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生辰与祭辰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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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年巴夏王作寿向来铺张,今年简朴得多,一因言羲建言旱灾尚未解除、为安民心不宜过於奢华,二因巴夏王方才复原,若大摆筵席他也难以招架,故而这回仅宴请了王公贵族以及少数的王庭大臣,尽管来客不足往昔的三成,那张灯结彩、各式摆件於我看来依然奢靡,王族、平民同为苍穹子民,何以命运大相迳庭?

一早丝竹声即响个不停,如今言羲地位非凡,自是从早到晚不得闲暇,直至落日时分,他才寻得空档前来参天塔。

「可准备好了?」他问。

我反问:「这该问你,事情全是你安排的。」

「我指的是心境。」

「你呢?心还稳得住吗?」巴夏王是他生父,纵然仇深似海,又如何心如止水?

他的笑很是复杂,夹杂了太多情绪,他道:「这麽多年,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动摇也不会等到今日。」

「你无须担忧我。」望着自己的一双手,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杀戮,「我曾杀过一个人,再不会有b那回更加令我心神不稳之事。」

「谁?」

「一名於我而言如师如父之人。」

「你既敬重他,为何手刃此人?」

「尽冬掳走他、折磨他,救出他时,他已……。」我无法再说下去,喉咙难受地咽了唾沫,叹道:「我只是想助他解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羲看着我,无语。

「很讽刺是不是?此生杀的唯一一人竟非我的仇人。」

「第一滴血总是显眼,沾得越多,便会麻痹,你该做的是用仇人的血掩盖过往的愧疚。」言羲的决绝在这种时候格外让人舒心,他说得不错,最好的祭奠是仇人之血。

「走吧,去看巴夏王最後一眼。」

大殿之中满是高冠华服,这些达官显贵应当想不到今夜将见证巴夏王之Si吧,巴夏王过去曾是叱吒风云的沙场战将,曾几何时那名骁勇的将军成了满肚诡计的卑鄙小人,是从他坐上王座开始吗?那把王椅当真会改变人X吗?若是如此,言羲会否走上巴夏王的老路?不,不会的,言羲一向头脑清楚,他知道自己要什麽,绝不会让权力迷惑而失了本X。

言羲忙着和旁人嘘寒问暖,交代方旭领我至大殿二楼的一间耳室待着,瞧这小小空间,想来是用以收纳杂物的地方,不过早已被清理一空,里头只剩一张小方桌与一把铺着软垫的舒适木椅,茶点、凉菜不缺,边上的碳炉上也滚着茶水,这些安排不禁让我联想到歌舞坊招待看客的规矩,也是,我今日确实是来看一场大戏的,这些东西相应得很。

方旭递上一块面巾,道:「锦尘大人,请。」我接过面巾,这质料与素日用的皆异,厚得多、粗糙得多,方旭接着言:「这面巾不够细致,但隔绝气味一绝,还请锦尘大人忍耐会儿。」言羲是怕我中毒吧,怎麽说我和巴夏王带着同样的毒呀。

我以面巾包覆口鼻,问:「言羲打算如何使用薰香?」

「舞伎。」

妙,这选择真妙,若是大殿中燃起陌生香味,兴许会引起巴夏王或他人怀疑,利用他身边伺候的g0ng人风险也大,可换了群貌美的舞伎就不会引人疑心,舞伎身上有香气稀松平常,尤其他们又并非时时在巴夏王身边,即便香味特殊也无妨,遑论谁能猜到巴夏王是Si於这阵阵清香呢?

我虽躲藏於二楼,照理香气传递不至此处,但仍要小心为上,巴夏王今夜难逃一Si,而尽冬尚在,我这条命还得留着对付他。

方旭离开後,我始终盯着大殿上的动静,这间耳室位置极佳,从下方不易察觉,我却能在此坐观全局,从巴夏王上座、百人祝贺以及那无趣恶心的奉承皆看得一清二楚,扎坦桑坐於巴夏王身旁,今夜的她打扮得明YAn照人,席间多少男子不由自主望着她失了神、又被巴夏王一声声咳嗽给惊醒,男子可真是矛盾,一方面想展示自己的nV人YAn压群芳、一方面又不许有人多看她一眼,只是扎坦桑脸上毫无笑意,一张漂亮脸蛋写满了苦大仇深,任凭巴夏王如何示好,自始自终不屑一顾,巴夏王也不脑怒,将她宠得我都快认不得这真的是我所知的巴夏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歌舞不断,舞伎换了一批又一批,巴夏王暂无异样,我瞥了瞥言羲,他波澜不惊地与旁人谈笑、时而饮杯h汤,我恨巴夏王入骨,眼下光是等着他毒发已是紧张难耐,亏他还能云淡风轻。

一阵罗带飘舞过後,巴夏王的脸sE突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剧咳之下他咳出了一桌黑血,众人见状乱成一锅粥,太监总管喊着召太医,皇亲官员围了上来个个紧张得犹如苍穹降灾,言羲自然也在其中、演得一副孝顺儿子的假象,巴夏王四肢瘫软、难以喘息,正当大家七手八脚yu将他扶至殿後休憩时,扎坦桑忽然从一旁窜出,撞开巴夏王身边的g0ng人後,手持一支长簪直直刺往巴夏王心口。

「贵妃!」

大夥儿一惊,连忙将扎坦桑拉下,扎坦桑一名弱nV子岂敌得过诸人力,轻而易举变被架离巴夏王,可她仍奋力挣扎、只求将簪子多刺进巴夏王x前一分,像只失控的白狐,疯狂却又如此x1人目光,她忍耐多年、日夜憎恨,总算在今夜得以毫不掩饰地宣泄心中仇恨。

扎坦桑众目睽睽下刺杀巴夏王,侍卫当然不会视若无睹,即便她位处贵妃,一旦伤及君王必将Si罪难逃,两名侍卫一左一右箝制住暴走的扎坦桑,我虽未告知她今日计画,可她早知我打算使用极乐果、新月草对付巴夏王,因此一见到他突发恶疾、口吐W血,她随即明了是我所为,只是她分明可以冷言旁观巴夏王之Si,偏要亲自动手又是何苦?估m0她也了解这一簪杀不了巴夏王,就是想替自己、替亲人、替每一条Si於巴夏国之手的西羌子民出一口气、讨一公道罢了。

扎坦桑一直很勇敢,她不畏Si亡,但求Si而无悔,故能飞蛾扑火、放纵一回。

「不许伤她!」

喧杂中,一声低沉有力的沙哑声音贯穿大殿,巴夏王下巴、衣领已是一片血红,甚至需要旁人搀扶才能站立,他是哪来的JiNg力吼出这一声力保扎坦桑的王命成了诸人眼中的诧异与不解。

「不许……伤害……贵妃……。」

巴夏王望着扎坦桑重复了一遍,不单侍卫感到莫名,扎坦桑更是惊讶失sE,她不懂为何她已刀剑相向、巴夏王还如此护着自己,其实何止她不懂,在场者皆露出了不可思议、瞠目结舌的神情,唯有言羲静静盯着巴夏王,他冷清的眼神中我隐约看见了一丝怨怼与不甘。

侍卫松开了扎坦桑,此时扎坦桑亦没了方才杀人的冲动,傻楞着与巴夏王四目相对,巴夏王身重剧毒又遭扎坦桑一刺,终於双眼一翻、不支倒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巴夏王昏厥、被送至後殿医治,太医闻召而来,未免影响医治,除了巴夏王随侍g0ng人,余者皆於大殿等待,言羲坐於原位、一言不发、面sE凝重,他本非笑容可掬之人,如今这麽一沉,旁人岂敢与他搭话,遑论一有人靠近方旭立马上前替他挡掉那些无谓的关怀勉励。

扎坦桑躲在人群角落,看似发愣、又似沉思,她是否还在为巴夏王的Ai护而疑惑?过去我总以为巴夏王仅是贪图扎坦桑美sE,今日所见倒推翻先前想法,若非Ai入心底,怎会在那生Si交关之际非要保住她呢?言羲方才眼中闪过的一丝不满兴许便是为他母妃鸣不平也未可知,我虽不知言羲说的母妃Si於巴夏王之手是何意,但我想天下任一子nV见到父亲偏Ai其他nV子而苛待母亲都会怨怼在心吧。

大半时辰过去,後殿总算有了动静,巴夏王的贴身太监走了出来,连同我在内的众人皆以为他是为了传唤言羲而来,毕竟在此等关键时刻当以安排国之继承者为重,未料那太监环视大殿一圈後,急匆匆朝着扎坦桑走去,巴夏王yu召见她,扎坦桑却心有迟疑,她实在不愿再多看那人一眼。

言羲上前相劝扎坦桑,表示愿与她一同面见巴夏王,这下轮到太监为难了,巴夏王说得很清楚,只见扎坦桑,言羲一个眼神将太监吓得三魂没了七魄,他在g0ng中当差多年、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巴夏王命在旦夕,谁看不出下一位掌权者便是言羲,因此虽有违巴夏王之命,太监依旧领着言羲与扎坦桑入了後殿。

又是一段漫长等待,此间言冉和阿照也接到消息赶来,言冉面sE煞白,不知是被巴夏王出事吓的或是本就身T抱恙?巴夏王未传,他只得在大殿等待,他和言羲霸道的X子不同,做不出擅作主张的违令之事。

门外传来脚步声,方旭进了门,说是言羲派他来问我一句是否想最後与巴夏王见上一见,我自然是要去的,等了七年、用尽心机,我怎能不去瞧瞧胜利果实?

