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村里的收尸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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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直愣愣瞪着眼,一下子笑出了声,他抓住青年下巴,提醒他,“臭小子,你好像搞不清楚状况,我现在想怎么干就怎么……”

“是吗?你是要干死人……”,青年打断他的话,嘴角上扬着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瑰丽的红色瞳孔微微眯起,目光似漫不经心的掠过男子嘴唇,眉梢,眼睛……视线对上的一刻,他的微笑加深了——“还是要跟我做爱?”,一条长腿风情的勾住男子的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那形状漂亮的嘴唇却在克制不住的轻微颤抖,像一片雨中打湿的花瓣。

不怎么熟练,却勾的人魂魄都要散了。

男子楞楞的,喉结“咕咚”滚动了一下,下一秒猛的扑过去,恨不得拆骨入腹般咬住青年颤抖的唇,那嘴唇无力的打开着,由一条湿漉漉的舌头钻进来,侵犯口腔内部。

“村里一直在死人,真见了鬼,是不是你干的?你这个骚货真要命了,下的什么邪术?妈的,不管是不是你干的,村长说了,你都得死,要烧死你……哦,快给我摸摸下面。”

男子舔咬着他的喉结,脖子,锁骨……性急而又饥渴的样子像饿了几百年的鬼。将厌用一条腿卡在男子硬挺的部位,缓缓磨蹭着。

“有……抓到其他人吗?”,他问。

“哈,你那个弟弟?早跑了,哈哈,或者死在哪里也说不定。”

自那埋在颈窝乱拱的头传出这样的话。

已经够了。将厌眸光冷然,抵在男子下体抚慰的腿不动声色的慢下动作。

“来吧,来吧,我要把你干出汁来。”

男子向下伸着手扯出那享受了多天的棍子,与此同时,将厌腿部暗自蓄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却戛然而止。

“呃……嗬……”,男子瞪着眼,喉咙发出好像漏风一样的嗬嗬声。

泛着银光的刀尖穿透他的喉咙,血液迅速顺着脖子往下流,眨眼间染红衣服,他的身体像慢动作那样缓慢的歪斜,噗通,倒地了。

将厌吃惊的看着出现在男子身后的璃,璃呆站在原地,两只手还保持着紧紧握住匕首的姿势,发着抖,“哥,哥……”,他虚弱的唤着他,看起来吓得不清。

“快来帮我松绑,我们要走,尽快。”

将厌声音里有掩不住的欣喜,弟弟还活着,虽然他看起来状态很不好,但现在不是做心理辅导的时候,安全,等安全,至少要教璃怎么更好的用刀。

璃打了个激灵,颤抖着手过来给他解绳子。那绳子捆得很紧,他一阵手忙脚乱,解不开,将厌看看黑漆漆的门外,心里着急。

“笨蛋,拿刀来啊。”

听到将厌的话,璃战战兢兢的慌忙起身,走到那已没了气息的男人身边,屏住气,用力抽出还深深插在男人脖子里的匕首,血溅到脸上,把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装点的更为可怜。

割断绳子的过程,几次拿不住刀。

将厌有点后悔,杀人的事从来是他来,他应该让璃适应杀人,这是个很残酷的世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在解开手上束缚后,他立即搂住仿佛灵魂早已离体的弟弟给了一个深吻,感觉到怀里的人逐渐回应他,他退离些,抹掉那张脸上冰冷的血迹,盯着那双颤动不安的眼睛,“镇定点,没什么大不了的,璃,是你救了我。”

璃深深呼吸了两下,他在很努力的使自己冷静,黑沉沉的瞳孔终于恢复一抹微弱的光,他看向将厌,声音轻得仿佛风一吹就散,“没事,哥,我没事……你有没有受伤?”

将厌摇摇头,扶着墙壁缓慢的站起身,手腕被勒得太久,紫红的肿胀着,僵硬得有如石头,他左右活动了几下酸疼的腕骨,地上男人倒在血泊里,血流了一身,他皱着眉扒下男人上衣,撕掉染血的布料,然后围在腰间,勉强遮挡住自己的下半身。

做完这一切,他对着身旁人说。

“璃,刀给我。”

门外,是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行李落在草堆,两人浑身家当就是一盏蓝色油灯,一把匕首。没办法去拿了,得尽快走,这村子现在随时有危险。

一人提着蓝色油灯,一人持匕走在稍前。

微弱的蓝色幽光包裹着他们,仅能照亮周身五米的范围,对比四周好像吞噬了天地的无尽黑暗,这小小的蓝色屏罩,脆弱的仿佛须臾间便会给粉碎堙灭。

灯往下放一点,看清是一条石阶,往旁边照一点,有稀疏的几根竹子,再远便看不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沿着石阶下了十几步,进入一片林子,将厌横着匕首摸索,小声的跟璃确认。

“你知道我们在哪儿吗?”

黑暗中响起的低哑声音,将厌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一股冷风吹在脖颈,起了一片细小的鸡皮疙瘩。

这个没有月亮的世界,夜晚总会有赶路的倒霉蛋如同人间蒸发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沉默了会儿,身后传来回答,“那天偷偷跟着那男人后面来,是,好像是往东走。”

东?浓郁的黑暗里怎么分辨东西南北。将厌头疼起来,他们两人不经常在村里走动,对这村庄都不熟悉,现在吃了苦头,不认得路了。

他向后摸到璃的手,安慰的握了握,只能慢慢找了。

黑暗中小心摸索的两名青年,怀揣着希望而不安的心情,并不知远处的危险即将来临。

火光肆虐。

尖叫着,哭喊着,有人倒在地上,绊倒下一个人,婴儿被遗弃在原地……乱成一团,纷纷各自逃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浓烟滚滚卷起,火势蔓延了一片连绵的房屋。

年迈的声音声嘶力竭的大喊,“全部去后头的矿洞躲——”

话音未完,脖子突然出现的青黑的手用力一扯,血如柱直直喷涌出来,老人的头颅滚落在地,不甘的瞪着自己一生栖息的村庄,将毁于一旦。

男尸歪着空荡荡的脖子,僵硬的弯下腰,摇摇晃晃的动作差点使它那无头躯体跌倒,它两手捧着那头颅端端正正的放到自己脖子,来回动动,很新鲜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一个在试穿新衣服的小孩子,比比合不合身,满不满意,只不过试的是头颅。

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它顿住动作,头颅里的两颗眼珠子往下一翻,以一个诡异而不自然的姿势看着地面。

一滩澄黄的液体积聚在腐烂的脚边。

老人的眼珠顺着那流过来的液体缓慢的转动,停在路边的一排架子处,架子底下不断流出澄黄的尿液。

沉寂两秒,“轰——”,架子倒了。

躲藏在后的男子满脸惊骇,紧闭着眼,双手合拳,抖得跟缩在墙角的鹌鹑似的,不断祈祷,“诸神显灵诸神显灵诸神显灵……”

神没有听见他的祈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黑的手将他提过来,那口老人的嘴张大得仿佛漆黑的巨洞,对准男子瑟瑟发抖的脖子,一口咬下。

“噗呲——”

画面顿黑。

将厌握紧匕首,眼皮跳个不停,他用握刀的手揉揉眉心,心里莫名的烦躁。

这林子不大,走一会儿,便到一条小路,一路上死寂一片,比起人他更怕遇到那具活尸。

“有河……哥,我们会不会在矿洞那边。”

油灯往旁边照,河水流淌着,泛出蓝色光泽。

将厌点头,正要答,余光忽然掠过一点光亮,他凝神一看,远处的黑暗中不知哪来的光,忽大忽小。

“那是什么……”,他呢喃,心头飞快的划过一丝不安。

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光起伏不定,几个呼吸间,黑暗像被光戳破个口子,越来越亮。

将厌神色一凛。

“不对,是着火了!”

再一眼,已是火光冲天。

村里肯定出事了,不知道情况坏到哪种地步,想要出村必须穿过村庄。

手上忽然传来一阵疼痛,他回过头,璃攥紧他的手,很用力,幽光笼罩的面孔比往常还要苍白几分,像个幽灵。

“哥,哥,我……感觉很不好。”

弟弟的嘴唇干燥得皲裂开,像一朵快要枯萎的白色花瓣,样子很虚弱。

将厌试了试他额头温度,凝视着那双死水般的眼睛,胸膛那种不安的感觉扩散的更大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轻柔的抚摸他的脸颊,“要做什么?做什么你能好一点?”,柔软下来的声音,无力得像全身力气都被抽干。

璃扯扯嘴角,露出一个笑。

“亲亲我吧,哥。”

心脏一阵抽痛,将厌看出来那笑容是多么勉强,他倾身吻住那双毫无血色的唇,热烈而执着的感受他。

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好一点?要怎么做……才能抓住你?

那种,好像随时会从手中消失的感觉。

他不停的吻他,嘴唇,额头,眼睛……

那人睫毛微颤,笑着避开他又一波袭来的吻。

“好了好了,哥这样我好苦恼……”

璃揽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颈窝。将厌感觉到抵在自己下身的火热,脸噌的红了,他抬起一只手,抵在璃胸前,微微施力,“璃!”

那人更紧的箍住他的腰,手探进只是堪堪圈在腰间的布料底下,暧昧的抚摸着他赤裸的臀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看哥那种表情。”

耳廓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

好像有什么在心脏烫了一下,将厌下意识手上用力,冷不丁推开身前人。璃惊呼了声,猝不及防,脚下一晃,眼瞅着就要摔进旁边水里。

一只手拉住他胳膊往回一拽。

安全落回岸上,璃只是哈哈笑着,笑弯了腰颤个不停。将厌气的不轻,恼火道,“怕了你,这时候还拿我取乐。”,语气虽不好,紧紧拽住那人的手却是不肯放。

“哥很像只要安慰的大狗啊,凑上来舔个没完,那么可爱,好像需要我更多的回应……而且,并不是在取乐。”

璃轻轻的笑了,声音像笼罩在雾气里,松松绑在身后的长发有些散乱,他微微低着头,头发垂在脸侧,使人看不到他脸上表情,也将那双瞳孔里的灰暗隐藏的很好。

将厌什么都没有看到,他攥紧他弟弟的手小心的前行。

四周黑暗汹涌,欲沉默压来。

“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到小路尽头,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划破黑幕的尖叫。

将厌猛地顿住步伐。就像拉开序幕的第一声,伴随一阵轻缓的进场音乐各路角色接踵登场,纷乱嘈杂的叫喊哭泣越来越清晰,大批人举着火把从对面漆黑的森林里跑过来。

男人,女人,小孩,老人……每张火光中的脸都是深深的恐惧,不顾一切的奔逃着,伴随更远处凄厉的惨叫,像噩梦照进了现实。

惊慌逃命的人流跑过他们身边,把他们也带的往回退,将厌随手拽住其中一个男人。

“怎么回事?”,他问。

“啊……跑……快跑……那东西追过来了……”,男人吓得魂飞魄散,边叫边挥开他的手屁滚尿流的融进人流。

这时,又是一声尖厉的叫喊,林子里跳出来的黑影,扑倒了落在最后头的女人,女人挣扎着倒在地上,滚落的火把迅速点燃周围草木,将厌看清了那道火光中的黑影。

——是那东西。

那东西顶着一颗老人头,咧着嘴扒在女人脖子上大口咀嚼,没吃几口,又跳起来,继续扑向下一人。

心脏狂跳,将厌拽过身旁人转身就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璃,你听着,等会你一定要跟紧我,谁都不要管。我们会没事……会没事的。”

半天没有回应。

“璃?”,人潮涌动,将厌回过头,愕然的发现身旁是一个吓得手足无措的少女。

“该死。”

咒骂了声,逆着人流返身找。

终于,他看到了他弟弟,落在人群后面一脸茫然的转着脖子寻找他。

“璃!”,他大喊,拼命跑过去。

那人听到声音,转过脸看到他,脸上惊喜还未褪。

将厌就看到一只枯黑的手从他后方抓过来,霎时,心脏陡然停止,全身血液仿佛冻僵,他手中匕首本能的猛掷去。

——一道寒芒划过半空,越过璃的肩膀,笔直钉进后方那条青黑手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尸动作一顿。

将厌几步拽过璃,拔腿就跑。

好像再次死过一回,心脏仍心有余悸的抽痛着。

“你他妈的是不是脑子有屎?!为什么不跑?啊?为什么?!!”,他大声咒骂,平生第一次对他弟弟骂脏话。

身旁没有回应。

过了会儿,他听到身边一道微弱的声音。

“……哥会找不到我吧。”

他偏过脸,看到那双黑色瞳孔颤动的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璃吓到了。

意识到这点,将厌胸口那团憋闷的火像是漏掉的气球一样又瘪又皱,他到嘴边的咒骂硬生生堵了回去,叹口气,反过来安慰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在哪我都找得到,只有死了我才真的会找不到你啊,笨蛋,抓紧我!”

小路上堵满了人,通往矿洞的路狭窄,并行两人都甚为勉强,不过数米宽的路人们推搡挣挤,人踩着人疯狂的往前逃。危难来临,于生死攸关,活是唯一本能。

河里漂着浮尸,河面无数挣扎挥舞的双手,小路右边的陡坡爬满了人,你抓着我的腿,我揪着你的衣服。

哀嚎,哭喊,撕扯……

仿佛落进了二重炼狱,有几人能去到天堂?

“下来。”

将厌跳进水里,朝璃伸出手,夜晚河水不复白日清澈,黑水滚滚,冰冷彻骨。

璃跳下来,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紧闭着眼,把脸埋在他的颈间,身体在轻微颤抖。

将厌能感觉到喷在皮肤的微弱呼吸,弟弟鲜少表现出如此明显的恐惧,这么害怕吗?是因为刚刚的经历,还是想起那天冷水淹过头顶。

“还记得微吗?”,他想了想,边向前划边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感觉到怀里人极轻的点了下头,他继续说,“微的父亲总喜欢玩些新花样,好好折腾他的儿子,当然,他称之为锻炼,他认为他软弱的,只知道摆弄相机的儿子对他毫无用处,要么死,要么改变。”

“他将他扔进过一堆杂毛的地下帮派,满是重刑犯的监狱,还有次是一个有狼的房间,哦,这个我印象最深了,那头狼应该饿了好几天,嘴巴淌着臭烘烘的口水,差点滴到我脸上,那头狼看着瘦巴巴的,咬合力度可惊人的大,咬坏我一只……”

璃的嘴唇在他颈子蹭了蹭,他皱起眉提醒他,“璃,听我说话。”

“听着。”,那人含糊的答,贴着的嘴唇还是没挪开半分。

他懒得管了,讲完后面的话,“你哥运气一向很好,每次都能好好活下来,所以,我们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

是谎言。

谎言说多了也可成真。

“哥再多跟我说说他的事……”,有微薄的热气轻触皮肤。

将厌亲了亲璃的头发,答应他,“晚点。晚点我们找家温泉旅店好好泡一通,再吃顿大餐,等躺到床上,我在你耳边说个三天三夜都行,相信我,他还有好多糗事我没说过呢。”

抱着怀里人游过面朝下的浮尸,挣扎抓过来的手,抵达对岸时,那男尸已追赶而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站在岸上回头看,小路上尸堆如山,烈火烧穿了整条长路,连那漆黑的天空都被染得赤红妖异,简直就是一副活生生的地狱画像。

将厌紧攥手中纤瘦的手,跟着人群向矿口跑去。男尸已近至十几米,随手抓住最近的女人便低头撕咬起来,女人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便断了气。幸运并未继续眷顾她。

一片绝望混乱中,忽然有孩童稚嫩的哭嚎,绑着羊角辫的女童摔倒在人群后面。

脸上灵动不再,满脸惊恐的哭喊着母亲,趴在地吓得爬不起身,身后一道黑影笼罩住她小小的身体。

将厌认出是那天森林里的女孩,他奔跑的速度明显慢下来,无数人更快的越过他,就在那东西提起女孩的时候,脑子没有思考更多,他下意识大喊,“放手——”,话音像是划破空气,直刺过去。

感知到的白光比第一次要强盛的多,它变强了。他更粗暴的以意志触碰那白光,它颤动着,在排斥,挣扎——趋于死寂。

“砰。”

女孩落地。

一双粗壮的手臂一把捞过女孩,撒腿就跑。是她父亲。

矿洞进了不少人,洞内,几个男人正使着吃奶的劲儿合上石门,只容一人进出的空间逐渐合拢,外面还落了几人,将厌大吼,右腿使不上力,奋力冲过去,还是晚了一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石门砰一声,在他眼前关上。

背后传来凄惨的叫声。

那男尸恢复了行动,它不再撕咬人,像是被将厌的控制激怒一般,将刚刚逃开的男子高举过头顶愤怒撕扯,像扯烂一个玩偶,圆滚滚的肚子破开个大洞,内里填实的棉絮像大水瓢泼,哗啦啦一股脑泼下来。

女孩掉在旁边地上,周身包裹在一圈温暖的橙红火光里,她看起来吓晕了,眼睫静静闭着,不知道将发生什么的她,安静而又祥和的像躺在自家小床上。有时候,这也是一种幸运。

“开门……开门啊……你们这群该死的蠢猪,吃屎的东西给我开门!!!”

将厌一下下砸着石门,拳头砸出血来,不觉疼痛,搬来一旁的石头砸,砸到最后眼睛也模糊了。

“滚开,快滚开!你会把那怪物引来!”

门内有人大喊。

灰色石门冰冷的矗立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噗呲——”,一声极微弱的响声。

世界寂静无声,好像有“滴……滴……滴嗒……”,下雨的声音。

将厌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听到下雨声。

他回头看,不远处,女孩无力的垂着脖子,面容依然像在睡梦中,单薄的身体被一只高高抬起的青黑手臂整个贯穿,身上的衣服染红了,血液从垂下的脚尖不断滴落。

这些人……

他不再砸门。

垂在身侧的拳头捏紧了,苍白的指间流出深红的线,汇聚成一滴,绽开在地面。

这些人……

——全部,都该死!!!

男尸扔掉女孩已迎面冲来,他迅速推开旁边的璃,歪过脖子躲过迎面的一拳,力量非人的拳头直直砸在石门上,轰隆一声,门内传出男人女人惊恐的大叫,门簌簌颤动着落下灰尘。

闪开的同时拔出男尸手臂匕首,一刀快准狠的扎进腐烂的手肘处,卡进肘骨动弹不得,刀不够快,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一只手已经抓住他的肩膀,将他甩飞出去,他握紧匕首,摔在地上,浑身痛的像要散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几天没有得到良好休养,再加上能力的使用,早就疲惫不堪。

但,不行啊……

没有喘息时间,那东西眨眼行至眼前,抓着他的头发将他整个人提起来,砸向一旁的石头。尾椎磕在硬物一阵剧痛,他挣扎着要起身,眼前一晃,脖子被掐住,他听到璃在喊他,那东西贴着他的脸,脖子上的老人头,张着早就撕裂开的血盆大口,朝他的脸喷出浓烈的腐臭和刺鼻的血腥味,似乎更喜欢活吃,以至于没有立刻杀死他。

他把握住这一丝机会,抬起手,猛的将匕首插进割开一半的肘弯处,刀锋贴合着关节间隙用力一压,“咔嚓”,钳在脖间的手臂悠然落地。

他大口喘息着,下一刀狠狠的扎进男尸咬来的嘴里,那东西不顾他的攻击,抓过他的头发像砸开核桃那样撞向石头,下一秒,天旋地转,疼痛使他眼前发黑,身体好似一块破抹布顺着石头滑倒在地上。

——胸膛被踩住。

抬起,不断落下的脚,像一个有千斤重的巨锤。

口中呕出鲜血,痛到似乎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耳边死寂一片,任何声音都褪去了,死亡轻抚他的脸颊,眼皮越来越沉重,那种熟悉的黑暗再一次笼罩住他。好运,到头了吗?

神啊。

神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帮帮我——

……还不能死。

一片黑暗里,他如此请求。

恍惚的,听到什么声音。

“哥……哥……”

……璃?

他睁开滞涩的眼,逐渐清晰的视野里,怪物的脚悬在他胸前,迟迟没有落下……一双手臂紧紧抱住那只腐烂的腿。

是谁?

