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本应亲密无间(吻戏)(1 / 2)
('【1】
1993年夏夜,周礼群刚中考完没几天,那晚他在青纱帐里惊醒,从小到大,他一直像只过于敏感的地震动物,可以察觉到异样的氛围。
杀开的西瓜摊在桌子上,血红的汁水四处淌,月光照耀出粼粼的光。
“醒了?”坐在床边的周红缓缓抬头,见他盯着西瓜看,不好意思地解释,“手痒了,切块瓜尝尝。”
周礼群低头闷闷地喘气:“我好像中暑了,胸口难受……”
周红拽过他的手腕,拇指食指稍微用力揉掐虎口,周礼群低促地呻吟,颤抖的手抑制不住地挣扎,越挣扎,越充血,越泛红。
周红揉着揉着突然说:“我拿到毕业证,要去广东了。”
“又是爹,明明,你……”周礼群缓缓抬起头,仿佛诡异的灵猫,瞳孔里惊雷炸开。
“其实高中学历就足以让我脱离流水线的命运,我能站在比其他女性劳动力高出不知道多少的地方,应该感谢爹,感谢……很多人。”
她顿了顿:“不是命运强迫我放弃,只是我突然发现寒酸而虔诚地读书不适合我。”
周礼群突然认同地点点头,仿佛血液在身体里活过来,脸颊染上红晕:“正好,我也早想说,我对高中没有兴趣,我想早点挣钱,志愿我就填邮电学校了,好不好,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下爸妈能安心养老,到时候,我们买对门的房子……”
周红急忙抬手叫停,她把一切读书人上人的言论条分缕析地摆在他面前,面对的却依然是周礼群热切而期盼的眼神。
终于,少年生长,她无法再支配他。
“真好,你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周红扬起嘴角,微不可闻地低语,“这个家在慢慢变好呢,我可以放心了。”
她抬起手。
耳光掴在男孩苍白的脸上,污秽的鼻血缓缓浸入白汗衫。
他流鼻血了,可他还在仰着头看着周红。
打他,他承受一切,不怪任何人,像一个容器。他只是傻傻注视着月光下的女孩,没有滴落的泪噙在眼角,那是他的姐姐,一直那么高,以一种俯视者的姿态注视他。
周红默默偏过头,不想对视:“算我求你,你去上高中,考大学,一直读到不能读了为止。”
“为什么……”
女孩怜悯地闭上眼睛,慢慢伸手抱住弟弟的身体,抵着弟弟的额头说:“因为我们活着,活着要受那么多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我不能接受我对……”她掐着周礼群的胳膊咬牙切齿,似乎陷入一场自我拉锯战。
很久她才颓然放开男孩:“比起禽兽,我宁愿当个懦夫。”
“……懦夫就比禽兽好吗?”
“至少我需要时间,我要尝试,四处走走,我……”周红似乎不愿再多说,或许是她根本无话可说,干脆地撂下一句告别,“我走了,再见。”
【2】
再也没有见过周红。
她每季度准时寄钱,寄些手表类的小玩意,偶尔写信。
说偶尔,三年就寄过来四封罢了,每一封的地址都不同,而周礼群的回信,似乎完全没有被接受。
看起来周红确确实实在流浪南方,成为城市的匿名者,游离,隐约,沉浮。她用开玩笑的笔触勾勒出南方各个城市,大企业的发家史,跟哪边的黑道有关,明星背后的要员,谁是谁的小三,飞车党,艾滋病人和便宜的酒水。她的洁癖仍在,无时无刻不提醒他身上不要有异味,衣服干净,人也要干净。
同乡的人去那边,一旦失去音讯,几乎可以判定死亡,家人怀着渺茫的希望等待。周礼群不知道那究竟是一块怎样吃人的土地。
高考后他收到了周红的最后一封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说不要太在意成绩,有终身学习的觉悟就好,学习让人自信。
她说男孩长大了,偶尔情绪过头,喝点酒,抽点烟,甚至揣着钱去裸露龌龊,都没有什么。
“多回家和爸妈吃饭,爸爸供我们很不容易。”
“我要去美国了,这辈子再见的可能性很小了吧。”
“放不下你。”
这二十年,周礼群的生命出现了许多欢乐,仓皇,打击,在外的姐姐一概不知。
她不知道爸爸在高中期间就得了肠癌离世。后来他考上北方那所大学,她不知道周礼群大二时留学,后来毕业,工作,回国,卖房,换工作,买房,她都一无所知。
她甚至不知道周礼群在她走后又长高了十几厘米。
周礼群时常翻看手头唯一一张有周红的照片,她高二运动会时拍的,在吊双杠,没有看镜头,侧颜实在俊美斯文。
但周礼群却越看越陌生。
这个人停留在18岁,慢慢变成他的同龄人,变成他的妹妹,变成他的女儿,甚至等他老了,会变成他的孙女,只是不像姐姐了,她到底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怀疑地想,她到底是谁?
那个安慰的拥抱,落在耳根处的,过热的手指,带血的呼吸,都被模糊的记忆无限夸张放大,仿佛劣质文艺电影中反复出现的特写镜头,假得让他窒息。
【3】
“我手腕疼,你开车吧。”周礼群站起来说。
“周是也天天嚎她手腕疼,你买膏药了吗?回头找她要一副,江西那边土医生的方子。”周红接过钥匙,瞥了他一眼。
周礼群没说话,掏出口罩低头戴上。
周红停下脚步,抬手就勾掉了他一只耳朵的口罩带子。
“怎么了,姐?”
“我刚才是不是话说得有点重,”周红做了奇怪且无礼的事,立刻放低姿态,“周是她把你夸得像观世音菩萨,我说,救苦救难菩萨大人就不要生气了吧,晚上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周礼群听笑了,眼睛弯弯的:“你还真是三句话不离你的养女和亲儿子呢,真顾家啊。”
周红着实被弟弟辛辣的言语噎住了,半晌才讷讷地撇嘴:“确实,毕竟我是有家室的老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说完,把高马尾扯低了点,按了按车钥匙:“你怎么也买奔驰S?”
“送的,我在几家公司当顾问。”
周红了然的样子,随口抱怨:“确实大公司就爱这些,我天天在奔驰里给各位老板们开车,到燕平也逃不过,请吧。”
车渐渐驶入马路,周礼群才开口问:“姐,你在做什么工作?”
“珠宝公司里当品牌经理,搞些媒体代理,我经常换工作,什么都干,”周红似乎不想多说,把话题转移到了他身上,“你这么多年怎么样?周礼群教授?”
那最后几个字,她念得有些刻意。
周礼群看着窗外的树影,莞尔:“其实也没做什么。”
他把学历和盘托出,谈到在国外跟进项目,被导师推翻,又提出新思路,日日夜夜地验证,又因为一些契机被提拔,得了一些奖,怎么被邀请回国,他语气平淡如水,好像任何一个农村穷学生按图索骥都能达成他现在的成就似的。
周红听完哑口无言,只能点点头:“我看你们经常碰电脑的人眼睛都不好……也要多爱护自己一点啊。”
“我不是近视。”男人打断她。
“十年前,我刚到国外,举目无亲,忙得错过爸妈的忌日,请假躲在宿舍好多天,把眼睛哭坏了,”周礼群摘掉眼镜,在手里把玩着,低笑道,“当时是什么东西都看不见,我还以为瞎了呢,过几天才能模模糊糊看到些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红眉目间闪过飞蝗般的暗色。她抓着方向盘沉默了很久:“我——对不起。”
“对我道歉?可你不欠我,你欠爸妈太多。”
周红顿时借坡下驴了:“你苦尽甘来,活得风生水起,爸妈在天之灵也会欣慰,哪里还会在意我。”
“风生水起吗。”周礼群细细咀嚼这几个字,浅笑起来。
仅有的几次的同学饭局,劳工输出的城镇某个小馆子里,男人,劝酒,喧哗,讲着黄段子,仿佛天下就他们只有过着最得意的生活。女人,都成了别人的老婆和母亲,和男人一起叫嚣。再一次,他无法融入他们。
很久后他抬头眺望前方,轻声说:“店门口停下,我买点面条。”
“你没请保姆吗?对你来说会方便很多。”周红好像什么沉默都没经历,笑着看他。
她身上带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油滑,圆熟,混迹各个阶层的气息,谈吐漂亮,狡狯言辞,把握分寸,一年又一年的流浪通通刻进她的一举一动,被光鲜的外表包裹着,就像南方城市里的,任何一个擦口红,喷香水的,张扬虚伪的女人。
“请了,但我平时就爱做饭。”
“挺好的,弟妹有口福。”
没有人应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香山脚的别墅可不便宜,08年开盘你还没回国吧。”周红打了个方向盘,到底是没让车内的空气再次沉默下来。
“我不经常在这里住的。”
“我听说了,你经常出差,”周红把车开进地下车库,“还有你装修房子的事。”
“你的各位博士生在网上极尽所能的描述你家红色砖墙娇艳的肤色,我是很想看看呢,这让我觉得你在游刃有余地生活。”周红目不斜视地开车,嘴角却带上了温和的笑意。
【4】
2008年底回国的时候,同事们问周礼群会把钱投资到哪里,在中国有什么好的理财方式么?还是打算成立公司项目呢?
大家都承认在中国投资房产最挣钱。数学系副教授在派对上喝多了酒,痛悔自己错过一次在中国购买公寓的机会,他近乎愤怒地说,如果当时买下那个房子,不亚于成功抢了一次银行——抢银行无非是背出几麻袋的钱,买下那个房子挣几麻袋易如反掌。
燕平盘古大观每平方吆喝价7万8千,沪上汤臣一品11万已经平民,还有白金湾16万的价格,一天一天永无止境地向上长。
回来之后周礼群总算见识到了祖国售楼商的丧心病狂。
但他想有一个家的欲望那么强烈,在他的胸腔里疯狂鼓动。
他瞟向身后一脸期待的姐姐,输入大门密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推开门。三只长毛猫千娇百媚地在周礼群腿边来回偎依,翻出肚皮叫得奶声奶气。
“你的保姆是给猫请的吧。”周红蹲下去看它们,谁知到猫稍稍靠近周红就戒备炸毛了。周红伸手抚摸其中一只的后颈,那猫僵在地上,颤巍巍地晃晃它的大尾巴,肚皮一鼓一鼓的,仿佛胆战心惊。
“你之前不是很招猫喜欢吗?之前你还写信说有只猫爱蜷在你的床尾睡。”周礼群一边弯腰给周红找鞋一边说。
“我之前也很招你喜欢呀,现在不也这样?”周红跟在他身后莫名感慨,“那是一只小土猫,小土猫只要你给它吃的就会和你很亲,你这里的名贵品种讨好都没用,更不要说我是个外人。”
周礼群直接对号入座,情绪肉眼可见的变差。
“别指桑骂槐了,非要我还像个傻逼一样黏着你才算亲吗。”
“不然呢!”周红夸张地瞪大眼睛,“我一直觉得你应该对我感恩戴德的,结果路上还是我道歉,哎,我真应该硬气一点的!”
周礼群莞尔:“你说话还是这么书生气”,他拎着面条往厨房走,听到周红在后面大言不惭地说:“第一次来弟弟家就给顿面条吃,真是亲弟弟。”
他回头反问:“你怎么知道我要下面条,你觉得你很了解我?”
“你去卸妆吧,我这里酒很多,金谷春,还有大曲,今天你可以把它们喝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哇,”周红拉开椅子在餐桌坐下来,“那我真是沾你的光,你现在爱喝酒吗?”
“为什么还不去卸妆?”周礼群重复。
周红拿出手机看了看:“怎么,我化得明明很好看啊,你这么想看老女人素颜?岁月不饶我,你饶了我吧。”
“因为我讨厌你脸上的化妆品,你最好去洗个澡,我也讨厌你身上的香水味。”周礼群砰得一声摔上了厨房门。
许久周红才在厨房外大声喊:“好啦,卸就是了,不许讨厌姐姐啊,不然我会很伤心的,我伤心了会做一些让大家都不太开心的事哦。”
“听到没有小二?”
周红在卫生间待了好久,周礼群也不管,他心无旁骛地做好最后一盘菜,正想端去,突然有人从身后抱住了他,传来的还是周红身上冷漠的香水味。
姐姐贴着他的耳朵说:“亏我还担心你的身体健康,现在看来你比姐姐我还会保养,洗手台上瓶瓶罐罐好多。”
周礼群尽量把这动作当做姐弟间的狡黠玩闹,心脏却不知道为什么淌血般疼痛起来,闷闷的,黏黏的,他放下菜刀,脸色苍白地看着案板,有种在烟雾缭绕的颠簸公交里晕车的感觉。
他年轻时是晕车的,特别是回乡那段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这么讨厌我吗,”周红倒是很自然地松开他的腰,手顺势撑在水池边,禁锢着他,“你现在还是经常坐着,前列腺还好吗?会不会依然有前列腺炎什么的。”
周礼群头低得不能再低,脑海里闪过一些混沌又不真实的声音,周红模模糊糊的脸,冰凉手指插进他的身体,搅动,无法控制的呻吟,射精,冷酷的抽离,他的空虚,他的哭泣。
他攥紧了柜台,阖眼哑声说:“没有,我很……很健康……”
“为什么不回头看我。”周红拉起周礼群的手,像是孩子间的游戏。
“看我啊,小二。”她哄着。
那是张同样过于苍白的面孔,嘴角到下颌有一道长疤痕,若不是浓妆根本掩不住。
“你喜欢我现在的脸吗。”女人趁弟弟震惊得两眼发直的时候吻了他,勾起他的舌尖,慢慢吮吸,顺势挤进那两条修长的大腿。
“你想我吗?”
周礼群被吻得情迷意乱,急切地分开腿,眼里有柔软而浓艳的颜色,抑制不住,浸红了薄薄的皮脂,湿漉漉地漫溢出来:“我想吃姐姐的手指,想被姐姐干烂,每晚都在想,姐你摸摸,就这样射了,这样会不会又说我太骚太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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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勾引一下我就送上来了……”他的手腕勾上女人的脖颈。
周礼群温柔斯文的皮囊慢慢化了,琥珀色瞳孔里仿佛小虫般挣扎而痴缠的爱意,他收紧手臂,把脸颊倚靠在周红的颈窝间,像只怯懦的小猫。
周红抱着他,他身上好香,好干净的香味,是她当年在信里一遍又一遍告诉他的,她沉默地撩着男人后颈的发,用唇摩挲着他的耳廓,再开口,仿如隔世:“很随便吗……”
“我一直在彩排这一天,我想要你,太过爱你,害怕失败,不停逃避,我厌恶那个叫周红的女人,她是个彻彻底底的务虚者。”
“如果你后退一步,我会再次逃走。”
周礼群,周红的弟弟,贴着她长大,每晚蜷缩在她的右手侧,无声无息的,像只猫。周红了解他身上的一切,皮肉,骨头,毛发,内脏,包括柔软的生殖器,这些她都触手可及。
这样的烦人精,跟屁虫。打他,他低头承受一切,面对周红偶尔的好心情时会吧眼睛瞪得圆圆的,盈着水光,下睫毛糊成蹼一样的东西。
1993年,潮湿的心,都在发霉般忧郁着。周礼群的班主任告诉周红他听课总是捂着肚子趴着。
班主任说:“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有半年中考,可不要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会请假的。”三楼的周红站在栏杆旁看楼下的弟弟,他默默无语地站在那里,那么苍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煤渣操场,惨淡的天空飘来重叠森林般的黑云,他迷茫地看着周围鸟兽散,打开伞,雨淋湿他干瘪而颓废的影子。
“你要带他去医院?”班主任也是带过周红的,对于这个早慧的学生的未来,他抱有多余的期许,“你也要高考,我的意思是让你爸带他去看看。”
周红低头收拾书:“我爸最近忙。”
一辈子长在泥土里的男人,忙着生,忙着死,忙着受苦,他愚昧又无辜,他看不见苦难,没有恨,勾着头扬起斧子,像一个容器。到夜晚,也无人细细安抚他平躺的肉身,就像他无数农民兄弟,他的农民祖辈。
周红不知道上帝注视着他们,会不会哭泣。
走在路上,她忽然感觉冷了,心头什么东西被冻住了。
周礼群还在往前走,淋到雨了才回头重新钻到伞下,晕晕乎乎地撞到周红身上。
“发什么呆呢,”周红皱眉,让他拿着伞,从衣服内兜里掏出小袋糖瓜,“饿了吧,这么没有精神。”
“老师说你天天趴在桌子上不认真听课,怎么回事啊。”
周礼群瞳孔放大,不安地用舌尖舔唇,再咬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轻声说:“没有不认真听课,而且,最近老师在讲试卷。”
“那确实趴在桌子上咯,”周红摊手笑,“这不就是上课态度不好吗?不要狡辩了小二,你又不是干了大坏事,哎,我也没有怪你呢。”
周礼群撩起睫毛,苍白的手指圈紧了伞柄,还是说出他肚子疼,为了音调不要太矫揉带哭腔让周红烦,他酝酿好半天开口。
“哪里?”周红蹲下来,单薄的手掌覆盖在他的肚子上。男孩呼吸,腹部微微起伏,周红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异常尴尬,连忙站起来把手揣到兜里。
明明周红都没有找对地方,但周礼群感觉被她一碰,髋骨附近那种酸涩的痛楚更加强烈了,疼得他几乎站不住,他张了张嘴,皮肤浮现病态的潮红:“是这里疼。”
“那里不是骨盆吗?”周红迟疑地看着弟弟指的地方,“你怎么会那里痛。”
“就是痛嘛!”突然间眼泪落下,“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我是故意的吗!”
周红被吼得一愣,回过神来连忙弯腰给周礼群抹眼泪:“好了好了小二,姐姐错了,不哭不哭,找医生看看就不痛了。”
家的这个小孩向来是没有什么情绪的,没有要求,不知道怎么养的就活到了十四岁。
她慌张地说:“我们这不就去医院了嘛,没有治不好的病,不哭了好吗,马上就不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万一治不好怎么办,会花很多钱,我又不开心,而且,万一,万一……”周礼群哭得说不出话,猫似的眼睛透着哀怨,“万一我死了怎么办。”
周红都不想理他这离谱想法,最后被看得没办法了,无奈地支吾:“如果你真的离开了,我……我写一本关于你的书,它会得奖,会被不断印刷,很多人记住你。”
谁知周礼群摇了摇头。
“你不想被人记住吗?”
