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2 / 2)
——可真到了席间,谢云流又觉自己不当来了。
时政虽乱,可抵不过皇家奢靡之风大行,纵使臣僚朋党斗得不死不休,身为庶子的李重茂府上依旧香风粉雾,珠袖迢遥。谢云流许久未到这等场合,只觉此处气味刺鼻,颜色俗艳,万不及师弟身上那点沉木香气安人心脾。
「师兄,来,重茂敬你一杯。」
堂上舞姬正和乐款腰,妙目眄扬,朝席上的谢云流抛去婉转波光。只惜这人全然不解风情,娇美眼风都撞到了壁上,只得在主人示意下收了媚眼,捧起琉璃锺奉到俊俏郎君身畔,樱唇吐露几声莺啼娇啭:「大人,且让奴婢给您斟这玉液酒。」
谢云流原就不是来喝酒,见她几乎要贴到自己身上,忍无可忍,也不顾舞姬便要倚靠过来,骤然站起了身,沉声道:「重茂,我今日来,并非为做这等事。」
见他发作,李重茂一怔,当即摒退了那美婢:「下去,没分寸。」而後又转往谢云流,露出歉疚之色:「本想和师兄同醉,不想被这婢子扰了兴致。」
那舞姬幽幽怨怨地放下酒锺,敛袂一拜退出堂外。李重茂见谢云流面色凝重,叹了口气,又让其余服侍的奴仆退下,怅然道:「师兄,重茂若有做错之处,可否教我,而非这般避而不见?」
他父亲,丹陛上的那位,自年前便龙体微恙,染了顽疾。
此等宫闱隐秘自不会传入民间,也不当被他这可有可无的庶子知晓,可韦后与安乐公主——他的嫡母嫡姐——前些日子却召他过去,李裹儿凤眼潋灩,染着蔻丹的指尖按在枚白玉章玺上,恍如血凤盘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茂,想坐上去看看麽?」
安乐公主翘着唇角,额间花钿艳胜牡丹:「宣政殿的玉座,你替阿姐先试过可好?」
李重茂伏在她二人膝前,闻言不禁昂首,目中震惊困惑与狂热交错,最後收拾成了谨小慎微。
试——他不想只是试。
韦后和安乐公主想要个提线傀儡,他便姑且任之。只要有谢云流,有这样卓绝超尘的人护着,又何愁到时坐不稳这皇位?
似是不曾想他会如此直截了当,谢云流利目微凝,开口道:「重茂,我并无什麽可教你的。」
却要感谢你教会了我何谓名利薰心,六亲人伦皆可弃。
「那师兄为何频频远我?」见他仍不松口,李重茂急急忙忙自上首步下,在他近前站定:「母后前阵子说,我不日就要登临大宝,重茂自知德疏才浅,势单力薄,也无母族倚仗,还请师兄助我。」
谢云流阖上了眼。
上次李重茂也是这般,也是这般的哀求,这般的恳切。当时他还不知君子一诺只能成立於两者皆襟怀坦荡的前提下,於是豪气干云地应他「重茂之事,便是云流之事」。
而後的数十载里,他兑现了从前给的承诺;李重茂却只是一心想回那玉墀銮座,即便是要屡屡欺瞒挑拨於他,踩着遍地骨血重临君位也在所不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尘已过,逝者如斯,谢云流已明白何者堪为交心之人,而李重茂显然并不在此范畴。
「重茂,我今日来,便是要说此事。」腰上南桓倏然出鞘,寒光流转,划下一片袍角:「此物为证,你我自此各行其道,再无干系。」
他割得果决,李重茂一时讶然,失声道:「师兄——」
谢云流不欲睬他,收了剑便举步向外行去。李重茂见状愈发惶急,混乱之中急急喊道:「师兄莫不是嫌重茂无用?待我即位,定委师兄以重任,拜纯阳上下入庙堂——对了,那纯阳别册就在宫内,师兄难道不想一阅?只要你答应帮我,这些都是你的——」
连串许诺成功留住了青年步伐,李重茂大喜过望,忙又趋前几步:「师兄,我就知道你不会真舍我而去——」
「重茂,谢某助你从来不是为谋外物,」谢云流回首,目光冷厉如刀:「眼下各行其道,也与这些无干。」
他顿了顿,复又转回了身:「谢某当不得这声师兄,还请温王殿下往後莫再这般呼唤,以免引人误会。」
此番割袍断义,他已非头一回如此,只觉心下敞亮如明镜,只盼将那醉蛛快些追捕到案,回山上和阔别月余的李忘生重聚。可还未走出这偌大厅堂,一阵猝然刺痛袭上双目,再难视物半分,浑身筋髓似被抽去,竟连伫立也吃力不已。
他识得此毒——彼时烛龙殿内,李忘生便是中了这悲酥清风,此毒无味无色,随风潜进,他不慎中了招,连忙屏息凝神运气调息,拄着剑勉强撑住了身子,向顶上风口冷声道:「雌雄二蛛,果真如传闻卑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忘生立在双合镖局外,向看门的初入行小镖师递出张拜帖:「劳烦通报苏镖头,纯阳掌教二弟子李忘生前来拜会。」
直到将人迎进堂中,给他上了盏清茶,苏鱼里还是没想出这位稀客缘何而来。
「不尝先行知会便冒昧前来,着实搅扰,还望苏镖头见谅。」细烟萦袅,洇满蝶翼氤氲,李忘生抿了口与白水相去不远的茶,神色自若:「此番并无要事,只想请教苏镖头,这段时日可曾见过我师兄?」
哦,原是找谢兄弟来了。苏鱼里了然——谢云流从前与他们饮酒时便常提及李忘生这师弟,说他古板正经,年纪轻轻却严肃似老头儿,回回都不与他下山玩耍,只知在观内读书练剑,这人好归好,但日子过得实在乏味。
既是如此,想必谢兄弟应当不愿透露行迹才是。苏鱼里暗自忖度,正要说不曾见过,余光瞟到李忘生袖口斑斓明珠,顿觉眼熟无比,开口道:「这璫珠——」
李忘生顺着他眸光所及看去,微笑提腕:「是我师兄寻来,亲手缝上做饰。」
胸臆翻起惊涛骇浪,苏鱼里眼前飘过当时谢云流托他找上佳蚌珠时的书信所写「……欲以明珠赠佳人……」。
不是赠佳人麽?怎麽最後都缀在师弟身上了?
诧异远不止此,听闻这身行头乃谢云流所作,苏鱼里不由多打量了两眼,旋即发现了更为匪夷所思的一处:「这荷包是?」
误会了他是因这荷包破旧,同衣物格格不入而讶然,李忘生垂首,碰了碰上头紊乱针脚:「是我小时所做,说来惭愧,我自幼手拙,远不及师兄灵巧。」
可这笔走龙蛇毫无章法的针线分明与谢云流腰上那个如出一辙——说起来近日谢兄弟新换的荷包好似也出於同一人手笔。苏鱼里大受震撼,他毕竟阅历丰富,纵使摸不着头绪,面上仍镇定如昔:「人无完人,常听谢兄弟说李道长聪慧过人,勤奋刻苦,已是胜过许多人了。」
李忘生笑了笑:「师兄惯会夸人,让苏镖头见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与他相识数年,却不曾听过谢兄弟对旁人这般赞誉有加。
愈是深思,愈觉他二人绝非普通同门这样简单,苏鱼里略一斟酌,将谢云流落脚处向他托出:「谢兄弟如今暂住在城内一处客舍,李道长若要寻他,我遣个小子领你前去。」
李忘生向他一抱拳:「如此,有劳苏镖头了。」
温王府上专做宴客之用的小院离旁处甚远,因欲谋之事不可声张,李重茂连伺候仆婢也只安排了几个心腹。此时诸人中毒倒地,除去谢云流外皆已疼得厥了过去。梁上应声跃下一男一女,男子形容枯槁,女子却娇容丰满,看上去甚是怪异。
「呸,黄毛小子,我等大名也是你叫得的?」见谢云流怒目相向,醉蛛阴恻恻地嘿嘿笑了两声:「若不是你搅和,我的孩儿们又怎会饿成这鬼样?」
一边的雌蛛神情幽怨,层叠衣间爬出万千细蛛,嗔道:「可苦了奴家,孩儿们无血可饮,无肉可食,天天咬着我讨吃。要不是这样,奴家又何苦牺牲色相诱地上这蠢材纳我入府,好给孩儿们贪口饭呢?」
谢云流早知他二人行事狠戾诡异,却未料及竟敢将手伸入这天潢贵胄府中,还用奇毒软他筋骨化去功力。虽是察觉得早,毒性尚浅,恢复亦需一时半刻,眼下只得设法拖延:「你们二人大摇大摆在此放肆,难道不怕差役赶来?」
实则他也明白,就算差役果然赶来约莫也无济於事——温王虽不受宠,好歹也是皇嗣,府上卫兵并非等闲之辈。看这雌雄二蛛毫不避讳,雌蛛言语间又提及乃是通过李重茂进的府,怕是已使手段害了外边众人,便是衙役们接获消息赶到,又怎能敌他俩卑劣诡计?
