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120(1 / 1)
要说这个吻有多甜,好像也没有。
更多是心理上的抚慰,无限接近用爱人的宽恕与接纳治愈心伤。
最开始肯定是激动的,唇舌裹缠,身体颤栗,所有感官无限集中后再放大,甚至感到短暂失聪,整个人都包裹在失而复得的幸福与满足里。
但吻到后来,渐渐就化成了浓稠的苦涩。
不为其他,只因为这种你侬我侬的滋味过于美妙,回忆倒灌,造成的巨大的对比和落差,令两个人加倍痛惜起错过的时光,然后不自觉地在脑内假设出很多个如果。
而除了自己,他们却无法责备任何。
无可否认,性格使然,遭受过的苦难与折磨像必经之路,却给他们带来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某种意义上,聂斐然在更深层次变得成熟勇敢,而陆郡摆正了那些处理不安感的错误方式。
两个人都深深明白,经营好一段感情的终极奥义绝不只是互相成就,更是能够包容理解对方所有的角色转变,克服自己的性格缺陷,解决分歧,找寻一致的价值方向。
换言之,一切并不止步于挖掘意义或排解孤独。
回想这六年,有的东西,不经历经历时间沉淀,不会酿成芬芳,也不会有什么回味悠长。
所以苦涩归苦涩,尽管过程不美好,但这一刻,他们仍然还在痛,但不妨碍痛的同时感到享受——
一切因爱而生,却因爱背离,最后又在爱里涅槃重生。
他们默认,想要回到最初的样子,并不只是哪一方同意aquot再试试aquot这么简单,用怎样的方式重新获得信任,去一点点填补起了这种缺席对方生活的缺憾,探索令情爱长久如新的相处之道,才是亟待考虑的东西。
跳不过,也不可以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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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吻结束,不知什么时候,两个人已经完全换了位置。
聂斐然坐在陆郡怀里,胸膛贴着胸膛,除了脸颊憋得有些红,没有过分害羞,趴在他肩上呼吸不匀地喘,而陆郡搂着他,身体轻轻摇晃,亲着他滚烫的耳畔,喃喃念道:aquot爱你,我的宝贝。aquot
不过面对这样的缠绵情话,聂斐然还是显得有些生疏,他习惯做多于说,所以话在嘴边,但很难跟陆郡一样马上进行露骨的表白。
尽管他知道自己应该回应,也特别想回应。
因为现下的情况,既像重归于好,又像要重新开始谈恋爱,就算两者隔着一段距离,但他已然决意尝试敞开心扉,不想再次错过温柔体贴的爱人。
aquot宝贝?aquot陆郡轻唤。
aquot嗯?aquot
陆郡像看破他的心思,aquot答应我,不要有任何心理压力。aquot
聂斐然心跳突然漏了一二三四五六拍。
aquot我今天是有些心急了……但我必须告诉你,即使明天一早,你告诉我你反悔了,或者退缩了,我也能接受,aquot陆郡反复给他打强心针,aquot你做任何选择,我都会等你。aquot
聂斐然埋首在他胸口,aquot为什么这么想?aquot
aquot我想要你不带什么顾虑地回到我身边,而不是怕亏欠我人情,想要报答我才……aquot陆郡有些哽咽,aquot我怎样都会来接你回家,不管你要的是不是我。aquot
前半句尚在预料中,但最后这句话,竟让聂斐然听出一点自卑的意思,就像露营那晚,面对面时,他自我剖白的一样。
一方面,陆郡担心他只是因为刚从拘留所出来,人生地疏,才本能地依赖他,另一方面,陆郡的话透露出了,在心底,他其实还是没自信赢过自己给感情竖立的aquot假想敌aquot。
aquot你知道我不会,aquot聂斐然捏捏他后颈,捧着他的下巴,aquot告诉我,你在担心什么?aquot
陆郡犹豫了很久,害怕失去一般,很爱惜地抱紧他的身体,然后又松开,慢慢才说了心里话,aquot我想要你,但刚才,你真正愿意给我机会的那一刻,我又产生了怀疑,怕自己已经配不上你……aquot
聂斐然的心提了提,听到陆郡说,aquot刚到这里的那几天,我生气归生气,但看着颜饶,竟然是羡慕的。aquot
陆郡垂眸,aquot以前我总是想,你喜欢温柔善解的人,那我就努力克服性格中偏执的部分,你不想我的爱束缚你,那我就放你自由生长,但是最后,我想的最多的是,如果你喜欢年轻的呢?或者我的Fey长大了,压根就不再喜欢我这类型的男人了——aquot
这段话实在像把心掏出来捧到他面前,聂斐然开心陆郡的坦诚,却不忍再听他以这种方式自揭伤疤。
他看不得陆郡卑微的姿态,捂住陆郡的嘴,抹掉他睫毛上孤零零挂着的两颗眼泪,想到什么说什么,凶他,aquot亲都亲完了,晚了,我从来就没想过其他人,因为根本没办法忘记你,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可恶……aquot
