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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让那几个妾室骑到安氏头上作威作福,后宅里也没闹出宠妾灭妻的名声出来,对内,他对姜云琼确实相当疼爱,要什么便给什么,在她跟前也是一个慈爱的父亲角色。
如今姜云琼猛不丁知道这几日自己和母亲、姐妹们担惊受怕的源头是在父亲身上,难免有些接受不了。
顾明月大约猜得出来是为什么,但要姜云瑶说更难听和直接的话,这就是姜逢年在姜云琼眼里的滤镜碎了。
从前姜逢年的那些事情放在古代这些人的视角里并不算什么大事,甚至比起那些做的更过分的男人,还能衬托出他的一丁点儿好来,姜云琼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从小就知道别人家也是娶妻纳妾,家家都有几个姨娘,这在她眼里就是寻常了。
她在意的也不过是父女之间的感情。
但在生死面前,这一点儿薄如纸片的感情一下子就被戳破了。
若是真心尊重,怎么会那些重要的事情一句话也不说?这样干系着全家性命的大事,若不是她们自己察觉出了猫腻,只怕将来被推上砍头台了她们都不知道原因,还要被不知情的人骂一句安享其成竟然还觉得委屈。
如今家里出了事情,姜逢年却不知道踪迹,徒留一屋子的女人担惊受怕,尊重又在哪里?所谓的疼爱又有几分?
姜云琼也是个聪明人,这其中的关窍不必别人提醒,她自己也能想清楚。
安氏撇过了头。
她素来疼爱这个女儿,可在有些事情上,并非一味溺爱就够了,否则她大可以借着怕她们俩害怕的借口叫这两个女孩儿不必出来,她自己听路管事禀告即可。
有些东西,听别人说是不会有几分感触的,唯有自己亲自触碰到了、被刺扎到了,才会觉得疼。
她便是想借这件事情,叫姜云琼和姜云瑶看明白一个人。
第37章
夜里姜云琼便睡不着觉了,抱着枕头被褥去了安氏的屋子里。
这事儿对姜云瑶反倒没什么影响。
安氏仔细看了姜云瑶,见她吃饭照样吃得香,脸上还有笑,便叹了口气,私底下和吴妈妈说这丫头多半是之前就伤了心了,才会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从小不被娇惯着长大,无人惦记着,所以心里从一开始就没把人当过真正的父亲母亲,或许曾经当过,但她醒的太早了。
她叹过一回便不再提起这件事了。
反倒是顾明月心事重重的,一直到服侍姜云瑶睡下,她还坐在床边的脚踏上愣神。
安氏今日做的那些事情对姜云琼有启迪的作用,对她又何尝没有?相比起读书识字有女先生教养的姜云琼,顾明月反而更加蒙昧一些。
她自小在河源村长大,村里的男人们倒不会像是姜逢年那般妻妾成群,无他,都穷,养不起那么多的女人孩子,但顾明月不知道。
她只知道,像她爹那样的男人只娶一个媳妇儿,前头她娘没了以后才娶的继母。
在这之前,她听说镇上县衙里头的老爷们都有两房姬妾,更别说那些做生意的人家了。
她还为此觉得高兴过。
要不说一个人的好,大多时候都是靠另一个不好的人衬托出来的呢?
在从前的顾明月眼里,她爹有千般万般的不好,但有一样好,那就是不会胡乱搞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村里有些男人家里娶着媳妇儿,挣点三瓜两枣便飘了,爱去调.戏寡妇小媳妇,之前还有在床上被人逮住和寡妇私通的。
后头的林表姑因着是亲戚,顾大山又藏得好,是以顾明月也没察觉到不对,只以为他是去帮林表姑做些家务活。
反正在她眼里,顾大山还是她的亲爹。
头一回失望是因为顾大山把她卖了,可她后来盘算来盘算去,又自己替家里那些人找到了借口——不过是因为穷罢了。
穷,没钱,所以养不起那么多的人,养不起,便只能想法子变钱,哪怕石头和她说了为什么他爹不好好挣钱,为什么被卖的不是别人,她依旧能自己替顾大山他们找到理由和借口。
村里的人都是这么做的呀!先卖年纪大一些的女孩儿,没得卖了就卖小一些的。
顾明月从被卖之前就已经被预设好了可能会被卖掉的结局,这就是她们那里女孩子的归宿,所以她心里称不上有几分恨意和怨气,只会觉得“理所当然”。
偶尔她甚至会想,兴许她爹卖完她就后悔了,又或者她爹还曾经来试图把她找回去过,至于她为什么没见到?可能是她爹没找到,或者没钱赶路,再或者苦于手里没钱。
她找了好些借口和理由帮顾大山开脱。
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真这么觉得的,还是只是给自己找一个可能存在的精神安慰。
但她至少是心存侥幸的。
然而今天安氏说的那些话,一下子就把她从那些幻想里打醒了。
旁观者清。
从前她身在局中,被许许多多的东西缠绕禁锢着,眼前身后都是迷雾,伸手也看不清,可如今置身事外,冷眼看着别人的处境,总觉得和自己也是没什么差别的。
姜逢年和顾大山又有几分区别呢?哪怕地位不一样、身份不一样,家境也没几分相同,可论到根子上,还是一样的。
不过是自己没几分本事,又祸及妻女,无甚担当,也没几分责任感,从头到尾都是自私自利的。
顾明月像被当头棒喝一般清醒了。
她怔怔地坐在脚踏上发着呆,静夜里也不敢弄出声音,怕吵到了姜云瑶睡觉,只能默默地掉着眼泪。
可姜云瑶心里装着事情,躺在床上怎么也没睡着,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帐子纹路想事情,一回神就听到了顾明月吸鼻子的声音。
她掀开帐帷顾明月都没发现。
“大半夜不睡觉哭什么?”姜云瑶等了好一会,见她还在伤心,忍不住开了口。
顾明月吓了一跳,扭过头直愣愣地盯着姜云瑶。
她其实长得不算太漂亮,五官只能算是清秀可人,但皮肤在丫头里算白的,眼睛大而有神,这会儿眼睛里蓄满了泪珠,惊慌看人的时候像一头单纯懵懂的小鹿。
而姜云瑶是那个拿着猎枪闯入小鹿视野的猎人。
她被自己的想象和比喻逗笑了,又觉得顾明月格外可爱,于是拍了拍身侧的位置:“上来,我陪你聊一会儿?”
顾明月迟疑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心防不重,又处在情绪敏.感的状态下,擦了擦眼泪,乖乖上了姜云瑶的床。
姜云瑶的床比她自己的要舒服很多,蚕丝的枕头被罩,底下垫的床垫子绵软舒适,窝进去的时候能感觉到脊背微微下陷,像是整个人都被抱住了一般。
顾明月很难不松懈下来。
床里也是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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