眨了眨眼,发出一声疼痛的呻吟,意识恢复过来,身体内部像落满了碎玻璃,扎得到处都在痛。

“璃……”,他看清了那人影。

那人绑好的头发早就散掉了,面色惨白得像一阵雾,一挥就散,颤抖着,眼睛紧闭,脸上的泪水鼻涕让他显得格外狼狈,嘴里不断喊着哥,那么害怕,却不肯撒手,似乎唤着他,便有无限勇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么瘦的一个人,好奇怪,怎么可能阻止得了。

男尸脖子上那颗还保留着恐惧的老人眼珠,以微妙的不自然转向脚下,僵硬的歪了一下脖子。

——“砰!”,一声巨响。

“璃!!!”,在将厌绝望的视线中,那身影摔飞出去。

心脏一瞬间缩紧了,像要爆炸。

男尸两颗不属于它的眼珠子左右的来回转动,似乎在抉择先对哪边下手,最终,它抬起摇摇晃晃的脚,向着另一边伏在地上咳嗽的人影挪去。

不……

“不不不不不!!!你的目标是我——”

将厌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的拽住那怪物脚脖,抓过地上匕首毫不犹豫的扎进去。这点程度的攻击只让它停顿了一秒,然后它扭过身……一脚踢开了他。

伴随重重的一声,背部砸在地上,上半身顿时丧失了所有知觉。

他歪着脸,视野模糊,想抬手不能,只能拼命眨眼,使自己看得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清楚那东西缓慢的挪向他弟弟……停在璃的身后,尖厉的手抓向那咳嗽不止的消瘦背脊——

“走开!走开啊!给我停下!!!”,瞳孔骤缩,疯狂的嘶喊,脸上有滚烫的液体流下,“停……停啊……”

然而,“呃……咳……”,昏暗里谁发出了虚弱的一声。将厌觉得自己嗓子卡了一根刺,他半张着嘴,失声了。

不知何时,世界开始飘舞着一些灰色碎屑。

浓郁的黑暗逐渐褪去,树梢上凝结着清晨的寒露,烧得枯黄的叶片散发着枯败的气息。

空气里好像依然残余着肆虐一晚的可怖热气,波光粼粼的河面浮着无数个饺子似的面朝下的死尸,而旁边的小路焦黑得像一锅糊了底的菜,分不清是人还是什么,层层叠叠的铺满了一条路好像融化在一起。

一切。

一切都被金色的晨光温柔抚摸着,静谧,祥和,如同往常的每一个早晨。

将厌眨了眨眼,挤掉眼睛里最后一丝眼泪,天空不断的落下灰烬,轻触他的脸颊。

人们说,当天空下起灰烬,神在注视世人。

他动也不动,一片灰屑落进他的眼里,流出黑色的水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神,从来没有。

那种野兽啃食般的声音终于停止了。

那东西僵硬的站起身,于朦胧的光中迟缓的向他挪行而来。

将厌勾起嘴角,有几分喜悦的等待那只枯手穿过他的身体,掏空他的内脏。

来,来啊,吃掉我吧。

无尽的灰色薄碎,飞舞,旋转。

哥……

耳畔,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呼唤。

你也很期待吧,在那具非人的腐烂容器里,完全的血与血,肉与肉交融。

比任何一次都更为紧密的,难分彼此。

这样,什么都不能将我们分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这,血液在身体里沸腾,他雀跃的几乎要欢呼出声,他调整着呼吸,闭上眼,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告诉自己,等待。

然而许久过去,久到他差点睡着……他颇为不耐的睁开眼,一个男人。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袍里的男人。立在他身旁。

他没看他,脸罩在兜帽里,灰烬落在他的肩膀,抬起的头凝视着不远的地方。

不远的地方将厌看不到,倒是男人脚边,怪物倒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期待的融合,并未来临。它死了,又一次的。

将厌就是知道。

他挣扎着,竟也能爬起来,绕过男人,踉踉跄跄的走向那个身影,弟弟伏在地上,一头纤细的长发黏连着,凌乱的散在背后。

他坐倒在他旁边,把他抱到怀里,拂开黏在脸上的头发,擦干净脸颊蹭上的污迹,伸着手,想掩一下那刺眼的胸口,但是洞太大了,空空荡荡的,像一个被坏小孩剪掉胸口的人偶。

人偶挣大了眼,睫毛很长,幽潭般的瞳孔化为黑色沼泽,脸上凝固着最后的痛苦,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张开着像在说着什么。

在说什么?想说什么?

“说吧,我听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厌轻声呢喃,脖颈微微垂下弧度,好让弟弟能与他说话……黑色剪影自视野一闪而过,“噗通”,那精致的仿若人偶的头颅滚在地上。

眨眼间,怀里只剩一副连身体都算不上的无头空壳。将厌维持那个俯身去听的姿势愣住了,他的刘海太长,总会挡住眼睛。

“喂,这人已经死了。”,棕红头发的黑袍男子俯视着他。一个死人,砍就砍了。

男子身侧垂着一把宽大的黑色镰刀,刀身淌的血滴出地上小小的水洼。

而在他身后,那紧闭的石门打开着,数不清的尸体堆积洞口,血泊蔓延成一条小河。这场屠杀没弄出半点动静。

“哎,你说把他的眼睛装在哪里好……”,男子扭头对身后的同伴自顾说着,也不在乎身后人没回应,“哈哈,嵌到洁的项链上怎么样?她会喜欢吧。”

捡起匕首,将厌摇摇晃晃的站直身,把璃小心的放到一旁的干净地上。做完最后的事,他就来陪他。

他握着刀向那红发男子靠近,视野忽然闯进一个矮小身影——瞳孔骤缩成细小的点。

他听到自己灵魂发出撕裂般的咆哮。

杀了他。

杀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杀了他!!!

大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石门忽然从外面打开,他甚至不知道在洞里呆了有多久,一个男人冲进来,没一会儿就死了大半的人,他吓得藏在一个尸体下面,等听不到一点动静,才大着胆探出头看看。

“啊呀,落了一个。”

一探出头就看到洞外那骇人的黑袍男子。就是那个男子,持着一把恶鬼般的黑色镰刀,杀死了他们所有人。

那男子显然也发现了他,镰刀轻微的扬了扬,却站在原地没动弹。

大二缓缓倒退,再次退回那腥臭刺鼻的洞道里,双腿恐惧的打颤,不仅是因外面杀神。

他的正前方,一个高挑的青年距他几步之遥,青年那只红色眼睛,在矿洞的幽暗下浮动着诡异而深沉的光。

青年向他缓慢逼来。

大二又惧又惊,他不明白这人怎么还没死,有那怪物在怎么可能挺过一晚,难道他也变成了怪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饶了我,饶了我……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诬陷你的,放了我,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他跪地求饶,眼泪鼻涕全流进嘴里,也不敢擦,不住地磕着头。

那青年赤脚踩在血泊里,一条长腿停在他眼前。察觉到死期将至,他的视线惊恐的向上望,头刚抬起,还没来得及看清,他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不用了”……银光闪过,记忆永远停留在那片深色粗布衣上。

将厌冷冷俯视着捂住脖子倒地的男子,割断静脉并不会马上死亡,血液会缓慢流失体外直到死去,他刻意偏了几寸……但看起来,这杂碎直接吓死了。

他微微皱了皱眉,原本不想叫他死的这般轻易的。

一点点退出洞口。

灰暗的天空,无尽的灰屑悠悠然飘下,一场幕天席地的丧礼,这场噩梦也终会被埋葬吧。

快了,快结束了。

“杀,干净……好磨蹭。”

那并不喜发话的男人终于开口,出口的发音艰涩,生疏,说话间还有微妙的停顿,像个初学语言的异域人。

“嘿,我警告你最好别催我,我最讨厌别人催我!”,红发男子一对斜飞入鬓的浓眉勾成弯刀,回头瞪他的同伴一眼,又把眼睛转向将厌,视线显得凶狠而狂热。

“等着,我要给这家伙的眼睛活剜下来,那种闪动的美丽火焰,才会永远保留在这只瞳孔里。”

男人没再说话,而是走向不远处地上的男尸,黑色皮套覆盖的手指抵在那东西身上,划了一个看不懂的符号?还是文字?将厌不懂,但转瞬间,有奇异的青色火焰骤然升起吞没了那具腐尸。

“眼睛,看我。是,我,杀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把黑色镰刀擦着他的脸停下。

将厌回过头,平静的看着男子,好像完全没有那柄停在自己眼前几寸处带着杀意的刀刃。男子斜扯着嘴角,灰蓝色的眼睛沸腾着滋滋冒泡的滚烫熔浆。

“杀死自己。”

起风了。

话语像是带着诡异的魔力飘拂在风中。

将厌微张着苍白的唇,四周只能听到一阵轻缓的风声,他没有片刻犹豫的使用了那个能力。

找到那两团光晕,他从未试过直接控制两人,那光稳定而强盛的晃动着,越是违背当事人意愿的命令越难以控制,他一直都清楚。

可,从未有一次的,如现在一般确信自己必定成功。他感觉自己此刻的意志如同磐石一般坚韧,他以势不可挡的气势挤压它——

刀锋在半空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头颅应声落地。

男子死前的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那立在青焰旁的男人看过来,男人的脸隐藏在兜帽底下,他的头只是轻微的低了一下,确认同伴的死亡,便抬起来看他。平静得似乎毫不在意。

将厌握紧匕首,很确定,有道目光在自己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分明成功了,为什么这男人没有一点反应……难道,漏了什么。

他突然意识到,他不了解它,不了解它从何而来,也不了解它的极限,连最基本的运用也是一知半解。

每一次运用,不论成功与否,要付出的代价就是身体的极度疲惫,在那种状态下,他孱弱的像一个废人,交给上帝咧着一嘴白牙的掷骰子可不行,他从来不爱赌博,自己的命,拼尽全力也想要握在自己手上。

男人缓步走过来,身影高大,步伐又轻又稳,全身像是笼罩在黑色的影子里,看不到一点皮肤。

将厌开始计算自己杀死这个男人的成功率有多少,很快,他得到结果——零。

他咬破舌尖,以疼痛控制着双腿不至于瘫倒在地,该死的,已经没有力气了。

“你……”,男人有话想说。

然而,在那稍有些喑哑的声音出口瞬间,将厌用尽全部力气,骤然向他刺去。

——最后的机会。

“砰。”

尘土飞扬,一切都结束了。

他摔飞在地,蜷着身子,捂住内部好像撕裂开的腹部,怀疑男人那一脚给他脏器踢移了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像是一只流浪狗,下着雨找食物的一天被人一脚踢得快死了,又遇到个好心人将它扔在垃圾堆旁,缩着身体,皮毛被打湿,喉咙颤抖的呜咽着自己的疼痛,绝望,可能还有愤怒和憎恶……

又开始大笑。

笑得眼泪出来了。

命运总有办法愚弄他。

他就是戏台中央最可笑的那个丑角,任线牵扯着,摆出滑稽的,丑陋的姿态,供人取乐。

而他,还自以为是的说什么要将命握在自己手里。

真好笑。

废物。

废物。

男人俯视着他。

“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你碰了我的……灵魂?”,他再一次,问出之前被打断的问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还是其他什么?有点……嗯……”,他自言自语的补充,又突兀的停下来,像在思考用词,然后继续说,“有点怪,我想知道。”

将厌呵呵笑了两声,那种疯疯癫癫的,不正常的笑,他没有理会男人的话,而是半撑起身体,解开遮掩自己畸形之处的破布,下身完全的赤裸在空气里,嘴角扯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弧度,向男人打开双腿。

“要不要干我?”,他探向自己下处,插进去两根手指,熟练的扣弄起来,没多久那里就湿润了。

“啊……这里,都说嗯很舒服……我已经把它弄得很适合插进来了……啊哈……啊啊……”

他边自慰边大声呻吟,刻意粗鲁进出自己那里的手指很放荡,语气比最下贱的妓女还要轻浮。

——没有人看到那把被他藏到背后的匕首。

男人向前两步,在他腿间蹲下。将厌这才发现这个神秘男人全身包裹在布料底下,兜帽低低的拉着,下半张脸也被一个简单的黑色面具遮挡,全身上下只看得到露出的一点雪白颈子。

——一截通体漆黑的长鞭抵上他那处。

“插进来……”,男人喃喃的口吻像在理解这三个字的意思,他的声音柔韧中有种奇妙的微哑,像那种磨砂面的透明玻璃,“你要我的一部分捅进去?如果是这个……做不到。”

他顿了一下,“那些,那些东西溅在身上好脏,而且……你不认为你这里需要治疗吗?”,鞭子抵在穴口,浅浅的蹭了两下,男人似乎兴致缺缺。

将厌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僵硬,他的媚态像一块放了一周的披萨那样干在脸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人没有羞辱他,却比羞辱还要他难堪,真稀奇,他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一点残破的尊严。

男人微微前倾过身,一缕银色发丝垂落在兜帽边缘。

“我能杀了你……也能放了你……选择,需要选择……”,他呢喃着,将沾有体液的黑鞭轻轻擦过他脸颊,那淫秽的液体被抹在他脸上。

不是威胁,将厌知道他毫无威胁价值。

一瞬间,他握紧背后的刀,第二次干了平常绝不屑干的事——偷袭。

“呃啊!!!”

快到根本看不清动作。男人轻易折断了他那只握刀的手,匕首清脆的掉落在地。

将厌咬住唇,死死克制住唇边的惨叫,痛到冷汗直流,要痛死过去。

“我不擅长选择。玩个游戏吧,一个老人教会我的游戏。”

男人站起身,手一松,放开了他那只垂软无力,折向一边的左手,接着,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玩意儿,将厌看到那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木头骰子。

那种,他最厌恶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猜错,我会——”,男人突然卡住,似乎又为词汇犯了难,“拧断。拧断你的脖子。猜对了……”,他看了眼不远处的头颅,“那个,可以救活。”

“什……么?”

将厌猛然抬起头。

“你说,能救活……”

“选择。单,双。”,男人没理他的问题,随意的掷出骰子握在拳头里,催促。

看着伸长在面前的手臂,这个黑袍人就连双手也包裹着皮套。

他真的有办法救璃?

偏过头,十几米外的地上,那东西成了一摊黑灰,神秘火焰不见了。

人类不能理解的力量。

“单……不,不。”,将厌紧盯着那拳头里的东西,艰难的启唇,“双。”,命运,他最痛恨的无形丝线,又一次操控了他,“双数。”,他咬紧牙,以更坚定的声音确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没有看结果,而是直接收回手,摘了面罩,钳住他的下巴,在将厌怔住的目光中俯身而来。

相交的嘴唇像是野兽一般的撕咬,有血流了出来,嘴唇又痛又麻,一股醇厚而又腥甜的味道浓郁的散开了。

在那细密蔓延口腔每一寸的味道中,将厌看到那张兜帽下一对淡银色的瞳孔,像是世间最名贵的透明水晶,透彻,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

根本是一张凡人不可能有的美丽面孔。

男人全身的色泽除了那件黑色衣服,淡薄得像一个透明人,雪一样白皙的肌肤,淡薄的眉,更接近浅金色的纤长睫毛,离得那么近,衬托着那对水晶般嵌在深邃眼眶里的瞳孔,有种攫住呼吸的惊艳感,毫无疑问的,是个美人,世间罕见的美人。

在这种暧昧时候,没有人不会被那美貌诱惑,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么不现实,这人可以跟任何人上床,没人能够拒绝。

什么时候,他的手臂环住这个陌生男人的脖子,津液,唇舌,乃至血液……忘情的吮吸,索取,简直像有某种致瘾性的美丽毒物。

——直到男人推开他。

站起身,用包裹着黑色皮套的手背抹了一下嘴唇,然后重新戴起面罩。

“你会活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简意赅的留下这句话,男人转身走了。

将厌一急,爬起来想要追赶,又重重摔回地上。

“你说好救他!”,他大喊。

那身影停了停,在飞舞的灰烬中微微侧过身,“来乌石……抱歉,我现在,有点急事。”

接着,那黑色影子便没进了森林深处。

将厌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任由自己向后倒去,呈大字躺着,灰屑从望不到尽头的苍穹落到脸颊。

一切还在继续。

他偏过脸望着不远处,被他好好放在一片干净地面的人。

“璃,璃……哥会救你的……别……别害怕……”

那人脸上皮肤不再富有光泽,变得有些灰败,睫毛落上了灰烬,瞳孔像蒙尘的宝石似乎在凝视着那逐渐睡去,也不忘喃喃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几分悲伤的意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灰烬继续落在他失去光泽的睫毛,发丝,鼻尖,一点点积聚……然后——

掩埋。

暗青色的天空,飘飘然像雪一般落下来的灰烬,好像永没有停止的一天,似乎,会一直下到灰暗淹没万物,所有生命死去,才会在某个混沌的时刻,开启新的轮回和重生……

真是个令人难以呼吸的世界啊。

“先生,他已经……死……”

有人掰开他的眼皮,一束手电筒放出的光,像锥子凿进了眼球。

谁?

谁在说话?

白光十分刺眼,弄得他什么都看不清楚,他想要眯起眼却做不到。

“我们……之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声音仍在说着,断断续续,仿佛是隔了很远信号不好的老式收音机。

“Eon,用他……交……”,另一道声音响起。

眼球猛的颤动。

那是……

是……

不,不不不不,不可能!!!

“呼……”

将厌睁开眼,冷汗浸湿了背脊,胸膛不断起伏,视野里是灰色的天空,花瓣般悠然飘落的灰烬。

他撑着身体坐起身,积在身上的灰屑纷纷落了下来,睡了多久?握了握拳头,体力恢复了,身体也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爸爸,你,还活着吗……”,他轻声说着,像在自言自语,捻起眉毛挂着的一片灰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爸爸活着。

他死了。

那段对话意味什么?他摇摇头,手指微微用力,点点黑灰散在风里。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似乎在梦里链接了那个世界。

他胸膛酝酿着一股不安定感。

那个世界算不上美好,但也有他二十七年来的牵绊,家族,同伴,喜欢的,不喜欢的,所有的都在那里。——他不想回去。或者,用“害怕”更妥当。

更显而易见的,他似乎……成了那场阴谋里的某一环,成了家族弃子。

是个怎样的阴谋,如今也与他无关了。这种梦让他害怕,让他恐慌,好像哪个世界都不属于他,又好像有无限关联的,左右拉扯着他。

他偏过头,看着不远处的地上,那个人静静被放在那里,头顶上积聚了一小堆山坡似的灰烬。

“究竟睡了有多久啊……”,他懊恼似的自语,起身,过去捧起弟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璃的脸颊有几道干涸的黑印子,灰烬落进眼睛,会化为黑水流出来。

“对不起,璃,我们现在就走。”

他亲了亲那双微张的嘴唇,又把他头发,脸颊的灰烬细细拂去,抱在怀里,像摆弄心爱的娃娃。

大地上积了一层厚灰,踩上去这些灰会化为粉末,消散在微风里。

小路尸骸堆积得如同小坡,烧得焦黑的土和焦黑的骨骸,分不清哪块是哪个的腿骨,哪块又是哪个的手骨,混在一起,只是一堆骨头。

将厌一路慢慢走,踢开前边挡路的人骨,落进河里,河面就显得拥挤了,露个后脑勺的浮尸和骨头争夺着不大的地盘。

这村子已经死了。他想。

等走进村庄,扑面而来的热气烘得将厌面颊发烫,看来时间并没有像他想的过去那般久,他把璃藏在臂弯更快的走,似乎那如地狱业火般的滔天火焰只待一声令下,便再度气势汹汹的席卷而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的目光一一掠过两排烧成废墟的房子,有灰烟从那黑色废堆中不断飘出来,摸一下准能烫伤手,抬脚,跨过地上一具又一具的人形焦尸。

枯草堆,烧焦的木棚,斜斜断裂的枯树旁……随处可见这种尸体,焦黑的躯体向前够着手,一副仍欲逃的样子。

走过一条分叉口,他转向西边小路,去找他们的行李。

在稻草堆不远的断墙后面找到了它。一个棕色皮箱。

他从里面随便取了件灰色粗衣套上,又拿出一块干净的布,小心的包裹好璃,裹到看不见一点,才放下心,像是什么宝贝一样重新抱着,做完这一切,他提着行李沿着那条发臭的暗黄色小河,缓步离开。

天光稀薄。

这个烧得只剩焦尸和断墙的村子,逐渐被他抛远身后,他没回过头,村口那块一成不变的巨石,静静目送他的离开。

时光如水流逝。

白昼交替间,天边一片梦幻般的紫,光影如同美人的纱衣,轻柔的笼罩这座宛如灾后现场般破败的村庄。

灰烬已经停了,到处都覆盖着厚厚的一层积灰,踏进去能淹没到小腿,那些烧毁的废墟,焦尸掩埋在灰烬底下,看起来,这里就像一个盛大的坟墓。

在这时候,悠然响起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须臾,这萧索的村庄闯入一道马上的挺拔的身影,男人翻身下马,牵着白马缓缓走进废墟里,积灰没过了他的长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走着,脚下绊到什么,微微一怔,用腰间长剑拨开身前的层层灰烬——一具烧焦的尸体,紧接着,他发现了更多,老人,女人,小孩……他烟灰色的瞳孔也随之染上一层悲伤。

“王八蛋……”,竟然如此狠毒。

“一帮下水道的臭老鼠,迟早有一天要砍下这帮玩意儿的头颅扔给狗吃!”,他握紧长剑,手背用力到青筋毕现。

然后,他深深呼吸着,以执剑的手轻划前额,嘴里喃喃了几句,做完简单的祷告,他重新一挥长剑,灰烬翻涌着再次掩埋了地上尸体。

追踪许久,一路上他见识了这帮人的残酷狠毒,这些人就像躲藏在圣城每一个阴暗角落的狡猾老鼠,令人恨之入骨,又摸不着踪迹。

忽然,他凝起目光,盯向二十米外的幽暗树丛。

树丛沙沙的响,有东西躲藏其中。

“谁?!给我出来——”,他提起长剑,剑指那方,缓慢逼近。

几秒后,一个缩着身体的人影颤颤巍巍的走出树丛。

“大人,饶命,饶命啊……”,老头发着抖,缓缓的挪动身体,让自己完全暴露在那位持剑的大人物视野下。

老头蓬头垢面,衣衫破烂,一身行头被抢了个干净,就剩个拐杖留给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上遭了劫匪,他那点家当全被抢完了,没有蓝石头是断断不敢继续赶路了,连着几夜跑回村里,路上虽没再出事,哪知道一回来看到的竟是这般景象。

他躲在树丛吓得不敢出声。那男人身上穿了一件白色肩披,用简单的银扣固定,他认不出布料,但也知绝非普通人能穿的起的,最主要的是他认得那肩披上的刺绣,于男人胸前的一抹七色标识,那是神殿的标志。

在这落后偏远的地方,恐怕鲜有人认得,但他以前在守卫队当差,远远见过一回神殿下来调查的人物。

他跪在地上,立即磕头,“大人,大人,求您别杀我,我是个外乡人,也就在这住了几年,不是这里的村民……”

他小心的不触怒到他,认为男人烧毁了村庄,不知道和这小地方有何恩怨。

迦列蹙着眉,看清是个瘸腿老头收起了长剑。

“起来。你一直住在这里?”,迦列定了定神,他没想到还有活人,这帮人应该是一个不留的,这老头从外面回来?他的视线划过老头破烂的衣服。可却没带行李?

