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失去的时间(1 / 2)
('8失去的时间
一周后。
谢延秋横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荧幕里女主人公哭得梨花带雨,却丝毫不能让他的表情有一丝动容,他随意换了几个台,每一个频道都是那么的无趣。
关了电视,他打个哈欠,打算睡一觉,但如何能睡得着,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他无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师尊来了,归烛死了,孟萦被带走了。
所有事情都发生得太快,他眼睛还没眨几下,闻钺的法器就把归烛定住,那法宝他从来没见过,像是一柄长剑,散发恢宏圣气,浩大的清圣之力横扫一切妖氛。金光之下,归烛的身子扭动着,逐渐化出蛇身,最后僵死。
他们看呆了,半晌章玉泽才喃喃自语,碧愁剑……
谢延秋睁大眼睛,碧愁剑可以斩杀一切妖物,传说它是数千年前浮云阁掌门林鹿渟的佩剑,而林鹿渟已修炼近仙,他的法器是秘宝中的秘宝,只为掌门所传承,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师尊使用。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师尊拔出剑朝孟萦走去。他心提到嗓子眼,刚叫了一声师尊,就被后者扫过的视线吓得噤声。
所幸闻钺并没有做什么,审视一番后吩咐其他门人把孟萦带走。
洞里只有他们三人时,闻钺给他们解开绳子,面色阴沉:“真是丢人,都回去老实待着反省。”之后再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反省什么并没有明说,但其实两人心里都明白,这事还不算完。
章玉泽没捞到半分好处,神色悻然。而谢延秋则怒道:“你怎么把师尊也叫来了?”
章玉泽大呼冤枉:“我可没有惊动他老人家。”
“那他是怎么知道消息的?”
章玉泽双手一摊:“你问我我问谁?”
“少装蒜!还不是你把我和孟萦的事告诉他的。”
“我只说你捉了个妖精一直压手里,其他什么都没说。”
“鬼才信!”谢延秋揪住章玉泽的领子挥起拳头就要打。
章玉泽早就筋疲力尽,不愿再周旋,说道:“好吧好吧,我承认,师尊当时一再问我是什么妖精,我敷衍不过,只得实话实说。”
“你这蠢货,现在好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玉泽也很懊恼:“我有什么办法,师尊明察秋毫,我根本骗不住。”
“我不管,你要不去打小报告,现在也不至于弄到这步田地。”
章玉泽气道:“要不是师尊赶来,你我都得死。”
谢延秋才听不进去这些,满脑子都是孟萦葬身炼丹炉的画面,举起的拳头打了下去。
章玉泽没想到谢延秋会真打,鼻子一下子流出血,他虽然精通术法,身量却不大,在谢延秋纯靠蛮力的攻击之下毫无还手之力,三两下就趴在地上痛呼,最后勉强用胳膊挡住拳头,叫道:“别打了,别打了,我告诉你个秘密。”
“没兴趣!”拳头依然砸下。
“不不,是关于你的!”章玉泽叫道。
拳头停住,谢延秋将信将疑:“关于我的?”
“当然。”章玉泽爬起来,“你跟我到外面去,我告诉你。”
谢延秋没有动:“为什么不能在这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里血糊糊的,我半分钟都不想待。出去吧,我都快被你打散架了,不会怎么样的。”
他们一起来到洞窟外面,浮云阁的人还在清理妖物的尸体,好似打扫战场。
章玉泽坐在一棵大树下,用手帕捂住鼻子,说道:“你还记得你为什么拜师吗?”
谢延秋盘腿坐在他对面:“我爸妈送我过去的,说学些本事,将来能挣大钱,比读书还有出息。”
章玉泽笑而不语。
“你问这干什么,你的所谓秘密呢?”
“别着急。”
“听说你以前在乡下长大?”
“有一段时间住在乡下,后来搬走了。”
“住了多久,还记得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概两年吧,你到底想干嘛,快说重点。”谢延秋不耐烦了。
“现在就是重点啊。”章玉泽似笑非笑,“你还记得乡下发生的事吗?”
“不记得,那时候我才十一二岁,二十多年前了,早忘了。”
“可你曾跟我们说起过你九岁过生日时的事。”
“你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九岁的事都能想起来,十二岁的事却忘了,好像说不过去吧。”
谢延秋仔细回想,他能记起因父母工作繁忙而不得不来到乡下和外婆住在一起,也依稀记得和妹妹玉秋在树林里玩耍,但除此之外,想不起任何。
“看出问题所在了吗?”章玉泽问,“有些事情你忘得很彻底,一干二净。”
“应该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
章玉泽道:“再无关紧要也总能记起些什么,除非那段时间消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间消失?”
