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j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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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鸡鸣

宋琰赶到时,廖夫人已先一步到了碧水阁,并让人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

他看着桌上摆着的几样东西,疑道:“这些都是搜出来的?”

廖夫人坐在主位上说是。

他指着半截玉玦道:“有什么意义吗?”

王靖潇在一旁解释:“意义非凡。它的另一半是在明正堂发现的。”

宋琰明白过来,明正堂每日打扫,若是先前落下的不会发现不了,这一定是案发时遗留在那里的。他在屋中看了一圈,没发现宋世君,问:“我二叔呢,怎么不见他?”

廖夫人道:“他中了迷药,我派人把他移到二楼了,一会儿就醒。”

王靖潇补充道:“他之所以中迷药是因为想杀我,我不得不自卫防身。”

宋琰毫不怀疑宋世君做出这种事,连亲哥哥都能下手残杀的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他拿起账簿翻看,越看越惊,越看越怒:“近一年来西苑的亏空赤字极严重,怎么没人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要问死去的单荣了。”廖夫人幽幽地说,“他们狼狈为奸,做阴阳账,表面上山庄财力雄厚,实则都被掏空了。”

“父亲知道吗?”

廖夫人伤心道:“你父亲很可能就是知道了他们的事想要收回采矿权,才被……”她说不下去了,声音呜咽。

“这是真的吗?”宋琰问王靖潇。

王靖潇犹豫道:“现在只是猜测,一切得等二庄主醒来才能问清楚。”

宋琰气道:“我可等不了!”说着三两步窜上二楼,把迷迷糊糊的宋世君拉扯下来。

宋世君刚刚苏醒没多久,脑子还晕着,但被宋琰这么一折腾倒也清醒不少,站定之后用眼睛一扫,大概猜到事情原委,积攒起力气首先对王靖潇发难:“你竟敢给我洒迷药,真是该死!”

王靖潇不以为然:“你伤我在前,我防卫在后,道理放哪儿都讲得通。”

宋世君眼中满是戾气,看见桌上的半截玉玦,瞳孔瞬间放大:“怎么还有半块,在哪儿找到的?”

廖夫人道:“事到如今你还装糊涂吗,这就是在碧水阁搜出的。”

“不可能!玉玦我今天晚上从云海楼回来后就发现不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我们也没看见你戴着去呀。”

宋世君愣住,随即想起来在去云海楼吃饭时,他觉得新丧期间戴配饰不合适,所以摘下来放怀里了。

“这是诬陷,有人拿走了我的东西分成两半,故意栽赃陷害。”

王靖潇道:“那账簿你怎么说,也是从你房间搜出。”

宋世君怒道:“我从始至终都没见过这东西,更别提拿走了。”

“那它是怎么到你这儿的,难道长腿了?”

“反正不是我拿的!”

两方僵持不下时,门外响起不小的骚动,孟云珠和宋采仙来了。

她们先是环顾四周,然后一左一右站在了宋世君身旁,颇有保驾护航之意。

孟云珠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说好了守岁,结果都守到我们家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廖夫人道:“漫漫长夜总得有点事情做,弟妹不是想知道庄主之死的真相吗,现在正说着呢。”

孟云珠道:“你怀疑我们?”

“不是你们,只是有些事需要二庄主当面说清楚。”

宋世君急道:“我没什么可说的,当天晚上我一直跟杜晚在一起,他可以作证!”

“杜晚跟你是主仆关系,利害相同,不能信。”廖夫人说。

“您狡辩没用的,不如老实承认了吧。”忏奴淡然道,“本来您这一切做得天衣无缝,但千不该万不该杀了阿茗。”

宋世君火冒三丈:“根本就是没影儿的事,我干嘛要杀他?”

王靖潇道:“因为您去过明正堂,而昨晚阿茗值守,所以要想骗过所有人制造不在现场的证明,就必须让阿茗改口。”

“瞎扯!”

“但如果只是让阿茗改口说您没去过,却又达不到您的另一个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目的?”宋世君莫名其妙。

“嫁祸忏奴。”王靖潇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织造厂比银矿更好赚钱,因为银矿是天然的,产多产少都不确定,然而贡缎生意则是多劳多得,只要完成皇室采购的定额,剩下的都是利润。”

“我确实想得到织造权,但我没有杀人。”

王靖潇不理会他,接着说:“此前,我脑海里一直在重构忏奴和文公在明正堂里见面的情景,有一点很疑惑。为什么文公不让忏奴进到里间面对面交谈,而是要他站在外间说话。”

宋琰道:“因为父亲不想见他?”

王靖潇摇头:“不是不想见,而是不能见。”

廖夫人问:“为什么?”

