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修罗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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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普生放下报纸走上来搭话说:“罗小姐好,这位是你的朋友吗?”近距离看这个女孩,才发现她长得如同洋娃娃般精致,肌肤似雪,那双绿眸不仅灵动,眼角还微微朝上,是非常典型的中国的桃花眼,朝上看人的时候似乎所有似无地含着情。他定了定神,不敢再细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郄云兮还没来得及说话,罗灿灿先接了话,说:“兰老师你好!这是我的朋友来片场探班,说起来我的朋友最近也在经营影视公司,兰老师您最近不是也需要...要不你们交换个联系方式吧!”罗灿灿推了推郄云兮的肩膀,示意她主动些为自己家公司开拓人脉。

郄云兮不傻,她知道罗灿灿这是给她递了个好梯子。最近兰普生的事闹得太大了,跟经纪人老婆离了婚还扯出一大笔烂账。娱乐圈里的夫妻档跟利益都脱不了勾,兰普生一个实打实的戏疯子,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才让前妻拿捏了,要是现在慕云能给他递个好顺势签了他,那可就一战成名了。

郄云兮也不忸怩,掏出手机一副恭敬的模样说:“兰老师,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联系我就好,如果能合作那就更是求之不得了。”兰普生看着两个女孩炯炯的期待的眼神,内心苦笑不想拖人下水,但也还是很给面子的扫了二维码。

一声叮咚,郄云兮的手机上已经有了男神的微信,忍不住偷偷笑出声来,兰普生见状也觉得有趣,明明看起来年纪不小了,但是还是如此生动可爱。他先告辞了要去看剧本,隐隐听见身后两个女孩击掌祝贺,忍不住摇头微笑。

果真是赤子般的心性惹人怜爱。

郄云兮转头就把联系方式推给了赵想,不过她倒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说自己想签兰普生,但接触一下总是没错的,赵想那边很快就回了消息过来:“公主殿下,我要是去联系兰普生那咱们可就是打明牌了,你靠着灿灿多跟他套套近乎。反正你是他十年老粉了。”郄云兮虽说不懒,但面对过往的性幻想对象还是有点羞涩,敷衍了一下赵想说自己知道了。

罗灿灿推着她在片场到处逛了逛,最后还是被经纪人逮回去背台词了,新晋顶流小花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这次又吃下了跟老牌影帝双一番的大饼,可不得捧在手上别掉了,罗灿灿这部电影播出之后起码可以咖位再上一个档次。郄云兮虽然不懂其中的厉害,但认真工作总归是没错的,罗灿灿陪她逛了半天多少是有点消极怠工了。

郄云兮跟罗灿灿挥了挥手说:“我待会接你下班,安心工作去吧。”

罗灿灿只能依依不舍地被经纪人抓去排走位,郄云兮慢悠悠地推着轮椅在片场走,兰普生的这场戏换了一件家居服,躺在搭建的摄影棚里演一场日常戏,米白色的毛衣和白色的磨毛裤子,搭了一双嫩粉色的拖鞋,躺在沙发上一边看书一边撸猫,他的手指并非是纤细修长的,而是很男性化的手,腕骨处有非常漂亮的弧度。他的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股懒洋洋的味道。

郄云兮撑着膝盖托着脸躲在角落里看他,兰普生的脸笼罩在窗台绿植的阴影里,他抬起手用书盖在脸上小憩起来,猫咪跳到他的胸前打盹——午后带着太阳的味道的家。

兰普生遮上脸的时候更像郄沐昀了,他们本身身型就极为相似。郄云兮的幻想中从未想想过郄沐昀能出现在这样的场景里,脱离高速运转永不间断的生活,似乎在郄云兮的记忆里,更多时候他都在工作,出差,喝一杯又一杯的咖啡,皱着眉头思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永远不会倒下,没有眼泪,缺乏情绪,喜怒不形于色。他甚至不对任何东西产生留恋,无论是人,还是物。

郄云兮陷入自己的幻想中无法自拔,直到兰普生过了这段戏,注意到角落里的她,走到了她的眼前,郄云兮都没有发现。

“郄小姐你好,在想些什么呢?”相比与郄沐昀低沉冷漠的嗓音,兰普生的声音蕴含着更多的温柔,像是冬日的猫咪被包裹在柔软的毛绒被子里,温暖又安心地度过寒冬。他走到身后帮郄云兮推轮椅,小心地避开剧组的杂物,带她离开阴暗无人的角落。