方旭悄悄带我绕过人群、进入巴夏王休息的後殿寝室,屋内g0ng人伏地低头、不敢多看,太医亦是静待一旁、丝毫没有医治之意。

角落里,扎坦桑顶着一张忿忿不甘的脸哭得梨花带雨,我不知那些泪花代表什麽,却确信绝非为巴夏王的即将逝去而伤感。

言羲站於床畔、负手而立,他的背影此刻显得格外庞大,彻底掩盖了那之後的巴夏王身影。

我走近床边,枕上已布满巴夏王吐出的黑血,他眼神迷离、气息孱弱,不出一刻便是我族大仇得报之时,想到这儿我不禁攥紧了拳头,我以为我会很欢喜见到巴夏王Si去,可这一瞬我忽然明了即便他如我所愿Si了,我的族人也回不来了。

其实我最渴望的不是仇人得到报应,我只想那些失去的人回到我身边,可惜……全是痴心妄想罢了。

紧握的右手忽而被一只大手包覆,我仰头一瞧,言羲神情空洞,相对於我,巴夏王对他的意义更加复杂,终归血脉相连,弑父之罪深重无可恕,他做此决定该有多挣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话想对他说吗?」他问我。

「你呢?」我回问他。

「无话可说。」

「亦同。」

原想着有很多话要向巴夏王说,譬如我的恨、族人的冤,殊不知站到了濒Si的他面前,这些话全都一散而空,或许从一开始复仇者与被复仇者间本就无话可说。

「善恶终有报,他是自食其果。」我道。

「何为善、何为恶?你我是善、是恶?」言羲的提问令我想起我曾说过不想变成巴夏王一般的恶人,後来明白不为恶、无以复仇,若非要断断是非善恶,我想我早已成了恶鬼。

我摘下面罩,随意将它扔在巴夏王床上,轻道一句:「与恶为斗,岂能以善?」

我最後看了巴夏王年迈苍白的脸一眼,扬长而去。

方踏出殿外,报丧的钟声响起,在这无异的黑夜中震动了整个巴夏国,言烨,这名注定要被载入史册的枭雄终於走到了人生尽头。

那夜,天空下起了一场瓢泼大雨,有人说是巴夏王成了神灵护佑巴夏国而降下瑞雨、有人说苍穹因灭了青冥族的元凶逝世而解除对世人的诅咒,谁都有自己的猜测,或许是真、或许是假、或许单单是场巧合,可自这场雨後,巴夏国各处多番降雨、解了数年来的旱灾困境。

巴夏王的一生影响了许多人,是非功过只待後世定夺,可对我、对青冥族,他将永世被刻在耻辱柱上、遭我族人永世唾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丧期过後,言羲即位成了新一代的巴夏王,登基之日,他身边除了一名方旭,再见不到一名亲人朋友,言冉因父亲离世而重病不起,言临身处牢狱更是不可能到场观礼,倒是我听见了一些闲言碎语说言羲特地穿着朝服去见了言临,许是想展示何为成王败寇,无论如何,走到今日对错似乎已不那麽重要了。

「扎坦桑如何了?」她那日众目睽睽下刺杀言烨,理所当然被视作毒害言烨的真凶而锒铛入狱。

「不好处理。」早朝过後,言羲得空到参天塔喝杯茶小憩会儿,这些日子他忙於政务,消瘦不少。

「那日她被唤入後殿,你父亲是否说了什麽?」言羲是个果断之人,鲜少有令他难以抉择之事,估计言烨清醒时交待了什麽话吧。

「对扎坦桑深情告白一番。」言羲面无表情的脸上透着嫌弃及厌恶的气息。

我嗤笑一声,「那样的人也有真心?」若说尽冬的真心给了半夏,言烨的那颗心便是被扎坦桑g了去。

「他令我事後不许追究扎坦桑或伤她一根寒毛。」

「你会听命吗?」那日後殿中的g0ng人与太医在言烨过世後一日内皆无故失踪,我心中明了他们早已失了X命,自古新王上任首先铲除的不外乎先王旧部或知晓太多秘密之人,无论当时後殿中他们曾谈论过什麽,这些人既在场即是难逃一Si,因此若言羲真想杀了扎坦桑,也不必担负违背言烨遗嘱的罪名。

「你想她活?」言羲喝了口茶,静待我的回答。

我毫不迟疑答道:「想。」扎坦桑与我的命运何其相似,我是真心希望她能获得新生,而我知道只要我开口,言羲便会助我,毕竟对成王的他而言这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来安排。」

「多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放下茶杯,不怀好意一笑,「就这样?没点实际行动表达谢意?」

「我现在身无分文,b乞丐还穷,买不起礼呀。」

「以身相许也成。」他刻意挪近,我立马跳开。

「无聊!」

他起身理了理长袍,道:「讨不到好处确实无聊,我直说了吧,过阵子我要出g0ng一趟巡视国中各区,你随我一同前往。」

「若我不去呢?」

他眨眨眼,说道:「那扎坦桑只能继续待在牢中了。」

「威胁我?」

「去吗?」他微笑默认。

罢了,为了扎坦桑,上他一次当也无妨,「我去。」

「一言为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数天後,牢中传来扎坦桑自缢的消息,人皆以为她是畏罪自斨,实际上不过是言羲安排好的一场戏,扎坦桑罪证确凿,要让她无事离开牢狱难免引人流言,万一有心人造谣是言羲与扎坦桑合谋杀了言烨好取得王位,言羲这尚未坐暖的王椅怕是得再次易主了。

言羲找了个Si囚偷龙转凤将扎坦桑从牢中换了出来,扎坦桑心念故乡,西羌虽已灭国,但总归不像阿锦州付之一炬,重获自由後她最期望的就是回到故里,我和她说不上朋友,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羁绊,是对言烨的恨将我们系在了一块儿,这番分离,此生或许无缘再见,无论如何我也想送她一程。

「一路小心。」

扎坦桑一身粗布衣、一头秀发盘成了民间妇人常用的发髻,简单却遮掩不住她的风华绝代,今日她的笑容格外灿烂,说起来这是我头一回见她如此欢喜,「放心,皇十四子他……不,巴夏王专门派了人送我回去,不会有问题的。」

「回西羌路途漫长,还是当心点。」

「路再长也得回家,这条回家的路我等得太久了,只是我不知道曾经的家还在吗?」

「人不散、家就在,遥远的那方一定有人等着你。」

扎坦桑欣慰地笑着点了点头,「希望你也能早日归家。」

我余光瞥了在王都城门前等待我的言羲一眼,苦笑道:「怕是没这麽容易。」

扎坦桑转瞬便明白我的弦外之音,她牵起我的手安慰道:「我能摆脱言烨,你也能走出自己的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借你吉言吧。」

「那……我走了。」

「去吧。」

望着远去的马车扬起漫天h沙,明知是条艰辛长路,依旧归心似箭地朝那处奔去,人的一生其实最执着的不过是建造一个理想的家,可叹太多人为了营造自己想要的家而毁了他人的家。

扎坦桑回家了,而我的归家之期却仍遥不可及……。

言羲方任巴夏王、事务繁忙,一晃眼便已入秋,今岁春雨颇多,虽赶不上从前丰收,倒也解了连年的饥荒,民间已有传闻言羲是天选之子、注定替巴夏国带来国泰民安的昌荣盛世,要我说他是幸运赶上了落雨时机,不过这样也好,有了人民的拥戴,他的王位坐得更稳。

数月来言羲重整朝纲,大刀阔斧辞退冗员、选拔有才者入朝为官,巴夏王廷上的面孔几乎换了一轮,我猜想言羲此举不单为重塑王廷之气,更为铲除余下不多对他有疑义的臣子,我了解他,他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只要对他有分毫不忠,他便不会轻纵。

一日,我正在房中书写要给立果的信,我思虑多日是否可让族人离开朝云谷、重回日光之下自由生活,始终无法下定决心,一来巴夏王Si後、尽冬随即不知下落,我担忧他会再次对青冥族下手,二来我心里不知怎麽的隐约有些难以言喻的不安,似乎此时的平静单单是种假象。

罢了,还是再观望一段时日吧,青冥族藏匿多年,也不差这几日。

写完信、将其交予暗卫後,闲来无事的我在廊上游走,越过一个转角,落日红光透过屋檐照入眼中,刺得我不禁举起手来挡挡光,尽管有些晃眼,暖和的夕日仍是令人神清气爽,我扶在栏杆边上眺望着整座王都,凉风迎面吹来,衣衫飘动啪啪作响,飞鸟鸣叫着归去之声,百姓家袅袅炊烟唤着人们回家吃饭,平和的让我反倒有了莫名的哀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犹记初到王都、心中全是愤恨,七年过去,恨未消、却多了几分黯然与寂寥,我不後悔走上复仇这条路,只是我不懂为何走得越远、留下的东西却越少?而那些失去的……再寻不回了……。

我低头,瞧见手背上映着屋檐雕花的影子,抬眼一瞧,一排红莲刻得栩栩如生,昔日没心思细看这座参天塔,如今方知此建筑的非凡用心,终归是祭祀苍穹之所,想来工部选用的人手都是顶尖的。

当初尽冬作为参天塔之主恨极了苍穹,眼下的我亦是对祂心如Si灰,再想想参天塔建立的初衷,真是讽刺、真是可笑。

我正要回房,转身前恰好瞥见地面的参天塔影子,夕yAn西落将本就高耸的参天塔影子映得更加长远,简直覆盖了一面王g0ng之地,我如今身在最高的二十一层楼,对应起影子的落点我应该快到g0ng门了吧,若是站在屋顶上,此刻都出g0ng了,也不知何时才能真正离开王g0ng呢?

我偷偷幻想着自己身在参天塔屋顶上、顺着影子逃离王g0ng,一步一步、一点一点,越走越远、越走越远,直到影子尽头,待我回神,目光已跟着影子来到王都最热闹的大街上了。

「原来不只出了g0ng,都走这麽远了。」我心中欢喜暗道,「从前我和隐隐还在那条街上的路边小店一同吃过羊r0U包子呢。」

回忆着温馨的时光,嘴角不禁上扬,可下一瞬当我醒神,却惊觉事态不对,若我身在二十一层而影子对应在王g0ng之中,何以参天塔屋顶的影子已延伸至王都繁华之地了呢?考虑到日光斜照的影响,其中少说也得多上两、三层楼才能触及市集呀。

我猛一仰头、将身子探出栏杆外观察整座参天塔的结构,竟惊奇地发现二十一层到屋顶间的楼高高得异常,阿锦州的建筑多是圆顶尖塔,参天塔仿照我族而建,同为圆顶,圆顶之楼的顶层本多为挑高,可这二十一层并非如此,那这多出来的空间究竟是什麽?

我脑中闪过去年阿照夜访参天塔一事,莫非他探的就是这消失的楼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偶然间发觉参天塔楼层异状,似乎在二十一层至屋顶间还藏着一层楼,当时言烨公告天下、洗清青冥族冤屈并将罪责推给尽冬时,尽冬曾失踪一段时日,我便怀疑他一直藏匿g0ng中,而今旧事重演,他再次消失,会否这回他仍躲在g0ng中某处?