周礼群恍惚地摇头,周红习惯了,叹气:“小哑巴,该走了。”
一下午在内科检查来检查去,得出来的结论是前列腺炎,听上去没有威胁性,周红松了一口气。
“上课时呢别坐着了,和老师说一下,站着听课,这个年纪的学生天天坐着就容易病,”医生捧着他的杯子指指点点地说,“以后按时吃药,找亲密的人帮忙按摩按摩,不要手淫了,注意个人卫生。”
“怎么按摩?按摩什么地方?”周红被触及知识盲区了。
“啊,你……”医生好脾气地笑笑。
周红望着医生犹豫的神情,也严肃起来:“怎么,我不行吗,我早结婚了,是他亲姐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怕你年轻女孩子觉得脏嘛,只要你没有意见就好,”医生从书柜里拿出书,翻到某页,“来,我教你通用保健手法。”
【2】
周红从诊室出来,眼睛多了些血丝,她上下打量周礼群一番,皱眉望向窗外。
“很多年前你就是一坨软软的肉,小手指只能做一些神经性的颤动,像是粘稠的奶酪芝士一样的东西,像是半化的,摊开在被子上。”
袋子里的药和器具碰撞她的小腿发出噪音,她走在寂静的走廊里。
“以后你和谁结婚,生什么样的孩子,有什么样的快乐,什么样的悲伤,我都难以想象。”
周红撇嘴,说得很随意:“也许慢慢我们会变成亲戚吧。”
周礼群伸手想触碰周红,周红瘦高的身形一晃,躲过去了。
她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率先遇到青白色的黄昏,冷风吹起她鬓角的碎发。
她是个很俊郎的女人,不需要刻意地打扮,那么挺拔,像野竹子,是让人想要攀附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快点哦,”周红喊,声音坦荡,“不然赶不上五娘家饭点了,咱们两个就喝西北风去。”
【3】
“五叔。”
郑昌宁招手迎两个姐弟俩进来,心里却琢磨东琢磨西的:“今天怎么周大也来了,来,晚饭刚做好,我还寻思小二怎么还不放学呢。”
“他身体不舒服,带他看看,顺便……”周红眼珠转动,锁定刚从厨房出来的女人,“顺便来看看鸿儒,几年没见了。”
“啊呀是红红来啦,”女人用围裙擦擦手上的水,“鸿儒一直怨你呐,说没有你,他英语又开始懒了。”
周红象征性地扯扯嘴角:“小二学习也很好的,既然住在这里,让他督促也一样。”
这家亲戚实在是不算熟的,五娘早年间嫁了个警察,搬到了县城里,此后就成了七大姑八大姨嘴里顶成功的女人,不怎么和“乡巴佬”往来了。不过周红在她家厚着脸皮住了三年,周礼群又住了快三年。这三年过后又三年,里边不熟外边也熟了。
按理来说,郑昌宁是警察,是上过警察学校的人,辅导自己儿子应该绰绰有余?但过年时听某某说,郑有个特聪明的哥哥,是这个哥哥考上了警察学校,可是好巧不巧哥哥出意外英年早逝,才让他冒名顶替上去,竟然也平平安安混到至今。
至于这事真的还是假的,谁知道呢?反正周红借住的三年,他们儿子郑鸿儒的作业一直是她在辅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寄人篱下几年,周红自觉飘零,写出了不少酸文登发在刊,又是实实在在的钱。她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应该是什么心情了。
饭桌上郑鸿儒坐在周红身边,亲亲热地叫红红姐,和她聊全真七子那一招半式的怎么困住黄药师。聊着聊着一顿饭就吃完了,周红洗了澡坐在客厅应承,远远听到郑鸿儒问:“红红姐,你今天要住这里吗?”
他湿漉漉的寸头顶着毛巾,苹果脸肉嘟嘟的,眼睛忽闪闪的,明明和周礼群一个年纪,却好像幼稚许多。
“尽说什么废话,”五娘骂,“天都黑了。”
“那怎么睡啊,这么挤!”郑鸿儒比划着,“你和红红姐肯定要睡正屋,爸他怎么累又不可能让他睡小床,但那小床才几个巴掌大,我和周礼群怎么睡得下。”
五娘恼火地看了儿子一眼:“哪里都睡不下你了是吧。”她数落一会,突然觉得儿子说得也对,一时间犯了难。
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周礼群也洗完澡抱着衣服走出来了,蒸气凝结在周礼群泛红的皮肤上,像是经历了什么剧烈运动有些虚脱。
郑鸿儒坏笑:“你在蹲坑吗待这么久?”
周礼群有一丝惊慌,掩住口鼻:“有味道吗?”
“没有。”郑鸿儒可能也觉得这个话题没劲,“你干嘛把脏衣服拿出来?咦,里面包的什么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没等周礼群开口,周红急匆匆地接过他的衣服和里面的清肠器,三下五除二塞到了挎包里,转头对五娘说:“五娘,我今天就和小二挤一起睡小床,我和小二从小挤习惯了的。”
女人犹豫着:“怎么行……”
“你看看我们姐弟俩都是细长细长的,凑合睡了,但鸿儒一个就顶我弟两个。”
五娘平时睡得早,到了七八点就困得不行,她懒得再安排,就顺着周红的意点点头,周礼群见状拿了挎包就先进屋了。
“礼群太瘦啦,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我家没有给他饭吃呢。”女人打着哈欠嘟嘟囔囔地回房间了。
“就是,周礼群太瘦啦。”郑鸿儒目光钉子地钉在门上,仿佛能穿过门看周礼群似的。
“我不瘦吗?”周红漫不经心地问。
郑鸿儒正色:“红红姐是苗条。”
“瘦得好,饭量小省钱我好养活,”周红似笑非笑地睨着他,“而且瘦得好看,我就喜欢瘦的,显得轻盈可爱,我就羡慕楚王呢。”
“最起码的,人不要活得平庸且……臃肿……”关门前她慢吞吞地撂下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姐,你怎么对郑鸿儒也这么凶,”周礼群低头收拾着床铺,“这样不好,对我……没有关系,他听了会生气吧。”
“他们一直爱这么说我都习惯了,”周礼群絮絮叨叨的,“他还说我头发留得长,我说这是你亲手修的,你觉得好看就行了,然后他说……”
“他说什么来着我都忘了……”他抬头笑,笑着笑着就有些迷茫,“不过他好笨的,还要你陪他背书,我就不想给你添麻烦……”
周红坐到床沿戴手套,挑眉:“你在告状诶周礼群,他惹你就在背后悄悄捅他两刀啊,你不是很擅长做这种事嘛,比如我消失的私房钱,小川被他爸爸追着打什么的。”
她靠近周礼群耳畔低笑:“不用担心,就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嘛,我完全希望你做自己喜欢的事。”
周红把薄膜手套搞服帖了,把灯泡拉灭,笑得很无奈:“好啦,吓得眼珠子都掉出来了,你不会以为我都不知道吧。”
她尽量轻松地说:“你跪好,这手套带着一点都不舒服,我们速战速决。”
月光下,漂亮的男孩慢慢匍伏在床上,小半张脸埋在枕头里,洗得松垮垮的汗衫滑下堆在消瘦的背部,露出青白的肋骨。
他说:“来吧。”
【4】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他又哭,又喊疼,一碰一颤。
周红一直找不到地方也是火冒三丈,为了掩饰她没有经验的尴尬与慌张,她只能低声呵斥他别动别叫,手在套里被汗透了,又热又潮。
“算了算了,我把手套去掉。”周红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再次顶了进去。
甬道应激地收缩,肉壁咬得那么紧,她的心尖瞬间像被蚂蚁咬了,慌且乱。可她感觉周礼群都慢慢放松了,温暖湿润的肉一下一下吸着她的赤裸的中指,似乎在反过来抚慰她。
是她有问题?
她突然烦透了这种感觉,语气不自觉地变冷:“把嘴捂上,不许出声。”说着她身子压低,插入第二根手指,褶皱被强行撑开,她摸到深处凸起,开始缓缓抽动手指。
男孩的手指紧紧揪着黑色的床单,像是纯白的蝴蝶飞进了幽暗的洞穴,脆弱迷惘无处可去:“姐……”
“闭嘴!”周红看得眼睛疼,索性抽插加快,想快一点结束,周礼群的声音彻底软了,呜呜咽咽的,腰肢开始不自觉地晃动,风骚又要命。
“呜,好舒服。”他的脸泛着醉人的红,呼吸之间满是淫亵之气,泪水隐忍地含在眼眶里。
“舒服你哭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舒服你动,疼你还动!他妈的别动了!这破床再吱呀一声我就把你屁股捅出血!”周红急躁地用指腹狠狠磨了一下,生怕几步远的房间听到点什么声音。
周礼群随着她的动作再次呻吟出声,脚趾蜷缩起来,腰身急促地弓起,身体不住痉挛,颤抖得仿佛秋日枯叶。
“因为嗯……我想要……更快……”
“更用力……唔嗯……”
“不……好意思……姐我……”
他爽得舌头都在颤,实实在在地上瘾了,餍足地眯着眼,在周红的操纵下放荡了,穴肉熟烂了似的,又烫又红,张着腿承受着一切,手指在臀瓣之间水淋淋地进出,晶莹液体渐渐濡湿了大腿根部,嘴无意识地微张着,口水流到枕头上,和眼泪混在一起。
他沉浸在欲望里,甚至没有发现姐姐什么时候开始沉默了,直到她用唇温柔地蹭了蹭他汗淋淋的脖子,阴影久久地笼罩着他。
“周礼群。”她声音沙哑地喊他。
“如果你是个女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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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的晚饭味道完全散去了。
周礼群低头抓住周红不安分的手腕,把她拉到了卧室。
“不吃饭了是吧?”周红在身后问。
“啊,我开个玩笑,”周红的手一下子被甩开,她委屈地抱怨,“小二,你现在好凶,是不是更年期了。”
说完她把周礼群按在床上揉了又揉,被子很软,周礼群近乎凌乱地趴陷在里面,周红克制不住地深吻了他,再分开时拉扯出来的银丝让周礼群张着嘴呆滞好久,喉结颤动连做了两次吞咽的动作,她用鼻梁蹭着弟弟的后颈,亲吻他的耳垂,气息骚弄着泛红的皮肤,温柔中带着不可言说的宠溺。
就像是孩子终于批准得到了心心念念的小猫,左捏捏右亲亲怎么吸都吸不够。
周礼群半边脸通红地埋在米白色被子里,放在脸旁边的手指动了动,痴痴地扣着被子上的纹路。
“爱你。”
他小声嘟囔。
他可能至今不懂什么爱情吧,他只是希望带给他快乐的人是周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那是他的亲姐姐,就算她有婚姻,有家,有孩子。
是她主动吻他的,他只不过是友善地回应,不是什么低俗,恶心又见不得光的梦,他也不是什么下三滥里的乱伦者。
“真哭了啊?”周红扣住他的手腕,卸掉腕表扔到床头,玩闹似的捞起他的手指在他眼角蹭蹭眼泪。
“听别人谈你,成功得不像我想象中的周礼群,我甚至还想,啊,是不是重名,我家小二孤独,逆来顺受,哑巴一样漠然地承受外人的目光,没有野心。”她语气像在讲故事,安抚般摸着他的后腰,周礼群呼吸颤栗了,人们仰视着的,平静的眸子此时软得像是春日荡漾开的泉水,只倒影周红一人。
他翻身,脸上还是濡湿的,他哑着声音叫姐姐,大腿紧紧缠上了女人的腰,抓住她的手放在裤腰上,那是一条松紧带的休闲裤,周红的动作被男人紧紧盯着,完全是顺着男人的意脱光了他。
“姐……”周礼群在软绵绵的大床上分开双腿,青涩的雄性气息从腿间蒸腾出来。
“我好想给姐姐生个孩子。”他头低着,耳朵红得吓人,饥渴的粉白身体颤巍巍地展露花芯,柱头上滋润的花蜜,需要授粉的行径,似乎已经满怀期待受孕成果。
“如果我是女人就好了,对吧……姐?”
周红缓缓伏低,在床上行动的样子像极了野兽,呼吸急促地舔舐着男人的脖子。
她把周礼群压在被子里,把持着他的腰,肉体的重量和热度让周礼群喘不过气来,他的胸脯被节骨分明的手揉捏着,让他产生了一种心跳都被掌控的错觉。
“嗯啊……!”周礼群抑制不住呻吟,他看着姐姐将他的乳头含进了嘴里,呼出灼热的气息,舌尖裹住乳头吮吸,用牙齿轻轻啃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礼群腰身彻底酥了,眼底泛起潋滟水雾,赤身裸体地躺在周红怀里,细微的声音叫着不要。
“唔……姐……轻点舔…”
“……哈…”
周红抬头,捏住他的腿弯,沉下身体在他大腿内侧留下深深浅浅淤血的爱痕。她给男人熟练的口交,咽下精液,动作机械而流畅。
周礼群看着她吞下精液后在自己腿间停滞有半分钟,她神游,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从小到大,她总是这样,谁知道她的心在哪里,她爱着谁。
没事的,他们本来就分开了很久,周红的人生大都是和他没有关系,也很正常。
而他也不需要什么,姐姐,你不需要花费时间维护这份不干净的关系,因为我不是小孩子,我也要忙自己的事情,有分寸地生活。
似乎是注意到了周礼群的视线,周红回过神舔舔嘴唇,亲了亲他潮红的脸颊,拨开他被水渍粘在前额的碎发。
“我去剪个指甲,几分钟。”
说着她走出卧室,黑漆漆的天花板与周礼群打了个照面,男人偏过脸,下床捡起衣服一件件穿好。
“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对着迟迟才进屋的姐姐说,啪塔一声打开吊灯,光线把卧室刺伤。
他以为周红会生气,至少会抱怨几句,谁知她说:“那好吧。”
周礼群想,如果是年轻的周红,她是忍不住的,她兴奋,睡不着,都因为她年轻,她爱,她想占有。
青春,内心没有良知和热忱,血液里流淌着可燃物。
可她已经快四十岁了,她对着周礼群无所谓地笑笑,嘴角长长疤痕动了动。她黑黢黢的眼睛在看吗?做巡礼?她的嘴微微开阖,想解释什么呢?
周礼群突然发现记忆里挺拔潇洒的姐姐的眼角已经有细纹了。
“菜都凉了,今晚我们还是出去吃吧。”周红捞起沙发上的风衣。
周礼群低头地立在桌子旁摆放碗筷,温和回应:“不需要,我可以把菜热一热,都是素菜。”
周红眼睛瞪大了,许久憋出一句话:“好吧,其实是刚刚周否打电话过来说……”
“我还以为你刚刚去剪指甲了呢。”他淡淡地打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红的手指,很好看,小时候他很喜欢,喜欢勾着她的手指睡觉,喜欢她摸自己的脸。现在她指尖涂着桑葚般的深色,像是血腥味。
怪不得猫都不要接近。
周红抬起手欣赏自己艺术品般的手,突然露骨地问:
“小二,你讨厌它们吗?”
“可是,这是我为你带的贞操锁,我这双手是属于你的,只有你的身体吞过它,咽过它,绞过它,一股恨不得它永远断在里面的劲。”
不知不觉男人已经被紧紧抱住了,炽热的吐息侵犯年幼者的耳廓,唤起他基因本能般的颤栗:“这不是用来勾引男人的装饰,这是贞操锁,是警示牌。”
“不想用很脏的手碰你,因为你……最起码……要干干净净的。”
女人停顿的语调带来尖锐的耳鸣,再一次的,周礼群成为一滩无法思考的皮肉。
他靠在桌子沿仰着头和姐姐接吻,眼神涣散,红唇糜软,口水不受控制地流出,刚换上的裤子掉到了脚踝处,露出线条干净的腿和雪白的屁股,双腿微微辟开,任姐姐抚摸下体,指甲剐蹭软穴,确实疼。
沙发上猫仿佛看透了一切,男主人和亲姐姐性交,做不该做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红和猫对上视线,眼睛绕有趣味地眯起,昭示所有权般锁紧了周礼群,把他亲出呜咽的哭腔。
那猫对着周红龇牙咧嘴地叫,再没有猫科动物懒懒散散的漂亮风度,跳下沙发,耷拉着大尾巴在附近徘徊。
凄惨的声音让周礼群如梦初醒,沙哑地说:“姐,雪糕好像饿了。”
“我以为你会先问问你姐我饿不饿,你只在意你的猫。”周红怨气逼人地放开他。
周礼群提起裤子,敛下睫毛幽幽回应:“因为我知道你根本不饿,你只关心你的儿子饿不饿。”
【2】
“喂,周否,你为什么不去当明星啊?”
周否不可置信地撇了同学一眼,夺过他手上的烤土豆片:“傻逼吗?爷年纪轻轻都要上燕大了,爷前途无量,干嘛去当猴耍。”
“哇,”同学鄙夷地说,“当明星不是躺着数钱天天美滋滋,以后去写字楼里打工不也是累死累活的。”
“拉倒吧,”周否打住他的话头,“我妈要听到你这样教唆我,肯定在你身上盖个狐朋狗友的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朋友叹了口气:“明天我就回东莞了,你考完还不准备回去吗?要不你坐我爸车一起回去,再和我们聚聚?估计以后再见你就很难了。”
“你真没戏了吗?会不会是学校没通知到位啊,”周否想到以后孤零零的求学路,也有些颓了,“我不知道我妈怎么安排的,说不定我就在燕平一直呆着了。”
说着他掏出手机,沉默地嘟嘟了几声,没人接。
朋友打破寂静:“说实话我挺佩服你妈的。”
“什么你妈的我妈的,说话注意点。”显然周否在气头上,手机往肥腻腻的桌子上一拍,好大的声响。
朋友啧啧:“某个妈宝急了。”
“我才不是妈宝……”周否盯着烧烤摊上乌烟瘴气的天空,突然淡漠地勾了勾唇角,“不过想想?有机会当妈宝也挺爽的,下辈子试试吧。”
手机屏亮了起来,周否有些冷似的抱着臂靠在椅背上,没接。
夜风撩拨着他额前的碎发,他面无表情地发着呆,和任何人都搁着十万八千里。
朋友抿了一口啤酒,默默地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否这逼怎么就他妈的长得这么帅!从小帅到大,不带长残的,狗屎性格和他母上简直是复制粘贴,脑子好呗,心里傲,又早熟,虽然又笑又玩,还是有距离感,谁都知道他不好惹。
手机再次亮起,不出朋友所料,周否拿起来离远了叫妈去了。
“怎么说?”
“我踏马……”周否一下瘫在椅子里,表情虚幻,“我踏马竟然真的有个在燕大教书的燕平土着高富帅舅舅……”
朋友:“?”
“我以为又是她的满嘴跑火车呢!这下我姐该跳了。”周否背起自己的挎包,朋友站起来拦他:“就走了?去哪?”
“走了,钱我刚刚付了,我妈说带我吃饭,你有空再来燕平找我玩。”
“够了啊你,知道有个燕平户口的舅舅俨然就把燕平当老家了?成大款了?”朋友哭笑不得。
周否弯腰凑近朋友,笑得像个体面的反派:“这是上帝给笨鸟的矮树枝,他一定是觉得我单亲家庭很可怜。”
【3】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绿茵茵的草地上,两个男人在打高尔夫球。
第三个男人接电话回来了。
“不会吧,我以为你和那小明星就玩玩,搞真东西啊?”
男人笑笑,把手上的切杆换成推杆:“我捧他,他给我挣钱呢。”
“你就宠他吧,他挣的钱?呵。”
“韩谭。”一边沉默的白帽子沉闷地叫老朋友的名字。
“我膈应死你那个小三儿了,”他摘掉手套,絮絮叨叨地数落,“脸整得和周礼群这么像干嘛,让大家都不舒服。”
韩谭敛下眼皮:“我舒服。”
白帽子咬牙切齿地攥着切杆,像是要抡到韩谭后脑勺上:“韩谭,你的周礼群是野鸡大学的野鸡,是假的,二十年前的周礼群是燕大计算机甲班的班长,你以为你在侮辱谁?”
“你和周礼群出那样的事,你自己找地缝钻进去!我把他当好兄弟,那是我已经很远很远的青春,韩谭,你他妈的在玷污老子的青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京城几年,不管多晚,吆喝班上的人,七八个,拎几瓶酒,骑三四辆自行车,燕园南门出去,一路狂奔。那时的圆明园,外墙有一段铁丝网,三四辆自行车搁在小树林旁,从铁丝网钻过去。
摸黑穿行到毁弃的大水发一带,漫天分明月光,照的人凉凉的,几个人坐在乱石堆一人一口传着喝酒,又冷又热。
那时他们还不是老总,还不是部长,还不是人物,但他们是老总的儿子,部长的儿子,知道自己会成为人物。
初次在宿舍里碰到周礼群,他衣服苍白干净,佝着单薄的身体铺床,四肢纤长,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惊扰了薄凉,温柔的月光,猝不及防地撒在他们身上。
那段时间忧郁贵公子很流行,男学生都在学港星梳偏分穿白衬衫,几人的做派在周礼群面前顿时下了个档次。
“我是韩谭,虽然学的是计算机,”韩谭咳咳,挑眉低声说,“但我爸是文联主席哦。”
周礼群笑了:“你们好,我叫周礼群。”
睡上铺的人爬到床上端详他半天,笑嘻嘻地问:“你这小子长得真不错,你有姐姐妹妹吗?介绍给我当对象吧。”
几人顿时不满地挥拳,怪他四处发情太饥渴拉低了格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哦,”周礼群沉默了一会,勾起唇角,“不过她不会喜欢你。”
他指着自己的眼开玩笑:“她喜欢这种颜色的瞳孔,你们有吗。”
温润的琥珀,沉沉的没有光亮,蕴藏了千万年的尘埃。
周礼群友善,独来独往的原因更多是他总是有很多工要打,几个室友要提前买了脆豆腐交易才能让周大忙人空出晚上时间出去喝上几杯。
很偶然,那次韩谭在某饭店碰到他,他的小臂划了条血口子,慢吞吞地关上包厢门。
韩谭一直敬周礼群是条汉子,独行千里来上学不是谁轻易就能做到的。
周礼群看都没有看他,就在擦肩而过时韩谭鬼使神差地叫住了班长。
周礼群抬头。
“我爸车里有药箱。”
韩谭蹲在车外帮周礼群的手臂包扎好,和他步行回宿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一直在这里打工?当服务生吗?很辛苦吧?”