“或者说记忆缺失。”
“有人……抹掉了我的记忆?”谢延秋难以置信。
“不错。”章玉泽正色,“接下来的话我从没对别人说过,你知道后可别把我卖了。”
谢延秋郑重点头。
章玉泽看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们后压低声音:“大概半年前,我有一次去找师尊,事情说到一半时,他临时被叫出去处理急事,我就留在办公室里等。
“师尊去的时间久了,我太无聊,就在屋里转悠,在他书柜里发现一本手札,里面是他以前记录的一些笔记。
“我翻了一下,看到其中写着一种能定向消除记忆的方法,是多年前他开发出来的,而试验对象,就是你。”
“我?!”谢延秋大吃一惊。
“对,上面还写道,试验很成功,你成功忘掉了十一和十二岁两年中的某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也正因如此,师尊才收你为徒,以便时刻观察后续效果。”
谢延秋深吸一口气,怎么也不愿相信平时疼爱自己的师尊会干出这种事:“你胡说!师尊对我最好了。”
“对你好,不等于不会拿你做试验……”
“你这是挑拨离间,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他站起来就要走。
章玉泽在他后面说:“你要不信,就去问师叔沈虹,她是当年的参与者,还可以问你妹妹玉秋,你这么聪明一定会有自己的判断。”
谢延秋回到家后并没有去找两人,而是先给闻溪去了电话,问孟萦的情况。
闻溪表示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打算,他老人家现在受好友邀请做客去了,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才回来,而没有掌门谕令,没人敢动孟萦,现在他只是被关着。
谢延秋听了之后松口气。
此后,他一直窝在家里,给妹妹玉秋打了电话,可犹豫再三也没说出想说的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害怕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唉……想到这里他叹口气,从沙发上坐起身,都说多事之秋,可在他看来这个春天过的也很不太平。
晚上,他出去随便走走,打算买点东西吃,一掏兜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
是一块石头,上面还歪歪扭扭刻着一个X。他想起来,这是在月老庙附近的小溪旁捡到的。当时,他只觉得很有意思,所以装了回来,但现在他忽然觉得也许这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又过几日,他再也绷不住了,章玉泽的话就像根羽毛,无时无刻不在搔弄脑神经。他决定去见妹妹玉秋。
一见面,他没时间寒暄,直接问道:“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在外婆家的事吗?”
“记得。”玉秋比他小三岁,心思细密,早在之前电话中就隐约觉出不对劲,反问,“你最近怎么了,心神不宁的。”
“你先说说我们在乡下时的事,我想听。”
“这要从何说起?”
“随便说,我们都干什么,去过哪儿,发生过什么重要的事?”
“你失忆了吗,还用我说。”玉秋不解,但还是慢慢说起,“外婆腿脚不好,根本管不住咱俩,咱们就一天到晚疯玩,在村子里赶鸭子,爬到小土坡上捉田鼠,坐房顶上看星星,和其他孩子一起看傀儡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这些?”
“是啊,你还想听什么?”
“没有……”
玉秋又想想:“对了,有段时间你总往庙里跑,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去干什么。”
“我没说起过吗?”
“没有。”玉秋道,“但我记得那时候你身上总有淡淡的香气。”
“……”谢延秋使劲儿回忆,但却想不起这段。
“那你还记得我去拜师的事吗?”
“当时母亲说你病了,要去找法师,结果你去了之后就没回来,母亲说你被法师收为徒弟。”
“我得了什么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我觉得你没病,每天活蹦乱跳的。”
“对了,你还记外婆家住哪儿吗?”
“好像是个偏远的小村子,名字不记得了,那时我还小,根本不关心这些。”玉秋道,“好端端的问这些干嘛?”
“没什么,就是时间长了,好多事都忘了。”
***
谢延秋又来到拾仙岛。
但这一次,他没进入山腹去基地,而是沿海岸慢慢走,绕到岛的背面,那里建有一处二层小楼,是沈虹的家。
他很喜欢这位浮云阁的前捉妖师,美丽动人,温温柔柔。他刚进浮云阁学艺时,很受她的照顾。那时他很感动,但现在想来,那些照顾中有多少是发自内心的爱护却不得而知。
房前草坪上,两个年轻男子正在说话。
他认识他们,是沈虹的两个儿子,小寒和小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也看见他,转身跑进房子里。不一会儿,沈虹出来,头发盘起,化着淡妆,一身粉红连衣裙,优雅而知性。
谢延秋走到房前廊下,像以前一样来了个大大的拥抱,说:“老师还和以前一样漂亮。”
沈虹很喜欢别人夸她好看,笑道:“你还和以前一样嘴甜。”
进到屋中,小寒和小霜两人早不见踪影,他问:“他们好些了吗?”
沈虹叹息:“比以前好些,能认得我了。”
“遗忘是件很痛苦的事,无论是对失忆的人还是被遗忘的人,都是如此。”
沈虹给他到了杯茶,说:“我试了很多办法,做了很多试验,但都没能让他们的记忆有所恢复。”
他手捧茶杯,一字一句道:“这些试验也包括我吗?”