陆郡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
aquot既然说了要一起努力解决问题,我就一定会全力以赴,我相信你,你也要对我有信心,过去的一切不止是你一个人造成的,不管我们要面对的是什么,我都会跟你一起。aquot
两人都没意识到,他们目前的相处模式本质是双向的你进我退,谁都可以勇敢,谁都可以懦弱,但不管怎么走,总是环环相扣的。
结果重要吗?当然。
但过程赋予结果特别的意义。
冰雪开始消融,陆郡一直悬着的心放下,反倒为自己的多愁善感不好意思起来,于是又抱住聂斐然,腻了一会儿,终于敢正式确认一切是真实发生,厚着脸皮要求,aquot再亲一会儿。aquot
阵地转移到沙发上。
万幸,亲了没多久,一通电话把他们拉回现实。
来电的是聂母。
两人手忙脚乱地分开身体,聂斐然整理了一下衣服,起身去找手机,而陆郡压了他半天,怕他口渴,很自然地去吧台给他倒水。
可能刚才的一切发生得太自然,两个人都有些过度沉浸于二人世界,完全把还有女儿这回事抛之脑后,所以等陆郡捏着水杯回来时,聂斐然看着他,好像突然发现了他的新身份,忍不住弯了弯眼睛。
陆郡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心意相通,站在原地,也乐了。
aquot妈,筠筠回来了?诶你们那边是不是下午了,晚饭吃了吗?aquot
聂母关心了他好几句,知道他想女儿,aquot刚吃完,你等着我去叫啊,你爸教宝宝玩飞行棋呢。aquot
聂斐然电话挂断,换拨了视频通话,然后打开了扬声器。
但视频接通以后,聂筠还没来,聂母便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念叨了几句,自己出去找。
这个时间一起出现在酒店房间,陆郡担心长辈多想,便没有出镜,小心地坐在聂斐然对面陪他打这个电话。
而手机屏幕,画面一直集中在雪白的天花板,过了一会儿,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踏在木地板上,由远及近,咚咚咚跑过来,后面跟着聂母关心的嘱咐,aquot筠筠小心别跌跤。aquot
aquot爸爸!!aquot
聂筠凑上来,嫩乎乎的小脸马上占据了聊天显示框的百分之百。
aquot宝宝,想死爸爸了,乖不乖?aquot
聂斐然抓着手机,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崽,恨不得立马长翅膀飞回去,或者钻进手机里。
太久没见,小朋友见他,先是伤心地哭了一阵,哄完又开始闹小脾气,然后挂着眼泪耍赖皮,要聂斐然保证明天早上就回家。
一个电话,打得手机发烫,聂斐然心里酸得厉害,好言好语地跟她解释,不管她能不能理解,然后承诺回去以后补偿她。
父女俩一直讲到手机快没电,最后聂筠该上床睡觉了才恋恋不舍地收线。
聂斐然好不容易挂了电话后,留意到一旁,陆郡大概这些天都是强撑着在忙他的事,接到他也没怎么休息,所以这会儿该说该做的一并解决后,精神放松下来,斜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聂斐然定定地观察了一会儿,想起他刚才脆弱的样子,心里觉得他一点都没老,还是很帅,甚至平添了几分以前没有的味道,很难不使人心动。
他走过去,摇摇陆郡的手臂,温声问:aquot累了?aquot
陆郡立马惊醒,但看到聂斐然的一刻,又松弛下来,长腿舒展,靠在沙发上,带着一点鼻音回答:aquot有点,跟筠筠聊完了?你要休息了?aquot
聂斐然看到他眼中浓浓的倦意,aquot要不你在这里睡吧,我去你那里。aquot
aquot不可以留下吗?aquot
聂斐然参透他的意图,摸摸他的眉毛,aquot我们刚刚说好的。aquot
aquot我不会要……那个。aquot
aquot我信,aquot聂斐然一口认定,之后坦白,aquot是我……我还不太习惯,要缓冲一下,而且立马睡一起,会不会太随便?aquot
闻言,陆郡清醒几分,抚了一把脸,虽然很想留下,但也明白这样的要求是强人所难,aquot没事,那我回去吧,你早点休息,今天也折腾一天了。aquot
aquot嗯。aquot
确实是很折腾的一天,但过于惊心动魄,值得载入史册。
陆郡慢慢起身,聂斐然抱着他的腰,虽然几步路,还是一直送他到房间门口,而临别时候,主动亲了他,鼓起勇气道:aquot爱你,明天见。aqu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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