「哟,郎君可是担忧奴家?」
雌蛛笑逐颜开,上前拿黛紫蔻丹轻划过他面颊:「可惜了,奴家已是人妇,要是早点儿碰见你这般俊俏的小郎君——」
「别与他废话,」醉蛛不耐烦地打断了她:「让孩儿吃饭吧。」
见谢云流目中憎恶满盈,又有丈夫在後催促,雌蛛「啧」了声,收回那只纤手退了开,不无遗憾地召出几只个头大些的蛛来:「可惜了,便是长得多俊,也要成我孩儿的盘中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毒蛛极通人性,闻得主人要牠将眼前这人噬血吞肉,纷纷躁动不止,只待一声令下便要饱食一顿。
「去吧,孩儿们。」醉蛛执杖顿地,大笑数声:「让狂妄小儿慰慰你们的五脏庙!」
还差一点,只要再数十息功夫,他便可将毒排去……谢云流咬牙,眼看毒蛛朝自己扑来,手上却仍攒不齐提剑的气力,就要同那些死者一般被饮血蛀身,他咬破舌尖,正欲再勉力运气一搏,忽有一人破门而入,三尺青锋寒光凛冽,起手便是数道剑风飞入毒蛛腹中!
浓绿汁液喷溅而出,於团花地毡上绘出错枝盘节,谢云流愕然越首,只见李忘生手执渊归,眸光清冷,全然不似平素神色。
「忘生!」
真气涤荡,剑芒烁辰,往常在谢云流面前的生涩羞怯只今点滴不留,李忘生掠身疾行至谢云流身畔,将掌心贴到他背上:「抱元守一,激浊扬清,师兄,且先将这悲酥清风摒出体外。」
内力自灵台涌入,源清深厚,遍走通身经脉,谢云流距冲破隘阻原就一线之隔,此时得他相助,凝神运势,须臾解了毒性,提剑直指雌雄二蛛:「无耻之徒,今日就叫尔等葬身此处!」
「可恶,可恶!我的孩儿们!」
那头见情势飞快反转,神色骤变,醉蛛尤其恼怒,挥杖又唤出几只毒蛛来,竟是较先前大上数倍。这几只庞然大物先是吞了地上顷刻前方惨死剑下的同类,而後便在醉蛛气急败坏的吼叫声中一拥而上:「好一出兄弟情深,既是送上门找死,便一起给我的孩儿殉葬!」
谢云流於烛龙殿时尚且可只凭枯枝轻取他性命,此时更不在话下。南桓周身剑气迸发,隐作铮铮响动。眼见毒蛛就要沾上李忘生衣袂,谢云流面冷如冰,举剑挥去,剑意似朔风扫叶,所到之处尽皆殒命,竟是半只也未幸存。
「不好,先走为上!」
雌蛛心疼他二人豢养的蛛儿,可更忧心自个死活,见丈夫已杀红了眼,娇斥一声後自袖间撒出点点幽碧,企图赚得些许空隙好脱身去;谢云流哪里不知他二人意欲何为,朝李忘生道了句「当心」就要取其性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雪白刃尖霎时覆满怵目艳红,谢云流俐落收剑,正要转身再夺醉蛛命脉,却听得那头传来扑通坠地之声,他回首望去,只见李忘生敛目低睫,腕转锋藏,已是亲手了结了这尝狠辣折磨过他的恶党。
事态大抵尘埃落定,谢云流匆匆往他步去:「忘生。」
李忘生似是正出着神,目光停在顺着刃身沟槽蜿蜒而下的鲜血之上,片刻方抬眼看他:「师兄。」
他眸底全是後怕,杂着些一星半点的庆幸与责备。谢云流知他是怪自己孤身涉险,低声道:「是我大意了。」
「师兄分明答应过我,不再凭一时意气行事。」李忘生这回却没如此好说话——他寻到客舍时,谢云流已不在那处,若非掌柜见他苦苦等候,好心说了句晨间曾见温王府管事来请谢道长,还不知这般会是何等境况。
虽是策划周延,可最终确实百密一疏。谢云流拉过他手握了握,解释道:「醉蛛夫妇为祸多时,已有多人惨死其手,如不及时诛恶,後果不堪设想。」
李忘生任他攥着自己的手,半晌方道:「我并非责怪师兄除恶之行。」
他明白谢云流此番主动追查,定是因烛龙殿时累自己道基受损之故。他未曾因此怪罪过谢云流,李倓等人狼子野心,与天一教合掳中原各派掌教以谋为乱,即便没有师兄少时诛杀雌蛛一事,他亦会遭见折磨,只不过或轻或重罢了。
可谢云流似是觉得这全是因他而生的祸端。
为恶者不因善而止行,亦不思己之过失。醉蛛赔了妻子捡回条命,仍一意孤行戕害他人以饲虫蛊,罪魁祸首舍他其谁?
「师兄知你担心,眼下我不曾受伤,莫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他话里软了些,谢云流松了口气,趁着势头见好哄起人来:「这王府里外怕是都中了毒,还是快些喊人来看看。」
李忘生颔首,目光落至不远处昏眩在地的李重茂身上:「师兄应邀而来,想必温王定是欢喜。」
谢云流一怔,片刻将自己缺了一角的衣袍拎至他眼前:「只是来说清楚,他和我从此再无瓜葛。」
语毕又道:「我既答应你不再牵涉其中,便不会食言。」
少年人恍惚片刻,未再多言,只悄悄牵紧了他的手。
此後收拾残局,又是耗了个把时辰。先是遣鸽儿送信让京兆府接手後续,再藉令尹之口给宫中求得御医前来诊治王府众人。雌雄二蛛颇为狂妄,以为同时有悲酥清风和毒蛛在手便万无一失,竟是只迷昏了府兵便要来杀他,是以此番动静虽大,却无一人丢了性命,也可说是大幸了。
谢云流和李忘生婉言谢辞了保住饭碗的京兆尹要邀他二人往府上小住,待改日设宴款待的盛情,只借了两匹骏马连夜赶回华山。谢云流原已安下心来,只等回到纯阳便要好生歇息,孰料破晓时分,天光将明,他们抵达门内,正要迈入阔别已久的剑气厅里稍事休息时,李忘生却倏然道:「师兄,我有一事不解。」
「什麽事?」
谢云流只当他是要问人屠一案细节,自然应得随意:「尽管问。」
只见他师弟扬起手,指腹轻轻抚在他额前眉间,李忘生张了口,嗓音平稳如常:「当时无暇细问,与月泉淮一战,师兄替我挡了剑的这处,现在还疼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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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流坐在榻边,心中惊疑不下当初发现自己重回景龙三年时。
方才李忘生问了他额上可还疼痛,谢云流先是顺口答了句「你替我上了药,自然早已无碍」,迟了些许方回味过来——李忘生怎会知晓月泉淮,知晓自己为他挡了那剑?
莫非是自己哪天醉後无意脱口?或是梦中呓语被听了过去?可他酒量甚好,自二人合籍後亦是安寝无梦,又怎生会有如此景况?
除非,除非李忘生也是——
他兀自神思不属,已在镜台前盥洗完毕的李忘生却淡定如昔,今日早课有前几日出关的吕岩主持,他得了空闲,见谢云流面上尽是连夜赶路沾上的风露尘沙,便重新接了盆水来,将巾子浸透拧乾,坐到床边替他仔细拭净:「师兄。」
「你也是……」谢云流开了口,没了这些日子的爽朗:「自那时回来?」
不是夺剑帖,不是宫中神武遗迹,也不是烛龙殿,而是风帆过尽的九老洞。
思及此,他方恍然察觉,原来自己同李忘生有过这般多将话说开的机会,可惜或阴错阳差,或怨憎蔽目,他只是将这些时刻都付给了东流水,从此再再一去经年。
「是。」李忘生看着他:「师兄能答出那番话,应当和我一般,都是九老洞後闭关才回返此时?」
……幸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云流竟然有些庆幸。
至少如今李忘生对他的印象并非停留在「卑鄙小人」、「或许我是来看看你如何死去也未必」。
「不错,我亦是。」紧闭的唇总算松了些,谢云流任他轻柔擦拭这些时日清减了些的脸庞:「我原以为这是梦,後来见你不如梦中每每蓦然消失,才相信这的确是你我年少时。」
李忘生的手顿了顿,垂着眼笑了:「师兄时常梦见我?」
谢云流:……
说溜嘴了。
「我本也当是道基受损,因生心魔,」李忘生收了手,转身将巾子搁进铜盆中:「可师兄和博玉风儿来寻我时,神情实在蹊跷,不似往常幻梦。」
抓住了话中之意,谢云流伸手将身侧的他揽入怀中:「你的梦,也时常有我?」
李忘生沉默良久,轻声道:「嗯。」
都说浮生若梦,他与谢云流的平生却远不似那南柯华胥,一个流离颠沛,一个独守霜雪,年近迟暮,纠缠甲子,相伴时日虚虚算来,竟是寥寥不足十一。
可他还能如何?谢云流走後,李忘生整日依旧勤读经书晨起练剑,日夜无休操持内务,不是为了要这掌教之名,而是为了哪一天谢云流与他们冰释误会,归返纯阳,这宫观上下还能一如既往地香火兴盛,不致败落成满目荒烟蔓草,他与师父博玉风儿能笑对迷途知返的谢云流,与他道一句「一别经年,此处还似当年旧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李忘生等了许久,等到他做了掌门,等到洛风走了,等到他在南诏一事後将掌门令交给了卓凤鸣,谢云流还是不曾回来。
不是他亲口说的,待雪停了,鸟儿就会回来麽?怎麽他在殿前檐下站了这许久,依然盼不到那燕归来?
