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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准备——

次日,天色未明,打地铺守夜的喜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见自家女郎已起了身,并穿上了那身少年衣袍,正拿缎带扎起一头瀑布般的青丝。

喜儿瞪大了眼睛,连忙起身:“女郎这是……”

常岁宁利落地绑紧头发,道:“随我去演武场。”

喜儿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呆呆点头。

骠骑大将军府中,自不缺演武场。

平日里,常岁安和府中护卫皆会来此操练,又因常府以武治家,寻常下人也会错开时间来此。

而这一日晨早,待常岁安与楚行等人到时,只见已有两道身影在围着演武场跑着。

常岁安先认出了阿澈,又定睛瞧了瞧前头的那一个,不由大惊:“妹妹?!”

此时他的表情,非是见鬼,却胜见鬼。

少年忙上前去。

常岁宁也看到了他,慢了下来,由跑变成了走。

“宁宁,你这是……”

常岁安一句话还未问完,刚与自家妹妹对视了一眼,便见汗水湿透了额发的少女忽然偏过头去,捂着胸口干呕起来。

常岁安:“?!”

少年心虚慌乱地摸了下自己的脸。

妹妹不过是看了他一眼,不至于吧!

“宁宁……”

“女郎!”喜儿见状奔过来,一边替常岁宁拍背,一边又哭了:“女郎可是哪里不适?都怪喜儿呜呜呜……”

常岁宁摆摆手,微喘道:“我无碍,只是骤然活动起来,有些不适应。”

这具身体,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弱。

她甚至觉得自己临死前都没这么弱过。

常岁安忙道:“那就不要勉强了!”

“不,我很快便能适应了。”

少女声音不重却透着坚定,如同认准了一件事便定会做到,有决心,更有自信。

这种自信让楚行又想到了那日在驿馆中,这个少女也是这般语气,说出了迟早能将‘斩岫’拿起来的狂言。

但兴许是自家女郎,阖府上下又只这么一个,且与他们昔日所效忠之人又有渊源在,便是口出狂言,楚行也只觉得可笑可爱。

他走了过去,问:“女郎当真是想习武了?”

“是。”因方才那番干呕而脸色微白的少女看向他,目色清亮:“楚叔可以教我吗?”

一旁的常岁安:“?”

是他站得不够近吗,妹妹为何没有看到他?

楚行有些讶然:“女郎想让我教?”

常岁宁:“是,名师才能出高徒。”

楚行一怔之后,笑了出来。

好一个名师出高徒。

这不单是夸他,更是夸自己吧?

他就说,女郎很有自信。

常岁安则听得膝盖一痛。

原来妹妹是觉得他不是名师,教不出高徒……

“好!”楚行竟当真答应了下来:“若女郎当真有习武之心,那便每隔两日来此处寻我可好?”

常岁宁:“不能每日来吗?”

不打仗时,楚行应当是很清闲的,且他自己每日也要练武。

勤才能补拙,她最不喜欢做的事便是虚度光阴,白白浪费时间——换而言之,她闲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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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行:“?”

“也不是不能。”楚行沉吟一瞬,道:“既如此,那女郎每日辰时来此,可好?”

常岁宁想了想:“卯时如何?”

楚行:“??”

提早便罢了,可女郎这种隐隐有些“退而求其次”以及“做人不好太过分”的语气……?

楚行压下这莫名其妙的感受,道:“那女郎先随我来吧。”

常岁宁点头,跟了上去。

“女郎今日先学站桩,站桩讲求的是桩如人,人如桩,立身中正,稳如扎根——”楚行笑着问:“常言说,欲入门,先立三年桩,女郎可熬得住吗?”

常岁宁点头:“熬得住。”

但是,她不需要三年。

因为她会比寻常人勤奋,且她必然是个“万里无一的天才”。

“女郎须学会沉肩坠肘、含胸拔背、气沉丹田——”

不远处,看着自己妹妹学起了站桩,常岁安心情复杂:“喜儿,你觉不觉得……宁宁的变化实在太大了些。”

喜儿擦着眼泪点头:“觉得,从前都是婢子跟着女郎一起哭,如今女郎遭逢此等变故,九死一生,竟连一滴泪都没掉……婢子如今只能自个儿哭,孤单得很。”

“……”常岁安挠了下头:“这样倒也挺好的。”

喜儿又哭起来:“谁让女郎伤着了脑子呢呜呜呜。”

常岁安被她哭得有些抓狂:“快别哭了,今日你还要随宁宁出门呢。”

“对哦!”喜儿赶忙抬头望天,将眼泪憋回去,双手拼命地在眼前扇风。

常岁宁从演武场回去后,沐浴罢,换上了轻软的藕粉春衫,边交待喜儿,回头需找个裁缝上门,量体做几身窄袍,以便练武时穿用。

喜儿一边应下,一边悄悄想——裁缝量体制衣需要时间,若还是往常用的裁缝,料子做工都要最上乘的,那起码要等上半个月。

而昨日女郎说,再有半月,脑子便能好了……到时女郎又变回来了,袍子还用得上吗?

喜儿认真思忖间,鹊儿走了进来:“女郎,乔祭酒及其夫人来了,将军特让人请女郎过去。”

“乔祭酒——”常岁宁路上问喜儿:“这是哪个?与我是何关系?阿爹为何让我过去见此人?”

脑子坏了的人,问起这种问题来自然理直气壮,喜儿小声答道:“乔祭酒乃从三品国子监祭酒,是看着女郎长大的,待女郎疼爱有加……”

常岁宁反应了一下:“乔央?”

喜儿惊喜道:“原来女郎记得呀!”

常岁宁的神情变幻了一下。

她当然记得。

她只是没想到这厮如此懒散,如今竟成了国子监祭酒——真的不会误人子弟吗?

狠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之后,常岁宁很快见到了这位乔祭酒。

“岁宁此番受苦了……”年过四十的乔祭酒显然已听常阔说明了大致,此时双眼通红,双手微颤——

见少女无太多反应,他的眼睛顿时更红了,哽咽问:“岁宁这果真是……不记得三爹了?”

常岁宁:“……?”

三——爹?

怎么喊爹还编上序了?

二又是谁?

该不会还有四?

“那你也该记得你三娘啊!”乔祭酒将同样满眼泪花的祭酒夫人王氏推了出来:“你可是最爱吃你三娘做的玉露团啊!”

常岁宁的呼吸都停顿了。

乔祭酒又推了个人出来,这回是个文气温润的少年:“那你阿兄呢?连阿兄也不记得了?”

常岁宁:“……”

需要接受的挑战竟然越来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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