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该火葬场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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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结婚。

一个荒谬的议程。

白思源却觉得理所当然。

哪怕周红第四十九次和他说失踪人口报上去估计都有十几年了,哪有什么出生证明,你让我去大使馆那种地方,你是不是想让我死,不是我不想和你结婚,我主观上觉得吃你的软饭挺好的,主要我客观上不行。

所有话,好的坏的,他一概微笑以对,像只柴郡猫。

“honey哪身好看啊?”白思源纠结着在他老巢的婚礼该穿什么呢,吃药并没有让他的胸脯膨胀,只是经常能揉出乳白的水汁,故而穿婚纱太贫瘠他自己不满意,要穿西服的话,他就要剪掉头发或者束起来,发型还要再设计呢。

他自言自语,几乎没给周红评论的空罅。在这段周红把他视为洪水猛兽的时期,怎么问都榨不出她几滴真心的爱语出来吧。

不真心的,听着就烦。

而周红正在观看世界第一臭美的瞎子照镜子,也烦:“我去抽根烟。”

她一走,身边一个女人就动了,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周红习惯似的冲那女人挑挑眉毛,她穿着银灰高跟鞋,被休闲西装修饰着的长臂长腿似乎大可不必那样的长度,走路,行动某些部分都省略着,显得特懒,往吸烟区一钻,蹲在地上大抽特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抽烟吗,非要吸二手的?”

那女人不接周红的烟,周红按亮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又悲从中来,她在想白思源完全没有隐私吗?能忍受从睁眼那一刻起身边就围着人当眼睛,他什么时候进化成六翼炽天使了,在广东他吃饭也没有吃到鼻子里,上班路也没有掉阴沟里啊。

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是周礼群的短信,前几天周礼群疯狂给她发信息她都没有看,应该说她谁的消息都没有看,没有一个人了解她的灾难,徒增烦恼。

可他消停这两天在干嘛呢。

犹豫了一下,周红还是点开了。

“我要见你,不答复我会迁了祖坟”

“图片”

“你会遭报应的,你会下地狱的周红”

……

“你为什么在日本”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爱你,我只想见你”

“姐我们打断骨头连着筋”

……

“图片”

“炒了你喜欢吃的毛豆,还有咸鸭蛋拌胡萝卜拌米饭”

“求你救救我”

“我好疼,伤口一直感染”

“图片”

“医生说可以祛疤,没有破相,我的脸”

“图片”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在干什么”

“图片”

“图片”

……

“为什么你总和一个女人走一起”

“你是同性恋吗”

“你不是同性恋的,你一定不是对不对你快回我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周兰是谁”

“我会问清楚的你这个骗子”

……

“所以你总是说我是女人就好了一说妈妈你就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同性恋做的时候问我爱不爱你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说啊”

“你是同性恋你把我当什么认识内心的跳板吗让你更笃定和一个两个女人不为世俗相爱着你把我当笑话还是什么下贱的恬不知耻的东西我究竟是什么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最新一条距上一条隔了两天:“祝你幸福”

周红瞠目结舌,烧红烟灰掉到了手背上才如梦初醒般痛喝一声。

天地良心她睡过男人怎么敢冒领蕾丝边之名,没有比自己更纯正纯粹纯天然的异性恋了。她打字从来没有这么快过:“我不是”。

发送失败,周礼群竟然已经把电话号码注销了,失主的号码进入长久的冷却期。

女保镖刚拿出自己口袋里的烟,就看着女雇主扔垃圾似的把手机甩垃圾桶里,然后把电话卡折了,忍不住用英文问周红怎么了。

“刚刚知道原来最近在被监视……不过好消息是他不会再监视我的手机了,但是还是膈应,打算换一个。”女雇主这样说,她忧郁而俊美,黯然垂眸的时候更销魂,怪不得雇主这么不放心她呢。

女保镖笑她天真似的捂嘴,说得飞快:“我之前在行政部工作,超级计算机里存着全国的私密信息,甚至首相和妻子在社交平台浏览过的色情帖子,我们早就不会有隐私啦。”

“你也说那是首相,小人物的隐私毫无价值谁会觊觎呀,”女人也恣意地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指着自己极高挺的鼻子,“显然我在一个人心里当上了最高统治者,有了这样的待遇,不过没有做出政绩,现在下台了!”

说完她甚至还耸耸肩,表示谦虚:“你是哪里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英国。”女保镖看看手表,显然她们的放风时间快结束了。

“牛津好吗?”

“不好也不坏。”

“去牛津留学怎么样。”

“每年要交4000英镑,”保镖慢悠悠地补充,“英国人500英镑,牛津最黑的。”

“现在?”