他等得倦了,於是只能用梦聊慰平生憾事。在梦里他仍是那个一皱眉便被强行抹平的小道长,谢云流还是个终日笑着逗他,一声声「忘生」、「师弟」的少年人,一切还如从前静好,他会在及冠时向师兄表明心意,问他愿不愿做挂在梅花枝上同心锁镌的另一个名字,愿不愿从此以後岁岁年年与他相偎共渡,愿不愿在小厅内烹茶落子挑灯叙话,直到须发纷纷皓色苍苍。
可惜,最後这些埋在心底的话,成真的唯有两鬓星星如霜。
先前他不愿说破,是怕谢云流由此失措,再不复眼下松快;可这回他师兄执意除去醉蛛,却让李忘生明白了件事——谢云流并不如他以为的已经释怀,他的师兄依然愧疚,还陷在累他们於不幸的窠臼之中。
李忘生自然能够再假作不知,如此,他便不用在此处与谢云流面面相觑,不用因过往而伤神不语;谢云流可以继续扮演他少不更事的静虚子,名动江湖的纯阳首徒,他这师弟只需安心待着,和道侣厮守白头。
但李忘生不想。
谢云流不该毕生藏着那些羞愧过日,也不该一生只为补偿往日所欠而活。
那不是他想见到的谢云流。
眼睑倏地被唇碰了碰,李忘生回过神来,双臂缓缓搭上他肩背,缓声道:「我常想,若是时光回转,能不让师兄受这些苦,该有多好。」
「傻子,你不也苦?」谢云流低声道:「因为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苦的,」他将脸靠到谢云流颊侧:「我有师父、风儿,师弟师妹们,师兄却一个人过了许多年。」
彼时听闻谢云流开宗立派,他其实是高兴的。
至少师兄不再是诡浪里飘摇的一叶孤棹,得了一处可停泊的港湾。
虽然那处并没有他。
谢云流喉间一阵发涩,半晌方抵着他额前道:「呆子。」
你怎会不苦?我走了,余下的麻烦却都归了师父与你。洛风当年来刀宗寻他,话里话外不知说了多少回掌门师叔对静虚一脉的回护,在内外夹攻下力抗流言保下他们,其间辛酸,又怎同外人言道?
「不呆,」李忘生低低道:「师兄如今还觉得自己问心有愧,才是呆子。」
被道破心思,谢云流一怔,搂着他的臂膀收紧了些:「……」
「我与师父,风儿,早已不怪师兄了,」他说得很慢,好似已在心里来回排练过无数次:「从前自然是怨,怨师兄伤了师父,留下风儿孤单一人,可时间一长,我想到师兄在外受的苦,便觉得只要你能回来就好了。」
大错已成,一味追咎又有何用?师父从未怪过师兄,洛风亦只希望他回归纯阳,自己除去怨谢云流为仗义而冒险,致使颠沛流离以外,好似也没了旁的责难之词。
「本就无人怪师兄,不必怀疚於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案上炉底香烟杳然,谢云流浑噩间对上他清澈透亮的眼,又是好一阵失神。
他自知愧对他们,是以重来一次,谢云流终日只想着怎麽补上过往缺憾,好教覆藏多年的悔被翻出摊在旭日之下,如山巅残雪日照消融;可他碌碌终日,却不及听李忘生一句无人怪你来得心安。
倏忽半生已逝,又有什麽不能被岁月消弭?
「我倒希望你怪我,」谢云流这声带了些嘶哑,仿似一记喟叹:「就像我那时恨你,才显得公平一些。」
李忘生摇了摇头。
「公平的,」他将脸埋在谢云流肩窝,玉白後颈泛上几许霞粉,恍似牅畔桃华:「师兄恨我,我倾慕师兄,如此一正一反,也能称是衡平了。」
话是正正经经的,理却经不起一丝推敲。谢云流心头盘旋的那点怅惘被洗了个荡然无存,翻过脸去亲被羞怯熏红的他:「呆子,按这麽说,如今我爱你惜你,你也如此对我,岂不是乱了天道?」
李忘生任他啄着唇角,一双漂亮眉目盈盈舒展,柔声道:「师兄若不信,不若试试……」
怎生试?长远而言是偕手白头,眼下自得凭缠绵悱恻。谢云流仗着师弟心悦,不免得意忘形,今日便不照平日程序走,待将人衣衫褪去,露出一身乳白桃酪後方吮着细嫩颈侧哄他:「忘生,师兄这回下山日夜奔波,倦乏得很……」
李忘生纤长指尖搭在他肩上,正随着他的吸吮发笑,听见这故作委屈的开场,不过一瞬便会过意来,赧得胸口也飞起了丹色:「师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娘子,师兄的好忘生,」谢云流却不容他推却,一会与他唇舌交缠,一会又埋首叼那翘生生的乳儿,就是不碰已汩汩流蜜的那处:「你也疼回我罢。」
疼便疼吧,谁让自己爱他呢,竟是连这般羞人的事都愿做了。李忘生抿着唇,在他灼热目光下跪到了谢云流腿上,两股颤颤,雪团晃晃,一柄嫣红玉茎羞答答地滴着清露,下边嫩粉女穴已是情动难抑,正湿漉漉地讨着人娇宠。
做到此处,李忘生已是羞极,眼尾蓄了一汪泪,却是再不动了,只将蚌缝间柔软珠核蹭上他贲张的那儿,鼻间逸出几道嘤咛来,细细碎碎地喊着他,如嗔如诉。
「忘生,再坐下来些,」见他浑身烧红,艳胜榴花,谢云流心口也不禁鼓噪如雷,仰起头去吻他面薄的道侣,帮着人将那丰腴花瓣掰了开来,露出里边一缩一缩的娇地:「乖,自己吃进去。」
禁不住他甜腻的吻,更禁不住想那熟悉物事顶开苞宫的欲,李忘生咬咬唇,在谢云流轻柔哄骗里摆着纤腰张着花心,眼睁睁看着绵软黏人的穴乖乖地将那烫人物什连根吃了进去。
「嗯……师兄、师兄……」
杵捣幽径破,露压花靥柔,牝户如愿吃下欲根,解得了一时痒,却是愈发馋了,穴中涎水淌得更急更多。李忘生得了趣,眼角积攒的晶莹总算落了下来,眼看肚腹上被他孽物顶出隐隐突起,酸软宫口顿时又是一阵甘美抽搐:「你动一动……」
「不是说好了你疼我麽?」
欺负够了师弟,谢云流笑意更深,嘴上却不饶人:「不若这样,喊声哥哥,师兄便给你。」
他们不仅床下难分难舍,便是帘幕之间也蜜里调油如胶似漆,换作平时,李忘生早就一口一个哥哥夫君地喊起来;可今日被欺负成了这样,竟也只知师兄师兄地唤,弄得谢云流颇有些意犹未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忘生却不遂他的愿,只噙着泪看他:「师兄……」
「怎麽,如今嫌我不是二十岁的静虚子,便不想叫了?」
谢云流受不了他这样可怜可爱的模样,亲着人与他调笑:「当真是秋扇见捐。」
他亲得绵密,李忘生张了檀口,与他逐着彼此舌尖,含糊道:「师兄已知……唔……我不是……少年人了……这样喊,太不知羞……」
谢云流怔愣片刻,俄而以掌掐住他腻白腰臀,发力往那窄仄湿濡处狠狠撞去。
「啊、师兄!」
这下来得猝不及防,李忘生只觉腹中那发痒的玉壶嘴儿被顶得酥软难耐,禁不住蜷起了趾,颤声哭吟起来:「不、不要!师兄,弄到、弄到里边了——」
「你到几岁都得喊哥哥喊夫君,」他愈是怕羞,谢云流偏愈想听,沉着声继续挺胯磨他朝外喷着水儿的那处:「快些,再不喊,明日也别想主持早课了。」
煦阳入户,珠帘曳影,衾皲被乱,春光无限,此间绮色艳景,惟那桃花碎波逐流水,玉蝶逐蕊轻呷蜜堪拟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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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师侄,你怎麽了?」
上官博玉才自丹阁出来,一眼瞥见平时挥着小剑四处寻人比武的洛风正魂不守舍兀自出神,不由奇怪,走上前问他:「是找我和你切磋麽?」
这才注意到身边来了人,洛风扬首,迷茫道:「博玉师叔,你说,若我有了师娘,该怎麽称呼?」
上官博玉一怔,左右张望一圈,跟着蹲到他身侧:「什麽意思?大师兄他……?」
自前回破了长安人屠案,谢云流更少离观,除有必要,否则决不远游。数月後,温王由韦后等人拥立称帝,还未坐稳那御座,未几便遭逼宫逊了位。朝局风起云涌,幸而他们纯阳从来不涉此道,那些各怀鬼胎的官兵自也没理由找上山干扰修行,故而华山倒是清净如常。
可既然大师兄没下山玩儿,又是从哪给洛师侄找了个师娘?再说,喊师娘这事,又有什麽好苦恼的?