韩谭顿了顿:“你是不是被同事下绊子了,需要帮忙吗?”
他注视着周礼群的身影,高瘦,好像对现实的一切抵抗都是镜花水月,筋疲力尽,被海浪淹没。
一直沉默的人突然开口:“我的骨子里是羔羊般的驯良,太多时候,只是等待被宰割,”
“我把自己摊开,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什么嫉妒,仇恨,抱怨,我像一个容器,吞咽所有辛与不幸。”
韩谭看到周礼群睁着他好看的眼睛注视着自己,他感觉到脑子里某根弦熔断了,心脏碎成一块一块的。
此后他的心脏再没有为谁痛过。
“我一直觉得你很有文青的气质,敏感得不像学理的,混混沌沌的有种特殊魅力。”他听到自己说一些蠢话,恨不得往脸上抽几巴掌。
“是吗,”周礼群收回目光,淡淡地说,“我姐姐就很会写文章,我耳濡目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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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里的冷空调有一股奇怪味道,周礼群挂断韩谭的电话,窗外的夜景在迅速倒退。
周红抱着臂侧头靠在车窗上,暗淡霓虹抚摸她亮色的头发,像抚摸一只毛发蓬松的大猫。
如果周否的狐朋狗友在这里,一定会揣测这种小动作究竟是谁影响谁,还是说,作为血脉相近的人,这种动物行为就是刻在dna里的?
周红假惺惺地问:“谁的电话啊。”
“资助我出国留学的人,他还邀请我周末打高尔夫球。”
怎么介绍韩谭?周礼群本来打算说是同学,想到一会要去当某人讨好女儿的工具,就随口这么说了。
也没有错,如果没有韩谭,没有韩谭豪横的妈妈,没有那句“开个条件,离我儿子远一点”,他就不是现在的周礼群,至少这二十年,他追名逐利,成为了很厉害的周礼群啊。
他耐心而温柔地抚摸姐姐的耳垂:“你不知道,爸96年得了肠癌,你寄过来的那些钱拿去给爸治病,下半年他死活不治了,又借钱翻修宅基地,说给我当婚房,让我找个好姑娘。”
“爹他很想看我结婚呢。”
“他没有幸福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姐,你当年是不是特别怜悯他。”
男人于阴影处悄无声息地俯身,他勾住姐姐的脖子,侧头咬住那块肉,含在舌头和唇瓣间,尖尖的虎牙啃噬,把耳洞渗出的血一遍一遍地舔干净。
埋在周红颈侧的脑袋骚动着,像草原上分食老虎腐烂尸体的小动物。
他幽幽的呼吸从唇缝游离进姐姐耳廓,温和又诡秘:“周红,我周礼群上大学没有花你一个钢镚,为什么要感谢你。你走了,是因为旭游县太小待不下你,现在你回来,和我分享鲜花和掌声?”
“可以。”
“好好草我,如果不是我的性癖是乱伦,我也不是非你不可对吧。”
他看到周红的眼睑神经质地跳动,她一下子捏住了他的手腕,周礼群下意识闭上眼睛,意料之中的疼痛却没有出现。
“对不起,我错了,你干脆把我的耳朵咬掉吧,只要你消气,我会补偿你的,你相信我好不好,不要这样,我会很伤心的,小二。”
周红垂着睫毛,温热的唇贴着男人的手腕,脸颊上的苍白疤痕与他的手背相互摩挲。
多么狼狈的女人,她在外边浪荡了快二十年,回到弟弟身边时会不顾司机异样的打量,耷拉眉毛像一只战败的大型猫科动物,对他人的恶意懒得细细品尝。
她喃喃说她想通了,她就是禽兽,他天秤她双子,她属虎他属马,他们是很合很合得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说她怀念十六岁那个春天,满屋子都是金沙般亮晶晶的光芒,非常温暖。
他们在朋西路下车,周红望望宾馆附近的花店,商量似的问:“你去开房,我去买东西?”
“我脸皮薄,都一起去不行吗。”
周红想借机给倒霉孩子偷发信息的想法破灭,只能在周礼群挑玩具的时候,背过去打字的同时装作对一排壮阳药很感兴趣。
周礼群转身似笑非笑地握住她的手腕:“我还不会打高尔夫球呢,不知道韩总能不能教我。”
周红反手握住他的手,铁灰色眸子含着某种忧郁:“老天爷啊,我会打,我教你,我是民间教育家,你看我两个孩……”
周礼群眼珠转动,女人的字音顿时也打了个转:“……我两个还都不错吧。”
“对,我变成这样讨厌的人,你功不可没。”
他背对着周红解开浴衣,手臂突然开始颤抖。
周礼群这样敏感多疑的人,和谁在一起都会是施加精神暴力的一方,恒久不变的温柔会模糊对他情绪的判断,他这样的性格,完完全全是由周红塑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使他们有过肌肤之亲,他仍固执地背对周红,慢慢褪去那层矜持的衣裳,端庄得仿佛什么仪式。
他转过来,光裸的身体在月光下更显苍白,部分地方形成的阴影,更衬托出其他地方有如青白瓷蜡。
隔着时光,周红在暗处注视他。男人迷乱的眼神正舔舐她的全身,连呼吸都在催促她。
她狠狠掐着他的下巴把他吻得瘫在床上,气喘吁吁地咬着他的耳朵:“小二是骚货,白天有画皮,到床上还不是要呜呜地求姐姐,没有姐姐硬都硬不起来了是吧。”
周礼群被假阳插入,痛苦地呻吟出声,他眯着眼睛问黑暗,霎时露出真实的骨,寂寞的,妖艳的,含着水雾,百媚恒生。
“姐,好疼……”脆弱的甬道仿佛是接受不了异物的抽插,皱褶翕张,一开一合,青涩地吐露湿润汁液,房间里逐渐有了噗噗嗤嗤的水声。
“姐姐……我疼……”
男人低声地哭着,肉穴却热极了,缠绵地吸着她,挽留她,温柔无比,就像二十年前晚上。
“都说了再叫一声疼把你捅烂,还记得吗小二。”周红捏住周礼群的鼻子,他被快感偷袭,掰开大腿被肏得几乎窒息,猩红的舌尖在张开的嘴巴里若隐若现,发出一声抽丝般的呜咽。
大脑缺氧让他的身体呈现危险的红色,双腿盘上周红的腰,仿佛求救似的不停地蹭着她,阴茎紫红紫红的,翘得好高,一股一股地吐着奶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礼群从小鼻子不像现在这样英挺笔直,周红偶然听说多捏捏鼻子就挺了,总是在晚上捏他鼻梁。
第一眼看到他,他浑身都是红彤彤的,五官皱巴巴的,周红原本怨恨的心中升起一种奇妙的爱意,他明明那么丑,但年幼的周红把他抱在怀里喜欢得不得了。
有时她庆幸自己是个女人,如果她是男人,那么她深爱的人就不会出生。
她那么可爱的弟弟啊,蹲在田埂上歪着头好小一团,她挽起裤腿下田插秧,他突然奶声奶气地叫她老公,老公要喝水吗。隔壁田里的年轻夫妻喝着水都笑岔气了,他也豁着牙捂脸咯咯笑。
那时他的世界只有姐姐,姐姐我做梦了,姐姐看我,姐姐亲亲,姐姐,姐姐,姐姐……
什么时候他开始害怕周红,周红知道,那是男孩长大了,她无法再支配他,所谓姐弟,最后会变成逢年过节才相见的亲戚,甚至会成为争执宅基地的仇人。周红望着周礼群成长,她也变成专横,自我,冰冷,偏执的阴影,荫蔽在他的瞳孔里,滋生苔藓。
周礼群骑在她腰上,含着假阳,头发零乱,眼神直勾勾的,眉眼着色,双颊红潮更甚,呈现出一种异样的妖魅感,他双手掐住周红的脖子,瘪着嘴好像在哭,又像在生气,又像是害怕,又像在冲谁撒娇:“你为什么要回来,你要毁掉我了!”
“我真的在恨你,我恨你恨你!”
“你是来毁掉我的……”
他一次次疯狂地起伏腰身,恶狠狠地挤压着周红,小穴被肏得烂红,嘬着假阳,一次次地坐下将它彻底吞噬掉,不顾一切地掐着女人的脖子沙哑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感觉自己已经在悬崖边上,眩晕般的极乐与恐惧衔接得那么紧密,全由他自己把握,这种感觉使男人的叫床声趋于失控。
“……啊哈……”
周红从下方轻扶着周礼群扭动的腰肢,自下而上仰视着弟弟的身体全貌,伸手握紧他的阴茎,上下撸动。
周礼群爽得头脑发蒙,像只松鼠一样支起身子咬住大拇指,不自觉地来回顶胯把小东西往姐姐温热的手心里面送。周红也用胳膊撑起上半身,把涨红的乳头含进嘴里,呼出灼热的气息,用舌尖裹住乳头画圈。周礼群腰身又软了几分,风骚地挺起胸脯迎合,眼底泛起潋滟水光。
周红吐出乳头,亲了亲,歪头问:“恨我?”
周礼群忘记很小很小时候的事情了,他的记忆中周红好像天生就是无动于衷的样子,甚至不会因为什么事愤怒,无所谓的笑。
周红除了长得漂亮有文化会写文章,还有什么优点?他为什么要这样无药可救地痴迷乱伦,这样垂涎她?
二十年,一个陌生人推倒他,压在他身上,肏他。
短暂上位后他被按在床上后入,周红抓着他的两只手腕,他只能把屁股抬得更高一点,腰塌得更低一点,乳尖蹭着被单,随着抽插地频率叫床,男人汗津津的脸蛋上贴着丝缕黑发,双目迷离,脚趾舒服得蜷缩起来,晃动着腰肢撒娇。
“不是说爱姐姐吗?就在几个小时前,在你家床上,姐姐的小骚狗怎么能恨姐姐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引诱的声音响起:“小二是谁的小骚狗?”
周礼群的后穴那么空虚,只能痛苦而急切地,揪紧床单,卖力地摩挲,如同动物幼崽般哀求着,咕噜咕噜地,把甜蜜得淌水的穴捧出来给姐姐大力肏:“呜……姐姐的……”
“姐姐的什么?”
“骚狗……哈嗯……”
周红狠狠一顶,训斥般强调:“不,是弟弟,弟弟只需要生生世世爱姐姐,做姐姐的小情人就好了。”
“嗯,爱姐姐……好爱姐姐……”周礼群绯红的眼角缀着泪,纤长的睫毛无法克制地颤动,他哭了,琥珀化开了,沾在床单上。
“屁股怎么这么翘腰还这么细?姐姐不在谁揉出来的?嗯?”
周红揉捏着男人柔软的臀,阳具在臀缝间进进出出,贪婪的深红色甬道是直通他心脏的,周礼群越长大越像叛逆期的孩子。
“要死了……死了啊、啊、啊、啊!”
年轻教授的大脑如今是锈蚀的,他没有道德,没有良知,没有血性,抛弃一切只想要被亲人填满的快感,让他感觉他们是紧紧纠缠不清的,永远分不开的,契合到身体的最深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呜……亲……亲我……啊啊……”
“求你……姐姐……姐……”
不停地喊着姐姐,姐姐。
他情迷意乱的模样像是禁忌而香艳的鸦片,让周红唇齿生津,让周红觉得世间一切苦恨都在云雾,都可以忍受。
周红忍不住低头含住弟弟的舌尖,舔舐他的耳根,更加疼爱他,男人颤栗着呻吟:“好深……好像要怀孕了一样……”
“够了,他妈的你这种骚货还妄想给我生孩子,你能生吗?能生吗?”
他像是突然被点醒了一般,眼角滑下咸涩的泪,他瞪着无神的眼睛问黑暗:“为什么不能给姐姐生孩子……”
“哈嗯……为什么……!为什么……!”
他哭泣着,在周红的操弄下痛苦地悲鸣,周红握住他的手背,劈开他成拳的指尖,高潮时他们十指紧紧相扣。
高潮过后周礼群已不再紧张,也无意开口,全身像被轻度麻醉了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松懈、毫无防范的姿态,任周红亲吻他的睫毛和下巴。
这是他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无法不信赖。
这种信赖生动而诱人,周红轻拥周礼群的肩膀,酥麻状态中的男人没有抵抗,主动微微挨过头来,全身贴着周红,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怀里的身躯还留着射精的余韵,胸膛起伏,汗湿而滚热。周红爱抚着他的腰身问:
“很困了,那就不洗了吗?”
他模糊不清地点点头,贴着周红的胸口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阳光太好了,呼啸而嘹亮,让周礼群睁眼的一瞬间有些眩晕。
室内早就没有了交合后特有的糜烂气息,干干净净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周礼群半趴在床上,半盖的白被子,嶙峋的后颈,单薄的蝴蝶骨下方残留着吻痕。
热烈的光线淹没他的身体,落在他白皙透明脸上,愈发俊昳的侧颜呼吸间像是要融化了。
他幽幽望着正在床边看手机的周红,直到周红受不了了:“醒了?快一点了,你不需要工作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眼睛有点红,懒懒地摇头。
周红放下手机,凑近他的脸,周礼群把脸往枕头里挤了挤,用眼神无声地询问。
这样清雅的半张脸与他骑坐在上凌乱癫狂的面容重叠在周红脑海中,她不知弟弟还有这千百张面孔。
“总是怀疑你整容了。”周红笑眯眯地胡扯,给他把被子拉到下巴颏,去卫生间化妆了。
周礼群平时就不是早起的人,学校不给他排早课,九点睡觉都是九点起床,更不要说昨晚被折腾到四点多,如果不是阳光太刺眼,睡到四点都是有可能的。
年纪大了就是这样。
他垂下睫毛,手指从白被子里面悄悄伸出来,摸到了周红的手机。
他有犹豫,但在随便试了两组密码真的把手机解锁了之后,他又面无表情地把水果机放回原位了。
不在乎。
他信奉简单理性的结果论,结果就是他们睡了,至于她在床上怎么想,想谁,二十年间在床上遇到谁,和谁生的孩子,日子怎么过的,都不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本来就分开了很久,他只需要重拾周红给予他的,重逢的喜悦。
周红焕然一新地从卫生间里出来,她的唇总是没有血色,化了妆简直是另一个人,笑起来像那种无良的甲方。
这种人为什么会把小孩的生日当密码?
这么宝贝吗?
如果他肆意诉说自己的某种设想,他完全能料到周红会怎么扯。
比如:“那是我亲儿子。”
可他不是亲弟弟吗?
又比如:“他才十六呢。”
十六,多好笑的事,他不也是这个年纪,不,他还要再小一点岁,被肏几个月前他甚至才初次遗精。确实是青涩的身体,食髓知味是他,最后被抛弃的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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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生日,其实周礼群的生日就在十月,有个博士生翻看备忘录,提醒诸位同门。
“送什么?”
这老师是他们当年挤破头自己联系的,生辰八字家庭情况酸口甜口几根睫毛都摸得清清楚楚。
“说不定你先把自己手头的模型构建完,再解决一下项目的算力问题,等他回来能反过来送我们东西。”某人灰头土脸地窝在工位里打游戏,说着弹弹烟灰,面无表情地用大拇指骨顶了顶眼镜。
棕发靓女转动眼珠,瞬间拉了个小群说:“二师兄现在估计悔不当初,他以为这个那个会就一两天,boss走之前胸脯拍得那叫一个响。”
“小朱这人能处,有攻防他是真做啊”
“不做怎么办,现在的本科生基础课程都不好好学,mac地址都解析不出来。”
她们随便聊着今年的ASC,又提起老师的生日。
其实08年周礼群刚刚回国的时候,当他的学生还不存在什么明挣暗抢。
皮肤好,五官清冷,睫毛长,这样的人,适合他的是文学类书籍,下午茶和成千上万暖如蜜糖的阳光,谁能想到他搞了十几年超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得是茅台”
“能不能有点创新,去年过年送的也是茅台”
“?有想法”
“咱还真有一个小想法”
“……别太贵了,咱只买得起茅台”
【2】
又!
周否颓坐在大姐租的公寓床上,头发凌乱,目光呆滞。
一下子他双手合十,高高举过头顶,做祈祷状。
“老天爷,求你让我做一个正常的春梦吧,我是什么摄像头吗,让我有点参与感好不好。”
国外垃圾三级片看多了,梦里什么都是血肉模糊汁液四溅的,本来没有什么,最近的剧情就有点过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响他好像突然发现自己在干什么蠢事,甩甩手腕暗自翻了个白眼,趿拉起拖鞋到水池边刷牙,翻看手机。
果然凌晨的时候朋友已经成功潜入他远在东莞的家,偷身份证的同时还顺便搞了一份户口本复印件:户主是一个叫周兰的人,后面两页跟着周是和周否。
周是姓周,周否姓周,很可惜他们是异父异母的姐弟。周否在美国出生,四岁回国,没有见过自己的爹,但显然,看周否的德性就能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小白菜地里黄的故事,他曾经有两个母亲,有两份母爱。
虽然这些爱都相继早逝。姐姐的亲妈周兰去世时他四岁,无力改变什么,当他的亲妈离他渐远,他也没有想过挽回。
周否这个人,天生就有些冷心冷肺的,身边的人形形色色,却好像都能隐约意识到这一点。喝嗨了轧马路,大家笑得前仰后翻,好开心也不是假的啊,就算玩最烂的那种油腻师姐的页游他也是那么投入,网吧电脑屏反射在他犹带稚气的天真脸庞上,覆盖一层朦胧的荧光。
他只是不记挂不依赖不沉迷,怪他吗?又能怪他什么呢?怪他妈妈给他生得太俊太野,还是太撩太精明?
“刚刚经理问乐队叫什么名字?过几天就能排场子了,大才子快想想啊。”
周否沉思,手指在屏幕上翻飞片刻:“红蓝妖姬”
他放下手机仰头漱口,吐了水,撑着洗手台眯眼端详着清晨五点冷光在镜子里照出来的人。
窄且挺的鼻翼,仰着头,耷拉着双眼皮,轻轻呼出白气。
他知道自己太像那个女人,长相,品行,都太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她讨厌她自己。
或许是讨厌私藏枪支,讨厌使用假证,或许是讨厌卖安利,讨厌携款跑路的日子,讨厌身上已经超重的隐私。
他坏心思泛滥起来,舔舔嘴唇,忍不住给老妈发信息:“妈,到底什么时候能见见咱舅舅?这都几个月了,老是画大饼,你真不怕大姐生气?”
周红一向回的很快,哪怕现在是早上五点,她回了一张照片,远处黑黢黢的山体如同牢房。
语音条里她又在说奇怪的话,拖着长长的调:“又把陆地走到消失了,穿过山海关,黑夜怎么好像也要消失了,我怎么好像听到狼嗥了,我又闻到海的腥味了……”
呼哧一声她那边有车疾驰的风声,女人低笑:“儿子,我们现在,哈,”她深吸一口气,全部喷在听筒上,“都在华北平原上,风太大了,刚刚过去辆货车车灯像刺刀一样白。”
周否隔着屏幕好像能闻到她衣服上的烟和酒,如果在广东,这时肯定有中年男人把手放在她的腰臀间,半开玩笑地问:“红红哇,就让我包了你吧,你一个女人活得那么辛苦,值得吗?”
乐队贝斯听到红蓝妖姬这种名字一下子把炒河粉从鼻子里呛出来了,火辣不止地擤着鼻涕嚎:“打电话问他为什么!”
电话打了过去,谁知那头周否竟然真的有些不悦:“嗯……红蓝妖姬怎么了?”