“什么?”沈虹吃惊地看着他。
“老师,我丢了些时间,你能帮我找回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
“我都知道了,你和师尊对我做的事。”
沈虹显然没料到这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谢延秋接着道:“你们抹去我的记忆,再收我为徒,只为以观后效。给我喝的那些所谓强身健体的药水到底是什么,我究竟在为谁试药?”语气渐渐染上怒火。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告诉我是怎样的。”
沈虹扯着桌布犹豫:“我们答应过你父母不告诉你的。”
“他们已经去世很多年,我有知情权。”
沈虹无奈:“那年冬天,你父母通过中间人找到浮云阁,希望闻钺能为你除去身上的妖气。”
“我……有妖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淡,我们推断你要么和妖精长时间近距离接触过,要么就是那个妖精还没成形,妖气无法聚拢导致一部分渡到你身上。你父母说你在乡下遇到不干净的东西,被缠上了,所以才会如此,不仅要求祛除妖气还请求把那段记忆抹掉,让你不再想着回到乡下去。而那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办法医治小寒和小霜的癔症……”沈虹停了一下,才说,“你应该听说过我们家的事吧,毕竟在整个浮云阁都传遍了。”
谢延秋点头,他来到浮云阁没几天就有人颇为“热心”地向他介绍了这段血腥又悲惨的故事。
沈虹的丈夫闻铢也是位捉妖师,同时也是掌门闻钺的亲弟,在浮云阁横行霸道多年无人敢管。某日,他不知从哪里听来传闻,说吃了深海玉蛟的骨肉可以长生不老,于是真的从深海中捕捉到一只,捆在家中生吞活剥。然而,就在他准备刀叉要开动时,已经痛到昏迷的玉蛟突然转醒,回光返照似的挣开绳索一口把他的脑袋咬掉半拉,脑浆洒了一地,而这一幕恰巧被刚刚回家的两个孩子撞见。在这之后,孩子们就像换了一个人,变得时而木讷时而狂躁,记忆极具衰退,并且病情日益严重。
沈虹道:“你师尊建议摘除掉他们受惊吓的记忆,兴许病情就能缓解,我同意了。但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拿你做试验。事实上就在你父母来的前一周,我们已经给小寒和小霜实施了法术。只不过,他们的并不成功,又或者说太成功了,他们的记忆全没了。但你师尊给你施展的法术是改良后的,所以你的成功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小寒和小霜是给你当了试验品。”
谢延秋目瞪口呆,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情况。
“至于为什么要把你留下,原因很简单,因为你有天赋,你师尊喜欢聪明孩子,所以才想要教导你。给你喝的药确实是补药,他担心术法会给你留下后遗症,因此给你进补的都是安神补脑的良药,我们从来没有害过你半分。”
不知为什么,谢延秋听到此处时,忽感一阵轻松,师尊没有骗他,依然还是那个刚正不阿的师尊。
沈虹拉住他的手:“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但透露给你的人肯定别有用心,他在挑拨离间。”
“有办法找回缺失的那部分记忆吗?”
“就我所知不能。它不是电脑硬盘,删除了还能找回来。”沈虹道,“请不要怪你师尊,他只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明白,我不怪任何人,但我想知道丢失的时间里都藏着哪些秘密。”
***
沉重的铁链,阴冷黑暗的牢房以及从隔壁传来的呻吟都让孟萦感觉很不真实。
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一切就像是在做梦,梦醒了,又能见到阳光,蓝天,野花和……谢延秋。
可是,冰冷粗糙的地面和身下稀松的稻草无不提醒他,梦早就碎了。
手握拳砸地,发泄心中积郁,他又一次被骗了。就像许久以前,男孩儿告诉他还会回来看他,给他讲外面的故事,却再也不曾来过。
外面有脚步声,他们又来了。
他害怕地缩到角落,希望借由黑暗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他曾听隔壁一只美丽的玉石精说起过,炼丹炉足有三米高,里面全是熊熊燃烧的三昧真火,妖精投进去不会一下子被烧死,而是文火慢炖,在清醒中受尽三天三夜的折磨,最后骨肉烂熟,尽数剥离化为脓水,只剩一枚妖丹。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不能一刀给个痛快?”他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这样炼出的丹药因为妖力没有外泄而效用更强。人类都是逐利的,只要有利可图,哪儿会管我们是不是死得舒服。”
玉石精说完没几天就被带走了。他不敢想象那么柔美的女子是如何在炼丹炉里度过最后的恐怖时刻,更不敢想象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会是怎样的光景。
他不想死,更不想遭受这样的痛苦而死,可地牢里的妖精越来越少,很快就会轮到他。
脚步止歇,昏暗模糊的人影站在栏杆之外。
他努力计算今天是几月几日,想知道自己的死期,然而却发现他早已算不出来,地牢中的时间被无限放大,他和谢延秋在月老庙里的日子好似前世。
“到……到我了?”他哆嗦地问。
“阿萦……”那人伸手。
他认出声音,慢慢爬到有光的地方,仰起头:“谢延秋……”
谢延秋心疼地摸着他的脸庞:“对不起。”
他愤怒地打掉手:“骗子!你答应过我的,不会把我交给浮云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的计划是通过归烛救你,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时再偷袭归烛,可师尊来了,一切都变了样。”
孟萦坐靠在栏杆上,不看他,只盯着地面:“真的吗?”