「师父他,」洛风欲言又止,想起方才在师祖处不意听见的话,脸色纠结更甚:「和师叔——」
「风儿。」
不远处有两人缓步行来,正是谢云流与李忘生。洛风倏地自地上蹦了起来:「师父!」
「不是让你在外头等会,我与你师祖说完话便教你剑法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云流捏了他脸一把:「跑到这做什麽,还想不想学了?」
「风儿想!」
最喜师父教他习剑,洛风霎时精神抖擞,见李忘生在一侧笑盈盈望着自己与谢云流,不久前知晓的秘密又浮现出来,犹豫一会,张口道:「忘生师叔,以後风儿是喊您师叔,还是师娘呀?」
上官博玉:……?
是他耳朵不好使,还是洛风疯了?
洛风纯真的问题一出,李忘生当即不笑了,凝眸道:「风儿?」
「我方才想过了,可是想不明白,」洛风挠挠头:「师叔和师父有了孩子,当然是风儿师娘,可您又是风儿的师叔……」
边上的谢云流起初似是愕然,後头愈听愈是好笑,兼之上官博玉满面的云里雾里,他便更难抑住了:「喊师娘也——咳。」
李忘生平静地扫他一眼,谢云流清清嗓子,板起脸将话转了个弯:「还是喊师叔吧。」
大惑终得解,洛风一展愁眉,高兴地上前牵住他们二人:「嗯!」
上官博玉:……?所以谁来与他解释一下,什麽叫他两个师兄有了孩子?难道谢云流或李忘生,竟有一个是师姐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里的剑气厅中,李忘生见他师兄不时拿副春风得意的目光盯着自己,不禁停了抄写经书的手,拿笔杆敲了记他额前。
「师兄为何不纠正风儿?」
今日他早课後身体微恙,虽不以为意,还是被该领着洛风练剑的谢云流抓去给师父把了脉。吕岩诊了会脉象,也不多言,取过几上笔墨好一阵挥洒,最终递了张纸给他二人:「且把上头所列买齐了来。」
谢云流见师父洋洋洒洒写了许多,心也跟着悬上了半空——李忘生究竟生了什麽病,竟得用这许多药才能好?
别说是他,李忘生自个也忐忑万分。他自幼便不怎麽生病,拜入吕岩门下後修习道法,更是连风寒也不曾染过,今日不过是一时目眩眼花,疲乏无力,挨不过谢云流坚持才来叨扰吕岩,可瞧师父如此行事,莫非自己真是得了什麽难症?
两人心下俱是惴惴,伸手接过那纸一并望去,看得数行下来,面上不安渐退,倒是狐疑占了上风。谢云流看向他师父,莫名道:「师父,您这是闭关闭得忘了今夕何年麽?博玉与风儿都已长大,不用这些了。」
上头除去前面几味安神宁气的药材外,後头洋洋洒洒列上的数行尽是些襁褓摇篮,竹马风车之类,读得谢云流一愣一愣的。
吕岩捋了捋胡髯,笑着看了眼已反应过来,将手按在肚腹上的二弟子,拿拂尘在谢云流头顶一点:「你小师弟和徒儿不需要,忘生腹中孩儿却是要的。」
脑中嗡嗡作响,谢云流眼前似烟花盛放,彷佛将这世上颜色都轮过了一回。
忘生腹中的孩儿?孩儿?他和师弟的孩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有三个月了,」吕岩没管还在发傻的大徒弟,转向李忘生道:「胎象尚稳,你莫操劳过度,有累活就丢给云流去办。」
想来在外头等待他俩的洛风是将这话全听了去,这才有了後头的师叔师娘之惑。
「他既不曾说错,又何须纠正?」谢云流如今是一点也不畏他这刻意摆出的严厉模样,笑着将搁了笔的李忘生抱到怀里,劈头便是一阵铺天盖地的吻:「也不知是男孩女孩,风儿知道要添师弟师妹,可高兴得很。」
他二人已约好届时孩子出世便同洛风一般由两人共同教导,至於孩子要记在谁名下,只待他懂事後再自行抉择就是。
见他着实愉快,李忘生也再说不出些责备谢云流胡乱带孩子的话,只将檀口轻启,丁香微露,与他深深浅浅地交相啄吻起来:「……能与师兄这般,我也高兴的。」
谢云流一双意气风发的眉眼在他话音里柔了下来,低声道:「嗯。」
两心不负,良人在侧,生平幸事,莫若如此。
情至浓处,难免起了欢好心思。李忘生初时不觉,如今明白自己真同先前浪言荡语般怀了师兄的小羊崽,羞赧以外更是情动,只消缠绵亲上片刻,眉梢便春情浸染,玉骨尽酥,雨打芍药般偎在谢云流肩上,指尖勾了勾他里衣上的结:「师兄……」
「想了?」
听他哝言软语,黏腻腻地喊师兄,谢云流便知他的好师弟馋了。虽则往常不是没有在案上门边交合过,可如今李忘生轻易受不得折腾,见怀中人桃腮含朱,杏眼烁星,谢云流心头和那酥油般甜软,吻着他眼睑,将人抱回了榻上:「乖,自己帮师兄解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只今解起彼此衣衫要较褪去自己的熟练得多,李忘生任他剥去素白小衣,露出里头奶皮似的身躯,夹紧丰腴腿心蹭了蹭,撒娇般朝他泣诉:「哥哥,里边痒……」
「好忘生,把腿分开些,」谢云流哄着他:「教师兄仔细看看,你是哪儿发了情。」
他的道侣听话地很,闻得这般羞人要求,也只是赧红着脸瞋他一眼,果真将那牛乳凝就的白腻腿根分开,露出一口红酥蜜酿的嫩鲍来。玉白指尖按在两片花瓣上,缓缓从那窄缝拨出颗娇小珠蕊,湿漉漉黏滑滑,叫人禁不住想含着啜上几口,好生疼惜至果熟蒂圆。
谢云流如今秉奉思行合一,如何想的,便就如何做了,当即将那花核衔在唇间,舌尖轻刷慢捻:「怎麽湿成这样了?」
「嗯……」月份尚小,胎象初初稳下,李忘生虽知晓孩子要紧,可又舍不下这绝顶欢愉,张着潮红牝户任他欺负,一双眉眼迷离含情,似小爪儿挠在人心尖:「想着师兄……便湿了……」
「是麽?」叼着珠核的人轻笑一声:「我看,分明是想我与你做坏事。」
谢云流说着,斜斜往他睨去一眼,眼底七分温柔三分不羁,直看得为他结了珠胎的美人心鹿乱撞。
「嗯……不是……」女穴被他伺候得极美,酸麻酥痒此时一并涌了上来,李忘生妙目半闭,玉白颈项仰出一弯盈盈新月:「想师兄疼我……爱我……啊……怎能说是……坏……」
皆道是女子一旦有孕,即便原来冰清玉洁也要凭空生出几分媚态来;谢云流却觉他这宝贝虽非妇人,却更是引得自己一心呵护恣意娇怜。
「好忘生,还想师兄怎麽疼你?」他低声问,唇齿作乱之处已一路漫至腰上:「是给你通通奶儿,揉揉前头这儿,还是插到你最会吹水儿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苞宫在他温柔问话里微微痉挛,涓滴稠蜜绵绵地荡了出来,李忘生肤红似醉,好比满枝寒梅被碾做了泥落在雪地间,胸上两枚樱桃圆嘟嘟翘鼓鼓,诱人上前采撷。慾望烧得脑中再无旁骛,他已全然忘了腹里还孕育着只小羊崽,脂玉似的指头捻上乳尖,只想在惯爱逗弄自己的情哥哥身下分着腿心婉转承欢:「都要……哥哥疼疼忘生……」
「贪心,」谢云流哑着嗓,看他平日绝然出尘的道侣将自己摸得挟雨含露,蕴丹流朱,恨不得再多生出几只手几张口来,好将这床下正直床上爱娇的美人困在臂间,镇日只知甜丝丝地唤他好夫君好哥哥:「你是谁养的小馋猫儿?」
他谢云流何其有幸,这世上最可爱的狸奴不在大食也不在唐宫,竟是在他怀中。
被比作小猫儿的人羞红了脸,只觉女穴愈发地痒起来,肉壶和倾倒了的糖罐般,一波波地溢出甜腻花蜜:「忘生是……师兄的小猫儿……」
小猫自要有小猫的样子,谢云流哄他伏在那鸳鸯被上,腰臀雪白,椒乳殷红,姿态不似人间,倒颇类那饮瑶池琼浆而化,蕴天山雨露而生,最擅讨要情郎轻怜蜜爱的芙蓉仙。
谢云流修道数载,仍未脱凡人之躯,哪里抗拒得了这雪肤玉貌的天人?见他已眉目含春,眸色迷离,便揉着那两瓣白腻臀肉,絮絮地喊着娘子,将阳物尽数喂给了他。
这姿势要较平常入得深些,李忘生虽已被师兄疼宠惯了,待那枪头挺入,亲上玉壶时仍是止不住小舌轻吐,款腰扭臀,娇嫩奶尖蹭着被上交颈鸳鸯绣样,楚楚可怜地高肿起来:「还要……夫君、夫君……再深些……」
「乖,不准胡来,」谢云流被他裹得舒服,却记得师弟怀着身子,万不可同以往肆意驰骋,於是将手搁到他日渐丰盈的乳团上轻拢慢捻,俯身亲着身下人莹润耳珠:「忘了还有小猫崽呢?」
被催出了十成淫性,却不得郎君体恤,李忘生委屈地很,将脸贴在那瓷枕上,竟是不愿理他了。
他与谢云流结发以来,脾性依旧温润,床笫间却被惯出几分娇气来。谢云流见人不高兴,心下本是好气好笑,正待温言劝上一劝,可瞧见他乌发如云,玄藻般披在皎洁身上,忽地忆起李忘生撒谎诱他初次欢好之事,便转了哄他听话的心思,抽手捏了把他臀尖,而後轻轻抬掌,在那颤巍巍的两团儿奶皮糕上一拍,哑声道:「还敢闹脾气,师兄问你,若我没答应与你双修,你还想找谁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下打得不重,动静却大,清脆地很,李忘生逸出一声惊呼,花径里收缩着洒出点水来:「师兄——」
