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重来了（2 / 2）

当了一年多的同学，已经能深刻感受到，戴乐翔对於认可跟不认可的人，态度实在相差太多。

待人处事，不该是这样。

偏偏是那样的人跟江岁予很要好。方尚良想到这件事就闷，过一下子才注意到已经上了太多松香，放下来，掌上的都已经快要成为琥珀sE碎块的样子，应当要小心使用的。

他有点担心戴乐翔会影响江岁予，虽然说不上那个「影响」具T会是什麽，但老是待在一个sE彩太浓烈的人旁边，难免会有所沾染。

开始拉琴时，过多的松香飘散到空中。

不晓得会有多少被x1进肺里，又会造成什麽後果。

弦乐合奏结束之後就五点了，方尚良的课最晚就到这个时间，但每天他都不会马上回家，不忙作业也会待在学校或附近，无所事事，能遇到些什麽很好，没有的话，至少也是置身在人群里，一星期通常有一半以上的日子这麽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得练琴了，虽然累积来的懒散仍麻痹着想法。方尚良要练的是放置许久、岌岌可危的主修进度，再不练下次跟老师见面恐怕又只能讨论人生。

快点吃完晚餐快点练琴，他是这麽计画的。

但计画总是赶不上变化。

不愿仔细考虑真的想吃的东西或健康时，他都会去买手脚快的泡面代煮，买到了便快步穿越学生餐听，然而，走出门口前似乎有种熟悉的感觉自余光掠过，他愣了片刻又退回来确认，独自坐在靠墙角四人座的，就是江岁予。

那其实不是个显眼的位置，方尚良纳闷起自己是怎麽注意到的。

他走过去，桌面几乎被零散的钢琴谱盖满，他把面放到唯一空下来的地方，坐到江岁予的对面，「你吃晚餐了吗？」他关心地问。

或许是因为他身边的人很多都没有按时吃饭，这是他最习惯的寒暄。

正拿着剪刀要剪下一段胶带的江岁予平淡地看着他，像是在试图弄懂他有什麽意图。最後白皙而可以透出筋骨脉络的手从容地把东西放下来，脸上决定礼貌地微笑，「吃过了。」他说。

「你在黏谱吗？」为了让练习过程不用花时间翻谱，方尚良有些朋友也会这麽做，「要不要帮忙？这样就可以快点去练习了。」

江岁予似乎有话想说，那些话语却都被某种考量阻挡，迟迟没有一句得以放行。

他低下头继续手边没完成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尚良当他是还在想要怎麽回覆，默默盯着放在一旁的胶带跟剪刀，实在很希望自己可以帮忙，完全把原本要做的事抛诸脑後。

「……旁边的页数都排好了。」

听到江岁予的话，懂了言下之意，他笑弯眼眉，「嗯。」终於放心地擅自行动。

说到黏谱，摺起来不会参差不齐，有确实连接就好。以他总是把务实摆在前面的念头来看，事情常常没什麽美感又随兴。

方尚良还是认为自己黏得很不错，至少都是一次就成功。他为连接起来的谱感到心满意足，忍不住看一下江岁予前几页做得如何。

一看才发现，江岁予对於黏谱也是很讲究的，别人通常都是在中间贴短短的两段就了事，但江岁予会贴在头跟尾，剪下的每段胶带都很长，贴上去之後，多出来的部分就剪掉，两张谱会只留下中间一小部分没有接合。

寻常来说方尚良做的真的没什麽缺陷，但跟江岁予一b就是缝隙大开，还一高一低……

他发现自己根本是在捣乱。

眼见江岁予也看着那块突兀的地方，方尚良在他反悔之前赶紧说：「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黏得跟你一样。」开始小心地把胶带撕掉。

这次方尚良真的很仔细，几乎趴到桌上去看有没有密合，不过对好的纸张都在最後一刻产生偏差，Ga0得他很气馁，又不想在江岁予面前轻言放弃。

才几分钟，他撕到胶带都没有黏X，甚至不小心黏走了一些纤维。他忍不住靠到椅背上，有点觉得那些纸在跟他作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来吧。」