“兰老师...您,其实我可以自己操控的。”郄云兮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

兰普生笑了笑,露出了有点怀念的神色说:“吓到你了吗?对不起,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郄云兮赶紧摇了摇头,兰普生被世人夸赞为名品的脸上露出如此让人心碎的深情,即使是铁石心肠也会动容。

“我以前也有一个影迷,她...她也是不良于行。她花了很多的努力,来见我。”兰普生停住了,似乎又再次透过郄云兮看到了过往,眼前的影子渐渐重合,直到蔓延到心间的那股苦涩被吞下,才重新说:“可是,可是我没有好好接待她。”他的声音中出现了一些痛苦的意味,郄云兮忍不住把手覆盖在他的手上,冰冷的掌心与温暖的皮肤相贴,让他视线渐渐聚焦,眼前如同人偶般精致的女孩眼中流露心疼。

“她回去的路上,出了一些意外。”他言尽于此,郄云兮也没有再追问,对于兰普生来说这显然并不是快乐的回忆,他卓越的感知力让他在电影上获得成功的同时,也使得他的生活更多被痛苦充斥。

太过温柔单纯的人,是没有办法在这个社会好好生存的。

郄云兮想要换个话题,便提起了罗灿灿:“兰老师,您跟灿灿是第一次合作吗?灿灿平时总跟我提起您。”

兰普生慢慢推着她往前走,说:“罗小姐的学习能力很强,也很勤奋,是一个很不错的合作对象。”他对罗灿灿的评价虽然看似客气,但从他真诚的语气中,郄云兮知道他确实是挺欣赏罗灿灿的。

兰普生推着郄云兮走过他们取景的菜市场,剧组目前不在这边拍摄,商户们便如往常做买卖,见到大影帝来了,还有大叔大婶招呼着他买菜,一副十分熟稔的模样。兰普生笑着摇摇头说:“谢谢谢谢,下次再光顾。”虽然是最年轻的影帝,但半分没有娱乐圈的俗气,就像是一个普通人走到菜市场里买菜,和菜贩子谈天说地聊日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兰普生看着郄云兮一脸吃惊的样子,说道:“郄小姐应该没有来过菜市场吧,哈哈哈我习惯了跟这些叔叔婶婶们聊天了。”他把轮椅停在水果摊前面,停下挑了几个水果。

郄云兮摇摇头说:“很少来,我不太会做饭,如果没人做我大概就不吃了。”

兰普生边挑水果,边絮絮叨叨,熟悉得似乎两个人是已经相识多年的老友:“年轻人要注意吃饭,不要总是为了方便就不吃,这样对肠胃不好...”

救命,怎么没有小道消息报道千亿影帝是个唐僧啊,

郄云兮碍于情面只能微笑点头,权当自己是提前感受一把父爱如山了,想到这里她不禁问:“兰老师,您看起来很熟练的样子,在家是经常做饭的吗?”

兰普生把挑好的桃子拿到称上,扫码付钱之后拿着桃子回来,熟练地把袋子挂在轮椅把手上,仿佛是他的单车把,说:“我挺喜欢做饭的,吃上好饭,一天都会过得开心的。”

郄云兮吃吃地笑:“怪不得八卦小报拍不到您的绯闻,您下了戏就钻厨房里钻研厨艺去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但也并不觉得男人喜欢下厨房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便推着她的轮椅往前走。郄云兮抬起头和他说:“老师,您把袋子放我腿上吧,晃来晃去果子要撞坏了。”

兰普生本想拒绝,但看女孩一脸真诚的样子,便取下来递给她拎着,一边嘱咐道:“别压着腿了。”

郄云兮笑道:“您可真是爹系男友的代表,几个果子一点都不重啦。”

“爹系男友是什么?”他似乎对流行并没有什么了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郄云兮神神秘秘地答道:“不告诉您,开通微博您就知道了。”兰普生是没有微博的,他是一个直到现在还不怎么熟练使用联络工具的老古董。

回了他保姆车附近,他拿了干净的刀子洗了水果给她削桃子,嫩粉色的外皮随着快速的刀影掉落,露出里面粉白的果肉,他的动作熟练又利落,还贴心地将桃核取出来,果肉切成便于一口吞下的大小,在上面插上牙签。

“尝尝吗?我感觉我挑的这几个应该甜的。”

郄云兮挑了一个塞进嘴里,果然汁水饱满,果肉爽脆,点头称赞道:“兰老师果然经验老道。”忍不住开始彩虹屁“兰老师,您一定是一个好爸爸,好老公,好男友。”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踩到了地雷,最近兰普生在跟老婆闹离婚呢...