“因为,那时站着的文公已经是二庄主了。”

在场的人都倒吸口凉气,十分震惊。宋采仙更是张大嘴巴,望着自己的父亲,下意识后退几步。

宋世君气得发抖,手指着王靖潇:“你接着说,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胡编乱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据我推测,您比忏奴早一步到明正堂,与文公谈话,然后用了某种手段迷晕了文公,正要下杀手时,忏奴却来了,因此您不得不伪装成文公的样子,因为穿脱衣服太急,玉玦掉在地上摔成两半,您只来得及捡起其中一半,另一半无暇找寻,因为忏奴马上就要进来了,为了不让他发现端倪,只好让他站在门口回话。”

忏奴咬着嘴唇,低声道:“若我那个时候再大胆一些,执意进到里间,也许父亲就不会死了。”

王靖潇拍拍他的肩膀,接着对宋世君道:“剩下的事顺理成章,您并用迷药迷倒忏奴,然后杀死文公,并嫁祸于人。”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只是我想不明白,既然我都能嫁祸给别人,为什么连自己的茶盏都不收好,并且也不再找另一半玉玦,非要放在那里留破绽?”宋世君道。

“那是因为您没时间做这些事。忏奴还昏迷着,随时都能醒过来,您只能匆忙逃走,又或者您因为心中紧张而忘记收拾现场。”

“王靖潇,你不去写话本故事真是屈才了!想象力无与伦比。”宋世君出言讽刺,“那阿茗呢,你说我杀了他,我那时在叠翠园与李紫舟下棋,根本没碰上,而且一回来就跟你谈话,怎么杀他。”

“您忘了杜晚给阿茗的那杯水?”

恰巧这时杜晚和李紫舟都缓过来走下楼,杜晚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几乎跑着冲过来,隔在宋世君和王靖潇之间,道:“我呸!你少往我们身上泼脏水,我好心好意给阿茗水喝,他自己身体不舒服暴病而亡,怎么能赖我头上?”

王靖潇嫌弃地后退几步,与杜晚拉开些距离,看向廖夫人,后者一个眼神递过去,马上一个伶俐小厮捧着个盘子上前,里面有个小纸包。“这是从偏房的茶水间找出来的。”她说。

杜晚拆开一看,里面是些灰白粉末:“这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云珠上前查看,手指捻了一些放在鼻下,迟疑道:“附子?”

廖夫人微微笑道:“弟妹也是通药理的,你说是什么应当就是什么了。”

附子是药更是毒,生与死只差分毫。

王靖潇看着纸包不说话,似乎又想到什么,不过他没时间去抓住脑中闪现的东西,说道:“阿茗喝下去的应该就是这种东西。”

杜晚惊道:“没有,这不是碧水阁的东西,一定是你们带来嫁祸的!”

宋世君咬牙切齿:“为了搞垮我,你们真是下了血本。可这些根本就站不住脚,就算这是物证,那人证呢,谁看见了?”

“上天看见了,人在做,天在看。”王靖潇道。

宋世君大笑:“那老天就瞎了眼。”

宋琰听不下去了,厉声道:“是我父亲瞎了眼,对您百般纵容!”

李紫舟默默站到宋采仙身后将她扯到远处,小声说:“情况很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采仙靠在他怀里,担心道:“真是父亲做的吗?”

“是不是他做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认为是他做的。”

“你快想办法。”

“现在父亲说什么都没人相信了,要救他只有一条路。”

“什么?”

“报官。”

宋采仙没了主意:“可报官也是死路啊,一旦他们认定父亲是凶手,同样也是处以极刑。”

“这不一样。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隐秘的,可报官之后,这事就是惊天大案,需要三司会审,参与的人多了,利益关系便复杂了,以父亲在朝野上下的人脉,足可以把死案盘活。”

宋采仙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耳边你来我往的争辩声越来越大,搅扰她脆弱的神经,一整日都得不到休息的精神终于濒临崩溃,她强忍着不适,说:“那现在该怎么做?”

李紫舟不忍看她如此辛苦,顺势道:“你怀有身孕,此时身体最为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听出弦外之意,将人推开,啊的一声跌坐在地上。

人们的注意力果然被她引过去,孟云珠跑过去:“哪里难受?”

“肚子……疼……”

孟云珠心疼地将人搂怀里,回头对王靖潇说,“你们兴师动众来西苑问罪,却牵连我的女儿不得安宁,若她和腹中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玩命!”

宋世君也撇开其他不顾,来到女儿身旁,将她扶起:“你快回去休息,不用担心我。”

“我相信您是无辜的,可他们现在咄咄逼人,颠倒是非,我如何能休息。”宋采仙捂住小腹,站都站不稳,对东苑众人说:“你们口口声声说我父亲是凶手,可手中证据却寥寥无几,仅凭脑中臆想就要定罪,这跟庸官污吏有何区别。”

王靖潇道:“你误会了,我们并非定罪,只是力求事情真相。至于证据,半块玉玦出现在明正堂已经很有说服力了,你父亲自己也无法给出合理解释。”

宋采仙说:“忏奴早上也被诬陷过,曾说过一句话,现在我把这话再奉送给各位,若仅凭半块玉玦就能定罪,那衙门里的案子也太好断了。”

