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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辞。
“属下买了几块公子——不,属下买了几块炸糕给公子!”
“噗。”
公子一轻笑,一团冷雾聚成个有鼻子有眼的人,生动多了。
可才一会,他又恢复冷静。
姬月恒看着窗前戴着罗刹面具的人,早在少年靠近时,他就察觉到了,本想着他得不到回应就会走。
可最后还是开了窗。
窗前立着的并非会勾魂摄魄的鬼魅。只是个露着愣劲儿的罗刹。
似还受了挫,虽仍旧冷静,眉间却萦绕着淡淡的疏离。
他说:“靠近些。”
程令雪忙上前递上炸糕。
公子袖摆微扬,朝她伸手。
那手没落在炸糕上,却是落在了她的头顶,还揉了揉。
“怎么了,似乎不大高兴。”
程令雪讶然定住。
公子怎么知道她不高兴?
怔愣的反应让姬月恒笃定了猜测,他问:“被人欺负了?”
习惯性地,程令雪想说一句“没事”,但话竟然卡在了嗓子眼。
没有缘由,很突然。
好一会,那句话才顺畅说出。
“属下没事。”
觉得这样太生分,顿了下,她又问:“公子心情好些了么?”
略低闷的少年嗓音不如假声浑厚,也与柔软沾不了边,然而落在耳边,却似一朵蒲公英擦过耳尖。
很软,也很痒。
摆在眼前的油纸包中香气流溢而出,与这痒意一道为非作歹。
街头的炸糕,还有眼前少年,都是他不该接触的东西。
姬月恒靠上椅背阖了眼。
已到了声音都不介意的地步么?
他大概,得了癔症。
“公子?”
那低哑的声音又在来回挠动。
叹口气,姬月恒看了眼鬼魅手中的油纸包,手抬起又落下。
“不了,多谢。”
疏离的语气让程令雪冷静。
公子似乎想吃,又因为过去的事在迟疑。人非草木,她该对他更有耐心些,可她自己也是个有血有肉、会失落的人,更该怜悯自己。
这会她没什么心情去焐热他。
“属下告退。”
捧着她被退回的好意,程令雪转身,身影融入月色中。
刚出园,碰到杜彦宁。
“恩公是讲究人,或许不喜街边点心,正好在下不曾用饭,不知竹雪小兄弟可愿忍痛割爱?”
程令雪攥紧了炸糕。
“十两。”
杜彦宁掏出十两银票。
程令雪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
她有些意外,没想到杜彦宁竟然答应得这么爽快。
应该要十一两的……
.
杜彦宁过来时,姬月恒端坐窗边,一如无情无欲的神祇。
此番前来本是今日和掌柜的议事时,发觉杜家和姬家在生意上有些往来,而那部分生意因族叔从中作梗出了岔子,便想与恩公商议。
也好拉近关系。
十一接近恩公定有苦衷,他当初年少气盛牵连了她,如今他希望能帮到她,更希望她可以回心转意。
聊了几句,姬月恒并未立即答覆,而看向他手中的炸糕。
杜彦宁对着油纸包笑了。
“适才碰到竹雪,她听说我不曾用夕食,好心给了我。”
', ' ')('姬月恒没什么回应,但无人看见,书案后有人慢慢屈起手指。
那只苍白的手慢慢地攥成拳。
又倏然松开。
.
隔日,安静的别院一派热闹。
就在昨夜,杜彦宁在其母旧部的帮助下,当着杜氏诸多族众的面揭穿族叔,并当场清理门户。
他已恢复身份,今日便要离去。
程令雪在树上闲坐,算了算日子,从沉船被害到如今,也就十三四日,但这应该算是杜二公子二十年人生里最大的一次挫折了,只不过还不如她过去受一次伤养伤的时日久。
她对顺风顺水有了新的领悟。
不免羡慕他,她何时才能顺风顺水一回,本以为她更用心,公子就会更快乐,谁知他更苦恼了。
这两日,似乎还远着她。
真难搞!
枕着树发了会呆,下方传来见礼的声音,程令雪往下看。
不远处的湖边,立着道青色的身影,边上还有抹游离的蓝白。
白袍蓝袖,是公子。
二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公子忽然抬眸往这边看来。
目光辽远,仿若流云。
他仰面,定定地看着这棵树,冠带和乌发随风交缠,唯独身姿和神情纹丝不变,比雕像还像雕像。
杜彦宁也随之望去,笑道:“那树上的鸟窝真是大!”
没来由地,姬月恒笑了。
杜彦宁难得有不明所以的时候。
又一阵风过,树叶簌簌作响,叠翠之中,一抹鸦青色翩然而下,衣摆随风微动,如迎风翩飞的墨蝶。
墨蝶落在眼前,化成个眉眼疏离,面若好女的少年。
湖边两位青年皆是稍顿。
杜彦宁先开了口,毫不掩饰地赞道:“竹雪轻功实属难见。”
程令雪没接他的客套话,淡淡见礼:“公子,杜公子。”
公子抬眸,起初眉眼平和,在看到她那一霎,眉心轻动。
像意识到什么,他将视线移到了别处,只朝她颔首以示回应,随即望着湖面出神,只留一个疏离的侧影。
程令雪这才想起来。
她忘了戴面具。
她退到后侧安静守着。
杜彦宁感慨:“不知恩公是从何处觅得这几名武功高强的贴身护卫?”
姬月恒道:“亭松是长兄所派,赤箭是招揽而来,竹雪——
他稍顿:“他救过我,但不要报酬,只欲寻份生计。”
杜彦宁感慨:“若能寻得竹雪这样轻功绝佳的护卫,我定重金相酬。”
姬月恒平静地垂眸看着湖面,点漆眸中一点点晕开暗沉。
“你想要他?”
杜彦宁未留意他话中凉意。
余光看向后方那人。
“的确想要。”
第25章 025
姬月恒倏然回头。
越过杜彦宁的身后,他看向那个沉默而立的清秀少年。
日光下,少年安静得像道影子。
仿佛不论站在谁身侧,只要有光照拂,就可成为对方的影子。
不如……
将其一道带入黑暗中。
看不见,“他”就可以是“她”。
如此一来她就会和他融为一体了,在黑暗中交缠难分。
如话本中所说的,合二为一……
她便无法再做别人的影子。
心中晦暗的念头似落于画卷中青竹上的墨水,在纸上晕开。
杜彦宁将他细微的神色收入眼底,存着些试探道:“竹雪武功高强,又可能是我心悦之人的亲眷。然我虽非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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