「回答我,」谢云流原只是存心作弄,说出口後却是越想越气,一坛老醋全翻了出来,酸气冲天入云,遂在另一瓣上也烙下了个掌印:「想找谁和你这样?」
实则他也明白,李忘生大抵是走投无路了才编出这麽个事由来牵扯住自己,可不亲耳听听他这好师弟证实,谢云流总觉心下难平。
「嗯——不找——」
落在臀尖的逼供酷刑半点不疼,只有酥麻蚀骨,李忘生回首看向脸上写满赌气的他,恍似一枝泣露海棠:「只要师兄……想师兄陪我……」
这下最需人哄的谢云流满意了,他一镇定下来,就又成了那对师弟体贴备至的好夫君,揉着自己造出的红印和李忘生细细吻起来,劲腰急入慢抽,好喂饱他贪嘴的小猫儿:「好,师兄哪也不去——」
待得绮声低去,巫山云收,小猫和肚里的猫崽儿都睡下了,收拾完毕的谢云流侧卧支颐,正一下下给怀中人顺着脊背,李忘生却迷糊着睁开眼来,朦胧地瞧着他:「师兄……」
「怎麽,又晕了?」
谢云流翻起身来,正紧张地看他,李忘生却缓缓摇首,轻声道:「……方才,做了梦,梦见如今都是假的。」
眼下一切,与往日所经截然不同,是他不知多少次一枕黄粱方可求得的美好。现在终得成真,李忘生却开始疑心起了自己不过是梦里客幻中蝶,只待酣睡初起,眼前便如泡影灭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假象也无妨,」谢云流朝他扬眉:「你仍是你,我还是我,此心不移,就是心魔幻境,又能奈你我何?」
他这时却又成了那个桀骜不驯的剑魔,有股睥睨世间的傲气纵横。李忘生忽地便放下了心,将脸贴着他掌心笑了:「师兄说得是。」
纵使一日梦醒,此番不过云烟,只要两心还是相知意,何愁大梦一场无处寻?
「放心吧,」见他抛却愁色终展眉,谢云流不觉舒了唇角,拿手摩挲他额上那点绯色:「就是哪天醒来,合籍文牒上你我名字都写得明明白白,你别想赖帐。」
李忘生眼睫微动,闷声笑道:「只怕师兄到时又要说,这文牒来由是我虚伪奸诈,貌似无辜,将你推入深渊,逼着你落了款……」
被点着名批评的人一怔,旋即佯怒,俯下身去啃笑弯了眼的道侣唇珠。
「忘生,你这都是从哪学来的坏?竟还会挤兑师兄了——」
枝梢重雪簌簌委地,惊起小雀一片,喁喁绕树低飞。帘外银鈎挂雨,河汉牵星,清风快适如许,送入絮语晏然。
【全篇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警告:时间线为正篇完结後的19年,剧情魔改,有生子有洛裴划线是洛裴!羊花!和一句话的姬祁。
芙蕖生香,菰菱招摇,又是一年长夏翩至。
西湖游人无分四季,向来梭流如织,只近日里却是要较平素越发热闹些——无他,藏剑山庄十年一度的名剑大会便在这旬举办,虽仍是那屈指可数的几位方得执剑帖一较高下,慕名前来一睹名宿风采者却要踏破了湖畔酒楼门槛,直叫掌柜娘子与夥计个个忙得脚不沾地,喜笑颜开。
「小二,劳烦上一份神仙鸭,粉蒸肉,再来道油爆虾、蓴菜羹,并一壶雨前龙井!」
「好嘞!」
牅侧雅座里,一道脆生生的少女嗓音响起,只见她明眸善睐,流雪动银,蛾眉螓首,顾盼生辉,虽还不曾长开,已能窥见几分殊色照人。
「点上这许多,若吃不完岂非浪费?」
她身旁的少年人颦起眉头,额间一点朱砂毫不女气,只给他剑眉星目化开几分冷峻,添了些许柔和:「还有,爹给我们的银两可不禁这般花用——」
「哎呀,光我们两个可能吃不完,可这不是还有故人在麽?」
小姑娘打断了他的念叨,往不远处呶呶嘴,雀跃地挥了挥手:「洛师兄、裴先生!一起坐呀!」
方登上楼的两人闻声看来,走在前头的裴元率先反应,笑着步向她二人:「长溯、浮生,你们也来了?」
少年人——李长溯眼前一黑,恨不得将身边正嫣然巧笑的妹妹一把敲晕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家洛师兄与裴先生这会显然是特意过来赏景小酌的,他妹妹横插这好大一杠,又是何苦来哉?
「我央了爹爹好久,他才愿意让哥哥带我来这儿吃饭呢,」谢浮生皱着鼻头,又转向无奈跟上裴元的洛风:「洛师兄,你脸色怎麽这般差?是被外边烈日晒晕了麽?」
明白个中缘故的李长溯伸手去捂她活像只小鹦鹉般说个没完的嘴:「谢浮生,你有点娴静的样子行不行?」
谢浮生压根不怕她这亲生哥哥,手一掰扯挣了开来,怒道:「李长溯,零花都在我身上,你要想喝西北风就再动本姑娘试试!」
他俩和唱双簧似的,裴元不禁失笑,拿眼看了看不知该先劝哪个好的洛风,出声道:「有我同行,你们洛师兄能有什麽事?」
这下洛风原先郁郁的面色总算雨过天霁,藉着重重衣袂遮掩捏了下他指尖,在裴元朝他投来略带警告的一瞥时松了手,边落座边道:「别吵了,若耽搁太久不回去,师父师叔怕是要责问你们了。」
一想到李忘生会边温温柔柔地说着「金银傍身多有危险,爹替你看着」边将她攒了许久的零花取走;谢云流会沉着脸道「这般贪玩,显是心性未定,不如再和爹练两个时辰的剑」,谢浮生立马不与哥哥吵了,提箸给洛风裴元布菜,可怜巴巴道:「师兄、裴先生,你们千万别和爹爹们说我和李长溯吵架了。」
顿了顿,又委屈道:「分明是他欺负我,你们看,碰得我脸都肿啦。」
李长溯简直要被他这妹妹气得仰倒。
亏得洛风是见他们自小斗嘴到大的,而裴元因他的缘故,亦常至纯阳走动,和这对兄妹自也熟悉,明白谢浮生就是这番古灵精怪的性子,於是笑着点了下桌案:「不怕,待你回纯阳了,再同清虚真人讨救兵教训他。」
大师兄同二师兄带着一双儿女齐来名剑大会,上官博玉和于睿便留在观中主持事务。谢浮生听得这话,笑嘻嘻道:「好呀,于睿师叔肯定站我这边。」又道:「裴先生何时再带之岚来玩儿呀?我求爹爹做了个布娃娃,和她一模一样,要送给她做礼物呢。」
「快了,她前几日才说想浮生姐姐,等这名剑大会了结,我便带她上山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俩有来有往的,李长溯插不进话接着训妹妹,索性转向同样无处置喙的洛风:「师兄是特意来看这回比试的麽?」
洛风自及冠後便同谢云流当年一般仗剑行侠,待在华山时日不多,只每旬捎信回来报平安。後来与裴元合了籍,回纯阳的次数倒是多了些——无他,谷之岚和谢浮生乃是忘年之交,小姑娘喜欢找姐姐玩,裴元向来疼宠这外甥女,自是有求必应;作为伴侣,洛风当然也就跟着回去了,顺带还能让师父师叔考校剑招。
「前回碰上明教来犯*,门中虽胜,却也因休养生息而未赴会。此次师父睽违多年上场,自然不能错过。」洛风道:「我也好奇碎星是何等模样。」
「可惜祁师叔这会远在疆外,却是来不及赶回。」李长溯给几人满上了茶,话中不无可惜:「此番与会者皆为一时之选,就是看上几招,想必剑术也会大有进益。」
洛风顿了顿,余光看了眼正和谢浮生说笑的裴元,低声道:「只怕碰上了也非妙事。」
说起紫虚子祁进,洛风也是前岁才认识的他——先是某次与裴元回纯阳时无意遇上祁进和吕岩索取长生丹药,後来这凌雪阁众倒像是对道门产生了兴趣,常素服来此与他师祖讨教道学。
当时洛风尚且不以为意,直到数月後同裴元上他姐姐家中拜访,夜半忽觉周身肃杀,睁眼一瞧,却见祁进正执剑立於门外,神色冷厉,显然来者不善。
洛风姑且不知他缘何如此,可在江湖行走多时,大抵也能明白眼下最好拔剑以对。
他们动静不小,裴元亦醒转过来,望清局势後一语不发,只自贴身小衣里摸出几根金针拈在指间,以备不时之需。
「你们并非谷家人。」
良久,祁进冽声道:「走吧,就当你们没来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风起先还疑心他的目标是自己,此时听他一说,方知原是来找的谷家麻烦。眼下知道事关姐姐一家,裴元更不可能离去,愀然道:「却是不知谷家犯了何等过错,竟也需劳动凌雪阁?」
「谷云天勾结东瀛,意欲谋叛。」祁进答得简短,手中拦江铮响泠泠:「尔等若执意不走,休怪祁某得罪。」
且不说谷家绝无可能做出此等事,便是看在血浓於水的份上,裴元与洛风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祁进下手。正当剑拔弩张之际,房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散着发的小女孩儿抱着娃娃走了进来,瞧见这架势後先是一怔,而後便躲到裴元身後,细声道:「舅舅,洛叔叔,他是谁?」
三人俱是一愣,未及开口,又听谷之岚怯生生道:「是来找洛叔叔比试剑法的麽?」
祁进:……?