一只白晰的手伸入视线，轻轻地把两张纸靠在一起，固定位置，再拉一条长长的胶带，几乎没有歪斜地压上去，来回抚平。熟练到不可思议。

江岁予要剪下一段胶带时，才发现方尚良的目光一直愣在谱上。他淡淡地提醒：「你不快点吃晚餐，会糊掉的。」

「哦，好像也是。」

做不来的事或许不要勉强b较好。既然江岁予没有要他走，方尚良想在这里吃完再回去，说不定还能藉机聊上一些话。

打开塑胶盖，他搅拌着仍不时偷瞄江岁予的专注，不晓得为什麽就很让人憧憬，让他要夹东西起来吃时，收回视线视线也拖泥带水的。

最後一刻，他才发现筷子上是片粉红sE的r0U。

之前就怀疑过这家店为了速度都没有好好煮熟，现在似乎找到证据了。方尚良仔细查看，确认好几次，就是没熟的颜sE。

考虑着该怎麽处理b较妥当，结果筷子没夹好，r0U片掉回去，溅出汤汁。就溅在江岁予的琴谱上。

一切发生得快到他只能僵直身T想糟糕。心似乎随着那声扑通掉进冷水里，温度骤降。

笔盖大小的印子，加上难见的点点，这对方尚良来说其实是无关紧要的事。但当事人正看着无法挽回的结果不发一语。之前听传言说江岁予有洁癖，如果是真的，那块W渍大概正在他心里杀Si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尚良冷静地放下筷子，努力思考该怎麽补偿最有诚意。

「对不起，那个，如果你有原档……」

「没关系，还是可以弹。」

江岁予的情绪看上去没有明显的倾向。但b起真心宽容，感觉更像是怕麻烦才不计较，认命地从袖珍包里cH0U了张卫生纸去x1掉多余水分。

方尚良看了很久，最後把晚餐盖好，端起离开。

在走到书局之前，方尚良就遇到几个认识的美术系学生，带着工具箱在做作业跟闲聊。

他凑过去，晚餐托付给他们保管，再借来一卷纸胶带，跟一只细字奇异笔。

「我用一下剪刀。」

江岁予抬头，眼里有小到几乎不可察觉的惊讶，似乎没想到他会回来。方尚良在桌边蹲下，剪了两段纸胶带，贴ok蹦一般贴在谱两面印着W渍的地方，然後用有点断水的奇异笔写下sorry，为了让字迹明显，反覆地写了好几次。

有种多次道歉的感觉。

总觉得认识李岳清之後，多了不少美术X质的思考。他想到他的黑sE素描本，李岳清连小涂鸦都舍不得，喜欢便会剪下来贴到素描本的y壳封面，盖掉原本俗气的花纹。累积到现在，看上去已经是种截然不同的味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了。」大功告成，方尚良把那一角稍微拉起来给他看，展示用心良苦的结果，「这样有b较好吗？」

「……」

又一次没有在宽容最适当的时间内得到回答，大概是於事无补了。

江岁予从纸胶带上的笔迹望向他，如此微小的反应，像在反问一样让他彻底失去了自信。方尚良敛下笑容，决定不再为难，把奇异笔盖上，诚挚地说，「真的很抱歉，我不吵你了。」然後把东西拿好，带着丧气的脚步离开。

好瞎。方尚良在走回琴房的路上不停懊悔。

江岁予一定感到很困扰吧。

不喜欢浪费食物，他几乎把那碗面吃完，留下两块半熟的r0U，心情复杂地跟它相处半晌，才拿去倒厨余。

今天琴的音sE始终不让人满意，熔了大把时间去铸造也不见好转，每次弄出的旋律都满是瑕疵。方尚良练到两点，最後失去回家的力气，直接在琴房睡了。

因为存稿要十万了，下礼拜开始周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和异X相处的时候，方尚良其实会有点不自在。