谢延秋蹲下,手搭在他的肩膀,将他轻轻转过身:“我发誓。”
他哭求:“救救我……”
“对不起。”谢延秋噙着眼泪。
“求你救救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给你灵猫香,每次都刮好多,让你赚更多的钱,我不想死……”他抓住栏杆,不顾一切地哀求。
“……”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共患难的朋友了,朋友就该互相帮助的,不是吗?”
“……”颤抖的嘴唇说不出一个字。
“你忘了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忘,我们并肩坐着看月亮讲故事,在溪边玩水,去林子里烤兔子吃,这些我都没忘,只是师尊太强大,无人能敌,我如何能救你?”谢延秋想起碧愁剑的威力不寒而栗。
孟萦忽然平静下来,双手无力垂下,喃喃自语:“不,你忘了,忘得干干净净。”
“你饿了吧,我给你带吃的了。”谢延秋不忍看他这般,连忙掏出个纸包,递给他。
他接过后打开,里面是鲜香四溢的肉包子。他囫囵吃下,说:“没有你上次给我的好吃。”然后又慢慢爬回角落,说:“你走吧,别来看我了。你说的对,闻钺是最强大的法师,没人能抗衡,你犯不着为了我去违逆他。”
“我……”
“你我仅认识两个多月,如何抵得过你们师徒二十多年的情谊。”他语气平静,“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我会想尽办法拖延的,兴许到时候就会有转机。我其实……”谢延秋无奈,有些话他不敢轻易说出来,陷入深深的无力和自责中,“我会想办法的,你等我。”
孟萦看着远去的人,自嘲地笑了。
等待,可能是他这一生唯一擅长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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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延秋离开拾仙岛之前找了闻溪一趟,在整个浮云阁,他们俩的关系最好。
闻溪听了来意,说:“你让我太难办了。”
“又不是让你犯原则性错误,有什么难办。”
“你得告诉我具体打算,父亲发起火来可不会因为我是他儿子就网开一面。”
“我能有什么打算,就是拖字诀。”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没有任何意义。”
“你先帮我这一次,我得好好想想。”
“你该不会是看上那只妖精了吧?”
“没有……”
“听说你们在破庙里同吃同住一个多月,他全身香喷喷的,长得也不赖,你能不动心?”闻溪才不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是君子,懂吗,坐怀不乱。”谢延秋突然很烦躁,环绕身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顺眼,“交代你的事别忘了,我先走了。”
回到家,他仔细梳理玉秋和沈虹的话,她们似乎可以互相印证,可见确实没有隐瞒。然而到底少了哪部分记忆,如今恐怕只有师尊知道了。
又过几日,贾半仙来看他。
他冷眼盯着桌上的果篮,问:“我师尊是不是见过你了?”
贾半仙唉声叹气:“这事儿可真不怪我。闻钺知道你我的关系,所以不停追问你在哪儿,你给我打电话那会儿他就在边上。”
“那他是怎么知道我具体位置的?”
“闻掌门是何许人,能只听章玉泽的一面之词吗,要我猜,他早在章玉泽打小报告之后就暗中调查了,章玉泽一有动静,他立即就知道。”
“这样一来倒也说得通。”他点点头,不再纠结以前之事,“对了,你认不认什么人,可以把抹去的记忆再找回来?”
贾半仙问:“你要干嘛?”
“你别管,只说你认不认识。”
“我倒是认识一个半妖,是妖医夙辞的第四代徒弟,专门给妖精看各种术法留下的后遗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夙辞?”谢延秋没听说过。
贾半仙道:“他是妖界的神医,传说曾在承明宫侍奉过妖皇。”
谢延秋哈哈笑道:“承明宫?妖皇?你在这讲神话故事呢,那都是后人编出来的,这你也信。”
“夙辞确有其人,医术了得。”贾半仙被嘲笑了,倒也不生气,自顾自道,“他的传人自然也是有本事的,你要不信就算了。”
“我信,你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半仙人,我一介凡人哪敢质疑。”谢延秋道,“帮我联系一下吧。”
“价钱可不低。”
“你先帮我垫上,到时候一并还你。”
“你先前说好三倍的。”
“可以可以,十倍都行。”谢延秋想都没想就胡乱答应,“越快越好。”
贾半仙走到一旁播通电话,窃窃私语一阵后,对他笑道:“你运气真不错,今天下午正好有个病人临时有事不去,他有空。”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高档的写字楼,装潢考究的房间,谢延秋站在其中觉得眩晕,现在一个妖精的从业环境都这么豪华了吗?
