗?」那日後殿中的g0ng人与太医在言烨过世後一日内皆无故失踪,我心中明了他们早已失了X命,自古新王上任首先铲除的不外乎先王旧部或知晓太多秘密之人,无论当时後殿中他们曾谈论过什麽,这些人既在场即是难逃一Si,因此若言羲真想杀了扎坦桑,也不必担负违背言烨遗嘱的罪名。

「你想她活?」言羲喝了口茶,静待我的回答。

我毫不迟疑答道:「想。」扎坦桑与我的命运何其相似,我是真心希望她能获得新生,而我知道只要我开口,言羲便会助我,毕竟对成王的他而言这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来安排。」

「多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放下茶杯,不怀好意一笑,「就这样?没点实际行动表达谢意?」

「我现在身无分文,b乞丐还穷,买不起礼呀。」

「以身相许也成。」他刻意挪近,我立马跳开。

「无聊!」

他起身理了理长袍,道:「讨不到好处确实无聊,我直说了吧,过阵子我要出g0ng一趟巡视国中各区,你随我一同前往。」

「若我不去呢?」

他眨眨眼,说道:「那扎坦桑只能继续待在牢中了。」

「威胁我?」

「去吗?」他微笑默认。

罢了,为了扎坦桑,上他一次当也无妨,「我去。」

「一言为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数天後,牢中传来扎坦桑自缢的消息,人皆以为她是畏罪自斨,实际上不过是言羲安排好的一场戏,扎坦桑罪证确凿,要让她无事离开牢狱难免引人流言,万一有心人造谣是言羲与扎坦桑合谋杀了言烨好取得王位,言羲这尚未坐暖的王椅怕是得再次易主了。

言羲找了个Si囚偷龙转凤将扎坦桑从牢中换了出来,扎坦桑心念故乡,西羌虽已灭国,但总归不像阿锦州付之一炬,重获自由後她最期望的就是回到故里,我和她说不上朋友,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羁绊,是对言烨的恨将我们系在了一块儿,这番分离,此生或许无缘再见,无论如何我也想送她一程。

「一路小心。」

扎坦桑一身粗布衣、一头秀发盘成了民间妇人常用的发髻,简单却遮掩不住她的风华绝代,今日她的笑容格外灿烂,说起来这是我头一回见她如此欢喜,「放心,皇十四子他……不,巴夏王专门派了人送我回去,不会有问题的。」

「回西羌路途漫长,还是当心点。」

「路再长也得回家,这条回家的路我等得太久了,只是我不知道曾经的家还在吗?」

「人不散、家就在,遥远的那方一定有人等着你。」

扎坦桑欣慰地笑着点了点头,「希望你也能早日归家。」

我余光瞥了在王都城门前等待我的言羲一眼,苦笑道:「怕是没这麽容易。」

扎坦桑转瞬便明白我的弦外之音,她牵起我的手安慰道:「我能摆脱言烨,你也能走出自己的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借你吉言吧。」

「那……我走了。」

「去吧。」

望着远去的马车扬起漫天h沙,明知是条艰辛长路,依旧归心似箭地朝那处奔去,人的一生其实最执着的不过是建造一个理想的家,可叹太多人为了营造自己想要的家而毁了他人的家。

扎坦桑回家了,而我的归家之期却仍遥不可及……。

言羲方任巴夏王、事务繁忙,一晃眼便已入秋,今岁春雨颇多,虽赶不上从前丰收,倒也解了连年的饥荒,民间已有传闻言羲是天选之子、注定替巴夏国带来国泰民安的昌荣盛世,要我说他是幸运赶上了落雨时机,不过这样也好,有了人民的拥戴,他的王位坐得更稳。

数月来言羲重整朝纲,大刀阔斧辞退冗员、选拔有才者入朝为官,巴夏王廷上的面孔几乎换了一轮,我猜想言羲此举不单为重塑王廷之气,更为铲除余下不多对他有疑义的臣子,我了解他,他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只要对他有分毫不忠,他便不会轻纵。

一日,我正在房中书写要给立果的信,我思虑多日是否可让族人离开朝云谷、重回日光之下自由生活,始终无法下定决心,一来巴夏王Si後、尽冬随即不知下落,我担忧他会再次对青冥族下手,二来我心里不知怎麽的隐约有些难以言喻的不安,似乎此时的平静单单是种假象。