那种感觉不太会反应在言谈上，因此很难使人信服，他也从来没认真地和谁说过。

回想起来，国高中都曾因为对男nV关系不谨慎而吃了不少苦头。到现在他内心的界线已经被磨得很清楚了，有任何nV孩子想跨越，他就会退後，肢T触碰也几乎避免，熟练地不置身於会造成误会的距离。

他想过如果出现例外，只会是Ai情，没有别的了。

然而，就是在画线、断言之後，才发现没圈到的，还有很多。

他们班现任的班代叫做纪思静，一开始听到名字的时候，直觉是个很有气质的nV生，真正认识之後，才知道她唯一有气质的地方只有她的名字。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纪思静正在跟学长姐吵架。

吵告一段落，她离开时发现正盯着她看的方尚良，冷YAn的脸凶巴巴地问要g嘛。

方尚良被她吓到，反SX地说嗨。嗨完看她走掉才觉得不对，那时他是班代，有资料要拿给她，又抹抹脸赶紧追了上去。

和她相处，方尚良时常会忘记那条界线的存在，有时甚至会忘记她真正的X别。

「方尚良，还在鬼混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思静的声音总是b她的人还要先到。或许是因为主修声乐，即使站在一段距离外，嘈杂的环境中，话语也能清楚地穿透而来。

她很快用力搭上方尚良的肩膀。穿上高跟鞋，一双褐sE的大眼睛几乎能跟他平视。

方尚良困扰地说：「我没有鬼混，只是在等人。」

他的大一国文课本是跟外系的学姐借的，昨晚她私讯来问今天能不能还，说好中午，在nV宿门口见。

方尚良准时赴约，於是在门口等了有二十分钟。

「那你记得要开班会吗？」

「记得。」他现在很着急，又很饿，「迟到会怎样吗？」

「没什麽。」纪思静欣赏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就是被推去接烂摊子时，你没办法替自己反驳而已。」

她老是让他压力很大。

「……我马上就去。」方尚良r0u了r0u额头。要是暴躁可以用热度或者其他会让人紧张的形式，透过手机传递出去就好了。他现在大概可以让对方的寝室着火。

讯息停在：等一下，拜托，我马上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尚良等到完全失去对一下的概念了，学姐才整装好从nV宿晃出来。

「抱歉啦学弟，我得画完妆才能出门。」她笑着大力拍他的背，拿走国文课本，「你接下来有事吗？」

「我要开班会。」

为了不让自己更焦急，方尚良从纪思静走了之後就不去看时间。

「哦，班会没差啦！」她豪迈地说，「准时开始的话也才过十五分钟，不会怎样啦。」

「ㄘ……哈哈哈哈哈，说的也是。」他即时将粗口扭转成一点都不在意的笑。

昨晚纪思静就在群组传公告，说今天要选艺术节的负责人。

艺术节是系上每年都会和美术系举办的联合活动，在校内有关注，校外也有知名度。通常为期三天，要准备六场表演。同时让美术系在表演场地周围摆摊。

去年他毫无负担地凑热闹，看过了所有节目。当观众时真的觉得这样的活动很不错，他尤其喜欢第三天现场用无伴奏人声配乐的话剧，当下笑得很夸张，回去用社群软T再看一次仍觉得威力不减，跟室友一起笑到肚子痛。

现在想到那些都要自己来，麻烦的b重就大於有趣了。

他们这一班是出了名的没有向心力，大家都很有想法，也有各自想做的事，能否顺利进行真的难说。方尚良已经算是会积极参与班上活动的人，他当然乐意配合，却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成为负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未来散发着不祥的感觉，希望都只是多虑。