而比他更眩晕的是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他眼睛瞪得贼圆,仿佛见了鬼,指着谢延秋,对贾半仙道:“你竟带了个捉妖师来看病。”
贾半仙无所谓道:“医者父母心,你还挑病人吗,这位可是大客户,有钱。”
“话是没错,可要是别人知道我给捉妖师看病,都会吓得不敢来了。”
趁他们说话的时候,谢延秋仔细打量医生。果真是个半妖,人身猫头,也不知是修炼出了岔子还是生来就如此,不过倒是比凌禹洞中的那些个半妖长得要可爱的多。
贾半仙拉着玲珑猫好一阵嘀咕,然后对谢延秋说,“已经说定了,你回去可别到处乱说就行。”
谢延秋道:“我保证守口如瓶。”
玲珑猫道:“要是我的祖师爷夙辞还在世,定能帮到你,但我嘛,医术浅薄,你多担待。”说罢,让谢延秋坐在一张躺椅上,“任何术法其实都是人们创作出来违背自然规律的,所以不可能完全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肯定会留下些什么。记忆消除也是如此,无论手法多么干净利落,但只要心中不愿忘记,就总能在大脑深处留下蛛丝马迹。我没法还原所有记忆,但可以凭残存的碎片帮你构建出一个大致轮廓。”他给谢延秋一杯掺了粉末的水。
“这是什么?”
“帮你安神的,你需要静下心来,不受外界干扰,直面内心深处。”玲珑猫抖着胡须,说道,“放心吧,我可是有职业道德的,不会害自己的病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延秋不再犹豫,一饮而尽。很快身心皆放松下来,脑中混沌,好似要睡过去,耳边有说话声,但听不清,只觉周身暖暖的,勉强抬眼,玲珑猫正在施法,红光四射,耀眼非常,他不得不又合上眼皮。
再睁开眼,他坐在一个空房间里,四周白白的,只有一扇门。
他推门出去,外面是青翠的草坪,鸟语花香宛如仙境。
鸟鸣中传来几声异响,他寻着声音找,在不远处发现一个棕灰色的毛团,蜷在石头下方,正用前爪捧着一个苹果啃食。
那东西他说不清是什么,耳朵小小的,嘴巴尖尖的,玻璃珠似的眼睛炯炯有神,两个爪子又粗又短,苹果几次掉下来,看得他笑出声。
那毛团明显是幼兽模样,但听到他的声音却做出个凶狠的表情,嘴巴大张露出尖牙,只可惜嘴里还有苹果没有咽下,稀里哗啦全都掉在地上,它见状急忙低下身子去捡食,显得越发蠢萌。
他忍不住伸手去摸,说:“你是什么,毛茸茸的真好玩。”
幼兽对他的抚摸躲闪不及,吓得扔掉苹果转身就跑,可还没跑几步就被一只大手捞起:“你真可爱。”
幼兽直直看着他,尾巴向上卷,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香气。他说:“以后咱俩就是好朋友了,我给你带肉包子吃。我叫谢延秋,你叫什么?”
幼兽挣扎逃走,爪子在他手腕上留下几道红痕。
天空忽然阴暗,大地在颤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跌倒在地上,再爬起来,却见一只白色的猫脑袋在眼前晃。
“你……”他陡然回过神,哪里还有什么草地,分明是在玲珑猫的治疗室。
“想起什么了吗?”玲珑猫道,“给你施法的人太过强大,我只抓住了一点点记忆残片,但愿对你有用。”
谢延秋不发一语撸起袖子看手腕,那里什么都没有,可依旧刺痛,他知道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在幻境中,小时候的他尚且不知幼兽为何物,但现在他绝不会认错,那是只大灵猫。
他不顾玲珑猫的叫喊冲出房间,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心里极乱。他好似抓住了什么,又错过了什么。古庙,灵猫,以及他在溪边捡到的石子……所有的一切串联起来,都指向一个事实。
晚上,他接到物业公司催缴物业费的电话,随意敷衍几句挂掉后,突然想起什么,拿下玄关贴着的缴费通知单仔细看,那上面写着门牌号和金额,唯独没写他的名字。
开头称呼仅仅是,谢先生。
电光石火间,他终于全明白了。
***
孟萦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静谧的秋日午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彼时,他还是只还没长大的幼兽,藏在月老庙神像后面,在善男信女们离开后偷溜出来吃贡品。
自从父母惨死,他已经这样独自过了半年多。说实话,他不喜欢供桌上的瓜果,虽然很新鲜也很香甜,但他吃下去后总是肚子不舒服,他想吃肉。
他试着扑捉偶尔出现的老鼠,但老鼠显然比他更机灵。
一天下午,庙里空出来,他探头探脑,从供桌上叼起一个苹果,到角落里啃食。他太饿了,狼吞虎咽,以至于都没发现眼前站了个人类。