言羲多番搜索尽冬踪迹,光是参天塔即搜了不下十次,我几乎确信尽冬绝非身在参天塔,可若那多出的楼层真存在,难保那是否正是尽冬的老巢?

尽冬武艺非凡,我不可贸然行动,我找上言羲、向他言明今日所查,言羲立即派了队人前往参天塔细细寻找暗门机关,方旭爬上梁柱、敲打二十一层的天花板,咚咚的回音证实在那之上确实还存在一处偌大空间,可惜无论他们如何搜索仍是一无所获,始终寻不到门路进入那消失的楼层。

方旭提议索X将天花板拆了,言羲立马回绝,他认为依照尽冬的心计,万一强行突破,必有陷阱等在前头,一不小心便会落得一命呜呼的下场。

「下方无计可施,上方又如何呢?」言羲意图让手下上屋顶找找有无蛛丝马迹,他这一说,我突然想起初到参天塔时曾在塔上偶遇尽冬,莫非那时他正从那处出来?

「尖塔!尖塔上肯定有线索。」我道。

言羲信我所言,立即转往塔上勘查,方旭轻功了得、领着两名身手矫健的侍卫在尖塔及屋顶来回查看,却看不出什麽特异之处。

「我上去瞧瞧。」我主动请缨。

「你?」言羲双眼一眯,很是看不起我,是呀,我是不灵活,但脑子还算好使,尤其尽冬与我同出一族,他那些本事多是源於神殿,旁人看不出的我能看出也未可知呀。

「你什麽眼神?少小瞧人了。」

言羲蓄意调侃我:「大祭司,人贵自知。」

「我若寻到,非让你倒茶认错。」

「好。」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态度令人窝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再理会他的挑衅,朝着方旭喊道:「方旭,拉我一把。」

方旭看了言羲一眼,得到言羲许可後才敢让我爬上屋顶,他时刻搀着我,连其余两名侍卫也在我身边不远处照看着我,他们全神贯注保护我的安全,压根儿忘了正事,眼下认真寻找那消失的楼层的人只剩我了。

我在屋顶上m0索了半个时辰,於此同时言羲已在塔台上搬了桌椅、泡了壶茶,悠哉吹着凉风、欣赏着星空,时不时念叨一句让我早些收工。

我呢,素常并非争强好胜之人,幼时同人打架争吵也是因为对方言语伤人、触及底线才会出手,偏偏在言羲面前我总不愿低头,是因他年幼於我、我自尊心作祟吗?

「锦尘大人,天sE已晚,不如今日就此作罢?」方旭劝道。

我仰头,夜已全黑,点点星光璀璨闪耀、柔和的月光映照着整座王都,景sE当真一绝。

我本想放弃、明日再来,可当我望着星空,脑中突然闪过朝云长老说过的一番话,依据青冥族的习俗,阿锦州的建筑皆是对应星辰所建,神殿更是呼应了北极星方位,参天塔亦是仿照阿锦州,如此说来最重要的应当是……。

「方旭,带我上尖塔顶。」

「尖塔顶?」

「上回尽冬便是在那儿逗留,机关八成在尖塔顶。」我有种感觉,这回猜的肯定无误,关键就在尖塔顶上。

我方爬上尖塔顶,下方即传来言羲的声音:「还不放弃?」

我冷道:「你等着替我端茶吧。」

我顾着同言羲唇枪舌战,一时不慎滑了脚,果真怕什麽来什麽,上来我就担心自己手脚粗笨出意外,终究避无可避呀,多亏方旭就在我边上,他一手抓着尖杆、一手稳稳地撑在我後背,确认我站稳後他即刻收回手,浑身僵直低着头为冒犯我而致歉,我奇怪他明明是救了我、为何反说是冒犯我?直至我注意到他视线飘向言羲,这才明白他是担心某人介意这无心的肢T接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无心在乎言羲是否吃醋,一心关注脚下塔顶瓦片,方才我脚滑不单是我本身不灵敏,也因其中一块瓦片松落得厉害,我好奇掀开那块瓦片,惊喜地发现底下竟藏着一只拉环,我和方旭相望一眼,双双露出得意笑容,我们终於找到进入那消失楼层的方法了。

方旭喊道:「陛下,找着了。」

完成任务,回到塔中,总算扬眉吐气一番了,我摆高姿态对言羲说:「我的茶呢?」

言羲眼珠转了转,回身亲自斟了杯茶并一手捧着茶杯举到我眼前,道:「大祭司,请。」

我摇头,不满说:「双手方显诚意啊。」瞧我这般放肆,方旭及在场诸人要嘛吓得不敢喘气、要嘛避过身去假装没看到,言羲这王做得挺霸气的,人人都怕他,偏偏我不怕。

言羲叹了口气,无奈却未有半点愤怒气息,他乖乖用上双手举着茶杯,再道一回:「大祭司,请。」

我满意地接过手,喝了口茶後,说道:「味道不错。」

「如今胆子不小,前些日子的怯懦哪儿去了?」言羲问。

我撇过头,心虚否认:「我才没有。」

前段时日我分明对他是抱有畏惧的,纳月Si前的那番话挥之不去,连带影响我对言羲的观感,可自从我俩一同设计除掉言烨後,那GU不安似乎淡去许多,是因共犯之情令我与他更加相互理解了吗?抑或是我认定他对我是真心实意後恃宠而骄了?

人心啊,真的很丑陋,明知心里没他,却仍享受着对方的好意,甚至奢望拥有更多,我……实在虚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不敢看他,连忙喝茶遮掩自己的动摇,岂料茶水方入口,匡当一声後、脚底突然一空,整个人猛然下坠!

「锦尘!」

我尚未反应过来,左手腕已被言羲牢牢抓住,接着漆黑的下方传来茶杯落地碎裂的清脆声响,从声音听来底下起码有两层楼高,我悬在半空、全靠言羲拉着才得以安然,事情发生得太快,方才没时间惊慌,此时静下来後反倒後怕得很,要是言羲未及时救我,难说我现在是否还能活着喘气?

言羲将我拉回塔上,我按着x口心脏疾跳,双脚有些软绵无力、只得靠在墙边平复下这场意外带来的惊恐。

「无事吧?」言羲问。

「无事,你救得及时,多谢你。」

「一脸煞白还说无事。」

「受点惊吓罢了,缓缓就好。」我走近那篓空的地板,问:「为何石板突然消失了?」

这时方旭从塔上一个翻身、跳入塔中,跪伏在地请罪道:「陛下恕罪,刚才奴才试着扯了拉环,不知机关藏在塔中险些伤了锦尘大人,请陛下惩处。」

「原来如此,那这便是入口了吧。」我朝里头望了望,一片黑什麽也看不见,转头见方旭还跪在地上,道:「没事,谁也不知石板会陷下去,不是我也会是旁人掉下去,能这麽快找到入口也算因祸得福,你起来吧。」

「……。」方旭纹丝不动,我的命令无足轻重,他等的是言羲的一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扯了扯言羲的衣袖,朝他使了个眼sE,一直沉默的他才不慌不忙道:「大意失职,稍後自领鞭刑二十。」

「谢陛下。」方旭虽被罚,语气听着却松快不少。

「起来吧。」

言羲已下令,我不好当面驳斥,可不禁低声问他:「方旭并非蓄意,为何非要罚他?」

「错便是错,不罚何以统御万军?」

是呀,无规矩不成方圆,言羲身为巴夏王若不以己身为本,他人又怎行事?对方旭而言,领场刑罚心中或许也会好过一些,不论是出於对自我的责任之心或是对言羲的敬畏之意。

後来,方旭带了几个人率先下到那神秘的楼层探路,眼见下方渐趋光明,我想一探究竟的心也澎湃起来,他们在底下仔细盘查确定安全後,我和言羲终於下到这层隐密多年的不知处。

一入密室,浓烈的药草味侵入鼻腔,方旭等人已将灯火点好,可以清晰看见这间宽敞的房中约高两层楼,数不清的药罐及药材遍布架上、桌上、甚至堆放在地,除此之外更有为数甚多的书籍四处叠放,入眼的第一印象便是感觉此处是位专於研究药理的某人所居,尽冬擅长炼丹,估m0这儿正是他的老巢了。

物品杂多、七零八落,但并未有尘土堆积,我推断尽冬时常出入此处,更有可能在我们进入之前他方逃离,我们大刀阔斧地搜寻,机警的他要真躲藏於此,岂会不觉?

不知是此处Y森或什麽原由,我老觉得冷,我缩着身子、搓着手,突然一件大袍披在了我肩上,言羲脱了身上的外袍,与我对望一眼便转身对方旭说:「召太医来查看这些药材。」言羲一令,旁人立刻动了起来。

这件袍子上绣着王纹,等同於宣示着巴夏王的权威,非王不可穿,我这般大摇大摆披着王袍实在不妥,万一传了出去又是一场风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正要脱下,言羲即道:「穿着。」

「可是……。」

「不必多言。」言羲坚持,我不好当着众人眼前驳了他的面,但身披王袍又心中不安,当真骑虎难下啊。

尴尬之余,一名侍卫来报发现一具诡异的水晶棺椁,我们随即前去一瞧,房间深处有一块空间相当整洁,与前头的乱七八糟大相迳庭,一具水晶棺椁安置中央,棺椁无盖、四周摆满各种盛放的鲜YAn花草,最令人不解的是棺椁当中并无屍身,而是铺满了冰块,棺椁角落甚至钻了洞以便排水,见到此景,我终於能肯定先前我与纳月的猜测属实了。

「尽冬想复生半夏,这棺椁是用以保存半夏屍身的。」我道。

「替父王研制长生药是假,利用王族资源达成私yu才是真正目的。」言羲环顾四周,冷道:「我们来迟一步,尽冬已带着半夏屍身逃之夭夭。」

「逃不远的,屍T禁不起折腾,若不慎或残缺,尽冬多年的念想就断了,他可舍不得。」

言羲下令封锁王都、搜找尽冬,冰窖、地窖等Y寒之所尤为重要,更要全城所有药铺提交药材买卖纪录交由太医核对,以查是否有人搜集与密室所存之药材。

尽管这次寻人闹得满城风雨,我倒不认为能轻易找到尽冬,狡兔三窟,尽冬这人心计深沉,他敢逃就必有後手,既知他一心只想复活半夏,即便我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我的,他研究多年皆无果,想来指望我这青冥族大祭司有其它法子助他达成心愿,否则他也不会长久以来留我一命了。