兰普生看着她极速转变的脸色,也很贴心地转移了话题,说;“今天这是粉丝福利,下次可不一定有了。”

说话之间,罗灿灿的电话来了,刚接上就是她清脆高亢如小黄鹂的声音:“老婆!你在哪里!我下班啦!”郄云兮的脸瞬间羞红了,兰普生看着她笑,他的白毛衣上似乎还能闻到桃子的香气。

“我在兰老师的保姆车这边,你赶紧过来吧~嗯嗯,亲亲~”粘粘乎乎地讲完电话,抬头看见兰普生一脸意味深长,想开口辩解两句但还是算了,当女同挺好的。

兰普生迅速收拾了一下桌面,说:“今日恰巧,要不我请你和罗小姐一起吃饭吧。”郄云兮求之不得,她正想着要怎么延长今日的会面,把兰普生拉入伙,她忙不迭地点头,一个顺手就把自己和罗灿灿都卖了。

兰普生挑的饭店是家私房菜,脑后盘着木簪的老板娘在门口把他们一行人迎了进去,看起来与兰普生颇为熟稔,兰普生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这位是我的老朋友陈兰心女士,今天麻烦你了兰心。”

陈兰心低着头微微一笑道:“哪里的话,你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随即转头与郄云兮攀谈起来,“这位小姐看起来有些眼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微垂着一双淡泊的笑眼,连唇边牵起的皱纹都有一般婉约的风情。纤弱的手腕上戴着一只透绿的翡翠镯子,趁得她肤色通透红润,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事情来,微微掩住唇道:“我知道了...今天似乎来了一位客人与您长得颇为相像呢。”

郄云兮不住抬头与罗灿灿对视,与她长得像的人不管怎么数也只有那一位。陈兰心引着他们走进内间去,“你们二位不仅长得像,神态也是一模一样呢,二位想来是认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郄云兮道:“您说的应该是我的兄长,不知他今日也在这里用餐,倒是碰巧了。”穿越层叠的园林,溪水潺潺林荫茂密。罗灿灿跟她比了个眼神问要不要换个地方,郄云兮摇摇头示意不必麻烦。兰普生看着她们之间的眼神官司,倒是对这位与郄云兮长得极为相像的兄长好奇了起来。

直到兰普生见到郄沐昀才明白过来,为什么陈兰心能一眼看出来他们二人的关系。

他们的五官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相似的地方,更何况郄云兮一双绿瞳更是彰显着她的混血。只是若是见过他们的人,必定都能知道这二人关系匪浅——他们的神态几乎是如出一辙的。

包括看人时冷淡又疏离的神态,和往下撇着的紧抿的唇角,甚至连惊讶时挑起的眉峰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兰普生一行人撞上郄沐昀时他站在廊外看云,不经意间地那么一抬头便与他们对上了眼。郄云兮刻意地撇开眼去不愿与他对视,盯着自己放在轮椅上的手指,罗灿灿视线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转了转,张了张嘴没敢打招呼。郄沐昀眼中似乎就只能看见这个坐着轮椅的身影,直直地朝他们走过来,行走间衣摆带起一阵凌厉的风。

“阿昀!”胡柳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却是冲上来抱住了兰普生的手臂。兰普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阵香风袭击,错愕地倒退出几步去。

兰普生将挽在他手臂上的手挪开,道:“这位小姐,你怕是认错了人。”胡柳反应过来赶紧道歉道:“兰先生,真是抱歉,我看背影还以为是我的未婚夫。”她的尾音重重咬在了“未婚夫”这三个字上,上扬的语调中说不出的得意。

郄云兮垂下头露出一抹无声的嘲笑,这么多年了还是一成不变的肤浅。

兰普生社会历练不少,更是看多了人情世故,前后串联便是明了了前因后果。这对兄妹只要出现在一个地方就自然而然地割离出一个没有任何人能插足的场域,让人想不多想都不行。郄云兮与其说是自己的粉丝...不如说...