罢了,还是再观望一段时日吧,青冥族藏匿多年,也不差这几日。

写完信、将其交予暗卫後,闲来无事的我在廊上游走,越过一个转角,落日红光透过屋檐照入眼中,刺得我不禁举起手来挡挡光,尽管有些晃眼,暖和的夕日仍是令人神清气爽,我扶在栏杆边上眺望着整座王都,凉风迎面吹来,衣衫飘动啪啪作响,飞鸟鸣叫着归去之声,百姓家袅袅炊烟唤着人们回家吃饭,平和的让我反倒有了莫名的哀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犹记初到王都、心中全是愤恨,七年过去,恨未消、却多了几分黯然与寂寥,我不後悔走上复仇这条路,只是我不懂为何走得越远、留下的东西却越少?而那些失去的……再寻不回了……。

我低头,瞧见手背上映着屋檐雕花的影子,抬眼一瞧,一排红莲刻得栩栩如生,昔日没心思细看这座参天塔,如今方知此建筑的非凡用心,终归是祭祀苍穹之所,想来工部选用的人手都是顶尖的。

当初尽冬作为参天塔之主恨极了苍穹,眼下的我亦是对祂心如Si灰,再想想参天塔建立的初衷,真是讽刺、真是可笑。

我正要回房,转身前恰好瞥见地面的参天塔影子,夕yAn西落将本就高耸的参天塔影子映得更加长远,简直覆盖了一面王g0ng之地,我如今身在最高的二十一层楼,对应起影子的落点我应该快到g0ng门了吧,若是站在屋顶上,此刻都出g0ng了,也不知何时才能真正离开王g0ng呢?

我偷偷幻想着自己身在参天塔屋顶上、顺着影子逃离王g0ng,一步一步、一点一点,越走越远、越走越远,直到影子尽头,待我回神,目光已跟着影子来到王都最热闹的大街上了。

「原来不只出了g0ng,都走这麽远了。」我心中欢喜暗道,「从前我和隐隐还在那条街上的路边小店一同吃过羊r0U包子呢。」

回忆着温馨的时光,嘴角不禁上扬,可下一瞬当我醒神,却惊觉事态不对,若我身在二十一层而影子对应在王g0ng之中,何以参天塔屋顶的影子已延伸至王都繁华之地了呢?考虑到日光斜照的影响,其中少说也得多上两、三层楼才能触及市集呀。

我猛一仰头、将身子探出栏杆外观察整座参天塔的结构,竟惊奇地发现二十一层到屋顶间的楼高高得异常,阿锦州的建筑多是圆顶尖塔,参天塔仿照我族而建,同为圆顶,圆顶之楼的顶层本多为挑高,可这二十一层并非如此,那这多出来的空间究竟是什麽?

我脑中闪过去年阿照夜访参天塔一事,莫非他探的就是这消失的楼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偶然间发觉参天塔楼层异状,似乎在二十一层至屋顶间还藏着一层楼,当时言烨公告天下、洗清青冥族冤屈并将罪责推给尽冬时,尽冬曾失踪一段时日,我便怀疑他一直藏匿g0ng中,而今旧事重演,他再次消失,会否这回他仍躲在g0ng中某处?

言羲多番搜索尽冬踪迹,光是参天塔即搜了不下十次,我几乎确信尽冬绝非身在参天塔,可若那多出的楼层真存在,难保那是否正是尽冬的老巢?

尽冬武艺非凡,我不可贸然行动,我找上言羲、向他言明今日所查,言羲立即派了队人前往参天塔细细寻找暗门机关,方旭爬上梁柱、敲打二十一层的天花板,咚咚的回音证实在那之上确实还存在一处偌大空间,可惜无论他们如何搜索仍是一无所获,始终寻不到门路进入那消失的楼层。

方旭提议索X将天花板拆了,言羲立马回绝,他认为依照尽冬的心计,万一强行突破,必有陷阱等在前头,一不小心便会落得一命呜呼的下场。

「下方无计可施,上方又如何呢?」言羲意图让手下上屋顶找找有无蛛丝马迹,他这一说,我突然想起初到参天塔时曾在塔上偶遇尽冬,莫非那时他正从那处出来?