老头发着抖站起身,弯腰垂首,不敢抬头,“是,大人。”

“可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他继续问。

老头头底下的眼睛转悠着,心思百转千回,他原本就是要去圣城告发那青年,一个能复活死人的巫师,绝对可以换取一份价值不菲的回报,不仅是财富,他还要回到守卫队,向那些夺走这条腿的家伙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他恨得梦里都想要将那群家伙挫骨扬灰,记得是第一次上战场,到处都是断手断脚,刀剑来往,那时候年轻,吓傻了,只知道往回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那群家伙……

那群家伙竟然抓了他,打断了他一条腿,将他赶出了守卫队!不可饶恕!简直不可饶恕!!!

他干瘪的嘴角下撇着,脸上的老肉因为愤怒微微扭曲,当然,这些都没让那位尊贵的大人发现。

再抬头时,他换了一副犹豫而又畏惧的表情,“大人,确实有一个人,他,他复活了死者。”

在听到复活死者这几个字时,迦列一瞬间眯起眼。

“复活死者。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上一个欺瞒我的家伙牢里干饭恐怕已经吃得咯掉牙了。”,他冷哼一声,手缓缓握住腰间长剑。

老头脸皮一颤,连忙跪倒,“大人,我断断不敢胡说八道,是我亲眼所见!”

看着跪在自己脚边,不断磕头的佝偻身影,迦列烟灰色的眼底聚拢起阴影。

那伙人在这村里还有同党?还是潜伏在这里密谋着什么?难道神殿得知的消息有误?一堆的问题,简直就是一团散乱的毛线,在他脑海乱七八糟的扯在一起,找不到那根最初的线头。

最终,他呼出一口气,揉了揉眉,决定还是先将老头带回去盘问。

去往乌石城的主干道上,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正缓途跋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长的道路积满小腿高的灰烬,使这路上的一行人远看去皆像失了双腿一般。

他们背着包裹,有的推着行李,嘴唇干枯的皲裂,脏兮兮的脸烙下风霜的痕迹,眼睛满是警惕和害怕,看起来已经不能再承受路途中的一点变故。

事与愿违,老天就像成心要让这快到达极限的骡子更快的累死,在那叠砝码上他轻轻的添置了一根小小的稻草。

一阵快速逼近的马蹄声,让这群如同惊弓之鸟的人群顿时慌乱起来。

尘土飞扬,一队人马出现在道路前方,截住了他们去路。

“哈哈,瞧啊,主餐结束还附赠小甜品,我就说这狗老天对我们不错吧!”,说话的是个戴着眼罩的单眼男子。

男子坐于马上,光背露膀,持着一把透光发亮的砍刀,坐下马儿晃悠着步子,被男子手里缰绳高高的扯起马首。

“一群穷死的难民,连个能看的女人都没有。”,有人不满的说。

“诶,话,话不能这么讲,那个,那个,还有那个躲,躲在老太婆后面的,不,不都还行嘛。”

紧接着开口的土匪说话结巴,身材干瘦,他瘦黑的手往人群一指,人群里看着不过十三四岁的女孩登时更加恐惧的往外婆身后缩,女孩的反应惹得几个男人哈哈大笑。

可怜的人们不知不觉间被土匪们包围了起来,精疲力尽的人们缩成一团,恐惧的看着逐渐逼近的大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一刀落下了。——是个准备从后方逃跑的男子。

随着人群的尖叫,男子的头颅滚在地上,鲜血从空荡荡的脖子喷涌出来。

刀光飞舞,更多的惨叫响起,一具具身体倒下,血像是下雨一样洒的到处都是。这场单方面的屠杀很快结束了,场面上只听得女人的哭叫。

横七竖八的尸体中,一个身影静静站立着。

两个土匪握刀向他逼去。

那人影身形颀长,手里提着箱子,怀里抱着一个鼓囊囊的包裹,他微微低着头,略长的黑发挡住了眼睛,皮肤很白,从侧面看过去,宽松的平民粗衣也不能掩盖那优秀的腰臀比。

老八眼底闪过淫猥的光,颇激动,他玩过一次男人之后,就忘不了那滋味了。

“嘿嘿嘿……”,他举着刀逼近。

男人站在原地,不跑也不动,就那么站着,风簌簌的吹动他轻薄的衣服,他垂在身侧的手朝前一抬,扔下了手里箱子。

跨过步子想走,一把砍刀横在他身前。

“不够,不够,怀里的,带带不走……人,嘿嘿,也得留,留下玩玩。”,老八眯起他那对鬣狗似的小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八,你他妈别是天天操逼操的男人女人都分不出了,直接杀了他。”,一旁的同伙皱起浓黑的眉。

老八咧开一嘴烂黄的牙,“呵呵呵呵,你不懂,男人才,才更带劲儿。”

听了这话,同伙一脸的便秘,低声咒骂了一句便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女人,此刻那几个被围在男人圈里的女人都没了声音,不知是死是活,他只希望有个还没死透的勉强让他发泄出来,毕竟干死人太晦气了。

横在男人身前的砍刀依然没有放下来,老八咧着烂牙,空出的手去摸那男人屁股,摸上一团柔柔的软肉,他看着男人紧绷的下颌,心想真带劲儿啊。

“放心,爷会让你舒服死的,嘿嘿……”,他咽了一口唾沫,转去脱男人裤子,刚摸到腰上,忽觉着脖子一阵冰凉。

他奇怪的侧过头去看……惊恐的瞪大了眼睛,那扎进脖颈的冰冷之物更深的往里一按,他喉咙溢出一声含糊的咕隆,便发不出任何惨叫的倒地了。他死了。

将厌弯下腰,用男人衣服堵住伤口,将那柄插在男人脖子里的匕首一下拔出,深色布料眨眼间湿沉了。

这里的事静悄悄的发生着,不远处的劫匪们说着下流话的耸动在女人身上,他们犹自快活着丝毫未察觉身后如同影子般靠近的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个完事后正提着裤子的男人先中了一刀,匕首从他背后扎进脖子里,血溅了旁边几人一身,沉浸在欲望里的男人们愣了一秒便迅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们大吼着向这个不知死活的袭击者挥起拳头,不过显然低估了来人的实力,在这过程中,又有三人被割开喉咙倒地身亡。

意识到不妙的男人们抄起地上砍刀挥舞着砍向将厌,他像来自黑暗里的苍白恶鬼,果决而又冰冷的割开一个又一个的喉管,他溅上血色的皮肤如同墓地里的石碑那样白,衬着那只猩红发亮的瞳孔更加邪恶而深邃。

男人们犹豫的围在将厌身边不敢上前。

“上啊,一群废物!”

眼罩男一脚踹在某个倒霉蛋的屁股上,瘦弱的倒霉男子尖叫了一声,扭曲着一张恐惧的脸飞快的死在那把银色匕首下。

他甚至连刀也没来得及挥动一下,干瘪的身体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血液从他脖颈边蔓延开的范围越来越大。

土匪们不再听从命令,同伴一个个的死亡令他们丧失斗志,他们刷的丢了刀,各自惊慌逃窜,乱成一团。

一个男人翻身上马,刚呼出一口气,一把直直扔过来的刀扎进后背,马儿受惊的扬起蹄子,嗖的一下驮着早没了气息的人跑远。

一会儿功夫,横尸遍地。

“饶了我,放我一命,钱,宝贝,女人都给你,统统给你……”

满场的尸体中,单眼男趴在地上,高举着一个沉甸甸的布袋,想换自己一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身体伏的很低,簌簌发着抖,眼睛也不敢抬。一双脚停在他面前,他小心的抬起眼,看到男人手中滴血的刀尖,那瞬间,他真觉得自己死定了,然而,一只细长的手在他眼前晃过。——取走了布袋。

他紧绷的身体一软,肺里那口憋到要死的气还未舒完,“呃……”——利刃划开了他的喉管。

“噗通。”

他圆瞪着一只眼趴倒在地,额间冷汗还在兀自流着。

将厌将男人身体踢翻过来,取走了那只黑色眼罩,他也不嫌弃布料沾上的血液汗渍,规整的戴上自己的脸,然后打开手里袋子看了看,金灿灿的一堆金币里面混着几颗珍珠蓝异石。这土匪头子倒抢了不少。

忽地,他露在外面的黑色瞳孔动了动,转向自己脚下。

那看着不大的女孩抱着他的腿,脸色惨白的瘫在他脚边。

“带上我吧……求求你,先生,咳咳,带……带我一起,我可以做很多事……”,她用虚弱的声音说。

将厌皱起眉,挪了下腿,女孩抱的很用力,哭泣不止,他没了耐心,一脚踹开了她。

土匪们骑来的马早跑没了影,场上只剩一只拴在树旁的黑马,将厌跨上马,驭马的身影快速消失在一地横尸的路上。

那袋沉甸甸的布袋,被扔在无神瘫坐着的女孩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赶在天彻底黑下前到了乌石城。

乌石城不大,位于临启南边的外围地带,坐落在一片广袤的平原上,是个主靠纺织技术发展经济的小城。

远远的城门口只一个士兵驻守,将厌没下马,拉着缰绳缓缓踱到门口,觉得奇怪,这里,太冷清了。

虽说天快黑了,也不该这么冷清,进城的主路到城口一路没看到其他人往来,朝沉重的铁门内望去,城内的街道也寂静无人。

他踱着马正要进城,被门口的士兵拦下。

“有通行印章吗?”,士兵的脸掩在黑暗里。

将厌一愣,通行印章,他第一次听说。

“大人,没有。”,他老实的回答,“现在进城需要通行印章了吗?”,他说着,往城墙上方瞟了一眼,隐约可以看到几名士兵站在城墙边来回走动,而他没看到的地方,显然还有更多。

来晚了?看来已经发生了什么。

“乌石城全城戒严,没有通行印章不得进入。”,士兵语气坚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略一沉默,下了马,口袋拿出几枚金币隐蔽的塞到士兵手上,“大人,我想夜晚的工作肯定格外枯燥无聊,生活里还是要有女人和酒才够畅快啊。”,他的声音压的很低,递出的动作快速而隐蔽。

士兵罩在钢制头盔底下的视线似乎打量了他一眼,将厌几乎能闻到染了自己一身的血腥味,一个杀人者!这该死的味道还没散尽!

万不得已,他不想在这里打架,但,如果必须要硬闯才能进入,他不动声色的摸到腰间匕首,准备好迎接对方突然的发难,然而……士兵攥着金币的手揣进裤子口袋,不耐烦的冲他摆摆另一只手,示意他赶快走。

将厌握紧匕首的手松了下来,他冲包裹在钢盔铁甲里的男人挤出一个笑,牵着马进了城。

城门进去路上不见一个人影。

街巷两边的店铺紧闭,从窗户看进去黑漆漆的一片,街边摆着一些简陋搭建的摊子,没摆商品,空荡荡的杵在昏暗的光线里。

得先找个落脚处。

将厌牵着马缓慢的前行,他对这城不熟悉,所以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在距离城门口200米外的路边,他看到了唯一一家亮着火的旅馆,旅馆内燃着明亮的火把,窗户透出来的光把门口写着旅店的木头牌子照的一清二楚。

将厌停在门口,不时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男人们嘈杂的打牌声,他看了看四周,找了个地方拴好马。

旅馆看着狭小,但设施齐全,分了两层,一层摆着五张桌子,四个男人正坐在最里面一桌喝酒打牌,他瞟了一眼,那种牌面印着花卉植物的纸牌游戏,经常用作民间赌博。

男人们完全沉浸在纸牌游戏里,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影响半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柜台右边还有一间似乎是后厨的地方,用白色帘布遮挡着,能听到里面的锅碗瓢盆声。老板是个偏胖的中年女人,在前台噼里啪啦的拨动着算盘,在记账。

“要间房。”,将厌走过去放下两枚铜币。

“当然……”,忙着记账的女人放下了算盘,挤出一脸热情笑容的迎客,柜台亮着的蓝色灯火摇晃在那张略胖的脸上,她过于满溢的笑容在捕捉到这名来客领口那点异样时……铺了出来。

“哦,当然是应该的……”

她的声音低下来,用那一脸紧绷而不自然的笑容,继续未完成的话,“但不巧的是,我们这里刚刚客满了,先生。”

女人的笑容抖动着。

将厌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血迹,不止领口,还有胸前,袖子,染沉了灰色的衣服,细心点还能闻到空气里隐约的血腥气。

他扯了扯嘴角,“真是太不凑巧了,我是个猎手,打猎弄脏了衣服,正想好好洗个澡呢。”

他扔下一枚金币,足够了。比缺乏诚意的谎言要够。

老板娘白面团似的脸上,皱起两道描得很细的眉,她不想惹到事,可是,一枚金币……这时候,柜台后面的楼梯下来两名相伴的男子。

“夫人,退房。”,男子放下一把房间钥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厌看着她。老板娘维持着脸上僵硬的笑。

最终,她的笑容松懈下来,“好吧,先生,楼上倒数第二间,您要洗澡是吗?等会我会叫人送上去。”

将厌攥着手里钥匙,庆幸还为自己留了一些金币,不过剩下的也足够那女孩活个痛快,前提是,她足够聪明不叫人发现那一大袋任何人都会为之心动的财富。

上了楼,楼道燃着火把照明,一排七个紧闭的房间,没有窗户不怎么通风,深色的木板墙壁看起来湿沉沉的,空气有股潮湿的木头独有的气味,他顺着楼道往里,停在倒数第二间门口。

推开门,扫了一圈,情况比他想的要好,房间小得迈不开几步,但出乎意料的干净,一张躺一个人便再难伸展腿脚的窄床,一张桌子,一扇窗,角落竖着一个柜子。

将璃放在床上,行李箱搁在桌子,将厌点亮桌上油灯后,打开了房间的窗。

天已经彻底黑了,外面看不到一点事物,只有从黑暗徐徐吹进来的微风,吹得房间的蓝光晃来晃去。

“黑夜,以血肉为食……”,他想起这句祷文。这世界的夜晚很危险。

“砰砰。”

突然的敲门声让他眼皮一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回过头,看向房门,“进来。”

话音落下,房门便被推开了,一个年轻伙计搬着半人高的木桶进来,年轻人有一头半长不长的栗色卷发,亮晶晶的蓝眼睛,脸颊几颗细小而浅淡的雀斑,手脚笨拙的样子,途中还差点摔了一跤,将厌看着他,思忖那颇为精明的老板娘怎愿意做这出不合算的买卖。

“对不起,客人,我很快为您送水来。”,年轻人不好意思的冲他笑笑,便转身为他准备热水去了。

片刻后,热水装满了浴桶,房间被氤氲的热气覆盖,窗户也早已严实的关上,层层包裹的白气中将厌把全身沉进热水,这才感觉那时刻萦绕鼻间的血腥淡去不少。

他身上已看不出伤来,洗去脏污的皮肤光滑而紧致。

睡了多久,过去多少天,他心里没数,但应该也不会很久,他的视线投向床上的白色包裹,伸手捧来,白色的布料底部渗出丝丝红迹,扎眼的很。

他解开布料,替他清洗。那人睁着一对漆黑的眼睛,瞳孔像被雨水打湿的灰堆,苍白的脸沾上了血迹,一头漂亮的长发黏连在一起。

他用热水拂过他的头发,使那头长发恢复原本的柔顺,又用润湿的布轻柔的帮他擦拭脸庞,拭过那对似乎还在因为痛苦微微皱着的眉,那徒劳挣开的眼睛,高挺的鼻尖,微张着好像有满腹话要说的嘴唇……

那嘴唇依然柔软,失去血色的泛着干燥的细纹,像一片即将枯萎的花瓣,他轻揉着它,感受着和从前一样的柔软还有指间传递过去的温度,往常他们应该就会这样吻在一起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璃……”

他倾过身,真的开始吻他,吮含着不会动的唇瓣,挑逗着冰冷的舌头,他和以前别无二致的做着,一遍遍耐心而执着的尝试,舔弄的冰冷肉块似乎终于变得温热起来,鲜活而真实的给予他回应,像湿滑的鳗鱼一样缠上来索求,又用牙齿惩罚似的咬他下唇,他的呼吸重了些,红晕爬上脸颊,头脑被热气蒸腾的发晕,空气似乎掺杂了某种甜腻而黏稠的物质,心跳如擂鼓作响,他感觉到一只手顺着腰线往下滑,抵着他那难堪的部位轻轻的揉弄,他的喘息更乱了,也许他还无意识的摆动了腰肢,有手指进去了,熟悉而恶劣的动作着,他撑着浴桶边缘,双腿发颤,喉间微弱而压抑的呻吟,那手加快了动作,不间断的刺激,一阵电流贯穿脊髓般的快感,他绷紧了背脊,“不——”

——门外响起轻轻的叩击。

“对不起,我忘了给您肥皂。”,是那年轻伙计的声音。

将厌眨了一下眼,灵魂有种被抽离过身体的异样感。水仍热,但他觉得房间很冷,他看了看四周,自己还在浴桶里,璃依然垂着眼睫,万分忧伤的样子,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

“真糟糕啊……”,他呼出一口气,锤了两下太阳穴,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妄想症。

“客人,您在吗?”,门外继续问。

将厌深呼吸了两下,使自己声音正常一点,“不用了。”

直到噔噔噔的脚步声彻底听不见,他把自己从热水里弄出来,不顾满地的水,简单擦干净身体,便躺到床上。

那种事被打断,身体像是欲求不满一样空虚的酸胀着,刚刚的感觉太真实了,真实的他害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翻了个身,背对璃。

……

夜色深沉,透过那扇小小的窗棱,旅馆小屋的床上,青年无意识的睡了过去,一连几天紧绷的心神终于在此刻放松下来,他睡得很沉,沉在梦中让他安宁。

而在床铺旁边的桌上,那颗头颅依然维持着清俊的面貌,他黑亮如同丝绸的长发散开在木桌上,微微低垂的眼睑倒跳跃着蓝色幽火,随着燃烧的蓝色油灯时而晃动,仿佛正专注而温柔的凝视床上睡去的青年。

画面显得妖娆而邪恶。

唯有黑暗,将一切都收进了视野。

第二天。

将厌是在一阵朦胧的光亮里醒来,这个世界的光很少有刺眼的时候,永远像是现在这样,从窗外望出去,像是某个画家笔下暗淡而灰白的天空。

“呃……”

他揉着眼坐起身,屋里放了一夜的浴桶摆在原处,地板湿掉的地方已经干了,看光亮还在早上,醒的正好,他还有许多事要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起了床换好衣服洗漱完便准备出门,临出门那会儿,他回头看了眼桌上的璃,璃安静的摆在桌上,用维持一夜的神态视线低垂。他不能安心将他丢在这里,于是他返身抱着他,一同出了门。

在白天楼道也亮着火把照明,因为没有窗,地板似乎刚刚清洁过,有些潮湿。

踏下楼梯,楼梯短短的不到十阶,他稍撇过头,看见楼下空空荡荡的大堂,只有胖乎乎的老板娘和那个年轻伙计两个人,他们并排坐在长椅上,老板娘不知道听到什么,倒在伙计身上略略笑着,一只手搭在年轻人劲瘦的腰间。

“客人!”,伙计发现了他,猛地站起了身,椅子划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老板娘扭过脸也看见了楼梯的他,她稍稍坐正了身体,收拢起脸上过于甜腻的笑容,表情有些不自然。

“客人,是有事要吩咐吗?”,年轻人试探的问。

将厌面无表情的说,“收拾下房间。”,说完,他抱着包裹在干净布料里的璃,越过两人径直走出大门。

正赶上早市,街巷两边四处都能看见散布的摊贩,街上行人大多是拎着篮子赶早买菜的妇人。将厌漫无目的沿街走了一会儿,两道眉紧锁,发现自己这些天忽略了一个多么重要的问题。

他不知道那男人名字,也不知道身份,唯一的信息就是一头银发,漂亮的脸,还有那根腰间的鞭子。

这要怎么找?他抱着怀里人,放慢了步子,让迎面来的一辆马车先驶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他揉揉发疼的太阳穴,有种在玩什么寻宝游戏的感觉,只不过他连藏宝图都没有,也许那男人在耍他,他不得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那男人当时说的什么,“来找我,我先走了?”,好像是这样说的没错。如果他真在这里……

将厌停下了揉弄自己发胀的太阳穴的动作,他保持拳头抵着太阳穴的姿势定住了。

“怪物。”,他闷着的头下面发出这两个字,然后他霎地抬起头,黑色瞳孔反射出光芒。

也许男人是冲着那东西来到这里,就像他一开始来到村庄一样,要真如此,这城里怪物存在的地方就是他会出现的地方……

“会在哪里呢……”,将厌无意识的呢喃着,忽然感觉胳膊被人拽住。

他低头一看是个拎着花篮的小姑娘,头上别着一朵粉色小花。

“哥哥,买朵花吧,都是新鲜刚摘的。”,女孩把篮子往前一推,让他看。篮子里粉的,蓝的,白的,认不出品种的花簇拥着。

将厌随手拿了一朵白色的,大方的多付了钱,女孩眨巴着发亮的大眼睛道谢。

正要走,将厌叫住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姑娘,你有没有看到过银色头发的男人,长得不错,可能还遮着脸,一身黑衣。”,他干巴巴的开口。

其实只是不抱希望的问一问。

然而——

“啊,银色头发吗?”,女孩歪着头作出思考状,眉毛皱得像两个小钩子。

片刻,她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看向他,“妓院。在临至茶馆看到过呢,是个生面孔,因为我每天晚上都会去妓院卖花。”

将厌睁大了眼,猛的箍住女孩纤细的胳膊,女孩吓了一跳,发出吃痛声。

“你确定没看错吗?”,他问,声音有克制不住的激动。

女孩有点怕,她被将厌的反应吓到了,她的语气比先前要虚弱,“如果是银色头发,挡住了脸,一身黑衣,很高大,然后气势有点吓人的话……那应该是没有看错的……对不起先生,我可以走了吗?”