这逼还是低音炮,情绪没有上来的时候,声色就是劈头盖脸的那种攻击性。几人顿时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的小白脸刮花,还是主唱做迷妹状地圆场:“有内涵的。”
鼓手安慰自己,你都撬开保险柜把人小爷身份证偷出来了,为虎作伥到这种地步,还在意那什么名字不名字的干嘛呢!和他斗气,气的还不是你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3】
周礼群每次来江浙,都后悔没有在这边买房。
作为一个农村出来的知识分子,他对土地,金钱和家庭有着本能地占有欲。南方,小桥流水,菖蒲充裕,多好的地方。
周礼群想起故土乡壤的贫瘠,想起它历史上的荒年,想起那些父母辈把树皮都啃光了还难逃一死的命运。他厌恶北方的水土,他当年就不应该听周红的话,那时他又蠢又倔。
北方,地理上的冷硬、干涸、粗粝、阴霾,让人的心慢慢皴裂、愤懑,焦灼了。无论生理还是灵魂,周礼群都渴望南方的降临。他是需要她来补救的,需要她胸腔里缠绵的诗意,他需要很多很多水和很多很多花。
会上的志愿者发现周礼群在窗户边垂着头,手指捏着眼睛腿在思考什么,午餐厅里阳光和煦,照亮桌子上的免费蜜饯,糖,和男人的薄唇凤眼。
手机在桌子上振动,男人撩起泛红的眼皮看过去,伸手接了电话,扬起笑容:“恭贺升迁,哦,现在是不是应该叫你韩局长了?之前不是说要喊我打球吗?”
志愿者觉得那笑声像冰凉的绸子一样,慢条斯理的,面子话也说得快乐又坦荡,落在耳朵边就是轻飘飘毛绒绒的柳絮,飞呀飞呀飞走了。但听墙角到底是不好的行为,他心虚地往远处走,对甜品区的同伴说:“刚刚碰到了一个很江南的男人。”
“什么鬼形容词,这里全是理工男和路灯挂件,”同伴吐槽,探头朝着他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好吧,但一想到这样的美男申报账单也要和各种单位扯皮半年,为了职称用花里胡哨的数字疯狂灌水,我就会有些忧伤,这世界还能不能好啦!”
“等等吧,如果玛雅人没有错,这逼世界就要末日了。”志愿者拍拍同伴的背。
【4】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谭给周礼群打电话前想到了很多,野狼般呼啸的青春,大客车,手风琴,裹在立领大衣里的,周礼群的脸。他的思绪往往不自觉地,有点趔趄地陷在回忆的沼泽里。
朋友说,从他时常沉迷于回忆来看,他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中年人了。
这是事实,女儿都已经开始早恋了,他还能死乞白赖地把自己当做一个青年人吗?
他没有准备好见周礼群。虽然周礼群回来有几年了,虽然他仍有精力插着小明星的骚穴连干几次,那个人软唇含着性器吞咽精液,失力地依靠着他的小腹,睫毛柔弱,眼睛湿漉漉得像是梅雨季。
他低头,好像能看到周礼群的蝴蝶骨处长出洁白的翅膀来。
可1996年,他的母亲折辱了他的天使,打碎了他的月光,韩谭想把云上的东西再拽下来一次,再伸手时却感到手指冰凉而僵硬。
“有需要可以找我,我也在嘉兴。”
周礼群还没说什么,猝不及防就被挂了电话,对方汹涌而压抑的情绪能从听筒溢出来。周礼群并不意外,敛下眼皮起身打车去了车站,没有在嘉兴停留。
虽然他已经快忘了和中二期的韩大少说过哪些酸腐的怪话,做过哪些刻意的小动作,但韩谭应该不会忘记吧,韩谭有写日记的习惯,说不定还在日记里记下来时不时回味。当然,周礼群不是对自己有信心,他是对周红有信心。
如果可以,他真想拽周红到韩谭面前问问,怎么样,这人有魅力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落魄,常笑却忧郁,神秘,若即若离,站在白昼和深渊间摇摆不定的人总是很有魅力的不是吗?周礼群想或许这就是她做鸡的秘诀,在广东总有和韩谭一样的英雄主义者,拯救她,怜悯她。
周礼群想,如果周红知道了,她会怪自己抄袭她的人设吗?怪他是学人精,跟屁虫?那时他就要说了,反正是你写在信里的,我借鉴借鉴还不行吗。
但……但周礼群怎么能让她知道呢?
他们在重新学习如何当一对普通的姐弟。周红和其他人调情时候,周礼群可以回归自己同样丰富的生活,当周红对繁琐的社交厌烦了,需要灵魂共鸣了,他们就见面。
但他最后也没有收下周是当学生,至于外甥和外甥女的饭局,周礼群也是“很忙”,周红托腮抽着烟笑他真的很爱护羽毛。其实周礼群只是一只惊弓之鸟罢了。本来他就不想让周红在燕平久留,这里埋着他肮脏的十八九岁。
他去墓地看望已经缄口不言的叔叔阿姨们时,一个人就够了。更不要说,他不想按周红的想法融入那两个孩子的生命。
出差前,他问周红什么时候回广东,谁知周红盯着他问了一句让人毛骨悚然的话:“我留着燕平陪你不好吗?其实我已经辞职了。”
当时周红在床上掐着他的腰干他,报复性地舔舐着他通红的耳垂,她这一个半月变本加厉,总共才见面几天啊,周礼群的乳头可就被半强迫地穿了环,肚脐上打了钉,周红在床上厉害着呢。
“怎么没有声音了,又哑巴了?”
她捏硅胶娃娃一样捏捏周礼群的下颌,零星的吻细细密密地落在他的脸上,手慢慢滑到他的脖颈,他的胸膛,他的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礼群下意识地弓膝,通红的脚趾摩擦着床垫,猫儿踩奶似的,背紧紧贴着女人的乳房,阖上眼睛喘息。
“啊嗯……不……姐姐……要插死我了…”他的嗓眼吞咽下糖浆般的情欲和难熬,剩下些黏黏糊糊紧紧涩涩的软语。
陪他,他信吗?当然不信,亲生姐姐是什么尿性,周礼群看清了。周红是逃过来的,蛰伏在身体上的伤疤要吞噬她了。
他年轻的时候是不思考的,潜意识告诉他,他不可以把信上的只言片语串联在一起。如果他开始思考了,他就会失去他的姐姐。
但现在周礼群无所谓了,那失去的二十年,已经找不回来了,曾经闪亮亮的一颗心,也不可能再复原了。
射精后他脸颊发烧,昏昏沉沉的,周红一反常态地追问:“你没有要和我说的吗。”
周礼群的头迟钝地在枕头里拱了拱,勉强支撑起上身,仰头往姐姐的脸颊啵了一口,他用高挺的鼻子蹭了蹭姐姐的唇角,灯下他的唇染着秾丽的水光:“嗯……爱你。”
男人漾着粉与汗的耳根儿,冷的唇,略带沙哑的温柔声音,不论哪个都是估得上价的。
周红舌不经意划过唇缘,动作间几缕橘发掉落在笑盈盈的瞳孔前:“哦,你知道我是凤凰女啊,会把你每根骨头上的肉都舔干净,带着孩子赖着你吸血,钱,地位,你不是怕吗。”
她可怜,受伤,却宽宏大量地说,她有这样搬弄是非的能力:“前几天到北戴河的时候听抚宁县图在招人,我没有打算留在燕平,你放心,属于你的鲜花啊……掌声啊……我承受不来的,我只是小二一顿晚饭就能嫖的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礼群仰着脸,眼睛瞪大了,大到可以看清每一条血丝的走向,可以看清一点一点翻涌上来的愤怒,不可置信和……无助。
“你在说什么鬼话……”他哆嗦的双手难以握紧,语调抖得像被一点点撕碎的纸张,“你生气了……你怎么敢和我生气的,如果是你,你想怎么吸血我都没有话说,但是你的儿子,你的女儿……为什么我非要接受他们?”
“你要怎么和你家里那两位介绍我,亲弟弟,对啊,反正不是藏着掖着的小三就对了,正大光明的,没有会想到我还在做兼职,你怪我什么,怪我防你?好,我要让身边的所有人都认识你,你敢吗?我要和你结婚,你敢吗……”
他鼻子长长嗯了一声,干涩而轻柔的嗓音像是生病了,带着清冷的挑逗:“敢吗?”
他好像已经不想着遮掩他的过去,泛红的眼睛征征地盯着周红,嘴角带笑,细长的手指抽开床头柜,看都没有看就把一本户口簿从抽屉里抽出,几封泛黄的信纸散落。
“哦,周红,你的户口怎么还没有迁出去,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我们还在同一个户口本上,你怎么结婚的,你的孩子怎么上的户口,我还有很多问题,可我从来不问,我想人都有隐私,怎么?不够善解人意吗?”
“我三十五岁了,等出差回来就要三十六了……”他呵呵低笑了两声,骤然哽咽,极力压抑着哭腔,泪痕却已经胡乱挂了满脸。
周红的脸色也是惨白的。
“周红……”她拿起户口本,仿佛咀嚼着什么生僻字,“太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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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开嘉兴的车上,周礼群把玩着从会场顺出来的对讲机,许是某个志愿者落在柜子上的。
这二十年,他不是没有再找过,夜深人静也会想,怎么再遇不到跟自己契合的人,再也没有第一次高潮时那么快乐,那么颤栗,这么多年,他的身体好像只是燃烧了那几分钟。
明明那些人都很优秀,举止中有他怎么都学不像的宽裕随性。有台湾女商曾一掷千金送给他白棋楠沉香,贵到周礼群搬了很多次家都一直好好藏在衣柜里,需要时刮下些许粉末烧了,能香很久。他小家子气,说到底不是老爷命。
周红说他好闻,喜欢他身上的沉香味,要是她知道这是其他女人送的会是什么反应呢?他爱这样乱想,手放在脸旁,侧身凝视她的睡颜,怜悯的目光地在黑暗中逡巡。
周红浅眠,会很敏感地问:“你怎么还醒着。”
“你呢?”
“我起来关空调。”她总是要这么说。
是,空调太干了,所以她和周礼群接吻,关掉空调又太冷,所以他们拥抱。
周礼群偏着脖子让周红留下淤紫的吻痕时,迷迷蒙蒙地又想到了小时候的某个春节,他们都缩在被子里,周红体寒又痛经,而他是滚烫的,床吱呀几声,周红慢慢蹭过来,手摸上男孩热乎乎的肚子,周礼群当时多恨那个傲慢的姐姐,面对她的痛苦,完全可以背对过去,但鬼使神差地,他没有反抗,甚至依偎似的伸出手臂勾住了周红的脖颈,脚趾轻轻蹭着她冰凉的脚背。
骨子里像是刻着对她的讨好,渴望她,爱她。回想童年,又瞎又沉默的女人,迟钝,干瘪到没有面孔的男人,他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精液和怨的产物,他除了身体里乳白的精液和幽黑的怨,其他一切都是叫周红的人给的。
幼弟调情的步骤,床上的情态,所有的一切都是长姐一日一夜倾尽全力养出来的,爱好与心思都如初生般契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男孩大了,想甩掉自己身上被标记的气味,生活的习惯,偏好,但十年二十年过去,身体本能完全无法忽略。就算后来,他的生命滚雪球般慢慢庞大起来,成为一个庞然大物,他无法否认,那个巨兽,是靠深夜里回想那几年的甜与蜜来赡养的。
【2】
周红也在去燕平的路上,周末她定时查岗,虽然总是和女儿话不投机,这次博导的事情过后更是了。周是的意思是,宁愿挂名被放养也不想找没名没气没熬出来的那种导师,周红就给了钱让她自己托托关系,后来就真的挂在一个院长名下了。
其实周是读到现在这种程度,已经不是她能给什么建议的了,她能提供的只是钱罢了。
钱,让她意志疲软,为了生活的五斗米,她写着海量署名别人的文章,文案,广告页,编造着各种经历,混迹城市的暗处。
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能看见抱臂靠在车里的周红,换了发色,周是问:“你之前那个色呢?这个栗色好俗气。”
周红带着口罩,不知道眯起的眼睛是否彰示着她在笑:“图书馆里不会有人挑剔我的发色是不是妖娆又入时,也不会管我喷没喷凌厉又干练的香味。”
“你真的好讨厌茜茜,我觉得不至于。”
女人垂眸无所谓地挑挑眉:“嗯。”
其实和茜茜小姐有什么关系呢,周红的生命里出现过太多和她一样的同事。在杂志社把周红做了几个月的策划案卖给竞争公司,在鞋厂晋升期间写假信让周红以为家里人出了事,在酒店,在保险公司,他们共同的跋扈气质,上扬眼角,仿台或仿港的语调,让周红可以认出他们,在周红离职时抬起下巴,头昂到一贯傲视她的角度,像一条毒蛇似的发出鼻息。和茜茜小姐没有关系,只是她对打工过敏,讨厌蛇一样咝咝地吐着信子的资本和家奴,但在她自己的事业溃败得不成样子时,她不得不摇晃着身子下跪,和鬣狗争食。一个假证的使用者,一个履历篡改者,是没有什么资格去谈高尚的。
“你要去周老师那里吗?他要过生日你带什么礼物了,可别空着手这么寒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礼物够排场。”周红歪头问。
周是不理睬她打岔,想想,又提醒:“我听他们组的说今天要去酒店,你可不要自作主张又……”
周红听着,突然俯身凑近摄像头:“你这是关心我?”
女儿脸一红:“我是怕你打扰周教授生活,既然你还有亲人,就和人家好好相处,不要坏脾气,不要在公共场合冲动打人,聊人家感兴趣的话题……”
“这么敏感的性格呀?”周红似乎有些得意地笑起来,用细长的手指敲敲摄像头,隔着屏幕抚上她湿润的睫毛。
“你也是我的亲人,哭什么。”
【3】
周礼群到了燕平,先去学校,大伙送礼,在饭桌上交流近况,酒过三巡,付账,到了各回各家的时候都已经是凌晨了。
等他被同事送到家,周红好像已经在门口抽几只烟了,今天她开车过来没有化妆,栗色的头发用发夹随意抓住,口罩拉到下巴,嘴角有疤,睫毛垂影下大片漆黑的瞳孔直直地扫过来时让同事联想到聊斋,霉变,电锯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好,你是?”同事打了个招呼。
“你好。”周红踩灭烟头,从台阶上走下来,扶着周礼群的腰身,默默不语的周礼群在这时突然对同事开口:“这是我一个亲戚,刚从外地过来。其实她之前特别讨厌抽烟的,因为那样看起来很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哦,没事没事……”他回过神来,尴尬地眯眯眼。
他看清了女人文弱素白的面孔,血缘的强大是不容置哙的,开车回去时他脑海里竟然还着魔似的不停地出现那长长的眼睛,妖异夜色中浮现的,做梦似的不详神色,瓜子脸,薄唇,消瘦纤长的四肢,却有宽的胯骨,适合和男人火拼……
同事拍打着自己的太阳穴想把过分危险的想象驱逐,他今晚也许会和老婆聊聊这个事情。
共事几年,大家都知道周礼群是斯文人,会认真挽袖子,随身带卫生纸,喜欢吃也不贪吃,经常擦拭手表鞋包,抽屉桌面整洁,有时晨跑,种花养猫,但仔细想想除了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他们对周礼群也没有更多了解。
这位油画系的教授的手指点着方向盘,他想,果然理工男还是内向些,性冷淡些,白开水一样,在人群中,并没有太多辨识性。
周礼群看着同事离开,目光划到姐姐身上,她扭头又掏出那张没心没肺的笑脸:“生日快乐。”
天知道他们上次分开那么不愉快。
周礼群盯着她,很久很久之后才软化唇角,呼出一些酒气,点点头,眼睛微微弯了一下,收割灵魂的镰刀似的。月光太烈,照的他的脸像一捧静悄悄的新雪。刚刚他在想什么呢,也没人知道。
“这是你第一次陪我过生日,”少有的,他回忆起从前竟然没有难缠的责难,也没有用那种幽幽的,呛人的语气,“我每次在等你能从学校跑出来,从天而降,和我说这四个字,今天,终于等到了。”
“我又开始没眼色了,明明可以进屋里说的。”他抬手要开门。
“诶等等,”听愣了的周红匆匆拉住他的手腕,“里面太脏,我们找别的地方住吧,明天叫钟点工来打扫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会特别脏吧,我应该……”周礼群认真回想,自己应该是盖好了防尘布的。
周红僵直地放下周礼群的手:“不是灰,估计是之前这里停过电,所以冰箱里面的东西又生蛆又发霉的,我试着收拾了一下,结果……反正现在冰箱都在流黑水。”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麻痹了周礼群的神经,他听完的反应甚至可以说是无动于衷,反而轻声安抚周红,温存得让她再次失神:“郊外,经常停电的,我来收拾收拾就好……”他说着打开了门,酸腐顿时肆无忌惮地蔓延,惹得他反胃地扶着鞋架干呕好久。
“有什么好呢,开车回家车灯惊得山路上此起彼伏全是狗叫,大家住在山里,不安全,都养狗,到了夏天全是蚊子和虫……”周礼群抬起头,眼尾泛着狼狈的红晕,“不知道为什么卖这么贵,因为在燕平吗。”
他打开窗户,接着周红没有做完的事情,蹲在地上一点点把脏水擦干净。
周红已经把虫和烂掉的东西都扔掉了,好像只是无法忍受黑水的味道才选择到门口抽烟缓缓,谁能想到她之前有洁癖来着。
“行吧,累了,我先去洗洗。”她把口罩拉上,几步消失在楼梯拐角,从水汽蒸腾的卫生间出来时,指尖已经洗得像死人,又白又皱,还不够似的,打开卧室门,走到衣柜前,弯腰抓起底层叠好的衬衣放在了脸上,随着她呼吸的频率,指关节抽搐着把衬衣掐出不好看的褶皱。
好像这样腐臭的记忆才能离她远点似的。
东莞,地摊和虫卵,广州,匪气横生的出租屋,赌坊,黑网吧,洗头妹,私人诊所垃圾桶里的胎盘,酸暴雨,排水沟里的秽物,斗殴,抢劫,淫乱,才能真正的离她远了。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门被咔嚓打开,来人无声无息地走到周红身边,周红斜眼看见一双白生生的赤脚,细伶伶的脚脖子,他洗完澡出来只穿了件平角内裤,腿像是小刀刚剥出来的蟹肉,淌着湿湿的水渍,周红知道蚊子在他腿上咬一个包,肿起来就特别明显,不能挠,挠就是一道道渗人的红白印子。
周礼群长睫翕动,从周红手里抽出那件衣服穿上,一言不发地和她并排蹲下,从衣柜隔层里拿出了一只小锦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锦囊里是个肥皂盒大小的“烂木头”,他动作轻柔地取出来,给人的感觉是,他拿出一颗价值连城的宝石,或者其他旷世珍宝。好像这样的珍宝,看一眼都会有损它的尊贵。
他又从隔层里摸出了一柄小刀,刮下一点粉末,在指尖捻出丝丝摄人心魄的疏离清冽,冷淡却无法忽视。
“这是沉香中的极品,白棋楠,古书上叫伽楠,很贵,这些粉末,一点都不比金粉便宜。”
“这种为什么是极品?”周红的声音有些哑。
“因为,它可以治病,”周礼群不像是在开玩笑,“如果你心脏不好,或者胃疼了,刮下一点吃,病立刻就能好。”
周红凑他更近,呼吸炽热:“你听谁说的。”
酒精促使周礼群思考,然后如实地说:“前女友。”
男人抿着嘴唇,濡湿的眼神很难说清是恍惚还是紧张。周红盯着他看了一会,拽过他的右手腕,含住了他指尖的沉香屑,似笑非笑地说:“我胃不疼,心脏也不疼,但还是想吃一点试试。”
周礼群缩回手,盯着自己的手指,缓缓抬起来,在唇边舔了舔。
“她什么都比你好,她也被亲人伤害过,她教我走出来,我真的喜欢她,她也好多次向我求婚了,可为什么一想到要在除你之外的人身边过一辈子,和她做爱,生孩子,我就……怕得不得了,甚至都不想活了。”
周礼群酒品太好,癫狂的歇斯底里在他断续地陈述下仿佛只是曾经昙花一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能推测自己的弟弟是怎样沦落到这一步的,自己又扮演了怎样卑劣的角色。她探头舔了舔那浅色的嘴唇,舌头滑进他微张的唇瓣,周礼群挣扎了几下就接受了这次调情,欲望的热度让酒精彻底在他身体里蒸腾。
周红低头啃咬他的脖颈,滚烫的气息烙在周礼群的身上,把他冷白的身子喷得酡红,她双手从衣服下摆伸进去,从他精瘦的腰肢抚摸着向上,玩弄他胸口的乳钉,周礼群抓紧她的手低喘,热水泡过的穴口的湿意明显。
周红用搔弄过他腰肢的手抚摸他的股缝,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再次挣扎,但周红没给他这个机会,贴着他已经洗软了的穴口插进去,周礼群没喊什么,发出一声闷闷的嘶,细脖子却鼓起了青筋,在憋红的皮下尤为明显。
“你知道吗?”周红在他耳边说,“你不叫的时候特别像咱妈,她被爸肏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的,我见过的。”
说着,周红感觉到他的身体开始不住颤抖,半个身子已经趴在自己身上,湿软的肉壁紧紧吮吸着手指,晃动的腰挤压出更加腻人的体液。“造你时,又粗又黑的屌像蛇往她肚子里喷射毒液,他俩这辈子,恐怕不知道性高潮是什么感觉,就是很累的任务,不像我们,有瘾。”
周红插进去第二根手指,模拟着性交不停地抽送,一点点深入搜刮,寻找着逗弄着弟弟的小穴,每次抽插某处微微凸起的嫩肉被坏心眼地按压,让那清冷的眉目染上的娇媚潮红,呻吟无法拦阻地溢出唇缝,触电般的快感强硬地钻进男人的骨髓,把他碾碎又聚集,在高潮的反复席卷下千万次获得新生。
“不要……嗯……”
“真骚,”周红两根手指缓缓分开,把穴口撑大了一些,淫荡的汁液缓缓从艳红的肉壁淌进手心里,“全是水了。”
周礼群的性器已经胀满得不行,被肆意玩弄却只是低低哼着不说话,前端透明的体液不断地滴落,颤抖着想要释放所有,他下意识去套弄,周红看出他的意图,两指在他身体里狠狠地翻搅起来:“不信我吗?”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说法,周礼群被如潮的快感彻底击溃,他蜷起脚趾,涣散而疯狂地摇头,双手推着她却仍被搞得溃不成军,直接被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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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礼群在镜子面前观察着身上的痕迹,他看了好久才问:“我昨天应该没有发酒疯吧。”
“没有。”
周红蹲在阳台上的一盆芦荟前,长长的手指捏着玻璃杯柄,自己喝一口水,给芦荟倒一口水,带钻的耳坠在栗色发间隐约闪烁。她起身把杯子递给周礼群:“你很……”她为昨晚的矜持想了个形容词,“大家闺秀。”
听完,男人苍白的手摩挲着杯子,了然似的勾起唇角,他赤身裸体地坐在床边,低着头,云一样静谧虔诚,好像这辈子最重要的事就是把杯子里剩下的茶水一口一口喝完。
“品出什么来了没有?”
