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家(1 / 2)
('4家
室内昏暗,窗帘拉得密不透风。
孟萦蜷在笼子里,身下的铁条硌得骨头疼。他现在后悔死了,不该轻信别人,人类都不是好东西。
窗外车水马龙,人们的谈笑和各种机械发出的声响充满生机,他厌恶人类,但又无比贪恋这个人类世界,他还不想死。
眼泪落下,打湿粗糙的地面,他想回家。
门开了,一个男人走进来,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上好的黑皮鞋和笔直的西装裤腿。眼睛不敢再往上看,害怕对上那张冷酷的脸。
“你醒了,睡得如何?”男人问。
他不说话。
“我忘了,你现在说不了话。”男人蹲下,食指一弹,一道白光飞入。
他摸着脖子,试着开口,发出细小的声音,随后抓着栏杆大喊救命。
男人懊恼地做了个手势,又封住他的声音,打趣道:“真是淘气,应该把你的舌头割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吓得捂住嘴,拼命摇头。
男人打开窗帘:“其实你就是喊破嗓子也没用,外面的人听不见,这里有结界,在外人看来,窗户只是一道墙而已。”
他被拽出笼子,强行仰面按在台子上,手脚都被无形的力量拽住。刀子挑开裤带,冰冷的刀尖点在小腹正中。
“本来应该再等等的,但鉴于有不少人都惦记着,只好现在就取下来。”男人抚摸他的脸蛋,拂去泪水,“别害怕,我已经练习过手法,会尽量快些,让你少受些痛苦。”
他发出无声呐喊,扭动身子,像条濒死的鱼,男人无奈地一点他的腰,腰身完全定住,现在他再也不能动弹半分。
屋中弥漫着异常浓烈的香气,男人咳嗽几声:“真是太呛人了。”刀身碰碰腿间软塌塌的物件,嘲讽道:“软乎乎的,真可爱……”他又羞又怒,眼睛瞪得贼圆,双腿极力想并拢。
男人笑了,不再废话,刀子找准位置。
手起,刀落。
就在此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烟尘暴起,男人被强大的冲击波击倒,匕首掉在地上。
粉尘散去,门口站着两道人影。
谢延秋率先跃进屋中,指着地上的人道:“黄毛贼!你太可恶了,师尊明令禁止捉妖师之间互相抢夺妖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玉泽捂住心口,吐出血沫,不禁疑惑,谢延秋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可以一招就破结界,可再看清另一个人时,忽然明白过来,指着对方叫嚣:“你才可恶,竟和妖物合作。”
“少给我扣帽子。”谢延秋绕过他,解开孟萦身上的定身咒,把他护在身后。
章玉泽站起身,拍拍浮土,快速研判形势,谢延秋不足为惧,但身边的归烛不好对付,那天晚上他已经见识到他的法力,贸然进攻无异于找死。他脑筋一动,说:“别动不动喊打喊杀,现在是文明社会,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呢。”
“没什么好谈的,二对一,你还想拦我们?”
“那可未必。”章玉泽对归烛说,“我不知道谢延秋和你是怎么说的,但无论说什么他都是在骗人。不如你把他解决掉,大灵猫妖你拿走,我什么都不要。”
归烛嘴角一勾:“这提议不错。”
谢延秋大叫:“你要言而有信!”
归烛堵住门口,不理谢延秋,直勾勾盯着章玉泽:“不过我还有个更好的提议,把你也杀了,少个捉妖师对妖界也有好处。”
形势陡然变换。
章玉泽一惊,下意识往谢延秋身边靠,恨恨地说:“这就是你请的帮手,要把我们全杀了。”
谢延秋一手拽住孟萦,答道:“活该,要不是你跟踪我把他劫走,哪会有这事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归烛吐出猩红的长信子,嘶嘶声打断他们的争吵:“谁先来受死?”
谢延秋突然退后一步,一脚把章玉泽踹上前,叫道:“他先。”然后转身拉着孟萦从窗户跳下,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简直就像事先排练过的。
孟萦毫无准备地跟谢延秋跳窗,以为必死无疑,但直到落地,周围渐渐聚集一群看客对他指指点点时才意识到身下软软的,原来有谢延秋垫着呢。
回头往上看,三楼说高不高说低不低,谢延秋这一跳确实摔得不轻。
这是个绝佳机会。
他爬起来,拨开人群跌跌撞撞往外跑,还没跑几步又停下,回望地上的人犹豫了。谢延秋头磕破了,额上一片血,兀自呻吟,怎么看都十分可怜。围观者中不少人都在看他,道道视线戳在身上,汇成无声指责,好像在说人家给你做垫背可你居然能见死不救,真是无耻。
在负罪感中,他把心一横,又折回去拉起谢延秋,钻进一辆等客的出租车,快速驶离。
车内,他让谢延秋靠在身上:“你坚持一下,我送你去医院。”
谢延秋笑道:“你真好。”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忽觉手腕一紧,再一低头,伏妖绳已经牢牢系住。他气道:“我好心救你,你却恩将仇报!”
谢延秋心里念个咒,绳子隐去,说:“只是防患于未然,离我十米内可以自由活动,但十米外就……呵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萦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还有如此恬不知耻的人,对出租车司机说了个地址,然后道:“你就这样伤着吧,没人救你。”
谢延秋不置可否,头昏昏沉沉的,已经听不见孟萦说什么,在一路颠簸中昏死过去。
***
外面嘈杂一片,女人的叫骂声,小孩子的吵闹声,商贩的吆喝声,汽车驶过时的喇叭声……
声音越来越大,钻进脑子搅动脆弱的神经。
谢延秋睁开眼,灰色的房顶,斑驳的墙壁,破旧的桌椅,身下的铁床硬得要命,冷凄凄的空气里飘着暗香。
他想坐起来,却发现脚上竟栓了个铁链子,一直锁到床脚,额头倒是缠满纱布,碰一下就突突跳着疼。
“你醒了正好,喝点水吧。”孟萦从外屋出来,手里端着碗。
他接过碗,一饮而尽,说:“你家?”
孟萦点头,没好气道:“本想给你送医院的,谁想到你这么无耻。”
谢延秋却乐了:“别说的这么无辜,我还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因为不想欠我人情所以打算把我送医院,然后趁机溜走,对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欠你人情?”
“当然,毕竟要不是我来,你现在早就是只死猫了。”
“是灵猫。”孟萦不高兴道,“你还真会往脸上贴金,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这般狼狈。再说你们都是一丘之貉,落你手里我迟早也是死,我为什么要感谢你。”
“诶,同样是死,可感受不一样啊,章玉泽太野蛮,我要是取你香囊,怎么着也得是打了麻药再动手术,可舍不得你受罪。”
孟萦指着铁链说:“你把我放了,我也把你放了,怎么样?”
“不怎么样。”
“你为什么非要杀我,我哪里得罪你了?”
“谁让你是妖精的。”
“我是妖精就该死吗,我从没害过人,你这是滥杀无辜。”
“要不,你化出原形自己刮点香下来给我,我其实就想换点钱。”
“休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看你这么不配合,我也很无奈,就只能全都取出来了。”
孟萦说不过他,手狠狠砸在他腿上:“强盗逻辑。”
谢延秋哎呦一声,捂住腿大叫,眼泪都流出来:“你轻些。”卷起裤腿,膝盖上乌青泛着血点,有的地方还破皮了,结着血痂。
孟萦有些过意不去,怎么说也是给他当的肉垫,语气缓和:“你解开咒,我到楼下给你买点药去。”
“不用,小伤。”
孟萦知道他是怕自己逃跑所以才拒绝,有种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感觉,赌气道:“我不管你了。”
“别啊,你先把我解开,我要去厕所。”
“憋着。”
“真残忍。”
“你可是要杀我的人,咱俩到底谁残忍。”孟萦转身走出屋,坐在客厅沙发上,不再理他。
谢延秋是真想去,哎呀哎呀乱叫唤,把铁链子弄得哗哗响,喊道:“我憋不住了,你要不给我解开,我就尿你床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未落,孟萦冲进来,指着鼻子叫道:“你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活人总不能叫尿憋死。”谢延秋手抓皮带,作势就要松开。
孟萦被逼得没有办法,只得去拿钥匙把链子打开,可钥匙还没碰锁眼,铁链就消失了,他惊讶地看着谢延秋,意识到被耍了:“你早就自己弄开了,为什么还要找我?”