“啊抱歉,当然可以。”,将厌反应过来放开了手,多掏出钱塞给女孩,女孩也没有拒绝,拿了钱快步跑了,一会儿就没了影。

驻足原地的青年啃着自己的食指关节,眉毛皱成一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妓院?

那男人总不至于是去卖,难道……嫖?

他扯了扯嘴角,随便拉了个人问清了茶馆位置,便立即出发了。

在东街布坊的隔壁,一家装修别致的茶馆,看着是茶馆,不过是层风雅的遮羞布。

楼两层高,一层看起来和平常茶馆没什么不同,女人多一点,两张上了客的桌均有几个女人陪笑,二层楼台倚着三个打扮艳丽的女人吸引客流,这家妓院似乎只经营女人。

将厌找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下,刚坐下没多久,有人过来询问,他要了壶茶,便独自品着茶,不再行动。

楼内盘旋着轻柔的旋律,身着薄纱的女人在中间台子弹着长琴,早上客流稀少,没那么乱七八糟的楼内也显得颇为悠闲。

旁边一桌男人女人开始玩划拳游戏,没一会儿,女人输得只剩底衣,娇笑着扑进身边男人怀里,说什么都不肯撒手,耍赖蒙混了过去。她的姐妹就没那么幸运了,输得一对白花花的大奶子乱晃,吸引了屋内男人们的目光。

将厌却感觉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举起杯子装作喝茶,余光扫到右边桌上的两个男人盯着他。

料想是一个人来妓院喝茶太奇怪了。旋律停下后,他招手,叫弹琴的女人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客人。”,女人笑吟吟的,因为是个俊秀公子。

将厌扔了一枚金币给她,示意她坐下。

一枚金币可以包她一个月了,丽尼欣喜的坐到旁边,看了眼只有茶水的桌面。

“要来点酒吗,客人,光喝茶可没意思。”,女人脸上维持着那种柔媚的笑容,向将厌靠过去。

将厌摇了摇头,任细软的手臂攀在身上,他用余光观察着右边一桌的动向,那桌的两个男人凑在一起嘀咕着什么,仍不时撇向他。

“不喝酒,那客人想,怎么玩?”,女人继续用好像要酥到骨子里的声音说。

将厌倒了杯茶,递到快要贴到自己怀里的女人唇边,“刚刚弹的什么?”

女人略带娇羞的抿了一口,“是梵与之诗,浪子遗忘了痴情女子的故事。”

“很经典的故事。”,将厌回。

“是啊,故事讲来讲去,还是人之间这些说厌的爱恨纠葛。”,女人笑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经典总是不怕人翻来覆去的讲。你叫什么名字?”,将厌换了个问题,看向怀里女人。

女人润湿的嘴唇发着亮。

“丽尼,先生。”,她回。

“丽尼,好名字。你们这里有没有来过一个银发男人,我听说他最近经常来这儿玩。”

将厌把弄着手里空杯,注意到那两人的目光仍若有似无的徘徊在他身上。很明显,这里不适合多呆了。

女人愣了愣,缓缓收拢起脸上媚意,来她们这打探消息的人不少,妓院鱼龙混杂,几杯酒下肚小道消息走漏的最多。

她坐直身子。

“哦……是,一说银发我们这里的都知道是谁,虽然是最近才来的新客人,但让姐妹们都很喜欢呢。他有双看一眼就令人心跳加速的眼睛,多金,而且……还很厉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望着女人脸上暧昧无比的笑容,将厌上扬起嘴角,“这么说,那看来是真的让你印象深刻了,那男人最近每天都来吗?”

“每天都有姑娘期盼他来,但那位客人已经有两天没来了。”,丽尼答。

“知道他是谁吗?”,将厌继续问,往旁边瞥了一眼。

那桌输掉上衣的倒霉姑娘,正被两个男人压住了揉弄胸脯,几个人打闹的声音吵的不行。

“好像叫做琼,他带朋友来过,我听见他朋友这么喊过他。”

将厌笑了笑。

“好吧,丽尼,他再来,你可以到这家旅馆找我,我会给你满意的报酬。”,他凑近女人耳边,报了一个地址。

然后他站起身。

“客人……”,女人顾虑着。

“别担心,我只是想跟他坐下客气的聊聊……我得走了,丽尼,这支花送你,很衬你的肤色。”

那支白色的不知名花朵被塞到丽尼手上,刚摘下来的花朵,还盛着清晨的露水,美好的能闻见芬芳香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此美丽的花朵……

望着消失在茶馆门口的男人,丽尼脸上升起一抹浅浅的红晕。

出了门,将厌顺着大路缓慢的走,事实上他想找个人了解一下这座城的基本信息,例如各条主路小路,城市结构,贵族,每天侍卫的巡逻时间等。

如果这城里真有那男人要找的东西,那么,非常危险,不确定有多少,一具两具还是无数具……

他看着这个即使到了正午,路上行人仍称不上多的小城,再一次感受到那种熟悉的,心脏都要冻结成冰的感觉。

用力抱了一下怀里人,隔着布料好像能触到璃的皮肤,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正要提脚走,忽地顿住了。

人来人往的街上,陆续有人越过他。

他顿了几秒,原本向前行的脚,顺势拐进了旁边一条昏暗的小路。

小路逼仄而落不进光线,两边高高的墙壁把光挡在外面,四周阴冷潮湿。

踏过小山丘似的垃圾堆。

将厌放缓步伐,握紧后腰的匕首,在那伙人越来越靠近的时候,出其不意的转身一脚踹在其中一个男人腹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呃——”

男人被踹倒在地,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同伴连忙扶起他。

将厌看清是妓院里一直盯着他的两个男人。来得正好。

“想干什么?”,他冷声道。

两人对视一眼,并不害怕,他们可是二对一。

“小子出手挺利索的嘛,你家大人没教你出门在外不要漏财吗?”,男人握紧手里刀喊道。

“把你身上钱交出来,当然还有你怀里藏的宝贝,我们就放你走。”,另一人补充。

将厌冷笑。

“你们恐怕拿不走。”

话音落下,两名男子目露凶光的冲来,狭窄的巷子光线不明,几道银光快速闪过,便什么声音也没有的,迅速恢复了先前的寂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红砖叠砌的墙上爬满旺盛生长的常春藤,在植物叶片抹干净刀刃的血,将厌收回匕首,踏出巷子,融进了大路人流。

蓝眼睛的伙计抱着两桶酒小心的朝大门移动,门外的一桌食客不断催促着。

“来了来了……请稍,稍微等一下……”

两桶咯得很高的酒桶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伸着长长的腿,朝前面台阶试探了一下,颤颤巍巍的左边试试,右边试试……

不出预料的——踩空了。

“啊——”

在一众惊呼声中,年轻人跌下台阶,两桶满满当当的浆果酒浇透了他全身,他像个落汤鸡那样无措的跌坐在门口地上,羊毛般柔软的栗色卷发滴着红色酒液,顺着额头直往下流。

空气沉默了两秒,爆发出更大的不满的怒吼。

“老板娘!!!你在哪找的这么个笨手笨脚的伙计?!”

等着要酒的食客冲大堂内大喊,旅馆里很快响起老板娘的道歉和匆匆往外走的脚步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个路过的行人停下来驻足,场面有些混乱。

而造成一切的当事者,有着一头羊毛卷的年轻人还愣在原地暗自难过着,父亲说的对,他几乎什么都干不好。

他感觉到那些浆果酒完全浸湿了衣服,湿哒哒的黏在身上,他的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水果发酵后的酸味,那味道让他难以忍受,他吸了口鼻子,胸口有些发闷。

这时,一双脚踢开旁边翻倒的酒桶,停在气馁的年轻人面前。

那双脚很白,脚型瘦的很漂亮,穿着一双粽皮凉鞋,深棕色的皮质细带交叉着勒在脚背还有脚踝上,两条松垮的裤腿卷到小腿肚,露出一截有力的腿部。

他愣了愣抬起头,是那个戴着奇怪眼罩的客人。

“你挡到我的路了。”,那个高高的人影俯视着他,声音又沉又冷,周身好像散发着强烈的黑色低压。

他有短暂的被吓到了,他用了两秒钟转动脑子,然后爬起身,让行。

男人越过他跨上台阶,个子比他还高一点,他听到他忽然停下侧过身对他说,“等会儿来我房间,想问你点事,会支付你酬劳。”

他脑子打结了一秒,想拒绝,那位客人……让他觉得有点可怕,然而在那毫无温度的注视下,还是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好的……客人。但我知道的东西不多。如果你不介意,请等一下,我马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厌嗯了一声,收回视线转身走了,老板娘和他交错而过,他往里走去,听到身后传来女人不轻不重的训斥。

房间收拾的很干净,浴桶搬了出去,地板拖了一遍,连床上也换了新的被褥。

窗户打开着在透气,有风吹进来。

将厌站在窗边往下看,门口的街道食客和驻足的行人都已经散了,淋的像落汤鸡的年轻伙计正打扫着一片狼藉的地上,没人停下看热闹,路过的人们行色匆匆,一列士兵队伍在旅馆不远处巡查游街。

将厌关上窗,巷子里的死人应该不久就会被发现,他做的很干净,没留下能辨别身份的信息。

“没什么好担心的。”,他对自己说着,躺回床上。

桌上的白色包裹顶出里面鼻尖的轮廓,他平躺着,歪着头看桌上的人,不该带璃出门的,他懊恼的想。

时间缓慢的过去,这里没有计时方式,然而时间的逝去不需要计算,每次呼吸都有它流过的痕迹。

将厌无声无息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在一阵轻微的响声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口的年轻人不安的看着他。

“对不起,客人,您没关好门,我一推就打开了,由于您睡着了,我不知道要不要……”

“算了,进来吧。”,将厌抹了把脸坐起身,打断了他的话。

年轻人关上门抵着门站,将厌也没叫他坐,房间很小,没有坐的地方。

他看了眼桌上的璃,担心叫这伙计发现什么,于是他速战速决开门见山的问道,“城里有出现过怪事吗?就例如尸体活过来之类的,可能是中毒啊或者其他什么。”

说话期间他发现年轻人换下了那身暗沉沉的工作服,上身是一件浅色的亚麻单衣,下身棕色长裤,脚下一双黑皮单鞋。

衣服款式简单,布料却能看出并不廉价,在这坐以纺织为主要经济发展的城市,就这身面料来说也是昂贵的。

“你在说什么?客人。尸体怎么可能复活,神明不会允许的。抱歉,我从没听过那种事,不可能发生。”,年轻人那对蓝眼睛睁大着,不如说瞪着将厌。

将厌沉默了,从冷下来的声音他听出这个岁数不大的小伙计有点生气,可能还不止。

他认为我玷污了他的信仰?他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这个意思,我是说可能是中毒……好吧,我们跳过这个问题。那么这里的贵族是?”,他干巴巴的补充,“我刚来不久,对城里全无了解。”

所幸年轻人不是个多疑的人。他不冷不热的答,“这里由白硫家管辖与保护。”

“哦,我看城里已经禁止出行了。”,将厌试探的问。

“是的,出入需要通行证件。”

“以前也这样吗?”

年轻人以仍不太平静的蓝眼睛盯着他,虽然他很好的控制了自己,将厌还是辨认出来愤怒之光。

“这段时间是这样的。您要出去吗?哦,您能进得来,那应该有通行证吧?”

对于前者不客气的反问,将厌扯了扯嘴角,“当然。”

“您还有问题吗,没有我要去工作了。”

听出语气里的拒绝,将厌起身拿钱。“不用了”,年轻人没等他,拉开门径直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欢而散……

其实还有好多想问的,但这次只能到此为止了。

接下来两天,城里巡逻变得频繁,每天早中晚三次巡逻,那两具尸体肯定被发现了。他没冒险去巷子确认,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旅馆等待女人来信,有时候,他会找旅馆伙计再试探几句,似乎因为那场不算愉悦的对话,年轻人极少提供什么有用信息,大概已经把他划进了不来往名单。

这天晚上,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他吵醒。

“先生,你在吗?是我。”,女人的声音。

将厌愣了一秒,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火速下床,开门。

走廊,女人提着一盏蓝色油灯,整个人包裹在黑色斗篷里,蓝光把她兜帽下的鲜红嘴唇照的分外妖艳。

“您要找的人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老板娘正在柜台清点一天账面,穿着一身棕色工作服的伙计无聊的擦着干净的能反光的桌子,这个时间,很少会有人住店。

一阵提提踏踏的下楼声从楼上传来,年轻人抬头看去,两道风一样的身影急步下楼,快速穿过大堂没进了外面黑暗。

街道两边燃着的橙红火把,为黑夜增添了些许能见度,空无一人的街道两个匆忙的身影快步前行着。

“那男人来了有多久?”,将厌问。

“他一出现我就过来找您了,先生。”,丽尼气喘吁吁的回答,勉强跟上男人步伐。

主干路直走一会儿,往右拐上通往妓馆的落石街,这条路上没有光线,两人靠着手里微弱的蓝光向前,直到视野落入不远处浓黑里的一点光亮。

那座灯火通明的楼宇立在落石街尽头,男人女人的笑闹声像穿过时空的飘到这黑沉沉的街里来,夜深人静,四下昏暗,这里的夜晚也有它自己的欲望。

此刻的妓院完全揭开了白日那层羞怯的面纱,一楼张张客桌上男人女人嬉闹一团,通明的火光映照在每张衣衫不整的躯体上,有些已经滚在地上赤裸的纠缠一处,这里的空气似乎也带上了扑面热气。

将厌顿在门口,扫视了一眼场面混乱的大厅。丽尼习惯了这些场面,她小声说,“先生,他在二楼。”

将厌跟着丽尼往里走,跨过横在地上的某个女人丰盈的大腿。

踏上楼梯的时候,迎面快步下来一个高大的男子,男子穿着一件古旧的黑色短摆风衣,帽檐压得很低,露出苍白瘦削的下巴,嘴角自然的抿着,是一个微微下撇的弧度,看起来行色匆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梯狭窄,两人错身间,将厌被撞到一边,男子没有停留的低声说了句抱歉,便飞快的越过他走远。

将厌保持那个被撞到肩膀的姿势没有动,视野里还残留着一抹银色,那银色是……头发。

丽尼在旁边扯他衣角。

他立即转身,大堂一派男女媾和的景象,那男人已不见踪影。

他紧皱眉,发出一句咒骂,追出门,妓馆外街道昏暗,看不到一个人影。

这时,五十米外的黑暗忽然响起马蹄声。

他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声音不远,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一咬牙便提步追了过去。

当然追不上马,只是跟着声音的方向在黑暗里狂奔,风把他的衣服吹得哗哗响,他知道必须要快点……必须要找到这个男人。

深夜的街道为他行了方便,没有来往的人阻挡他,也没有报以诧异眼神的注目,他得以顺利跟着那马蹄声穿过小路,一路并未跟丢,可是这时候,指引他的声音突兀的消失了。

将厌喘着粗气,发现自己来到了城口,前面不远处就是城门,那男人出城了?他心头一紧,如果那男人出城,再难找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调整着呼吸,缓慢的往城门踱去,那两扇沉重的铁门打开着,火把的光亮里能看到有士兵值守。

微亮的黑暗出现了一匹马车。

从城门口缓缓朝他的方向驶来,刚进城,武夫打扮的男子驾驶着马,两名男子跟在车后。

马车悠悠的驶过他身边,驶进黑暗,将厌收回目光,那马车没什么奇怪的,吹开的车窗帘子让他看清里面坐着一个老人。

继续驻足片刻,视线在城门口和马车消失的方向来回巡视了一番,像是终于敲定主意般转身离开。

一来二去,夜很深了,旅馆没亮灯,外面看过去漆黑的一个屋子,将厌尝试推了推门,门咧开一条缝隙,没锁。

他推门进去,楼梯的火光带进了大堂,桌子椅子在黑暗里显出一圈灰色的轮廓,柜台记录账目的本子打开着,纸笔散乱在桌上。

他提步往楼梯走去,黑暗里的呼吸声似乎这不大的空间只他一人存在,踏上楼梯时,忽然顿住了。

——有些奇怪的响声。

断断续续的,泄露在漆黑的旅馆大堂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楼上?——不。

他收回刚踏上楼梯的脚,往后退了两步,这个位置使他一偏头就能看见柜台右边的玄关,平常人来人去的没有注意,现下一看玄关里处似乎是个杂物间,一些箱子杂物堆积在门口,他向里走近几步,响动更大了。

杂物间狭小的门半敞着,里面是间改造后的卧室,要说这间卧室连转身都困难,一个柜子,一张床就占满了全部空间,这么一览无余的一间房,他无需刻意窥视,就能看见床上交叠的两道身影,那年轻伙计正压在胖女人身上动作着。

“……啊……啊……用力……”

“……夫人,您会继续让我留在这里的对吗?”

“哦,哦啊,阿结,我当然舍不得你,我的孩子,你顶的太……啊……”

将厌移开目光,放轻脚步退回楼梯边,他对此没太多想法,只是这伙计总让他觉得古怪,可能因为不太像个伙计,但要像个伙计恐怕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留下。

问题在脑海转了一圈,便不再想了,他要烦心的事情还多着。

脚步略显急切的回到房间,璃仍然像离去前一样躺在木桌上,门缝透进来走廊的光,屋内的轮廓隐约可见,他没点灯,直直倒回床上,视线落在漆黑的天花板。

那男人于城门消失,虽没亲眼看见,但要已经出城,再找到他的希望渺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厌眨了眨眼,翻了个身对着旅馆老旧的墙壁,走到现在,他觉得自己成了一滴掉进海里的水珠,动不动,怎么动,由不得自己,起起伏伏间连身份都忘了。

“从很早就开始了啊……”

倾泻出这样仿若梦游者般的呢喃,将厌一夜未眠。

……

早晨的旅馆大堂洋溢着晨曦的朝气,光线从敞开的大门外洒进来,将空气照的十分暖和,大堂分散着几个吃面的客人,不时能听到吸溜面条的声音。

将厌坐在靠近大门的位置,挑起一筷子面塞进嘴里,他吃得难看,不是因为东西多难吃,而是他实在没胃口。

他吃了几口放下筷子,不远处的柜台,一个蔬菜送货商靠着柜台和满面红光的老板娘攀谈。

“夫人气色真是好啊,比十八岁的少女还要红润有光泽!”