保镖回忆了一下:“1990年。”

周红浅笑着点点头,清颓面孔上又浮现出那迷恫的做梦似的神色,半晌她掐了烟:“我们回去吧。”

【2】

镜头里一个纯美的姑娘咬着手指头看电视剧,黄莘忍不住闹她:“嗨美女,看镜头,今天是你的订婚宴,有什么要说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姐们你有病吧,今天主角又不是我,你知我知。”陶冶青无奈抬头,她穿着裸色长礼服,是黄莘给她搞来的定制,胸前打了个蝴蝶结,宛如上帝的礼物,反观黄莘自己就特普通,不过她肩膀的摄影机已经够说明身份了。

“真可怜,”好青梅还是嬉皮笑脸的,“不过你这是因祸得福,龙导演欠了你一个人情,你在剧院混不下去了去当龙女郎吧。”

“我怎么会混不下去你这臭嘴,我吃编制吃到九十九!”

她帮这个忙,是为龙柳妃的前半生感到悲哀,和她的爸爸是名导没什么关系,和她的爷爷是文联委员……呃可能有点关系了,但!只是一点,主要还是她本身就是一个良善,温柔的人。

在这偌大四九城里一块板砖掉下次能砸几个厅长,能喝着茶唱着歌就把敌人搞得少少的,朋友搞得多多的固然好,但既然龙柳妃和周礼群都这么壮士断腕了,看一出戏,韩家嘛得罪就得罪了吧。

黄莘问:“这个名单是龙柳妃的意思吗?”

“当然咯,她总想留一分体面,女人啊,一辈子为了体面总是付出太多了。”陶冶青眼睛自嘲似的闪过一抹亮光,年轻导演愣了愣,悄悄把手放在她头顶:“不要难过,有我在身边。”

难得和谐温馨的因子在二人之间流动,按照守恒定律,附近某处应该有两个人不太和谐不太温馨了。

“这里是干嘛的。”周红问。最近她总是被白思源带来带去像个两眼一抹黑的瞎子,并不在意目的地,而今天一踏进这隐隐有提琴声的幽暗宴会厅,心口就有种坏事将近的闷热。

“你弟弟的订婚的party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久,白思源没听到周红说话,默默地挽住了她的手臂,她生气吗?烦闷吗?白思源无从得知。

什么时候开始后悔变成瞎子的呢,是爱上她的时候吗?还是她离开的时候?

因为是瞎子,无法拼凑她的心情,所以拴不住她的心吗?因为是瞎子,害怕走散抓她太紧,所以惹她厌烦了吗?

她以“门不当户不对”为理由甩了他。太可笑了,她明明知道他尚未出生就拥有她现在都无法得到的,财富,地位,爱,最后还敢放火杀他。他和家里供述,绕不开周红,美化许多,第一他也不想让人知道他曾经那么蠢,第二,他还不想周红死,她难道不应该头悬达摩克里斯之剑颠沛流离心惊胆战地活着吗。几位地头蛇和警厅厅长替她承受了家族的盛怒,全部在扫黑除恶的行动中了“流弹”。

还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她说想成为上等人,所以她选择和黄牛老鸨和杀人犯打交道,敛财又没有尽头地赚寄回“家”。

是可怜吗?他愿意当莴苣姑娘,垂下长发,拉她进入她望而不得的阶级塔楼,分享那只通过性,母婴传播的甜蜜特权,代价仅仅是她全心全意的爱,可是她太自恋了,她太自怜了她太自艾了,她只爱她自己,再也爱不了其他人。

他忍不住贴她更紧一些:“瞧我们妹妹难受的,都不说话啦?”

“呃还要说什么……”周红拿起桌上的高脚杯,转头向白思源露出好怪异的表情,她还以为这时候沉默他会比较满意呢。

白思源一直挺讨厌周礼群的,这周红再清楚不过了。

心血来潮去他宿舍找他,他一个瞎子在桌子上摸摸摸的,宿舍的采光依旧很差,不过对他们员工来说采光也不重要吧,主要是热,他穿着老头汗衫,头发侧剃短了许多,鬓角清晰,完完全全把白耳朵黑耳环露出来,佛牌在锁骨前晃悠悠的,处女地般光洁的肩胛骨上彩色蝴蝶纹身被膏药贴遮住了大半,依旧好显眼,好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听到门被钥匙拧开了,立刻抬起头,坐在床沿,手还放在桌子上。

“……”

周红站着盯着他,他也同样仰头听了好久,呆滞的瞳孔总是有种难以招架的清纯。他慢慢站起来,皱起鼻子,摸到门边把门关上,压低声音,更显得他不分平翘舌了:“是谁进来?”

“有——人吗?”