“好玩呗。”
“讨厌死了!”
谢延秋哈哈大笑,不知为什么,很喜欢看孟萦生气的样子,小脸儿一鼓,小嘴儿一撅,说不出的可爱。
此后,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孟萦一个人在客厅不知在干什么,谢延秋则解决完生理需求后继续在床上挺尸。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外面逐渐安静下来,屋里黑洞洞的,谢延秋从打盹中醒来一度以为自己瞎了。
“喂……”他喊道,“把灯开开啊。”
孟萦闷声闷气地说:“为什么,我看得很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延秋恍然记起,大灵猫昼伏夜出,夜视力很好。
“可我看不见,把灯开开吧,我在黑处会难受的。”
“活该。”
“唉,求你了,我眼睛真的难受。”
“你自己开,反正也没链子锁着。”
“腿疼。”
从外面传来一声微弱叹息。
孟萦打开灯,只听谢延秋道:“你开开了吗,为什么还是这么黑?”
“什么?”
“你到底开灯没有,我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萦来到他身侧,伸手在双眼前晃晃。
毫无反应。
怎么会……孟萦失声叫出。
谢延秋不解地歪头。
孟萦没想到会这样,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呆呆地望着床上坐着的人。
“到底怎么回事?”
“你……看不见了。”
“什么?”谢延秋捂住眼睛,发出一声惨叫,眼泪顺着指缝流淌。
孟萦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柔声说:“我送你去医院。”
“然后呢,你又要把我丢在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陪你去,然后再陪你回来,你有没有朋友,我给他们打电话。”
谢延秋倒在孟萦怀里,呜呜哭,一个劲儿地摇头:“没朋友,只有我……”
“那……那我照顾你。”孟萦想拉开点距离,但奈何谢延秋抱得紧,竟一时挣脱不开,只好任由他在自己衣服上抹眼泪。然而不久,他就觉出不对劲儿来,哪儿有人哭泣时一直全身剧烈抽搐的,他推开人,低头一看,谢延秋的两只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笑得合不拢嘴。
“你简直……太可恨了!”他气得跳起来,叫嚷:“亏我刚才还真的担心你是不是瞎了。”
“这么生气干嘛,我就是觉得太无聊,开个玩笑,顺便看看你会怎么做。”
“神经病。”他骂道,然后想了想问,“我若回去拿把刀趁机杀你呢?”
谢延秋张开左手,手心里是一团蓝盈盈的火光:“你要真敢拿刀,我就把它打你身上。”
是幽昧冥火!孟萦认出来,那是传说中可以烧尽一切的至邪至圣之火。他往后急退,生怕谢延秋突然翻手把不详的蓝火苗拍他身上。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其实如果谢延秋想杀他,那么随时都能动手。
他突然没有那么生气了,只觉得一阵难过,低下头:“你们都欺负我。”再抬头,两行清泪。
谢延秋没想到把人弄哭了,收敛起笑容,道:“我……唉,还谁欺负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有人都欺负我。”孟萦坐在椅子上抹眼泪,“我去买东西,他们多算我钱还缺斤少两,我给人算命,他们都说不灵,不给我钱,我总是饿肚子……”他语无伦次,越说越激动,房间越来越香,谢延秋简直呼吸不了,忽然一下子抱住他,安慰:“别哭了,他们都是坏人。”
“你也是坏人,要杀我。”
“……”谢延秋心虚,“你让你哥哥们给你出气啊,他们在哪儿?”
他摇头:“从来就没有什么哥哥,自从他走了,只有我自己。”
“谁?”
“没谁,说了你又不认识。”他抽泣。
谢延秋叹气,其实一来这里他就已经猜到了,但心还是像针扎过,密密匝匝地疼。奇怪,他是猎人,不该对猎物有什么感觉才对,但事实就是,他为孟萦难过,真心难过,好像真的感觉到那种孤独,孤独到需要幻想出那些人事物,需要自欺欺人地架构出一个虚幻的幸福美满的家。
他沉默了,也许真的该放了孟萦。
孟萦哭了好久,情绪得到宣泄,身体也放松下来,最后靠在谢延秋怀里睡着了。谢延秋把人放到床上,盖好被子,然后揉着饿瘪的肚子,也睡过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5不见不散
清晨,孟萦尖叫着一脚把谢延秋踹到地上。
“流氓!”
谢延秋被摔醒了,揉着屁股道:“别胡说八道,我可是正经人。”
“那你跟我睡一起,分明是图谋不轨。”
谢延秋嫌弃道:“我还嫌你占便宜呢,像我这么仪表堂堂的帅哥不知有多少姑娘排着队喜欢我,结果被你捷足先登。”
“……”
谢延秋继续:“也不看看你自己,身上没二两肉,当抱枕都嫌硌。”
孟萦把头埋被子里捣鼓一阵子,然后探出头:“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
谢延秋撇嘴:“你现在落我手里,这话应该我说才是。”
“你……要一直跟我住吗。”孟萦突然想起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段时间风声紧,你也看见了,归烛和章玉泽都想立时把你宰了,只有我能保护你。”
“也不过是养肥了再杀罢了。”
“不管怎么样,有我在你暂时是安全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那以前的事呢?”
“什么?”
孟萦摇头,支着脑袋发呆。
谢延秋没再追问,而是拉开窗帘朝外看。他们住在二楼,外面是一条破旧小巷,对面有几家档次极低的小饭馆,边上还有一家……调料铺。
他忽然笑了,看来孟萦也不算太笨,把家安在调料铺子边上,各种香辛料的味道掺和一起,混合着从小饭馆飘出的饭味,完美掩住灵猫香气,怪不得以孟萦的微末妖法居然也能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
“你有吃的吗,我饿了。”他问。
孟萦不情愿地从橱柜里找出一包方便面:“就剩这一个了。”
他们分吃了方便面,都觉得跟没吃一样,孟萦想下去再买些东西,谢延秋依旧不让他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要怕我逃跑,就跟我一起出去,否则照这样下去,还没被捉住,就要先饿死。”
“不是怕你逃跑,而是现在不知道外面情况如何,贸然出去会有危险。”
“我家很隐蔽,也设了结界,一般人看不出来的。”
“你觉得昨天碰上的那两位是一般人吗?”谢延秋觉得好笑,“再说,就你这点手法,稍稍有点道行的都能轻易破除。”
“那你说怎么办,章玉泽曾跟我透露,他早就怀疑你了,一直暗中盯梢,所以你家也不能回了。”
提到章玉泽,谢延秋十分愤慨,一拳砸向桌子:“那个讨厌鬼专门跟我作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截胡了,我真是忍无可忍。”
孟萦听了有些不舒服,好像自个儿是个货物被人抢来抢去。“我倒是还有个地方可以躲,但你必须发誓到时候不杀我,我就带你去。”
谢延秋道:“你是不是搞错了,现在是我庇护你,你还跟我提条件,我又不是大灵猫妖,别人不抓我。”
“可归烛看起来对你没什么好感,一旦他找到你,恐怕也会除之而后快。”
“……”
“而且,就算你跟我分开,被归烛抓住也会被拷问,到时候你所谓的不知道,他可不会信,非得往死了折磨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延秋提议:“要不我现在就把你捆到浮云阁炼丹吧,这样一劳永逸。”
孟萦无话可说,在谢延秋面前,他一直没有话语权。
外面突然有骚动,几只狗狂叫不止,谢延秋小心地凑到窗边,只看了一眼心就沉到最底,不动声色地加强了结界。
孟萦瞬间感到无形压力,问他怎么了。
“他们来了。”
“他们?”孟萦紧张起来。
“章玉泽和归烛,显然他俩暂时又达成合作关系了。”
“那我们……”
“收拾东西,他们迟早会发现的,赶快走。”
孟萦没什么好收拾的,穿了件外套,把仅有的现金胡乱塞兜里,和谢延秋小心出门。“走侧门。”他说。
他们从楼房一侧作为消防通道的偏门溜出,刚走没多远,就听一个小男孩儿奶声奶气叫:“阿萦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萦从未如此惊恐过,下意识回头,巷子那头的归烛和章玉泽也恰好听到动静转身。
谢延秋率先反应过来,拉起手飞奔。
归烛冲章玉泽使了个眼色,随即身子一晃便没影了,再次出现时正好落在巷子口,截住去路。
谢延秋不愿和归烛正面冲突,只得带着孟萦往回跑,而后面的章玉泽好整以暇地站在路中间。
一时间,进退两难。
归烛懒得废话,起手就放出条深绿色的大蛇,倒真应了谢延秋曾随口给他起的小青的称呼。巷子里原先还打算看热闹的人一看这架势纷纷躲进家中,再也不敢露头,连先前几只狂吠的大狗都无力地趴在地上蔫头耷脑,极力缩小存在感。
谢延秋对章玉泽道:“你好歹也是捉妖师,这么明目张胆地和他合作,就不怕师尊责罚?”