谁会半夜没事闯进寝房比试?
「是啊,这位祁叔叔性子急了些,也没先和你父母打声招呼便闯进来了。之岚,你和舅舅玩一会,洛叔叔和他出去说会话。」
见他因童言童语呆住,洛风索性一把上前将祁进手里的拦江剑撇开,边朝谷之岚微笑边将他半拉半扯地带出了门外。
「这位……祁兄弟。」等走到了远处廊下,洛风方撤去为了不吓着小姑娘而端出的笑,严声道:「我不知你的消息从何而来,但谷家决非此等乱臣。怕是你也不相信,否则怎会让我和裴元有机会阻止於你?」
凌雪阁中人,哪个是省油的灯?要取这谷家上下性命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祁进先是释放杀意惊醒他二人,後又抛出背後缘由供他俩告诫谷云天,话下之意自无须多言。
祁进没答他的话,只道:「十日。十日後,来此处的就不仅仅是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语毕,也不待洛风追问,足下一点,迳自踏风乘月而去。
後来,他与裴元连夜分头赶回纯阳和侠客岛*,向师门禀告此事。实则他也无甚把握师父师叔会不会同意涉入——师门向来奉行清静无为,这般忤逆天颜显非一贯秉持之道,倘若不允,那他也只能孤身犯险,伪装以保谷家平安了。
可出乎意料的,谢云流听罢,并未多说,只是颔首道:「明白了,且等我与你师叔解决就是。」
最终事情结束得简单而乾脆——多年不问世事的吕岩出山进了回宫,向玄宗道前夜观星,似有荧惑守心之象,若欲解此难,须以大仁大善化之。玄宗奉为圭臬,大赦天下,复开仓赈饥,轻徭役,减赋税。洛风和裴元不敢大意,在谷家前前後後又待了数日,直到十日之期已过,两人吊起许久的心这才安安稳稳地落了地。
此事过後一月,洛裴二人再见到祁进,他已是吕岩门下,赐道号紫虚子。谷家一事虽是有惊无险,然则裴元始终对他提剑夜闯,还惊着了外甥女一事耿耿於怀,是以回回碰面皆无好脸色。这回祁进没来共襄盛举,洛风反倒松了口气。
就是门内近来却又谣传起古井之中忽地出现了怨鬼,似还偶有闻见那鬼喃喃喊着祁进名姓的,也不知是何处飘来的孤魂。
一阵推杯换盏,四人好不容易将满桌菜肴解决,谢浮生趁哥哥和洛风裴元相谈甚欢,寻着空隙偷摸着溜出了酒楼。
湖鱼翻波,凉风习习,她与船家赁了艘小舟,也不要人撑篙,自己荡到了莲潭藕洲间,采下一只荷叶蔽阳,悠悠地伏在船舷上哼起歌来。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纯阳纵有千万般好,又怎能敌过各有风情的盛唐气象?待她来年及笄,定也要和哥哥一般下山闯荡,踏遍这大好河山,让江湖皆知她谢浮生之名。
「师兄,看了一炷香功夫,眼不酸麽?」
几里外,藏剑山庄,供此次名剑大会赏剑来客暂宿的小楼之上,李忘生自局中错落棋子回神,抬眼却见谢云流仍倚窗盯着不远处的小女儿看,不禁扬起一抹笑:「浮生剑术不下长溯,自保绰绰有余,师兄不是最为清楚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声,谢云流转回身来,踱至他身旁坐下,揽过年近不惑,容光依旧照人的李忘生:「还说我,是谁出发前一日还想将她留在观里,不带她来的?」
半斤八两的李忘生垂下眼轻笑:「浮生随了师兄,性子不若长溯沉稳,我确实担忧她。」
「这是怪我了?」谢云流被他不轻不重逗了句,也不着恼,笑着咬了下他鼻尖:「莫忘了,这小混世魔王可是你自个求来的。」
求,怎麽求的?自然不是正儿八经地在注生娘娘面前点一柱清香掷两弯红筊,而是於青纱碧雾间曲着腿,缠着腰,在锦被上晃着雪顶嫣红,耸着腴白团脂,一声声宛转哭吟,要夫君灌满苞宫,哺喂玉壶的求。
他轻飘飘一句话就让素来平和稳重的玉虚真人赧红了耳根。李忘生慢吞吞地伸手去收那玉白棋子,轻轻道:「师兄明日上场,此刻正忌浮躁,不如和忘生手谈一局,以定心神。」
「不成。」
从来最不耐烦行棋布局的谢云流可不应他这话,起身将人一把抱到怀中,顺手带上了正临风摇曳的窗棂:「不若我们谈些别的,好比这回师兄要是赢来碎星予你,师弟又要怎生奖励我?」
舟楫声远,荷华香重,帐中低哝软语似烟云袅娜,为珠帘玉幕所掩,却是再也听不清了。
【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霪雨连连绵绵地落了整日,轩外残花败叶委落一地。李忘生扬起手,轻推那盘枝窗棂,甫开了隙小缝,一道暖融便自身後拥上,来人将手虚虚环在他腰上,低低道:「看什麽?外头落雪了,仔细受凉。」
牅户重被掩上,李忘生回眸,笑着望向满面不赞同的谢云流:「师兄将忘生照料得这般好,又怎会轻易染了风寒。」
习武之人,本就没那诸多讲究。他小时确实较旁人体寒些,可後来入了道习了剑,这一点小恙也就自然消褪了,谢云流这般紧张,委实是思虑过度。
他说话总是如此动听,谢云流绷不住那副责问神情,无可奈何地亲了下他眉间:「你啊,又哄师兄。」
无奈归无奈,受用也是确实受用。见他唇角隐隐勾起,李忘生便知谢云流爱听这话,笑意更深:「实话实说,又怎麽是哄。」
他顺毛力度拿捏得稳当,谢云流满意了,却仍不让他待在受风处,半搂半牵着将人带回了榻边:「眼下晚了,先歇下吧,待明日一早日头出来,师兄再与你到外头走走。」
子夜漏尽,山深月暝,的确不是在雨雪霪霪处散心的好时机。知晓道理的李忘生未再坚持,垂着眼睫静静让男人为自己解下外裳,挂到架上,而後听他低笑问道:「……今日,要师兄帮忙麽?」
耳垂缓缓飘上几朵彤云,孕中人将指节搭在襟上,在谢云流明知故问的注视里拉开衣领,露出荧荧削肩,纤纤修颈,还有那缀在凝脂酥酪上,已是沾露欲滴的熟红樱桃。
「要……」
因着有了孕,这处要较往常饱满许多,蕴满了哺喂孩儿所需的甜蜜汁水,和薄薄奶皮裹着的乳酥般,既娇且嫩,只消稍稍一碰,就要惹得玉人颦眉生泪。手用不得,那自然便得寻其他法子为师弟消解,谢云流让人躺进柔云似的被间,垂首贴近恍似颗皮薄肉丰荔枝的那处,唇瓣含住殷红蒂首一吸一吮,眨眼便有乳白汁水汩汩流出,清甜似醴,甘美如酪,远胜那踏破千里方得一嚐的妃子笑。
「比怀长溯那时多上不少,」结缡数载,已是被磨得有了些定性,作为始作俑者的谢云流如今极富耐心,早不复当年见师弟初次出乳时的诧异和急切,闲适非常,嘴上轮番舔着他自累枝蓓蕾长成沉甸浆果的胸乳,手则拨弄着另一边已被吮空了的奶房尖尖,同道侣低声调笑:「难道这也有熟能生巧之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话一出,李忘生本就霞染烟粉的面皮愈发红了,宛然一朵赤芍怒放:「师兄……」
他越是怕臊,谢云流便越爱逗他。於是笑着将唇挪到绦云染透的耳畔,哑着嗓道:「还是我从前吃得过了,师弟担忧这会不够,才特意泌出这许多奶来……」
李忘生赧着脸,向他飞去似恼似瞋的一眼——他怎有脸说这话?