周礼群闻言抿抿嘴,舌尖抵着软唇舔了舔:“是不是有点……甜?新品种吗?”
“我们老家省城里的特产啊这茶叶,很有名吧。”
周礼群应了一声,声音沙沙的:“我之前没有喝过毛尖嘛,我又不喜欢喝茶,除了奶茶。”
周红把他的碎发撩到耳根,触及到周礼群眼下倦怠的阴影,又把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时隔多年再见到周礼群的那天晚上,男人凌乱着黑发掐她的时候,她就意识到,性,这结实的纽带牢牢拴住了周礼群,激烈的高潮中,荡涤着他太多太多咬牙切齿的,势不两立的仇恨与偏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年轻力盛的时候,没有书读了就喜欢掖着铁锹在村里的野地闲转,村里人笑她是“秀才”,她也不屑于告诉所有人她改变了什么。
她见到一颗长歪了的小树,找绳随手栓在临近的树上,把这棵树拉直,再过年她无意路过那个地方,看见那颗歪斜的树已经长直了,挺拔又壮实,拉直它的那棵树却变歪了,她改变了两棵树的长势,而以后谁也改变不了它们了。
她旁观着因那些她而改变的大小事物,在短暂的人生中,她有意无意改变了他们,让本来黑的变成白的,本来向东的去了西边……而这一切,只有她一个人清楚。
她用脚踹开正在交配的黑羊,让另一头急得乱跳的白羊爬上去,这对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羊的未来却截然不同,本该下黑崽的这只羊只能下白崽了,黑羊会恨她吗?但她不在乎,羊迟早是人腹中之物,恨她的那只羊的肉,和感激她的那只羊的肉,嚼到嘴里会一样香,在羊的骨髓里,吃不出那种叫爱和恨的东西,只有营养和油脂。
可小时候周礼群是那么笃定周红爱他,贴近他的脸颊,都能嗅到新鲜而快乐的灵魂。
周红不知道周礼群走过怎样崎岖的路,留下怎样的暗伤才成了如今的他——他有千千万万次机会过他骨子里倾向的生活,像他中学毕业了去邮局,去了技工学校,去当会计的同学。
她宁愿周礼群喝醉后倒垃圾似的说起她,一个没用的懦夫,一个混蛋,他倒了八辈子霉被这样的人诱奸,他的天真,他的等待,他的不值。
可是他没有,甚至醒了也没有。
她不懂这变化意味着什么,也无法假惺惺地问出口。
【2】
“正好,”周红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锦囊,半蹲在周礼群泛红的膝盖边,笑容中透露出某种露骨的热情,“生日礼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拿出其中泛着乌亮光泽的木质手串,无言咬住嘴唇,然后轻声道了谢。
“你戴着应该不会老气。”周红有意模糊,只是催促着他穿衣服戴上试试——她快四十了,神态还如同躁动的少年人。
周礼群犹豫地穿着衣服,扣子几下都没有拧上,周红看不过去,把他的手拉开帮他一颗一颗地扣好。
“姐,我想问……”
“问。”
“这个,多少钱?”
沉香磨得黑豆一样小巧灵气,由红绳穿着,在男人寡瘦的手腕上晃。
“钱?这只是普通的沉香,我朋友说,棋楠那种东西,十年前还好,现在很难遇到了。”
“虽然棋楠不能治病,但味道真好,衬你,寓意也好,你只记得它贵,其实愿意送你棋楠的人,很真诚,你不应该放弃的。”周红勾着他的手拍了几张照片,放开他,留下周礼群愣愣的。
她整理着相册里面的成果,侧颜迎着山间满窗类似自焚的红叶,仿佛一个香艳而惊异的梦。女人一动不动的瞳孔仿佛梅雨季节从黑色犀檐低落暗色青石沟槽的水滴,散发着南边特有的霉变气息,潮湿而污秽,从小到大,她冷脸的时候都会变成另一个人。
她突然转动眼珠:“有这么好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保护好这张脸,是我这辈子最恨的事,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亲手在他们脸上……”
周礼群张了张嘴,冰凉的手慌忙地摸上了她的脸:“现在好好的就好。”
她微微偏过脸轻吻男人的掌心:“当然啦。”
周礼群因为掌心温热的吐息而颤抖,他撩起狭长漂亮的眼尾,深吸一口气,笑着点点头:“我现在只希望你能过得开心。”
他薄薄的眼皮眨出层叠的褶皱,琥珀色的瞳孔,在晨光下,澄澈而烂漫,像是一种植物,知道过了花季,下一季要等待许久许久,所以用力地开,开到荼靡。
就是这双眼睛打扰了一个原本不相干的人啊,一个多年都无动于衷的人。
【3】
93年的暑假,那时天不亮周红要叫醒他,到河边的林子里把那些事情办完,毕竟一家子睡一个屋,周礼群又忍不住哼哼唧唧叫唤。太阳从天边逐渐升起,她隐隐约约看见身下的人,掰着男孩腿弯的手和揉捏穴肉的手就都开始粗鲁,她得赶在太阳彻底挂妥当之前完事。
其实她早已经开始觉得这事不对劲了,一开始周礼群粘人地要,她都尽可能装作看不见,周礼群很笨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乖乖地就不要了,避着她。
习惯他在身边缠着,快忘记了,他是个敏感,不合群的小孩,和任何人都隔阂着,除了自己。
不,或许还有那只老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养一只老鼠,他们当时在麦地发现,一只被当做搬运工具的小老鼠,四面朝天地躺在地上,四肢抱着几条还是青色的麦穗,大老鼠用牙咬住它的尾巴,当车一样拉着它走。走近时,大老鼠扔下它跑了,它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抱着麦穗躺地上发愣。周红顶了它一脚,它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轱辘着爬起来,扔下麦穗就跑,周红看见它背上磨得红兮兮的,没毛了,跑起来也一歪一斜的,很疼的感觉。
不过周红不知道周礼群偷偷养的是不是那只,她在村子各种角落见过很多背上没有毛的死老鼠。
她真的不能理解为什么周礼群要对着脏兮兮的老鼠掉眼泪。
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她会从屋子里走出来问他肚子还难受吗。
最后一次碰他,大概在八月中,那天早上天气好的出奇,万里无云的,河水像狸花猫一样贴着踝骨潺潺流走,她把弄脏的衣角洗了洗,周礼群就在河畔坐着玩荷花,裤脚挽到膝盖,小腿像浸在水里的一段嫩藕,阳光正从河道口的方向照过来,他转头笑,有些凌乱的黑发呈现出和瞳孔一样清浅圣洁的颜色。
这个没成年的男孩子,她一母同胞的弟弟,刚刚哭着把精液溅在她衬衣上。
不甘与恍恐慢慢凌驾于她单薄的道德之上,那时她的脑海里兀自浮现的,是父母交媾的画面。她确实该走了,离周礼群远远的,他是她无法占有的,他必须结婚,生孩子,传承周家的牌位和坟地,母亲的子宫为了生下这个男孩受了多少的难,难道还有谁比她更清楚吗?她没有太多被重男轻女的体验,或者说投胎在这类种满庄稼的腐烂地方,孩子都是一堆肮脏的土豆罢了,但母亲所经历的苦难隐喻了什么,她活了几十年才最终明白。
那个拐卖来的女人没有瞎的时候说,这个男孩就是为了让她不这么孤独生下的,为了让她以后的生活不那么累,女人的凤眼里含着琥珀的裂痕,她说,一个女人,一个人会活得很累很累。
“开心……很简单啊,”周红回过神,伏在床沿歪头直勾勾地盯着他,“你知道怎么样让我开心。”
周礼群点点头,抱着双膝很久才开口,嗓音那份粘腻的喑哑,除了周红以外没有任何人听过:“姐,我之前才想明白,我,太爱你了,炙热到,灼伤你,也灼伤我自己,所以,我已经努力忍住,心里荒唐,激烈的情绪。”
“我只是希望一切到四天前为止,我只是,希望我们好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礼群,都不用费心费钱去生去养,就有很好很好的孩子孝顺你陪着你,百年之后给你披麻戴孝,到底有什么不好!你甚至……都不愿意见见他们。”
周红露出了好古怪的表情,伸手捂住了半张脸:“算了,本来今天高高兴兴的,怪我,不过我也只是,放不下你。”
“嘶——”她突然长吸一口气,手移到了嘴上,含含糊糊地起身往门外走,“好久没有吃肉,都开始咬腮帮了。”
周礼群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到了卫生间,随手在浴缸里放了水,坐在边缘默默地看她,水流也默默的。
“昨天你给我洗澡了吗?”他问,指头在水面无所事事地划着试温度。
“你自己洗的。”
“那你给我洗好不好。”
周红意味不明地舔了舔后牙槽,扎起长发,半跪下来给他脱裤子,弯腰把水放了一半,取下花洒,抬抬下巴示意他进去。
现在水有点少,只到周礼群脚踝,他仰头看看自己姐姐又局促地低下,不明的火烧到他的脖子上,蜿蜒至腹间,映得脐钉很漂亮。
女人用目光摸过他逐渐泛粉的身子,脱了针织衫和裤子,背着手解开胸衣迈了进来,在弟弟紧缩的瞳孔中着花洒跪坐在他腿间。
周红很少和周礼群赤诚相对,不,应该说是从未把自己剥光了放在他眼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论是调情还是真肏,她总是穿着上衣,衬衫,睡衣,或是别的什么,总之她身上总是有件遮体的东西,有的姿势周礼群被她弄得太痛苦太舒服,死死扯着她的领子,牙连她和那薄薄的衫子一起咬,把脸上的泪和口水全蹭到她身上,她也不脱,只是单手抓着衣领狠狠肏着他,低柔训话说不能这样。
周礼群知道他不应该这么盯着看,但女人心口和腹部的疤却梦魇般攫住了他,如同两只长有芒刺的细长眼睛与他长久地对视。
“闭眼。”
周红的声音在浴室里有着撩人的混响,她举着花洒浇在周礼群脸上,指腹抹过他的文雅的眉骨和眼窝,挡着鼻子小心他呛水。他的发被水打湿,幽黑的发丝沾在嫣红的颊上,一缕一缕的都是昂贵的鲜美。
周红洗过脖子,锁骨和手臂,看着那些地方紧绷而迅速染上异常的红:“真漂亮,好像匆忙的时间都格外疼你。”
“不!”周礼群闻言弹起身,肩膀不小心顶开了淋蓬,细细酥酥的水流仿佛从天而落,像迷蒙的雨,他抱住周红,脸贴在她肩膀上失神呢喃……
不,你永远见不到了,我风华正茂的时候,我的二十几岁,我真正好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无论怎么小心地保护……
感受到背后的抚摸,周礼群孩子似的下意识地去寻找姐姐的唇,舌尖带着涩涩的茶水香。周红把他半拽起来,搂住他的后腰,收紧,让他的身体完全贴近自己,用力碾着那浅淡的唇瓣,蹂躏得靡艳。
周红缓缓把他的一条腿架在手臂上,揉着他的穴口,那翕动的褶皱几个小时前被肏得软烂,很好推开。她的头发也被淋湿了,扒在背后,但她没有关淋蓬,拧开放水阀,让水慢慢流走。因为她觉得周礼群这样很好看,像是盛装溺死在鲜花溪流的奥菲莉娅,甚至比她曾经读书时的想象的还要私密美好,朦胧的雨雾披在他平直清白的肩膀上,锁骨映着晃动的水面,仿佛晃动的梦,乳头胀得娇滴滴的,被工业制品伤害着,睫毛沾染水汽,沉沉地垂下。
他抬起清冷的眉目凝望着周红,那一刻周红觉得自己就是他的全部,他是那么眷恋她,渴望她的亲吻,她的安抚,他贞洁的,泡沫的生命仿佛只有在亲生姐姐的身下才能开出最娇媚的花朵,结出最甘甜的果实。
浴室里有专门清理私处的软管,周红把软管引了进去,温暖的涨腹感让周礼群发出低低的呻吟,他皎白的腿盘在周红腰间,能清楚地感受到脆弱的地方被水流的力量挤压塑造,他皱起眉拧腰,胯骨又被牢牢掐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了。”
“停停,要尿了……”周礼群耳膜又嗡嗡地响,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这几个字的。
可周红低着头似乎无所谓:“尿吧。”
周礼群挣扎着想站起来,穴里的水流却更有力了,他捂住小腹不可置信地咬住下唇——周红竟然是故意的。
“你怎么会,你不应该,你不觉得恶心吗,你之前连——”
周红攥住他根微微用力,鼻尖碰鼻尖地在他脸上答非所问:“来,就在我手里。”
瞬间周礼群克制不住地颤栗了一下,喘息腻人,腿间断断续续涌出湿热的液体,他长腿僵硬地动了动,像条失水的鱼,周红亲了亲弟弟的喉结,拿起花洒给他冲洗,在他身下抹开馥郁的泡沫,揉搓过大腿甚至于是脚趾的缝隙。
“小二,转身趴在这里。”周红点点浴缸前边。
性爱是一条断头路,此时思考对周礼群来说如此艰涩,他茫然若失地转过身,臀肉就被掰开,他感到湿热的吐息在那里,感到……穴口不受控制的张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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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嗯……!”
他湿润泛红的小穴被突然地钻入,姐姐的舌头灵活而熟练地舔舐着他的花心,不由分说地辟开褶皱深入,模仿着交合的动作进进出出,鼻梁一下一下地顶着他的脊椎尾骨。
“呜……姐……干我……”周礼群迷迷糊糊地叫着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哭,甚至没有意识他刚软下去的性器又微微挺立了,塌软的腰肢又带了怎样引诱的味道。他眼前里充斥着锐利的耳鸣,但还是能听到下身舔弄的水声,就像他们平时接吻一样。
迷乱间周红的手和舌都离开了他,浴室泄进丝缕清冷的空气,可性是条无法回头的断头路啊,他恐慌难耐地哭着,像是要把命都搭在上面,白得过曝似的手死死抓着自己额前濡湿的黑发,一只手无意识地揉捏胸前的樱红。
“放松点。”女人踏入浴缸,俯身捂住了他的嘴,两根手指伸进去把软舌夹住,弯腰凑到他耳边去咬他粉白的耳垂,用假阳贴着他的会阴,磨了磨股间的缝隙,狭窄的环境限制了他们的姿势,周礼群趴在浴缸边缘,女人拽住他的左臂弯往后拉,粗大的硬棒借势缓缓挺进,握着他的性器随着频率一边撸一边抽插,瘦腰被肏得弓起来,拱着拱着把穴里的阳具吃得更深,那假茎药杵捣药似得捣他,两人相接的地方稍微分开又紧紧碰撞,周礼群浑身紧绷,被顶得一下下耸动,咬住指甲小声哼着,低垂狭长的眼角透出异常浓艳的妩媚。
他们又不是第一次做了。周红给亲弟弟的性高潮是由亲吻,抚摸,和不知疲累的撞击组成的,“姐,肚子好疼,”最后男人完全没办法承受,被操得腿都不能合拢,膝盖通红,阴茎什么也射不出了,“呜……姐……”
哭喘夹杂着水声和荤话,这乱伦真实而腐烂,操到两个人都没什么理智的时候,他们自然地接吻,好像生来如此,唇舌相依间扯出银丝。
好久才真的洗完,周礼群站在阳台上默默擦着头发,想刚刚的一切就忍不住停下发麻的手臂,哪怕他站得笔直,不安和窒息一样在脊骨流窜。
周红从后面走过来,她头发长,是用吹风机烘干的,唯一的吹风机在楼下客厅,还是吵架那一夜,在他们还没有吵架的时候,周礼群给她吹完头发之后放在柜子里的。
“你怎么还没有擦干,”周红伸出手,“给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礼群下意识把毛巾递给她,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又焕然一新的脸,目光不自然地移到她的嘴上,涂的不知道是什么颜色,有些朴素,丝绒的质地,把她衬得很书卷气。
这样子,和十几岁的她慢慢重叠在一起,孤傲,干净,脑子里,嘴里全是诗意而遥远的东西,尤其是对文学,英雄,正义这些高大事物的热忱。
一想到是那个周红,是周红的嘴,舔弄过他饥渴的地方……
他揽住周红的脖子强吻了上去。周红一心二用地擦着他的头发,周礼群耳尖泛红,伸出舌尖和姐姐纠缠,以至于分开的时候两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
“刚刚你有没有……”他垂下睫毛想想还是换了个话题,免得又不欢而散,“算了,我今天下午有课,一会就走了,晚点回来。”
他其实今天早上九点多就应该去把猫接过来了,店家打了好几个电话,还有竞赛的事,他在浴室瘾上来了都没有接到。
谁曾想周红接过了他想说的话题,还丝毫没有悔意:“哦对了,我到床头柜找玩具的时候,看到你手机一直有电话,没耽误事吧。”
“你看到了都不和我提一声。”
周红俯身乱亲着他的侧颈,咬住怀里人的喉结,炽热的吐息缓缓喷在他脖子上:“那我怕你觉得电话里的东西比我重要啊。”
“嗯……比雪糕不重要一点点吧。”周礼群仰着脖子让她亲完,哑哑地在她耳边笑。
他没有提自己多少次奔波于中英美三地,一次不落地参加初高中的同学会,目睹人与物慢慢凋零的村子,虔诚地祭拜,希望有人会能提起一个名字,没有说他当时有多么不信周红就这样抛下他了或者死在他乡,不愿意注销她的户口,又有多失望,多恨,多迷茫,多少次想从各地的大桥一跃而下,彻底阖上眼睛在河流般的命运浮漾,浮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少,他没有那些切肤的疤痕。
周礼群轻声求:“你今天下午有空就帮忙把猫从店里接回来好不好,李阿姨今天晚点才过来,我只有你了。”
【2】
宠物店很大,寄养区被隔离的不错,没有什么闲逛散客,工牌写着红州的青年轻轻把笼舍打开,对着玻璃门外客人说:“等等哦,我先进去给猫猫做传染病检查,你不用跟着我,去楼下喝杯茶就好,很快的。”
带着口罩的顾客环顾四周:“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待着?”