“哦呵呵呵呵呵。”,柜台里的女人颤着丰满的胸脯从胸腔发出一连串笑声,“你那些烂掉的西红柿如果不放在送来我这的货桶里,我会更显年轻。”

送货商笑笑,用好像很惊讶的语气说,“哎呀,挑拣蔬菜的小伙肯定是眼睛长屁股上,偷懒了!下次我多帮你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真是谢谢了。”,女人配合的回,拿起笔在本子上记下一笔账。

送货商倚着柜台看着女人的动作继续说,“我送你们这的货可比别家优惠的多,后街的三庄旅馆都只给了八折。”,他挠了挠下巴粗糙的胡渣,话锋一转,“对了,他家你听说了吗?今早送货都不让进了。”

女人抬起头,对家的事她自然关心。

“说是昨晚来了几个圣城的客人,包场了……几个药师,嗤,估计又是来治白硫家儿子的怪病。”,送货商压低了声音。

“那怪病治不好吧,真是可怜城主大人连着两个儿子都出了事。”,女人叹出一口气。

送货商一咂嘴,“哎呀,这些贵族哪用得着你我可怜呢,夫人该可怜可怜我才是,不如让我们来谈一笔鱼罐头生意吧,我最近新摸到的门路,我跟你说,这鱼罐头可美味了,是用南海新鲜的……”

两人正攀谈着,忽然听到一声尖锐的椅子摩擦地板声,抬头看去,那门口吃面的客人走出了大门。

大街上熙来攘往,早上人们开始了一天的活动,将厌走在人流中,他得去那名叫三庄旅馆的地方看看,男人口中的怪病让他不自觉联想到怪物,如果城里存在怪物,那家伙会轻易离开吗?

三庄旅馆在后街最显眼的位置,这条街人不多,周围开着些典当行,售卖画卷之类的商铺,旅馆单独占着一片很大的地,金字楼牌明晃晃的一眼就能瞧见。

此刻,三庄旅馆那扇深棕色的橡木大门敞开着,里面并无人影,只有一个伙计擦着桌椅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厌驻足一会儿,拐进了对街一家布匹店,店老板是个戴着单眼铜边眼镜的中年男子,将厌进门的时候,他正在招呼两个结伴来的女人。

将厌自顾在店里转悠着,停在一排制作精良的披风前,对老板问。

“老板,有推荐的吗?”

他挑拣着手中的布料,老板见状忙走过来介绍,“哎哟,您真有眼光,这件鹿皮半肩披风是我们店里最好的一款。”

将厌摩挲着手里的棕皮披风,似乎是在感受披风的材质,“是个好料子。”

“可不是,您穿上看看,这料子白天凉快,晚上还保暖,配上您的身段肯定气势非凡!”,老板紧接着说。

将厌拿起披风,披在肩上试了一下,老板直夸好,转身去柜台拿系扣。

“对街那家旅店怎的是不让人住?我去住店哪有小二赶客的道理。”,将厌似不经意的说。

老板堆着满脸的笑,拿着银扣走过来。

“哟,换家吧,客人,他家现在接了贵客,自然不让别人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贵客?”

“是啊,圣城数一数二的名医,来我们这乡下地方自然尊贵。”

将厌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任老板给他固定好披风,“听说是来给白硫家儿子治病的,到底生的什么病要请这等人物?”

“哟,这不兴议论,城主最忌讳这个了,要让听到了是要抓过去砍头的。”,老板呵呵一笑,“您别不信,前段时间有个酒馆子几个醉汉不知天高地厚的说些醉话,被人举报给抓走了。”

“这么严重?看来是该谨言慎行。”,将厌挑了挑眉,不再追问。

披风别好银扣,老板把他领到镜子前,大赞着溢美之词,那镜子刚好照出对街,将厌忽然不动了,一个男人倚着路边木杆静静驻足着,视线似乎落在那家旅馆内。——可不正是那身黑色风衣!

他对这伙医师感兴趣。将厌脑海闪出这个猜测。

他想也不想提步追了出去,刚出店门手臂却遭人抓住。

“您还没付钱呢!”,老板紧抓着他的手臂,周围路过的人纷纷侧头看乐子。

“我不要了。”,他说着,就单手把那件鹿皮披风拽下来,要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穿在身上离了店,抹完嘴了说不好吃,哪有这么便宜的道理!”,老板不放。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

“多少钱?”,将厌声音冷下来,他作弊进城,行事低调为好。

“不多收您的,两个金币!”,老板一竖两个指头。

野鹿常见且易捕捉,这鹿皮色泽不纯,表皮还有割伤划痕,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哪用得着两枚金币。

知道被当成冤大头,可将厌看了眼逐渐围拢起来的人群,还是从口袋掏了两枚金币扔给老板,选择息事宁人。

收了钱,老板喜笑颜开自然放人。将厌急忙拨开人群冲了出去,这时候,人来人往的街道早已不见男人踪影。

下午的旅馆大堂内,年轻伙计正收着桌面空碗,他小心的收起盘子,不想在这短短几天内再打碎第六个,他不擅长做这些,也不喜欢,可是如果连这点小事都能难住他,还谈什么其他。

他收起桌上最后一个空盘子,余光注意到门口有人进来,抬眼一看,是那眼罩男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老板娘正在柜台清点一天账面,穿着一身棕色工作服的伙计无聊的擦着干净的能反光的桌子,这个时间,很少会有人住店。

一阵提提踏踏的下楼声从楼上传来,年轻人抬头看去,两道风一样的身影急步下楼,快速穿过大堂没进了外面黑暗。

街道两边燃着的橙红火把,为黑夜增添了些许能见度,空无一人的街道两个匆忙的身影快步前行着。

“那男人来了有多久?”,将厌问。

“他一出现我就过来找您了,先生。”,丽尼气喘吁吁的回答,勉强跟上男人步伐。

主干路直走一会儿,往右拐上通往妓馆的落石街,这条路上没有光线,两人靠着手里微弱的蓝光向前,直到视野落入不远处浓黑里的一点光亮。

那座灯火通明的楼宇立在落石街尽头,男人女人的笑闹声像穿过时空的飘到这黑沉沉的街里来,夜深人静,四下昏暗,这里的夜晚也有它自己的欲望。

此刻的妓院完全揭开了白日那层羞怯的面纱,一楼张张客桌上男人女人嬉闹一团,通明的火光映照在每张衣衫不整的躯体上,有些已经滚在地上赤裸的纠缠一处,这里的空气似乎也带上了扑面热气。

将厌顿在门口,扫视了一眼场面混乱的大厅。丽尼习惯了这些场面,她小声说,“先生,他在二楼。”

将厌跟着丽尼往里走,跨过横在地上的某个女人丰盈的大腿。

踏上楼梯的时候,迎面快步下来一个高大的男子,男子穿着一件古旧的黑色短摆风衣,帽檐压得很低,露出苍白瘦削的下巴,嘴角自然的抿着,是一个微微下撇的弧度,看起来行色匆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梯狭窄,两人错身间,将厌被撞到一边,男子没有停留的低声说了句抱歉,便飞快的越过他走远。

将厌保持那个被撞到肩膀的姿势没有动,视野里还残留着一抹银色,那银色是……头发。

丽尼在旁边扯他衣角。

他立即转身,大堂一派男女媾和的景象,那男人已不见踪影。

他紧皱眉,发出一句咒骂,追出门,妓馆外街道昏暗,看不到一个人影。

这时,五十米外的黑暗忽然响起马蹄声。

他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声音不远,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一咬牙便提步追了过去。

当然追不上马,只是跟着声音的方向在黑暗里狂奔,风把他的衣服吹得哗哗响,他知道必须要快点……必须要找到这个男人。

深夜的街道为他行了方便,没有来往的人阻挡他,也没有报以诧异眼神的注目,他得以顺利跟着那马蹄声穿过小路,一路并未跟丢,可是这时候,指引他的声音突兀的消失了。

将厌喘着粗气,发现自己来到了城口,前面不远处就是城门,那男人出城了?他心头一紧,如果那男人出城,再难找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调整着呼吸,缓慢的往城门踱去,那两扇沉重的铁门打开着,火把的光亮里能看到有士兵值守。

微亮的黑暗出现了一匹马车。

从城门口缓缓朝他的方向驶来,刚进城,武夫打扮的男子驾驶着马,两名男子跟在车后。

马车悠悠的驶过他身边,驶进黑暗,将厌收回目光,那马车没什么奇怪的,吹开的车窗帘子让他看清里面坐着一个老人。

继续驻足片刻,视线在城门口和马车消失的方向来回巡视了一番,像是终于敲定主意般转身离开。

一来二去,夜很深了,旅馆没亮灯,外面看过去漆黑的一个屋子,将厌尝试推了推门,门咧开一条缝隙,没锁。

他推门进去,楼梯的火光带进了大堂,桌子椅子在黑暗里显出一圈灰色的轮廓,柜台记录账目的本子打开着,纸笔散乱在桌上。

他提步往楼梯走去,黑暗里的呼吸声似乎这不大的空间只他一人存在,踏上楼梯时,忽然顿住了。

——有些奇怪的响声。

断断续续的,泄露在漆黑的旅馆大堂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楼上?——不。

他收回刚踏上楼梯的脚,往后退了两步,这个位置使他一偏头就能看见柜台右边的玄关,平常人来人去的没有注意,现下一看玄关里处似乎是个杂物间,一些箱子杂物堆积在门口,他向里走近几步,响动更大了。

杂物间狭小的门半敞着,里面是间改造后的卧室,要说这间卧室连转身都困难,一个柜子,一张床就占满了全部空间,这么一览无余的一间房,他无需刻意窥视,就能看见床上交叠的两道身影,那年轻伙计正压在胖女人身上动作着。

“……啊……啊……用力……”

“……夫人,您会继续让我留在这里的对吗?”

“哦,哦啊,阿结,我当然舍不得你,我的孩子,你顶的太……啊……”

将厌移开目光,放轻脚步退回楼梯边,他对此没太多想法,只是这伙计总让他觉得古怪,可能因为不太像个伙计,但要像个伙计恐怕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留下。

问题在脑海转了一圈,便不再想了,他要烦心的事情还多着。

脚步略显急切的回到房间,璃仍然像离去前一样躺在木桌上,门缝透进来走廊的光,屋内的轮廓隐约可见,他没点灯,直直倒回床上,视线落在漆黑的天花板。

那男人于城门消失,虽没亲眼看见,但要已经出城,再找到他的希望渺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厌眨了眨眼,翻了个身对着旅馆老旧的墙壁,走到现在,他觉得自己成了一滴掉进海里的水珠,动不动,怎么动,由不得自己,起起伏伏间连身份都忘了。

“从很早就开始了啊……”

倾泻出这样仿若梦游者般的呢喃,将厌一夜未眠。

……

早晨的旅馆大堂洋溢着晨曦的朝气,光线从敞开的大门外洒进来,将空气照的十分暖和,大堂分散着几个吃面的客人,不时能听到吸溜面条的声音。

将厌坐在靠近大门的位置,挑起一筷子面塞进嘴里,他吃得难看,不是因为东西多难吃,而是他实在没胃口。

他吃了几口放下筷子,不远处的柜台,一个蔬菜送货商靠着柜台和满面红光的老板娘攀谈。

“夫人气色真是好啊,比十八岁的少女还要红润有光泽!”

“哦呵呵呵呵呵。”,柜台里的女人颤着丰满的胸脯从胸腔发出一连串笑声,“你那些烂掉的西红柿如果不放在送来我这的货桶里,我会更显年轻。”

送货商笑笑,用好像很惊讶的语气说,“哎呀,挑拣蔬菜的小伙肯定是眼睛长屁股上,偷懒了!下次我多帮你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真是谢谢了。”,女人配合的回,拿起笔在本子上记下一笔账。

送货商倚着柜台看着女人的动作继续说,“我送你们这的货可比别家优惠的多,后街的三庄旅馆都只给了八折。”,他挠了挠下巴粗糙的胡渣,话锋一转,“对了,他家你听说了吗?今早送货都不让进了。”

女人抬起头,对家的事她自然关心。

“说是昨晚来了几个圣城的客人,包场了……几个药师,嗤,估计又是来治白硫家儿子的怪病。”,送货商压低了声音。

“那怪病治不好吧,真是可怜城主大人连着两个儿子都出了事。”,女人叹出一口气。

送货商一咂嘴,“哎呀,这些贵族哪用得着你我可怜呢,夫人该可怜可怜我才是,不如让我们来谈一笔鱼罐头生意吧,我最近新摸到的门路,我跟你说,这鱼罐头可美味了,是用南海新鲜的……”

两人正攀谈着,忽然听到一声尖锐的椅子摩擦地板声,抬头看去,那门口吃面的客人走出了大门。

大街上熙来攘往,早上人们开始了一天的活动,将厌走在人流中,他得去那名叫三庄旅馆的地方看看,男人口中的怪病让他不自觉联想到怪物,如果城里存在怪物,那家伙会轻易离开吗?

三庄旅馆在后街最显眼的位置,这条街人不多,周围开着些典当行,售卖画卷之类的商铺,旅馆单独占着一片很大的地,金字楼牌明晃晃的一眼就能瞧见。

此刻,三庄旅馆那扇深棕色的橡木大门敞开着,里面并无人影,只有一个伙计擦着桌椅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厌驻足一会儿,拐进了对街一家布匹店,店老板是个戴着单眼铜边眼镜的中年男子,将厌进门的时候,他正在招呼两个结伴来的女人。

将厌自顾在店里转悠着,停在一排制作精良的披风前,对老板问。

“老板,有推荐的吗?”

他挑拣着手中的布料,老板见状忙走过来介绍,“哎哟,您真有眼光,这件鹿皮半肩披风是我们店里最好的一款。”

将厌摩挲着手里的棕皮披风,似乎是在感受披风的材质,“是个好料子。”

“可不是,您穿上看看,这料子白天凉快,晚上还保暖,配上您的身段肯定气势非凡!”,老板紧接着说。

将厌拿起披风,披在肩上试了一下,老板直夸好,转身去柜台拿系扣。

“对街那家旅店怎的是不让人住?我去住店哪有小二赶客的道理。”,将厌似不经意的说。

老板堆着满脸的笑,拿着银扣走过来。

“哟,换家吧,客人,他家现在接了贵客,自然不让别人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贵客?”

“是啊,圣城数一数二的名医,来我们这乡下地方自然尊贵。”

将厌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任老板给他固定好披风,“听说是来给白硫家儿子治病的,到底生的什么病要请这等人物?”

“哟,这不兴议论,城主最忌讳这个了,要让听到了是要抓过去砍头的。”,老板呵呵一笑,“您别不信,前段时间有个酒馆子几个醉汉不知天高地厚的说些醉话,被人举报给抓走了。”

“这么严重?看来是该谨言慎行。”,将厌挑了挑眉,不再追问。

披风别好银扣,老板把他领到镜子前,大赞着溢美之词,那镜子刚好照出对街,将厌忽然不动了,一个男人倚着路边木杆静静驻足着,视线似乎落在那家旅馆内。——可不正是那身黑色风衣!

他对这伙医师感兴趣。将厌脑海闪出这个猜测。

他想也不想提步追了出去,刚出店门手臂却遭人抓住。

“您还没付钱呢!”,老板紧抓着他的手臂,周围路过的人纷纷侧头看乐子。

“我不要了。”,他说着,就单手把那件鹿皮披风拽下来,要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穿在身上离了店,抹完嘴了说不好吃,哪有这么便宜的道理!”,老板不放。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

“多少钱?”,将厌声音冷下来,他作弊进城,行事低调为好。

“不多收您的,两个金币!”,老板一竖两个指头。

野鹿常见且易捕捉,这鹿皮色泽不纯,表皮还有割伤划痕,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哪用得着两枚金币。

知道被当成冤大头,可将厌看了眼逐渐围拢起来的人群,还是从口袋掏了两枚金币扔给老板,选择息事宁人。

收了钱,老板喜笑颜开自然放人。将厌急忙拨开人群冲了出去,这时候,人来人往的街道早已不见男人踪影。

下午的旅馆大堂内,年轻伙计正收着桌面空碗,他小心的收起盘子,不想在这短短几天内再打碎第六个,他不擅长做这些,也不喜欢,可是如果连这点小事都能难住他,还谈什么其他。

他收起桌上最后一个空盘子,余光注意到门口有人进来,抬眼一看,是那眼罩男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青年逆光走进来,显得个子格外的高,一张苍白的脸在阴影里似乎腾腾冒着冷气,像个刚从墓碑底下爬上来的鬼。

年轻人垂下眼不再看,他尽力忽视掉门口进来的那存在感极强的人。神明为我们带来光明和食物,让我们免于黑暗的侵袭,能以花草树木的汁液果实饱腹,我们得以生存应当感激天神。

感激天神。每个人都跟他这么说,从小他就谨记这个教诲。

他抱着胸前撂高的盘子往后厨走,感到似乎有道黑漆漆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抬头确认,视野里是男人上楼的背影。

燃着火把的昏暗走廊倒映着行走的人影,软皮革制作的鞋底只发出了很轻微的脚步声。

本想问那伙计一些事,后来想想还是算了,知道男人没有离开,目标是那群医师就足够了。

将厌回到房间。他用了大半天在三庄旅馆附近收集信息,然而所得甚少,那伙人期间并未出过旅馆,男人也没在出现,可他并不担心,盯住猎物的蛇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他打了个哈欠,外面的天正亮,随意的躺上床,因为一晚没睡,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

……

白硫家的主厅。

空旷的大厅内没有点灯,高处代表主家的石座上端坐着一个魁梧的影子,在其旁边,随着一个佝偻身影。

“长夜漫漫,如今这夜晚叫人难以心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人不必忧心,信鸦已带回圣城信件,陛下派来的人马想必不日就会到达乌石。”

“陛下的意思难以猜测,我心里总有些不安,只盼此事早日有个了结吧,最近可还要加强戒备。”

“是的,大人。”

“普一老先生呢?算算时日,已过去三日。”

“正在城里的一家旅馆歇息,要立即为您您安排接见吗?”

“不。再等等,先叫那兔崽子回来。”

“遵命,大人,我立即去办。”

将厌中途醒了一回。

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估计着差不多只睡了几个小时。

窗户外面的街道行人寥寥,灰暗的色调,一个推着车快步赶回家的摊贩,落叶飘了满街。

将厌立在窗边,不远处木头结构的建筑,高高的灰石烟柱停留着一只乌鸦。

天光愈渐黯淡,青年透过窗户笼罩在阴影下的脸庞有种古怪的妖异之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在他后方的桌子,仿佛复制般的面容苍白而静默的垂着眼帘。

男人第二次出现是在再平常不过的一天早上。

那时他昏昏欲睡,坐靠在三庄旅馆外的小巷墙角,眼皮像是黏上了胶水勉强挣开着一道缝隙,路过的人们对这幕也习以为常,总有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只能蜷缩黑夜中。

打着十二万分的精神撑了一天一夜,他打了又一个哈欠,揉揉眼睛打算先回去睡觉,总不能在这等到死。

就在这时候,一道黑色身影从旅馆里走了出来。

将厌张大的嘴还没来得及合上,他刚刚还眯缝似的眼睛瞬间睁大了。男人竟然一直呆在旅馆里。那刻,他的脑海快速闪过一个疑问,男人难道跟旅馆里的那伙人认识?

然而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是这样,有什么必要鬼鬼祟祟。

容不得再多思考。男人出了旅馆一路快走,他连忙起身,差点因为血液不畅的腿摔了一跤,趔趔趄趄的跟上前者离去的步伐,双腿渐渐恢复些知觉,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尾随其后。前方的人步伐稳健。他要去哪里?将厌紧紧的跟在后面。他没有注意到前者不知不觉间慢下来的速度。

经过一条集市时,男人意外地在一个手工摊位旁停住,将厌忙闪到路杆后面,他的视线紧紧追随着他。

男人买了一个手工千纸鹤。他不像是会对这种小东西感兴趣的人。虽然觉得奇怪,将厌没有想太多,继续跟着他。

走到集市的中心,街道更加狭窄起来,各式各样的摊贩停靠在路边,不时还有马车和拉货车缓慢的行在来来往往的游客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厌皱紧眉,他的跟踪距离已经太近了,这地方嘈杂的人群使他顾不上那么多,男人穿梭在人群,一个不注意便失去了身影。

街道不远处驶来一辆马车,在一群人中,将厌看到那男人过了街,他正跟上,马车悠悠的挡在他的身前,他快步绕过,又被攒动的人头挡住视线,等挤过人群来到对街,他皱着能打结的眉来回的左右张望,人群如潮水涌动而过,已经不见那身黑色风衣。

而在街口拐角处的角落,遗落着一个手工折叠的白色千纸鹤,街道的灰烬清理工提着扫帚走过来,轻轻带进簸箕里。

……

两天来,不管守在那家旅店外多久,他都没在看到男人身影,奇怪的是,一并从未出现过的还有那伙刚刚住进来的药师,他们不下楼,不吃饭,连门都不出,从始至终旅店内只有一个看店的伙计。

这可真是古怪。

将厌背抵着冷硬的墙壁,他从街的对面远远望着旅店那头的动向,天色暗了,街上行人不多,那独自守店的伙计看看四周,关上了旅店大门。

将厌盯着那扇合紧的门,他知道不能再这样等待下去,必须,必须进去瞧上一番。

入夜后,他做好准备再次来到这儿,然而这次,恰好看见从旅店里推门出来的男人。

街边矗立的灯笼把男人的影子拉的很长。男人牵了路边的马,没有半点停留,上了马向南而去。

望着眨眼间没进黑暗的身影,将厌怔了片刻立即拔脚去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南边是一整条花街,街边挤着成排的妓院,家家妓馆门口挂着一盏盏昏暗的灯笼,灯笼发出微弱的光,一盏盏连在一起倒也显得强盛,光线像是荡起的微波似的,暧昧的摇晃在充斥欢声笑语的街巷里。

将厌追到这里便失去了男人踪影,他一家家店看过去,顺着街边缓慢的走,那匹马儿总不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条街人流密集,各式各样的人流连其中,揽着女人的中年男人,结伴成群略显生涩的年轻小伙,路边躺倒的不省人事的醉汉,每个人,每个不同的人都被这样昏晦而妖娆的光缠卷着,一同化成这街巷的一部分。

街边,一家妓馆的门被从里推开,几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嬉笑着出来,他们勾肩搭背的走在街上,远远就能听到几人夸耀自己刚刚雄伟战绩的声音。

“嘿,嘿嘿嘿,那个小妞真不错啊!”