「尖塔!尖塔上肯定有线索。」我道。

言羲信我所言,立即转往塔上勘查,方旭轻功了得、领着两名身手矫健的侍卫在尖塔及屋顶来回查看,却看不出什麽特异之处。

「我上去瞧瞧。」我主动请缨。

「你?」言羲双眼一眯,很是看不起我,是呀,我是不灵活,但脑子还算好使,尤其尽冬与我同出一族,他那些本事多是源於神殿,旁人看不出的我能看出也未可知呀。

「你什麽眼神?少小瞧人了。」

言羲蓄意调侃我:「大祭司,人贵自知。」

「我若寻到,非让你倒茶认错。」

「好。」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态度令人窝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再理会他的挑衅,朝着方旭喊道:「方旭,拉我一把。」

方旭看了言羲一眼,得到言羲许可後才敢让我爬上屋顶,他时刻搀着我,连其余两名侍卫也在我身边不远处照看着我,他们全神贯注保护我的安全,压根儿忘了正事,眼下认真寻找那消失的楼层的人只剩我了。

我在屋顶上m0索了半个时辰,於此同时言羲已在塔台上搬了桌椅、泡了壶茶,悠哉吹着凉风、欣赏着星空,时不时念叨一句让我早些收工。

我呢,素常并非争强好胜之人,幼时同人打架争吵也是因为对方言语伤人、触及底线才会出手,偏偏在言羲面前我总不愿低头,是因他年幼於我、我自尊心作祟吗?

「锦尘大人,天sE已晚,不如今日就此作罢?」方旭劝道。

我仰头,夜已全黑,点点星光璀璨闪耀、柔和的月光映照着整座王都,景sE当真一绝。

我本想放弃、明日再来,可当我望着星空,脑中突然闪过朝云长老说过的一番话,依据青冥族的习俗,阿锦州的建筑皆是对应星辰所建,神殿更是呼应了北极星方位,参天塔亦是仿照阿锦州,如此说来最重要的应当是……。

「方旭,带我上尖塔顶。」

「尖塔顶?」

「上回尽冬便是在那儿逗留,机关八成在尖塔顶。」我有种感觉,这回猜的肯定无误,关键就在尖塔顶上。

我方爬上尖塔顶,下方即传来言羲的声音:「还不放弃?」

我冷道:「你等着替我端茶吧。」

我顾着同言羲唇枪舌战,一时不慎滑了脚,果真怕什麽来什麽,上来我就担心自己手脚粗笨出意外,终究避无可避呀,多亏方旭就在我边上,他一手抓着尖杆、一手稳稳地撑在我後背,确认我站稳後他即刻收回手,浑身僵直低着头为冒犯我而致歉,我奇怪他明明是救了我、为何反说是冒犯我?直至我注意到他视线飘向言羲,这才明白他是担心某人介意这无心的肢T接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无心在乎言羲是否吃醋,一心关注脚下塔顶瓦片,方才我脚滑不单是我本身不灵敏,也因其中一块瓦片松落得厉害,我好奇掀开那块瓦片,惊喜地发现底下竟藏着一只拉环,我和方旭相望一眼,双双露出得意笑容,我们终於找到进入那消失楼层的方法了。

方旭喊道:「陛下,找着了。」

完成任务,回到塔中,总算扬眉吐气一番了,我摆高姿态对言羲说:「我的茶呢?」

言羲眼珠转了转,回身亲自斟了杯茶并一手捧着茶杯举到我眼前,道:「大祭司,请。」

我摇头,不满说:「双手方显诚意啊。」瞧我这般放肆,方旭及在场诸人要嘛吓得不敢喘气、要嘛避过身去假装没看到,言羲这王做得挺霸气的,人人都怕他,偏偏我不怕。

言羲叹了口气,无奈却未有半点愤怒气息,他乖乖用上双手举着茶杯,再道一回:「大祭司,请。」

我满意地接过手,喝了口茶後,说道:「味道不错。」

「如今胆子不小,前些日子的怯懦哪儿去了?」言羲问。

我撇过头,心虚否认:「我才没有。」

前段时日我分明对他是抱有畏惧的,纳月Si前的那番话挥之不去,连带影响我对言羲的观感,可自从我俩一同设计除掉言烨後,那GU不安似乎淡去许多,是因共犯之情令我与他更加相互理解了吗?抑或是我认定他对我是真心实意後恃宠而骄了?

人心啊,真的很丑陋,明知心里没他,却仍享受着对方的好意,甚至奢望拥有更多,我……实在虚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不敢看他,连忙喝茶遮掩自己的动摇,岂料茶水方入口,匡当一声後、脚底突然一空,整个人猛然下坠!

「锦尘!」

我尚未反应过来,左手腕已被言羲牢牢抓住,接着漆黑的下方传来茶杯落地碎裂的清脆声响,从声音听来底下起码有两层楼高,我悬在半空、全靠言羲拉着才得以安然,事情发生得太快,方才没时间惊慌,此时静下来後反倒後怕得很,要是言羲未及时救我,难说我现在是否还能活着喘气?