他停了一会,没有选择往周红那边去,反而小心贴着墙边回到桌边收拾那些有图案的牌。

看来知道有陌生人进来图谋不轨了,又不敢打草惊蛇。周红想逗他,喂你不是会占卜吗不知道是谁进来啊。

下一刻,她的手就从白思源背后袭去,捂住了他的嘴。

“是你哇……”白思源的小嘴巴小鼻子在她手里动了动,黏腻地说。

“你在干嘛呢?”她保持着挟持的姿势问,欣赏虚抬在半空的,戴着银镯子的纤细手腕。

“玩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出去玩呗,唱歌。”

“今天我身上好像有坏心情要发生,才不要出去和你当混混。”

“这次算你对了大师,”周红故意给他丢床上,抢走他的牌,“你不出门我就要强暴你。”

瞎子摔得咯咯笑,甜蜜的月牙眼里装着碎星星,对周红的口嗨特别捧场,可能是那时他们关系太单纯了吧,不掺杂任何性,像对开怀的江湖儿女,心照不宣地给彼此有所保留的爱。

他让她很自在,她对这份自在穷追不舍。

“喂牌换给我我给你占卜占卜吧,想知道你最近的事业运吗。”他狡黠地冲着周红伸出手,周红给他拉起来,一屁股坐到了书桌对面床上:“我不信,要不你给我弟算算吧,他最近学习怎么样?”

她懒得搞清白思源嘴里的塔罗占卜和玛雅历,只是报了周礼群的出生年月。

“他八字必伤官,命带偏印,癫人,不要和他来往了。”

周红俯在桌上被白思源骤然冷却的语气唬了一下,他讲得那么狠,不爽了,又很质疑,拉着长长的调点头:“啊八字,这不是算命吗,算命也是你的专业领域,难道瞎了就会算命了?”

“八字星命术而已诺,”白思源兴味索然地收起牌,“塔罗要问事的人自己抽牌,才准的,你和我说他生日,我只能看看八字,连星盘和玛雅历都要查过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红单手托腮:“你明明能说点我爱听的,提到我弟一句你能上吊三遍。”

“god你难道不知道,”白思源展望而希冀似的仰起头,双手抵在粉唇边,许愿似的,“我还讨厌他,等我见到他,会让他满身麻烦丢脸丢的想死的,你呢,再护着他我要把你舌头割掉。”

周红福至心灵,一下跑起来。

很多人都能看见一位酒红头发的女人三步并作两步到侧厅钢伴附近的话筒边,左手白皙旗帜似的一举,声音穿透长长的厅堂:“大家好!”

“今日幼弟周礼群喜缔白头之约,红叶之盟,敬慎郑重而后亲之,我喜不自胜,”此女疯癫而深情地环视台下的萝卜白菜,萝卜白菜亦惊诧而毛骨悚然地回望她,“为大家献唱一首——”

韩谭那小圈的几个人拿着酒杯眼珠子都要掉进去了,她唱的什么鬼,漂亮的姑娘就要嫁人了,我双眼的泪水哗哗地下,没想到我真的会失去她呀,从此她在别人的怀里啦。

歌毕,她尿爽了似的眼波放空,对众人拱拱手,深藏功与名地下台了。

“……怪不得礼群说姐姐,与众不同,不觉得咱姐姐身上有种不管不顾堕落下去的快乐吗。”韩谭突兀地鼓起掌来。

身边同窗稀稀疏疏地也拍了拍手,当初在宿舍那个要周礼群介绍姐姐妹妹的忍不住问:“是不是随心所欲的人看着就年轻点?”

周红可不知道自己又成了三个独生子的姐,她刻意邀功似的牵起白思源的手:“够了吧,诶呦我可给他丢大人了,满意吗,满意咱们就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快看看我为护着周礼群不和你见面付出了多少啊,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你现在一定嫉妒得要炸了吧,快来割我舌头。

“他凭什么!”

白思源果然失控地尖叫起来,他声带受损,想大声起来却近乎失声,他气得整个身体都在抖,低咳着抚摸自己的喉结又暴起发难般掐住女人的脖子,秾丽的五官扭曲着:“你有什么好躲着他的,那贱人到底凭什么!”

