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1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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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没有什麽特别的早上,宁欣从沉睡中睁开双眼。她抓过放在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6点22分,离她的起床闹钟响起还有8分锺。她重新合上眼睑,想着索X等到响铃再起床,然而在大约持续了一刻钟的安静後她终於想起来闹钟不会响起——今天是周六,是休假的日子。

如果是从前宁欣会在休息日的前一天晚上捧着iPad看电视剧或者综艺娱乐节目,傻笑到深夜凌晨直到抵抗不住困意睡去,然後放肆地睡到转天接近正午再自然醒来。如今她已经不会这麽做。她既没有看东西的心情,也做不到一觉安眠到正午——或许是因为身边缺少了一个金发的人型抱枕?她不知道,也不想承认。

她平日的闹钟被定在了六点半,b之前早了一个小时。虽然她现在的住处距离公司的路途,其实相b从邱蕴文的房子出发要近上一半。但现在已经没有人会每天早上开车送她上班,她也没办法像从前一样坐在副驾驶位上安稳地享用准备好的早餐。尽管住宅附近就有地铁站这点可以算得上便捷,但是去到公司需要换乘,且早晚高峰的地铁车厢实在太过拥挤,对於身材娇小且身为nVX的她来说,有着诸多的不利及不安因素。因此她都会选择更早一些出门,避开上班人流的最高峰,然後在公司楼下随便买点什麽填饱肚子准备工作;每天下班後也是为了避开晚班高峰那宛如沙丁鱼罐头般的车厢,先找地方外食打发掉晚餐再回家。因此虽然路途近了,宁欣却反而相b之前更加早出晚归。

没有再度入睡,宁欣就这麽躺在床上一直发呆。她最近很喜欢发呆,或许只有在大脑空空的时候她才能获得片刻的轻松。然而今早的这份轻松也没有能够持续太久,七点半不到的时候她就被手机铃声唤回了现实。电话来自於她的母亲,提醒宁欣今天并不是完全属於她自己的假日,还有一个任务在等着她去完成——相亲。

宁欣早已习惯母亲对她婚嫁之事的执着,所以就连休假日一大早就被催促叮嘱这件事,她都已经懒得再花力气去表达什麽不满。哪怕这场相亲实际上是被安排在下午,距离约定的时间还足有六七个小时。

她的抱怨不会被重视,甚至会被当作一种顶撞和无理取闹,不管她想表达的东西是否合理,结果都不会有什麽区别。三十年的时间,她早就已经把「闭上嘴」养成了一种本能。

好在她并非一向如此。或许十年前学生时代的她的确看起来充满了只会忍让的「乖巧」,但如今作为一个即将跨入三十岁关口的成sHUnV人,经历过许多的她早已成长,已经学会了拒绝,学会了去争取自己的权利,但唯独在面对父母时,她依然有种无力感。她也说不清到底这是来自於自儿时起就存在的,因被管束而形成的本能畏惧,还是出於多年来所接受的教育,让她形成的身为子nV理应孝顺尊长的道德观,总之哪怕她能在生活中努力拥有自己的主见,也很难做到正面去否定和拒绝自己的父母至亲。

宁欣本质上并不是一个强y的人,她会本能地倾向於以主动退让来维护他人的心情,哪怕是自己委屈一点,尤其是面对亲近的人更是如此。对待父母、往来密切的朋友、曾经的男友时她都是类似的姿态;至於和邱蕴文这位nV友——现在应该说是「前nV友」——相处时则有一些微妙的不同。

在两人交往不久之後的某个周末夜晚,坐在酒吧一角的宁欣举起面前的一杯长岛冰茶LongIsea,还没来得及送到嘴边,就被邱蕴文伸手掩住杯口拦了下来。她抬起头,带着不解的神情看向自己的nV友。

「这杯酒不是给你的。」用淡蓝sE的双眼注视着宁欣的邱蕴文相b起平日没正经的作派,此刻看上去要认真了不少「是我自作主张给你点的,但这不是你想喝的。你不喜欢喝酒,更不喜欢喝这种烈酒,不是吗?而且其实你连酒吧这种地方也不喜欢,只是我要来,你就跟着。」

「我……」宁欣犹豫着,一时不知道应该怎麽说;而邱蕴文也没有等她的回答便用肯定的语气补上了一句:「我看得出来。」

这让宁欣感觉有些惶恐:她不知道邱蕴文为何在此时此刻说这样的话,她在反省自己是不是有什麽地方令对方不满了,但明明自她们交往以来的这段时间一切都很愉快,她想不出原因,这让她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邱蕴文把nV友的反应看在眼里,起身让自己从对桌的位置坐到了宁欣的身边,以示安抚:「别紧张,我没有在怪你什麽。不是你的问题,不如说,我想避免以後出现问题。」说到这里她暂停了下来,抬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金sE马尾辫,注视着宁欣的双眼继续:「你知道我从前有过好几个nV朋友,还结过一次婚,对吧?」