红州对人没有什么耐心:“怕你身上带着细菌。”
果然这态度一出,客人识趣地走了。
他简单做了个检查,提着三只猫的笼子就下去了,有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样子,和他瘦瘦的形象有点不搭。看到那人倚着待客室的沙发玩手机,对店里的各色美人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样子,他难得看谁谁不顺眼,叫了一声女士,让她到前台核对信息。
“叫什么名字。”
女人扫过他的工牌,露在外面的眼睛好像在笑似的:“洪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搭讪的方式好……土,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红州忍不住嘲笑,用笔敲敲桌子,“我先说好,你不是单子上的名字可接不走。”
“我是替他来的,我是他亲戚。”女人刚把手伸到笼子前,里面的猫就发出了一声尖尖的叫声。
“我不擅长养什么,猫也不喜欢我。”
“啊,”红州震惊于自己竟然捕捉到了女人瞳孔深处转瞬即逝的哀伤,仿佛脱缰的活物,他真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更别提观察生活体察他人了,所以他好像无意得知了什么秘密似的,为自己刚刚的态度内疚起来:“可能,可能只是你身上的化妆品味道浓了,品种猫又贵又娇气,鼻子也敏感得要命,可是猫就是这样啊,有一点病就要死掉了,很难救回来。”
“不提那些猫猫狗狗的了,说起来没完没了,”反而倒是这个客人怪无所谓的,懒懒地探头越过柜台看着电脑,“你说非本人不能接吗,可是周礼群他让我来的。”
“如果这样你要额外登记一下,你叫什么?”
“洪舟,洪水的洪,方舟的舟,你要看身份证吗,没有重名过的先生……”女人羽毛似的眼神距离那么近,在红州脸上恣意搔弄,似乎极其期待他的反应,她话音未落店里又进来一个年轻学生样的人,腿长得有点显眼,脸更是要命。
还有他说出来的话,让红州差点想找根绳子上吊自杀了。
“妈,你怎么会来宠物店这种地方?”年轻人把手插进外套口袋,仰头观察着二三楼,有点茫然。
周否舌尖舔过后牙槽想小时候他想养一只狗什么的想得要死,周红都一副懒得理的样子,后来想想他要上学,她也确实忙,心疼她又觉得自己不懂事,只能彻底把这个心愿藏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说实话,如果现在说要他养,他是真的不想养了,不爱那种小玩意。
他的目光随意扫过脖子都红了的店员,感觉周红就是逗逗他,没有再火上浇油地说出什么冷言冷语,转身坐到待客厅玩手机了。
红州咬着牙继续登记下女人的电话号码和家庭住址,胡乱查了一下她的身份证。他以为人家要借着名字搭讪,结果人家儿子都能和自己称兄道弟了,好丢人,世界末日啊快来了结这一切吧!
“红啊,满族吗,这个字怎么取都好像有一股凌厉的香味,像红拂女,好多作家的笔名也喜欢用这个字,红芒,红枫,数不过来,”那人似乎看他太尴尬,主动打开话匣,又笑着聊了一会才离开,“你如果反过来叫什么周红之类的,就泯然众人了。”
车上周否说:“妈,晚上我想去吃火锅。”
“吃。”
“那加上舅舅吗?他怎么这么忙,不过我上次路过,在计院的墙上,看到他照片了。”周否侧头扣着手,好像在回忆他未曾谋面的舅舅的长相。
“你别想了,他现在不来,以后也不来,”周红话锋一转,“可我说的话还是作数的,如果那天我不在了,他变成不讨人喜欢的老头了,你和周是还是要给他养老的。”
周否勾了勾嘴角,意外地漠然:“行吧,反正怎么样都是给人养老送终,我当然没有意见啦。”
“不过我和他没有感情,也不相处,要是生分的人尽皆知,血缘再近又有什么意义呢,等他老了再想着很孩子亲近,不是很可悲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会体贴这个舅舅,生病了会嫌弃他,给他一些没有用的钱,待他日渐弱小,慢慢消逝,周否会怀着某种轻松的心境为他置办棺椁。
这就是周否没有说完的话,他不说完,是因为他愿意体贴周红,他感觉到那份久违的亲情对母亲有多重要。
可周否一转眼珠子周红就知道他揣的什么心眼,她只是无力反驳,当初她又何尝不是这样对待自己父亲,她在那个县城待的最后一个夏天,她去学校拿证书,顺便把宿舍的资料收拾了,听到楼下他用乡音喊自己的名字,又气喘吁吁地爬上五楼,脸色极差,衣服汗淋淋地贴着背,说帮她搬东西,或许那个时候他的身体里已经有癌了,但周红只是想到那天他应该还要下地插秧,感到一种更加不悦的情绪,淡淡地回应着他,毕业证书拿到没有,去广东的火车票订了吗一类的问题。
后来他就病死了。
她沉默地变道,高大的越野在车流中穿行,香氛和忧郁的流行乐编织出微妙的氛围,维持了一路。
周红把猫送到保姆李阿姨手上,关上门,听到周礼群手插在口袋里仰着头在院子里说:“有时间这样享受阳光是多幸福的生活啊,他又不是活得不好,和他认识一下就这么难,怕我抢他钱啊?”
周红把玩着车钥匙沉思良久,再抬头,眼神里竟然含了些理所当然的挑剔:“我一直在想,是不是你长得太丑了。”
“周是说,之前周礼群好像问过她家里还有其他人吗,她把你的照片给他看了。”
“不会吧,我姐嘛,她手机里面的照片有好看的吗,没有把舅舅吓到吗?”周否事不关己地捂着半张脸笑得要死。
可惜他真错怪周是了,虽然他平时没有表情的脸确实不怎么友善,经常被同学抓拍得如同像校园霸凌主犯似的,而且叛逆期的时候和周是闹得挺僵,但周是手机里一直保存着弟弟的照片,那些照片无论谁来公允地评价,都是王子般健康又快活的,周是通常只是取其炫耀性的审美意义:比如对其他人说,这是我弟弟呢,怎么样,可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是还记得那天周礼群垂着眼睛看屏幕,余晖停留在他偶尔颤动的睫毛上,很久很久他才把手机还给自己,浅浅笑着说:“年轻,总是有股让人动容的气质呢。”
晚上她打电话给老妈提起,周教授说那逼崽子太年轻莽撞不懂事。
“罢了,没有意义,叫上你姐出来吃饭,就她公寓附近那家吧。”周红打开副驾车门示意周否上车。
他应了一声,拿起手机就没说话了。
快到了,他倚着车窗放下手机,突然想起翻出自己的学生证在妈妈面前晃了晃:“我这张照片拍得比较满意,才到手没有几天呢,先给你看看。”
这证件照确实是又乖又好看,端正地笑着,狐狸似的勾人魂,周红觉得唯一的缺点就是不怎么像本人。
“我就知道你们都喜欢这种。”他拉开了和周红的距离,要收起来,却被女人擒住手腕,和照片一点点地比对着。
“明明不像,眼睛要圆一点,脸要瘦一点,双眼皮要宽一点,眉毛要低一点……”说着说着自己都愣了,半晌她放弃般松开周否的手:“有段时间没有见到你了,你长开了不少。”
周红在想,周礼群眼里这个孩子的存在,是不是她曾经背弃过他的证据?
【3】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九点多的时候周礼群给她发信息,让她到学校后山花园的长廊等一会。
“等我把事情交代完我就有三天假了,想回老家看看。”
本来周红都打算回抚宁了,但老家这个字眼让她无法拒绝。
老家,所有人隐私的源头。过长江,入大别山,最后抵达豫南深处。如果那个瞎女人还活着,那会是这地方唯一一个真正爱她的人。她要用利索的方言告诉她,她过得不错,有钱,工作体面,身体健康,笑容满面。
黑夜和归家的人们充斥了校园,让周红得以霸占这个白日繁忙的秋千,她抽着烟用脚轻轻荡,高帮马丁靴时不时点地。她盯着远处的图书馆,但并不思念教室,也不思念那个清贫的大学梦,她有许多证据,证明有个人曾出生于沪上,燕平或广州,反正不会是在职场臭名昭着的豫南和江北,不会是精于骗术的豫南人,也不是腹黑不忠的江北人。她有时是七零后,有时是八零后,姓洪或者冯,她还有许多洋名。
她曾经毕业于不同大学,不同专业,有各种职称和资格证书,其中离谱者是珠宝鉴定师资格证和营养师资格证。
她有时未婚,有时结婚带两个孩子,还有时离婚,孩子丢给在燕平的老母亲抚养。
“姐!”有人走过来。
她还是谁的姐姐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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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脚步缓缓停了下来,停在离秋千面前的地方。
又是这样的晚上。周礼群站着,睁着眼,笑意平静。一切都让我抓狂,你毁掉我,不需要太多东西。
跌落是无预期的,没有端倪,暴雨或者涨潮,洗涤裹挟。失控,没有方向。为你,我放下我所有夜的情绪。
“好深沉哦,怎么不开心啊。”周礼群按住她的膝头,欠身侧坐在她腿上,动作很轻,他把电脑包和手提的袋子堆在自己合并的腿上,摘掉眼镜,笑笑地歪头与周红对视。
辛辣的,刺激的火锅味还有酒精侵入他们本就那么小的空间,既不干净,又不体面,周礼群能闻到残留于外套化纤中一家人嘈杂的笑声,索性是已经习惯分享这个有着姐姐之称的人,他不愿意做棘手多疑的男人,那是毛头小子的特权,一直追问追问追问个不停,独占又如何,许诺又如何,最终各自活着罢了。
他唯一的愿望是周红花了99%的时间和其他人在一起后,那1%用来糊弄他的时间,能把一切都布置妥帖,不出纰漏地出现。
那是什么阻止你换下今晚的外套,是什么让你迟钝。
浓稠的灯光混着秋寒穿过疏密的杉树倾倒在男人弯弯的眉眼上,笑起来的泪意,结成一片晶莹的雾凇。
周红看向他,把烟从嘴边取下,用另一只手虚虚地遮在周礼群额前。
“你干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怕月亮晒到你,晒伤了。”她咧着白牙笑着笑着就偏头溢出几声咳嗽,周礼群轻轻拍拍她的背,像是给狮子顺毛:“装什么,我又不管你,你抽呗。”
周围太安静了,男人咬字软得很,小声的,竟然有些孩子气。
“诶呦不要嘛。”周红学他,顺势把半截烟抵到地上没有喝完的凉茶罐里了,她挺直了腰,抿起嘴窃笑,脚一划就把两个人都荡得好高。
青年教授似乎猝不及防,发出一声惊呼,左手下意识搂紧她的腰,身体向她倾倒,另一手揽着腿上的杂七杂八的东西。
女人抵着弟弟的额头说:“你像一个天使。”
“我的天使啊。”
周礼群笑出声,瞳孔紧紧追随着她,氤氲着月的色彩:“真的吗?”
除了他自己,还会有人会质疑吗。他确实有时显得过于清冷独立,这归咎于他的骨相和苍白的皮。而他的眼睛和嘴唇永远温热,永远饱含湿润的情绪。他不做坏事,停在那里,就是一处完整的天国。
周礼群很难浑浑噩噩,他知道自己多好,每天睡前他检查自己的筹码,就像一个游戏重度上瘾的玩家下线前确认装备,想想如果是同事,前任,学生们说他是天使云云,他会爽快认下,可连他自己都遗憾的是,那样大方的,体贴的,彬彬有礼的,观念先锋的周礼群,很难在周红面前展露出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一个散发着恼人的,有阴湿气味的弟弟。
为什么,会想和这样的弟弟做爱呢。
“我的王子我的国王。”周红在他通红的耳根处喃喃地厮磨,叹息湿热,蹭过男人清晰而单薄的下颚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秋千幽幽徘徊,锁链吱吱地叫,他们却都不说话了,相互依偎着,随着微微摇晃的频率碰着耷拉的长腿,好像什么小游戏。
许久周红稳住秋千,把周礼群的腰往自己那边搂了搂,目光扫过他怀里的盒子,问那都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学生送的生日礼物,昨天请了同事今天该请学生吃饭了,到了晚饭时间却得知参加竞赛的少年组出了点“小问题”,快忙完,周礼群还想着一起吃饭呢,谁知他们个个头都摇得像拨浪鼓,一个劲催他回去休息。
在八楼,刚刚散会的办公室还很寂静,好像某网游的安全部门负责人和警察都还没有离开似的。
事实上修复好的官网已经在运作了,全新的代码,和国内主流门户网站一样的铜墙铁壁,再无漏洞,因为这个办公室就是一支安全团队。
“我当年也就做点外挂卖了赚外快,现在的未成年人胡乱捣鼓直接就把那么大的游戏拖库了,还只是因为同学之间打赌?”
“不是让你去带队吗——编点软件,哪怕玩玩机器人呢?”棕发还是不可置信,“嗳你带出一群黑客?我早就说他们中二期,本身聪明,好的不学就爱学坏的,变着花样钻空子,你看看你玩忽职守把boss生日搞得一团糟,晚饭都没吃。”
闻言一个男人心虚地嘟嘟嘴,念咒似的重复他们太野我也没有办法啊,希望老师看到这次的礼物能开心点。
明明周礼群也就比他大个七八岁,可是真的出事,他的谦卑,冷静与能力安抚了一切,对于自己导师并不是风言风语里的学术妲己这个事实,他是后知后觉的,环顾办公室,他甚至觉得这里没有几个人自信说我未来也能那样。
某师兄敏锐地瞪眼:“什么意思,‘希望能’?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又言之凿凿说礼物交给你吗?”
“之前……之前是之前嘛!”他红着脖子顶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诶呀老天爷呀后悔死了,他才二十五!还没有到给人当红娘牵红线还乐此不疲的年纪呢!
【2】
周礼群把礼盒从袋子里面取出来并没有抱什么期待,谁知打开后路灯光折射在金属上,狠狠晃花了他的眼。
姐弟俩的反应如出一辙,挑起盒子里杂乱摆放的金色链子与点缀着的宝石放在了手心里。
“像舞娘身上的东西。”但都不是真的。
拿假珠宝鉴定师证的人仔细看了几秒,捻着错综复杂的链子一角放回去了,落在盒子里是哗啦哗啦黄沙似的细响。完全是不欣赏艺术的态度,甚至微笑间隙她还不动声色地翻出了个低低的白眼。
“不是像,就是舞娘的衣服,丝路花雨虞四弑父那场的演出服,是仿的吗……”
周红扯扯嘴角,她能说什么?呵,有人肉眼可见地很喜欢呢,她看周礼群把属于异族舞女的身体链和轻浮红纱又细细整理好,看他拆开礼盒底下的信封。
周礼群读完那封信,抬头撞见姐姐的目光,想到信里舞团首席问他:“周先生,你觉得最炽热的欲望器官是什么?其实是眼睛,对吧。”
“所以我爱上谁,会忍不住注视他的,舞台上所有人注视我,可知道你坐在台下,我就做不好一个舞蹈演员了。”
周礼群望着周红,没头没脑地蹦出一句:“我爱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竞赛泡汤了吧秋天也要过去了,我脑子里都是没有意义的东西,贴着你读一封情书我还是找不到你,因为你是一个幽灵,所以尽管我爱你,我只会和你睡,不会选择和你在一起。
他回过神来,下睫毛阴影中的卧蚕加深他半永久的笑意,接上自己戛然而止的半句话:“为什么总要用坠入爱河来表达,为什么很少登上爱山之类的说法呢。”
周红把下颌倚在他的颈窝斜眼看他,猜测他读了一封怎样的信。
“教授,这是一个命题作文,还是纯文学的探讨?”
他喜欢信,她再清楚不过的,周礼群喜欢一切手写的东西,二十几年前拿她练字的纸细细描红,能目不转睛地盯她写春联盯好久。
信啊,现在已经不是信的年代了,她掏出烟盒把零散的烟倒出来,手指夹着尚带她心口温度的圆珠笔熟练撕开烟盒。
怎么办,捡烟盒当草稿纸的日子好像又回来了,她拿起了笔,并不需要什么思索,写:
“因为水是一体的,水最终会和水汇聚到一起。我们熟知的世界到处都在一分为二。分裂出来的一半再一分为二,如此反复,无休无止。
起点和终点碰在一起,世界末日与摇篮时代正面相遇,我们因此失散,我们的爱失散已久。
岩浆,海,溪流,露珠,扇贝的呼吸,喜马拉雅山的雪,你睫毛悬垂的眼泪。水是爱神。爱神是你。
我们从陆地走出,被山脊隔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爱河让我们重聚。”
周红把烟盒的白面写满,拿起来看了看,秋风吹得她有些得意,她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烟盒,晃晃手腕将火星甩到了花圃里。
周礼群隐隐觉得周红会这样抽风了,所以也没有什么吃惊的神色,他眼里只剩那抹亮光,盘旋着疑问。
世界对他是不公平的,他想要的天才,周红弃如敝履,梦里的婚礼,周红捷足先登,最后连他的爱恨与性欲都全部要仰仗她的鼻息,周礼群喉咙一时间刺痛难忍,缓缓站起来,看着那烟盒带着火虫子一样扭曲着钻进土里。
“不要被情书骗了,纸上总是有很多好的话,你知道这个道理的,对吧?”周红也站了起来,“回去了,明天早点走也许不堵车呢。”
【3】
所有的情书都是荒谬的。不荒谬的话就不是情书了。
她也写情书,不可避免地同样荒谬。
周礼群拿起礼物里夹带的那封信:“不仅仅是好话,她是演舞剧的,你看,她把演出服送给我了,我该怎么拒绝呢。”
“之前,我觉得只有一个天才能配得上我,现在三十六了,参加了很多场婚礼,又特别特别想结婚,觉得特别美好……”
夜深露重,周红穿得薄了,抱臂来回走动:“她不适合你,你要是真的那么急,为什么不和送白棋楠的复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合适?年龄上是有点吧,我比她大七岁,她要有勇气经受更多流言蜚语,”周礼群喃喃自语,“不过,像我们这个圈子,大多是老夫少妻,我死早了会留很多钱给她,我没有什么遗愿,只想叫她多烧情书给我,为我烧的,我总能完完整整地看完……”
周红停下脚步。
“老天爷,”她被踩了尾巴的花猫似的应激扭头,面对周礼群夸张地抬高胳膊发誓,“你完全不用考虑我和烧掉的垃圾,给我套上这样的圈套,说什么要结婚的要死要活的狗屁不通的——”
他们身高相当,周红可以轻易捂住周礼群的耳朵,她大笑起来样子都有些疯了:“好,你知道我会支持你的对吧,那去吧,和那个无用的舞蹈家谈恋爱吧,去痴迷每一个务虚者,惦记每一份情书,你就这样惨下去,被骗几次都不够!”