兰普生抬眼看走近前来的郄沐昀,他矜贵地点了点头打招呼:“兰先生,好久不见了。”

兰普生挂出一抹社交笑容,道:“郄先生,许久不见了。今日在片场遇到了郄小姐,才知道是您的妹妹。”郄沐昀的视线顺着兰普生的话落在郄云兮身上,今日她穿了长裙子,细细的肩带系在脖子上,衬托出一条修长的天鹅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朋友还在生气地垂着头,不肯看他。胡柳阴魂不散地将手搭在郄沐昀的手臂上,这让向来不喜欢人接触的郄沐昀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不露声色地躲开她的手,走到郄云兮的身后,道:“这么巧能在这里遇见你们。”

陈兰心朝站在一旁的服务员招了招手,吩咐下去了,一边带着他们继续穿过长廊。罗灿灿在旁边朝郄云兮摆出苦瓜脸,郄沐昀接手了郄云兮的轮椅,给她十个狗胆她都不敢去抢的。郄云兮朝她笑了笑,无声地说没事。

“兰先生,舍妹是您多年的影迷了。”郄沐昀状似不经意地提起这件事,郄云兮轻轻瞟了他一眼,她对郄沐昀的了解已经到他只要提起这个话头,她基本上就能猜到他话里含着什么话。

兰普生矜持地一笑,“是兰某的荣幸,能被郄小姐赏识。”风入松林,吹过他们二人的衣摆,郄沐昀似乎有一路跟着他们去的意思,胡柳欲言又止地道:“阿昀,今天是...”

郄沐昀的脚步顿了顿,垂下了睫毛,在眼下打落一排阴影,因为部分的德国血统,他看起来有一些日耳曼民族的深邃,没有回头地道:“我知道了,你先过去吧,我把兰先生他们送过去,稍后再过去。”郄云兮放在膝盖上的手抓紧了自己的裙子,眼神在郄沐昀身上不安地跃动,她何曾见过郄沐昀如此受制于人的时候。

感受到她的视线,郄沐昀握着轮椅把手的手指搭在她的颈侧,指纹落在她的皮肤上痒痒的,不时有几缕头发缠绕过他的指根。

郄沐昀并没有跟他们走太久,将他们送进包厢后便起身离开了,临走前回头正想说他送郄云兮回家,一旁虎视眈眈的罗灿灿连忙举手道:“大哥,我负责送小云回家,您不用担心。”一副狗腿子十足的模样。

郄沐昀想了想自己指不定应酬到几点,捏了捏眉心道:“好的,麻烦你照顾她,很抱歉不能作陪,今日的饭便记在我的账上聊表歉意。”他转头与兰普生道;“兰先生,下次有缘再一起用顿饭叙叙旧,多谢你今日照顾舍妹。”

兰普生看着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几不可见地笑了笑,豪门的腌臢事他是一点都不好奇,自己身上还一身腥呢。郄云兮一路目送着他出去,他明明感觉到了却一次都没回头看她,仿佛昨日的事根本就没有发生。

罗灿灿挥挥手让服务员上菜,挑拣了些话题跑出来热场子,兰普生自然也见势与她聊起别的话题来,只有郄云兮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难以自拔,吃了顿不咸不淡的饭,连和兰普生攀谈的心思都减淡了几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罗灿灿见她心情不好,一路上与兰普生天南海北地聊,郄云兮只是不时附和几句,一来是心情确实受到影响,有些消沉。二来她心中也明白,慕云签了FIA已经是踩了狗屎运的事,多少是程冽看在他们过往情谊的面子上,加上赵想的一通运作,才使得程冽可以带着FIA整个班底从原公司脱身。

说来也是巧事,FIA原来的公司便是胡柳成年后从程家接过来的公司,娱乐圈的龙头易心娱乐,胡柳虽然说当撒手掌柜,但是有胡家给她的班底撑着也不至于穷途末路,况且这也只是胡家商业版图中再小不过的一块蛋糕,不过是送给胡柳的成年礼物罢了。

“小云,我们到了,送送兰老师吗?”郄云兮回过神来,只见保姆车已经开到了剧组最近留宿的酒店。

郄云兮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顺着罗灿灿的手从车上滑下,“兰老师,实在不好意思,改日一定请您好好吃个饭道歉。”

兰普生性情温和,并不喜欢因为这些事与人为难,笑道:“郄小姐哪里的话,今日是我招待不周,不知道今晚的饭菜是否合小姐的口味,来日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和小姐吃顿饭聊聊天。”

兰普生的脸上挂着温柔又客气的笑容,权作是与罗灿灿的好友用的一顿便饭罢了,跟罗灿灿关系熟稔起来也更有利于他们之后的合作,罗灿灿见状也从中打圆场,“兰老师这么温柔的人当然不会计较这点事啦,改日有机会的话我们再好好出去搓一顿。”