忏奴抬眼:“采仙姐姐此言差矣,行凶所用之刀是明正堂的摆设,非我个人所有。但玉玦可是叔父的私有物,这两者没有可比性。”

宋世君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日你们合起伙来对付我无非也是想要我手里的采矿权和铸造权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是要给父亲昭雪!”宋琰更正。

“鬼才相信,你不过是打着为父报仇的名义巧取豪夺本来属于我的东西,至于你父亲被害的真相,对你来说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你胡说!”宋琰声音发颤,面容狰狞,两只眼睛射出的怒火仿佛要把周围的一切都烧个干净。

廖夫人道:“采仙身体不适,弟妹带她回去休息吧。”

“我不走,我要一直陪着父亲。”宋采仙抓住母亲的手,声泪俱下,“他们实在是太欺负人了。”一边哭泣一边小声呻吟。

廖夫人害怕采仙真的出危险,到时候有理也变没理,只好道:“要不这样,今日先到此吧,等天亮之后我们再来定夺。”

忏奴皱眉:“不能等,他们若是一起串供可就再难发现真相。”

孟云珠不可思议道:“忏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置我们于死地?”

“二婶此言差异,当时我可是在父亲棺前发过誓的,您也在场呢。”

孟云珠冷笑一声,对王靖潇说:“既然是你调查,那你说该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靖潇陷入两难。事实上,宋世君是不是凶手他也并非有十成把握,因为还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但忏奴却着急将事情说出,导致他不得不跟着廖夫人的步伐来这里演出闹剧。他沉思半晌,说:“现在来看二庄主嫌疑最大,我建议在完全排除嫌疑之前将他软禁在祠堂,任何人不得入内,直到事情完全明朗化。到时候若二庄主是清白无辜的,我将亲自跪叩请罪。”

“好,我同意。”廖夫人说。

宋琰也同意了。

西苑众人交头接耳一番,最后宋世君也点头答应下来。

只有忏奴盯着地面不说话,最后站起身不发一语地走了。

“忏奴,忏奴……你等等我。”处理完碧水阁的事,王靖潇追上忏奴,“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没有。”忏奴脚下生风。

王靖潇强行拽住他:“还说没有,小嘴儿都撅起来了。”

“我没有生气。”忏奴又强调一遍,可眼睛却往别处瞅。

“我知道你心里气不过,但咱们也不能逼人太甚,总得留条后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给父亲留后路了吗,你以为自己是菩萨在做善事?”

“你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给咱们留后路。”

“为什么?”

“因为还有许多地方没弄明白,如果二庄主杀了你父亲、江燃和单荣三人,那慕伶人是何人所杀,他总不能有分身术吧。”

“也许就像你说的,他也能指使杜晚干出这种事。”

“可这说不通。你曾说过,送给慕伶人的银耳羹本来是端给悯惠园的,但却一直没有送到反而转个圈去了回鸢楼。”

“说不定就是杜晚半路截下,做了手脚。”

“这都是猜测,咱们需要强有力的证据。”

“把那小子捆了打一顿,不怕他不招。”

王靖潇惊道:“你怎么也有这种屈打成招的心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忏奴表情有些不自然,心虚道:“他们就是这么对我的。”

“我知你受了委屈,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你应该还懂吧,他到底是你二叔,咱们还是谨慎为好,不错放不冤枉。”

忏奴幽怨道:“你还想怎么查,让他亲口认罪?他不会承认的,就算证据确凿也会百般抵赖死扛下去。”

“如果证据完整充分,就算他抵赖也没用的,我会亲自呈上调查始末。”

“呈给谁?”

“当然是报官。”

这次轮到忏奴惊讶了,他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王靖潇:“你疯了吗,这种事怎么能报官?”

“山庄接连出现命案,已经死了四五个人,你们还能瞒下去?要是在偏远的县城里倒还有可能,可你们是天祉宋氏,天子脚下最大的豪门世家,你们能瞒得了多久?”

“可兄弟阋墙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就太有损宋家的脸面了。”

“那你们想如何?总不能兄弟两人全都暴病而亡吧,这样的说辞任谁也不会相信的。”王靖潇道,“更何况还牵扯到权利交接,采矿权和铸银权若要顺利移交给宋琰,必须要皇帝首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知道,所以才要想个完美的应对之策。”

王靖潇眯起眼睛:“你还为这些事操心吗,这不是宋琰该想的事情吗,毕竟又不是你要去向皇帝解释一切。”

忏奴跺跺站麻的脚:“我累了,想回去。”

“去我那吧。”

“不了,我要回无心小筑,还要收拾些东西,等天亮咱们就要走了。”

“也好,你先回去整理。”

他们并肩走了一阵,然后分开,走上不同的小路,王靖潇走了几步,回头看,忏奴的背影在夜色下模糊不清。

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他们间隔如此之近可却很难辨出忏奴的形态,那阿慈呢,他当时隐在树后,理应距离更远,视线更不好,是怎么看出那人身材魁梧行动敏捷的?