有关尽冬的消息尚未传来,我倒先听闻g0ng中已着手准备言羲出访各地一事,巴夏王出g0ng访视民间岂是小事,瞧着方旭日日领着g0ng人忙得水都喝不上一口便知言羲多重视此行。

言羲未及弱冠,以君王而言算是相当年幼,可兴许是经历的事太多,他身上早早沉淀出稳重端正的气质,即使面对b他年长数倍的文武百官亦毫不势微,他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处事风格更是颇具霸王之气,伺候他的g0ng人时时得提起十二分JiNg神,一旦出错便是刑罚加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日,我与言羲用过早膳後,瞧yAn光正好,於是一同到花园走走消消食,一行g0ng人远远跟在我俩身後垂头弯腰,方旭亦是刻意抱持距离、又不敢离得太远,深怕漏听了指令,他们如履薄冰的模样我似乎能T会,不久前我也曾有过惧怕言羲的时候,只是那种恐惧早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消失得一乾二净了,回想起过去自己的胆小真挺可笑,他是稍嫌别扭,但本X还是好的。

「他们挺怕你的。」

「理应如此。」

「也是,王嘛,谁不怕?」

「我瞧你胆子颇大,从前不怕我父王,而今亦是如此。」

「不,我怕过你的,也许是你和幼时相差太大,所以觉得陌生而不安吧。」

言羲身高高出我一截,以致他望向我时总有种居高临下之感,他笑问:「既说怕过,现在不怕了?」

「我连你的王袍都穿过了,还有什麽好怕的?指不定下回我连你的王椅都能抢着坐了。」

他停下脚步,转身正对我,说道:「不必抢,这王位本就是你让我夺来的,如今我收进囊中,你自然能坐。」

王位,那是多少人抛头洒血都摇不可及的权力,他竟能云淡风轻说要与我分享。

我回头看了身後的g0ng人们一眼,担忧他们是否听见言羲所言,近来我与言羲的流言蜚语不少,尤其尽冬的密室中我身披王袍之事传出去後,已有不堪入耳的说辞悄悄流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巴夏王与大祭司的情感纠葛可不是什麽令人心悦的Ai情故事,在这信仰苍穹的国度,我的大祭司身份带来的不仅是与众不同的地位,更担负着世人对神的崇敬与期盼,他们不会容许大祭司沦为被感情牵绊的凡夫俗子,我此生注定独行,在隐隐Si後,我更加笃信这点。

「你已是巴夏王,言行得多加谨慎。」我不希望我们的流言影响他在人民心中的观感,他刚成王,不能有任何差错。

言羲不以为然,反道:「王位之所以令世人趋之若鹜不正是因那无上权力吗?为王者无法随心所yu,何必为王?」

我不禁叹道:「这可真像暴君的发言呀。」

「若不想我成为暴君,便时刻在我身边督促我、提点我,否则我鱼r0U百姓,你即是始作俑者。」

「少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起先是你要我成王的,你当然有责任。」

我回避他的眼光,转移话锋道:「不早了,朝臣还等着你议事,我先回参天塔了。」

我明白他的弦外之音,因此强y地终止话题,他想我留下、他要我留下,可惜无论我未来命运如何,我都明了这座王g0ng绝非我的归处,我们……终将成为彼此生命中一个过客罢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八月底,一列车队浩浩荡荡自王g0ng而出,当中一红一黑两辆马车格外显眼,红车之上cHa有巴夏王族旗帜、富丽堂皇的车身宣示着车上人的尊贵不凡,黑车看似普通、却刻着无人识的类文字图形,穿越王都时,百姓纷纷俯首跪拜,只是究竟他们朝拜的是前者或後者,唯有各人心中知晓。

车队走了一路,赶在入夜前抵达了第一个落脚点,此镇虽不算大,人口却也不少,当地官员早早候着恭迎言羲,明明是晚膳时分,人民没有回家用膳,倒是携伴带着一家老小将街头占得水泄不通、纷纷赶来凑热闹,我下车时,言羲正与官员寒暄,颠簸一路我也实在疲惫,於是打算先行一步进驿馆休憩。

方走了两步,忽有一名年约七、八岁的孩童挤过人群与守卫冲至我跟前,他跪伏在地,声音哽咽而匆忙:「大、大祭司,救救我娘亲吧,求求、求求您了!」这小孩衣衫褴褛、瘦弱不堪,背上还背着一名不断啼哭的婴儿。

「大胆!」守卫瞧有人贸然靠近而警戒不已,纵使对方只是孩子,他们也不敢大意,朝着那孩子手臂一拉便将他整个人提起拖走。

那孩子挣扎着,口中仍继续喊着:「大祭司救救我娘亲吧,大祭司、大祭司!」

我相当好奇,他一个孩子鼓起这麽大的勇气越过重重人群,非要求我相助,究竟发生何事?左右四周全是守卫,他一个幼子也变不出什麽花样,不如听听他所谓救他娘亲是何意吧。

我让守卫放开他,他跪在地上娓娓道来家中故事,他父母本是这镇中一对普通夫妇,开着小面摊糊口,但去年摊子来了几名吃霸王餐的流氓,不仅不付钱、还将他父亲打了一顿,父亲因头部受创、不久便不治身亡,他母亲当时方怀胎三月,悲伤过度而一病不起,所幸nV婴平安降世,可惜母亲已是病入膏肓。

小小年纪的他为了请大夫替母亲治病已用尽家中仅存的银两,母亲依然未见起sE,着急不已的他听闻了青冥族大祭司的坊间传说,深信我能救他母亲一命,故而不顾一切前来见我。

看着幼小的他声泪俱下,谁能不动恻隐之心,不过我微末的医术可救不了人,「我不是大夫、救不了你母亲,不过车队有随行太医,兴许他能帮你。」

「真、真的?」他擦去脸上泪花,刚哭过的双眼水汪汪的。

「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止住泪,背上的婴儿哭声却没停过,等待太医期间,他将背带解下、正面抱着幼妹安抚,小小身躯照料着更小的婴儿,不禁令人心生悲哀,我身边的g0ngnV心肠好,好心接过nV婴帮着哄,但怎麽都哄不好,本怀疑是饿了、尿布Sh了,似乎又不是那麽一回事。

「是你一路奔跑颠着这婴孩了吧。」我想起过往朝云长老最是喜Ai孩童,一有闲暇便会抱来别人的孩子逗玩,他哄孩子也有自己一套办法,任何哭闹的孩子到他手中没两下工夫便会冷静下来,我曾见他将得意技巧教予其他妇人,我一时兴起想测试那法子是否奏效,「我来试试。」

我模仿印象中朝云长老的姿势,将nV婴的双手压在x前,另一手捧着T0NgbU,抱着摇晃了两下那孩子还真不哭了,朝云长老的秘技还真有效啊。

g0ngnV睁着大眼,惊呼:「不愧是大祭司,果真受苍穹大神庇佑,这孩子必是感受到了神力而安心不哭了。」

nV婴不哭後,我以寻常手法抱着,说道:「并非神力,不过是昔日一位长老教导的方法罢了。」

此时,太医已至,我请他随这男童跑一趟、替他母亲瞧瞧,正要将怀中nV婴还给男童,发现她r0u着眼、双眼半阖,应是哭累嗜睡了,他们急着救人,来回奔波也不适合带着孩子,反正我都要进驿馆休憩,便提议将这nV婴暂且安置在驿馆,男童起先有些迟疑,後来仍以母亲病情为重,领着太医和我派遣的几名g0ng人一同往家里赶。

他们前脚刚走、言羲後脚便到,後头还跟着一大群衣冠端正的官员们,他瞅了我怀中nV婴一眼,问:「怎麽回事?」

「日行一善。」我笑道,我突然有个主意,想给言羲点颜sE瞧瞧,於是将nV婴塞到他怀中,道:「我手酸,你抱会儿。」

「……。」言羲没有回话,脸上尽是嫌弃,又无法当着这麽多百姓面前将nV婴摔了,加上他不擅长抱孩子,一双手摆得姿势要多别扭就多别扭,难得见他手足无措,我这趟出门也算值了。

这稀有的画面并未持续太久,言羲很快便将nV婴扔给方旭处理,随後方旭将nV婴托给两位g0ngnV照看,这才解了言羲困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深夜,熟睡中隐约听见婴孩哭闹声响,一掀开床帘,守夜的g0ngnV立马凑了上来,问道:「锦尘大人有何需要吗?」

「是那nV婴在哭吗?」

「奴婢马上让人将孩子送走。」她误以为我受到打扰而抱怨。

「不必了。」既被吵醒,索X起身过去瞧瞧,「我们去看看那nV婴吧。」

nV婴被安置在驿站一间角落的房间,离我的居所不算近,但她宏亮而高亢的声音传得实在远,令我意外的是当我走进nV婴所在的房间时,言羲竟也在里头。

「你怎麽在这?」言羲站在一只摇篮边,nV婴在里头JiNg神哭闹着,他披风之下就是中衣,发冠也拆了,长发散在肩上,显然已准备就寝,莫非他同我一样被哭声吵醒而来探看?不对呀,照他的处事风格,让方旭跑一趟即可,何必亲来?

言羲未回答我的问题,反问我:「被吵醒了?」

「你也是?」

他又不回答,转头对墙边的方旭道:「把她送走。」

方旭刚踏出一步,我当即阻止,「夜已深,明日再送她回去吧,她家中现在定是一团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羲没有反对,便是默许了。

我走到摇篮边,俯身将nV婴抱起,对他怨道:「你就这样任她哭,也不哄哄。」

「荒谬。」是荒谬,我也对自己说出那句话觉得可笑,他堂堂巴夏王怎麽可能亲身去照料一个婴儿呢?