罗灿灿跟等在酒店门口的经纪人和助理招手,他们远远地跑过来给罗灿灿披上衣服,兰普生任由经纪人接过他手中的外套,说道:“那我就先上去休息了,下次有空再约饭。”

郄云兮与他点头道别,抬头却看见罗灿灿一脸的担忧根本掩藏不住。罗灿灿蹲下来将脸贴在她的膝盖上,软热的脸颊隔着薄薄的丝绸裙摆贴在她的大腿上,罗灿灿的声音闷闷的,“老婆,你离他远一点好不好,我不喜欢看到你因为他不开心。”

她们二人都心知肚明这个“他”是谁,郄云兮抿了抿唇,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曲了曲,抬头一阵阵夹带着水汽的风吹过头顶的枝桠,摇摇晃晃地摆动着落在她脸上的树影,她仰头之间似乎看到了站在落地窗前喝酒的兰普生。

视线相接的那一瞬间,兰普生似乎有些惊讶,旋即又对她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似乎不想她因为今夜的失礼感到内疚。那一瞬间涌上郄云兮心头的是难以言表的寂寞,她似乎总是因为超乎寻常人的对哥哥的执念,使得身边的所有人原谅她的失礼,担忧她的情绪。

郄云兮对着兰普生露出一个抱歉又复杂的笑,也不知道隔着这么远他能不能看见。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将手放在罗灿灿的头上,轻轻抚摸着她的黑发,“灿灿,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吧。”

罗灿灿蹲在地上,眼睛里闪烁着朦胧的泪,“我只是...很担心。明明你已经离开他那么多年了,但似乎只要你们两个一靠近,一切就回到了原点,什么都没有改变过。”她咽了咽口水,压抑住自己想要哭的冲动,她几乎见证了这两个人所有疯狂的时刻,却明知自己的好友要再次踏进这深不见底的漩涡却无能为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回米国去...好不好?”罗灿灿猛得抬头看她,似乎心中还抱有这样的希冀。

郄云兮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

“我...我试试看,喜欢别人好不好?”郄云兮看着她的眼睛,里面倒影着她沉默又冷酷的神情,似乎只是作出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决定,却没有人知晓这无异于切肤之痛。

第一个一遍遍教她中文的人,告诉了她什么是月经,会在睡不着的夜晚陪她一起入睡,在那场几乎已经成为噩梦的车祸里把她从废墟里抱出来,跟她说一切都会好的。郄云兮有限的生命里几乎已经被他的名字写满了大半,他们流着同样的血脉,共享着私密的记忆,拥有着嘴角永远向下30度不悦的冷漠神情。在米国的10年没有让她在溺人的情欲潮水中忘却她的哥哥,只让她愈发积累难以负担的思念,和对他无止境的渴望。

罗灿灿半蹲起来签住她的手,眼睛坚定又温暖,“小云,别怕,世界都不跟你站在一起,我也会站在你这一边的。”她捏了捏郄云兮的手指,继续道:“管他是什么大少爷,我都会把他绑到你身边。”

郄云兮抽搐了几下嘴唇,压抑住自己想哭的冲动,忍不住握紧了罗灿灿的手,忍住眼眶中的泪,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嗯,我知道。”

当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对亲哥哥有非分之想时,还稚嫩的罗灿灿成为了她唯一分享秘密的对象,然而那么多年来,罗灿灿始终站在她身边不曾离开过。这样珍贵又稀有的感情是她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幸运。

罗灿灿吧唧一声亲在她脸侧,转身跟她挥挥手道:“好啦,早点回去休息,杀青了我就来找你玩!还有赵想那小子,别以为他能逃得过欠我的饭。”

郄云兮回到云山时房子里依然灯火通明,却看不见任何一个人。家里的女佣一如既往地躲在不知名的角落里,仿佛是在黑暗中窥视他们的女巫,只要一不留神就会老鼠毒死。郄云兮除了等女仆给她洗澡什么也做不了,但她什么都不想做,只想静静地躺在客厅什么也不思考。白炽灯照在她盖在眼睛的手上,刺眼得几乎要让她落泪。

回国不过短短几日,但她仿佛度日如年,她自以为在米国的十年已经让她长成一个足够坚强自立的人,但事实上她还是那个会追在郄沐昀身后跑的小女孩,一点都没变。

“滴——”有人用指纹解锁打开了家门,郄云兮转过头去看,郄沐昀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他似乎喝了一些酒,虽然眼神依旧清明冷静,但从他稍微有些晃荡的身型,和间或露出的一瞬间迷茫,郄云兮还是可以判断出他已经喝醉了,而且还醉得不轻。