他马上转身再去玲珑轩。

忏奴合衣躺在床上,他很困,却又很兴奋,马上要离开这里了,离开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差一步,父亲的愿望就要实现。

不,是两步,还有个最该死的人活得好好的。

他换了个姿势,伤处一碰就疼,掀起衣服一看肌肤已经黑紫,他找了些纱布缠在腰上,这样一来走路时就不会摩擦生疼了。刚收拾好自己,阿龙就找到他,说话带着哭腔:“少爷要走了吗?”

“是要走了。”

“那我呢,我不想留在这儿,我想跟您一起走。”

忏奴起身开始收拾包袱,王靖潇的家离京城并不远,马车慢行只要十天,因此他只带了一套换洗衣物,三四件小物。其中一个匣子里放着他们这些年所有的书信。

他整理出一个小包裹,方方正正摆在桌上,然后才看着阿龙说:“你若怕无人照管,我就跟宋琰说去,把你调到悯惠园,他马上就是宋氏家主了,是京城乃至帝国全境内除了皇室之外最有钱的人,你在他身边做事,以后外放出去管理铺子田庄可以独当一面,也是个出色的人物,比跟着我这个一无所有的人强百倍。”

“不,我就是想跟着您。”阿龙抹了把鼻涕,“您跟别人都不一样。”

他笑了:“怎么不一样?”

阿龙说不上来,可他就是舍不得分开,他憋了半天才说:“您是好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依然在笑,可眼中却闪出泪花,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他,连王靖潇都不曾有过。“我不是好人,你看错了,我是坏人。”

“不,您救了我,所以是好人。”少年的固执让忏奴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他望着少年苍白的脸色说,“你能替我干什么呢?”

“干任何您想干的事。”

“真的?”

阿龙坚定道:“真的,我发誓。”

“那你去帮我干件事,事成之后,我带你一起离开。”忏奴让他附耳过来,说完后意味深长道,“可以吗?”

阿龙盯着他的眼睛道:“如果这是您希望的,我会去完成。”

忏奴目送阿龙离开,从怀里掏出纸包,拿在手里把玩,一切都要结束了,是时候兑现他对宋琰的承诺了。

王靖潇再度踏上玲珑轩,黑黢黢的屋子没有一丝光亮。

他在屋后找到正独自在雪地里写写画画的阿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不进屋?”他问。

阿慈冻得鼻涕直流,吸溜着说:“屋里黑,我害怕。”

王靖潇仰望天空,月光从层叠云间泻下,洒在雪地上,折射出亮眼的银白。他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披在阿慈身上,蹲下身子道:“江公子对你好吗?”

“好。”阿慈道,“其他人都嫌弃我长得黑,可他不嫌,经常给我讲故事,还总让厨房做好吃的给我吃。”

“既然这样,那你更该实话实说,否则他的在天之灵如何安息。”

“什么……”

王靖潇把人拉起来,带到前院:“当时你站在哪里,重新站一遍。”

阿慈走到一棵高大的槐树后面,粗壮的树干将瘦小的身子遮得严严实实。

王靖潇走到他身旁,朝发现江燃尸体的地方看,他的视线被低矮的灌木挡住,眼前模糊不清。

“我再问你一遍,你可看清当时之人的模样身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慈低头不语。

王靖潇此时已经不需要答案,说:“为何要说谎?”

阿慈道:“求您别问了。您也是好人,我不想让您也受到伤害。”

王靖潇俯身抓住阿慈的胳膊:“你都知道什么,告诉我,没人能害你,我保证。”

阿慈挣脱开,战战兢兢:“您回去吧,别管这些事了。”边说边解下披风丢回去,快速闪进门内,任凭怎么敲门也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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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云珠坐在上善楼的软榻上,双眼失神,无力揪着暖手袋外面的狐毛。

就在早些时候,她还和宋世君拌嘴闹别扭,故意把他留下来的鹦鹉藏起来,可现在,再看那根孤零零的逗鸟棒,说不出的凄凉。

对于他们兄弟俩,她的感情很复杂。她先嫁给了宋世君,又在婚后的第二天遇到了宋耀君,只一眼她便沦陷,恨上天跟她开了玩笑。

然而,她也不能说对宋世君没有感情,否则也就不会对宋世君和廖夫人之前的那段情感耿耿于怀,也不会同他生育三个孩子。但这种爱更多的是出于一种责任,她所受的教育让她不得不爱她的丈夫,必须爱她的家庭。

而她唯一出自本心的最纯粹的感情也是极尽克制,他们发乎情,止乎礼。

可如今,就连这些许的情丝也随着宋耀君的死而彻底斩断。

她曾下定决心要和宋世君好好过日子,一家人团圆和睦。可这祈愿还没过一天便又要落空,她怎么也没想到宋世君会真的做出这种骇人听闻的事。

太可怕了!

他杀了他的亲哥哥!