宁欣点了点头,没有出声。在情侣之间,曾经的感情史往往说得上是一种禁忌,大部分人对此哪怕不去故意隐瞒,通常也会心照不宣地刻意回避。因此对於邱蕴文坦白过的复杂过往,宁欣一贯是T贴地报以「了解过就忘记,当作不存在就好」的态度,不想令其成为两人交往中的芥蒂。如今邱蕴文却主动提及这个话题,令人有些不解她的用意。

「其实我一直在怀疑,我是不是一个好的nV朋友。」邱蕴文说完这句话後,闭上眼睛,做了一个不明显的深呼x1,才重新张开双眸看向宁欣。

「我没有自信。」

这句话从一向给人感觉相当我行我素,甚至可以说作风有点嚣张的邱蕴文口中说出来,着实给人感觉有些怪异。但迎着她的眼神的宁欣知道,她是认真的。

「感情这种东西,有的两个人之间很适合,也有的磨合一阵子之後发现不适合,能不能走到最後,有没有结果都很正常,这个道理我懂。但是……」

又是一次伴着深呼x1的停顿,然後邱蕴文对自己做出了评价:「我一直在失败,我只有失败的感情经验而已。一段感情的结束必然是双方都有责任的,不存在任何一方是绝对的无辜。如果是一次我还能找藉口说主要是对方的错,但失败了这麽多次之後,我不可能再说自己没有问题存在吧,说不定我的问题还很大。所以说,我到底有没有能力做一个好的伴侣,我是不是根本就不适合恋Ai……其实我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她仰头望了一下天花板,又补充了一句「包括现在也是」。

对这番突如其来的自我剖白,宁欣一时不知该说些什麽,只是本能地反驳着:「我不这麽想……」

「我知道,你当然不会这麽想,但对我来说这是必须要去思考的问题。和你在一起,我很愉快,但是我能不能让你感觉愉快呢?我不知道,我没有把握。」

「我很愉快啊!我每天都很开心。真的!」

「还不够。」邱蕴文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伸出左手的食指摇了摇後点在了宁欣面前的那杯长岛冰茶的杯口:「这就是证据。你在让自己迎合我的喜好,而不是去满足你自己的期望。你没有来酒吧的习惯,但我有,所以你就跟我一起;你不喜欢喝烈酒,但是我给你点了,你就让自己试着去喝;你喜欢逛街,但是会选择在家陪懒得出门的我。你在把你喜欢的生活样子,变成我习惯的生活。」

宁欣没有出声,邱蕴文对她的观察很JiNg准,所言皆是事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很高兴你在为了我做改变,说明你真的很重视我;但我不想看到你一辈子这样。我希望和你能长久下去,一起度过整个剩下的人生,但如果你一辈子都在委屈自己,那麽我不会高兴。宁欣,两个人在一起需要磨合,磨合是两个人的事情,而不是一方单方面地去变成包容另一方的形状。恋Ai开始需要的是激情,但长久的相伴需要的是——妥协。妥协不是一个负面的词语,不是一件坏事。妥协的意思就是——双方都可以接受。我会做出让步,做出改变,但我也保有着我所坚持和需要的东西。妥协不是一件事两件事,它是一个持续的过程,只是随着时间我们会变得越来越自然越来越习惯於它。恋Ai是两个人的快乐,而不是一方付出,一方享受,那样终究有一天付出的一方会疲惫,会放弃,没有长久。我犯过这种错误,我不想让你再T验一次。所以你要学会为了自己去拒绝,你可以拒绝,你应该拒绝,即便对象是我也是一样。我是你的nV朋友,不是你的nV王,我会犯错,会误会,会不够了解你,说出来,让我知道,让我改正,让我们达成妥协,让我们可以长久地愉快在一起。你意下如何?」

「你可以再自私一点。」邱蕴文用这句话给自己的发言画上了句号。宁欣看上去有些恍惚,在接近三十年的人生中,这是第一次有人明确地给她拒绝的权利,告诉她「自私一点」。她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彷佛突然被拉开了窗帘,又有一点想哭的感觉。但她没有哭,只是重重点了点头。