“切,毛都没长齐吧,我可对这种小孩不感兴趣,哪有两个大奶子好摸。”

“大奶子好,小奶子也好,还有更好更有趣的……”

“什么啊?你他妈的倒是说下去啊……”

“——嘿,小哥。”

——将厌侧头看向拉住自己胳膊的手,那是一个男人干瘦的手。

拉住他的男人有着一对大小不一的眼睛,蜡黄的脸,兴许是酒还没醒,那对歪斜的眼睛所射出的视线让将厌很不舒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视线肆无忌惮的舔舐着他的脸。

“玩玩啊?”,像是蜗牛爬进耳道,留下一滩黏液般的声音。

男人冲他伸出手比了一个数,咧着嘴笑了两声,似乎势在必得。

不管这个男人的笑容还是手都让他胃里翻搅。

将厌摇了摇头,面上露出一丝微笑。“不够。”,他轻轻吐出这两个字,加深了笑意。

男子脸色顿时难看。

“臭婊子,别给脸不要脸。”

有人侧头注目,又快步离去。

在这条街发生此等事实在见怪不怪。谈不拢的价格,随处可见的交易,醉汉的争吵是这条花街每日必有的表演节目。

“这点还差得远,把你的钱都拿出来吧。”,将厌大声说,不像在谈论肮脏的性交易,俨然一副义正辞严的姿态。

没料到青年会这么说,男子僵住的面孔逐渐变得狰狞,“我看你是找死,贱货,爷今天就用三枚铜板玩烂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他向身后的同伴使了个眼色,几个男人立即心领神会,逼上前围住将厌,男子狞笑一声,挥舞拳头朝将厌砸去,就在这瞬间,只听一声哀嚎,男子捂着腹部摔飞在地。

衣服上赫然印着清晰的脚印。

见同伴吃亏,几个男人霎时一拥而上,这群人整天酒色度日,身体早就是空架子,没有几下,几人均倒在地上哀嚎不断。

将厌停在那面色蜡黄,因为疼痛五官扭曲一起,更显丑陋的男子身边,弯下腰,从男子口袋摸出三枚铜板。

“我收下了,你这条命够了。”,说完,他便不再理会,跨过地上的身体,沿着街道继续寻找自己的目标。

夜更深,花街越是热闹非凡,形形色色的人穿着简陋或昂贵的服饰,汇集在这条不知疲倦的欲望长流。

一家挂着暗红灯笼的小馆子默然的立在路边,马夫打扮的男人正牵着一匹黑马往后处的马厩去。

将厌停下前行的步伐。那男人在这里。

他推开妓馆那扇虚掩的木门进去,昏暗的蓝色灯火中浓烈而甜腻的味道扑了满面,脂粉味混合着不知什么材料的廉价香精,像一团腐烂的花,叶搅拌在一起,散发出阵阵浑浊的臭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尝到胃里泛到舌尖的酸,更难受的是,他的脑袋也被这味道弄得胀痛起来。

店里没有多少人,看起来生意一般,靠近门口的软垫坐着几个女人,在将厌进来的时候便齐齐簇拥过来,蓝光下浓妆艳抹的五官,挤着媚意十足的讨好笑容,脸上盛满欲望,无一丝生气。似人也不似人。

看着这些女人张合的鲜红嘴唇,将厌拨开一双双拉扯着自己的手,往更里处的楼梯走去。

“诶,您可不能上去呀!”

一个嗓门发尖的女声制止了他。

将厌回过头,看见是个丰盈的中年女人,耳垂被一对夸张的纯金耳环扯得老长,随着她急步走来的动作来回摇晃。

“上面都是客人歇息的地方。”,女人陪着笑,一张嘴涂的如血。

他明白。

“让她跟我上来。”

随手一指。不知道指向人群里的谁,在女孩儿们是她,还是她的细碎声音中,一个化着不和谐妆容的女孩该说幸运,还是不幸的被凸显了出来。

女孩看着约莫十四五岁,脸颊的两团“猴屁股”像小孩偷拿了妈妈的脂粉。

将厌已经上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你。傻愣着干嘛,去啊!”,上了年纪的女人两道描细的眉一竖,瞪向女孩。

女孩吓得连忙闷头跟上楼梯的人。

跟在身后的脚步声保持着一段较远的距离。将厌没管跟上来的是谁,谁都可以,只要别碍他的事。

二楼并排着六间卧房,每间都紧闭着门,他往前走着,忽然听到隐约的声响,那是从第二间房传出的动静。

“你先去房间,我等会来。”,他停下步子,对身后的女孩说。

女孩明显愣了一下,有些迟钝的点点头,在进房间前,她说,“您要快,快点,妈妈,妈妈有时候会上来检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细若蚊子,也没管将厌听没听清,说完便憋红一张脸闪进了房间。

将厌点点头,等女孩进了房间,便朝着传出声音的那间房走去,他听到了女人嬉笑的声音。

妓馆每间房均没有配锁,也许是为了保证底下的女孩安全。他将那道没有锁上的门推开一道缝隙,女人的嬉闹声更清晰了,他将门更推开一些,以便能看清房间里面的情景,这一看让他有些惊讶,房中央的床上竟都是女人。

两具女性躯体赤裸着交叠一起,她们以手抚慰对方,以嘴唇渴求对方,旁若无物的沉浸在欢爱里。

将厌轻轻带上门,往下一间房走去。

第三间是个干枯的老头,老头体力不再,只得以道具摆弄床上女人,稍解憋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一间是个空屋,屋里堆放着各种箱子旧家具,窗户光秃秃的剩个窗棂,黑洞洞的窗外吹进来阵阵冷风,看样子是个储物间。

他看了看到头仅剩的两间卧房,走到第五间,里头传出些细微的响声,将厌下意识放轻了呼吸,他握住门把的手有了轻微汗意,有点紧张,那男人就在这儿,他莫名确信。

深棕色的门轻巧的向里滑开一道缝隙,木头亦或桌椅嘎吱摇晃的声音清晰的飘进耳里,从那道缝隙中,能看到一个女人赤裸的身影,女人被按在桌边,脂肪充足的乳房像是一对快要滴落的水珠,随着身体的前后摇晃而来回晃荡,卷曲的棕红长发散乱的垂在她脸庞,使人无法看清她的面容,然而她混乱的喘息,甜美的呻吟,足以泄露主人此刻的心情。

那施与她快乐的源头时快时慢,极富技巧性的动作使女人不得自己的昂起脖颈,凌乱着头发下的脸庞潮红,表情像是经过极度愉悦后的疲累,又像是身处巅峰的迷乱。

一只苍白的大手从女人身后伸过来,夹住女人备受冷落的乳首施以刺激爱抚,同时更激烈的加快了冲撞,女人的呻吟变得促狭,她转过头来想说些什么,然而出口的声音只是无意义的破碎音节,身后的动作并没有因此有半分放缓,反而冷酷的揉捏起那颗可怜的小小肉球,承受着两处夹击,女人喉头迸出一声高亢的呻吟达到了高潮。

然而,还远远没有停止,趴在桌上无力动弹的赤裸身体依然在随着身后动作前后摇晃。

将厌将门更推开一些。

他看到了那个男人。

男人衣着完整,甚至连那顶宽檐帽子也未取下来,他的身体包裹在风衣下,银发随意的别在耳后,只给了一个轮廓分明的侧脸,明明在干这种事,却看起来没有一点意乱情迷,他的嘴唇微张着不断作出来回吐息的动作,那双原本淡薄的唇竟也因血气上涌而红的娇艳,男人没有停下手里动作,他依然轻柔的爱抚女人的敏感处,从胸,乳,腰,腹,划过肌肤的每一寸,女人再度有了欲望,她开始断断续续的呻吟。

风衣的下摆在空中来回晃荡,勉强遮掩下的性器随着愈渐大的幅度显露出狰狞的身姿。

——小臂粗的紫红刑具,进出在女人下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像受刑。

一时间,将厌忘了接下来的动作,他愣了一秒,就在这时,楼下忽然响起几个男人的嚷嚷,夹杂着那个老女人发尖的嗓音,他模糊的听出在喊着要检查什么。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已往楼上来。

像是突然破掉的气泡,他回过了神。

“啊……,外面,外面发生了什么?”,房间里,女人喘息着。

察觉到她的不安,男人抚摸着她那头漂亮的深色红发,“专心点,可爱的小姐,不会有人打扰我们。”

“不,不……有人上楼来了,我们……”

“就让他们来吧,又能怎样呢?”,男人说着,缓慢的挺动起腰身,“这些官老爷们偶尔从女人床上醒来的时候,也会想要慰问一下他们可爱的民众呢,兴许又到了缺钱的时候,相信你的妈妈能够处理好,小姐。”

“听,他们到了。”,男人倏地抬头看向门口,房门虚掩着,他并未移开视线,而是随意的摸上身下人那对饱满的乳房,引得后者再次喘息连连。

帽檐下碧绿色眼眸好笑的眯了起来,像那种古老且价值不菲的猫眼宝石。男人盯着空无一物的卧房门口处,嘴里发出哧的一声讥笑,手上仍没有停止爱抚女人的动作,女人的呻吟愈渐大声。

他倏然收回视线,俯身女人耳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怎么觉得,你这只红色小猫喜欢这样呢。”

房间内再次响起激烈而火热的肉体撞击声,和甜腻的呻吟。

桑卓玛带着一脸讨好笑容的跟在士兵们后面。

“哎,大人,楼上都是些歇息的客人,我们本本分分做生意,不会有违禁品的……”,只是笑容多少有几分僵硬。

这群士兵进来就嚷着检查,推推搡搡,万分无礼不说,还吓走了她一伙客人,也不知要检查什么,前段时间刚收了一笔营业费,是的,营业费,城里的每家妓馆都必须交取的费用,从原来的固定日期,到现在的她短短一个月已经上交五次!五次!!

好吧,说回正题,她不知道这群吸血鬼这次来又要搞些什么花样,总之她桑卓玛的店可从来没有那些害人玩意儿。

“塞缪丝”——那些邪恶的白色晶体,无论在任何城市都是绝对禁止的。话是这么说,可黑白的世界,必然存在灰色,如果你有心寻找——

——在城东的一家杂货铺子里,对,就是门前放着一座傻兮兮的狐狸雕塑的那家,对着黑皮肤的胖老板说一句“格力安”,他便会朝你伸出一个旧得能当烧火棍的烟斗,这时候,你只需悄悄放进一枚金币,便能得到一袋比指甲还小的玩意儿。

桑卓玛很少告诉别人这个秘密,她底下的女孩绝不允许染上这可怕的东西,如果有万一,如果有万一……她在一年前赶走了这样一个。

士兵们上了楼便直接粗鲁的推开了第一间卧房的门,两个女人尖叫一声慌忙扯过被子掩住身体。几名士兵交换着视线。

桑卓玛看到他们摇了摇头,继续向下一间房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哟,没事,什么事也没有,真对不住了,就是照常检查,您继续玩……”

女人维持着僵硬的笑容,连连安抚房间里两个明显吓呆的女人,然后体贴的带上房门,裹得紧紧的胸脯颤动着,跑向正要推开第二间门的士兵们。她沉重的金子耳环像要撕裂耳垂般晃动。

房间里,女孩独自坐在床边,不安而无措的注视着门口突然闯入的一群人。

桑卓玛转了圈眼珠子环视四周,没有发现刚才上来的男人身影。随即她瞪了女孩一眼。女孩显得更加害怕的扣紧了床单。

“我叫她把房间收拾干净,你们看看,合着在这里偷懒,现在这些贱丫头真是越来越油滑了。”,她讪讪笑着。

当然不是大发好心。

她料想这群士兵极有可能在找那男子踪影,既然人都跑了,何必再给自己多找一桩麻烦事。让她咬牙切齿的是,这不长脑子的东西恐怕钱都没要上,待她之后跟她算账!

士兵没有起疑,转身走向下一间房。

“这是间空屋,大人。”

打开门的士兵发现这确实是间空屋。屋里黑漆漆的,走廊的光照进去,勉强能看清堆叠的家具轮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士兵提着油灯踏进门,因为窗户一直打开着,屋里倒没有任何发霉或者灰尘的味道。他四下转了一圈,又提着灯走到空荡荡的窗边朝下望,下面漆黑一片。

没任何发现。他朝后面的同伴摆摆手,转身离开。

黑暗里,能听到很近的马儿不安的来回踏步的声音。这里似乎是在妓院后面的马厩。

将厌在一片漆黑中摸着墙壁缓慢的前行。

当时听到声音,他便从房间窗户跳了下来。身份不明,只能躲为上策。

摸黑到墙壁尽头,不远处的主路灯火通明,人声喧腾。镇定的融进人流,那家挂着红灯笼的旅馆门口依然留守着两名士兵,他们的身影在将厌身后越来越缩小,直至看不见,他逆着不断涌进来的人潮,离开了这里。

旅店似乎并未遭到士兵的突击检查,回去的时候,老板娘正准备关店,伙计坐在一旁翻阅一本时下流行的故事书。

见将厌这么晚回来,老板娘没有多嘴,打了一个招呼便继续收拾柜台。一旁的伙计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专注在故事书上。

将厌轻叩了一下桌子,伙计抬起放在书本上的视线,用一对蓝眼睛盯着他。

“帮我弄桶水来,谢谢。”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分钟后,将厌泡在了浴桶里。

从妓馆带回来的一身甜腻得发晕的脂粉味儿,到现在才放过嗅觉。

热水流过肌肤,他的心情有些复杂。找到了男人,可是竟然错过这么好的机会,看来还是不得不进一趟三庄旅店。

然而,隐隐的,有一股不对劲儿的感觉紧缠着心脏不放,从始至终一直存在……在这趟妓馆看到男人的一刻达到巅峰。

似乎一切都太顺利了,你知道,命运总喜欢在最后跟你开个大玩笑……

他摇摇头,希望只是个错觉。

房间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他后仰着头靠在浴桶边缘,视线上方是旅店的深色木质天花板,天花板布着几块黑色霉斑,那是长期潮湿导致。

温热的水细致的包裹着身体的每一处,热气轻抚脸颊,温暖而舒适的感觉令每一个毛孔也放松下来,他难得的感受到了安宁,他放缓呼吸,由自己的意识愈渐沉寂,他的视线充斥迷蒙的白雾,他看见那几个大小不一的黑色斑点,在半阖的视野里放大,缩小,放大,又缩小,像种能够使人忘却一切的催眠……正当他的眼帘即将彻底闭上时,视线忽然晃了一下,冷不丁闪过男人那根进出在女人体内的紫红玩意儿。

——将厌打了个激灵,猛的直起脖子。

他看了眼水里半硬的分身,脸色难看的像吃了一只死老鼠,他真的有点被打击到了,已经这么饥渴了吗?有到这种程度吗?而且为什么……他很确信,使他产生冲动的并非女人肉体。

他的嘴角扯出一丝讥讽的弧度,比起男性的欲望,他更想得到的……是对那畸形之处的抚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早已变成了不男不女的怪物,如果一开始还能说是违背意愿,那么现在,他喜欢,或者说需要,他需要被那种滚烫而鲜活的东西填满……

他自嘲的想着,摸索到自己下身,对那地方进行熟练的抚弄。

插入。

刺激。

扣弄。

再熟悉不过的事了,可是这次,无论再怎么粗暴的对待自己,弄到手臂酸麻,他也无法得到满足——

只有更汹涌的……

汹涌到好像化身为欲望本身的自己。

他自我厌恶的皱紧眉,胸膛起伏不定,吐出的气急促而滚烫,他不再继续,而是靠着浴桶不断的反复深深吐息。——他天真的以为还能掌控这具身体。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不大不小的一声敲门,接着是那年轻伙计的声音。

“晚上好,客人,老板娘吩咐我送来厨房当天没有售完的酒酿,是赠送给客人们免费品尝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年轻人一口气说完,门的另一端便没了动静。

沉默在狭长的走廊缓缓扩散,在他几乎要认为房间里没人,准备离去时,面前深色的木门忽然向内拉开。

可怜的小伙子瞪大了那对蓝色眼睛,他显然受到了一定惊吓。

——那男人竟然没穿衣服。天呐!

结不动的站在门口,他拿着餐盘的手一点点变得僵硬,他的眼睛眨也没敢眨,门内的男人赤裸着全身,他的肌肤挂满水珠,正不断的顺着线条流畅的胸膛,小腹,小腿滚落到地上,润湿了脚底的地面。

他的某个部位甚至还精神抖擞的冲他昂扬着脑袋。虽然同为男性,结还是撇开了眼睛。

他的家族没有教过他如何应付现在的情况,这……太失礼了。

“客,咳,客人,您的餐。”,他的声音像是缺了油的滑链一样生硬且干涩,至于眼睛,只是像沾了胶水似的牢牢固定在男人脸上。

“放那边。”,男人侧过身示意放在屋里桌上,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年轻的伙计仍在发愣,他直直盯在男人脸上的眼珠像两颗无处安放的玻璃珠子。男人的脸比平常要柔和,那双纤细的眉放松的舒展开来,嘴角不再又臭又硬的,似乎永远拒人千里之外的紧紧抿着,平常颜色淡薄的唇此时像是蔷薇花瓣一样泛着湿润的粉色,肌肤由内到外的透着一抹薄红,他似乎难以平复呼吸,微张的唇喘着气,光洁的胸膛并不平静的起伏着。

气氛变得愈加古怪,结感受到一股魔力般莫名的冲动,这股冲动源自哪里,要去何处,他感到迷茫。他张合了一下抿着的嘴唇,什么都没有说,除了下意识漏了一拍的呼吸,似乎蜻蜓点水般的表达着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许是嫌他干杵太久,男人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

看着那只眼睛里呆愣的自己,年轻人仿佛当头一棒的回过了神。他睫毛轻巧的颤动了一下便立即垂下眼绕过那具赤裸的身体进了屋。

经过的时候,男人身上残留着那种潮湿的,余热未散的气息。

他听到自己稍重的呼吸。

一声很轻的响,门在他的身后关上。

他放下餐盘,房间里缭绕的热气熏热了脸,那赤身裸体的男子似乎来到他身后。

“你跟那女人只是简单的床上关系吗?”,背后的声音问。

“您说什么?”,他转过身。发现男子离得很近,近到他能看到对方睫毛上挂着的晶莹的水珠。

“我说,你跟楼下的胖女人只是发生关系还是真的有感情?”,对方再一次重复。

对于这件不算秘密的秘密被挑破,结第一次感到被人冒犯。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请让开,先生……你让我感觉很不好。”,他皱起眉头,表情显得愠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吧,我不是非得知道答案。那么,有试过其它性爱吗?”

对方说着忽然更靠近了一步,此刻的姿势,就像贴在他脸颊边,以要接吻的距离说话一般。他感觉呼在脸上的热气,还有隔着衣服传来的属于另一人的体温。

“我不喜欢被人窥探隐私。”,他别过脸,盯着旁边那张凌乱的床,停顿一下又补充,“……也不喜欢男人。”

男人没有说话,而像是听不懂他的拒绝一样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下探去,结意识过来开始挣扎,他拼命甩动手臂,然而下一秒,在触到那地方时,他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推拒的手臂猛地使力,后者猝不及防的撞上角落的衣柜,狭小的房间响起一声伴随男人痛哼的异响。

“你……”

漂亮的蓝眼珠在眼眶里剧烈颤动,结看着那个被自己推开的赤裸身体的人,眼里汹涌的情绪像是暴雨中涨潮的海面。

那种濡湿的,柔嫩的,紧紧缠裹着他的……

将厌不说话,他揉着撞疼的肩膀倒抽冷气,疼痛真是个好东西,他找到了更好的平息欲火的法子。

所以,他现在只想揉揉发疼的肩膀,如果还不够就再给一刀,如果疼痛能让人清醒,可比找个男人干自己那个畸形的洞好。

“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语气冷淡的像是刚才干出那番事的与自己无关。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失去耐心。

年轻的小伙儿不明白怎么会有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他仍沉浸在震惊中。

“你,那个是什么……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身体……”

语无伦次的年轻人没察觉到后者越来越黑的脸色,他再多说一个字,将厌都能把他扔出去。

“是,就像你看到的,是个怪物,或者邪物,你爱用什么词汇都好。总之现在我要休息了,请你出去。”

事已至此,他没了好脸色,鬼知道他刚刚脑子坏掉在干什么!他差点成了这具身体的奴隶!