那人似乎说了什么,他听不懂,但那声音真好听,脆脆的,像外面柳树上的黄鹂,他从声音和身形分辨出这是个人类男孩儿。
男孩儿抱起他,他害怕极了以为要死了,极力做出凶悍的样子,但男孩儿只是抚摸他皮毛,跟他说话。他摇晃着着跳下去,逃之夭夭。
第二天,他又溜出来找吃的,却被一阵鲜香的气味吸引。在庙外面的柳树下,昨日的男孩儿拿着一个圆白色的东西朝他招手。
他不认得那东西,只知道是人类的食物。试着咬一口,肉汁溢出,满口飘香。他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男孩儿又抱起他,但这一次他既没有挣扎也没有逃跑,乖顺地任由柔嫩的小手掌抚摸脊背和尾巴。
渐渐的,他能听懂一些人类的话语。男孩儿自称叫谢延秋,并且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孟萦,说这是一部动画片里的主人公的名字。
他不知道什么是动画片,但这名字真好听,只要是谢延秋起的名字都好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延秋每日都来找他,把他放到腿上,肚皮上,臂弯里,搂在怀中爱不释手。有时他们到溪边玩,他钻到水里和谢延秋一起游泳戏水。玩累了,他们便一人一兽躺在河滩上晒太阳,谢延秋会用小刀在石头上刻自己的名字缩写给他看,不过他看不懂,只觉得那就是两个交叉的竖道。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他就越喜欢谢延秋,越想变成人类,每天都盼望着能和谢延秋手拉手奔跑,做真正的朋友。
一天,他叼了根红线给谢延秋,这是他前几天偷学来的。当时一对男女也是这样,将红线交到彼此手中,然后开心地笑着,虔诚地祈求月老的祝福。
谢延秋拿了红线,摸摸他的脑袋:“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他摇头。
“只有互相喜欢爱慕的人想跟对方过一辈子时才会用到。”
他仔细想想,点点头,愿意和谢延秋过一辈子。
谢延秋收起红绳:“你要是人就好了,我也愿意和你过一辈子。”
他低下头趴在脚边,蔫头耷脑。
谢延秋消沉一阵后忽然叫道:“哎,我还不知道你是男孩儿女孩儿呢?”
他开口想说是男孩儿,但却只发出一声细微的哼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延秋让他肚皮向上仰面躺着,拨开蜷曲的尾巴仔细观察他的屁股,他嗷的一声翻身跑开。
“哈哈哈哈……”谢延秋乐得前仰后合,“你还害羞了……”
他躲在草丛里不出来,心里直说讨厌。
冬去春来,他们每天都很快乐。直到有一天,谢延秋忽然给他拿了好多好吃的东西,向他告别。
那天他跟了谢延秋很久,直到能看见人类村庄时才依依不舍地站定,叼着他的裤腿不愿让他离开。
“我还会回来的,母亲非说我病了,要我去城里看病,等病好了就回来看你。我们拉勾。”谢延秋伸出小拇指勾住他的爪子。
之后的每一天,他都在等待,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月两个月,一年,十年……哪怕他终于吸够了庙里的香火气化成了人,真的能够手拉手一起玩了,谢延秋都再没回来过。
他在孤寂中又度过了十年,然后鼓起勇气走了出去。
“梦到伤心事了吗?”陌生的声音打破梦境,他醒来。
眼前是章玉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萦说:“没有,是高兴的事儿。”
“那为什么哭了?”
他这才发现早已泪流满面,胡乱抹干净脸,说:“你来干什么?”
章玉泽弹指,一道白光射出,卷在他的脖子上收紧,拉进彼此距离。
“放开我!”他感到微微窒息,吓得大叫。
章玉泽道:“安静,师尊很快就回来了,而谢延秋却只会想出破坏炼妖炉这种蠢办法,你指望他救你吗?”
“他是捉妖师我是妖,他杀我,天经地义。我认命了。”
“啧啧……要真是这样就好了,我看得出来你喜欢他。那天晚上,你们走在巷子里,我暗中观察,你总是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瞧他,又在他转头看你时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你放开我!”一想到谢延秋,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
章玉泽凑近:“我能救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孟萦下意识道。
“现在听好。师尊已经命我和谢延秋三日后当面述职,那天晚些时候,我会想办法调开看守,制造混乱,你趁乱逃走。”章玉泽掏出几张符咒交给他,“遇到阻碍就把符扔出去,一米之内的人都会暂时被定住。”
“为什么帮我?”