她应该感到愤怒,可奇怪的是她却只觉得不可思议,一遍遍在心里问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就真的那么想得到江南织造权吗,以至于丧心病狂到连杀数人?

她根本想不明白,杀人夺权的方式风险太大,一步行错就是万丈深渊,不仅身败名裂还会牵连家人,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宋世君不会不知道。

难道真的如他所说是被陷害?

她这边独自想着,宋采仙、李紫舟、采初和采宸坐在一起商量对策。

宋采仙道:“怎么就怀疑到父亲头上了?他那天晚上到底去了哪儿?”

李紫舟道:“他那日晚上在碧水阁,只有杜晚一人侍奉,可偏偏那帮人又不信杜晚的话。”

采初道:“他们说父亲杀了大伯父,又杀了江燃和单荣,那么我们不如反推,如果证明父亲没有杀后两人,是不是就可以间接说明父亲也没有杀大伯父?”

“这方法好是好,但如何证明?”宋采仙问。

李紫舟突然道:“戌正……父亲在哪儿?”

“不知道,应该在碧水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闻王靖潇的随从阿苍曾打出一枚暗器在凶手身上,宋琰为此彻查山庄内所有仆从的身上有无伤痕,父亲要是清白无辜,身上也不会留有痕迹。”

孟云珠从思绪中转到眼前,说:“这是个办法,我这就去找王公子,他若执意错下结论,那我等天亮就下山去,把这件事摆在明面上说,谁也别想遮掩。”

她一路走走停停,预先想好数种说辞,可到了汀兰阁后,真见面时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是冤枉的!”她对王靖潇道,“他的确有吞并东苑的想法,也想把织造厂的生意揽过来,可他真的没有杀人。那天晚上他确实跟杜晚在一起。”

王靖潇刚回去不久,身心疲惫,可此时却又来了精神:“你怎么知道?”

孟云珠面色倏然红了,十分勉强道:“我因为有事找他,所以去了一趟碧水阁,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动静……”话语适时停住,恰当的留白让王靖潇瞬间明白了暗含的意思。

“什么时候?”

“已经很晚了,大概亥时。”

“因此他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没有。”

“那他为什么信誓旦旦地说他去过明正堂,听到里面有说话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鬼迷心窍,一心想把忏奴的织造厂拿到手,所以他在这件事上谎话连篇。”

“我能说他是咎由自取吗?”王靖潇冷笑。

孟云珠面露尴尬,咬牙承认:“他就是自作自受,哪怕落个诬告的罪名也不冤,可就算如此也应该一码归一码,不能判他死罪啊。”

“关于西苑做假账的事,你知道吗?”

“我……”孟云珠吞吞吐吐。

“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不能说吗?”

“我知道。”孟云珠承认,“从去年开始,李紫舟受了江燃的蛊惑,也要放债收利,可他没本钱,采仙的钱也不多,他就想办法给单荣送了好处,让他在各处支出时虚报一些,这样留出一笔钱为他做本金。谁知道他放的第一笔债就没收回,欠债的自杀了,妻子孩子逃回老家音信全无,导致他那笔钱迟迟还不上,此后他就开始拆东墙补西墙,继续放外债,希望能把原先的亏空补回去。”

“文公知道吗?”

“他应该知道一些。事实上银矿之所以出现铸私银的情况也是因为去年单荣找过宋世君一次,说亏空严重,必须补上,为此宋世君打起了私银主意。后来私银的事败露,文公很生气,说要是再出现纰漏就收回采矿权和铸银权。”

“交给忏奴?”

“不错,文公很器重也很信任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王靖潇的思路逐渐清晰起来。矛盾焦点就出现在银矿管理权上。按照这条线顺下去,宋世君要不是凶手才怪。

孟云珠猜到他心里所想,说道:“我知道现在你根本听不进去我说的任何话,一心只想给忏奴洗脱嫌疑,可你想一想,难道除了他之外别人就一点嫌疑都没有?”

王靖潇当然知道还有一个人的嫌疑也很大,但考虑到宋琰的感受,他宁愿那只是毫无根据的臆想。

可面对孟云珠的婆娑泪眼,他又不得不再次考虑另一种可能性。

如果宋世君是凶手,那慕伶人的死又代表了什么,真的只是有人浑水摸鱼?他不相信,这其中一定有联系。

也许,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也罢,我再仔细想想吧。你不要着急,我不会因为个人情感而扰乱判断。”

孟云珠情绪稍稍平复,她忽然想起什么,说:“你可以去检查他身上有无伤痕,若没有那便能证明他的清白。”

“事实上,阿苍有没有打中凶手也未可知,他只是觉得打中而已。”

“你的意思是就算他没有伤痕也不能证明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这样。”

“那您能陪我去一趟祠堂吗,我想见他。”

王靖潇答应下来。

路上,孟云珠道:“有件事我还要告诉你。”

“什么?”

“有人看见今早凌晨时分廖夫人派人去请我夫君到东苑。”

王靖潇道:“真的吗,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私下里让人留意着他们两人的动向……”

王靖潇明白了潜台词,随即气道:“这么重要的事您一开始怎么不说?”