「那麽现在告诉我,你想喝什麽?这杯酒是我给自己点的,告诉我你想要的口味。」邱蕴文把长岛冰茶拿到了自己的面前,摇晃着杯中的冰球。

「我……」

翻看着酒单的宁欣犹豫了大约五分钟,最终下定决心一般将其合上,抬头看向金发的nV友:「我都不想喝,听说有家夜市的烤海鲜特别好吃,我想去那边,吃海鲜,配冰镇可乐。」

这出乎意料的回答让邱蕴文愣了一秒,然後仰头喝乾杯中酒,把空杯拍在桌上後拍着手掌笑得灿如夏花:「好主意,我们出发。」

从回忆中归来,宁欣发现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了上午十一点,而她还躺在床上。随後她想起自己还要出门去参加相亲,於是便起身开始梳妆打理,并在大约一个小时之後随便拎起平日上班用的包出了家门,没有吃早餐或者说午餐——她没胃口。

在约定的下午两点半,宁欣与一名陌生的男子准时对坐在了咖啡馆靠窗的桌前。单从守时的角度来说,这位相亲对象做得还算不错。对方b她年长两岁,中等身材,整T看上去还算五官周正,乾净整洁,给人的第一印象可以说不差,选择的这个会面地点品味也不错,这让宁欣感觉至少没有那麽糟,不至於让她本就不佳的心情进一步恶化。

男人主动点了一份下午茶套餐,随後开启了攀谈模式。相亲这种事情其实没有太多花俏可言,绝大部分人都遵循着同样的流程:先是双方进行自我介绍,或者换个更确切的说法——自身条件展示,随後进入聊天G0u通环节。实际上聊天的过程依然是贯穿始终的互相展示条件和确认与试探,有些初步没有发现问题的双方会进入下一个阶段的深入交流,涉及一些婚嫁或育儿等未来生活的规划,也就是所谓的讨价还价。最後以一个约定下次见面之类的来收尾——虽然其中的大部分可能都不会有「下一次」了——然後两人带着获取的资讯回去和父母亲戚汇报,或商讨或抱怨。用邱蕴文的评价来说:「在中国,对大部分人而言,婚姻就是生意,相亲就是以生意为目的的谈判,你有什麽,我有什麽,最後决定成交或不成交,仅此而已,与Ai情无关。」尽管有人反驳说也有很多通过相亲一见锺情踏入恋Ai及婚姻的例子,但对此她只是报以耻笑,然後甩下一句「所谓一见锺情只是你们互相看上了对方的脸而已」,表示那只不过是出於生物本能的Xx1引,语气可以说相当的刻薄。

对於这个观点宁欣最初觉得太过偏颇,但随着相亲的经验不断累加,她开始觉得前nV友的话或许是对的,这种带着目的X的交往从一开始就像是在谈生意。一旦察觉这种感觉便愈发强烈,挥之不去。因此尽管眼前的男人条件在她所接触的范围内可以说是数得上的优越,言谈举止也没有什麽令她反感的点,她却无论如何也产生不了和对方更为亲近的慾望,只是机械地作为一个倾听者任对方讲述关於自己的话题,并礼节X地附和或回答。这场宛如低水平桌球对局般的交流大约持续了一个小时,宁欣始终在努力驱散着心头的无聊情绪,直到对方开始把话题转移到她的身上。

「宁小姐这麽漂亮,一定有不少人追吧,之前有谈过恋Ai吗?」

「有,其实我上个月才刚和前任分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不好意思,不过既然宁小姐跟我坐在这儿那想必也走出来了,好事,好事。都说跟前任分手得恭喜,说明对面没眼光,这种人分了不可惜,一点儿不可惜;也恭喜恭喜我自己,要不然我也没有机会不是?那……我多问一嘴啊,你和他一起多长时间?在一起住过没?」

男人问得拐弯抹角,宁欣却立刻明白了对方的用意,而她仅存的耐心也在这个刹那间蒸发殆尽。

「不用那麽含蓄,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想问我是不是处nV对不对?那我就明确回答你:不是。我和她在一起快三年,一直住一起睡一张床,X生活特别和谐。我们因为一些原因分开了,我特别遗憾,特别特别地遗憾。别恭喜我,我都想骂我自己。现在你还有什麽要问的吗?」

话到最後她的敌意已经几乎不加掩饰,一部分是出於对方问题中的侮辱感;更多的,或许是来自於因邱蕴文被诋毁而产生的愤怒。

桌上的气氛瞬间就变得尴尬起来,男人讪笑着打着哈哈,强行把这个话题带过,但显然这场相亲已经等於实质X宣告失败。以大约十分钟左右的无意义潦草对话作为收尾後,男人找了个藉口结束了这场会面。他挥手召唤服务生,过来送帐单的却是咖啡馆的老板娘。