言羲将我拉回塔上,我按着x口心脏疾跳,双脚有些软绵无力、只得靠在墙边平复下这场意外带来的惊恐。

「无事吧?」言羲问。

「无事,你救得及时,多谢你。」

「一脸煞白还说无事。」

「受点惊吓罢了,缓缓就好。」我走近那篓空的地板,问:「为何石板突然消失了?」

这时方旭从塔上一个翻身、跳入塔中,跪伏在地请罪道:「陛下恕罪,刚才奴才试着扯了拉环,不知机关藏在塔中险些伤了锦尘大人,请陛下惩处。」

「原来如此,那这便是入口了吧。」我朝里头望了望,一片黑什麽也看不见,转头见方旭还跪在地上,道:「没事,谁也不知石板会陷下去,不是我也会是旁人掉下去,能这麽快找到入口也算因祸得福,你起来吧。」

「……。」方旭纹丝不动,我的命令无足轻重,他等的是言羲的一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扯了扯言羲的衣袖,朝他使了个眼sE,一直沉默的他才不慌不忙道:「大意失职,稍後自领鞭刑二十。」

「谢陛下。」方旭虽被罚,语气听着却松快不少。

「起来吧。」

言羲已下令,我不好当面驳斥,可不禁低声问他:「方旭并非蓄意,为何非要罚他?」

「错便是错,不罚何以统御万军?」

是呀,无规矩不成方圆,言羲身为巴夏王若不以己身为本,他人又怎行事?对方旭而言,领场刑罚心中或许也会好过一些,不论是出於对自我的责任之心或是对言羲的敬畏之意。

後来,方旭带了几个人率先下到那神秘的楼层探路,眼见下方渐趋光明,我想一探究竟的心也澎湃起来,他们在底下仔细盘查确定安全後,我和言羲终於下到这层隐密多年的不知处。

一入密室,浓烈的药草味侵入鼻腔,方旭等人已将灯火点好,可以清晰看见这间宽敞的房中约高两层楼,数不清的药罐及药材遍布架上、桌上、甚至堆放在地,除此之外更有为数甚多的书籍四处叠放,入眼的第一印象便是感觉此处是位专於研究药理的某人所居,尽冬擅长炼丹,估m0这儿正是他的老巢了。

物品杂多、七零八落,但并未有尘土堆积,我推断尽冬时常出入此处,更有可能在我们进入之前他方逃离,我们大刀阔斧地搜寻,机警的他要真躲藏於此,岂会不觉?

不知是此处Y森或什麽原由,我老觉得冷,我缩着身子、搓着手,突然一件大袍披在了我肩上,言羲脱了身上的外袍,与我对望一眼便转身对方旭说:「召太医来查看这些药材。」言羲一令,旁人立刻动了起来。

这件袍子上绣着王纹,等同於宣示着巴夏王的权威,非王不可穿,我这般大摇大摆披着王袍实在不妥,万一传了出去又是一场风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正要脱下,言羲即道:「穿着。」

「可是……。」

「不必多言。」言羲坚持,我不好当着众人眼前驳了他的面,但身披王袍又心中不安,当真骑虎难下啊。

尴尬之余,一名侍卫来报发现一具诡异的水晶棺椁,我们随即前去一瞧,房间深处有一块空间相当整洁,与前头的乱七八糟大相迳庭,一具水晶棺椁安置中央,棺椁无盖、四周摆满各种盛放的鲜YAn花草,最令人不解的是棺椁当中并无屍身,而是铺满了冰块,棺椁角落甚至钻了洞以便排水,见到此景,我终於能肯定先前我与纳月的猜测属实了。

「尽冬想复生半夏,这棺椁是用以保存半夏屍身的。」我道。

「替父王研制长生药是假,利用王族资源达成私yu才是真正目的。」言羲环顾四周,冷道:「我们来迟一步,尽冬已带着半夏屍身逃之夭夭。」

「逃不远的,屍T禁不起折腾,若不慎或残缺,尽冬多年的念想就断了,他可舍不得。」

言羲下令封锁王都、搜找尽冬,冰窖、地窖等Y寒之所尤为重要,更要全城所有药铺提交药材买卖纪录交由太医核对,以查是否有人搜集与密室所存之药材。

尽管这次寻人闹得满城风雨,我倒不认为能轻易找到尽冬,狡兔三窟,尽冬这人心计深沉,他敢逃就必有後手,既知他一心只想复活半夏,即便我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我的,他研究多年皆无果,想来指望我这青冥族大祭司有其它法子助他达成心愿,否则他也不会长久以来留我一命了。

