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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主人。”

他握着魔杖的手一紧,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似乎是黑了几秒,才缓过劲下令。

“都滚出去。”

底下食死徒鱼贯而出。他失力陷入椅背,闭上了眼睛。

醒来后就觉得哪里不对,此刻终于在再三询问中确认了那份惶恐。不是噩梦,不是恶作剧,不是幻觉,而是冰冷锋利的事实。

她没有存在过。

也没有人记得她的存在。

蓝楼依旧静默矗立,却从未有人将它命名;食死徒不记得曾经解密者的存在,也不记得如今纳吉尼的存在,更不记得黑魔王身边有哪位女性足以和他比肩。

就好像她的存在被命运之手生生挖去,别人记忆中她就不曾出现过,只留下他一个人心中怀着惊愕和怀疑,将她一遍遍提起、回忆。

他不是没有怀疑这是个阴谋,可是在钻心咒和摄神取念咒下得到的回答无一不在证明这荒诞不经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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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头脑里乱成一团,以往引以为傲的冷静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一次次推算是哪里出了问题,却一无所获。

怎么会不存在呢?

那个飘来飘去的小幽灵,那个灰发金瞳的少女,那个风华端丽的黑发女子,以及那条黑曜石似的大蛇,难道都只是自己的臆想?

从哪里开始不对的呢?

他慢慢从那些食死徒提供的记忆里,拼凑出一幅“现实”:几十年前自己如何招兵买马,如何壮大势力,又如何听闻了那个内容完全不同的预言,因此狼狈失败,十年后再次回归——却是以残破的魔力支撑至今,流传众口的不再是他冷静凌厉的行事风格,却是偏执残暴的疯狂。

沿着时间倒推上去,回到一切的起点。

他骤然毛骨悚然——

海尔波杀死桃金娘后,没有人突然出现。

她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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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伟大的主人,我将献上最美的珍宝,以表示我的忠诚。”

随着这个食死徒圆滑的恭维声,从他身后走上前两个人来。

一个是灰发黄瞳的女孩,容貌清丽秀美,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年纪;另一个黑发黑眼,身姿柔媚娇艳,比前一个稍大几岁。

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反问一句。

“什么最美的珍宝?”

那个献宝的食死徒嘿嘿笑着继续恭维。

“主人,您如此的高贵,只有最美的女人才配得上您的垂怜。我千辛万苦寻找到这两个绝色佳人,连忙来献给您……”

他便又看她们一眼,突然反应过来。难怪觉得眼熟——简直就是比着他之前询问时对“女主人”的形容找来的。

一样的发色瞳色,幼年时的清秀灵动和成年后的柔美风流,两人倒是分别像了个六七成。

可惜再像,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堆蠢笨肮脏的血肉。

“是很美。”

他轻声夸赞。

听到他的话,两个女孩脸上都浮现出笑意。黑发的那个跪下来,膝行到他脚边,柔若无骨般趴在了他的腿上。

“主人……”

她嗲着声音唤了一句。

他伸手掐住她下巴,让她抬起脸,在她妩媚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俊美无双,风华依旧。

内里却潜藏着最冷血的狂兽,择人而噬。

他听到自己带着笑意的磁性声音。

“这么美的一张脸,若是切碎了,埋在那丛鬼爪兰下,也不知道开出的花儿是不是更美。”

黑发女子骤然颤抖起来,想要挣脱又不敢动作,喉咙里发出支离破碎的呜咽。那个自作聪明的食死徒和另一个女孩都跪了下去,瑟瑟发抖。

他败兴松开手,一脚把她踹开,抽出了魔杖。

“这是你妄自揣摩我意图的惩罚——阿瓦达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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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沉没入地平线,天地间昏暗下去,仿佛一幅油彩晕染开的失败油画。

他怔怔倚在落地窗边,被冰凉夜风一吹,突然打了个哆嗦。

空空荡荡的蓝楼,似乎格外的冷。

没有她出现的命运线,也寒彻骨髓。

原来,离开了她的劝解,本来的自己是这么愚蠢疯狂么?将灵魂撕裂成七片制作出七个魂器,以至于主魂伤痕累累不堪重负;一次次迁怒惩罚卢修斯,将他的忠诚消磨殆尽;偏听偏信间谍斯内普的话,以至于凤凰社对自己的行动了如指掌。

风从开着的窗户直灌进来,天花板上水晶流苏吊灯一阵乱响,一如他糟乱的情绪。

他捂住嘴,撕心裂肺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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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占霍格沃茨的计划提上日程,仓促而突兀。

赌上全副身家性命,动用所有明暗势力,却只是为了确认一个答案——斯莱特林密室里,是否有她的师兄“萨拉查”留下的线索。

可是他又害怕,害怕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甚至怕事实上,她和她的师兄都只是自己的臆想。

多少次下意识抬手抚摸,手边却没有了黑鳞冰冷的大蛇;多少次喃喃细语,却没有人轻快回答;多少次看向左手边第一把椅子,上面坐的却不是那个清浅微笑的女子了。

他几乎被这种落差逼疯了。

也许,没有了她,一意孤行、偏执残忍的他,早就已经是个疯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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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踏着鲜血,跨过满地尸体,走进霍格沃茨时,他恍惚记起第一次遇到她时的场景。

现在一切都如计划进行,邓布利多死了,斯内普死了,哈利波特也死了,可他心里依旧空虚,一颗心惶惶然空无着落。

如果他知道后来他们会亲密至此,他当初就会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把最温柔体贴、深情缱绻的一面给她,不再欺骗她,不再隐瞒真相,用自己的能力保护她,不再让她经历事态炎凉,孤苦无依,颠沛流离。

但这都是基于“她存在”这个基本事实。

命运弄人至此。

习惯了她的存在,直到突然失去她,才明白她的重要性。心脏上像是破开了一个大洞,冷冷透风,抽搐般痛。

若是从未遇到过她,也许他也能适应这暗夜漫长,遍地荆棘;可他曾经得到过那种温暖,那是他一生只一次的心动。

得到过,再失去时,便是生生撕裂血肉的痛。

他们曾经那么般配,却只留下他一个人的回忆,负隅抵抗,不敢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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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个男孩突然“复活”,大部分食死徒背叛逃离,他面对着同仇敌忾的霍格沃茨师生时,突然觉得,这般残酷荒凉的结局,才本该是他原来的命运。

面对着哈利波特的魔杖,他突然笑了起来。

“Voldert,你还笑得出来?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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