当初李长溯呱呱坠地,婴孩尚且控制不住力气,时常将李忘生白嫩胸脯弄得青紫一片,谢云流舍不得他吃苦,没过几日便自山下买了只母羊来,每日起早贪黑,取那羊奶喂嗷嗷待哺的儿子,只求让师弟少受点罪。
虽则免了些折磨,方生育过的身子乳汁仍一时难消,日日涨得李忘生肿痒发疼。两人试过千万种方子,最後,这些醇浆美液还是全落到了最为疼爱师弟的谢云流腹中,且往往伴随着些惟红绡香纱间方可略窥一斑的旖旎——譬如拿花言巧语,哄他按捺羞赧,怯生生地捧着对椒乳喂到情郎口中;又或骗他揉弄粉尖,轻拈玉团,乖巧地自个给夫君下奶;到了後头,星眸迷离,樱桃熟烂,只知张着腿根一股股吹水儿的李忘生竟也沉溺在他一句句「好娘子,乖小猫」里头,迷迷糊糊的,早已分不清他这乳汁究竟是为了孩子,还是为给师兄品尝方才有的了。
瞧他羞恼,谢云流见好便收,不再出言戏弄,将口唇覆回了还翘生生立着讨人疼宠的乳尖上,舌面挑着那细小奶孔轻拢慢捻:「放心,就是再多也无妨,师兄浪费不了。」
眼下已近了临盆月份,李忘生腿间常是湿腻腻滑漉漉的,一蕊含雨带潮的花心原只是淌着微细幽泉,如今娇嫩胸乳遭人亵玩,玉柄便晃悠着绽出滴滴花露,肉缝溢出缕黏稠的蜜,伴着郎君缱绻低语,一块酿成了乱人心魄的情蛊——而李忘生自是首当其冲中了招。
「哥哥,下面也要……」
杏核似的眸子里春光泛滥,孕中人鸦鬓玉颜,远山含黛,秋水蕴瞳,挺着拥雪凝霜,点绦流朱的身躯,向如意郎君索要起了甜头:「夫君疼疼忘生……」
「不成,弄着孩子怎麽办?」
谢云流爱看他这不意流露的娇憨,并不急於满足他,而是颇为恶劣地挪开了身子,装作要鸣金收兵的模样:「都是做娘亲的人了,还这般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怀胎数月,心绪本就较平时起伏大些,听他话中颇有数落之意,李忘生格外委屈起来,眼尾霎时蓄起一汪浅池,沾得睫羽银光烁熠,灿拟辰星。
「嗯?别哭、别哭。」
三言两语把人弄红了眼,谢云流心头骤紧,忙不迭俯下身去,一点点吻去他面上晶莹:「呆子,逗你呢,多馋师兄都喜欢。」
「……」李忘生别过脸,嗓音有些哑:「不馋了……」
若是撇去款腰摆臀,好冀求那粗硕物事吻上珠核的情状,这话还是极为可信的。将人硬生生惯出了几分脾性的谢云流闷笑,缓声哄他搁在心尖尖上的宝贝疙瘩:「好,你不馋,是师兄馋了,娘子疼疼我罢……」
而後,春潮骤急,急雨窃切,帐内语似轻烟,啼恰柔雾,尽皆没入了外头幽咽雪声中。
孕期原就易生倦困,兼之一晌颠鸾倒凤,隔日李忘生少有地睡到了日上三竿。体恤他身子不便,早课如今重由吕岩主讲,李长溯也暂且住到了师祖那,由洛风同上官博玉轮流照看。虽不必同往常般鸡鸣则起,可这番海棠春睡迟倒也罕见。
……不知长溯待在师父那,可有好生听话?博玉风儿要习剑诵经,照顾年幼的于睿,又得分神教导他,当真是为难他们了。
他正拥着一被余温出神,本在小院外练武的谢云流闻得动静,收剑进了屋内,立在炭盆边上少顷,等融去寒意後方行至榻前,笑着问他:「饿醒了?」
李忘生抬手,在圆润肚腹上碰了碰,微微颔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是饿的,毕竟如今可不是一个人了,还揣着个小崽儿呢。
碗里鱼汤搁了碧绿小葱,在灶上熬得骨酥汁白,是谢云流委人寻来的海鱼所制,肉嫩味美,最是合适进补。李忘生饮下一碗,发出满头细汗,只觉通体松快,斜着身子靠到他肩上,轻声道:「师兄费心了。」
平常妇人怀胎尚且多有不适,他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谢云流虽时时尽心照料,可他偶有未及遮掩,被瞧见偏首颦眉时,谢云流见状,自是愈发不舍,於是搜肠刮肚,想方设法,只求让李忘生得以舒坦些。
既是心甘情愿,自也不引以为苦。谢云流抚摩着他腰侧,低声道:「再喝一点?」
不愿拂他心意,这汤也确实合胃口,李忘生笑着应他:「好。」
用毕这不知算是早抑或午膳的餐食,谢云流拢拢他及腰的如缎乌发,取过几上梳篦,仔细地给他理起一头青丝来。
这事,他原也是做惯了的。李忘生出身大族,又是排行最末的么儿,爹娘兄姊自然千娇百宠,在拜入吕岩门下随其修道前,从未亲手紮过一回发髻,是以那阵总是披头散发。彼时谢云流察觉此事,隔日李忘生一醒便将人拉到身前坐下,咬着发带边给他梳发边叨念:「不会束发就找我弄呗,师父不说了让我们互相照顾麽?」
李忘生有些赧,垂着首任他摆布:「忘生不愿麻烦师兄。」
「这哪里算麻烦了,」谢云流最不爱他这副正正经经又泾渭分明的样子,师兄弟嘛,就当亲同手足,怎能如此生分:「给你梳一辈子也不麻烦。」
当时年幼,话张口就来,李忘生也没好意思让他代劳太长时间,转过天便学会了将满肩乌发高高挽起,束得一丝不苟。没成想半生流转,重来一回,只今他果真得以给李忘生绾一生青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忆及此处,谢云流不免想笑,却瞥见镜中映出的师弟眉目弯弯,低声问道:「想见了什麽,这般高兴?」
李忘生回首凝眸,噙笑道:「只是想起小时戏言,师兄当时说,愿为忘生绾发一世。」
原来他俩竟是想到一块去了。
和所爱心有灵犀,自是快慰无俦。谢云流俯首,在他唇上烙下一吻:「莫说一世,如有来生,师兄也还日日替你梳头。」
在与师弟说情话这事上头,谢云流可以说是举世无出其右者,一句话便让李忘生蝶翼颤颤,飞霞彤彤,檀口轻启,唇舌绵绵密密地与他交缠起来。待得面红似醉,睫萦点星,方牵银粘丝地分将开来,燕呢般低喃:「师兄……」
只有两人方知,这听似朴素的许诺是历经多少艰阻不易而来。承君许以生世,何人得不动容?