有关尽冬的消息尚未传来,我倒先听闻g0ng中已着手准备言羲出访各地一事,巴夏王出g0ng访视民间岂是小事,瞧着方旭日日领着g0ng人忙得水都喝不上一口便知言羲多重视此行。

言羲未及弱冠,以君王而言算是相当年幼,可兴许是经历的事太多,他身上早早沉淀出稳重端正的气质,即使面对b他年长数倍的文武百官亦毫不势微,他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处事风格更是颇具霸王之气,伺候他的g0ng人时时得提起十二分JiNg神,一旦出错便是刑罚加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日,我与言羲用过早膳後,瞧yAn光正好,於是一同到花园走走消消食,一行g0ng人远远跟在我俩身後垂头弯腰,方旭亦是刻意抱持距离、又不敢离得太远,深怕漏听了指令,他们如履薄冰的模样我似乎能T会,不久前我也曾有过惧怕言羲的时候,只是那种恐惧早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消失得一乾二净了,回想起过去自己的胆小真挺可笑,他是稍嫌别扭,但本X还是好的。

「他们挺怕你的。」

「理应如此。」

「也是,王嘛,谁不怕?」

「我瞧你胆子颇大,从前不怕我父王,而今亦是如此。」

「不,我怕过你的,也许是你和幼时相差太大,所以觉得陌生而不安吧。」

言羲身高高出我一截,以致他望向我时总有种居高临下之感,他笑问:「既说怕过,现在不怕了?」

「我连你的王袍都穿过了,还有什麽好怕的?指不定下回我连你的王椅都能抢着坐了。」

他停下脚步,转身正对我,说道:「不必抢,这王位本就是你让我夺来的,如今我收进囊中,你自然能坐。」

王位,那是多少人抛头洒血都摇不可及的权力,他竟能云淡风轻说要与我分享。

我回头看了身後的g0ng人们一眼,担忧他们是否听见言羲所言,近来我与言羲的流言蜚语不少,尤其尽冬的密室中我身披王袍之事传出去後,已有不堪入耳的说辞悄悄流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巴夏王与大祭司的情感纠葛可不是什麽令人心悦的Ai情故事,在这信仰苍穹的国度,我的大祭司身份带来的不仅是与众不同的地位,更担负着世人对神的崇敬与期盼,他们不会容许大祭司沦为被感情牵绊的凡夫俗子,我此生注定独行,在隐隐Si後,我更加笃信这点。

「你已是巴夏王,言行得多加谨慎。」我不希望我们的流言影响他在人民心中的观感,他刚成王,不能有任何差错。

言羲不以为然,反道:「王位之所以令世人趋之若鹜不正是因那无上权力吗?为王者无法随心所yu,何必为王?」

我不禁叹道:「这可真像暴君的发言呀。」

「若不想我成为暴君,便时刻在我身边督促我、提点我,否则我鱼r0U百姓,你即是始作俑者。」

「少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起先是你要我成王的,你当然有责任。」

我回避他的眼光,转移话锋道:「不早了,朝臣还等着你议事,我先回参天塔了。」

我明白他的弦外之音,因此强y地终止话题,他想我留下、他要我留下,可惜无论我未来命运如何,我都明了这座王g0ng绝非我的归处,我们……终将成为彼此生命中一个过客罢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八月底,一列车队浩浩荡荡自王g0ng而出,当中一红一黑两辆马车格外显眼,红车之上cHa有巴夏王族旗帜、富丽堂皇的车身宣示着车上人的尊贵不凡,黑车看似普通、却刻着无人识的类文字图形,穿越王都时,百姓纷纷俯首跪拜,只是究竟他们朝拜的是前者或後者,唯有各人心中知晓。

车队走了一路,赶在入夜前抵达了第一个落脚点,此镇虽不算大,人口却也不少,当地官员早早候着恭迎言羲,明明是晚膳时分,人民没有回家用膳,倒是携伴带着一家老小将街头占得水泄不通、纷纷赶来凑热闹,我下车时,言羲正与官员寒暄,颠簸一路我也实在疲惫,於是打算先行一步进驿馆休憩。

方走了两步,忽有一名年约七、八岁的孩童挤过人群与守卫冲至我跟前,他跪伏在地,声音哽咽而匆忙:「大、大祭司,救救我娘亲吧,求求、求求您了!」这小孩衣衫褴褛、瘦弱不堪,背上还背着一名不断啼哭的婴儿。