年轻人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那对蓝色瞳孔射出来的视线执着而明亮,那对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他。

“……为什么那么做?”

“为什么?刚刚我还有点兴致,现在多谢,已经没了。”,他拿过床上的衣服挡住那个愣头愣脑的小孩在自己身体的视线。

比起身体的赤裸,有种里外都被看得一干二净的羞耻感,这种羞耻和惊慌让他的态度更加恶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刻意的瞥了眼结深色工作服下顶出的明显轮廓,恶意的刺激年轻人的自尊。

扯起一抹讥讽的笑,“你还想做啊,不是能好好硬起来吗?呵呵,我大概吓到你了,如果你需要补偿——”

年轻人的脸色在将厌的话语下一点点变得难看。

“够了。”

感到被侮辱,所以无礼的打断了对方的话,即使再有教养的人,也无法再在此时维持任何礼仪。

呆在这间狭小的屋子和那个男人共处一室,让他憋闷得难以呼吸。

“不用你的补偿,我会走。”,他捏紧了拳头,转身离开。

被当成一个笑话般的耍了,而对自己身体意外的反应,更加让他无所适从。

这时,走廊忽然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同时不断有嚷着“检查”的大喊,和房门被踹开的声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切发生的很快,结愣了一瞬,再反应过来,脖颈已横过一把小刀。

“配合点。”

从视野的余光中,贴在身后的男人的侧脸已完全不带刚刚的情绪,而是全然戒备的严肃表情。

脚步愈渐逼近。

房门轰隆一声被从外踹开。

而立于门口的士兵对屋内的一幕显然没有预料。

狭小的旅馆房间里燃着一盏蓝色油灯,房间地板被浴桶的水溅得到处都是,而在浴桶边,两个赤裸的男人正以令人脸红的姿势紧贴在一起。

将厌的衣服被扔在一边,裸露的身体只是勉强的被圈在结的怀里,他的背抵在浴桶边缘,这是个不怎么舒服的姿势,腰则被一双手紧紧扣着,不用看都知道绝对抓红了一片。

他不着痕迹的瞪了眼埋在自己颈侧的头颅,这不大的小子额间已经布满一层细密的汗珠,低着脖子全身僵硬得像块木板,根本没注意到他的警告,而抵在他大腿内侧的玩意儿倒是非常不客气的迅速涨大。

他微微挪动腰身,想拉开些距离,可被腰间的手死死扣着动不了半分。

士兵一步踏进房里,扫视一圈,然后将目光放在房间中央两个赤裸的男人身上。“两个垃圾,穿好衣服立刻出来。”,他一向厌恶这些行悖逆之事的渣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厌歪过头,越过结的肩膀对着门口的士兵露出那种痴傻的,好像脑子不太正常的傻笑。

“嘻,嘻嘻……”

他控制着脸上的表情,尽力模仿印象里那些吸大的瘾君子。就算来的是上帝,也无法从这些脑子不清醒的人身上问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怎么了嘛……我和我男人玩的正尽兴呢……”,他的语气下流又放荡,同时抬起一条腿环住结的腰,暧昧的用大腿内侧的肌肤小幅度摩挲着后者身体,“士兵大人要一起来吗……我们会玩的很愉——啊”

那男人的话并没有完整的说出口,士兵只看到那下贱的男妓喉头骤然迸出一声短促呻吟,然后便像是哑然一般空张着嘴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很短的时间,那张脸上挂着的违和笑容僵硬得如同水泥砌成,然而,在士兵注意到更多不对之前,房间已经充斥夸张的淫乱叫声。

“啊,啊,宝贝,你真的,呵呵呵让我意想不到……”,没有人听出最后几字的咬牙切齿。

从未转过来脸的男人快速耸动着腰身,房间回荡着清晰的囊袋撞击肉体的下流声响。

“该死的臭瘤。”,士兵啐了口痰,他希望这些吸坏了脑子,屁眼尽是脓水的家伙有一天能全部抓起来烧死。

最后,像是屋里有个化粪池一样,他一秒也不愿多呆的离开了这个房间。

房间里的呻吟小了许多,黑发的青年高高的昂着下巴,他露出来的喉结在另一人的嘴唇下敏感的上下颤动,他的呻吟不再夸张而做作,而像是隔着一层纱似的挠着人的心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的另一边,仍隐隐传来走廊的盘问声。

“啊,啊,啊哈……”

“出去,拔出去,啊……”,在破碎的呻吟中,青年挤出这样虚弱的拒绝。

他的手抵着年轻人的胸膛,那是个推拒的动作,他的嘴唇颤抖着不断吐出又急又热的夹杂呻吟的喘息,他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再拿刀或者握紧拳头的力气。

那张泛出潮红的脸上显得多么的欢愉、享受,一经满足的身体爆发出的欲望,连意志都瞬间堙灭了。——只有半阖的眼帘,偶尔从朦胧的欲望里挣扎着想要看清事物。

然而,这样毫无说服的拒绝,理所当然得到的是更加激烈的回应,不得不怀疑,年轻人把刚才所受的侮辱回报在了此刻。

不知是在哪时想起自己的本意,青年推开了年轻人,他撑着发软的腿,跌跌撞撞的从床上拿起自己的衣服,“趁我把你下面那根切掉之前,滚蛋——”,话音未落的下一秒,一声清晰的床板声响,青年被扑倒在床上,两个成年体型的男子在这张狭窄的“战场”上勉强展开了斗争。

说是斗争,其实意志也没有那么坚定。青年修长的双腿被分开到最大,年轻人再度欺压上来,勃发的散发着雄性气息的性器再次寻到那处湿润而火热的入口——

“啊——”

房间响起一声喟叹似的叫人面红耳赤的声音,紧接着从未停息的,便是不成声调,连空气也为之黏稠的呻吟。

“……啊……哈……啊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第二天终于等到深夜时分,将厌带上从隔壁杂货店买来的绳索,铁丝便动身前往三庄旅店。

走廊的火把昼夜不灭,两边的火焰像是拥有生命一样喀嚓跳动。

于楼梯口,他遇到刚巧上楼的蓝眼睛伙计。在经历昨晚那桩事后,伙计的身影消失了一天。

“……”

年轻人那对透彻的宝石似的眼睛落着跃动的火焰,它们正闪着奇异光芒的看着他。

犹豫的年轻人似乎终于下定决心要说点什么,但满怀心事的青年没有那么细心的注意到这点,他匆匆越过他下了楼。

对于昨晚,将厌不觉得有必须对话的必要,现在他还得去做更重要的事。

旅店门口的街道在路边零散的火把下能见度还是十分的低,将厌提着灯火,脚步快速,街上没有一个人影,只有一道清晰到冷清的脚步声回荡在黑暗的街道上。

街边的商铺紧闭门,熄了灯,成排黑漆漆的建筑静立在黑暗中。

在走了约莫十几分钟后,在一家典当铺的旁边,将厌看到了三庄旅馆那座比周边建筑庞大的多的身躯。

街上寂静无声,他停在那扇锁上的旅馆木门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插销锁的设计不算很难打开,换了几个角度尝试,将探进门缝的铁丝卡上门栓,然后轻微拉动,一声很轻的咔嚓声,门咧开一道细缝。

比他想的要顺利。他原本预计行不通只能从旅馆侧面的窗户爬上去。

旅馆大堂,壁炉里的木柴似乎熄灭不久,在黑暗里闪着几点橙红火星。往里些,有间半合门的屋子,响如雷的鼾声传出。是留下看店的伙计。

就着微弱的光亮,将厌摸到楼梯边,放轻脚步上了楼。

二楼点着许多红色灯笼,挂在低矮的天花板上摇晃着,整个走廊的光显得昏暗而迷幻。

走过一间间房,一扇扇门接连打开,这家旅店谢客已久,总有间有他要找的人,停在最后一间门口,他抬起手,轻轻推动门,没有半分阻碍——

屋内没有亮灯,走廊的光投进来,勉强看个大概。

窗边的黑影,动也不动。

他抬脚踏进去,手中的油灯释放着微弱的火光,渐渐照出来,那是个胡须花白的老人。

老人脸部皮肤皱如老树,眼皮耷拉着,不知是睁还是闭,手脚皆被绑在椅子上。他好像已经认命似的,头也未抬,丝毫不关心来者何人。

将厌提着油灯四下看了一圈,没发现痕迹,便停在老人面前,“这儿的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人缓慢的摇头,叹出一口气。

将厌推开旁边的窗往下望,窗外能看到火把下隐约的街道。

“他绑你在这里做什么?”,他转过头看向老人。

“我倒也想知道,一把老骨头了,把我绑在这里,坐不能坐,躺不能躺,动也不能动,哪经得起这种折腾,唉,可怜我全身老骨头都在疼哟……”,老人垂着眼,絮絮叨叨的说着,眼皮底下凸出的眼珠子明显的颤动着。

尽管这是个极细微的表情,还是叫将厌注意了去。

窗户持续的灌进来冷风,屋里变得有些冷了。

“年轻人,把窗关上吧,吹得老头子我发抖……”,老人话还没完,一把匕首架上苍老的脖子。

“为什么还留着你呢?要不我替他把你的头割下来。”,老人分明近在咫尺,可将厌却拔高了音量,他的话语清晰的传进黑暗里。

“哎哎哎,莫冲动,千万莫冲动……”,老人向后缩着脖子躲避匕首,恐惧的连连摇着唯一能动的脑袋。

将厌没有说话,也没有进一步动作,他保持着持刀在老人脖颈的姿势。似乎在等待什么。

这时,哪里忽然浮现出一点声响,他的目光在黑暗中四处寻索,直至停在房间的一面墙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隔壁。

将厌立即拔脚追了出去,刚踏出门,拳头带着气流擦过脸颊,那男人全身包裹在黑衣里,拉低的帽檐下脸色苍白,嘴角向下拉成一个极不愉悦的弧度。

“我最讨厌这些没完没了的烦人苍蝇!”,他紧绷的嘴唇发出一句自言自语式的低声咒骂,紧接着一把掐住将厌的脖子,狠狠掼在墙壁。

男人高大的黑色身影像一头危险的凶兽那样笼罩住将厌,他头顶的红色灯笼摇晃个不停,而帽檐下石像般苍白的下半张脸染着一层阴郁的红光。

将厌的眉头因为后背砸上墙壁的疼痛瞬间皱在一起。

“我应该谢谢你。见鬼的我头一次知道被男人疯狂跟踪有多恶心。你想干什么,变态跟踪狂?”,他语气冷酷,怒极反笑。

“啊,我知道了。看来对那天的戏是不满意呢,你想亲身试试吗?”,他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忽然压低声音凑近将厌耳边,“我啊,会用拳头干进你的屁眼,把你的肠子一点一点扯出来,让你像垃圾堆边被流浪汉干死的母狗那样挂着半截漂亮的肠子到处晃荡……”,男人嘴角的笑容慢慢恢复成冷硬的绷直,他的声音充满厌恶,几乎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样啊……”

“原来是这样。”

耳边微弱的喃喃使男人偏过头,他看见青年那只又脏又旧的奇怪眼罩,即使被掐住脖子,脸上也没有多余表情。这个变态跟踪者露出来的一只眼睛只是堪堪垂下,视线似乎落在他掐着他的手臂或者地面上。

——似乎分不清状况而神游体外。

琼感到一阵恼怒。他缓缓收紧掐住青年的手。青年脸上终于有了点表情,他的黑色瞳孔颤动了一下,转向他——

“我搞错人了。”

青年微张的嘴唇动了动,能看到一点森白的牙,下一秒一只手伸来,掀翻了他头顶的帽子。

迷幻的光影摇曳着。

走廊上的一幕,真是可笑。

将厌叹了口气。那个男人,那个陌生男人……诚然是有一头银色头发,不过那头银丝般的头发全部随意且凌乱的别在耳后,似乎只是略微抓理了几下,漂亮的光泽也因纠结杂乱显得失色几分。男人同样有着深邃且英俊的五官,开阔的额头,挺直的鼻梁,皮肤像那种久居城堡中的贵族的苍白,眉骨阴影下的瞳孔却是幽深的碧绿色,犹如月光下古老的水晶,闪着神秘的瑰丽光芒。

似乎因为将厌莫名其妙的举动楞住了,那对引人注目的眼睛微微瞪大,在几秒之间,它们迅速反应了过来,锁定住自己该作出反应的对象,然后逐渐的眯成一个危险的弧度,射出刀片般光芒的眸子变得更加幽深,接近暗绿色的瞳孔倒映着走廊昏晦的红色光线,像某种冷血夜行生物在月光下反光的鳞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间无形绷紧的线在男人颤抖着舔了一下干燥起皮的嘴唇时,终于像是朝火山里投下一颗原子弹般轰轰烈烈的炸开了。

——一只扬起的拳头带着肃杀的气流朝着将厌凶狠砸去。

“你这该死的变态男!!!”

顷刻间山崩地裂,天地一片滚沸熔浆。

……

夜深人静,一阵嘈杂的响动吵醒了三庄旅店看店的伙计。

睡到一半被扰醒的伙计不满的揉着眼,随手抄起床边的油灯骂骂咧咧的下了床。走出房间,一阵冷风迎面吹了个清醒,伙计打了个激灵,定睛一看,大堂那扇门不知道怎么敞着一道缝隙。

他挠挠头,嘀咕着上前关好门。

楼上又传来一声巨响。

“要命的老爷唉……”,伙计抱怨归抱怨,还是老实的往楼上去。这老头说也怪,一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锁在这房间里头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了楼上,他看那门还是严严实实关着,便站在门口放轻了声音问,“老先生,您可是有事吩咐?我怎么听到很大的声音。”

等了片刻,那门的另一边终于传来回音。

“没事,没事,年纪大了,起床绊了一跤。”

“哎好嘞,您有事就喊一声。”,伙计撇撇嘴,瞪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嘴里暗骂了几句才提着油灯转身下楼。

将厌放开了横在男人脖间的匕首。老人依然坐在窗边垂着苍老的眼皮,当没看到。

“用刀跟赤手空拳的比划可不怎么光明磊落……”,琼一张好看的脸不红不黑的铁青着。

将厌没搭理,他拉了张椅子反着坐下,对门口僵站的男人说,“说说你的事吧。”,他的双臂搁在椅背上,手中的刀悠闲的摇晃着。

“什么事?”

“绑他的事。想做什么?这老头可是白硫家大老远请来的医生。”

对比前者,琼显得有些烦躁,他下意识拔高了音量,“什么也不做!”,说完又青着一张脸,愤愤的向后抓了把那头漂亮的头发,此时,他只能跟他的头发泄气了。将厌觉得他随时会在下一个呼吸后爆炸,但这次他的声音小了许多,“我为什么要跟一个卑鄙的变态跟踪狂交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应的是房间里短暂的沉默。

将厌沉默的看着他。

“没价值的东西,我一向遵从及时处理的原则。”

这个威胁得到很好的效果。

男人像是哽住一样,“去他妈的神啊,看来我确实太久没去圣堂礼拜了。”,他又自言自语的低声骂了句,将厌没听清楚,之后他离开了那扇紧贴的门,开始叉着腰不断粗鲁的抓弄自己的头发,顺便在不大的房间里来回踱步。

将厌看着他的头发变得越来越乱。他耐心的等待他。

他不想杀人,如果错误还有机会修正,就在现在。城里出现的混乱,拥有这片土地的贵族将会是第一知情人,何况死人复活,此等重大的事民间没有一点流传,那代表信息掌控在权利手里。

“他们抓了我两个同伴,而我在想办法救他们。”,半天,男人停在将厌面前,同样拉了张椅子坐下,他看起来情绪平复了很多,至少能心平气和的说话了,还把那顶被将厌弄掉的帽子戴在了头顶上。

将厌意外的在这时候注意到一点不合时宜的细节——男人那顶宽帽子的帽檐绣着一圈暗色金边。他移开目光,落在琼阴影下的脸。

“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分轻慢的语气,好像男人刚刚的话语只是放了个屁,然而这竟没惹恼他。琼耸耸肩,“你瞧,你不信,我说什么一点也不重要。”

“请继续。”,将厌说。

男人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那两个脑子里都是狗尿的家伙在酒馆连喝了三天,他们平时就这样,你知道喝多的人嘴巴就像没拉绳的马……这些该死的贵族难道还想堵住人们嘴巴?!嘴巴不说,脑子里更会想,思想是蒲公英,风一吹就满世界飞,他们没这个本事!”

“你跑题了。”,将厌及时的提醒。

“哦哦,是的,就像我说的,他们抓了我两个伙伴,我要救出他们,但是你,会坏了我的事。”,说完,他瞪了将厌一眼,帽子下的瞳孔像两块光线深沉的祖母绿宝石。

“我干嘛要坏你的事,说不定我能帮你。”,将厌挑了挑眉。

“哈,你帮我?这么说我们还可以站在同一战线咯?”,男人调侃似的说。

将厌听出前者的不信任,他没有理会,而是将视线转向一旁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老人。老人低着头。

“你绑这个老头打的什么主意?”,他问。

“这老头就是我进入白硫家的唯一机会,我又不能跟个傻蛋一样直直闯进去,总得找个法子……”,琼换了个坐姿,他的双手随意的插在风衣口袋,两条长腿朝前面曲伸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你想利用他进白硫家。”,将厌不假思索的说,“离开了这里,谁能保证他会对那位尊贵的大人说出什么呢?”

两人话题中的主角,桌子另一边,动也没法动的老人闭着眼,颇像案板上的一块肉。

“当然,所以他会留在这里,直到救出我那两个傻子兄弟。”,琼笑了笑,他有一颗尖尖的虎牙,笑起来的时候很像那种一肚子坏水的反面人物。

“希望你的办法完美无缺。到时候我们会一起去。”,沉默了片刻,将厌这么说道,他看了眼窗外的天空,天快亮了。

他不容置疑的要求,似乎没让琼有太多意外和不快。

“哦欢迎,十分欢迎,到时候万一失败,咱们还能在牢里做个伴儿呢。尽管我希望落到那种处境下,我身旁会是个温柔可人的女孩。”,琼扬起微笑。

已至白昼交接之际,世界在幽暗而混杂的光线底下显出一层灰暗轮廓,灰色的大地,灰色的建筑,树木,河水……天空覆盖着层层叠叠仿佛要塌下来的云,染透成绛紫色的云层翻卷成飓风的形态,像是骤雨狂风即将到来的一天。

——每天都是这样的天空。

好像时刻在提醒他,这世界的不正常。

“这天真吓人啊。”,将厌喃喃。无论看多少次,都让他有股不详的预感,就像是……世界毁灭的前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

琼没有听清,对面看着窗外的青年的侧脸在一瞬间恍惚得像个视觉幻像,他眨了一下眼,青年已经将目光转向他。

“你还真是信任我啊,一点都不怀疑吗?你的计划泄露了,我是来抓你的,要把你一个人扔进牢里,没男人更没女人。”

观察着青年脸上那个奇怪的黑色眼罩,或许是瞎了?琼想。

“我害怕得很,坐立不安,眼皮直跳,心脏就像急着逃脱的兔子一样蹬动个不停,简直就要立刻死去了……”,琼耸耸肩,用轻松的语气陈述自己的害怕,他表现的兴致不高,有点无精打采的样子,接着,他像是感到无聊了,正色道,“好吧,如果真像你说的,我早已被冲进旅店的士兵五花大绑关进白硫家的地牢了。”

将厌回给他一个探究的眼神。

“我讲述的都是真话,只要别妨碍我的事,我很乐意多带一个帮手,虽然不想承认,但你确实比我身手好上一些,就一些,朋友,即使你不带任何武器。”,琼补充道。

这次,他的语气显得无比真诚,他的瞳孔认真的凝视着将厌。

不管怎么说,他都表现出了自己的毫无威胁,并且聪明的没有太多多余的疑问,这省了很多事,而他也确实威胁不了他。

“你的认知正确。”,将厌动了动嘴唇,干巴巴的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是非常识时务的人。当有人要强奸你,既然反抗不了,那不如配合的享受。”,琼微笑,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

将厌没有回应这个奇奇怪怪的比喻,他站起身。

窗外一阵鸡鸣划破晨曦,众多连绵的屋顶,有家的烟筒已经升起缕缕轻烟。

“我走了,到时候再见。”

说完,他便在男人的微笑中径直离开了房间。

那种笑容一直停留到将厌走后。

少了一个人的屋里显得空旷冷清了不少,透明的玻璃窗倒映出男人脸庞。

天亮了,街道开始来往起行人,男人不再维持那过分好说话的样子,面无表情的脸上眉头微微拧起,阳光下的视线逐渐变得冷冽。

“倒霉透了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从三庄旅店离开后,将厌便直接回了旅馆,天刚蒙蒙亮,他走到旅馆门口正要推门,门自里面拉开,年轻的伙计换上了工作服,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由门内看着他。

“您一晚没回来?”,年轻人上下扫视了他一眼,一对瞳孔色泽淡薄的像头顶的天空。

将厌没有认真回答这个问题,他随意的嗯了声,然后绕过他进了门,走到楼梯口,他回过头,“你不忙的话,可以帮我准备些吃的送到房间。”

恰好对上视线的年轻人点了一下头,“……我等会拿来。”

将厌回到房间,便把身上准备的那些大部分没用上的工具全部扔进衣柜,然后横躺在床上,整个人又饿又累又困。

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快睡去了,敲门声咚咚咚的响了。比往常没有礼貌的敲门声,好像要把门拍坏一样,将厌皱着眉睁开眼,起身开门。

年轻人端着餐盘进来。

“时间太早了,萨多先生还没过来,所以现在只有番茄汤,如果您不介意,可以先将就一下。”,年轻人抱歉的扯出一个微笑。

餐盘上那碗橙红色的汤漂着看起来十分新鲜的番茄,番茄切成很规整的圆片。

“没事,放下吧。”,将厌往旁边移了一步,好让年轻人放在桌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下食物后,年轻人正要踏出门,忽然停了下来,回过头。

“客人,乌石的妓馆虽然足够多,但是有些污秽的疾病却长久的由这些场地传播。而且您的身体,我想也不便叫人看见。”

说完,门便啪的关上了。

愣愣的盯着合上的门,将厌呼出一大口气倒回床上,他现在没一丝精力向年轻人解释误会,也不觉得有解释的必要。

就这样误会吧,把他想成怎样的人都不为过,他现在只想睡觉……

睡觉……

……

一晃又过去了好多天,这些天来,他一点也不担心男人是否会言而无信,两人已捆在了一条船上,等待的时间总是煎熬,街上的士兵巡查越来越频繁,几乎每家旅店或是商铺都会遭到盘查,他们在找什么,也许那个男人的计划已经暴露?将厌不得不如此担心。

好在几天后,白硫家来了信件约见时间。

“你确定……你这个真的靠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眼前男人茂密的白色胡须,将厌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个错误决定。

琼扯着脸上快垂到胸口的长胡子,比起老人,他脸上皮肤显得过于年轻,银发更是流淌着光泽。

“相信我吧,我的伙伴。”,他整理着自己身上那件上好锦缎制作的白色医师袍,忽然皱着眉抬起手臂闻了闻,“这老头的衣服好像有股怪味儿?”