章玉泽笑道:“我有我的理由,跟你没关系,到时候谢延秋会在码头等,如果他同意的话。”
“他如果不同意呢,他不会背叛浮云阁。”
“那就要看你在他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了。”
他惨笑:“他不会来的。”
章玉泽表情微妙:“那可不一定,他在乎你。记住,这是唯一的机会,好好把握。”
白光暗下去,孟萦倚在凹凸不平的墙上,手里攥着符咒,回味章玉泽最后的话,谢延秋真的在乎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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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见到孟萦之后,谢延秋越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浮云阁就像他的另一个家,闻钺对他如师如父,他做不出背叛师门的事,可同时也没法冷眼旁观孟萦最后惨淡的结局。他希望能有个两全之策,可想来想去,却理不出任何头绪。
人和妖真的无法共生吗?
他去找贾半仙诉苦,原以为会得到一番嘲讽,谁知后者却以一种微妙且同情的眼神望着他,半晌才感慨道:“这不稀奇,你也不是第一个不想杀妖的捉妖师。”
“还有人也像我这样?”
贾半仙挠头,咧嘴道:“当然了,虽然浮云阁和妖界势不两立,但实际上也发生过捉妖师违背师命和妖物两情相悦的事。”
“那他们最后怎么样了?”
“结局嘛,有点复杂。”
“你到底知不知道啊?”谢延秋问。
“我专研妖界历史,熟知人妖两界的大事件,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说说呗。”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浮云阁掌门林鹿渟座下的一名弟子和妖界承明宫中的一条蛇妖混在一起,后来……”
“后来怎么样?他们白头偕老了?”
贾半仙摇头:“妖精寿命长,凡人寿命短,怎么可能白头偕老。不过他们的事离奇复杂,有机会你当面去问吧。”
“当面?”谢延秋惊了,“还活着?!”
“当然,那条蛇妖可会保养了,事实上就是他介绍我认识的玲珑猫,他和夙辞是旧友。”
“所以……真的有妖皇,真有承明宫?”
“那可不嘛,就想真有林鹿渟和碧愁剑一样,你以为那是传说,可实际上都是真实存在过的历史。”贾半仙有些得意。
谢延秋很想认识一下这位长寿的蛇妖,听听他的故事,可转念一想,听不听又有什么关系,那终究是别人的人生,不是他的,更不是孟萦的。
贾半仙猜出他所想,说道:“自己的事还得自己解决,我们可能做不到人定胜天,但至少要问心无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家的路上,谢延秋接到章玉泽的电话,约他晚些时候在一个破旧的小酒馆里见面。
他问有什么事,对方只说见面聊,神秘兮兮。
晚上,他如约而至,在角落里找到全身到脚捂得严严实实的章玉泽,后者给两人各点了杯啤酒,然后压低嗓音说:“我去见过孟萦了。”
他反问:“跟我说这个干嘛?”
“我以为你会关心他的情况。”
“他现在已经脱离我的掌控,是公司的财产,我再怎么惦记也没用。”
“是吗?你还真是洒脱。”章玉泽道,“如此说来倒是我想多了。毕竟孟萦哭得梨花带雨,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你到底想说什么?”谢延秋心里难受,但理智告诉他章玉泽可不会这么好心肠地为他们牵线搭桥。
“孟萦说你会救他。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想救?”
他眯起眼睛,把酒杯推到一旁,身子向前探:“又想去告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要告密还会约你见面?”
他重新靠回椅背,喝了口啤酒,说:“也对,那你是……”
“帮你。”
他笑了,指着自己的脑袋道:“你看这是什么,猪头吗,我会信你?”
章玉泽一本正经:“你要不信,就是猪头。炼妖炉今天上午已经修好了,你觉得师尊什么时候会把孟萦投进去,明天?后天?还是选个黄道吉日?”
谢延秋没想到这么快,冷汗出了一身。那日他托闻溪搞破坏,希望拖延些时日,可显然,闻溪的破坏能力有限。
“别告诉我你的拯救计划就是再搞一次破坏。”章玉泽说。
“你为什么想帮我,孟萦也曾是你的目标。”
“现在依然是我的目标。师尊对灵猫香不感兴趣,一心只想要妖丹,可妖丹也落不到我手上,不如咱们把他救出去,养到九月刮香赚钱,对半分。”
他抿嘴不语,不知此话真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玉泽不管别的,自顾自说下去:“我有个计划。咱们面见师尊之后我会在地牢中制造些混乱,孟萦趁乱逃出来,我拖住师尊,你去接应。然后在码头汇合。”
“我已经改变主意不想杀他取香了。”
“没关系。”章玉泽很干脆,”只取下一点也好,现在一克灵猫香在黑市的价格是五万元,随便弄点,就是几十万。”
谢延秋没有说话。
章玉泽叹气:“你我年纪也不小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反正已经厌倦这样的日子,挣得虽不少,可也是风险极高,没准哪天还没享受好日子就先被某个妖怪给吞了。”
“你不想干了?”谢延秋奇道,“浮云阁政策你是知道的,向来只进不出,没有退路。”
“没说要退出,只是不想再这么拼命,隔三差五地拿几个小妖敷衍一下也就行了。”
“我得考虑考虑。”
“可以,但我已把计划告诉孟萦,他已经同意了。”
“哈哈……”他笑了,“所以我没得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当然有的选,也可以去告发我。”
“章玉泽,你真的很可恶。”他站起身,居高临下:“把详细计划发给我。”说完,快步离开,经过吧台时对酒馆老板道,“剩下的人结账。”
***
两日后,拾仙岛。
谢延秋登上码头,却见往常人来人往的栈桥空荡荡,觉得奇怪,问同行的章玉泽:“人都哪去了?”