“我这也是跟你学的。”章玉泽面无表情,一手掐诀,一手防御。
谢延秋又对归烛道:“你小心别被他诓了,他最善变。”
归烛不以为然:“我只要你身边的人,交给我,你就可以走了。”
谢延秋在孟萦耳边小声说:“看来你分析错了,他们只要你,不要我。我该不该把你送出去保命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萦紧抓他的衣服,急道:“别,求你了。我可以每隔几天给你刮些香,保证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真的?”
“我发誓,这样细水长流,比你一次取出的还要赚得多。”
谢延秋暗中收回伏妖绳,快速说:“说定了,不许反悔。一会儿你就把刚才的话重复给章玉泽,然后趁他不备对着他的脸喷这个。”
孟萦手里被塞进个极小的喷雾器:“这是什么?”
“别管,去吧,我对付归烛,你跑出去之后在中央车站等我。不见不散。”
孟萦没时间再说别的,归烛已经在催促:“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
谢延秋把孟萦往后推,然后主动走向归烛,深绿色的大蛇吐着信子却明显不敢靠近,只是在外围不断游走转圈。
他听见身后有交谈声,心里祈祷一切顺利,强迫自己专心面对眼前之人:“白娘子,你的小青已经被我迷得团团转,要不你也从了我吧,我可比许仙强百倍呢。”
归烛长发飞扬,怒不可遏:“找死!”手扬起,一团绿雾朝他袭来,他扑到边上堪堪躲过,只见原先站着的地方被腐蚀得坑坑洼洼,可见剧毒无比。
再往后瞧,孟萦还在和章玉泽说着什么,他心里想,可真磨蹭。而就在这一分神的刹那,一辆自行车翻滚着砸来,他顾不得胸前剧痛,一手掐诀化出无形屏障,一手虚空点画,最后落指按在快散架的自行车上呢。一阵咔咔声响起,只见车上零件突然活了,变戏法似的重新组合成一个人形,朝归烛跑去,作势要掐死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雕虫小技。”归烛根本不当回事,化出短剑刺出,人形自行车立即七零八落。
另一边,章玉泽发出一声低吼,弯腰捂住眼睛不停叫喊,归烛也注意到了,低声骂道:“没用的废物!”他朝前走去,谢延秋挣扎起身,一面后退一面双手再次掐诀结印,这一回,他和归烛之间出现了一条橙黄色的粉末带。
大蛇不敢靠近,远远游走,归烛则冷笑:“幻术而已,你以为我会怕吗?”
谢延秋叫嚣:“有种你来啊!”
归烛甩手继续前进,在跨过粉末的瞬间地上的幻术不攻自破,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得意,就觉一股令人反感的恶心气味扑鼻而来。随即,身上脸上全是黄粉。他顾不得难受,释出妖力将谢延秋凭空掀起,扔到墙上,然后命令大蛇将其缠住。
接二连三的撞击让谢延秋全身都快散了架,头上身上都是血,歪在墙根呻吟。大蛇得了命令不敢不从,但那股子雄黄味实在难闻,它只得虚张声势地嘶嘶叫。谢延秋扶着腰站起来,拿出伏妖绳,扔向还在自我清理的归烛,接着又朝大蛇洒下一把雄黄粉,也不管结果如何,一瘸一拐地朝着孟萦离开的方向跑去。此时,章玉泽似乎已经缓过来,伸手拦住他:“你别想溜!”
谢延秋恨他与自己作对,掏出最后一点雄黄粉都洒出去,章玉泽却不知道是什么,吓得得转过头双手捂住脸,生怕再像刚才一样眼睛中招。趁这个档口,谢延秋在他身上拍了个定身咒,说:“等我回去告诉师尊,看他怎么治你。”说完,扬长而去。
***
孟萦站在中央车站的入口,焦急地来回张望,他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无论如何都压制不住越来越浓的芳香,心从来就没平静过。
他知道,他该一走了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一到车站他就查了时刻表,最近一班长途客车二十分钟后就开。他买了票坐上车,然而在开车前的刹那又下车。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但脑子里一直盘旋着谢延秋的那句不见不散,冥冥之中好似有股力量牵动他,让他不由自主又回到车站。
他真想抽自己一巴掌,简直没救了,可他就是想他,那些戏谑的话和调笑的眉眼早在很久之前就入了心再也出不来了。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他突然意识到也可能谢延秋不会来了,归烛实力强悍,谢延秋的胜算并不大。
他陷入恐慌,来回踱步,看过往的每辆车下来的人,仔细辨别他们,一次次希望,一次次失望。
不得不承认,谢延秋是第一个关心过他的人,也是第一个会跟他开玩笑的人。
他喜欢这种有人相依的感觉。多讽刺啊,一只妖会贪恋捉妖师,他不可思议地摇头。
一直到傍晚,天空出现紫霞,他绝望了,准备离开。然而就在即将转身的刹那,熙攘的人群中有个人蹒跚而来,越走越近。
当熟悉的脸庞出现在眼前时,他哭了,笑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6月老庙
“我以为你走了。”谢延秋靠在座椅上,路途的颠簸让他身上剧痛难忍,不断捂着胸口咳嗽。
“说好不见不散的。”孟萦用纸巾擦掉他嘴角的血丝,“谢谢你。”
“为什么谢我?”
“谢你救我。”
“你可是我后半辈子的保障,能把你拱手让人吗?”
“能别提这事儿吗?”孟萦有点烦躁,“都这样了,还不安静些。”
谢延秋又咳嗽几声,前排的人嫌弃地回头看,孟萦歉意地笑笑,解释说打工时摔了,现在回老家看病。
“你说谎都不带眨眼的。”谢延秋轻声说。
“那总不能说你跟条蛇斗智斗勇吧?”孟萦反问,“你给我的喷雾到底是什么,章玉泽一沾上就喊疼。”
“防狼喷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什么?”
谢延秋给他解释一番,他问:“你平时还带这东西,你也防狼?”
“那当然,我可是宇宙第一帅哥,要是有人对我图谋不轨怎么办,当然要防患于未然。”
他撇嘴:“你可真不脸红。”过了一会又问,“你是怎么甩开他们的?”
无人回应。
他仔细看,谢延秋头歪在车窗上已经睡着了。他解开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
时间已经很晚了,大部分旅客都睡了,可他却还在看外面,一排排树木被甩在身后,好像他小时候在林间跳跃时掠过的那些松木。
他的家在山林深处,远离城市喧嚣。曾经他也是有父母的,也幸福快乐过,月影、溪流、松果、蝴蝶都是他的玩伴。然而有一天,来了一群人。他们带的东西亮如白昼,照在洞穴里,眼睛几乎被闪瞎。父母带他躲到庙里,他藏在高大的神像之后,惊恐地看着最爱他的父母被刀子定在地上,不断哀鸣挣扎,肚子靠下的地方被剜出个血洞……
那时他还不是妖,仅仅是条年幼的还不会捕食的灵猫而已。
他恨透了人类。
后来,他在月老庙住下,偷吃贡品被逮住,他以为必死无疑,可发现他的小男孩儿并没有捉他,反而给他带来更多的吃食还跟他玩耍作伴。他又觉得,人类没那么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后来,他吸食了太多的香火,身体有了变化,一直照顾他的男孩儿说他有了灵气。
那时他尚不知什么是灵气,但已经能理解男孩儿口中描绘出的世界,那是比山林更广阔的天地,有高耸的山脉,宽广的大海,无垠的沙漠,有各种他想象不出的事物。
你要是人就好了,男孩儿说,这样你就能跟我一起去城里了。
他不会人语,自然说不出什么,但他直觉男孩儿很伤心,拿脑袋去顶男孩儿的膝头,权当安慰。
那天之后他再不曾见过他。
不,他其实见到了,但男孩儿已经长成英俊的男人,四目相对,他瞬间就认出了他,然而那人却早把他忘了,又或许,根本没认出来。
他有些伤心,但很快释然,这世上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谁又能记得小时候抚摸过的一只畜生?