“我不愿意摆在明面上说,我要怎么开口呢,亲口告诉别人我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有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您现在呢?”

“我没办法了,但凡能洗清他疑点的事我都愿意说出来。”

“他事后没有跟你提到他们说了什么?”

“没有。他走之后不久,管家就派人来传话,说文公被害身亡。我赶往东苑明正堂,他们很多人都围着忏奴,宋世君也在其中。后来廖夫人提议把人押到祠堂审理。”

“也就是说,二庄主比其他人都更早知道文公已死的事?”

“是的,从时间上来看,他怎么也不会是杀人凶手。”

“那他当时为什么不说呢?”

“他可能并不想当着孩子们的面说出他和廖夫人凌晨会面的事。”

王靖潇默默点头,能够理解宋世君作为人父的苦心:“希望这一次他能说出所知的全部真相。”

祠堂值守的仍是王靖潇早晨见到的那个男仆,那人依里歪斜地靠在屋檐下的廊柱上,正无精打采地揉肚子。一看见他们二人,挤出些笑:“二奶奶,王公子……”话还没说完就哎呦哎呦喊肚子疼,弯着腰冲他们摆手,“您二位稍等,我……”还没说完人已经跑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敢情这位是拉肚子了。王靖潇心里想着却懒得等人回来,说:“咱们先进去吧。”

孟云珠早就等不及了,小跑着来到关押宋世君的排屋,她不知具体是哪间房,嘴里喊着名字趴在房间上的小窗一间间找。

最后,她在最里面的房间找到了。

宋世君就靠墙坐着,头耷拉到胸前。

她叫他的名字,却没有回应。王靖潇感觉不对劲,抻着脖子往里瞅,昏暗的油灯下,是一片污黑,散发着难闻的腥味,他认得这味道,那是死人的气味。

人们再次聚集在祠堂。

采宸缩在椅子里,对红了眼睛的宋采仙说:“姐,我怕。”

人人都害怕,不到十二个时辰,死了六个人。下一个会是谁?

孟云珠眼角下垂得厉害,嘴唇煞白,神色恍惚,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几岁,望着上首的廖夫人:“我夫君惨死,大嫂可要替我们主持公道!”

廖夫人先是看了宋琰一眼,后者面无表情,然后用一种感慨万千的语调说:“弟妹节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伯母只有这一句话吗?”宋采仙强忍泪水。

“不然呢?”廖夫人反问,“你父亲乃是自杀……”

“不是!”宋采仙激动地站起来,“他不会自杀的,他还说要看着我的孩子出世,给他起名字,他不会就这么轻易自杀的,更何况他是无辜的!”

廖夫人害怕宋采仙情绪太过波动从而导致小产,不去计较她的语气态度,反而放低姿态柔声道:“你先坐下,有事咱们慢慢说。”

孟云珠让女儿坐好,小声安抚了一阵,继续道:“大嫂说是自杀,可他关在祠堂后面的排屋之内,身上没带任何利器,如何自杀,分明是有人蓄意谋害。”她不等廖夫人反应,又对坐在对面的王靖潇说:“当时你也在场的。”

王靖潇沉思不语,脑子里不断闪回两刻钟以前看到的一幕。

宋世君死于流血过多,这点毋庸置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他的手腕被割开了一个大口子,血已经流干了。

地上有个锋利的碎瓷片,那是放在墙角的一个破瓷碗其中的一角。

而据那位看守的男仆说,瓷碗一直都有,至于什么时候碎的不得而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靖潇抬头看着孟云珠说:“从现在看来,二庄主的确是畏罪自杀,祠堂里的人说没人来过。”

“他有何罪?一切都是你们在指控,他何时认过罪!你可曾看过一个一直喊冤的人会畏罪自杀?”

王靖潇皱眉,这话听起来也很有道理。

这时宋琰突然道:“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他,他说清白无辜就真的是吗,我二叔嘴里真真假假,谁能分得清。”

“宋琰,你现在急着定罪无非是想来个死无对证,然后轻而易举地坐上家主之位,顺带把我们扫地出门。”

“您想多了,西苑依然是二婶的家。”

“可这个家我们还能待下去吗?”孟云珠站起来,指着一众人道,“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们,不分是非黑白,铁了心要让无辜之人蒙冤,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咱们公堂上见,我会把这里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出去。”

廖夫人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走下位子,握住她的手:“弟妹这是何苦呢,若闹得满城风雨只会让别人笑话宋氏,到时候弟妹脸上也无光。再者说,撇开宋氏不谈,你我同出一族,以前也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你就忍心断了这份情?”

“到底是谁断了情,是我还是你?”孟云珠甩开手,“你一会儿看这个有嫌疑,一会儿又觉得那个是凶手,我倒要问问,文公死的时候你在哪儿,你就那么清白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廖夫人气道,“在怀疑我吗?我和庄主恩爱多年,怎么会做下这种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云珠上前一步,“你可真是不要脸,一边和戏子调情一边和小叔子不清不楚,居然还口口声声说跟自己的丈夫恩爱!”