“你过糊涂了,今天是四月的最后一天。”
他哦了一声,这才记起月末都是举行例会的日子,很多人都会前往浮云阁位于城中的办公地点,核对自己名下妖物的数量,每到这时拾仙岛最安静。“你日子挑得不错嘛,怪不得这么有信心。”
“师尊选的日子,只是赶巧了。”章玉泽拉住他,“要不要先演练一下?”
他沉思道:“要是你我对答如流,师尊才会怀疑。”
章玉泽点头称是:“关于归烛,咱们只说他是自己前来,与你我无关,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以。”
在闻钺办公室,两人老老实实站在书桌前,闻掌门上下打量,半晌才道:“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吧?”
章玉泽神色恭谨,把事情挑挑捡捡说了个大概,然后道:“是归烛找上来的,与弟子们无关……”
“闭嘴!谎话连篇!你和归烛在巷子里围追堵截的事儿以为没人知道吗?”
章玉泽一惊,哑口无言。
闻钺又问谢延秋:“你呢,抓住个妖精不立时送过来,是要等着下小崽儿吗?”
谢延秋没想到师尊知道的一清二楚,之前想好的说词全都没了意义,当下摆出一副积极良好的认错态度:“师尊我错了。本想着偷偷养到九月,取了香囊制成灵猫香送给您当生日礼物的,没想到却引来其他妖魔的觊觎……”
语气十分委屈自责,可话里话外却是不着痕迹的示好撒娇,章玉泽听了不禁暗自叫奇,这番话着实高明,简直高明得可恨,要不是师尊面前不敢造次,他定要扇他几巴掌。
闻钺一向宠爱谢延秋,既然如此说了,他就如此信了,不再深究,面色缓和道:“你有这份心就好,但切不可越界行事,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至于你……”闻钺又对章玉泽说,“我知道你还在想借口,说什么归烛威逼利诱之类的话,反正归烛已死,随你怎么编排。但我警告你,类似的事不要再发生第二次,否则你这个捉妖师就别当了,去地牢里体验生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玉泽气得牙痒,这根本就是双标,但表面上越发谨小慎微:“是,弟子知错了,师尊息怒。”
闻钺又对他们两个洋洋洒洒说了很多,总之一句话,让他们遵守行为准则,别动歪脑筋。
好容易训诫完,闻钺这才捋着胡子让他们退下,此时章玉泽小心道:“师尊,跟我们说说碧愁剑吧,弟子自从那日见了就一直渴望仔细一观。”
谢延秋皱眉,计划里没提到这个环节,他不知道这是章玉泽有意为之还是临时起意,但对于碧愁剑他也很好奇,所以并没有异议。
闻钺道:“此剑乃本门至宝,一般人都见不到,不过既然那天你们已经见过,有好奇心也是正常,也罢,你们都是我最得意的弟子,看看也无妨。”他转身走进里间,那是他平日午睡小憩时用的,无人能进出。
不一会儿,剑被摆到桌上。
两人近距离观察,剑身古朴莹润,剑身一侧镶有晶莹宝石,靠近剑柄处有一处细小裂痕,章玉泽伸手摸着瑕疵,痴迷道:“传说碧愁剑曾斩杀过妖皇时,看来是真的。”
闻钺笑道:“那都是太久远的故事了,具体已不可考。”
章玉泽收敛神态:“师尊说的是。但有传言碧愁剑可以号令天下妖物,不知是真是假。”
“以讹传讹,能斩杀却不能号令,否则浮云阁早就称霸天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延秋道:“要如何使用,那日我看它剑身环绕圣光,威力巨大。”
“自然要靠术法加持。”闻钺收回碧愁剑,“东西好坏在其次,最关键要看使用者是谁。它在普通人手里还不如菜刀好用,在你们手中能发挥六成威力,在我手里能有九成……”
“剩下的一成呢?”
闻钺呵呵一笑:“那就不知道了,不过世上的事都不要做的太圆满才好,月满则亏。”
从闻钺处出来,章玉泽对谢延秋说:“你去码头准备好,我带孟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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