将厌别过头去,看向窗外。

“我不是要跟你进去坐牢。”,他毫不掩饰语气里的不满。

“好了,我的朋友,没有人见过这老头,他们只知道是个老头,老头都长得差不多,而我的演技很好,姑娘们从未怀疑过我是个流浪歌手。”,说着,琼拿起一件白色兜帽斗篷。

“是吗?除非他们瞎了。”,将厌无聊的从敞开的窗口往外望,楼下,路边两个卖着相同苹果的摊贩正吵嚷着,似乎在因为生意争执,“哪边新鲜一眼就看出来了,人们肯定去买更新鲜的,世界上没那么多瞎子。”,他把头转向琼,“我们不是在玩扮演游戏,也不是去妓馆,我以为,我们在把它当做一件严肃的事做,如果叫这些贵族发现,你我都清楚不单单是关进牢里这么简单。”

他讲完一通,琼只是把兜帽拉上,静静看了他几秒说,“你需要换身衣服,你这身不行。”

将厌愣了愣,他绷直了嘴角,沉默的盯着那个形象已经焕然一新的男人。他的沉默多少有几分话语被忽略的怒火。

“我怎么穿是我的自由。”,半晌,他语调生硬的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样会坏了我的事。”,琼皱起兜帽下的眉毛,指了指将厌,“看看你身上这件廉价的粗麻衣服,这是只有经常在肮脏的环境里干活,生活艰辛的穷人才会穿的,还有你那只眼罩,我不知道它沾过多少种血,不过很显然,它已经变了颜色,你看不出来吗?”

琼显得烦躁的举起手想抓头发,摸到头上的兜帽,他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咂舌,改成猛揉眉心,“哪个名动四方的名医身边会有这样一个助手?你更像刚从某个村子逃出来的逃犯。好吧,我想起来了,妓馆那时候匆匆跑掉也是因为突然检查的士兵吧。看来你比我想的还要见不得人啊。”,他放下手臂,把弄皱的袖子扯平,“说不定连入城信息都没有。”

将厌僵住身体,他的心脏紧缩了一瞬,男人竟能一下子说穿他的来历,只凭这点信息……他的手不由自主的伸向背后的刀,然而中途,那只手只是转变方向搭在了窗台上。

窗口吹进来微风。

“你的玩笑不好笑。”,他的声音隐隐泛着冷意,目光则是表现的不在意的从男人脸上移开转到窗户外面的街道。

琼没有继续与他争辩这到底是不是个玩笑,而是拎起桌上的医药箱,对着镜子再次整理了一下形象。

出门前,他最后说,“我不管那么多,也无意打探你的信息,总之就一个,跟着我就得按我的要求来。”

早晨,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摩肩接踵,将厌走在人群中,跟着前方那人的身影。

那个人完全换了个形象,不仅是服装,还包括整个气息,他的背不再那么挺直,步伐也不再稳健,他杵着拐杖,行走的姿态就像一个真正的老人。

这个人……比他一开始想的要危险的多。他恰到好处的警告了他,不至于让他有过激的危险行为,又表明自己不会威胁到他的态度,甚至还有一些小把戏傍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会给你挑身好衣服的,朋友。”,前方传来的声音是老人的嘶哑,像是那种漏风的牛皮纸袋,连声音都模仿的无懈可击。

在之后,他们进了这条街的一家布匹店,换了身新行头,顺便还换掉了那只脏兮兮的眼罩,当然这一切都没让将厌付钱,等到接近中午时分,他回了趟旅店去拿他不多的行李。

回去那会儿,旅馆大堂只有老板娘的身影,老板娘倚着柜台,满面春风的正和不断往厨房搬运货物的送货商聊天。

他们没有注意到他。将厌上了楼,进到自己房间。

房间地板刚刚拖过,看起来还是湿漉漉的,被褥换成了新的,桌子也擦的发光。出门前他让伙计打扫了一下,蓝眼睛的年轻人每次都做的很仔细。

他在干净的地板踩出一个个鞋印,从衣柜拿出埋在堆叠的衣服底下的行李箱,他没有带上那些衣服,而是直接提着箱子,出了房间一路下楼。

箱子里什么也没有,除了一个人还有一把琴。

嘉拉夫人今天心情挺好,她发觉她的甜心越来越热情了,这让她招架不住的同时又十分甜蜜,她透过柜台清晰得能反光的金属栏杆看了看自己的模样,施过粉黛的脸上红润而有光泽,连嘴唇都是红润润的吐着气。

她的状态不错,和她的宝贝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她觉得自己回到了18岁,那个最青春靓丽的时候。

“查多,你觉得我是不是该去做个头发,西边的白胡子店听说手艺不错?”,她对着“镜子”捋了捋自己精心打理过的卷发,它们抹了看起来充满光泽度的润油,喷了能长久维持住卷度的定型药剂,它们看起来非常旺盛而富有生命力,唯有发尾失去养分的分岔,诉说着岁月悄无声息的逝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夫人,您无需做任何修饰已经漂亮的让人睁不开眼了……有个词怎么说,简直光彩夺目。”厨房里传出送货商的声音。

“哦,哦呵呵呵呵呵,你的话真叫人开心查多,你的嘴巴抹了蜜吗?”

送货商掀开白色帘布出来,继续往里搬运下一桶,夫人的视线一直追随他。

“当然,夫人,生活的幸运多了人当然会开心,而且焕发光彩,看我现在是不是时常挂着笑容,只有那些倒霉蛋才会被生活里的不幸夺去笑脸……哦,我们真该为美好的生活干一杯。”,送货商语气轻快。

“哦?你又找到什么新门路,看起来上次的鱼罐头进展的十分顺利。”

“不,不,夫人,那事儿我已经放弃啦。”,提着木桶的送货商冲她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一边说着,一边往厨房挪去,“明日起我就要给白硫家供给蔬菜,希望这些贵族老爷们没那么挑剔,要不然对我这靠卖些蔬菜讨生活的小民来说就是大事啦,不过他们给的利润足够高,又十分稳定,是件不可多得的好事……”

他的身影没入白帘后面。

夫人红润的脸上漾起微笑,“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开了十六年旅店的嘉拉夫人今年43岁,在她近20年的人生都是孤生一人,她的生命里也是有人填补过丈夫这个空缺的,那个成为她丈夫的男人与她结婚不久就欠了一屁股债,她们的婚姻生活称不上美好,不断的威胁还有无时无刻的追债,直到一年后,也许那男人再也撑不住啦,他失去踪影,再没了一点消息,比起死亡,嘉拉夫人更愿意相信她的丈夫是逃跑了。

后来,她便依靠这家小旅馆独自生活了十六年,不是没有人追求,尽是些秃头油面的家伙,叫她半点心思也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某个美妙的深夜,在她吹熄灯火正要关店打烊的时候,一张脸出现在将要合上的门缝外,嘉拉夫人提起油灯照着深夜的来客,那年轻人有着一双发亮的蓝眼睛,在灯火下的脸沾着灰尘也不能掩盖令人着迷的独特气质,夫人说不明白是哪种气质,不过她很确定,跟她看过的来来往往的各种人都不同,他还穿着一身看起来颇为考究的衣服,尽管嘉拉夫人甚少有此善心,但这个晚上,她还是心情微妙的留下了这名身无分文的年轻人。

一阵下楼梯的声音拉回了夫人飘远的思绪,夫人的眸子转了转。

楼梯下来一名身材颀长,打扮体面的年轻男人,夫人辨别了好久,才从男人背影认出原来是那位抛下一枚金币的客人。

男人提着行李消失在旅馆敞开的门外。

“9天……”,夫人收回视线,拿起手边的笔开始在纸上计算那枚金币还剩多少结余。

送货商走后不久,她年轻的伙计回来了,夫人正在厨房查看今天送来的蔬菜,又黑又壮的萨尔厨师在准备要用的食材。

土豆,菠菜,西红柿……她拣出几个发了芽的土豆和黄了叶子的菠菜放在桌上,好让厨师优先消耗它们。

白帘布被掀开,外出回来的年轻伙计提着一袋子香辛料走进来。

“萨尔先生,我只买到一部分,有些缺货了。”,他将那袋香料放在桌子上。

厨师打开香料袋子看了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你,结,足够了。”,然后便继续自己手上工作。

结走过夫人身边正要出去,夫人叫住他。

“亲爱的,去把楼上最里面那间房打扫出来。”,有人在场,夫人保持理性的姿态。

“里面那间……我记得有人在住啊。”,结皱起眉。

“那个客人,我想应该是走了,我看他提着行李走了。”,夫人兀自说着,“说起来真奇怪,他今天换了身衣服我差点没认出来,派头十足的,像个出身良好的富人家的孩子……结?阿结?你在听吗?”

年轻人回过神来。

他形状漂亮而丰润的嘴唇张了张,“好的,我会去打扫。”

夫人望着他掀开布帘走出去的背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10

院子里回荡着一声声惨叫。

路过的下人们埋着头快步掠过这可怜的女孩身边,谁也不敢稍作停留,怕慢了脚步祸就挨到自己身上。

赵管家抽麻了手,他搓搓手掌,待恢复些力气,老树干似的指头朝地上女孩一指。

“府里好吃好喝养着你们这帮下贱东西,如今连主子东西都敢偷了!”

女孩缩着身体,哭的一抽抽的,“不是,不是我偷的……赵管家您饶了我吧……”

“好,好啊,嘴巴硬!”,赵管家说着,叉着腰再次挥起鞭子,带风的皮鞭抽上女孩的背,女孩惨叫一声,红色的痕迹立马浮在灰扑扑的衣服上。

府里近来一直丢失财物,夫人说是这丫头手脚不干净,那就肯定是。赵管家虽然不清楚她偷了什么,何时偷的,但夫人既然吩咐下来,他少些话只管做就肯定不会出错。

他连挥几鞭,看女孩背上多出来一道道红痕,心里摸不定主意。这夫人毕竟没说要把人打死,可也没说要打到何种程度……

正踌躇着,院门小跑进来一个侍从,他径直跑到管家身边,小声的耳语几句。赵管家听完神色微动,鞭子一扔,也没看女孩,立即跟着侍从一同出了门。

不一会儿,门口领进来两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沿着主道进来的是一名老者和一名年轻人。老者看不见长相,穿着件衣摆绣有白鸽的织锦长袍,头上宽大的兜帽遮住大半脸,下巴垂挂的白胡子随着走动荡来荡去。

跟在他后面的年轻人看着二十来岁,穿着一件朴素的套头上衣和同色系的宽松裤子,衣服款式简单,用的却是品质较好的细亚麻,一套灰白色搭配,腰间以一条深色棉绳固定裤子。

他一边提着箱子,一边挎着药箱,长得倒不错,就是眼睛似乎有些问题,用一个眼罩遮挡。

奴仆们纷纷让开道路,低下头不敢多看。

“两位请随我在前厅稍等片刻,老爷正在书房处理事务。”,赵管家偏头说着,伸出手向前方的石灰色建筑示意。

“不急。”,老者微微点头。

半路,那女仆仍伏在路上犹自哭着,嘤嘤的哭声吸引了两人注意。

“那是……”,老者循声看去。

赵管家颇感尴尬,恼火这女孩太不识眼色。几步过去,一脚揣在女孩身上,对着路边站立的护卫吩咐,“把她带下去!要哭,就让她哭个够。”,一顿完,回头歉意的朝老者微笑,“手脚不干净的下人,打了一通就哭哭啼啼,真是扰了客人心情。”

护卫架起哭泣的女孩正要走,女孩还在求着饶。

“我看只是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饶她一回吧。”,老者意外的开口求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管家眼珠转了转,同意了下来。反正是府里的人,跑不了。

“普一先生不仅医术闻名,心地也是这般善良。”,他恭维道,领着二人进了前院大厅。

这两人正是乔装打扮后的将厌和琼。

将厌跟在琼身后,琼安然的端坐在一把宽大的铁椅子,管家吩咐下人端来酒水点心招待,然后便欠了欠身,消失在大厅的玄关处通报白硫家主去了。

大厅留着两名下人等候吩咐,门外直通大门的主干道一路有护卫把守。

琼拿起盘子盛放的坚果放进胡子遮掩的嘴里。将厌听到咔嚓咔嚓的咀嚼声。

“你刚刚救那女人干嘛?”,他放低声音,用手戳了戳前方人的背。

“有用……”,男人没回头,从那兜帽底下传出维持着老人的声音。门口的两个奴仆低着头。

将厌还想再问。这时,玄关走出来一名高大健壮的中年男子,男子年过四旬,一头浓密的黑色卷发,宽脸,方下巴,高高的鼻子下面蓄着两撇黑色胡须。

他身穿暗绿色的贵族长袍,束身的皮革腰带镶有闪亮碎钻。

“大人。”,琼立即起身,稍稍弯腰行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先生不必客气。”

家主坐到主座,摆了摆手,示意老者就坐。

“圣城距离这里路途遥远,先生这趟可还顺利?”,白硫重宸问道。

“不瞒您说,这一路把我这把老骨头都要颠散了,还是在城里住下歇了几天才好上许多。”

“辛苦老先生了,叫我实在过意不去,先生尽管在我府中多留几日,好好修养。”

“那就谢谢大人了。不知您家公子究竟病到何种程度?”,琼直接问道。

白硫重宸叹了口气,一脸愁苦。

“唉,我请来先生前还是反应迟钝,嗜睡了些,如今已经到了不言不语,不吃不喝的地步。”

“行动还自如?”

“这可怎么说……走路,行动,均需要有人指引,要不然就像个……像个人偶娃娃,对我们的话语也丝毫没有反应,坐在椅子一整晚,第二天一看腿都僵直了,姿势还是一点没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琼露出思索的表情,“大人,我虽然对这病症多有研究,可这病古怪万分,当下也只能做到减缓症状……还做不到治愈,望大人理解。”

“先生尽力就好。”

“大人带我去看看令公子吧。”

“好,先生随我来。”

白硫重宸站起身,琼随之起身。三人走进玄关。

越过玄关是一条廊道,几人走在廊内。

“公子近来吃些什么?”

“本来照常喂,但现在他连咀嚼都不会了,所以没办法,近来都是吃些掺着碾碎的谷物的粥,肉汤这类流食……”

……

将厌跟在两人身后,看着前方男人从容不迫的姿态,他不禁怀疑起他是否真的会治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绑了本该来到白硫家的药师,自己伪装前来,不论他的理由,一般人也不会有此等胆量,这座守卫森严的贵族府邸,足以吓退任何心怀不轨之徒。

他看向廊外,雕镂着精细图案的石柱和随处可见的绿色植被,不远处的石板道路,走过一个拎着篮子的仆人。

入眼的建筑均是平层结构,石造的灰白建筑,因为年代久远墙壁泛着些许黄,不好排水的平底屋顶爬着一层厚厚的青苔。

这座府邸应该有些年头了。

乌石城地界偏僻,周围资源较少,贸易往来自然不算发达,白硫氏在各大贵族里面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姓,但即便如此,比起各种富庶家族,贵族与普通人区分开的绝对一点就是手里握有兵力和土地。

越往圣城的中心地带靠拢,越是权贵云集,那里才是欲望和野心的舞台,随之相对的还有随处可见的机遇,因为捡到一块材质上等的手帕,而得到一大袋足以挥霍一辈子的金子——这种事,也常有发生。

将厌收回望向远处的视线,默默环视四周。长廊边驻守着一排士兵。

他轻轻嗅着气。

有股奇怪的味道。

不香不臭,若有似无,始终环绕鼻尖,像是无处不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方交谈的两人停住话头,白硫重宸转过脸。

“呀,差点忘了后面这位小兄弟,这位是您的?”

这位一直默默跟在后方的青年神态无拘谨之意,衣着虽简便,但料子尚好,他猜想不是随身侍从。

“我的弟子。我无儿无女,怕老无所依,还是要有个孩子作伴才好。”,老者摸了摸胡须。

“好啊好啊,青年才俊。”,白硫重宸客气的夸奖。

“您府上是点着什么吗?有股味道。”,将厌趁此时机问出疑惑。

唐突的问话也没惹得家主不快,白硫重宸笑道,“味道?我倒是没有闻见,府里西边有片花田,可能是那里飘来的味吧。”

“花田……”

将厌喃喃,再次轻轻嗅了两下。

“两位,随我转过前面的弯就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顺着廊道右拐,行走一段路穿过拱门便来到一片开阔的院子。将厌心里剩的那点疑惑也被暂时抛在脑后。

院里挨着四座石灰色的房屋,泛黄的墙壁爬着青苔,屋檐边垂下长长的藤蔓。

几人踏上主屋的台阶,门口的侍从推开两扇半镂空的橡木门。

即使白天,房里也燃着油灯,三人走进房里,在房间中央的床上看见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

那身影静静躺着,似乎没被忽然的闯入者打扰,一动未动。

将厌跟随琼走近几步,看清床上的是个年轻男子,面若白纸,一对眼睛睁大着布满血丝,两个无光的黑眼珠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煽动的火光倒映在眼珠里,像两个玻璃珠子。

“现在睡觉也需要人在一旁守着,不然就会像现在一直睁着眼睛……”

白硫重宸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将厌让开位置,让男人上前,把床上人的眼睛合上。

琼执起男子手臂,用拇指沿着男子手腕一直摸到肘弯内侧,然后撑开男子眼皮,头也没抬的说,“请把灯拿来。”

将厌拿来床头的油灯。琼接过灯,照着男子面容,又打开男子闭上的嘴巴,依次检查牙齿,舌头,口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人,令公子脉搏散乱,时快时慢,说明内在长久处于失调状态,舌苔呈绛紫色,眼球对光线没有任何反应,这是体液循环受阻,导致了严重淤积……”,检查完毕,他直起身,对着白硫重宸说。

将厌的手指轻微的弹动了两下,没人注意到这个小动作。

开始他奇怪男人要怎么来治病,现在倒是明白了,不过这番半真半假的囫囵话还真把门外汉给唬住了。

“那要怎么做才好?”,白硫重宸急忙问。

“先等等,大人,劳烦您再带我去看您第一个儿子。”

“请随我来。”

三人出了屋子,由庭院东边的树丛拐上一条小道,小道杂草丛生,不见有人,越走越偏。

四周无人修剪打理的植物长到了小腿高度,树木歪斜扭曲着伸出长长的枝干。

将厌心里纳闷,偌大的府邸,怎么也不至于让自己儿子住在如此荒僻地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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