廖夫人脸色煞白。

孟云珠恨道:“我还要问你一句,事发当晚,你和宋世君见面所为何事,大晚上不睡觉你们在干什么?”

廖夫人沉着应对:“弟妹发癔症了吗,昨晚我从没离开过回鸢楼,何来见面之说?”

“你可真会找说辞。慕伶人和宋世君死无对证,还不是任你否认!”

“这不是否认,是事实。”

孟云珠说不过她,咬牙切实:“你就是个心狠手辣的婊子!”

宋琰实在听不下去了,含怒道:“二婶是伤心过度以至于心神恍惚了吧,怎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孟云珠面对着他们,毫不退缩:“那就让她说说那天晚上她到底在哪儿,都干了些什么!”

“我说过了,我去了慕伶人处,让他离开。”廖夫人丝毫不避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伶人已经死了,你想让死人为你作证吗?”孟云珠突然想到什么,道,“我明白了,他也是你杀的!”

“现已查明,慕伶人是误食了做坏了的银耳羹,导致毒入心血。”廖夫人哀叹,“我已经把厨房里的人看管起来,天亮时送官处理。”

这是个最新消息,王靖潇此前并不知道,他下意识看向忏奴,但那张清秀的脸上没起半分波澜。

孟云珠一时无语,最后道:“做坏了的银耳羹最多吃坏肚子,在你嘴里转个圈竟也能死人,真是笑话。”

廖夫人一副爱信不信的模样,看着独自愣神的采仙道:“你有身孕,还是快回去休息吧,免得出事情,否则你父亲在天之灵也不得安宁。”

宋采仙动动嘴唇,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泣不成声,话不成句。

李紫舟实在看不过去了,说:“伯母怎么能厚此薄彼,文公去世您主张抓住真凶,而到我父亲去世时就如此敷衍了事。”

“不是敷衍,而是事实确凿,多说无益。”宋琰道,“你们要报官就随你们,但看谁敢真的来管宋家的事。”

孟云珠逐渐平静下来,退后几步:“好,咱们走着瞧!”她冲李紫舟使了眼色,带着一家子人匆匆离去。

等人走后,廖夫人对宋琰道:“还是你有气势,一下子就镇住了他们,我一开始还害怕你这庄主当得不适应,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母亲,二叔的丧事和父亲的一并办了吧。”

“我正有此意。”廖夫人打了个哈欠,说,“事情总算结束了,大家都去休息吧。”

一直没说话的忏奴站起来,望着空空的椅子,说:“一切都结束了。我会把该交接的东西准备好,一并交给您和宋琰。”

廖夫人默认了,对王靖潇说:“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那我也遵守承诺,放忏奴离去。”

王靖潇站起来躬身行礼:“多谢夫人。”他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想刚才那番针锋相对的言论,孟云珠刚才所说乍听之下是疯话,可仔细想想,却又不无可能。

走出祠堂,他让忏奴先回去,一个人追上宋琰,跟着他来到悯惠园,一进屋就直截了当地说:“二庄主的死我觉得还有疑点。”

宋琰伸手在火盆上方烘烤,暖意传遍全身,他搓着手指说:“刚才你还说是自杀,怎么现在又变了?”

“刚才形势所迫,你们都说是自杀,我若唱反调,岂不是让你为难。”

“那你现在说的意思是……”

“还要好好调查才行。二庄主没有自杀的必要,一个喊冤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以死明志。而且,若你母亲真的去见过他的话,那就足以证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都证明不了,我母亲没去过任何地方,也没见过任何人。”宋琰低声道,“我希望事情到此结束了,你懂吗?”

王靖潇仿佛看到了一个陌生人,微微摇头:“你也知道他不是自杀,可你默认了这个结果。”

“这个结果有什么不好吗,阻挡我的人都死了,我现在坐拥天祉山庄的一切,没人分割家产,没人跟我争权夺利。”

“是你干的,对吗?”

“当然不是!”宋琰像是被重击了一下,身体抖动,“我手上是干净的。”

“那谁不干净?”

“我不知道。”

王靖潇喃喃道:“这个家里每一个人都谎言连篇,连你也不例外。”

“我没说谎,我只是觉得事情该告一段落了。”

“你怎么敢保证下一个死的不是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

“我真是愚蠢,竟没发现真相。”

“什么?”

“你不满文公把织造权交给忏奴,因此丧心病狂地杀了他,然后又嫁祸忏奴,把织造权拿到手中,然而你没想到的是我来了。在你知道我要带忏奴离开之后迅速改变策略,开始嫁祸二庄主,因为忏奴一走织造权就是你的。而二庄主一倒,开矿权和铸银权也是你的。所以,一旦二庄主被认定有罪,你就来个死无对证。”

“简直一派胡言!”宋琰听得目瞪口呆,差点将眼前的火盆掀翻,“你疯了吗,我是那种人吗?你居然敢说出这种话!”