「大胆!」守卫瞧有人贸然靠近而警戒不已,纵使对方只是孩子,他们也不敢大意,朝着那孩子手臂一拉便将他整个人提起拖走。

那孩子挣扎着,口中仍继续喊着:「大祭司救救我娘亲吧,大祭司、大祭司!」

我相当好奇,他一个孩子鼓起这麽大的勇气越过重重人群,非要求我相助,究竟发生何事?左右四周全是守卫,他一个幼子也变不出什麽花样,不如听听他所谓救他娘亲是何意吧。

我让守卫放开他,他跪在地上娓娓道来家中故事,他父母本是这镇中一对普通夫妇,开着小面摊糊口,但去年摊子来了几名吃霸王餐的流氓,不仅不付钱、还将他父亲打了一顿,父亲因头部受创、不久便不治身亡,他母亲当时方怀胎三月,悲伤过度而一病不起,所幸nV婴平安降世,可惜母亲已是病入膏肓。

小小年纪的他为了请大夫替母亲治病已用尽家中仅存的银两,母亲依然未见起sE,着急不已的他听闻了青冥族大祭司的坊间传说,深信我能救他母亲一命,故而不顾一切前来见我。

看着幼小的他声泪俱下,谁能不动恻隐之心,不过我微末的医术可救不了人,「我不是大夫、救不了你母亲,不过车队有随行太医,兴许他能帮你。」

「真、真的?」他擦去脸上泪花,刚哭过的双眼水汪汪的。

「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止住泪,背上的婴儿哭声却没停过,等待太医期间,他将背带解下、正面抱着幼妹安抚,小小身躯照料着更小的婴儿,不禁令人心生悲哀,我身边的g0ngnV心肠好,好心接过nV婴帮着哄,但怎麽都哄不好,本怀疑是饿了、尿布Sh了,似乎又不是那麽一回事。

「是你一路奔跑颠着这婴孩了吧。」我想起过往朝云长老最是喜Ai孩童,一有闲暇便会抱来别人的孩子逗玩,他哄孩子也有自己一套办法,任何哭闹的孩子到他手中没两下工夫便会冷静下来,我曾见他将得意技巧教予其他妇人,我一时兴起想测试那法子是否奏效,「我来试试。」

我模仿印象中朝云长老的姿势,将nV婴的双手压在x前,另一手捧着T0NgbU,抱着摇晃了两下那孩子还真不哭了,朝云长老的秘技还真有效啊。

g0ngnV睁着大眼,惊呼:「不愧是大祭司,果真受苍穹大神庇佑,这孩子必是感受到了神力而安心不哭了。」

nV婴不哭後,我以寻常手法抱着,说道:「并非神力,不过是昔日一位长老教导的方法罢了。」

此时,太医已至,我请他随这男童跑一趟、替他母亲瞧瞧,正要将怀中nV婴还给男童,发现她r0u着眼、双眼半阖,应是哭累嗜睡了,他们急着救人,来回奔波也不适合带着孩子,反正我都要进驿馆休憩,便提议将这nV婴暂且安置在驿馆,男童起先有些迟疑,後来仍以母亲病情为重,领着太医和我派遣的几名g0ng人一同往家里赶。

他们前脚刚走、言羲後脚便到,後头还跟着一大群衣冠端正的官员们,他瞅了我怀中nV婴一眼,问:「怎麽回事?」

「日行一善。」我笑道,我突然有个主意,想给言羲点颜sE瞧瞧,於是将nV婴塞到他怀中,道:「我手酸,你抱会儿。」

「……。」言羲没有回话,脸上尽是嫌弃,又无法当着这麽多百姓面前将nV婴摔了,加上他不擅长抱孩子,一双手摆得姿势要多别扭就多别扭,难得见他手足无措,我这趟出门也算值了。

这稀有的画面并未持续太久,言羲很快便将nV婴扔给方旭处理,随後方旭将nV婴托给两位g0ngnV照看,这才解了言羲困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深夜,熟睡中隐约听见婴孩哭闹声响,一掀开床帘,守夜的g0ngnV立马凑了上来,问道:「锦尘大人有何需要吗?」

「是那nV婴在哭吗?」

「奴婢马上让人将孩子送走。」她误以为我受到打扰而抱怨。

「不必了。」既被吵醒,索X起身过去瞧瞧,「我们去看看那nV婴吧。」

nV婴被安置在驿站一间角落的房间,离我的居所不算近,但她宏亮而高亢的声音传得实在远,令我意外的是当我走进nV婴所在的房间时,言羲竟也在里头。

「你怎麽在这?」言羲站在一只摇篮边,nV婴在里头JiNg神哭闹着,他披风之下就是中衣,发冠也拆了,长发散在肩上,显然已准备就寝,莫非他同我一样被哭声吵醒而来探看?不对呀,照他的处事风格,让方旭跑一趟即可,何必亲来?