“好?”男人握住周红的手腕,用大拇指轻轻摩挲,“你这时都不忘记那套爹似的说教,被骗了又如何,不能被骗也被骗多少次了。”
世界步入燕平时间十点,花园的灯关了,校园也暗一半,灯火未凉的京津在远处影影绰绰。
“ok。”女人哑然失笑。
她的手下滑,伸进弟弟的T恤下摆,天凉周红手也凉得理所当然,周礼群不适应地呻吟了一声:“别乱来。”
“想到分手以后你这样的骚货就不能肏了我就怅然若失。”
“你从哪里来的道德感,抛父弃母的时候怎么不怅然若失呢。”身体被人带着急躁的火摸着,周礼群依旧是那么随便,那么自然地皱眉问,仿佛过年了他姐姐在家门口给他脱外套挂衣架上——就是这样稀松平常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的崽崽都让我知道在哪了,这下你玩不成失踪了吧,所以我结婚,呵呵,你不能不来哦姐。”
周红撬开他的唇齿深吻着冷哼了几声,每一次张嘴,吮吸他的舌噙着形状,不停辗转地舔,都好像是狼吞虎咽地要和谁抢着吃人似的,她扶着周礼群紧致的侧腰慢慢向上摸,摸到他的心口,小腹和胸膛暴露在黑夜里。
其实周礼群穿得也不厚,长袖T恤外面就套了一个黑夹克,但他就是热体质,一个爹妈生的,周红有理由嫉妒。
他焚烧的身体,像一团暴烈的火,吸引着蛾子之类的虫。
弟弟,小时候由她使用着,成家之后,就被转手给弟妹了。这个漂亮的玩具,温顺的飞机杯一样的小玩意儿,到时间了就会被收回,很早很早就知道世界会归档到这样的地步不是吗?如此如此,就不要对他太好了,用任性欺凌他的天真,用经验践踏他的意愿,一直都这样做的不是吗?
周红撩起男人衣摆直接塞进他嘴里,弯腰啃咬光裸的锁骨和胸膛,又在自己留下的痕迹上反复亲吻,夸张的鼻息催促着男人的心跳为自己变快些,再变快些,两只手粗暴地揉捏他柔软的乳肉,上上下下的顺序好像某种催奶的手法,周礼群真的感觉穿着乳钉的尖尖被含得涨涨的了,叼着衣服下意识地挺胸,从鼻腔发出轻哼,他从小就是不太会忍住呻吟的那种类型,周红一碰就魂不守舍的了,对此他也无可奈何。
“等什么?”女人拍了拍弟弟的圆屁股,他真的凹凸有致,但不是天生尤物,很久之前只是瘦瘦薄薄一条,不声不响的,阴恻恻的小蛇,蜕掉他冰清玉洁的皮,新生的皮肤依旧在她掌心颤栗。
周红一屁股坐回秋千低头点烟,捏爆爆珠。“这里是学校啊,你不是,很爱惜羽毛的嘛,被看到就完蛋咯,车上等我。”
“对啊,”周礼群笑了,眼波雾蒙蒙的,几分恍惚几分恶毒的情欲,“只要你想,毁掉我就是这么容易。”说着直接面对面跨坐在了女人腿上,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
周红吐了一口烟,调动弟弟塞过来的小巧遥控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红说:“从哪学的?”
“你……喜欢吗……?”跳蛋刺激得他喘息不止,透明发白的热气从他口腔里溢出来,周红在深夜看不见他舌尖的红。
“如果有人过来我就把你的夹克脱掉,让他们看看你要颤断的腰,猜猜什么东西在你身体里面。”周红答非所问。
男人因为这句话而兴奋地缠上来了,秋千晃动,周红在黑暗里用手抚摸他过热的脸颊,由羞恶和暴露的恫吓中过度燃烧的情欲引起,他哭了,表情是一种难以自控的引吭高潮。
触碰到眼眶湿热的液体,周红问:“能不能说你爱我?”他说不出完整的话,但是像小猫一样乖乖地低下头挨着周红的脸,周红用嘴唇贴住他滚烫的眼皮,调大了档位,里面的眼球疯狂地痉挛,他窒息得撒娇都艰难,周红几乎拿不住他僵持在胸口的手腕。
“嗯……哼嗯……”
哭了好久他才慢慢地松弛下来,大腿根依旧夹着她的腰。
又做了。他躲在怀里,像是才被吊起胃口。
还想要。皱着眉,躁动而不满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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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脏了,热气烘出餍足的腥气,混着他的香水,触动感官无端让人嗅得很痛苦,他美丽透明的脸庞之后周红看到仓房里堆放着犁耙锄头一类的农具,齐齐整整倚在土墙上,就像一排人的形状。铁锈味就是从它们身上散出来的。这是他们家的仓房,一个幽暗的,深不可测的空间。大奶奶的纺车依旧吊在半空中,轱辘与叶片四周结起了细细的蛛网。她又把那架纺车看成一只巨大的蜘蛛了,永恒地俯瞰着人的头顶。
“你的车在哪。”小蜘蛛问。
“校外。”
“我的在停车场,就在前面。”
他捡起地上的袋子和包,内衣湿漉漉地粘着,以至于他上车就把鞋和狼藉的裤子甩了,抱腿缩在副驾驶里,摇下侧窗问没赶上来的周红:“还肏吗?”
话撂下了,冷淡的神态,语气都没有出卖他什么。
“不如把那个漂亮的链子穿身上吧,嗯,还没看过西域舞娘呢,”周红把胳膊肘塞进车窗被摇开的空隙间,好商量地趴着,然后又直起身子,插兜一边来回踱步一边自言自语似的,“他会让我失望吗?他会吗?”
他会吗?
周礼群说:“他不会。”
他不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偶尔周礼群也想要硬起心肠,而不是其他东西,他那连自己都捉摸不透的,阴晴不定的心呐——即使他会这样那样咒骂周红,还是会屡教不改地判断出来,被她拥在怀里的每一刻都是快乐的,安心的,幸福的。
周红拉开车门,盯着他笑了许久才缓缓地钻进去,在狭小的空间里抚摸他的身体。银蛇般的身体链爬过他后颈,脊背和腰肢,与乳尖晶亮的环勾缠,作用仅仅是让他更精致得如同圣洁器物,静置在浓暗处,幽冷而华美。
“为什么戴小姑娘的东西都这么松,是这么多余的款式吗。”周红像改衣服尺寸一样用手指缠了几圈他腰间的链子,肋骨下和胸前的薄肌被勒出了肉感。
他只是斜斜靠在副驾驶上,低头沉默,黑发边缘露出的红唇如锋利的闪光血珠,周红松开链子,往下摸到他的圆臀,完全打开他的身体,瓷白修长的腿被高高抬着贴上车玻璃,肥瘦比例甚至比异性还要妖异。小穴一下一下含着肉色跳蛋,似吐非吐,周红把东西救出来,顺着他已经软烂的肉穴插进去两根手指,翻搅那片泥泞。
“啊!哼……”男人发出的是很娇腻的呜咽,柔软的屄主动贴合姐姐的手指,分泌出更加粘人的体液,周红恶趣味地揉捏他的穴肉,两只手指一起来回摩擦内壁,周礼群被她扣得很舒服,呼吸颤抖,情不自禁地挺腰去磨蹭,莲花般清白的脸染上因动情而溃败不堪的颜色,低低地叫着。
“姐,姐姐?”
“嗯?”
“东西在医药箱最下层,”他面色潮红,难耐地喘息着,怨着,勾着女人的脖颈用唇一下一下贴着她的唇,指尖又体贴地将碎发撩回她耳边,“直接日我吧,别吊着我了好吗。”
“没吊过你。”
“那我说错话了,那我说对不起。”他又安静下来,被吻得轻轻颤抖,胸膛也红红的,链子亮晶晶的,蜷缩的躲无可躲样子无端惹人怜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红摆弄假阳的时候还盯着他看,想着一些事情。
比如,其实她还是喜欢在狭小保守的地方做爱,最好能从头到尾的把他藏起来,像他们曾经生活在同一个子宫里。
比如周礼群之前高潮时崩得紧紧的小腹,母亲瘦瘦的有点妊娠纹的鼓肚子,和自己开膛破肚的血崩。
等她发散的视线回聚的时候,周礼群翻出眼白快要高潮的样子。
该说她到了力不从心的年纪还是什么呢?可她哪怕是刚刚的恍惚时刻,抬起他的腿弯,挺动腰身时也狠得机械又用力,狂热的阴茎深深嵌入汁水淋漓的蜜洞,啪啪啪地强迫他适应吞吐的量。
凭什么他是男人?周红很烦。
这时他又变成了听话到要命的弟弟,几乎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不舒服也只是乖乖咬住嘴唇,什么姿势都配合地摆。
在车里把他的头发当成方向盘一样去抓,撞成车祸,他被插疼了只是痉挛地夹腿,温吞低哑地叫着床,这样被玩了很久才射了第一次。
该及时刹车吗?周红决定问问周礼群的意思,捋捋他的额前的发往后扯,他神色迷钝钝的,眼皮被水润着舒服得不太能撑开,车内旖旎的气息游离至他的微张的唇瓣,钻到肺腑里灼烧那片胸膛,喉结滚动,脖颈反折出危险的弧度。
半截瞳孔朝后边萎靡地转转,又四处飘忽了一会,看看车内后视镜又看看周红的脸,慢慢粉色的耳朵连着脖子肩颈成了大片烫伤似的,又热又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做爱的时候周礼群不是磨磨唧唧爱害羞的那款,接受能力出乎常人的好,怎么玩都可以的感觉。但其实,只是他反应太慢了,没有装很好的芯片,要缓很久才害羞,姐姐带他跑得太快,剩下的感官总是追不上他。
“真的,你这骚货又发什么春呀。”难得周红觉得被勾引了,撒开手里的头发就箍着他的腰肏他,周礼群的头磕在座椅上,也没反驳,他不在意落得个饥渴的形象,他甚至没搞清自己是个什么形象呢——
苦守寒窑的糟糠之妻?欲求不满的小三小四?慷慨多情的露水情缘?偶尔会用的飞机杯?还是阁楼上的疯女人?
“姐你……嗯累不累……”他哑声喊周红。
“还好。”假阳在他的体内来回抽动,闻言女人加快了频率,“你累了?”
“我说……嗯累了就换我坐你哼嗯……”他转头轻轻地碰周红的嘴角,眉目间又有了眼泪的颜色。唇齿间的模糊呻吟和了无痕的春梦一般,轻扣车窗冷凝成水慢慢滴落时,他也去了。
来往车辆不算多,车位外少有别的灯闪烁,周红让周礼群侧坐在自己腿上,刚打开照明灯,猛的一阵汽车引擎声闪过,把周礼群吓一抖,应激地伸出双臂缠绕周红的脖颈。
“害怕。”
周红把灯关了,手伸到驾驶座拿褂子盖他腿上。
男人低头,软缎般的凉发慢吞吞蹭她的锁骨:“姐,你还记不记得,燕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2】
燕子就是那个爱串门,只上了三年级的大姑娘,周红说什么混账话她都不生气,乐呵呵地应,桃花眼,水滴鼻,麻利,爽朗,脸总是绯红,暑假寒假就和周红形影不离的,是周红的朋友,所以也是周礼群的朋友。
“记得,她还好吗?”
“不好吧。”
“为什么!”周红下意识反驳似的出口。
为什么呢?为那年的暑热吧。午饭做的白面馍馍,周礼群只吃了很少一点就躺到铺子上去了,仰着汗淋淋的脸,把脚搭在周红的背上,周红当时盘着腿在床上看书。燕子进屋坐过来看到,眉一下皱断了:“真是贱东西!你姐整天做活累得不行,你还要把脚搭在她背上,真是贱得没边。”
或许周礼群应该笑闹着把腿再搁到燕子背上才对得起他们的好关系,但那次燕子的神色让他无声地把腿放回了凉席上,感觉盆骨又隐隐作痛。
男人把软唇放在周红的颈侧贴着揉着,轻轻吐气:“她要是知道你天天累到要死还要肏我,估计要气死了吧。”
周红去广东之后,过了几年都没有回来过,去燕平上大学前周礼群正收拾衣服,抬头看到田埂上有个人在向这边遥望,身影是周红的燕子。他还没有想好,身体却已经冲上前几步喊道:
“燕子姐呀?你过年怎么不过来串门啦?燕子姐——燕子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礼群一声连一声地喊她,用手比划着让她过来。可是燕子无动于衷地站在那儿,望了一会儿,尖锐的声音突然划破黄昏:“谁是你姐!你害死小红了!她回不来了!”
一语成谶的是,燕子飞走也不再回来了,当时她闹着要去广东打工她爹妈不许,在火车站被抓回去好几次,和邻村男的结婚了才和那男的一起去的广东,有人猜燕子是被那男的杀了,但也只是有人猜,男的开了厂裤兜鼓鼓地从广东回来,又娶了一个,到处说燕子和其他人跑了。
很多个夜晚周礼群梦到燕子,燕子说,来吧,到南边来,我们都不再回去了,这里一直过春天,一直是不死的季节。
“听到你的心跳了,姐。”他湿漉漉的声音如同痴缠的梦呓,温柔到不真实。
“我们的心好像在一起跳。”他抓住周红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3】
第几天了?
周否又收到了两捧花,一捧是洋牡丹,一捧是风信子和鸢尾包的。
“真可怕。”他下结论,主唱和鼓手围过来看个不停,周否很烦地挤出去,他的目的地是三楼公共盥洗室,邂逅了走廊尽头拐弯处一只长腿蜘蛛,蜘蛛没咬他,没怎么他,他却莫名其妙地停下掏出纸巾,他下手又狠又准,捻死了蜘蛛,墙上出现了一抹新鲜的,断续的黑色流星。
死吧你。十七岁的学生一边揉着纸巾一边冷漠地看着蜘蛛死了留下的痕迹,忽然又不满地喃喃自语,什么破酒吧?在燕平都能养这么多虫,还收那么贵的驻唱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间酒吧最近刚装修过,墙壁上刷着金粉的乳胶漆,前几天墙壁还是闪闪惹人爱的,可笑漆味还没散尽墙上就出现了黑色、褐色甚至是红色的各种污迹,二楼洗手间门口竟然还有几个连成波浪形的鞋印子,也不知道谁干的好事。
到盥洗间洗了把脸,周否胸口依旧沉重得如同影子里藏了小鬼,倒不是他不适应繁殖期的人类喷发出的荷尔蒙能量,相反,他如鱼得水,周红当夜场经理的时候,他还是小学吧,被公主们投喂的年纪,有廉价糖果也有进口生巧,当时他在彩蝶环绕间就懂了一个很多人这辈子都未必懂的道理——当公主没什么好的,也没什么坏的。
“周先生,你有空吗。”
周否一瞬间卸下劲,从小他就可以敏感地感到好事坏事的发生,不过迄今为止他都是用这种灵感来蒙英语考试答案。预感向他大步流星地走来,他转过身,笑意露骨而新鲜:“这个问题,要看情况。”
“有个人想要给你免费占卜。”
“哦~”周否挑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最喜欢免费了。”
【4】
滂沱大雨,半条河似的下,这就是广东!女青年的目光隔着盲人按摩馆的玻璃模糊地游离,她猝不及防碰到警车上那抹踽踽独行的红光,有点吓到了,瞪大眼,慢慢从涂得很艳的唇缝里吐出丝缕潮湿烟气。
心虚透顶之际她选择忽略警笛,把目光放在技师身上:“嗯……白师傅这么喜欢听墙角啊?”
女青年在走廊的长椅上坐着,她口中姓白的技师和她面对面站着,是个男人,姑娘似的不算高,但美,歹毒到只能用美来形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背抵着按摩室的门,侧头好像在听什么,瘦瘦的下巴扬起一些弧度来,天鹅颈,色昏头了,台风的阴天里看上去有点像恐怖片里的的艳鬼。
瞧那不爱理人的样子,听到大主顾的话也没有动。女青年故作没兴趣地从他身上收回目光,再次想起这他妈的是个瞎子,才又拧着眉毛瞄了他几眼,技师却突然开口了:
“我知道。”
还带着点不知道哪个地界的口音,“知道”成了“几道”了。
“哦几道啥呢?”
“沛然和里面的老板。”
女青年了然,笑眯眯地陈述:“都快一年了,陈哥真心喜欢沛师傅的,沛师傅呢,不愿意被养着,喜欢工作,平时这样算情趣嘛。”
按摩室里面到了激烈而关键时候,呻吟绵密地溢出来,很小,落到耳朵里面,仿佛蜘蛛结的网。
技师笑了,嘴角尖尖的,半晌把放在背后的手拿了出来,他竟然在搓一个戒指:“老板呐,咯不按摩我就回休息室了。”
“我不是早叫你去休息了吗,手牌留这就好,我坐着也不退钱,你偷了闲,多好,还挂两个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舍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的,女人警觉地笑笑,把烟放在嘴边。
“为什么嘛,或许你的眼睛?像我妈,她没病的时候里面也是琥珀色的,为什么你的眼睛没有变灰呢,还是说,这个颜色变过色的结果了?”
女人说着说着又开始审视他——甚至技师还挺爱笑的,笑起来更神似几分,不像她的弟弟。
这样的眼睛笑起来让她无法拒绝,可偏偏她被这些眼睛的主人们,勾出的爱恋,总是邪恶的。
所以是邪恶的眼睛。
她灿烂地冒犯人,瞎子也无所谓:“不要问我嘛,我先问你为舍么要在这里守呢。”
这下无法爱屋及乌了。女人彻底感到无趣,站起来把烟抛进垃圾桶,随口说:“我来当爱情的保安呗。”
“你是黑涩费嘛。”技师弯弯的嘴角动了动,奇异的是牙齿整齐而清纯。
女青年听到他的话嘴也一咧,乐了,撑着额头爽朗地笑了许久,才郑重地靠近他的耳畔压低声音:“特别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知道这技师究竟多大了,她还比技师高几厘米,今天她可没穿高跟鞋。
身高差让她更肆无忌惮地打量技师,好漂亮的项链,总不是金的吧?耳朵上脖子上手上,难道他还有批发首饰的副业?瞎子也这么爱美?
“那你要怎么样?叫警察来抓我吧。”
她撩开男人左眼边有些长的刘海。
“你要跟警察检举什么?你知道我长什么样吗?”
“你也不知道我具体的底细,只是道听途说吧我卖烟卖酒拉皮条坑人钱吧,那你知不知道我把分赃不均的都弄死了,你怕死吗?告诉警察我包里有枪,不过禁枪令十月份才生效呢,那时我要跑路了。”
“哎?你真的一点都不害怕吗?我可是……”周红越凑越近,巨细无遗地把恐怖故事咀嚼了,一字一字地吐在他脸上,“黑、社、会、诶。”
技师站着没有动作,他内眼角,外眼尾都是长长尖尖的,是狐媚的笑眼,无法聚焦的瞳孔,却天然带着漠不关心的味道。
“老板呐,”他发音黏糊糊的,“你干嘛要这样说话,我不道听途说,我占卜出来的,我知道你今天来,知道你的事,没有人告诉我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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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句话吐字也算清晰了,可合在一起周红有点不知道技师想表达什么,不知不觉眉毛揉在一起思索,以至于翻出了个不太漂亮的白眼。
技师捂嘴嗤笑一声,扬手:“白!”
“呃拜……”周红楞楞地侧身任他走了。
“神神叨叨的。”她歪头盯着他的背影,左手插进发间撩起刘海揉了揉,耳环在被烫得黑亮的卷发里隐现。
直到技师消失在水泥楼梯口周红才彻底回过神,走廊上有版红灰色的大日历,告诉她现在是1996年4月6日。
燕平有杀人魔传得很远,好像已经杀了十几个了。其实杀人,都是小打小闹的,谁死了谁离开群租屋了,没有几个人关心的,只是在首都连着杀,就是在挑战什么了。
周红计算着日子担心亲人,默默决定了等乱七八糟的事理完去燕平,当然只是看看,远远看看她的赔钱兄弟过得怎么样。
毕竟下定决心严打了,警车多了,这能是她的好日子吗。
她这样想,时间过得也快,一个高壮的男人从里面打开按摩室的门,看到周红挑挑眉:“走呗,小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到楼下,牛师傅就在前台坐着,说是师傅,其实是按摩店的老板,当初他和他兄弟两个瞎子学了技术一起出钱开店,他兄弟病死了之后他开始招员工,有的是老乡,被拐逃出来的也有,这些都是周红八卦来的——她拥有丰富的信息量,不知是她为人颇为糖衣炮弹还是怎样,很多事,人们通常是极乐意和她分享的。
“沛没有下来啊?”牛师傅问。
陈哥只是笑。
显然牛师傅并不开心,牛师傅总是这样说:“好好对沛姑娘,她是好姑娘!”