***
谢延秋醒的时候,车已经开到了某个不知名的小县城。
孟萦扶他下车,说:“我们先去医院给你看看伤。”
他说:“不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伤得不轻,要是怕我逃跑,你就再把我捆上。”
谢延秋按住伸向面前的手,低声说:“你误会了,人多眼杂,经过昨天那么一闹,肯定很多人都知道了,现在应该有不少牛鬼蛇神都在找我们。”
“那你伤怎么办?”
“我没事,已经检查过了,骨头没断。”谢延秋道,“已经很多年没出现过大灵猫妖了,现在人妖两界都想得到你,我们一定要小心。”
他们去药店买了些跌打损伤的药,又采买了食物和生活必需品,继续搭车朝山里进发。
大概行驶两个小时,他们下车徒步进山。
参天大树把正午的阳光遮住,偶尔才能在地上看见从层叠树叶中漏下的稀碎金黄。山林静谧,唯有鸟鸣和脚踩枯木发出的吱呀声。
谢延秋因为受伤,走得很慢,孟萦因为背了物资,走得更慢,而且一路无语,似乎有心事。
“那个……”谢延秋耐不住寂寞,开口道,“你说的家不会是地洞之类的地方吧?”
孟萦惊诧,翻了他一眼。
“你得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呀,万一是洞府,要是大些我还能钻进去,要是跟你原形那么大,我觉得我也不用继续走下去了。”谢延秋靠在一棵树上休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洞府,只有归烛那样有钱的大妖才住得起豪华的洞府,我的就很一般,但也不是洞。”
“那有床吗?卫生间、厨房都有吗?”
“别废话了,快走吧,还很远呢。”
三个小时后,天色转暗,他们依然没走到。谢延秋实在不行了,坐到一条突出的老根上,揉腰喘气:“腿要断了,你到底认不认路?”
孟萦朝四周看看:“也许大概可能应该不远了,我七八年不回来了……”
谢延秋欲哭无泪:“合着你自己都不知道房子还有没有,就敢带我来。”
孟萦不想理他,往前走了几十米后指着远处一片灰瓦,兴奋地说:“还在呢。”
等他们走到时,谢延秋彻底傻眼,哪里是房子,分明就是四面透风的破庙。“这就是你家?”
孟萦不好意思道:“是破了点,但也能住人,你看还有屋顶呢。”
谢延秋看着摇摇欲坠的屋顶,觉得要是没有可能会更好些,至少不用担心半夜睡觉时塌下来。
孟萦知道他不习惯,说:“先避避风头,等风声一过,你就取些我的香去卖,这样就有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延秋倒没想到这些,更多的是在意是否安全,毕竟破庙连门都没有。
“这里他们绝对找不到。”孟萦施了个小法术,里面干净许多,然后随意坐在地上,招呼谢延秋来。“你躺下,我给你上药。”
事已至此,总不能往回走,这么想着,谢延秋也就随遇而安了,四仰八叉倒在地上。
孟萦解开他的衣裳,结实的胸膛上印出个形状古怪的青痕,他好奇去摸,谢延秋疼的吱哇大叫:“你轻些!不知轻重!”
上好药,他们并排躺在草席上,孟萦说:“我以前就住这儿,那时附近村子里的人偶尔还会来拜一拜,后来村民陆续搬走,这里便荒废了。”
“之后你就一个人这么生活?”
“没过多久我也走了,想去城里看看。”
谢延秋头枕着胳膊,换个舒服的姿势:“你是自己修炼成妖的?天赋不错嘛。”
“那会儿香火旺,沾了人们虔诚祈祷的光。”
谢延秋仔细看庙里残破的神像,一个慈祥的老头立在中央,漆都快掉没了,一手拿着红线一手捧着书册,乐呵呵地垂眼微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求姻缘的月老庙。他笑了:“怪不得你说要体验一下人类的爱情,你是不是在这看痴男怨女看多了?”
孟萦想到以前听到过的情话,眼中闪过羞涩:“谁说的,才不是。”
“你脸红了,一定是。”
“浮云阁那边总看不见你不会怀疑吗?”孟萦突然问。
谢延秋沉默了,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以前他每个月都会与师兄弟和师尊见上几面,如今要是许久没有消息,他们肯定会生疑。
说实话,他已经不想让浮云阁知道孟萦的存在了,可捉到妖精匿而不报是大忌,到底该怎么办,他没头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拿出手机想给贾半仙打电话探探口风,却发现深山老林里半点信号都没有。
“算了,没关系,到时候见招拆招好了,现在只怕归烛和章玉泽沆瀣一气,他们联手,真的不好对付。”
“你术法比我好,设个结界吧,至少还能抵御毒虫野兽。”
“还用你说,早设好了,要不然我也不能这么安心躺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入夜,两人抖开毯子一看,全傻眼了,是条双人毯。
谢延秋知道孟萦不愿与他同盖,主动说:“你用吧,我不冷。”
“你受伤了,还是你盖吧。”
谢延秋想想也是,自己还是病患,于是不推辞,扯了毯子裹在身上。孟萦愣住,本来是想客气一下的,没想到谢延秋真实诚。他不好再说什么,抱膝坐在火堆旁,从破损的屋顶处看高悬的月亮。
谢延秋已经睡了,可他却睡不着,脑子乱乱的,往事纷至沓来,原以为忘记的事又全都记起,触景生情。
待到午夜,他冻得受不了,也钻进毯子里取暖。他有意识地和谢延秋拉开距离,可被温暖包住的身心很快放松下来,眼皮越加沉重,最终和另一个热乎乎的躯体紧挨上。
黎明时分,谢延秋忽然惊醒。身为捉妖师的直觉告诉他周围妖氛加重,庙里一定还有别的东西。
他重新生火,拍醒身旁的人,小声说:“有东西来了。”
原本还惺忪朦胧的双眼一下子睁大,孟萦比划口型,是什么?
谢延秋摇头,眼神锁定正中神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火光映在斑驳破损的墙壁上,巨大的阴影就像只猛兽,空气中传来微弱的声响,窸窸窣窣像有什么东西在稻草中跑动。
两人紧盯发出声音的神像后方,屏住呼吸,神经绷到极点。
声音越来越大,离他们越来越近。
谢延秋先发制人,抄起一根燃烧的柴火扔出去,几只老鼠吱吱叫着四散溃逃。
孟萦松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是什么,原来这些恶心玩意。”
话音未落,有什么东西向他们射来,谢延秋反应极快,扯住孟萦疾退,定睛再看,原来站着的地方有一团粘稠的白色丝状物。
“蛛丝?”孟萦惊道。
谢延秋朗声道:“有本事出来,别在黑处偷袭人。”
神像后面传来咯咯笑声,好像指甲划在黑板上,刺得耳朵疼。
孟萦朝上方扔出一团紫光,小庙内霎时间又明亮许多。他们这次看清了,几条枯树枝一样的长腿插在外面,正慢慢往外挪。整个身子都移出阴影后,两人看了直皱眉,也太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硕大的蜘蛛身子配上个小小的人脑袋,活像是把原先的头拧掉然后又重新安了一个。这还不算,最令人恶心的是它的面部好像用锤子砸过,眼歪嘴斜,鼻孔朝天,黑黄的牙露在外面,导致嘴唇合不住,腥臭的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时不时还吸溜几声。
“嘿嘿,一人一妖,既有荤腥又有补品,这回运气不错。”蜘蛛精说。
“瞧你那蠢样,白送我妖丹都嫌臭。”谢延秋起手掐诀,拉开架势。蜘蛛精一愣:“有意思,捉妖师和妖精在一起……”
“少废话,受死吧。”谢延秋身上的伤没好利索,希望速战速决。蜘蛛精从容应对,八条长腿显示出了极强的灵活性,一会儿爬墙躲避一会儿趴在神像头顶吐出团团粘稠白丝,居高临下占尽优势。
反观另一方,孟萦因为没正经修炼过,法力弱得抵不上什么用,谢延秋则咬牙坚持,不一会儿就显出疲态。
蜘蛛精瞅准机会往下一跃,抬起前边两条细长的腿,好像两条木棒挥舞着朝谢延秋进攻,谢延秋想摸黄符却掏了个空,只得左手掐诀,右手食指在虚空中乱画,就在要被击中时,空中出现一团蓝色火苗,朝蜘蛛精飞过去。
蜘蛛精尖叫一声躲闪不及,正拍在前腿上,它往后踉跄几步,讥讽:“我还当是幽昧冥火,原来就是吓唬人的玩意,你这个捉妖师还真是没用。”
谢延秋趁此机会跳到远处,笑道:“知道人类有句话吗,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蜘蛛精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轰隆一声,月老神像向前倒来,饶是他腿多且长,也没闪开,一侧的四条腿齐齐压在神像下,不停哀嚎。
谢延秋走近,讽刺:“看来是不知道呢,不过想想也是,就你这小脑袋能有多少脑容量,腌臜的恶心玩意,妖精长成你这样,我一人类都替妖界害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萦从台子上下来,问蜘蛛精:“你怎么进来的?”