言羲未回答我的问题,反问我:「被吵醒了?」

「你也是?」

他又不回答,转头对墙边的方旭道:「把她送走。」

方旭刚踏出一步,我当即阻止,「夜已深,明日再送她回去吧,她家中现在定是一团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羲没有反对,便是默许了。

我走到摇篮边,俯身将nV婴抱起,对他怨道:「你就这样任她哭,也不哄哄。」

「荒谬。」是荒谬,我也对自己说出那句话觉得可笑,他堂堂巴夏王怎麽可能亲身去照料一个婴儿呢?

随着nV婴渐渐安静,我好奇问他:「你还记得幼时的事吗?还记得是否曾被抱在怀中轻哄吗?」

「不记得。」

「但汐娘肯定也这样照顾过你。」

一提起汐娘,言羲眼中闪过许久未见的柔和,无论过了多久,汐娘永远是他心中最温暖的一道光,他伸出手、在nV婴脸上滑过,嘴角扬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们曾在长辈的呵护下成长,终有一日我们亦将成为他人的保护伞,代代相传、生生不息,我想……言羲将来也会有属於自己的孩子,他不会像言烨是个失职的父亲,他会全心对孩子好,因为他深知一无所有的苦楚。

我们在这个城镇停留了两日,离开前言羲稀有地交代地方官好生照看nV婴一家,有他这位巴夏王发话,想来他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车队一路西行,沿途经过数个城镇,每每言羲都会短暂停留一、两日与地方官员商议政事并下些决断,我像个摆设似的跟着他东奔西跑,我甚至怀疑他要求我同行是否意图透过我这大祭司的身份以安民心,毕竟连大祭司都跟随的王岂会碌碌无为?

这趟出访一晃眼便是三个月,时节已入蜡月,再过几日便是元日,成王的第一个元日竟要在外头度过、而非在王都大肆庆祝,言羲这决定倒也出人意料。

我们一路向西进入戈壁,戈壁之中寒气更甚,车队中有不少人染上风寒,言羲这两日偶尔咳嗽,想必对这乾冷气候颇不适应,我却自在得很,我自幼便在阿锦州长大,早已习惯戈壁的天候,倒不如说在这儿我更加舒坦。

戈壁上的生存环境艰辛,可它的辽阔是繁华的王都望尘莫及的,站在地阔天空的h土上,每一口气皆是那般心旷神怡。

当我靠在车窗边、一路看着戈壁风景之际,忽而惊觉景sE熟悉,碎裂的石块、层层叠叠的沙坡,我不会认错,这是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这里是……阿锦州!

「停车!」

我跳下车,一阵狂风吹来扬起漫天h沙遮挡了视线,我举手挡着风、拼命睁开双眼,在那尘土飞扬中,我见到了一道朦胧的影子……一道最熟悉的影子……。

「……神殿……!」

不、不可能,神殿早在八年前毁於一场大火,它不可能还完好地伫立於此,可我明知如此,眼前这座圆顶尖塔的建筑却在风沙中逐渐清晰,它是这般真实,真实得恍如这八年的一切仅是一场骇人听闻的噩梦。

我不可置信、瞠目结舌之际,言羲悄然来到我身前,他轻呼我名、将我从震惊中唤醒,从他脸上的镇静自若、扬扬自得,一瞬间我明了了,眼前的神殿是真的,只是它早已不是我所熟知的那座神殿。

言羲重建了阿锦州神殿。

我万万没想到这趟旅程的终点会是阿锦州、会是我向往的故里。

「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羲轻轻在我背上一推,将我推上了回家的路,我曾想过有一日大仇得报、族人安好,我会带着所有人回家,可这条路太漫长,好多好多人在半路便离我们而去,後来……连我自己都开始放弃了回家的希望,今日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我回到了神往的故里。

我跨出了归家的第一步,这条路我走了八年,终於……终於走到了家。

在我蹒跚走到神殿大门前时,脸上不知何时已被泪花打Sh,这些眼水饱含太多、太复杂的情感,我甚至分辨不出此时的心情是悲是喜?我到家了,可隐隐、朝云长老还有许许多多的族人,他们的魂魄是否也随我归家了呢?