牛师傅也喜欢沛。
“沛然漂亮。”走出按摩店周红撑起伞回头往玻璃门里面看。
“可惜是个瞎子。”
“上帝打开这扇门,一定会为你关上另一扇门的。”
“这又是谁说的?”陈哥好奇。
其实陈哥侃侃而谈的时候没人会设想他是个文盲,他有钱,活得旺盛而畅快,他从垃圾堆里来臭味,已经被他手下工人用血汗洗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圣经》说的,一本书。”
他嗤笑:“女秀才。”
周红讨厌这个称呼,却已经可以自然地忽略,意犹未尽地看向按摩店的玻璃门里,她哄着这些蠢男人,不是找气受的。
其实和陈哥他们打交道,周红放心,至少这群人还没有拖欠过她一分钱,他们总说她是个读书人,就是有点死心眼。
打火机一响,陈哥浅浅尝了口,烟雾像怨气似的从他红润的唇缝钻出来,他小声哼:“小红,其实今天那个新来的技师特美吧。我等着你夸他呢,结果你一点都不提,我伤心透了,咱俩的那个啥,哦,审美,审美不是特别一样吗?”
“哦?一样吗?他鼻子我不欣赏咯。”
陈哥不依了,追问:“那眼睛呢?”
眼睛确实好,双眼皮还没有蒙古褶。
但周红叛逆,也不承认,只是暧昧地,甚至猥琐地回:“陈哥胃口好,还不快上啊,绝对带刺玫瑰,带劲呢。”
“那倒不是想肏他,”陈哥立刻摇头,“你知道咯,男人嘛,又不是掰开腿想肏就能肏的,好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倒是还不死心……周红眯起眼睛捧场地应声大笑,好像在炫耀格外白的牙齿。
就是想肏我是吧色鬼,跑路之前,先把你剁了。
【2】
“发什么呆啊,该你读报告了。”经理戳戳身边的人。
喜事将近,按理说陶冶青就算不眉飞色舞,也不用魂不守舍吧,怕不是临阵恐婚咯,呵呵。
陶冶青“啊”一声回过神,干脆地念完她的报告,和经理打了声招呼直接走了,她约了算命的,最近确实有点不顺,该算算。
青梅竹马黄莘从国外回来,摆了鸿门姿态要请她未婚夫喝下午茶呢。此女对于她不声不吭决定和周礼群订婚这个事情已经是勃然大怒的状态,以至于她现在订婚宴宾客名单都拟得艰难。
而且她唯一的,最得意的门生竟然要跑韩国当练习生!这届桃李杯虽然竞争激烈,可是她都帮忙搭上了韩潭,让他陪人家局长谈谈心说说体己话难道能要了他清白?退一万步讲,指名道姓要清白又怎么了,难道还要比跳中国舞的跑去卖弄风骚丢人吗?
好吧她现在忧虑不了更多了,黄莘的跑车正如同审判日般降临,可圣徒穿得简直就是睡衣,陶冶青毫不怀疑她脚下踩着棉拖鞋,见陶冶青面露难色,黄莘不耐烦地双手拍了一下方向盘。
“我们先去算算撒,”陶冶青在副驾上冷笑几声,“好不容易约上的大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喂你是不是都没和那男的说我要见他。”
“你这样带着偏见怎么能好好说话,大爷。”
黄莘尖叫:“偏见?就他那种破鞋?妈妈他都四婚了!”
“什么四婚啊,他只是谈过四个,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而已。”陶冶青也急了,抬高调门。
“而已?”黄莘很无措地握拳。
陶冶青这女人是很少让黄莘如了意的,基本上她们两人相处的秘笈就是怎么拧吧怎么来,以至黄莘已经变成最乐观的悲观主义者——陶冶青对她不好,她心安理得;陶冶青对她好,她喜出望外。
好姐姐啊,燕平的,海归的,高知的,buff叠满了的男人多狡诈你能把持住吗?能不能别一上来就挑战这种地狱level还闪婚啊,你家燕平几套房够你这么玩。
“乖昂赶紧和那老登断了我给你点88个男模。”
陶冶青的余光注意到路边保安一直在注意她们的法拉利599GTO,觉得十分跌面儿:“你能不能快开走,停人路中间——我说这四九城的男模没有人家一根逼毛帅呢!”
光周礼群的脸就能让女人对他诸多忍让,哪怕他有着奇怪的性取向,估计陶冶青也会闭上眼睛随他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开去哪?我从柏林飞过来好歹要见见人呢。”
黄莘咬牙闹着,陶冶青的瓷白色iPhone5响了,好巧正是未婚夫周先生是也!黄莘亢奋了,世间万物都讲求生态平衡。她亢奋了,陶冶青就颓了。
“冶青,我看到你拟定的宾客单了,你有空吗,我有事想对你说。”
【4】
起初黄莘听青梅的描述对周礼群其人不太感冒,戴眼镜的没一个好东西,见了面才发现他的气质“相当哇塞”,他看你一眼,你看他一百眼。
美人就是洋溢着比喻,象征,抒情,黄莘咧咧嘴,没有创意。
“介绍一下,这是我闺蜜黄莘,”舞者后一句加了仨重音,“这是我未婚夫周礼群。”
三人刚安顿着把甜品点好,陶冶青的手机又开始它高贵的振动,看到是学生陶冶青无奈皱眉,只能离开还没坐热的沙发,到远处接听。
“为什么和第一个未婚妻没有结果?”黄莘立刻问。
男人似乎没有意识到此题的来势汹汹,还是那样天真斯文地微笑:“因为觉得她讲话像ai。”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喜欢和谁讲话?”
“我姐姐。”
“亲姐姐?”
“嗯,我尊敬她,愿意和她说话,如果她不介意,我还愿意和她上床。”
那略显懵懂的语气让黄莘不觉得这是周礼群的真心话,勾唇:“你的幽默应该悬崖勒马了。”
周礼群摇头,接过服务员餐盘里的冷萃石榴乌龙茶,玻璃杯壁的水冰到他指尖,透明而微红。
“你惯会扮演这样温顺的男人吗?”
“我还挺羡慕有人天生有骑士在身边察觉危险的,好像一辈子都不会受伤,”他答非所问,抬手看看表,卧蚕萎靡无辜地委身于他下睫,“我时间有限,现在要和你说一件事,麻烦你转告冶青……”
黄莘警惕地注视着他靠近自己,那声音轻轻的,带着香味。
好久黄莘才合上嘴巴:“你直接和我说了,这种事?我可不喜欢你,和青青说的时候会狠狠添油加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什么关系呢?我只会比你描述的更坏,”周礼群站起来,友善地冲对方挤眼,“这件事本来韩谭的母亲让我一辈子烂在肚子里,但是……我为什么要听她的?”
“我不反对你们订婚了。”
黄莘得意地宣布,刚和学生泥沙俱下一番的陶冶青还没有整理好情绪与眼角的泪花,愣好久才感到不妙。
“没啥,就是觉得,可能挺有意思的,也挺有灵感的,嘿,你过来,我和你说你肯定也觉得有意思,我能不能当你的订婚宴会摄影师。”
黄莘,是个导演来着。
【4】
周否被领着来到A036包间,房间里很热,他脱了外套递给衣架,昏暗的灯光里一个影子在轻轻翻书,头埋得很深,夹着烟的手如同素净的,单只的罂粟那样反转着伸出来。
“姐姐,这么暗会把眼睛看坏的哦。”
那人恍若未闻,很久才将书掩住,站起来,走近周否,潋滟的眼波与步伐一同晃动,玫瑰色的灯照到,成了玫瑰色,被蓝色的灯照到,成了蓝色。直直向周否走的那几步,每一步竟然都无声无息,及臀的长发像黑水银般流动。
“眼睛,已经坏了”女人的声音很沙哑,从她美艳的红唇中吐出来,是种非人的惊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很高吗?”
周否点头,周红就很高,这是遗传学和营养学。而他,在这种经历过事的社会大女人面前向来比宠物还乖,这是长年被驯化的结果,是进化论。
眼前的女人能把自己的头拧下来,他深信不疑,所以当女人重新坐下,意味不明地朝他招手时,他环视各个角落的西装男,不情不愿地挪了几步。
“跪下来我摸摸你。”
“这样不好吧,姐姐,”周否试图撒娇,“男儿膝下有黄金。”
“……”女人摸摸嘴角玩味地笑起来,“我都是残废了,小家伙,让让我,不行吗?”
周否气闷到有些反胃,在他看来这个女人直率到有些恶毒的程度,看来缺乏教养。没办法还是曲了膝盖,跪在她脚边,那鞋底子很薄,微喇的黑裤子,七分的样子,露出脚踝。
瞎女人直直伸手扼住他的下颌,强迫他高仰起脸,另一只冰凉的手一寸一寸细细地摸着,周否窒息间恍惚觉得,自己脸上开出了白而绿的繁花,从眼眶开进鼻腔。
很翘的鼻子,鼻梁细而高,锋利的双眼皮,连下睫毛都硬硬的,面部轮廓摸不到瑕疵,脖颈处的皮肤年轻而细腻,下唇软糯,咬一下会爆浆的丰腴。
果然是个很漂亮的小家伙。不全像周红,也像曾经的自己。白思源听到掌心里喉结疼痛的滚动,她自己的疼痛更加无处安放,掐着少年的手,不自觉加重了力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风华正茂,一个日渐衰弱,时间把她压成九十九床天鹅绒垫子下的豌豆,面前有她一半精血的孩子,坐在上面,闹着说好硌人呢。
“妈……妈……”
“你说,妈妈?”白思源松手。
那重力好像直接把周否摔在了大理石地砖里,乌黑的血缓缓从他鼻腔里流出,像是一场流产,大脑里孕育的恐惧流产了,什么情绪都没能在他面孔上停留。
而罪魁祸首似乎还没有从亢奋的情绪缓过来,有些疲惫地靠在沙发里,冷淡地看着地上的人:“我喜欢你喊‘妈妈’这个词的样子,绝望,也天真。”
“baby你知道该怎么和你妈妈说的,对吧。”
“当然说实话,”周否扯扯唇角,爬起来,用上目线无辜萎靡地盯着角落里的西装影子,气若游丝,时不时吹起凌乱在鼻尖的刘海。
“今天在酒吧,碰到了两个醉醺醺的酒鬼,有个好心人,保护了我,妈,不要担心。”
好心人笑了,慢条斯理地脱下黑色风衣,里面是一件掐腰白衬衫,她似乎太懒了,没有穿胸罩没有把下摆塞进裤子里,领口也只草草扣了几颗,紧张的衣料舔舐着她单薄而圆满的乳房,凸了殷红两点。
“这是,你妈妈的衣服,前天落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3】
出了房间,白思源堪堪停住了脚步,挑眉,助手附在她耳边说,是周红。
她没化妆,泯然众人,口罩拉到下颌,目光投放在走廊被人踢出来的黑印上。
“早说你在外面,我直接把衣服给你了。”白思源轻描淡写,叹气。
周红不说话,白思源轻飘飘地开口,说自己“当然”什么都没有告诉周否——“虽然如果告诉他‘Iamyourdaddy’会挺有乐子的”。
“他挺好的,我们当年比他ego,比他juice,比他混账得多得多吧。”
“臣无祖母,无以至今日,祖母无臣,无以终余年,是这句话吗,我已经懂啦。”
“我最近读古人写的文章,已经读得很好了,也觉得漫画无聊了。”听语气,他是得意又有些惆怅的。
白思源交代完,自然而然地索取到了一个拥抱,女人任他搂住,深深呼吸,好像冷似的,又好像很累。
她看到白思源的头发静电地粘黏在颈侧,他又把自己搞得很凌乱,其实她想象过白思源冬天的模样,并不是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诶,有票子的人是不会冷的,不管在泰兰德,在广东还是在燕平,他们都过春天,永恒地端坐在夏天的阴翳里,单薄漂亮。
吻,从脸颊开始,周红沉闷地用唇剥开本就没几颗的衣扣,泼撒出酥白的肩头和大片胸脯,隔着轻薄如糖纸般的衣料掌握他小小的乳房,粉红乳晕依稀可见,周红含住慢慢舔咬,揉出了淡色的奶水。
“baby,昨天说的考虑得怎么样,。”白思源昂着头,用手指在女人的肩胛骨画圈,慵倦地,挑衅地,又带着一身骀荡的病。“要不还是把欠我的三万块钱还给我,我会利滚利滚利滚利滚192个。”
周红狠狠咬在他裸露的心口上,把那粉肉咬出血痕:“哥哥你今年几岁了。”
十七年前,员工宿舍里白思源扔了塔罗牌在她的耳边承诺:“我们在一起就是天雷勾地火。”
剩下的世纪还会有这样跨越人群与阶级的相遇吗?周红不知道。白思源生长于泰兰德一个华裔家族,拿着猎枪逗自家动物园里的老虎时,她大概正在吃隔夜的馒头,看牛甩着吊交配吧。
“就差一个月而已。”白思源嘴一撇,揉周红的脑袋。
明明当初知道周红比他小一个月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立刻眯起野猫似的眼睛,用手心揉周红的发顶和下颌说着:“哦我们妹妹呦真乖。”
“我这辈子不要sex了,好怕你又浇汽油烧我哇,本来我可以叫床挺好听的呢,现在像个おばあさん1。”
“……我当时被下药了,我特别亢奋,我控制不住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显然周红当时是真想把他烧死,报道上这场深夜火灾蔓延到鞋厂最后由政府赔了不少钱,相比起政治机器的穷追不舍,白思源都显得好哄起来。
而白思源一听到周红的话,淡漠的眼睛果然盲目地射出一种灼热的光彩:“我知道,你还砍死了陈昌。”
“我害怕。”周红含糊地说。
“ok,你乖乖的,”白思源猫似的蹭蹭她右脸的疤痕,“我就先不去找你弟弟谈心咯。”
“他要结婚了。”
白思源心不在焉地把玩着女人口袋里的钥匙扣:“喔,他,结疯?哪个老实女孩子要接盘呀。”
“你——他、好歹是我弟吧。”周红平庸的语法终于皲裂,甚至接近抓狂。
“我知道,我都知道。关于你最爱护的弟弟,我知道的比你多。笨蛋,你要知道吗?”
他说话还是那样,“知”说成“几”,小孩似的,周红苦笑一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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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附近有五个灯,吊灯,棒灯,灯带,射灯,背景灯,周礼群今天把它们全部都打开了。大理石台面被照得油光水滑,一切比白天还白,搞得好像人吃饭要靠光合作用一样。
桌上的小炒染着柔光,拍起照来很漂亮,周礼群拍了一张发给周红问菜已经准备好了,你到哪里了。
堵西惠这了。
那估计还要好久,周礼群放下手机,搞完猫卫生决定去洗澡。
为什么周红要打电话给他说想吃顿饭,坐下聊聊呢?周礼群以为他们没啥好聊的了,他要结婚了不是吗,但是周红“想”,他还是下意识地做了四菜一汤,等得像个娇妻瘾大爆发的婊子。
别墅外好像是狼在叫,或者是装模作样的狗呢?
如果周礼群提前知道迎接他的是一次家暴,他还会不会在响铃的瞬间打开门?对周红说:“晚上还好么,欢迎。”
她似笑非笑:“你洗澡了啊。”
“还是我帮你洗洗吧脏货?”周红咬牙切齿地捏住他的脸,虎口堵住他的嘴巴,拖拽着他的衣领丢到卫生间,挤了牙膏掐着下巴,不像在给他刷牙,是往他喉咙里狠狠捅,再灌水,泼他漂亮的脸上。
原本长而分明的睫毛粘连在一起,不堪其重失去弧度,男人生理性地难过而干呕,费力地抬起上颌,发出急促的喘息,喉结滚动挣扎着吞咽下呛人的混合物,薄唇的血色也尽情濡湿,颜色洇散于他口腔中的一小截舌尖。眼睑被卫生间煞白的灯光蛰得赭红一片,几乎兜不住涣散的瞳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姓周的,我做牛做马是为了送你到燕平做高学历鸡的啊,我这么贱么,你说我这么贱么!”周红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难怪你是学究圈子里有名的交际花呢。”
冷水骤然喷向他,男人一连被抽了好几巴掌,偏着头,一动不动的,血混着白沫从他的下颌滴到瓷砖上。
他沙哑的喉咙鼓动出轻柔笑声,慢慢,慢慢变得急促而高亢:“你又打我,你又打我啊周红,我的好姐姐啊,好大的本事,哈哈哈……”
病症耳鸣长久地穿刺着他的胸口,痛得五脏六腑流了一地,失血过多般的发抖。
他插着一手好秧苗的,振兴的姐姐,比他读过任何文字中的女性都要雄壮,扇他的每一个耳光都饱蘸力量。
每次他抛下尊严,抛下愤怒憎恨嫉妒不甘痛苦从身体的某些程序中掏出他引以为傲地得体贴柔试图面对她时……伤害他……
他垂头,黑发冰凉,手撑在地上,喃喃自语:
“你以为你有多干净呢?”
“你可以做鸡我为什么不能做鸡,你也这么脏,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
“连你都觉得我应该做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如坠冰窟般牙齿磕碰个不停,最后指着衣裳凌乱的,湿淋淋的男人,一字一句,声线破碎:“你以为你上学的钱都是我卖逼赚来的?然后你就从善如流地去卖了?我他妈的,他妈的足足给你寄了有八万!你和我比什么?这么喜欢做鸡你都卖不到这个价!”
说完这句话她看起来好像还想说别的什么,但是又仰头笑起来一副无语凝噎的样子。
最起码的……做个干净的人呢。
那朵青睐的玫瑰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腐烂的?还是说她忽视了它既定的腐烂。
疲惫将她吞没,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干了,眼含血丝地叫了弟弟的名字:“周礼群,我对你失望透顶。”
捕捉到的陌生数字让周礼群脸色越发苍白,迷茫地瘫坐——钱与爱等价,他自然不会忘,那几年他收到准确金额是两万四,两块表,分装在那四封带着恶俗香味的信中,其实这些对三张吃惯了黄土的嘴来说已经够了,周礼群甚至害怕太多会让姐姐“吃不消”,他总是无法想象她被人榨干的样子,“叔叔,让我代替她好吗。”这是他曾经最常梦到的事。
梦没什么逻辑的,然后周红会碰他,深处他只要周红碰他。
那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会去依靠的港湾,唯一无条件爱他的人,他从不害怕,因为姐姐总有办法,哪怕她可能在裸露龌龊,哪怕所有人都说她做了不好的事。
彼时彼刻,亦或是每时每刻,没有比姐姐更高大的神只。
“我,我没有,只是陪人家,聊聊天,我只愿意,当你的妓女。”他眼睛闪了一下,抓住周红垂落的手背放在自己的脸颊上,那张脸因为得到真相而迅速染上仓促的绯红,笑得那么不自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红抽不出手,另一只手指动了动,粗鲁地掐住了周礼群脆弱的脖颈。
“姐,有一个很大的误会,姐,那么多钱,为什么,现在才让我,知道呢,为什么,不说呢,如果我收到那么多钱了,我不会这样,我的贞洁,我的爱……”周礼群的呼吸开始急促,颤抖,发蒙,琥珀似的眼蒙上晶莹的水色。
他用脸轻轻蹭着姐姐的手,尽管这手的五指还深深陷在他白皙的薄薄的皮脂里。肢体不自然扭动,像只发嗲的幼猫,又像是随时准备攀附而上的猩红毒蛇。
那眉、眼、唇每一寸都诱人,每一抹颜色都是迷魂记,周红张了张嘴,陷入某种难以镇定的眩晕之中。
泪水盐的质地让她没来由的恶心,反手扣住他的头发往门上撞,墙上的画框与鲜血一齐下坠,玻璃碎了一地。
她抱臂后退几步,好像怕眼泪和血能传染的梅毒和淋病通通找上她似的。
这响动落到监听设备里,让白思源嘴角愉悦到有些许颤抖,他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让司机拨出号码放到他耳边,苍白到些许妖冶的面颊绽放出磷光闪闪的笑。
骚货,就这么缺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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