事关个人权益，以出席者稀疏为常态的教室，如今被坐得满满的。

方尚良眯起眼看着白板，确认上面的字是之前课堂没擦掉的笔记才松了口气，开始搜寻哪里有空位。

仔细找还有两三个，方尚良不介意跟不太熟的同学坐一起……但江岁予旁边的位置太x1引人。

他快步走过去，那人转头过来查看动静，似乎从目光中明白他的意图而将手放在旁边的帆布包上。

「这里有人坐吗？」方尚良小声地问。

「我的包包。」

漂亮的眼睛迎来，跟话语一样不畏缩。

「让它坐我腿上好不好？」

江岁予说不出话，於是方尚良自动把那个帆布包拎小动物一般拿起，坐下後再放到腿上，还m0了两把。

得寸进尺？大概也能这样说。方尚良只是拿直觉在赌，赌他真的不喜欢会直接说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岁予盯了自己的东西半晌，才放弃似的回头继续听班会。

还有一些学校宣导、奖学金办法等，方尚良都没能专注听完，教室有人带J腿便当来吃，香味使他的饥饿感一阵阵地上浮到难以忽视的位置，纪思静的声音最後都被脑里满溢的好饿盖掉。

肚子都开始叫了。

方尚良本来以为只能忍到班会课结束，没想到旁边伸来一只手，自他腿上的包里拿出一盒饼乾，放到他面前的桌上。

「先挡一下。」江岁予淡淡地解释，「你看起来太痛苦了。」那一点不情愿也显得可Ai。

方尚良讶异之余笑了，说一声谢谢，没有再用其他话表达此刻的感受。

被关心了，真好。

快乐的感觉充斥在x膛，让他没空多说。

「好，等一下选完就可以走了。」纪思静放下资料，拿起白板笔，终於讲到重点，「提名。」

不知道哪个人马上举手喊他的名字。方尚良不满地说白痴喔，自己去当啦。仍然没能阻止纪思静把他写上去。

第一轮提名四个，选最高票的两个再投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尚良瞪着白板上剩纪思静跟他的名字，嘴里的饼乾都快吞不下去了。

「後面那个，有没有话要说？」

同样是候选人，纪思静很惬意。她看着他问，手上熟练地转白板笔。

「……我觉得这样真的很不妥。」方尚良吃完後抱着手上的东西站起来，做最後挣扎，「这些人绝对不是因为我很能g才选我吧？」

那些听上去不怀好意的笑声几乎能证实他的话。他不明白为什麽直到上大学表决仍没办法跟无聊的玩笑脱钩。

「我也觉得。」纪思静点点头，慢条斯理地继续，「但我们可以来算一下我从开学到现在做了多少事……」

说起来，纪思静或许是他们班上最积极的人了，她愿意主动去争取班上跟系上的权益，为了处理好一件事，她甚至可以用豪不客气的态度跟同学还有学长姐理论。很多时候方尚良都会想，如果这个班没有纪思静该怎麽办。

现在他好像知道到底要怎麽办了。

「是时候让我休息一下了吧。」

一开始方尚良还奢望纪思静会明白，让他来主导这种事一点也不适合，但当他对上她的眼睛时，看到的却是一种事不关己跟消极的鼓励，投S过去的期待直接碰壁粉碎。

「来吧，投票，全部都要举手。」纪思静敲了敲白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喊他名字时压倒X的票数，方尚良捂着脸。结果都是一样的。他很後悔没有直接去吃午餐。

结束班会，纪思静再去一趟系办，就准备回家了。

进电梯时，她看着镜子，那个常被人说看起来很不好惹的面容也看回来，总觉得，现在还多了缺德的味道。

她本来也想过，若没人愿意，自己接下来也无所谓。同时心里很清楚方尚良不会喜欢被这样的责任綑绑。

然而班会课开始前，她看着手里的资料，纳闷起何必如此？

从朋友一年级有点紧张地提名她当g部时，纪思静就一直跟班级事务牵扯不清，带过迎新跟宿营，再当上班代，有能力而不去做，对她而言已经会愧对自己。她承认喜欢管理好一件事的感觉。