动脉被钳制着让血液几乎停止奔流,形成一股股耳鸣,周红眼睑痉挛,太窒息了,恍惚地透过白思源的眼把他看成还年轻还漂亮的妈妈了。

在周红隐约魂归故里的时候白思源猛的松手,周红靠在墙上又晕又爽地回味好久。

她的脖子,不是什么稀罕物,和某某斗殴的时候被掐过,但比不过棍棒或扯头发,周礼群在床上也掐过,那矫揉力度则更像不痛不痒的调情。

而白思源某一瞬间是真的要把她往死里掐啊。

男人恢复正常,长发如雾如烟如瀑,仓促点缀他的脸颊,不聚焦的瞳孔天然冷漠,却咧着红唇巧笑倩兮。

“是那贱人主动寄到我们家的请帖,你以为我要来搅局吗。一个未成年就往女人床上爬的骚货是不配我这样干的。一个健全却只想依附女人的绿茶是不配我这样干的。”

他喷完周礼群,周红也跑不掉:“没骨气的扶弟魔,你为他好他为你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红很可惜他的丑态只停留了那么一会,抬手虚虚摸了摸他的脸,却被漠然地打掉。男人看不到她打发时间似的笑意:“好吧,不好意思哥哥,又惹你生气了。”

扶弟魔……只要他别叫她日弟魔都还好诶。

她弟弟还挺释然,会给她寄请帖。她那些钱,只能换来一张请帖呀。

扭头周红看到几个人簇拥周礼群边聊边走,他自然地出现,好像他生来就在众人目光尽头。

白金色西装昂贵尽责地勾勒贵公子尤物的细腰长腿,美好,虚幻,风情纷至沓来。俊美脸庞上那如沐春风的笑,一瞬间模糊成无数纯白天使高唱着哈利路亚飘落下来,灯火辉煌从他身上迸发出圣光的模样。

看上去男男女女都非常尊敬他,他也那么端庄礼貌客气柔情似水,有人知道他背地里什么样吗?

周红后悔自己豪横地把手机抛诸垃圾桶,她真应该把这骚货一星期前发给自己的各种鼻血丰盈的擦边球照片保存一下的,不是吗——那现在她就能拦住他吹个口哨:看看腿。

就他那双感觉都没走过路的白腿,衬衫夹捆在上面也是松松一圈吧。当然,这仅仅是周红的感觉,猜测,臆想。

原谅她吧,今天是她第一次见她的弟弟穿西装,以后,那双宠物蛇一样冰凉的,温顺的,缠人的腿,就要走自己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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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了。”

“怪不得不吭声了,原来是眼睛看直了。”

大概是被说中,周红又留下一段很刻意的沉默。

真是一对贱人,啊你也是个贱人白思源,白思源从肺腑溢出好笑的一声嘲讽,鼻尖酸涩,咬着牙哭了。

还有脸哭吗?快憋住!离经叛道的代价你早就知道啦!他肯定是讨厌周红的,可偏偏不碰碰她听听她,对他又是受不了的事,他的肝肠他的经脉都要颤抖,不幸的情愫,如附骨之疽。

“——我服了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瞎子呢,我都快被你玩死了我都没有哭,你是真好意思啊,你恶人先告状,我就想到当时你一见面说我是黑社会,哈,结果你家才是最黑的那个黑社会,我的笑话好看吗,博你欣然一笑了吗,你们是大佬啊一个个闲的蛋疼,热闹非凡,只有我过得最冷落,怎么不能一截遗欧,一截赠美,一截还东国,环球于此同凉热。”女人一只手把他揽到怀里顺气,咬牙切齿地絮叨。

周红真累,本来不想说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一开口就会克制不住地说很多废话,应激性的,特别可怜。在老家她是说一不二的那个人,多傲,又悠哉,从不说废话的,现在变成这样,怎么不可怜呢?

说了不知道多久,周红确认白思源安心了,才闭嘴,那腰肢松弛,手心贴在她肩膀上,脸颊枕在手背上,阖着长睫,呼吸恬静吹拂。

而一个敏感的中景镜头早早发现阳台上的动静,打在他们身上,顿时变成近景,将激烈撕扯与安抚收入其中,手指滑动,又变成一个将取景框塞得满满当当的特写。

黑白美女趴在猩红美女怀里,稠密乌发被水胶合了似的泼了一背,泪痕未干地夹着香烟,死去了般漠然的瞳孔直勾勾盯着镜头这边,唇瓣翕动说了什么,猩红美女掏出打火机给她点燃了,自己也陪一根,借她唇边的火亲密无间地抽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黄莘混不吝,根本不觉得被偷拍的主角盯了有啥,反而嘿嘿笑:“真庆幸我是一台快门常开的相机1。”

“我看看。”陶冶青探头。

“简直是我心里的末路狂花啊,我老早就想拍公路片了你知道的青青。”

陶冶青盯了会摄像机里两张渗人的花容月貌,勾起嘴角,她们的少年时代,是她缠着自己当电影的女主角,在她最需要控制体重的拔节期带她逃课,拉片,撸串,吃胖,和很垃圾的男人谈恋爱。

结果她后来拍了很多片,美女锦簇,没有一部请了自己。

“看上去她们就差一辆车了,你要给她们一辆车。”

“喂,我姐赶我出家门,分家产我房都没有要,就要了所有跑车,我还差车吗,就算用我的威航都可以,”黄莘心情好,不想吵架,“我连剧本都准备好了,前几年买的小红美刀的,已经改好多遍了。”

“一猜小红美刀的受众就是你,”陶冶青摇晃自己酒杯里的柠檬片,“那非黑即白的二元对立的思维简直是为了这个网络时代出生的,读起来是爽,是畅快淋漓,但都是为了逞才而写的。”

“一个个逃亡者,隐私超重的人,游侠,乱交,投奔爱情的左翼青年,被斩首的混沌善,你可喜欢这种故事啦。”

此时周礼群笑盈盈地走过来,为委屈到哑口无言的黄莘解围,如此恰如其分:“可是小红美刀真的有才华呀,不是吗?”