随着nV婴渐渐安静,我好奇问他:「你还记得幼时的事吗?还记得是否曾被抱在怀中轻哄吗?」

「不记得。」

「但汐娘肯定也这样照顾过你。」

一提起汐娘,言羲眼中闪过许久未见的柔和,无论过了多久,汐娘永远是他心中最温暖的一道光,他伸出手、在nV婴脸上滑过,嘴角扬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们曾在长辈的呵护下成长,终有一日我们亦将成为他人的保护伞,代代相传、生生不息,我想……言羲将来也会有属於自己的孩子,他不会像言烨是个失职的父亲,他会全心对孩子好,因为他深知一无所有的苦楚。

我们在这个城镇停留了两日,离开前言羲稀有地交代地方官好生照看nV婴一家,有他这位巴夏王发话,想来他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车队一路西行,沿途经过数个城镇,每每言羲都会短暂停留一、两日与地方官员商议政事并下些决断,我像个摆设似的跟着他东奔西跑,我甚至怀疑他要求我同行是否意图透过我这大祭司的身份以安民心,毕竟连大祭司都跟随的王岂会碌碌无为?

这趟出访一晃眼便是三个月,时节已入蜡月,再过几日便是元日,成王的第一个元日竟要在外头度过、而非在王都大肆庆祝,言羲这决定倒也出人意料。

我们一路向西进入戈壁,戈壁之中寒气更甚,车队中有不少人染上风寒,言羲这两日偶尔咳嗽,想必对这乾冷气候颇不适应,我却自在得很,我自幼便在阿锦州长大,早已习惯戈壁的天候,倒不如说在这儿我更加舒坦。

戈壁上的生存环境艰辛,可它的辽阔是繁华的王都望尘莫及的,站在地阔天空的h土上,每一口气皆是那般心旷神怡。

当我靠在车窗边、一路看着戈壁风景之际,忽而惊觉景sE熟悉,碎裂的石块、层层叠叠的沙坡,我不会认错,这是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这里是……阿锦州!

「停车!」

我跳下车,一阵狂风吹来扬起漫天h沙遮挡了视线,我举手挡着风、拼命睁开双眼,在那尘土飞扬中,我见到了一道朦胧的影子……一道最熟悉的影子……。

「……神殿……!」

不、不可能,神殿早在八年前毁於一场大火,它不可能还完好地伫立於此,可我明知如此,眼前这座圆顶尖塔的建筑却在风沙中逐渐清晰,它是这般真实,真实得恍如这八年的一切仅是一场骇人听闻的噩梦。

我不可置信、瞠目结舌之际,言羲悄然来到我身前,他轻呼我名、将我从震惊中唤醒,从他脸上的镇静自若、扬扬自得,一瞬间我明了了,眼前的神殿是真的,只是它早已不是我所熟知的那座神殿。

言羲重建了阿锦州神殿。

我万万没想到这趟旅程的终点会是阿锦州、会是我向往的故里。

「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羲轻轻在我背上一推,将我推上了回家的路,我曾想过有一日大仇得报、族人安好,我会带着所有人回家,可这条路太漫长,好多好多人在半路便离我们而去,後来……连我自己都开始放弃了回家的希望,今日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我回到了神往的故里。

我跨出了归家的第一步,这条路我走了八年,终於……终於走到了家。

在我蹒跚走到神殿大门前时,脸上不知何时已被泪花打Sh,这些眼水饱含太多、太复杂的情感,我甚至分辨不出此时的心情是悲是喜?我到家了,可隐隐、朝云长老还有许许多多的族人,他们的魂魄是否也随我归家了呢?

推开大门,摇曳的点点烛光当即映入眼帘,神殿之中、祭殿之上聚着数十来人,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带着灿烂的笑容迎接我。

「锦尘。」一声呼唤传来,那刻,眼泪溃堤。

立果奔来、一双手臂紧紧将我拥入怀抱,簇拥而上的族人围绕身边,身处他们之间,十二月的寒风亦成了暖和的春日徐风。

我在哭,他们却在笑,怎料当我破涕为笑,竟轮到他们喜极而泣,立果一张小脸哭得满脸通红、鼻涕泡冒个不停,其他族人也是一个个面容狼狈,连素日果敢的暗卫都不禁红了眼眶,这次重聚我们真的期盼太久、等了太久……。

立果擦去泪水、鼻音厚重地说道:「好了、不哭、不哭了,喜事啊,大夥儿该笑呀。」

我替她抹去鼻水,揶揄道:「还说呢,哭得最凶的就是你了。」

「人家高兴嘛,终於连你也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

我们在殿中席地而坐,从天亮聊到天黑,立果拼命邀功说自己为了重建神殿花了多少功夫、蒐集了多少资料,连建筑图纸都学会画了,族人也日日动脑回想有关神殿的每一处细节,只求尽可能重现当年神殿的辉煌,我这才知道自去年青冥族洗刷冤屈後,他们便已着手此事,如今回想立果与我的通信中她老问起神殿之事原来皆是为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问起我除掉言烨的过程,我虽早在信中言明是毒杀,但他们仍旧迫不及待想听听完整的复仇故事,言烨是青冥族共同的敌人,能听见他是如何一步步掉入陷阱、气绝身亡,对每一位族人而言都是一种情绪的抒发、亦是无b的享受。

我自然无法将新月草与极乐果之事实话相告,关於毒物之事草草带过,骗他们说是言羲寻来的剧毒,幸好他们沉浸在欢乐中,并未察觉故事的蹊跷之处。

直至有人肚子咕噜作响,我们才发现戌时已过,立果喊着今夜必要好酒好r0U大吃一顿,随後带着大夥儿忙活起来,有人忙着烹饪、有人忙着搬桌椅、有人忙着张罗碗筷,我想帮忙,立果当场损我笨手笨脚、禁止我入厨房,旁人也附和她,有时真觉得立果b我更有大祭司的样子。

既无事可做,我在神殿中各处晃悠,细细看着一砖一瓦,立果他们确实下了苦工,一切的一切是那麽相似,可惜景物依旧、人事已非。

我走回曾经的寝室,每样摆设、每个家俱还是我离开前的模样,彷佛从未历经这八年,我走上看台,可惜过往的阿锦州只剩一座神殿,除了一片一望无际的戈壁,再无其它。

八年前,阿锦州被屠戮的前一夜,我和隐隐就在这儿说话,他为我撑伞挡雪,他说从不怕我,若我当时便懂得感情是何物,我们会有不同的结局吗?

不,在这片苍穹之下,无论是他或是我,都逃不过苍穹的作弄,我和他……终归无法相守。

身後脚步声一步步靠近,有那麽短短一瞬我脑中晃过隐隐的脸庞,天真以为一回首见到的会是他,可臆想只是臆想,隐隐不在了,他……早就不在了。

「言羲。」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他。

他在我房中绕了一圈、粗略看过一眼後,道:「原来这便是你成长之处。」

自我当上大祭司的第一日,神殿便告诉我我的身份崇高如斗重,此後除了苍穹,再无人可令我屈膝跪拜,化名嬁奴、入g0ng为奴那段时日我跪过很多人、拜过很多人,皆是情势所b,可今日我的屈膝、我的伏首全然出自真心。

「此生我从未真心敬拜一人,你对青冥族的恩,有生之年必当铭记於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跪他不是因为他是巴夏王,而是因为他所做的这一切,我心中明了重建神殿是他的意思,将族人带回阿锦州也是他的决定,立果他们不过从旁协助、全力配合,起先我们仅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在一次次的磨难与困境下,那单纯的利益关系早已悄然变质,我说不清、道不明,唯有心底确信自己已将他视为一个朋友,一个与众不同的朋友。

对我的跪拜,他侧过身子避开、不愿领受,笑道:「神殿之中,大祭司能拜、该拜的仅有苍穹大神,我一个小小的王怕是没资格受你的礼。」

我起身,回嘴:「可我在猗桐g0ng早不知跪了你多少回了。」

「你说的,那些皆非真心,那便不作数。」

「无论如何,一句谢还要的,言羲,谢谢你。」

「若真要谢我,我倒希望你铭记於心的不是我的恩,而是其它的东西。」他一派轻松地走向床铺,一PGU坐上软绵的床上,望着我道:「你应当了解我,我做这些不为苍穹大神、更不为青冥族。」

即使青冥族恢复清白,他作为巴夏王也没有义务重建神殿,他的用心全是出自情分,我懂,却不知如何回报。

不是,我不是不知如何回报,不过无法抉择罢了,他曾明言碍於大祭司身份、他清楚无法同我共结连理,只求我以国师之姿留在他身边,其实我能做到的,可若我应承了他成为巴夏国国师,我对隐隐的承诺又该如何?

隐隐为了我一生刀光剑影,最终失了X命,他还在那一边等着我,我……不能对他食言。

我为难之祭,言羲开口解围:「难得你族重聚一堂,暂且先别想这些了,好好同他们叙旧,我们的事……都等了这麽多年,我有耐心。」

言毕,他离开了我的房间、离开了神殿,随着车队在神殿不远处紮营安身,他将神殿留给了我、留给了青冥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重回阿锦州的心情很复杂,一晚上看着族人的狂欢我很高兴,可是也隐约感到一丝悲怅,原来世上没有真正的如释重负,有的不过是经历了重重艰辛後的喘息,安慰自己磨难已过、欺骗自己未来美好,其实心底我们都清楚无论将来是否幸福,那段梦魇般的过往永不抹灭。

再次躺在神殿的床上,我从未这般不踏实,忽闻敲门声,来人正是立果,她猜想今夜我难以入眠,故而抱来一篮sU饼点心来与我解闷。

「杏仁味的,你嚐。」立果麻利地将一块sU饼塞入我口中。

我吞下那口sU饼後,问她:「你们何时回来的?我瞧神殿打理得不错,应该回来有段时日了吧?」

「原先我只带了几位壮丁回来收拾,後来大家知道神殿重建,纷纷说着要回阿锦州,我拗不过他们,乾脆全带回来了,算算日子也该有个把月了。」

我捏着她的脸颊、兴师问罪:「这麽大的事你好意思瞒着我?」

「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那我想说、巴夏王也不让说啊。」她扭着身躯、挣脱我的手。

「果然是他。」如我所想,主谋是言羲。

立果仰躺在床、枕着双臂,叹道:「不愧是咱家锦尘大祭司,连巴夏王都是你的裙下客呀。」

「……。」我想反驳些什麽,yu言却无辞。

「默认了?」立果一个翻身、躺到我腿上,睁着双大眼直问:「巴夏王喜欢你可不是件好事。」我是大祭司,本不该纠缠於男nV情Ai。

「我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真的知道?」

「隐隐的前车之监,我岂敢忘?」我始终觉得隐隐的离开是苍穹给我的警告,或许祂能容忍我的失职、无视祭祀之责,但祂绝不允许我毁了大祭司的不染於世,因为大祭司是祂用以宣扬自身高洁的工具。