他站在远处定定地看了她一会,没有立刻走过来。似乎确定了这不是自己的幻觉,他才抬起腿朝郄云兮这边走来。他甫一靠近,郄云兮就闻到了他身上浅浅的酒气,混着他惯常喷的香水的味道,很陌生又很磨人的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攫取了她的全部视线,填满了她目之所及的所有空间,满心满眼只能装下这一个人。

郄云兮偏过头去,想要挪开,却被他高大的身子逼在沙发角落,挡住之后从背后只能看见郄沐昀一个人。他的体温很热,隔着纤薄的衬衫传递到空气中,明明身体上没有任何一个部分是接触的,但郄云兮就是能够知道,他想要被拥抱。

“在等我回家吗?”他说话时,没有什么酒气,反而有一点薄荷漱口水的味道,额前的黑发凌乱地散落着,在弥漫的白光中仿佛连眼神都是温柔可亲的。

郄云兮苦笑,他真的喝醉了,若是平时他根本不会问出这样的话,只会在客厅与她冷淡地点个头便回房。他贴在她脸颊旁边的手臂肌肉贲张,如同起伏的山峦,浓烈的属于他本人的气息几乎占据了她所有的呼吸,剥夺了她呼吸的权利只能沉醉在他刻意营造的方寸之地。

郄云兮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他贴近的胸膛,两块胸肌之间的凹槽在她的指尖滑动,他手臂动作时本就壮硕的胸肌鼓动,把郄云兮吓了一跳,抬头看时他低着头吃吃地笑,似乎因为自己的恶作剧成功格外得意。

“你喝醉了,赶紧回房间吧。”郄云兮作势要去勾靠在不远处的拐杖,她现在只想逃离郄沐昀刻意营造的暧昧氛围,她不知道自己会在他的勾引下露出怎样下流又不知廉耻的神态。

还未逃离的纤细身影被瞬间抓住了脚踝,一寸寸地将将要远离他的女人拖回到她的怀中,静电的摩擦声在安静的客厅里仿佛是什么不详的信号,似乎是塞壬女妖发出的勾引船员的歌声,如同海藻般的卷发因为多处触发的静电一缕缕地挂在他的衬衫上。

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急促又不安的呼吸,郄沐昀贴在她的耳后嗅吻,如同猛虎细嗅一朵属于他的蔷薇,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柔,“今天好像喷了我送你的香水。”温热的气息扑打在她的颈后,像是落下了许多的吻,又像是被逗弄的蝴蝶。

郄云兮在他怀中抬起头看他,锋利又尖锐的美貌,似乎继承了他不讨喜的母亲身上所有的恶劣因子,张扬又疯狂的嫉妒搭配着令人垂涎的美丽。他似有所感的低下头来,眼眸中仿佛坠落了云山通明的烛火,眼睛里面只有她一个人。这种幸福的眩晕瞬间撞上她,一时之间不知道喝醉的到底是谁。

细幼的手指搭在他清晰的下颌线,伸到他微微张开的唇瓣,他没有抗拒地叼在唇间,似乎对他做什么都是可以的,他脸上明明写满了这样的神情。郄沐昀牵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旁,滚烫的温度瞬间席卷她的全身。

要她醉倒在幸福的幻觉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眼角轻轻上扬,露出了一个不太符合现在的年纪的笑容,这个笑更像是他16岁时橄榄球获胜,或者是赢了车赛时露出的,意气风发又轻蔑的笑。

郄沐昀低下头来和她接吻,被轻轻衔在唇间舔吻,在黏腻的唾液交合中勾缠,不知不觉间被压倒在沙发上,滚烫的巨物贴在她裸露的腿根,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已经伸进她的裙摆里,厚实的手掌贴在她的大腿上,轻轻一圈便分开双腿让他可以顺势卡入。

散落了肩带的后背贴合在沙发上,缠在他黑色衬衫上的长发脱离时发出刺啦的刺耳电流声,可是这些郄云兮都听不到了,她的耳边是狂喜的轰鸣,奏鸣曲的小号与低音提琴一起拉响。

他在他耳边轻轻呢喃,“爱我吧,只爱我吧。”