“……”

“你说我弑父杀人,证据呢?我又为何要杀江燃和单荣?”

“江燃放外债你早就知道吧,你想让他走,但是他却一直赖在山庄里,因此你干脆一杀了之,至于单荣,他不过是你嫁祸二庄主的障眼法。”

“你这都是没有根据的猜测。”宋琰要抓狂了,根本找不到词语来解释,气急败坏地挥手就是一拳。

王靖潇反应极快,躲过了攻击,跳到一边接着说:“还有倒霉的慕伶人,他也是被你毒死的,是你要的银耳羹然后命人端到回鸢楼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为什么要杀他,他不过一个戏子。”宋琰铁青的脸上满是怒火。

“因为他是你的耻辱。而且,他还知道你弑父的内幕。”

宋琰喘着粗气道:“什么内幕,无中生有的事你倒是张口就来。”

“慕伶人曾给我写信说有事相告,是关于文公之死的,玉湘曾说慕伶人在事发第二天早上找过她,说曾看见一人在明正堂外面,但没说是谁……那个人就是你吧。”

“无稽之谈,父亲死时我已经上床睡下,悯惠园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能作证,阿茹也能作证。她的话你总该信吧。”

王靖潇沉默了,他不知道该相信谁,王茹已经嫁为人妇,是否有自己的打算他很难知道。

“也许你在替别人遮掩。”他忽然说。

“我行得端坐得正。”宋琰一字一句道。

这时,王茹从外面进来,她已经在外面听了一会儿,觉得要是再不出面两人就结成了死疙瘩再也解不开。她轻轻扯住王靖潇的手说:“哥哥,等天亮时就是正月初一了,我们不要再谈这件事了,好吗,就当这是去年的事,咱们新年新气象。”

王靖潇表情缓和,王茹温柔的声音让他意识到一个现实,不管真相如何,现在的结果是对东苑最有利的,所以他们不会再调查下去,就算知道宋世君是无辜屈死也是睁一眼闭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会这样?他扪心自问,在利益面前每个人的面孔都扭曲得认不出来。

也许他也应该就此打住,毕竟这不是他自己的家事。然而,他一如既往地倔强却在作祟,不断叫嚣着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就算最后他无能为力,也要让自己做到无愧于心。

想到这里,他捏捏王茹的手:“对你们来说结束了,可对我来说还没有。”挑开帘子,迎着风走出去。

“你还要查什么?”宋琰跟着他追出来。

“真相。”

“你非要把天祉山庄弄得家破人亡吗?现在还不够惨吗?”

王靖潇回头:“比起被杀死的人,活人是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

“你疯了!天亮之后就走吧!”

“我会的。”王靖潇抬头看着浓郁的夜色,“等日出时,一切真相大白,到那时我会离开。”

忏奴回到无心小筑时,阿龙已经在房间等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着桌上收拾出来的另一个小包袱,说:“你倒是自觉,先收拾好了。”

“我怕待会儿时间来不及。”阿龙腼腆道。

“来得及,时间有的是呢,你再做几件事去。”他吩咐了一些事,阿龙频频点头,说:“我这就去办。”

他拿起梳子一下下地梳着,不知不觉竟困倦了,最后趴在桌子上睡去。

梦中,王靖潇在给他梳头发,然而梳下来的却全是断发,他惊恐地看着梳子上一团团黑发,发出尖叫。而王靖潇则无动于衷地举着梳子说:“别叫,否则就杀了你!”手里的梳子忽而变成滴血利刃,向他刺来,心窝被刺中的地方煞凉。

他大口呼气,从睡梦中惊醒,阿龙就站在边上关切地看着他。

“怎么又回来了?”他问。

阿龙压低声音道:“我刚出去无意中听到个消息,王公子正在祠堂仔细勘验盘问。”

他无奈叹气:“他怎么就不死心呢。”说完,抓起外套往身上一披,走了出去。

然而等他赶到祠堂时,王靖潇已经走了,他问人去哪了,值守的男仆打着哈欠胡乱指了方向,转身就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把男仆扯住,拉回跟前,问道:“王公子来这做什么了?”

男仆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白天还被称作嫌犯的人,不耐烦道:“他做了什么我哪儿知道。”

他心中焦急没空废话,一抬膝盖正顶在男仆的命根子上,男仆立时倒在地上,捂着腿间吱哇乱叫。他一脚踩住那人来回翻滚的身子,将人牢牢定在雪地上,居高临下道:“再问你一遍,王公子来这之后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问了什么,给我原原本本重复一遍,少说一个字我废了你。”

那男仆从没见过这般狠厉的忏奴,早已经吓得丢了三魂七魄,哆嗦道:“王公子又到排屋去了,具体干什么我没跟进去所以不知道。”

“问话了吗?”

“他问我有没有人进出,我说我正好闹肚子,跑了三趟茅厕,有没有人进出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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