“真好闻啊周教授,今天我总算是知道你身上的香味是什么了,白色浪漫吗,所以之前见面到底是什么味。”黄莘很感激地买账,她被频频伤害的心不能再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色浪漫她有两瓶,还是她当初分家了某摄影某作家不约而同送她的,说Bnche是丢掉一切,返璞归真。可她没闻出来,就感觉就是她平时住酒店里的香味,宛若长期藏匿酒店偷情的小三被正宫抓奸在浴室兜头一盆水,前调气抖冷,中调透心凉,后调心飞扬,几年了,她就没喷过!一从周礼群脖颈间嗅到,觉得竟然还挺适合这样假惺惺笑的社交场合,干净的皂感、细腻的醛香,温柔的白花,有点人妻味,又有点圣子味。

也许只是因为周礼群喷的,才有这欲而纯的效果。

男人思索了一下,和善地弯弯眼睛:“之前一直自己焚香熏衣服,很少喷香水的,既然你也喜欢小红美刀,我们是书友,不如,我寄你一块我用过的沉香,一把篆香炉吧,这样我们也算香友了。”

虽然早已听闻他慷慨不输菩萨的传闻,黄莘还是大跌眼镜——哥,这你都送?

她挺懂香的,没有闻出来,只是因为沉香这种东西,水沉,土沉,生结,熟结,产地,年份,采集,加工都对各中滋味有大影响,没有两块一模一样味道的沉香,所以“私房”。

红袖添香,黄莘稍微联想周礼群体贴端庄地跪在蒲团上给自己熏衣服,以后自己身上就有他一样的味她就心猿意马又汗如雨下。

段位高啊,怪不得青青这个直心肠子都要被媚晕了呢,黄莘生在小三遍地走私生子多如狗的家庭,早已对各种大善人祛魅,本质是有手腕的利己主义者罢了,你不会想尝尝他们的道德绑架的。

“敬谢不敏了教授,事情结束你可以送给青青。”她又找借口说去问问美女们愿不愿意来演她的片子,溜了。

【2】

“就事论事,如果我说愿意和你结婚,咱们现在能不能走,一想到我弟离了我过得这么好我嫉妒得要疯了。”

“诶呀。”男人故作惊喜地捂住脸,他今天穿着一件V领V到心口水平的缎面黑衬衫,袖子过长只露了四根指尖,泪滴婆娑让他寡妇般无神的笑眼有了说不清的脆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本来就希望通过参加订婚,让你感受到结婚受到祝福是一件美好的事呢,也希望你因此就坡下驴,在不远的将来把我给娶了,没想到这么奏效。”

旁边走来一位女士,表情怪异起来,不知道是因为他们的对话内容还是白思源不太好的普通话,总之离阳台远了点。

周红闭上眼,压低声音:“好哥哥,你能不能别搞得我们俩像对拉拉。”

“那怎么说呢,人妖?”他靠在周红身上笑得喘不过气来,阴桀言语间有十分的自虐意味。

如果他没有把“人妖”发成“愣绕”,周红可能会更加怜香惜玉些,上次这么想笑还是许多年前他捧着草莓舌头打结了不停说“晓莓”。

很厉害的舌头,能协调出四个国家的音声,而且毒。周红盯着那一小块有食欲的红,吻住白思源,去舔咬他的舌头和下唇,男人皱眉,舌尖徐徐而来的黏腻纠缠又让他愉悦地呻吟出声。周红搅了个天翻地覆,给他擦了擦嘴角,贴着耳垂若有所思地问:“嗯?你是吗,那我以后该玩哪个洞。”

然后她的鼻梁就挨了一下,白思源中指的戒指甩起来磕到怪疼。

“你能不能乖一点,非要我叫外人跟着吗。”

“疼。”

“死不了一点。”

“可是心也很疼啊思思,”女人从背后抱紧他,头埋在他颈窝,闷声闷气地,“好害怕把期望交付给其他人,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什么好事都想着我的弟弟,都让我输掉了,输得体无完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直不敢把人生给你啊思思,但是好像,烂命一条,再难受,也无所谓了,你知道我们这有句老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吗,其实就是,害怕当妻子的意思。”