「苏隐隐的事不是你的错。」我在信中写清了纳月背叛言羲一事,立果已知隐隐亡故的真相,可她仍不怪我错信了人,她劝道:「我相信苏隐隐也会和我说同样的话,锦尘,我们都不要作茧自缚了好吗?」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只是……。」我的喉间一阵疼痛、酸紧得难以言语,我扯着嗓子、声音沙哑且断断续续,「只是……我真的很想他,我想隐隐、想朝云长老、想他们所有人……真的、真的很想……。」

泪水在眼眶打转,我强忍着没有落泪,今日是个好日子,我不该哭,立果未再多言,仅是抱着我、让我靠在她肩上稍稍休息,长久以来我不习惯与人过多肢T接触,此时却渴望有人陪伴着我、温暖着我。

苍穹夺走了我生命中许多重要的人,至少我还有立果、还有亲族,我该为他们勇敢,我不能倒下,遑论尽冬尚未落网,在取他X命之前,我仍得撑下去。

立果与我卧於床铺,双双有了睡意、渐渐迷茫,在我入睡前一刹,通往看台的门忽然开启,我方醒神,才刚撑起半个身子,一睁眼一把刀已抵在我喉前。

眼前的男子一身黑衣,长发如瀑,一张g人的俊俏容颜靠得极近,我的心狂跳不歇,并非被他冠绝天下的脸蛋撩拨心弦,而是被激起的恨意撞击着我身T每一处,失踪多时,他……终於现身了。

「尽冬。」

他邪媚一笑,问:「想我吗?我的大祭司。」

这时立果也闻声醒来,尽冬反应极快,一个手刀便将她击昏,我握着立果的手、悄悄探了她的脉象,确认无碍後才稍稍安心。

他的刀就在我喉前,我的命全系於他,事已至此,我索X挑明了:「要我做什麽便直说了吧,不必浪费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啧舌,赞扬道:「我就喜欢你上道,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大祭司,跟我走一趟吧。」

「……。」我原想问他去哪里,後想了想他也不会答我,何必浪费口水?

尽冬并未撂下狠话,但我深知别无选择,立果就在边上,不论是我拒绝、求救,立果随时魂归西天,我不能拿她的命冒险,即便落於尽冬之手是最糟糕的境地,至少我不会有立即的生命危险,他要我跟他走,意即还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估m0与复生半夏脱不了g系,莫非尽冬找到了真正复生半夏的方法?

尽冬拿出一颗药丸要我服下,我无奈照做,怎料吞服不久便惊觉自己失了声,再费劲叫喊也是徒劳,看来这趟路并不短,他怕我半路求援,所以乾脆毒哑我,不知这毒是否有解?我这辈子会就此无法言语吗?

尽冬是个中高手,似乎事前也调查过言羲营地的守卫轮班时段,趁着他们交班的空隙悄然带我离开阿锦州,一连数日马不停蹄赶往他的目的地,我不晓得他要带我去哪,唯一知道的是我们正往王都而行。

我原想他如我先前所猜测的躲於王都某处,岂知他居然延着暗道入了王g0ng,原来他一直未离开王g0ng,我们又一次上了他的当,我也就罢了,言羲这等聪慧之人亦遭他玩弄於GU掌之中。

言羲多番搜索王g0ng皆未寻得尽冬踪迹,我正奇怪他究竟躲藏於何处方能躲过一次次的搜捕,他却在猗桐g0ng的侧门前停下脚步。

他推开侧门,扬起一手,道:「大祭司,请吧。」

猗桐g0ng!竟是猗桐g0ng!尽冬果真胆大包天,选了言羲曾经的居处作为藏身地,言羲位居王位,他的故所自然与其它g0ng殿有别,侍卫们查找时亦不敢过於放肆,难道因此给了尽冬一线生机?

然而,在我认为尽冬再次欺骗了我们之际,数名猗桐g0ngg0ng人恰好路过,他们见到尽冬非但不意外、不喊人,反倒恭敬向他行礼,而当他们发觉尽冬身边的人是我,显得略为惊讶与慌张,可他们也仅是傻站原地,并未多问一句。

尽冬继续领我前往一处客房,途中他察觉我的不解,主动提起:「是不是觉得奇怪、为何他们视我如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无法说话,只能直瞪着他。

他像哄孩子似的在我头顶拍了拍,我立马躲避,他叉腰道:「你以为我能住在猗桐g0ng真是我本领通天能骗过所有人?」

尽冬此话何意?他在暗示我什麽?我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测,假若他能自由出入猗桐g0ng,甚至将半夏屍身藏於此处暗中钻研复生之法,背後助他之人除了那人,还有谁能如此本领通天?

七年前他在祭天大典背叛过我一回,莫非他再次背叛於我?

我的思绪一团乱,x口没来由的闷痛而难以呼x1,若说当年他那一箭是对我轻信於人的当头bAng喝,今日所为却是生生将我自以为的步步为营沦为最荒诞的笑话。

那时,我尚能安慰自己不过是识人不清,而如今我是真正视他为盟友,不,不只是朋友,在一同经历这麽多事後、在他为我重建神殿并重聚青冥族後,他对我早已不单单是盟友这般简单的利益关系,我想……我是真的将他当成了知心人。

所以,我更无法接受他的二次背叛。

等等,言羲……他真会背叛我而相帮尽冬吗?且不论他口口声声说Ai我,他相助尽冬并无好处啊。

我瞧了尽冬一眼,他的眼神不可一世,带着讽刺与幸灾乐祸,我看不清他是否只是在编织谎言戏弄我,可我心底清楚b起他我更愿意相信言羲的真心、相信我们间的情谊。

尽冬见我冷静下来,耸了耸肩、一脸失望地继续前行,方才他果真是在胡言乱语吧……是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随着他来到某道房门前,我曾在猗桐g0ng任事一年,知晓这客房在猗桐g0ng中属上等,奇怪的是门尚未开便已感到阵阵Y寒自房中透出,窗纸映着的也并非寻常的红sE烛光,而是诡异蓝光,当我们进入房间,一口金鼎置於客房中央,鼎内放满冰块,想必那寒气就是来源於此,可大冷天的不放碳炉、倒用上寒冰,未免诡异,遑论四周摆满夜明珠、不点烛火,我也才明白原来那蓝光即是夜明珠所致,这些显然是尽冬刻意布置,他这般避热迎寒不禁令我想起参天塔密室中棺椁,莫非是为了保存半夏屍身?

半夏……就在此处?

我猛然转头望向床铺,床帘垂降、遮掩了床上人,我连忙过去掀开一瞧,曾出现於朝云长老心语中的那张不可方物的绝世脸庞静静躺在床上,她肤若凝脂、吹弹可破,恍如熟睡般怡然,毫无半点Si人气息,美得惊心动魄,尽冬究竟花了多少心血才将她二十年前便该Si了的半夏保持得万古不易。

我一面为见到这位传奇大祭司而悸动、一面为尽冬的良苦用心默默赞叹,他是真心Ai着半夏的,否则如何能数十年如一日g着不为人知的g当,只为令她重生,尽冬的的确确是罪无可恕的大恶人,但在对半夏的付出上,至Si不渝一词他亦是当之无愧。

激动之际,忽见半夏x腔浮动,我一时惊吓连退两步,半夏不是早已芳魂殒落吗?为何还能喘息?耳边传来尽冬的窃笑,我转头瞧他,他笑得不可一世,彷佛宣示着自己的本领通天,才可只手遮天从苍穹手上抢人。

「……。」我yu开口,声音却出不来,情急下我全然忘了早被尽冬毒哑了。

尽冬拨了拨发丝,笑问:「想说话呀?行吧,成全你。」他从怀中掏出一罐药瓶扔给了我,我不遗有它、开瓶服药,并非我信任尽冬为人,而是此情此景他已无理由再对我投毒,所以我相信瓶中确实是解药。

服下解药後,喉间一阵灼热,虽然难受、倒也非不能忍受,渐渐地,我能发出声音,不过粗哑得难听,我问他:「你何时复生半夏的?」

「复生?不,我没复生她。」尽冬走近、坐於床沿,轻柔地替半夏稍稍整理了额上青丝,温柔款款的使我怀疑这真是我认识的尽冬?

「此话何意?」我不解,眼前的半夏分明有了呼x1心跳,岂非起Si回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直面於我,两只手握着双膝、坐姿豪迈,「她尚非半夏,魂魄未归、神智未清,那便只是个会喘气的R0UT罢了。」

我懂尽冬话中含义,人之所以独一无二,乃因自身气韵与脾X各不相同,若半夏魂不归T,即便复生了躯T也算不得真正重生,但话虽如此,尽冬如何使半夏屍身重续生机实在令我匪夷所思,单凭丹药真能成事?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仅有一种。

「你懂冥术?」

「你说呢?」

「你告诉过我你不会冥术,全是谎言。」

尽冬嗤笑一声,讥讽道:「我的大祭司大人呀,明知你我是敌非友,你还信我的话,该说你天真或愚蠢呢?」

是,是我愚蠢,他说的不错,我们本就是新仇旧恨算不清的仇人,我竟傻得信他所出之言,此人诡谲、狡猾,从一开始我便不该轻易听信他的只字片语。

眼下的问题是尽冬究竟掌握了多少冥术、作用为何?若单单是与起Si回生相关的冥术倒还好,万一是能夺人X命的Y狠招数,难保他不会再向神殿的族人下手。

「千里迢迢带我来此,想必要让半夏魂归於T得用上我吧?」我不愿再被动,我得找出突破口自救。

「当然,否则我何必大老远跑这一趟,累得我这把老腰酸呀。」尽冬站起身扭了纽腰、舒展舒展身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我做什麽?」