蜘蛛精显然活不成了,有气无力道:“本来我就住这,你们来了之后就躲了起来……”
“这附近还有其他妖怪吗?”谢延秋用脚踢他。
“呵呵……”蜘蛛精突然咧嘴,“凌禹大人不会饶了你们的。”
“原来你是他手下的。”孟萦急忙问,“他现在在哪儿?”
蜘蛛精两眼一翻,身体迅速萎缩成一个巴掌大的黑蜘蛛,谢延秋拿纸包着扔进火里,说:“没想到原形这么小,竟然还充大头蒜。”
孟萦忧虑:“他是凌禹的人,这下麻烦了。”
“凌禹是谁?”谢延秋把神像碎片清理干净。
“是这片林子里的妖王,不知从哪里来的,一来就杀了好几只妖精,我也是因为这个才赶紧逃走的。”
谢延秋重新躺下:“这么说这里也不安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想到他的人会到这来,其实他的地盘离这里还挺远。”
“算了,先不说了,你去把药拿来,我身上疼得厉害。”
孟萦服侍他喝下药,解开衣裳检查:“好像也没受什么伤。”
“这叫内伤。”谢延秋指着心口说,“伤在肺腑,从外面当然看不出来。”
微凉的手指攀上淡紫色的淤痕,谢延秋觉得一丝清凉渗入肌理,原本的钝痛立即缓解许多。“你能疗伤?”他奇道。
孟萦点头:“算是吧,灵猫香能延年益寿,所以我的法力也有些疗伤的功效。”
“如此看来,你也不是完全没用嘛。”谢延秋上下看看,忽然想起来,“那我之前受伤你怎么不帮我?”
孟萦道:“你之前想杀我,我怎么可能给你疗伤。”接着,心虚似的转头看初升的太阳,自言自语:“可算天亮了。”
“你不是应该喜欢黑夜吗?”
“我喜欢白天,晚上有太多不干净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此后,他们在月老庙安顿下来。
一开始谢延秋还担心蜘蛛精的话,但一连数日平安无事,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他加固了屋顶,又找了个破木板立在门口权当是个遮掩。
山里昼夜温差大,孟萦也不再扭捏,晚上就和谢延秋睡在一起,互相取暖。渐渐的,习惯了另一人在身边。
白天,他们会在附近转悠,一方面巡查危险,一方面也捕些兔子山鸡之类的东西打打牙祭。
一日,谢延秋逮住只兔子,又肥又大。孟萦把兔子料理好,拿竹签扎了,撒上调料,放到烤架上。谢延秋手指一弹,飞出一团蓝火苗,点燃烤架下方的木柴。
孟萦见了突然想起蜘蛛精的话,问:“你到底会不会使幽昧冥火?”
谢延秋打哈哈:“幽昧冥火乃至高术法,它似火非火,私咒非咒,可以荡涤世间一切……”
“少说别的,你那个到底是不是?”
谢延秋转转竹签,闷声道:“不是。已经很久没人能使用这般高深的术法了,连我师尊都不行,它现在就只是个传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说,那天在我家你也是虚张声势?”
“我只是攒起火苗,又没说是什么,都是你自己瞎想。”
孟萦说不过他,又问:“你的伏妖绳呢,再没见你拿出来过。”
“丢给归烛了。”谢延秋有些苦恼,虽然伏妖绳没法困住法力高深的妖精,但危机时抛出去,总能抵挡一阵子,争取逃跑时间。而现在他一无伏妖绳二无黄符,可谓手无寸铁,这种情况下他其实不比孟萦厉害多少。“过几日得出山一趟。”他说。
“去干嘛?”
“打探消息,另外得买点黄纸画符,那玩意儿多多益善。”
“那我呢?”
“当然是看家了。”谢延秋撕下一条兔腿递给他,“吃吧,可香了。”
孟萦咬了一口,好吃极了,可让他反复回味的还是谢延秋刚才的话,他要留在这里看家,和谢延秋的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7暂时的盟友
几天后,天气晴朗,谢延秋带好东西出发,约好三日后回来。
在小县城里,他先找到旅店住下,美美地洗了个澡,然后到附近饭馆点了许多好吃的,大快朵颐。全身上下舒服了,才回到旅店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翻看手机信息。
这些日子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他充好电一看,乱七八糟的讯息一堆,但其中有一条内容吓得他差点坐起来。
信息是师弟程小江发来的,说师尊和章玉泽密谈许久,之后就生气了,到处找他。至于为什么生气,谁也不清楚。
该死的!他几乎能确定章玉泽都说了什么坏话,无非是捉妖不报又或是和妖精勾结……无论哪种都是重罪。
他给贾半仙打电话问情况。
贾半仙洋洋洒洒说了很多,但其实也就说了一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他手里有只大灵猫妖,都在觊觎,伺机而动。
然而问及浮云阁动向时,贾半仙突然含糊起来,反问他在哪里,他没有回答,及时挂掉电话。显然,贾半仙也不可靠了。
他试着给程小江发信息,很快便有了回信:你快回来,带上大灵猫妖,否则师尊视你为叛逃。
他关掉手机,事态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得多。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即把孟萦绑到师尊面前,然后澄清事实。但他不能这么做,如果是两个月前,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杀掉孟萦,但现在他下不去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他依然有私心,孟萦曾说过取香可以细水长流,要是果真如此,那就是棵摇钱树,轻易不能放手。
想到这,他又记起两人往日点滴,忽然觉得要是他们就这么欢闹地过上一辈子似乎也挺好。
必须承认,他越来越喜欢孟萦,经常有一种想把人搂怀里使劲揉搓的冲动。
又一日,他买到黄纸和朱砂,整天窝在旅店里画符。他法力并不特别高超,可画符速度一流,一下午的功夫就画了三四十张,正准备收工时,忽听窗下有人窃窃私语。
“监控显示最后下车的地点就在这,可咱们已经转悠一个多星期了,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他们还能去哪儿。”
“这附近全是深山老林,他们要是钻进去躲着,还真是难办。”
“要不咱们把钱退了,别找了。”
“你想得美,咱们现在退出,那个黄毛小子非得宰了咱们不可。”
谢延秋听到这,已经心下了然,原来章玉泽雇了人来打听消息,至于打探谁的消息,不言而喻。
他冷笑,章玉泽可真会坐享其成啊,全程躲在幕后操纵,不劳而获。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决定不管这两人,就让他们瞎找去,这里地广人多,别说一周,就是再有一个月也未必能找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三日傍晚,他按照约定赶回月老庙。
然而,孟萦却不在。
结界被破了,空气中弥漫一丝黯淡妖气。
他在附近转了一圈,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尸体,推断来人应该一击成功,劫走孟萦。
是谁呢?肯定不是章玉泽,那位还在县城乱找。也不太像归烛,因为残留的妖氛不对。
他凝神闭眼,神识朝四面八方蔓延铺开,循着那一丝妖气追踪,最后锁定大致方向。睁开眼,远处是云雾缭绕的山头,据孟萦说是妖王凌禹盘踞的地方。
事情有些难办,先不说妖王实力如何,单是手下小妖群起而攻,他就招架不住。
他急得团团转,在庙里来回踱步,左思右想,最后掏出一道黄符点燃。
没一会儿,虚空中幻化出一道模糊剪影。
“你居然主动联系我?”章玉泽说。
“这有什么不敢,符术传音,只传声音不传影,你还是不知道我的藏身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就是给我炫耀这个?”
“当然不是,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坏消息想跟你分享,你想先听哪个?”