像是巫师的咒语,要她这只小鼠逃不脱他设下的陷阱,要她跑到筋疲力竭献出自己的心脏作祭品,才能换取他一丁点的怜爱。

你有没有那种寻遍全世界都找不到归路的寂寞感?所有地方只要花钱就可以到达,可是只有家,不是想要就能回到。只有打开家门那个人在的时候,才叫回家。

郄沐昀吻却她眼角的泪。

“少爷,夫人的电话。”张婶的声音冷不丁地从身后响起,同时还有呆立在门口的胡柳。

郄沐昀从她身上起身,她的发丝在一点点脱离他的身体。

郄云兮感觉到那股焰火正在退却,从张开的外焰,冰冷苍白的内焰,到仍有保留的焰心。余留冷感的焰火灼烧她的身体,又回到他的身体中再度酝酿着爆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郄云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盯着天花板吊灯的情况下睡着的,只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躺在自己的床上。她的脑子迷迷糊糊地想起来昨夜的事,在迷糊中有人把她抱回了房间,是熟悉的体温和味道。

似乎是预料到她的醒来,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很缓慢的三下。

郄云兮从床上爬起来,摸了摸身上的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丝绸的吊带睡裙。

“进来。”拉高了被子半掩着胸前露出的肌肤,郄云兮抬头看进门的人。

几乎和门框差不多高的人影,很拘谨地停在了门口,平静无波的眼神,“更新好了,今天可以做fitting。”扣到衬衫最上面一颗的拘谨,仿佛昨夜与他无关。

郄云兮没有立刻答话,许多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盘旋,最终只是轻轻的一声叹息,“我怎么过去?”她顿了顿,“你会抱我吗?”

迟疑着向前几步的男人,又最终停留在原地,按响了呼叫铃。女仆匆忙的脚步声在他们的沉默之间。

郄云兮躺在操作台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想很多事情,似乎像过去的任何时候一样,当这件必须要完成的事情结束后,他们又重新回到不太熟悉的兄妹的位置上。

除了一些秘不可宣的情事。

“Rex,我想搬出去住。”郄云兮舔了舔嘴唇,这样的饥渴从她的腹底一直到喉口,像是一条蜿蜒爬行的蟒,沿着她的满腹心肠。

郄沐昀将神经网路链接在她的右腿,头也没有抬,“不。”

郄云兮叹了一口气,早有预料的答案。这样的矛盾早就已经重复了无数遍,两个寡言的人抓着同一块浮木,既不能前进,也无法沉底,只能一直纠缠到精疲力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为什么将她带回来呢?”他们都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

他抿了抿嘴唇,只是很简略地回答,“她跟过来的。”连一句多余的解释都不愿意。

郄云兮再次感觉到那种无法摆脱的无力感,畸形的情感扎根在她的皮肉里,疼痛又无法放手的倒刺。溺水求生,漂泊无定。

“我想搬出去。”

随着fitting的最后一个步骤结束,她的语气也愈发的坚定。走出这一步吧,开始一个新的人生吧。那种黏稠得仿佛是泥潭的沉默在二人之间无声地搅拌着,无法逃避的巨大的痛苦自始自终地笼罩着他们两个人。

总有人应该先放手的,在溺水之前切断与过去的纠葛,郄云兮相信自己总是很擅长做无情的人。

无论是对待程冽还是对待赵想,她都轻而易举地脱身,自在又潇洒地宣布爱情的死亡。

郄云兮翻身从床上下来,在那恍惚间与他对视,浓密的眼睫下如琥珀般澄澈的眼瞳。她突然发现她已经很多年还没有如此近距离地与他对视过,就像每次看牙医的时候只会看见他戴着的白口罩。

郄云兮第一次开始思考,她对于这个人的迷恋是真实的吗?它时常如同一簇从她身体里燃起的火焰,在她的全身经络里高歌前行,像是一种幻觉迷离的爱,追求真实的痛。

脚踏在地面的实感重新回到她的身体里,从云端掉落在地面上的踏实,蕾丝裙摆擦过她膝盖时的麻痒,“顺便说一句,你对睡裙的喜好还是一如既往的烂。”

郄云兮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瞥见他欲言又止的嘴唇,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以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挽留?还是解释?这似乎都不是兄长该做的事。

赵想给她发消息说,车停在地下车库里。

郄云兮没有从房间里带走什么,只是收拾好了自己从米国带回来的箱子,里面有她的博士毕业勋章,这是她想送给郄沐昀的礼物,幼稚的成人宣告,就像是她16岁时做的那样。

她拖着箱子搭乘电梯下车库的时候,没有再看到任何阻拦。这个家就像过去一样,如果他不在的话,她如同一个游荡的幽魂,没有人在意。

赵想从车子上下来给她拿箱子,郄云兮打趣道:“赵想你怎么又剪头发了。”