尽冬目光如炬盯着我,好奇问:「怎麽听你口气愿意主动相助呢?」

我点头,回道:「是,我愿意。」

尽冬疑惑地咦了一声,抱x再问:「你有这麽好心?」

我之所以决定帮他,不是被他对半夏的用心感动、更非脑子糊涂助纣为nVe,一切皆因如此对我或青冥族并非绝对的坏事,首先尽冬既赶将我绑回g0ng,必是做好准备、有了万全把握,我难逃他的GU掌,y要反抗反招凶险,最重要的是半夏是世上唯一可牵制尽冬之人,假如她真活了过来,兴许能劝下尽冬,我与半夏从不相识,但我相信能成为大祭司的她、自愿为误杀旁人以Si谢罪的她绝非是非不分之人。

「若我真能助你复生半夏,你必须承诺一生不再伤青冥族一人。」

「听起来很划算。」对尽冬而言,任何代价放在与半夏有关的事前全是微不足道,我本以为他这就算答应了,岂料下一刻他突然来了句:「可我为何非得跟你交易呢?」

「……。」

他瞧我哑口无言,又道:「再说,纵然我现在答应了,你真认为我会守诺?方才不都跟你说别信我了吗?怎麽老学不会呢?」

我是俘虏,明知没立场与他谈判,只是我不想放弃任何一丝可能,「那你也休想我为你做任何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心一横,朝自个儿的舌头狠狠咬下,隐隐说过咬舌若咬对地方致使大量出血,便可自断X命,左右我这条命早该没了,是立果、隐隐他们多番牺牲才苟活至今,我不怕Si,唯有一事绝不妥协,我绝不Si於仇人之手。

尽冬见我寻短,一个箭步上来箝住我的下颚b我松口,这一回我是下了必Si决心,随着溢出口中的鲜血越来越多,尽冬一向明媚的眉眼总算有了一丝惊慌之sE,能在Si前将他b到这地方,我也不算亏,我Si了,他的希望也毁了,多好。

此时,尽冬似乎看清了我的决心,他放开了我,叹气道:「你真是太淘气了,那我只能来y的了。」

未等我反应过来他所谓「来y的」是什麽意思,只看他手一举朝我挥来、我忽觉後颈疼麻,後便头眼昏花、意识不清地厥了过去……。

梦中,我感觉四肢沉重、渐有虚脱之兆,好不容易强撑着张开双眼,目视所及唯有一片白茫,低头一瞧甚至没有立足之地,整个人悬在空中悠悠飘荡,此处非我所识、非我所控,莫非我真的Si了?我是上了苍穹或是下了冥界呢?

隐隐,隐隐在这儿吗?还有朝云长老,大夥儿都在这儿吗?

突然,身後传来一丝细柔的nV子声音:「谁?」

我将身躯一扭,艰难地转过身,眼前nV子同我一般悬浮半空,她五官绝l却气sE苍白,在朝云长老的记忆中她是个令人感到风娇日暖的温柔nV子,可此刻的她虽虚弱不堪,气韵却是豪气万千、颇具英气,与我以为的她大相迳庭。

「半夏。」我唤她,心中惊叹Si後第一个见到的竟会是她。

他误解,指着我骂道:「胡言乱语,你岂会是半夏?」我实在疲累,否则真想嘲讽她一番,她自己就是半夏,怎会误以为我自称半夏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才是半夏,我名为锦尘,在你之後是我继承了大祭司之名。」

她若有所思地m0了m0自己的脸,皱眉问:「你真是现任大祭司?」

「严格来说,不算现任了,我应该是Si了才来到这儿的吧?此处是冥界吗?」我想半夏故去多年,定b我更了解此白茫之地。

「Si?你Si了?」她惊呼。

「为何如此惊讶?你不是已在此徘徊多年了吗?」

「我也是刚到这儿的啊,我记得前一刻还在神殿喝毒酒,一睁眼便在这儿了。」

「可你喝毒酒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呀。」这下连我也震惊了,我惊恐地望向四周的无边无际,不安道:「这里……究竟是哪?」

未厘清我们所在之地,她问起我来到此处前发生了什麽,我便将尽冬意图利用我复生她的事情全盘托出,尽冬毕竟是半夏的胞弟,用词上我刻意委婉,怎知她听了之後暴跳如雷,冲着尽冬破口大骂了好一阵子,看着她用那张JiNg致的脸庞骂粗口实在极度不搭嘎,真没想到半夏是这样的火爆X子呀。

「尽冬那gUi孙子,屠我族人、灭我阿锦州,还妄想违逆天道令人Si而复生,真他狗娘养的!」

「半、半夏前辈,咱先冷静冷静,还是先弄清楚我们身在何处更为重要。」b起知晓自己Si亡,半夏的反差更让我大吃一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什麽夏,我不是半夏。」

我骇然,速问:「你不是半夏?那你是何人?」

「我是朝云。」

朝云!他说他是朝云!那我们埋葬的那位朝云长老又是谁?半夏又去了哪?

我脑中响起一阵轰鸣,二十年前神殿中的那场Si刑或许b我们所知的更为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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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小夥伴,大家好哇!

《苍穹之下》即将步入结局,我的新故事《韶华茫茫》也已经上线开书罗,预计四月四日开始连载,希望下个故事也能有你们的陪伴!

Loveyou~!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在一片白茫的不知处遇见了半夏,半夏却说她不是半夏,假若这是事实,当年半夏之Si究竟藏着什麽秘密?

「你真是朝云长老?」

「如假包换。」

她……不,或许该说是他,眼前自称朝云长老之人瞧我一脸狐疑,於是主动为我解惑,他表示当初便是自己选择半夏成为继任大祭司,半夏天赋异禀、短短数年冥术大增,他曾以为神殿交予半夏之手後万事无忧,岂料半夏冥术失控、误杀旁人,神殿忌惮并恐惧着半夏之能,决议将其处Si,大祭司是世人眼中圣洁的象徵,神殿是不会容许一名沾上血腥之人再继续担任大祭司的。

半夏自觉有愧、愿意束手就Si,可他更加愧疚,毕竟是他选择了半夏,也曾多番鼓舞半夏追求更接近苍穹的力量,於公於私,他都无法见Si不救,因此他暗暗做了个决定,誓以自身老朽的身躯换取半夏存活之机。

听到此处,我已然明了前因後果,因为也曾有个人为保我X命而做出相同之事。

「你使用冥术与半夏互换容颜,对吗?」

「你怎会知晓?」他讶异於我的一针见血。

「若我说半夏也用了此法救过我,你信吗?」

「不可能,当年我是迷晕半夏後才与她互换相貌,并且为防她冥术再次失控,我喂她服下了秘药,她终生都无法再使冥术。」如此听来,半夏倒是个良善之人,否则朝云长老也不必迷晕她、强行保她X命了。

我解释道:「不是她亲自所为,我有个挚友便是受了半夏之命学习容颜互换之术,在阿锦州沦陷之际,和你一般成了我的替罪羊,现今想来半夏也是受你启发才未雨绸缪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忽然对半夏心生怜悯,她在意外杀人後已是满心自责,又连累朝云长老为自己牺牲,她不得不顶着朝云长老的身份撑起青冥族,这些年来,她培养我成为大祭司、照料族人、打理神殿,无时无刻扮演着朝云长老的她究竟是如何熬过这漫长岁月?

好不容易我成长了、亦能替她分担族中重任,原是她放下职责、享受人生之时,她的胞弟却一手策划了一场惊天Y谋,灭了青冥族、毁了阿锦州,而她更被尽冬当成仇人百般折磨,被自己最Ai的人一点点耗尽生命、看着他因恨沦为恶鬼,想到那滋味……我便不由得心中发酸。

半夏以朝云长老的身份与我相处多年,我了解她的为人,她如此善良、如此慈祥,不该是那样的下场,我无法想像换作我自己的亲人成了灭族罪人,那痛苦、哀痛与心碎会是多麽可怕。

从尽冬的言行推断他必不知朝云长老与半夏身份对调一事,否则他岂会对半夏痛下毒手?只是我不解为何半夏不向他坦白一切?即便无法保证劝得了尽冬回头,至少能保住自己的命。

不,不对,半夏不是苟且偷生的X子,否则当年也不会b得朝云长老迷晕她相救了,那她Si守这个秘密是为了什麽……或是为了什麽人吗?

沉思之际,朝云长老一句话将我唤回现实:「半夏可好?可有受到牵连?」

我心间一痛,难过道:「半夏……不在了。」

朝云长老脸sE沉了下来,哀道:「是嘛……她也走了。」

「对不起。」

「无须如此,人人都有自己的宿命,我保得了她一时,终究保不了她一世。」

「正因你费尽心力、甚至以命换命都要保下半夏,我才更该向你致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何?」

「是我……半夏是我杀的。」我低头敢看朝云长老,他的苦心最後毁在我手上,我对不起的不仅仅是亲手杀掉的半夏、也对不起朝云长老的牺牲。

「说吧,发生了什麽?我用了命换了半夏的活路,有资格知晓一切。」朝云长老话中哀怨,却听不出怒火。

「尽冬不知你与半夏互换身份,他认定朝云长老是害Si半夏的元凶,阿锦州倾颓後他囚禁了半夏百般折磨,待我们救出她时,她已……。」我一度说不下去,顺了顺气、调整情绪後才接着道:「我不想见她痛苦残喘,所以……送她一程。」

朝云长老沉默良久,神情复杂,再开口时声音略带哽咽:「你的对错我断不了,我只知道尽冬罪无可恕。」

「……。」我咬着唇,默默点了点头,无论我是对是错,都改变不了我们首要除去尽冬的仇恨。

然,回到现实层面,我和朝云长老尚不知身在何方?又为何在此相见?若我们真已成了一缕冤魂,别说复仇,连这仅存的恨意都成了一场笑话。

设法厘清真相之际,我俩同时感到x前产生一GU强大的引力,好似心脏随时要冲破x膛跃出T外,忽然,我与朝云长老身T不由自主地腾空往彼此飞速而去,正当我们惊恐地四目相接、以为下一瞬将发生一场凄惨的撞击时,一道白光遮盖了我们的视线,而我们也未如想像中碰撞在一块儿,刺眼光辉中,我只记得隐约看见朝云长老穿越了我的身躯……。

光芒消散,我再次睁眼,映入眼中仍是拥有半夏容貌的朝云长老,可我们已不再那不知名的白茫之地,我与朝云长老相视时,眼角瞥见她身後的建筑是猗桐g0ng的屋宇,而天空亦是人间夜sE,我们身在猗桐g0ng一处院落的中庭,我正兴起一丝回归人世的欢喜,赫然惊觉脚底踩着一座形似八卦盘的圆形阵,令人诧异的是上头写着的与我族服饰上的类文字图形如出一辙。