“好消息”
“我愿意把孟萦让出来,咱们平分。”
剪影动了动,说:“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他被擒走了。”
“你想借我的手去救人,没门儿!”
谢延秋笑道:“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有那么坏吗?”
“那你什么意思?”
“擒走孟萦的是只妖,我寻思妖界的事咱们人类还是少掺和,让他们妖精之间自己协商解决比较好。”
剪影顿了一下,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我说的平分之意,你看如何?”
“自然是好的,但恐怕不容易啊……”
“两虎相争,多的是两败俱伤。”
“给我具体地址,我们一天后就到。”
“尽快吧,我可不想到时候看见的是大灵猫妖的尸体。”
“放心,我也不想。”
***
归烛和章玉泽到的时候谢延秋正看着手里一块石头若有所思,见他们来了,把小石子放进兜里。
归烛记恨他上次的行为,压住怒火道:“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否则我不介意把你生吞了。”
他讪笑:“自然是真话,归烛大人神机妙算我怎么敢诓骗。”
归烛已经见识到他的摇摆不定,根本不理会恭维,说:“这个凌禹我知道,确实有几分本事,但对上我,也只有仓皇逃命的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玉泽道:“他到底是什么?”
“不过是只蝎子精,听说早几年在外面吃了亏,后来销声匿迹,没想到跑这种犄角旮旯占山为王。”
章玉泽和谢延秋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然后说:“你专心对付凌禹,剩下的小妖我们来解决。”
“可以。但凌禹的妖丹是我的。”
“当然。”谢延秋道:“不过,大灵猫妖我也有份。”
归烛哼了一声,权当默认。
临时救援队算是组成了。
章玉泽拿出毛笔一样的法器和一张符咒,准备施展缩地术。谢延秋目不转睛地看着,这项法术他至今都不太会弄,正想着好好观摩学习,可一旁的归烛却不耐烦地扔掉黄符,一手拉一个,使了个不知名的妖法,三人瞬间就到了另一个山头。
章玉泽赞叹:“归烛大人名不虚传。”
归烛得意道:“我修炼千年,这种微末术法自然不在话下。”
谢延秋忽然想起,白蛇传里的白蛇也是修炼千年,不禁觉得白娘子这个绰号起的实在是名副其实,心里偷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玉泽问:“洞府在哪儿?”
谢延秋茫然:“不知道。”
归烛吐出信子,在风中感知一阵:“不远,就在前面,我闻到灵猫香的味道。”
谢延秋是三人中最急的,立即打头阵往前走,没走几步又转身对归烛说:“上次的伏妖绳呢?”
“扔了。”
之后三人皆是沉默,在薄雾中潜行,各怀心事。
***
孟萦被锁在洞窟深处的一面石壁上,双臂高高吊起,只有脚尖着地,姿势十分难耐。
他到现在都发懵,上一秒还坐在庙里发呆,下一秒就睡过去,等醒来时则手软脚软地躺在山洞里,周围全是狞笑的妖物,令人毛骨悚然。
那些妖物与平时看见的妖精不同,大多数和先前的蜘蛛精差不多,都只有一部分是人类模样,极其丑陋,只有坐在石座上袒胸露乳的肥胖男人还算周正,不过也只是相较而言。
“你是谁,这是哪?”他半支起身子,害怕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摸着肚子上的肥肉呵呵笑:“看来丑奴说的没错,果真是只大灵猫。”
“丑奴?”
“就是我那只可爱的小蜘蛛。”
他记起来,原来蜘蛛精早就把信息传出,那么眼前之人只能是……
“凌禹?”他心凉半截。
凌禹走下石座,行动缓慢像一座移动的小山,仔细端详后不禁赞叹:“啧啧,真是眉清目秀,想来滋味也很美妙。”伸出肥厚的手掌在他脸蛋儿上摸。
他恶心地一把打掉,怒道:“别碰我!”
凌禹一扬眉,对周围小妖们道:“你们看他,还挺厉害呢。”众妖一阵哄笑。
凌禹对他道:“我不仅要碰你,还要吃你,从里到外吃抹干净。”
这时,一个小妖凑到凌禹跟前,甩着尾巴讨好道:“大人,我想要灵猫皮当坐垫。”
凌禹点头:“可以,到时候剥了皮,赏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吓得快哭了,嘴里不住喊救命,在群魔乱舞中又一次晕过去。
而再醒来时,他已经不知被吊了多长时间。
现在,他又饿又渴,全身酸痛,一会儿祈祷谢延秋来救他,一会儿又怕谢延秋遇到危险,一会儿又埋怨谢延秋回来得太晚。
心思越来越乱,可无论想些什么,全都汇成一个名字三个字。眼泪又不争气地流出,有些事越想忘就越忘不掉。
正伤感着,就听有人来了。
是先前说要灵猫皮的那只妖精——名字似乎叫阿灰——他长的也是一副人模样,如果忽略身后的一条细尾巴的话,甚至可以用英俊来形容。
阿灰见他哭了,笑骂:“你还有点妖怪样吗,就知道哭,上次吃掉的那个人类都比你有骨气。”
“你又不知道我在哭什么,再说你管得着我哭吗?”
“真是伶牙俐齿,看待会儿你后面的小嘴儿是不是也和上面的一样厉害。”阿灰解开链子,牵着他在山洞里左拐右拐。
他不知阿灰何意,只道大限将至,越发苦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来到一处宽广豪华的洞穴,从布置看像个卧房,陈设不仅兼具东西方特色,而且还跨越百年历史,既有精美的木质厢床又有巴洛克风格的沙发桌椅,还有个很像笔记本电脑的东西,也不知能不能用。要不是处境险境,他准能笑出来。
阿灰让他坐床上,手绑床头,说道:“还是个雏儿吧?”
他没明白。
阿灰不怀好意:“一脸蠢样,肯定是。待会儿有你受的。不过你要能让我亲一口,我就给你药,保你一会儿飘飘欲仙。”
他恶心道:“你一个连尾巴都没化去的老鼠精也配亲我,不怕我变出原形吞了你?”
阿灰气得扬手要打,但看见凌禹来了,只得作罢,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后快速离开。
屋里只剩他们两人。
凌禹坐在他边上,肥腻腻的大手揽过腰身,色眯眯道:“你真好看。”
他想吐,五官都皱在一处,极力往边上躲。
凌禹常年面对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早就厌恶到极点,现在好容易来个漂亮的,根本把持不住,解开美人衣扣,在白皙的肌肤上舔来舔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萦大喊救命,可旋即被按在床上,连裤子都扒下来了。
“啊啊啊……别碰我……”腿间的阳物被大手握住,他红着脸尖叫,两条腿不停蹬踹。
凌禹被弄得心烦,在大腿内侧的嫩肉上连掐好几下,孟萦疼出眼泪,哭道:“臭不要脸!”
“难得看到标致的,你要把我伺候好了,我就养你做宠物。”凌禹闻着香气,表情猥琐。
“呸!我宁愿死。”孟萦已经意识到凌禹要干什么,咬牙切齿骂道,“禽兽不如的东西,你不得好死!”
这种咒骂凌禹听得多了,耳朵早就免疫,依然笑嘻嘻道:“脾气倒不小,你刚来时可不是这样的。”手指上下套弄一阵,掌中之物明显粗大一圈。“以前自己弄过吗?”
孟萦摇晃上身,徒劳挣扎。
“别害羞,咱们一起快活。你乖乖从了我,我就不取香囊也不要内丹,到时候我为妖王你为妖后,成就神仙眷侣……”
孟萦看着凑到跟前的脸无比厌恶,啐口吐沫,凌禹被激怒了,重重打了一巴掌,他眼前一黑直接晕过去。
这下安静了。凌禹舔舔干渴的嘴唇,满脸龌龊,准备开动。正当他解裤子时,只听外面一声惨叫,随即就见阿灰被扔进来,在地上捂着屁股打滚,外面一片嘈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反应极快,噌的一下站起身,用脚踩住阿灰,这才发现他的尾巴被硬生生扯断,屁股上鲜血淋漓。
“怎么回事儿,谁干的?!”
