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2(1 / 1)
('
瓦上还沾着几滴殷红的血。
“公子!”
公子白皙的手背多了道小小划痕,正朝外渗血。程令雪忙蹲下身,握住公子划破的手查看:“您没事吧?”
公子忽地偏开脸。
程令雪抬头,这才发现她的鬓发被伞弄乱一缕,拂过公子的肩头,而公子正眯眼盯着她垂落的发梢看。
“抱歉,属下没护好您。”
姬月恒看着程令雪仍托着他腕子的手,好奇地留意她神情。
按少年的性子,不该害羞么?
指尖轻抬,他仿佛很不自在,淡说:“竹雪,可以松了。”
察觉失礼,程令雪忙收回手,放回身后的掌心蜷起又松开。
姬月恒这才满意:“不必自责,该说抱歉的是我。以你的身手,若非被我打乱,必能接住那片瓦。”
话虽如此,但哪怕是公子自找麻烦,身份和处境使然,他们也无法像寻常朋友去论谁对谁错。
程令雪素来很懂分寸。
“公子不需要同属下道歉,这本就是属下的职责,往后再有这种事您不必管,属下来就好。”
还是分得很清啊……
姬月恒用帕子拭去手背鲜血,垂眸自语:“话虽如此,但人非草木,我亦然,只是忍不住担心。”
程令雪刚松了的手又蜷起。
瓦片是冲她这一侧来的,离公子尚有些距离,他若不出手,就算她接不住那片瓦他也不会受伤。
所以他那句担心指的谁?
不论是谁,她这时候都该有所表示,便道:“谢公子。”
姬月恒低睫,眸中如永夜星河,暗流涌动。他回味着那句看似亲近,实则竖起一堵墙的“谢公子”。
某人如他所愿地波动,然而感激有余,亲近不足。
为何想要亲近?
无从探询。
他只知道,对他而言,若不能彻底满足,即便给了九成——
也等同于分毫不曾得到。
不够。
还是远远不够……
第19章 019
几人拐入医馆,郎中看过后,让药童给公子上过药,程令雪要推着轮椅离去,姬月恒转向郎中。
“劳烦帮这少年也看看。”
程令雪心弦一紧。
听人说,有些郎中仅凭号脉就能看出一个人是男子女子。
也许还会看出她中了蛊。
好不容易和公子熟络些,他们的关系就像那悬在檐角的瓦片,哪怕一片落叶,都可能将其拂落。
她拘谨地往后缩了一步:“谢公子,属下很好,不用看大夫。”
公子淡淡看她一眼,似不经意道:“有什么不能看的么?”
他只一个不露过多情绪的眼神,便让程令雪心虚得直打鼓。
她决定挣扎一下。
程令雪克制着不让目光闪躲得太明显,状似纠结地抿抿唇,硬着头皮凑近公子低声说了句话。
姬月恒认真聆听着,待听清少年说的是什么,唇畔绽出轻笑。
“原是如此。这次便先放过你。”
没想到竟蒙混过关了。
如愿走出医馆时,程令雪半是安心,半是忐忑。
公子说的是:这次便放过她。
这话实在意味深长,难不成下次不打算放过她么……
', ' ')('是她的抵触让他瞧出端倪了?
“在想什么?”
公子递来一块糕点,程令雪顺势塞入口中:“想方才的瓦片。”
姬月恒“哦”了声,眼底笑意愉悦:“我还当茶肆人多,又怕生了。”
程令雪眼帘被这句话压低了,方才她为了不号脉同公子说她怕生,还说对面是个女郎中,她害臊。
没想到公子听了竟很满意。
从她说怕生到现在,少说一刻钟过去了,他笑意还未散尽。
她怕生又不是什么新鲜事。
他在高兴什么?
公子一高兴,属实叫她不安。
蜗牛眼见着要收回触角,姬月恒端起茶盏浅品一口,肃正神情,顺着往下道:“你说得对,那片瓦来得蹊跷,或许有人在楼上动手脚。”
程令雪肃然起来:“莫不是——”
她还未说完,公子就默契地从她惊诧且抵触的目光中读懂了。
“真巧,你也觉得是张公子。”
默契得难以言喻。
姬月恒将少年惊诧的神情尽收眼底,他确认自己猜对了,但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言的默契。
褶皱再次被抚平。
他指尖轻点茶盏,发出清脆声响:“这人可真是难缠。”
程令雪也发愁。
审慎想了想,她索性提议:“公子,我们要不提早去青州?”
我们。
区区两个字,足以拆掉一堵墙。
哪怕知道少年是和上回在当铺里一样不愿沾染是非,想借回避解决麻烦,但姬月恒还是点了头。
“听你的。”
事便如此定了,青州虽有程令雪不想见到的故人,但至少不会害他们,再说公子不爱出门,青州城那么大也不一定能碰着面,碰了面那人也不一定会记得她……总之都比张公子好。
一想到能躲开那樽瘟神,程令雪对青州的抵触都被淡了。
回去后,亭松听闻今日事,请示道:“听闻那张公子一直在青州求学,此人实在嚣张,若以后碰面少不得要做怪,可要属下去料理?”
姬月恒心情颇好,点点头。
“他是嚣张了些,但未做伤天害理之事,让他歇一歇吧。”
亭松并不意外,深知姬月恒这并非仁慈,只是心情好。公子从不把自己的安危当回事,好在也讲道理,引蛇出洞时从不让其余人插手,出了岔子亦自行担着,不会责备下属。
他遵命领了药,路过廊下时,听竹雪感慨:“公子真是个大好人。”
亭松干笑两声。
难怪公子让竹雪看书,扭头见公子悠然地望向这处,他忙收起笑。
“你说得对,公子仁慈。”
姬月恒拿起书案上的《观人经》,想了想又决定放过:“天晴了,竹雪带我上树瞧一瞧吧。”
.
天朗气清,湖边大树随风微动。
“公子当心,扶好了。”
姬月恒刚点了头,身体骤然凌空,他宛若成了被鹰爪扣住的蛇。
那一刻,身体被掌控在他人手中的不安催生出恶念,他搭在少年肩头的手忽而收紧,扣住那单薄的肩头。
奇异的兴奋涌上。
可惜转瞬太短,兴奋还来不及蔓延,他们已双双身在树上。
都是木头,但坐在树枝上的感觉同坐在轮椅上截然不同,轮椅结实安稳,身下的树枝亦是粗壮踏实,但却给人随时会坠落的悬空感。
七尺高的树对一个只能坐在轮椅中的人而言,便算万丈高空。
隐秘的不安催生更隐秘的兴奋,姬月恒忽然觉得若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