“以后你生气了会家暴我吗,诶上次和你骑马你把驯马师抽得衣服都烂了,如果真要这样报复够了就杀了我吧。”

白思源眼睛眯起来,显然他在听,在思考,近乎迟疑地开口:“你想多了。”

“嘿你是不是在想,稳住,别信她的鬼话,她纯纯是个坏种,”周红竟然很孩子气亲了亲他的脸颊,潮湿有泪,那不辗转的亲吻,只一下一下轻轻地贴,“是,我是这样的人,活得太蛮力,很累啊,而洗心革面,又是很难的事,如果,我就留在鞋厂安分做工,一个月挣两千,不做大富大贵的梦,如果,我没有上那列火车……”

那你就不会认识我,在野地里和你弟搞得没边!白思源直接给她打住。

“够了,你一装模作样说这种话我就想笑。”

女人像是也被自己逗笑了,报告打得如无其事:“笑吧笑吧你笑起来最好看了,我去上个厕所。”

“说得比唱得好,你不担心我一个瞎子在外面吗。”

“担心。”

白思源了然地摩挲自己的唇瓣:“不像担心的样子,反而像要逃跑的样子。”

他才不担心周红逃跑,只是故技重施地吓她罢了,对周红的话,他自有衡量:口不择言似的狡辩不全为假,哀莫大于心死的赘述,大概也不是装的,这也是他舍得带周红光临这个宴会的目的之一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诶,致某某某,曾经她多么珍爱你啊,甚至愿意与你做爱,我也不屑与你争的,可是,我还是赢了。

此时此刻白思源志得意满,双颊泛起凶猛的桃红,猛的被周红打横抱抱起来也颇为好说话:“你发什么疯。”

周红已经跑了起来,气流颠簸:“上厕所。”

话是这样说的,卫生间层层叠叠的彩绘玻璃门后,不知道是谁先吻了谁,不知道是谁先缠着不放,白思源被抵在洗手台情动地迎合着,沉醉似的用泰语一阵断断续续地呻吟,就在周红要扒他裤子的时候,他骤然抓住女人的手腕。

“不许……不许下手,新婚之夜随你怎么玩,别玩死就好。”

那嗓音喑哑而色情,女人越过白思源的肩膀凝视着镜子里蹭得有些掉妆的脸,毫无殢云尤雨之色,嘴角沉下。

二婚破鞋装什么,都这样哄你了,她可从那个被抽得伤痕累累的日本驯马师嘴里知道他先后和俩日本人联过姻,竟然都给人克死了,这不晦气吗。

用性毁掉一个人是轻而易举的,她太清楚了,她这样被毁掉,也这样毁掉别人,对,白思源防着她很对。

也许,只有她弟弟那么傻,那么蠢,谁抱抱他,他就雀跃地打开腿,不需要任何契约或承诺,乡间的野花野草,要过春天,就要被采撷。

“但是可以用嘴帮你缓解一下。”男人摸摸周红的耳垂哼哼。

还不等周红说话,她就感到白思源的脸贴着自己的曲线慢慢滑下,蜷坐,保养得当的双手交叠停在她的裤腰上,一边摸索着抽开皮带一边要求:“头发绑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红捞起他的手腕撸下发绳随便扎了个马尾,发廊妹本能喷涌而出,下意识又抬起他下巴尖在额角抓了抓给他两撇刘海松散地分出来。

“好看吗?”白思源靠着她的裸露的大腿根按耐一些得意问。

裤子脱了你问这个,周红眼睑神经质地抽搐,薅住他头发,而男人已经笑着含了上去,蛇一样滑嫩的舌尖盘旋着舔过阴唇,红唇温软包覆,渴水般吮吸前端泌出的透明汁液,熟练的态度无情又催情。

于是周红只能低喘着把放在他头顶的恶意变为褒奖般的抚摸,而白思源被摸了立刻溢出撒娇般的媚叫。

“哈啊…嗯……唔嗯…”

狐狸似的长眼睛细细地眯了起来,徐娘半老,风韵犹存,逐渐泛红的双颊显得他好羞涩,实际上口舌的动作却大胆又贪婪。周红沉着眼看他收缩的瞳孔,看他挺翘的鼻尖一次又一次沦陷似的戳进自己的阴毛里,又当又立的骚货本色一览无余。

你现在也不比任何人高贵了。

她忍不住再次将手指插入男人后脑勺发间,他口腔浸透了温热,含吮间呜咽更迷乱了,啧啧水声比之前宛若亲吻的舔舐声音要大得多,周红却不满意地用力,将他整张美艳面孔挤在腿间物件似的磨,毫无章法,粗糙地使用他却每一份颤栗都实实在在,周红蹂躏瞎子蹂躏爽了,尿意升腾,用他高傲的鼻梁分开阴蒂迅速蹭着前端,白思源狼狈而窒息地攥住周红的一截衣角,混沌不堪时想起了什么,笑了。