雪过天霁,碧穹如洗,有跫音踏寒酥银粟而来,一道童稚声正诵着入门心法,和不时纠正他语序的少年嗓音渐行渐近。二人相望一笑,毋须多言,相偕着起了身,携手朝外走去。
琼花漫地,寒英封山。原应空林孤影,茕然独伫的廊前檐下,因你我俱在,竟也从此恍似南国春深,再不复冰天霜严了。
【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恰金秋时节,街衢巷里处处盈荡桂子香气,小道童立在花荫下,身量还未及这树一半,眉间却同树皮般?如山壑。
「哎呀,好俊的小仙长。」
有那打家门里边悠悠转出来,挽着菜篮正要出门的妇人见着兀自烦恼的他,蹲下身笑盈盈与他攀谈:「可是被妾家栽的桂子香得走不动道了?」
他摇摇脑袋,连带身後剑穗也晃悠了几下:「敢问这位姑娘,可有瞧见一个服色与我相类,个头高出些许的少年?」
自嫁作人妇,已有多年未曾闻见一声「姑娘」,妇人心花怒放,打篮中取出包甜香扑鼻的桂花糕塞进他手里:「却是不曾看见,小仙长若要寻人,不妨到前头衙门问问。这点心是妾拿这花儿做的,带回去吃吧。」
无缘无故得了桂花糕,小道童——李忘生几番推却,终究拗不过妇人的热情,将纸包仔细揣进了怀间:「如此,便多谢姑娘了。」
妇人笑吟吟地起身,心道总归手头也无急事,不若领这嘴甜的小孩儿到差役那去问问;孰料话尚未出口,一道修长身影便倏然闪出,挡在了李忘生前头:「忘生,不是和你说过人心险恶,别随意收人礼物麽?」
本还在往上提的唇角蓦然凝滞,妇人怒视着这凭空杀出的清俊少年:「妾虽非高门大户的贵人,也不由小子空口胡说,辱了名声。」
念叨过了师弟,谢云流闻言,回过身子向妇人抱拳:「姑娘莫怪,我这师弟温厚老实,小子不过藉机教他,并无言姑娘狡狯之意。」
他言色诚恳,妇人本也没想过与半大孩子认真计较,於是不再多说,只重新理好罩在篮上的布,轻哼一声後便越首离去。
「师兄,你这般说话太过失礼了。」
没寻着空隙插话,李忘生直至妇人走至巷口,方颦起眉头扯了扯谢云流衣袖:「那位姑娘不过是关心忘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兄还没讲你呢,你反倒训起我来了?」
谢云流抱着剑,板起脸继续唠叨他:「没来过的镇子,为何四处乱走?师父交代的都忘了?」
他们师徒三人云游四方,这几日落脚在镇上,吕岩说镇西不远处的山中有他一故交在,可山路着实险阻,便不让两个徒弟跟着,只嘱咐二人好生待在客栈等他归来。
「可,是师兄先不见了。」
无端挨了训,李忘生也不恼,只垂着眼回他:「师父说,我们二人需结伴而行,忘生才想出门找师兄的。」
谢云流一哽,在他额间朱砂上轻弹一记:「我才出来不到半个时辰,能有什麽事。」
说完,见李忘生安安静静地抬手摀住眉心,又觉自己过分,拉开他白皙指掌揉了揉那处,嘀咕道:「你要遇上什麽拐子地痞受了伤,师父指定要拿拂尘揍我。」
李忘生任他仔细按捏连点发红也无的那处,乖巧道:「是忘生不好,险些连累师兄。」
「呆子,」谢云流抽了手,改去捋他脑袋上的小髻:「……我也会担心,往後不许自个乱跑了,你又不像师兄,从小在外游历,分得清好坏。」
一直低着头的少年人这才扬起了脸,眉目弯弯:「好。」
两个小孩儿拉着手回了客舍,夜色初降,吕岩还未回转,他们早已习惯如此,并不以为意,只照平日作息行事。待各自沐浴前,谢云流却忽地自怀中掏出了包东西,搁到不明所以的师弟手里:「拿着,给你的。」
李忘生疑惑地看着他,待嗅得纸包透出的气味後复而露出诧异之色:「……师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几日就是秋夕,你还小,喜食甜,吃点柿饼应应景。」
他话说得大方,眼神举止却莫名局促:「我去洗漱了。」
语毕便匆匆抓起衣裳出了房门,徒留李忘生在屋内发愣。
星子孤伶伶散在阗黑绫罗间,明月如珠,泽晕四野,打地铺的谢云流吹熄了灯,往榻上被他用薄被裹紧的李忘生道:「睡吧。」
李忘生轻轻「嗯」了声,依言阖眼,却难如愿坠入那黑甜乡中。
他师父师兄从不是贪物慾之乐的人,投宿亦只拣可遮风避雨处,能得温饱即可,今日所住客舍自也不出此范畴。秋夜生凉,这被衾也不知是充的什麽,看上去包得严实,实则四下透风,李忘生被冻得狠了,不免忆起从前阿娘总亲手给他纳冬被,裁秋衣,一时愈加怅惘难寐。
去岁冬初,爹娘将他托给吕岩随其修行,他虽早知此事,也心甘情愿遁入道门,拜别双亲之时却仍愁萦满心。
他与常人不同,出生即是阴阳兼具的身子,阿爹阿娘从来不尝因此对他有异,倒是较兄姊都更疼爱他些,又怎麽忍心让他吃苦?无非是因顾虑他将来难以娶妻生子,恐招邻里闲言碎语,不若让他修这无情大道,如此便再无人以此事置喙。
正是因爱他,送他离家时便越发不舍。行拜师礼的前夕,阿爹阿娘相携到他房里,拥着么子静默不语良久,李忘生仰起头来,正好瞧见多年来执掌中馈,从来笑迎往来的阿娘在烛光摇曳中红了眼眶。
潞州此时当也寒意渐起,阿爹阿娘可有保重身体?有兄长阿姊相伴身侧,应是过得好吧?
「怎麽,睡不着?」
席地而眠的谢云流蓦地翻过身来,眼眸清明,半分睡意也无。李忘生被他一问,方才漫天飞舞的思绪戛然而止,坐起身向他摇了摇头:「有些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云流刷地站起身子,推门就要去隔壁吕岩房内打秋风:「这客舍也忒小气,一房就给一床被子,还是捂不暖身子的。你等着,我去师父房里再拿一床来。」
心知此番难眠不仅是因露重霜浓,李忘生下了榻,拉住也隐隐泛冷的谢云流指尖:「师兄不忙,陪忘生赏月吧。」
最後,吕岩房里的薄被还是被拿了出来。谢云流和李忘生一人裹着一床被褥,齐齐坐在窗侧地上,昂首朝着那轮玉盘发愣。谢云流尚未放弃给师弟周身裹上两张被子的想法,李忘生却不领情,只同他道:「师兄若受了寒,忘生问心有愧。」
受用他的牵心,谢云流不再坚持,只是挪着身体与师弟挨紧了些,低声道:「怎麽不吃我给你带的柿饼?」
「家中不许夜里吃点心,」李忘生缓缓道:「阿娘怕我惫懒,吃过以後犯了困便懒得洗漱。」
讲起此事,往日种种不免又浮上心头,他忽觉鼻间发酸,垂了眼睑想遮掩那点愁:「若被发现了,要挨阿爹手板的。」
「师兄可不会打你手板。」
察觉师弟周身萦绕的低落,谢云流一顿,笨拙地揽过他肩头:「我还当是你不喜欢柿饼,心想莫非我猜错了,不是便好。」
这话却是没头没尾,李忘生自问这些时日并未对那些小食表现过渴切,故而一时间竟不知这猜测是从何处而来。
「师父和我去接你那日,我看你盯了庭中柿子树许久。」半大的少年人说着,又往他靠近了点,好使身上暖意传到师弟那:「十五月圆,你不在爹娘身边,吃点柿饼,就当是在家过了。」
与李忘生迥异,谢云流自懂事起便和吕岩云游四海,师父对他而言真真如师如父。他师弟入门後虽从未说过一句思乡,可他设身处地一想,倘若哪天要自己背井离乡,离开师父和师弟独自漂泊,必也愁肠百转,难遣伤怀。
原已沾湿了些许的睫羽微颤,李忘生抬眼,看向身畔满目关切的师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兄,这柿饼,明日我们和师父一块吃吧,」他慢慢倾身,靠到少年人仍嫌单薄的肩上:「你特意找来的,一定好吃。」
「那是自然。」谢云流的嗓音放得很轻,很柔,好似怕惊破了此情此景:「至於那桂花糕,明日先让师父嚐一口,没事了再换我们吃。」
正在山中和友人对酌的吕岩倏地打了个喷嚏。
年岁匆促,转眼已是数十年淌过。李忘生分神看了眼窗棂,旋即被正拥着他恣意施为的谢云流重重一顶:「想什麽?看着我,不许想别的事。」
怀中人逸出一声哭喘,引得滚烫阳物愈发猖獗,定要捣至花心零乱,碎逐春水,方甘愿在一道道软声哭求里灌满宫腔,肏透玉壶。云雨初歇,谢云流抵着他红润烂熟的牝户,拍了拍手里丰腴雪臀,哑声道:「夹紧了,不许流出来,再给师兄生几只小羊崽。」
长溯与浮生都二十有余了,还生什麽孩子,要教人知道了,多不知羞……虽是这般想,可他师兄向来将自己捧在手心呵护,少有这般强势的时候,半张脸埋在他肩窝的李忘生在这混话撩拨下竟愈发动情,才去过一回的女穴不觉痉挛,两股颤颤,合着腿心娇娇地耸着臀去蹭他胯下物事,竟是骚得又吹出了波水儿来:「若是流出来……夫君再多给忘生一些就好了……」
偶尔,他也会想,是不是这平白多出的一口女穴,和微鼓的乳鸽儿,就是为了遇见谢云流,好让师兄养得珠圆玉润,供情郎恣意亵玩,为他生儿育女才长的呢?
这事,他是想不出结果的——就像他也想不明白,为何只是同师兄回了趟潞州家中,笑着边给那柿子树捉虫子边和谢云流说幼时竟曾奢望这树能结出饼来,是以特别用心照料,夜里和爹娘兄姊用完膳後便被不由分说地按在了锦被间胡作非为。
罢了,总归他所求所想皆有所应,其余琐碎闲事,便尽付这清风明月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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