但这学期，她失去了g劲。

有些东西不知不觉间支配起身边所有事物的重量，拿掉之後，什麽都变得虚浮。

一时的迷茫让事情发展成这样，不是没想过，也没有b较快乐。

要走的人，还是在准备行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按下一楼，指尖正要移到关门的图示，忽然熟悉的声音靠近，纪思静发楞片刻便选择延长开门，即使知道声音的主人未必是她想的，就算是也未必会来搭电梯。

与之对谈的是一连串听不懂的怪话，似乎来自方尚良。

「不要把脸埋在我背後抱怨，鬼才能听懂！」

已经来到很近的地方，可以确定，这个嗓音跟说话方式，不会是别人。

「之後再说……我现在、有、事！」

程霍心似乎经过一番激烈的挣扎，才成功进到电梯里，见她时发楞一下，旋即没事地打了招呼。

纪思静扬起嘴角，转过头，电梯两侧可以看到外面，方尚良正靠在走廊围墙上看着远处，忧郁的表情好像也有点综艺的感觉。

电梯缓缓往下。

为了运大型乐器跟画布，空间设得宽广，两人站得远，似也合理了，大概。

「等等还有课吗？」程霍心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就回家睡觉、打游戏罗。」纪思静诚实地回答。

很多人说，程霍心和她讲话时会轻声细语，相较於对其他人，温和很多。

她倒觉得他身边的人都不太正经，也是很大的原因。

纪思静看向程霍心好看却显得疲累的侧脸。

他昨天又彻夜练琴了吗？又因为一个小节不满意而重来几十次吗？还是反覆听着自己琴声的录音认真地做着笔记？外套袖子底下露出一截贴布覆在手腕上，是不是因为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一下子，内心就跑过好多猜测。

也没有用，她不会真的问，电梯一下子就到了，哪有空跟她解释憔悴。

「掰掰。」

程霍心这学期似被时间b得更紧，门一打开，只能快速的对上眼道别就匆忙离去。纪思静发呆着，差点忘记出电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说到积极程度，方尚良觉得自己并没有很缺乏，但很容易受人影响是真的。他在系上没感受到太多对活动的在意，很自然地也懒散起来。

直到美术系的人主动来找他联络。

「按以往的惯例，第三天要一起演话剧，如果你们不想演的话，可以像去年一样做背景音乐就好……」

听着对方说话的时候，他彷佛看到待办的事项一件件从天上掉了下来。

到後段，方尚良开始会恍神地想自己为什麽在这里，这工作一点都不符合他的X格，好多话进到他脑里便东缺西漏。

「欸，你有没有在听啦！」

坐在对面的人打了个响指，方尚良终於挺直背脊，模仿他的动作回敬，「我当然有。」

那张脸有点别闹了的意思。

美术系真的不缺好看的人，眼前的男生能说是赏心悦目，打扮也很有品味。只可惜，一双凤眼会让他想起戴乐翔。

「那我叫什麽名字？」对方问。

方尚良微笑。他真的、真的很不擅长记人名，更尴尬的是他跟别人混熟的速度b那快上太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人姓游，对，再加上四声二声的两个字。

「……哈哈哈，游先生，你觉得我有可能才过十分钟就忘记你叫什麽吗？」

「李岳清对你的描述真的没夸张……」方尚良猜他指的大概不是好事。那人倾身，又认真地说一遍，「我叫做游少宁，听到了没，下次见面你最好给我记住喔。」

「好啦，好。」方尚良默念到感觉自己有努力了。

「那刚刚讲的都有听清楚吧？」

「当然。」

其实只有个大概，细节得再自行补足。b较重要的是他得到一个有点无奈的结论：美术系b他们积极太多了。

他们老早就选好负责人，也想完话剧剧本，规划好摊位，只剩准备要卖的商品、排练话剧。他们为自身设好可以慢慢来的步调，已经悠闲地走了三分之一，而音乐系现在才刚开始。

不过人家认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摆摊可以赚钱。而他们，传说能系上能藉此得到赞助，但传说是辗转叙述而来，传说还没得到证实。