「我来付吧,多少钱?」「怎麽好意思让宁小姐请客,咱们AA就好,我看看……」

「这帐单只是您的,宁小姐是我们店里的VIP,她的消费都是记帐的,不用付钱。」

老板娘的话令男人感到意外而愈发尴尬,匆匆付了帐後便离开了店;宁欣坐在位子上一言不发,直到男人彻底消失,才把视线转向已经坐到她对面的咖啡馆老板娘。

「我不记得你这里有什麽VIP。」

宁欣当然认识这家店,也认识这位美nV老板娘。这间名为「华尔兹」的咖啡馆,它的主人正是邱蕴文的Si党好友之一——江璇。

「现在有了。作为本店第一个不要钱的VIP,陪我聊聊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杯全新的焦糖玛奇朵CaramelMacchiato咖啡被摆到了宁欣面前。她道了一声谢,双手捧杯饮了一口,味道很好。尽管看起来像个娇贵的大小姐,但作为这间咖啡馆的老板娘,江璇的手艺其实相当不错。随後宁欣瞥到了旁边的那架红sE钢琴,想起邱蕴文曾经介绍过它——Fazioli的F156。她不记得这个品牌名称和型号,但她记得价格:大约14万美金,对她这种平民来说,显然是不会花费在区区一件乐器的数字。而如今这架在她看来宛如奢侈品的钢琴就这麽作为装饰被放置在店内。由此可见,这个为她亲自端上手制咖啡的小小店主不止是看起来像,实际也正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富家千金。

「好喝。」宁欣称赞了一句,江璇则接受得坦然而得意:「那当然,老娘在义大利学的手艺,可不是那堆连锁店的速成员工能b的。」

随後她重新坐下,架起纤细修长的漂亮双腿,用打量的目光看着宁欣。

「相亲?」

「嗯。」宁欣先是点了点头,沉默了几秒後又补上了一句「我妈安排的。」

「我当然知道是你妈安排的,你要是现在就把文文忘乾净,自愿开开心心地找男人,你觉得我还会客客气气地请你喝咖啡吗?」

话语中明显带着刺,令宁欣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江璇倒是很快反应过来,主动开口道了歉:「不好意思,我不是在怪你。我知道,是文文先和你提的分手,你之前为了她也过得挺难受的,我都知道,她和我们说了。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她的错,就是……」

她突然噎住,似乎一时不知该如何措辞,踌躇再三最终吐出一句「taMadE」。

「别介意啊,我就是有点不痛快。你和文文虽然分手了,但毕竟还是朋友。」

宁欣闻言露出了苦笑:「我也不知道我们还算不算朋友,分手之後我们一次都没联系过,希望她还能把我当朋友吧。」

「没翻脸当仇人是吧,那就还是朋友;你是她朋友就也是我朋友。拿我当朋友你就不用跟我客气,咱们今天就随便聊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宁欣点了点头,又补上了一句「谢谢。」

她能感受到江璇的诚意和善意,尽管她们从前并没有过太多的往来,但显然对方并不只是一个说话尖刻的大小姐。更何况方才江璇明显是故意用恶劣的态度帮她驱赶走了令人不快的相亲对象,单凭这一点,她也应该道谢。

「挺烦的吧?」

「还行,最近消停了点,我妈那边也得先找到人再安排,差不多……俩礼拜一个吧。」宁欣喝了口咖啡,又想了想:「是挺烦的。」

「是吧,男人都那个样子。出来相亲的更是,都一样的目的:找个能睡的能生孩子的能g活的保姆,最好还能一块还房贷。」

嘴角露出今天的第一次真心的微笑,宁欣开始觉得面前这位大小姐的尖刻话语听上去有些可Ai了。

「也……不一定?万一有些真心实意想谈恋Ai好好结婚过日子的呢?」

「你碰上的有吗?」

「没……不知道,聊一次就都没然後了,不想继续接触。」

「这不就完了。其实吧,就是提醒你别匆匆忙忙找一个就把婚结了,後面更难受。文文不就是例子。」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於那段失败的婚姻,邱蕴文并没有对宁欣隐瞒什麽,她自然一清二楚。

「我知道提到她你挺难受的,你们两个的事……我也挺可惜的。我没有怪你要相亲结婚的意思,分开了,肯定要开始新的生活,结婚生孩子nV人都跑不掉。就是想告诉你别委屈了自己。因为我看她们……结了婚都挺憋屈的。」

宁欣没有问江璇口中的「她们」都是谁,但想必是包括邱蕴文在内的。

「那,你也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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