赵想的头发在年前的时候剪了一些,现在的长度堪堪在脑后扎起一小撮。他横过来一眼,有些责怪又有些无奈,“因为你说这个长度最好看。”

郄云兮掩住嘴有些吃惊,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倒是被赵想记在心里了。

“确实好看,小美人儿~”

赵想笑咪咪地把她推上了车,啪嗒一声把车门关上,懒得跟她这张口无遮拦的嘴计较。

他走到另一侧上车,启动车子时给她递过来手机,道:“你看看这个。”

郄云兮接过手机一看,赫然是一条绯闻,昨天她和兰普生的照片映入眼帘,不仅从片场跟拍到私房菜,而且最后还拍到了酒店门口。标题也起得非常吸引眼球“惊!兰普生深陷离婚官司,美貌新欢笑旧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郄云兮看到的时候“扑哧”一下笑出声,不知道该不该骄傲自己竟然跟大影帝有了绯闻,还是个“美貌新欢”。

赵想揉了揉脑袋,真想打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混蛋一顿,“别笑了,现在热度还不高,等下你就等着被人肉吧。”

郄云兮拿着手机刷新闻,不太在意,“通篇胡编乱造,昨天灿灿也在呢,纯纯看图说话呢。”

“我看他喂你吃水果的时候,你还笑靥如花。”赵想的语气酸溜溜的,参杂了些阴阳怪气的意思。

“我的小媳妇别吃醋啦,兰普生是我的偶像好不好。而且他岁数比我大不少呢,我们俩怎么会有可能嘛,你晚点把热搜压一压不就好了。”郄云兮笑起来,想着给罗灿灿打个电话问问她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赵想开上直路,周遭车流拥挤,“我早就派人去压热搜了,要不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看热闹。”他往右打方向盘,赵想开车总是稳当又舒坦,“是兰普生老婆私下里搞的,这个女的鬼点子不少。”

郄云兮倒是对兰普生老婆没什么关注,只是隐约听闻是个厉害的经纪人,“她想借这个造势?”

赵想看了她一眼,见她终于提起来点精神了,“不好说,但不是个善茬,之前慕云想签兰普生的事她估计也知道。”

郄云兮摸着下巴想了想,道:“再说吧,她要是想对咱们下手,咱们也没办法。老牌经纪人树大根深,还背靠着易心。我们这些小虾米可别给大鲸鱼给吃了。”

赵想腾出一只手来点她的鼻子,“你可小心点,小虾米。”

郄云兮没让赵想直接载她去新房子,郄沐昀的秘书发消息跟她说新房子还没有收拾好,晚点再过去更合适。郄云兮叹着气按黑了屏幕,一步一步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下车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卓朴则在外面抽烟,郄云兮才发现原来他抽烟的姿势很漂亮,而且抽的是女士烟,细细的烟卷夹在他的手指里像玩具一样小巧。

卓朴则轻飘飘地瞟了他们一眼,没有要过来套近乎的意思,似乎眼前这两个人压根不是他的老板,而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路人。

赵想快走了两步用身子挡住她的视线,替郄云兮按开了电梯门。郄云兮看着卓朴则的身影消失在赵想的肩膀后,被推着进了电梯。

里面没有人,赵想用员工卡刷开了电梯,按亮了顶层。

郄云兮半倚靠在电梯墙壁上,一条腿漫不经心地画着圈圈,直到赵想转过身来把她逼到角落里,一只手压在一侧防止她逃离,她才第一次发现原来看起来温和有礼的赵想也有如此气势。

电梯的顶光照在他头顶的发旋,扎好的小辫子垂在脑后。郄云兮抬起头跟他对视,他的视线充满了迫人的危险。

“别再招惹男人了。一个程冽已经够麻烦的了,还有...”赵想吞下了后半段话。

他的嘴唇软热,像是一杯尝起来温度尚好的红茶,或者是一口咬下去松软的戚风蛋糕。

但却又贪婪地破开紧闭的防线,一手压在她的脑后强迫了抬起头来接受这不太温柔的吻,郄云兮恍惚间手似乎抓散了他的马尾,发丝落了她一手,凉凉的。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迷离的眼越过赵想的肩膀,程冽在门口冷冷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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