推开大门,摇曳的点点烛光当即映入眼帘,神殿之中、祭殿之上聚着数十来人,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带着灿烂的笑容迎接我。

「锦尘。」一声呼唤传来,那刻,眼泪溃堤。

立果奔来、一双手臂紧紧将我拥入怀抱,簇拥而上的族人围绕身边,身处他们之间,十二月的寒风亦成了暖和的春日徐风。

我在哭,他们却在笑,怎料当我破涕为笑,竟轮到他们喜极而泣,立果一张小脸哭得满脸通红、鼻涕泡冒个不停,其他族人也是一个个面容狼狈,连素日果敢的暗卫都不禁红了眼眶,这次重聚我们真的期盼太久、等了太久……。

立果擦去泪水、鼻音厚重地说道:「好了、不哭、不哭了,喜事啊,大夥儿该笑呀。」

我替她抹去鼻水,揶揄道:「还说呢,哭得最凶的就是你了。」

「人家高兴嘛,终於连你也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

我们在殿中席地而坐,从天亮聊到天黑,立果拼命邀功说自己为了重建神殿花了多少功夫、蒐集了多少资料,连建筑图纸都学会画了,族人也日日动脑回想有关神殿的每一处细节,只求尽可能重现当年神殿的辉煌,我这才知道自去年青冥族洗刷冤屈後,他们便已着手此事,如今回想立果与我的通信中她老问起神殿之事原来皆是为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问起我除掉言烨的过程,我虽早在信中言明是毒杀,但他们仍旧迫不及待想听听完整的复仇故事,言烨是青冥族共同的敌人,能听见他是如何一步步掉入陷阱、气绝身亡,对每一位族人而言都是一种情绪的抒发、亦是无b的享受。

我自然无法将新月草与极乐果之事实话相告,关於毒物之事草草带过,骗他们说是言羲寻来的剧毒,幸好他们沉浸在欢乐中,并未察觉故事的蹊跷之处。

直至有人肚子咕噜作响,我们才发现戌时已过,立果喊着今夜必要好酒好r0U大吃一顿,随後带着大夥儿忙活起来,有人忙着烹饪、有人忙着搬桌椅、有人忙着张罗碗筷,我想帮忙,立果当场损我笨手笨脚、禁止我入厨房,旁人也附和她,有时真觉得立果b我更有大祭司的样子。

既无事可做,我在神殿中各处晃悠,细细看着一砖一瓦,立果他们确实下了苦工,一切的一切是那麽相似,可惜景物依旧、人事已非。

我走回曾经的寝室,每样摆设、每个家俱还是我离开前的模样,彷佛从未历经这八年,我走上看台,可惜过往的阿锦州只剩一座神殿,除了一片一望无际的戈壁,再无其它。

八年前,阿锦州被屠戮的前一夜,我和隐隐就在这儿说话,他为我撑伞挡雪,他说从不怕我,若我当时便懂得感情是何物,我们会有不同的结局吗?

不,在这片苍穹之下,无论是他或是我,都逃不过苍穹的作弄,我和他……终归无法相守。

身後脚步声一步步靠近,有那麽短短一瞬我脑中晃过隐隐的脸庞,天真以为一回首见到的会是他,可臆想只是臆想,隐隐不在了,他……早就不在了。

「言羲。」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他。

他在我房中绕了一圈、粗略看过一眼後,道:「原来这便是你成长之处。」

自我当上大祭司的第一日,神殿便告诉我我的身份崇高如斗重,此後除了苍穹,再无人可令我屈膝跪拜,化名嬁奴、入g0ng为奴那段时日我跪过很多人、拜过很多人,皆是情势所b,可今日我的屈膝、我的伏首全然出自真心。

「此生我从未真心敬拜一人,你对青冥族的恩,有生之年必当铭记於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跪他不是因为他是巴夏王,而是因为他所做的这一切,我心中明了重建神殿是他的意思,将族人带回阿锦州也是他的决定,立果他们不过从旁协助、全力配合,起先我们仅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在一次次的磨难与困境下,那单纯的利益关系早已悄然变质,我说不清、道不明,唯有心底确信自己已将他视为一个朋友,一个与众不同的朋友。

对我的跪拜,他侧过身子避开、不愿领受,笑道:「神殿之中,大祭司能拜、该拜的仅有苍穹大神,我一个小小的王怕是没资格受你的礼。」

我起身,回嘴:「可我在猗桐g0ng早不知跪了你多少回了。」

「你说的,那些皆非真心,那便不作数。」

「无论如何,一句谢还要的,言羲,谢谢你。」

「若真要谢我,我倒希望你铭记於心的不是我的恩,而是其它的东西。」他一派轻松地走向床铺,一PGU坐上软绵的床上,望着我道:「你应当了解我,我做这些不为苍穹大神、更不为青冥族。」

即使青冥族恢复清白,他作为巴夏王也没有义务重建神殿,他的用心全是出自情分,我懂,却不知如何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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