这座阵仿如日晷般缓慢绕行、绽放微光,我想起言羲曾告诉我那日言临起兵、我坠落参天塔时也出现过一座圆阵将我救下,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苍穹显灵,连我亦是信了这传言,如今朝云长老活了过来、我们又身处阵中,我才明了原来救我的根本不是苍穹。

这座阵……正是尽冬所拥有的冥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纷杂的吵闹声传入中、夹带着兵器敲击的铿锵响动,我与朝云长老不约而同望向声音来处,院落入口尽冬手持长剑与一个个试图突破的巴夏士兵拼Si相搏,尽冬本是神殿暗卫、身手自然顶尖,对付那些寻常士兵易如反掌,只见尽冬每挥一刀便有一人倒下,他坚毅的背影诉说着誓以已身阻挡千军万马的决心。

可惜,尽冬再坚决如铁亦挡不了数以百计的来者,以方旭为首、士兵们开始爬墙、试图避过尽冬入院,尽冬挡的了这儿、挡不了那儿,顾此失彼下,巴夏士兵终於突破了他、进入院中,尽冬不得已退守至我与朝云长老身前,我能嗅到他身上的血腥,对他即便浑身浴血亦要守住这座阵的用意,我已猜到……。

在众多士兵入内後,言羲越过数人站到了最前方与尽冬对峙,尽冬所言与言羲合谋一事再次浮现在我脑中,我不想相信言羲会相助我最恨之人,可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那GU怀疑似乎越来越强烈,尤其在我见到他二人僵持不下之际,那感觉更加强烈。

尽冬抹了抹脸上的血,向言羲揖手道:「王上安。」

言羲不多说废话,直言:「将锦尘还给本王,本王放你一条生路。」言羲眼神犀利、语气坚定,这不是交易,是王的命令。

「阵法已起,臣无力终止。」

言羲抢过方旭手中的弓箭,对准了尽冬眉心,他神情没有半点犹豫,杀不杀尽冬对他无足轻重,尽冬同样视Si如归、一派轻松,我想在尽冬心中只要能复活半夏,他愿倾尽所有,而他也相信即便没有自己,以我的行事会替他保住半夏,不仅因为半夏曾是青冥族大祭司,更因我是世上为数不多知晓半夏经历之人,在公在私,我都不会让旁人伤害半夏。

言羲心思细腻,自然看出尽冬不在乎己身生Si,於是他箭头一转将其对准了我身旁的朝云长老,我方要阻止,尽冬却先我一步开口。

「小的劝王上冷静,他们二人在阵中乃是共生关系,一损俱损。」

共生!原来如此,方才我与朝云长老不是去了冥界,而是意识重叠了,这座阵不单将我们的JiNg神紧紧相连、更连结了我俩的生命,所以朝云长老才能在人世醒来,尽冬千里迢迢将我带到此处,是因我是最能与朝云长老契合之人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与言羲等人尚沉浸在尽冬提起的共生一事的诧异中,朝云长老最先反应过来,他尝试跳离阵法,却让一道无形的屏障围困其中,他气急败坏喊道:「别听他的,一旦术法完成,锦尘就没命了!」他说……我会Si?原来这才是尽冬的目的呀,不知为何我竟未因而动摇,或许在我心底深处早就等待着这样的结局了吧。

朝云长老此言一出,言羲毫不迟疑放出手中箭直向朝云长老而去,朝云长老本能地退後一步,可当箭头y生生让那道无形屏障挡了下来,同时方旭迅雷般地冲向尽冬将剑搁在了他的颈上,尽冬毫不反抗、冷冷地站在原地,一双眼瞪着朝云长老,眼中有疑惑、有气愤、更有心碎,终於他问出了那句话……。

「你是谁?」

尽冬与半夏一母同胞、一同长大,他又岂会认不出眼前的半夏并非半夏?只是他这大澈大悟的寂寥感染了我,我不由得有些同情他,他费尽心机走到今日,换来的却非期盼多年的重逢,不过那同情也仅是短短一瞬,我忘不了他对我族所犯下的罪,事到如今,有的只是他的咎由自取。

朝云长老挺直了身躯,大声自报身份:「我是朝云。」

这一刻,我彷佛在尽冬眼中看见了天地崩塌的绝望,他没有哭喊、没有表情,静得令人害怕,我想在朝云长老说出名字时,尽冬已然明了自己错得多麽离谱,参天塔的地牢中被他折磨得生不如Si的老者……那人才是他最割舍不下的心上人。

方才冲动咬舌意图自尽,我的舌头此时裂了好大一口子,口腔全是血腥,唇边、下巴亦是沾了不少红血,但即便一张口便疼得厉害,我仍想说出心里话、说出这句压垮尽冬最後一点理智的锐利言词:「当年你的丹药误使半夏失控杀人而获Si罪,她逃过了神殿的制裁,却Si在你手上,是你亲手杀了半夏!」

我晓得我才那个真正杀Si半夏的凶手,但现在我决定撒下这个弥天大谎,因为我深知这才是对尽冬最残忍的报复。

我永远不会告诉他真相,我要他一生活在误杀半夏的痛苦中挣扎懊悔。

尽冬向来x有成竹、骄矜自满,能瞧见他这般心如枯槁的行屍走r0U之相也不枉我们这些年的苦心筹谋,方旭夺走了他的武器、将他牢牢綑缚,自始自终他像只傀儡任人宰割,他仍无法从亲手杀Si最Ai之人的悔恨中醒来,又或许他宁愿永不醒来。

纵然尽冬落入言羲之手,我脚下的法阵依旧运行,朝云长老用尽法子都破解不了它,言羲也对尽冬软y兼施要求他停止冥术,只是他早已听不进任何人的言语,Si屍般丧着一张脸、yu哭却无泪。

我仰天长叹了一口气,自阿锦州出事後,这些年我未有一刻轻松喘息,言烨亡故、尽冬心碎,即使b不上我族承受的万分之一,也已是令人欣慰的结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曾立誓要洗刷青冥族冤屈、手刃仇者、保我族人平安,我尽力了……我真的尽力了,若再见到那些过往的脸庞,我想我能昂首挺x对他们说一声「好久不见」了吧……。

背负数年的重担一下卸除,忽觉身子软绵而倒坐在地,方才一直警戒着还没发觉,眼下一放松下来才感到身T被掏空,呼x1越来越重、神智越来越朦胧,倒是朝云长老朝气十足地想方设法砸向法阵结界,尤其见我渐趋虚弱,他着急忙慌地指挥外头的巴夏士兵破坏法阵,可身为常人的他们又怎能抹得去冥术画出的阵图呢?

「锦尘!」

言羲慌乱地拿剑朝那看不见的屏障猛砍,微乱的发髻、淋漓的额间,向来沉稳的他竟会这般为我,实话说一句我并非不感动,可惜我们在错误的时空相遇,就算没有隐隐,身份之隔、家国之仇依旧横在我们之间。

朝云长老握起我的手替我号脉,我与他相识不过刹那,他磊落的X子倒是看个清楚,若我的命能换他一世,似乎也并非坏事,我相信他会替我照料残存的青冥族人,我没什麽可担忧的了。

我放弃了生存,言羲却心坚石穿非要救我,他转身抓起尽冬衣领,狂躁喊道:「只要你救下锦尘,本王许诺你倾巴夏国之力遂你所愿!」

尽冬冷道:「我所愿……没了……消失得一乾二净……。」

「冥术博大JiNg深,既能救回朝云,何尝找不回半夏芳魂?」

言羲一言点醒尽冬、令他醍醐灌顶,那寒冰般的眼神刹那恢复生机,言羲说得不错,冥术的极限在哪无人知晓,假如Si而复生都能做到,招魂聚神真的可行也未可知啊。

尽冬朝我看了一眼,仅仅一眼我便懂了他的用意,在找到新的法子复生真正的半夏之前,他不会让我Si,因为他无法确定将来是否还得用上我的命来换取半夏归来,万一又是一命换一命的关系,能换回曾经的大祭司的大概也唯有如今的大祭司了。

尽冬示意言羲松绑,言羲毫不犹豫,重获自由後尽冬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同时地上的法阵开始逆向运转,原先无力的身躯渐渐地回复气力,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这回轮到朝云长老倒在我的身上。

「朝云长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笑道:「真没想到又得Si一次……不过幸好没……没害了你……。」他说话越发吃力。

「是我没用。」

「尽冬那坏小子就交给你处理了……我先走……一步了……。」

我抱着他、感受着他温暖的身躯逐渐变成冰凉的屍T,我以为经历过这麽多事後,我能坦然去面对生Si,可原来这种事是习惯不了的,泪仍会流、心仍会痛,而我珍惜的……也仍旧留不住。

法阵总算解除,言羲朝我而来之际,尽冬一个飞身抢先众人将我胁持住,他是个谨慎的人、懂得有我在手才有筹码与言羲谈判。

「都小心着,你们不想伤到这宝贵的大祭司吧?」尽冬JiNg神一回,立马变得狡诈恶心,「王上不如让闲杂人等全退下,咱们好好聊聊。」

言羲迟疑了会儿,最终妥协,他令士兵退出猗桐g0ng,方旭自请留下,但言羲依然让他离开,想来是要与尽冬开诚布公了。

尽冬将我从阿锦州带走後,一路以面巾遮挡我的容貌、更毒哑了我,照理言羲即使收到尽冬出现在王g0ng的消息,也不可能转身便赶回猗桐g0ng,唯一的解释是他早知尽冬窝藏於此,莫不成尽冬方才说他与言羲合谋是实话?

待士兵全部退出,尽冬放开了我,他甩着长剑耍弄着,笑容不可一世,他就那麽自信此刻放了我也能掌控全局?

「伤得如何?」言羲急忙来到我身前,他用指腹擦去我下巴的血迹,我随即拒绝了他。

我不加修饰、直问:「你是否暗中与尽冬g结?」

言羲目光飘向尽冬,迟疑了一小会儿,答道:「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假思索当下给了他一巴掌,怒骂:「你明知他是我的Si敌,为何还帮他?」尽管舌上伤口无b疼痛,我仍无法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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