做起来为了爽不管对方死活的坏蛋,天生会说甜言蜜语油腔滑调拿她没办法,明知道她不爱任何人,比他更像一个目中无人的瞎子,也只能清醒地,绝望地……陷落。

“乖思思……”

他模糊地听到女人压抑地喟叹出自己的名字,胸口锥心一疼伤口却迅速发热溃烂地快乐起来。滚烫的尿液喷到他鼻梁上,如同迅疾山雨冲刷,白思源眉头与肩皆惊悸地一缩,又气又急又羞,却只嗔怪地呻吟了声就被拧着头发把喉咙深深打开去接,他极难受似的翕动眼皮,又像只霸食的野生动物怕来不及般直起腰反复吞咽,喉结迫切滚动,试图将爱液灌满胃袋,只是一切来的太没防备,还是漏了许多,他呛得脸红气喘,泪水涟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标记领地的狗吗到处乱尿。”

他脸上沾满了女人下体的味道,细长手指接着从脸颊流淌下的水,连内脏都被染上了不属于他的颜色,是个彻头彻尾的骚货,一个人人都爱人人都怕的漂亮婊子。

周红弯腰冲他学了两声狗叫:“反正你是我的吧。”

“你说为什么会没人进来啊,”她又歪头望着门口,轻笑着说,“就说那些人喝酒都是假喝,拿在手上好看,所以不上厕所,只有我是真喝。”

白思源捂嘴咳嗽不停,好久才从口袋里摸出房卡:“送我上四楼我要换衣服。”

“你什么时候把衣服放到四楼了?”

周红引着他上电梯,他微醺似的,一阵咕咕噜噜地回复,双颊飞着红云,他说泰语慵懒,语调起伏不大,是好听的,只是周红没什么好奇心,而白思源也不想刺激她,不然又要愤世嫉俗起来了不是吗。

占三千亩的地起那么高的楼,上层的套房留给下层宾客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房卡都是随请帖寄的,盼着你睡几夜玩几天,也成个会员,来办酒会,宴宾客。

打包与行李?你收下请帖,自然有人交接安排。

每每这时,白思源真的感觉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妹妹,互相诋毁之外,他不得不包容着她,明明他们同龄,佛历2536年,他出生时,正是泰兰德翻来覆去血腥政变的时候呢,不过,那段日子,对他来说依旧阳光灿烂,算好时节。

“喂,你记得韩谭吗?”洗完澡他清醒了些,坐在窗上,夜幕压在他身上,不压他冷艳,艳压就嗜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红眼睛不抬,捧着他的脚趾剪指甲,敷衍地唔了几声。

“说话。”

“不是他的某个姘头吗,你说的,希望我没记错。”

“他很年轻就干得很高了,在你们这里很不容易呢,”白思源顿了顿,又道,“99年正好有一波破格提拔年轻干部,24岁当了法院副院长。”

“哇。”女人略显冷淡。

“你不是嫁给我,你是我的盟友,我们想要的东西,都会得到的,这叫win-win。”

我们会是最幸福的一家人,真正的家,和其他血缘都无关。

“什么意思。”作为纯种国人,庙堂之上的东西对周红有着深埋于基因的吸引力,白思源不会无缘无故说废话,他是要送自己当官吗,周红忍不住勾起嘴角,她这样履历的人?

“我伯母那种蠢货都当上了教育部秘书部长,新首相组内阁的时候,你不努力些,我会很丢人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1】

楼上的人所讨论的韩谭,此刻也在思索着一些楼上人的事情。

“我说,一家子生了对姐弟,有一个是同志,另一个是不是也特别有可能是同志,不管从基因,还是影响来说——”韩谭没打比方,刚刚他是真看见周礼群大姐缠着个长发及腰的妖姬耳鬓厮磨咬得不亦乐乎。

本来他只是对初恋情人的所有爱屋及乌……要不是他应酬完她们就从阳台消失不见了,真欲同这姐姐把酒言欢几回。

所以周礼群也可能是喜欢过自己的吧,他们曾有瞬间,是相爱的,会吗,他以前,现在,之后会喜欢男人吗?病症会遗传,他总那么钦佩姐姐,因为姐姐勇敢,不世俗,所以他也向往勇敢,不世俗吗?