“我干的!”归烛从外面慢悠悠走进来。
凌禹认得他,心中一惊,再看地上的阿灰,面色泛黑,瞪着眼睛死不瞑目。“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闯我这里干嘛?”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归烛扫了一眼床上的孟萦,冷笑,“真是好兴致,临死还能爽一回,也值了。”
凌禹明白他的目的,又听外面打杀声,说:“你一向单干,怎么这回请了帮手,不如我们两人分享,至于你的帮手就……”
归烛向后看了一眼,淡淡地说:“既然知道我是单干,就也该知道我不喜欢分享。”
“你要……”凌禹还没说完,归烛已经先发制人,两道红光接连射出。他闪身躲过,叫道:“你要以死相逼,那咱们就鱼死网破。”
归烛不再废话,蕴含剧毒的绿雾渐起,凌禹不敢大意,单手一抬化出个无形屏障挡住毒气,随即手一翻,掌心便出现几枚黑刺,又短又细,朝归烛飞去。归烛根本不躲,任由它们刺到身上,不屑道:“就你这几根毒刺也敢拿出来卖弄。”瞬间,毒刺华为乌有。
凌禹骇然,这些刺是用他的蝎尾制成,有剧毒,一般人或妖沾上便死,然而在归烛这里却毫无用处,看来今日是注定难以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此,他无心恋战,突然再次射出毒刺,但却是朝孟萦的方向而去,归烛当即扑过去,化出飞剑把毒刺打掉,确定床上的人毫发无损后才转过身,这时却发现凌禹不见了,几米之外的地方有只黑蝎子正往石壁空隙里钻。
归烛双手结印,将石壁缝隙封住,来到兀自团团转的蝎子跟前,默念咒语,一阵烟雾升腾后凌禹现身。
“你化出原形也没用。”归烛笑道,掐住凌禹的脖子将他提起,深吸一口气,妖力陡然扩大。
凌禹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觉无形压力要把他碾碎,五脏六腑全都被挤变了形,喉头一紧,胸口就塌下来,紧接着吐出一颗黝黑泛光的内丹。
归烛丢下已经死透了的蝎子精,原地坐下吐纳,炼化刚刚吸进体内的妖丹,同为五毒,他们彼此之间融合得极好,一会儿功夫就觉得妖力更上一层。
谢延秋和章玉泽料理完洞内小妖之后,已经气喘吁吁,找到归烛时后者笼罩在莹莹白光中正在打坐,而地上只有一只砖头大小的死蝎子。
谢延秋跑到床边,眼前一片春光,赶忙将孟萦衣裳裤子都穿好。
孟萦此时也悠悠转醒,可刚睁眼就又被谢延秋的咒语又弄睡过去。
章玉泽轻声叫谢延秋,示意他动手。
谢延秋暗自翻个白眼,心知章玉泽是想静观其变,若自己偷袭成功他就出手落井下石,要是没成功则马上倒戈,简直就是个人精。他拉住章玉泽,小声道:“归烛此时正在入定,一起上有胜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玉泽还在犹豫,那日谢延秋他们趁乱逃跑后,他好说歹说才让归烛放下杀意,要是这回一击不成,那可就真的是结了仇怨,纵然这次能逃脱,以后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谢延秋见他不表态,说道:“你想反悔?”
“我……”
“不用犹豫,一起上吧,反正你们也是要死的。”白光倏然散去,归烛睁眼。
他们二人一愣。
归烛站起来:“虽然我很想说合作愉快,但该结束了。”随话音落下的是一记雷霆般的暴击,宛若闪电霹雳,砸在他们面前。
他们二人不敢应战,分别向两侧逃窜,堪堪躲过,被击中的地上出现个大坑。
屋中弥漫着浓厚的妖气,谢延秋明白,凌禹的妖丹已经被归烛完全纳为己用,面前的蛇妖如虎添翼。他故作不解:“大人这是何意,按照约定……”
“我改主意了。”归烛满不在乎,“我没有分享猎物的习惯。”
章玉泽道:“既如此,那我们就走了,您可以自己慢慢享用。”说着往外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归烛一挥手:“哪有这么简单,捉妖师少一个是一个,今天你们都别想活着离开。”
谢延秋对章玉泽气愤道:“都赖你,让你犹豫,错过好时机。”
章玉泽已经无暇应对,全神贯注盯着归烛,生怕他突然出手。
归烛没工夫浪费时间,微微一笑发起猛攻,涂着剧毒的短剑重又飞出,这次竟然一化二,分别进攻,谢延秋和章玉泽被迫各自为战。
章玉泽能为更高些,应对也更从容,但久而久之也生出不好的预感。而谢延秋一开始还能见招拆招,但很快就显出败势,符咒拍了一张又一张,咒语念了一遍又一遍,可术法无论是打在剑上还是归烛身上都如泥牛入海,丝毫无法撼动其绝对优势。
完了,他想,八成今天要死在这儿。他不怕死,但也不想死,更不想就这么窝囊地死,于是破口大骂,试图在嘴皮子上胜过对手。“白娘子,你就这点本事,自己躲在后面当缩头乌龟,让剑为你出头?”
归烛暴怒:“让你水漫金山好了。”说罢,身体微悬空中,妖力扩散至整个洞府。谢延秋忽然发现自己周围逐渐聚起细小的红色珠液。很快,液体越来越多,围着他转圈,形成一股漩涡。
“这是……”章玉泽的情况也相同,并且敏锐地察觉到血气。
红色漩涡散发出铁锈味已经表明一切,归烛想用血水将他们淹死。
谢延秋想明白这点,立即闭气,手掐诀,在即将灭顶时成功唤出强劲的罡风,把血红色的水龙卷吹到归烛身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归烛不愿弄湿身体,解了术法,却在下一秒朝他们扔出个条绳子。绳子像活了似的,把他俩紧挨着捆了个结实。
“伏妖绳?怎么会……”章玉泽惊了。
“改良版的,专门对付你们这些人。”
谢延秋低头看了一眼绳子两端,上面印了个谢字,大叫:“这是我的!”
“不错,我还要谢谢你送我呢。”
谢延秋被自己的法器束缚,心里比章玉泽更不爽:“杀千刀的白娘子,小心法海收了你!”
“那就不需要你们操心了。”归烛把玩着短剑,心情极好,他早就看这两人不顺眼,现在东西到手,也该除掉了,“怎么说你们也算是帮了我,所以我给你们选择的权利,是毒死还是割喉,选一个。”
“左右都是死,还选什么?”章玉泽面色铁青,衬衫领子大敞,一头黄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倒扣下来。
边上的谢延秋更狼狈,身上已见了红,伤口被绳子勒住摩擦,疼得龇牙咧嘴。他忍痛说:“我倒真有一个喜欢的死法,但就是不知你愿不愿成全。”
归烛道:“只要在我能办到,就成全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好了,一言为定。我选择……寿终正寝。”
归烛没明白。
谢延秋耐心解释:“等我老的快走不动的时候无疾而终,我选这个死法,相信你一定能办到吧。”
章玉泽发出一声嗤笑。
归烛脸色突变:“你耍我!”
“诶?是你自己说要我选择个死法成全我,怎么现在又反悔?”
归烛明白自己被绕进去,可又找不到词汇反击,勃然大怒,连仅有的斯文也不装了,额上金纹陡然发亮,五指成爪掐住谢延秋的脖子,将人提起。
谢延秋憋得两眼发直,不停蹬腿,连带着章玉泽也东倒西歪,就在两人绝望之际,一阵哨音由远及近。下一秒,归烛好似被什么东西击中头部,身体后仰,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一道浑厚声音从虚空降临:“孽畜,浮云阁的人你也敢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8失去的时间
一周后。
谢延秋横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荧幕里女主人公哭得梨花带雨,却丝毫不能让他的表情有一丝动容,他随意换了几个台,每一个频道都是那么的无趣。
关了电视,他打个哈欠,打算睡一觉,但如何能睡得着,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他无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师尊来了,归烛死了,孟萦被带走了。
所有事情都发生得太快,他眼睛还没眨几下,闻钺的法器就把归烛定住,那法宝他从来没见过,像是一柄长剑,散发恢宏圣气,浩大的清圣之力横扫一切妖氛。金光之下,归烛的身子扭动着,逐渐化出蛇身,最后僵死。
他们看呆了,半晌章玉泽才喃喃自语,碧愁剑……
谢延秋睁大眼睛,碧愁剑可以斩杀一切妖物,传说它是数千年前浮云阁掌门林鹿渟的佩剑,而林鹿渟已修炼近仙,他的法器是秘宝中的秘宝,只为掌门所传承,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师尊使用。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师尊拔出剑朝孟萦走去。他心提到嗓子眼,刚叫了一声师尊,就被后者扫过的视线吓得噤声。
所幸闻钺并没有做什么,审视一番后吩咐其他门人把孟萦带走。
洞里只有他们三人时,闻钺给他们解开绳子,面色阴沉:“真是丢人,都回去老实待着反省。”之后再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反省什么并没有明说,但其实两人心里都明白,这事还不算完。
章玉泽没捞到半分好处,神色悻然。而谢延秋则怒道:“你怎么把师尊也叫来了?”