方尚良之後去看届时要使用的场地，在附近晃了许久，最後在演奏厅门口旁的阶梯坐下。

看着系馆中间的沾着最後一点yAn光的草地，他悲观地想说不定赞助的原型只是有人在现场掉了一百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地方靠近侧门，很快就能走来看表演，加上附近有商圈也有其他学校，四周的路每天人都经过得频繁，不用担心没人捧场。

换句话说，没弄好会很丢脸。

……很不真实，这样的责任竟然是交到他手上。

今天没有带琴，起身之後方尚良去找教室读乐器学，读没多久就有些同学闯进来，叫他不要装认真，就这样开始聊了一阵子。

聊朋友、聊教授、讲八卦，分享彼此最近仍没做什麽的日子。

他们走後方尚良还想读一下，然而手机显示七点，已经超过原本预定要回家的时间了。

他看着讲义，身T慢慢从椅背上往下滑。

很久以前就是如此，他想做什麽，老是会被别人拦截、终止。

不能去责备谁，因为他们见了他才走过来，跟他说话。看着眼前欣喜的笑容多少跟自己有关，他就无法认真拒绝。

b起做好一件自己的事，他更想完成他人当下给予的期待，无论大或小、重要不重要。

若每件事都是一片海，他便是一直待在浅层，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到多深的地方。是否因为被能力不足才没有尝试，他心知肚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吊子。」

他终究把没看多少却在桌上摆了很久的讲义收回背包。

方尚良离开教室。他会习惯X地往左走，即便算绕远路了，他都会从靠宿舍的那个楼梯下去……因为会路过江岁予的琴房。

这已经是持续很久的习惯，确切开始的时间已经忘了。大概、大概是因为一次他路过时，听到拉赫曼尼诺夫的前奏曲。

当中的第五首一直是他很喜欢的钢琴曲，一直都还没有机会听现场的，有次他买到拉赫曼尼诺夫音乐会的票，在那会想感谢上帝使人拥有听觉的演出中，唯一可惜的就是这首不在节目里。

那时他在外面听江岁予练习好几次，太沉浸在里面，直到换了下一首才回神。

喜欢的演奏者跟喜欢的旋律，世界上还有什麽更美好的组合？有时到了整个曲子最灿烂的部分，他甚至觉得连自己的呼x1都会打扰感官。

真要说明明是很简单的事，就是看着谱用乐器唱出旋律，但仅是如此，就会被一个人深深地x1引，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麽样的一个人，能若无其事地演奏出他从未想像过的美丽。

从那已经有点朦胧梦幻的回忆里cH0U回来，现实是今天也没有琴声。

还有一段距离，但已经可以确定了，那间琴房在声音所能被分辨的范围边缘，到他走来这里，都一直保持沉默。

有做好心理准备，方尚良并不会太失望。不过正想着要快点回家而加快脚步时，江岁予就从琴房走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把一团东西丢到地上，太明显的心情不好。

方尚良心一惊，瞬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结果，像是在说这其实不需要他烦恼，江岁予没看到他，直接去按电梯，然後……往顶楼去了。

坏心情、顶楼。这两者间的关联似乎不能让人用平常心看待。

方尚良走过去把那团东西捡起来，是一张被撕下的钢琴谱。

钢琴他只有练到可以应付升学考的程度，但这他还是知道的，萧邦的练习曲，作品十的一号，後人替它取名为瀑布，方尚良觉得很是贴切。

高中时他为那灿烂JiNg致的旋律着迷，试着去演奏，最後只觉得困难到令人生气，而且手指超级痛。

之後他跟当时的音乐老师提这件事的时候，她一脸理所当然，说：「看那一堆琶音，你大概得先去练个十年。」

江岁予把这撕掉的理由……绝对不可能跟他一样吧。

他把谱摊平夹进课本，也去按了电梯。

心里清楚应该不会出什麽事，却还是因为电梯速度太慢而焦躁起来。

踏上顶楼粗糙的水泥地，他一时看不到人，四处张望，视线内就只是一片用灯火烘着昏暗天空的建筑，风在空旷中放肆地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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