章玉泽大呼冤枉:“我可没有惊动他老人家。”
“那他是怎么知道消息的?”
章玉泽双手一摊:“你问我我问谁?”
“少装蒜!还不是你把我和孟萦的事告诉他的。”
“我只说你捉了个妖精一直压手里,其他什么都没说。”
“鬼才信!”谢延秋揪住章玉泽的领子挥起拳头就要打。
章玉泽早就筋疲力尽,不愿再周旋,说道:“好吧好吧,我承认,师尊当时一再问我是什么妖精,我敷衍不过,只得实话实说。”
“你这蠢货,现在好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玉泽也很懊恼:“我有什么办法,师尊明察秋毫,我根本骗不住。”
“我不管,你要不去打小报告,现在也不至于弄到这步田地。”
章玉泽气道:“要不是师尊赶来,你我都得死。”
谢延秋才听不进去这些,满脑子都是孟萦葬身炼丹炉的画面,举起的拳头打了下去。
章玉泽没想到谢延秋会真打,鼻子一下子流出血,他虽然精通术法,身量却不大,在谢延秋纯靠蛮力的攻击之下毫无还手之力,三两下就趴在地上痛呼,最后勉强用胳膊挡住拳头,叫道:“别打了,别打了,我告诉你个秘密。”
“没兴趣!”拳头依然砸下。
“不不,是关于你的!”章玉泽叫道。
拳头停住,谢延秋将信将疑:“关于我的?”
“当然。”章玉泽爬起来,“你跟我到外面去,我告诉你。”
谢延秋没有动:“为什么不能在这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里血糊糊的,我半分钟都不想待。出去吧,我都快被你打散架了,不会怎么样的。”
他们一起来到洞窟外面,浮云阁的人还在清理妖物的尸体,好似打扫战场。
章玉泽坐在一棵大树下,用手帕捂住鼻子,说道:“你还记得你为什么拜师吗?”
谢延秋盘腿坐在他对面:“我爸妈送我过去的,说学些本事,将来能挣大钱,比读书还有出息。”
章玉泽笑而不语。
“你问这干什么,你的所谓秘密呢?”
“别着急。”
“听说你以前在乡下长大?”
“有一段时间住在乡下,后来搬走了。”
“住了多久,还记得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概两年吧,你到底想干嘛,快说重点。”谢延秋不耐烦了。
“现在就是重点啊。”章玉泽似笑非笑,“你还记得乡下发生的事吗?”
“不记得,那时候我才十一二岁,二十多年前了,早忘了。”
“可你曾跟我们说起过你九岁过生日时的事。”
“你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九岁的事都能想起来,十二岁的事却忘了,好像说不过去吧。”
谢延秋仔细回想,他能记起因父母工作繁忙而不得不来到乡下和外婆住在一起,也依稀记得和妹妹玉秋在树林里玩耍,但除此之外,想不起任何。
“看出问题所在了吗?”章玉泽问,“有些事情你忘得很彻底,一干二净。”
“应该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
章玉泽道:“再无关紧要也总能记起些什么,除非那段时间消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间消失?”
“或者说记忆缺失。”
“有人……抹掉了我的记忆?”谢延秋难以置信。
“不错。”章玉泽正色,“接下来的话我从没对别人说过,你知道后可别把我卖了。”
谢延秋郑重点头。
章玉泽看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们后压低声音:“大概半年前,我有一次去找师尊,事情说到一半时,他临时被叫出去处理急事,我就留在办公室里等。
“师尊去的时间久了,我太无聊,就在屋里转悠,在他书柜里发现一本手札,里面是他以前记录的一些笔记。
“我翻了一下,看到其中写着一种能定向消除记忆的方法,是多年前他开发出来的,而试验对象,就是你。”
“我?!”谢延秋大吃一惊。
“对,上面还写道,试验很成功,你成功忘掉了十一和十二岁两年中的某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也正因如此,师尊才收你为徒,以便时刻观察后续效果。”
谢延秋深吸一口气,怎么也不愿相信平时疼爱自己的师尊会干出这种事:“你胡说!师尊对我最好了。”
“对你好,不等于不会拿你做试验……”
“你这是挑拨离间,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他站起来就要走。
章玉泽在他后面说:“你要不信,就去问师叔沈虹,她是当年的参与者,还可以问你妹妹玉秋,你这么聪明一定会有自己的判断。”
谢延秋回到家后并没有去找两人,而是先给闻溪去了电话,问孟萦的情况。
闻溪表示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打算,他老人家现在受好友邀请做客去了,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才回来,而没有掌门谕令,没人敢动孟萦,现在他只是被关着。
谢延秋听了之后松口气。
此后,他一直窝在家里,给妹妹玉秋打了电话,可犹豫再三也没说出想说的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害怕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唉……想到这里他叹口气,从沙发上坐起身,都说多事之秋,可在他看来这个春天过的也很不太平。
晚上,他出去随便走走,打算买点东西吃,一掏兜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
是一块石头,上面还歪歪扭扭刻着一个X。他想起来,这是在月老庙附近的小溪旁捡到的。当时,他只觉得很有意思,所以装了回来,但现在他忽然觉得也许这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又过几日,他再也绷不住了,章玉泽的话就像根羽毛,无时无刻不在搔弄脑神经。他决定去见妹妹玉秋。
一见面,他没时间寒暄,直接问道:“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在外婆家的事吗?”
“记得。”玉秋比他小三岁,心思细密,早在之前电话中就隐约觉出不对劲,反问,“你最近怎么了,心神不宁的。”
“你先说说我们在乡下时的事,我想听。”
“这要从何说起?”
“随便说,我们都干什么,去过哪儿,发生过什么重要的事?”
“你失忆了吗,还用我说。”玉秋不解,但还是慢慢说起,“外婆腿脚不好,根本管不住咱俩,咱们就一天到晚疯玩,在村子里赶鸭子,爬到小土坡上捉田鼠,坐房顶上看星星,和其他孩子一起看傀儡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这些?”
“是啊,你还想听什么?”
“没有……”
玉秋又想想:“对了,有段时间你总往庙里跑,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去干什么。”
“我没说起过吗?”
“没有。”玉秋道,“但我记得那时候你身上总有淡淡的香气。”
“……”谢延秋使劲儿回忆,但却想不起这段。
“那你还记得我去拜师的事吗?”
“当时母亲说你病了,要去找法师,结果你去了之后就没回来,母亲说你被法师收为徒弟。”
“我得了什么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我觉得你没病,每天活蹦乱跳的。”
“对了,你还记外婆家住哪儿吗?”
“好像是个偏远的小村子,名字不记得了,那时我还小,根本不关心这些。”玉秋道,“好端端的问这些干嘛?”
“没什么,就是时间长了,好多事都忘了。”
***
谢延秋又来到拾仙岛。
但这一次,他没进入山腹去基地,而是沿海岸慢慢走,绕到岛的背面,那里建有一处二层小楼,是沈虹的家。
他很喜欢这位浮云阁的前捉妖师,美丽动人,温温柔柔。他刚进浮云阁学艺时,很受她的照顾。那时他很感动,但现在想来,那些照顾中有多少是发自内心的爱护却不得而知。
房前草坪上,两个年轻男子正在说话。
他认识他们,是沈虹的两个儿子,小寒和小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也看见他,转身跑进房子里。不一会儿,沈虹出来,头发盘起,化着淡妆,一身粉红连衣裙,优雅而知性。
谢延秋走到房前廊下,像以前一样来了个大大的拥抱,说:“老师还和以前一样漂亮。”
沈虹很喜欢别人夸她好看,笑道:“你还和以前一样嘴甜。”
进到屋中,小寒和小霜两人早不见踪影,他问:“他们好些了吗?”
沈虹叹息:“比以前好些,能认得我了。”
“遗忘是件很痛苦的事,无论是对失忆的人还是被遗忘的人,都是如此。”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