或许,他今天要订婚的女人,也只是一个幌子罢了。

他不觉得周礼群错,周礼群怎么样都好。

观察过被阳光射透的纯白山茶花吗,层叠的花瓣,阴影处藏的色都是幻变而缤纷的。

花语是,执着,温柔,孤傲,高洁。

为了形容他,他背下三千的花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舍友早看不惯韩谭做梦了,刻薄地指着他唤朋友来看:“得,又发神经病了。”

显然在场只有这个人能如此对韩谭说话,和书忱,从情怀讲,他当年是宿舍的大哥,班里的支书;从现实讲,他一年百亿,用美刀记;从道德制高点来讲,他娶了初恋女友,从来洁身自好,没有小三,男的女的都没影。

果然韩谭从善如流,低头认错:“好吧,今天他订婚竟然还会请我,我就冷静一点吧,这些年做的够不体面了,不能辱没他的善良与温柔啊。”

“你妹的原来你也知道不体面,你损死了,”和书忱闻言舒了一口气,笑骂,“都几把兄弟,有什么过不去的,老二都没怪过你。”

要说韩谭做过的最损的事,就是包养舞蹈学院的学生照周礼群整个七分像送去演同志电影。

白驹过隙,日子倏忽不在,同学少年各自出走,当官,创业,深造,韩谭甚至算不上他们中最玩物丧志的,他家底厚,无功无过地混着,也不会差。

许多人和事儿,不用努力就能够记住,有些东西,你想破脑子都想不起来。一个人,在世界上走一遭,什么都不放弃,什么都不丢弃总是倾向不可能。和书忱不可逆转地进入中年,早就开始仔细筛选往事,毕竟采访,自传,都要放点能大谈特谈的东西。

比如创业之初的故事。

各个假期他们总要去各个地方跑一跑的,好男儿嘛,志在四方,大二暑假,韩谭突发奇想,这四方城的蚯蚓我们都抓遍了,嘿,不如去礼群老家玩。

那里不是有革命遗址吗,去看看也怪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礼群眼皮都不抬:“不要。”

喂,就没去过恁家啦,养出你这文静高雅的风骚样,就算是穷山恶水,那我们也觉得是好的啊。

“好你下辈子投胎去吧。”

从小到大周礼群没有过男性友人,这残缺让周礼群和大学里的男人逗嘴,都是学着周红和男人说话的样子,不去认同,不即不离,有些逼人,但实在又知道轻重。

他大概是个天生要众星捧月的婊子,蜕变得好快,学得出色极了。

手风琴,吉他,写剧本,打篮球,下棋,洗照片,杂拌的手艺目不暇接,被红某人压抑着的风情终于催熟了,喷发了,元旦的校晚会,他站在台上主持,洁白的西服,如同在开放一朵优雅而盛大的昙。

下了台,下了课,他幽幽离开所有人的视线,忙着工作,忙着自力更生。

自视甚高的王孙爷们人前唾他“小白脸”,“乡巴佬”,背地里不依不饶地约他吃饭,带他玩;普通男同学,只敢背地里骂他几千遍“骚情”,当面却畏着,甚至有时候周礼群做班长主动关心一下他们,他们还能高兴,得意许久。

被拒绝两次,一宿舍大院公子哥愤懑起来,我们给你钱行了吧。

“不要,八月农忙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二,你爸妈都不在了我们就是你亲兄弟,我们帮你种田哈。

第三次,周礼群终于放下书,清浅透亮的眼珠在正午阳光下熠熠生辉,让人尽情迷失在他灿烂的微笑和话语中:“服你们,田抵给村里了,别祸害田了,我能带你们转转,不过老家土房太小,住不下你们这些大佛,你们晚上还是去城里住旅店吧。”

那个叫周店的村庄有巨大的威力,包括现在和书忱回想起来,仍是头晕目眩,已经走过的路,闭塞崎岖,恍若梦境。而早就提醒过他们不要开车的周礼群倒是望着窗外十分快乐,丝毫不提他从如此穷乡僻壤,走到七百公里外的天子脚下,有怎样的眼泪,辛酸,隐情,他的人生,是怎样的云遮雾绕,关险无数。

他只是趴在窗户上指着小路两旁满眼的绿笑眯眯地说:“青纱帐,我最喜欢往青纱帐里走了,打仗的时候,人往里面一钻,蚂蚁一样就消失了。”

“你见过小鸳鸯在里面野战吗。”后座有人有气无力地坚持发情,惹得大家哄笑不已。

村里不只有人,还有狗,汽车一来狗就叫,一条狗叫,全村的狗都跟着叫,叫声中含着狂躁与疑问,而人齐齐蹲在路边,有男有女,神情并不热情。

傍晚他们到县城旅店休息,和书忱冲完澡找到在阳台看月亮的周礼群,那素着的侧颜有着盈白月光都无法比拟的清冷。

“为什么他们那么奇怪,你们不都是亲戚的吗?”

“你可不能介意,他们都很好,只是我变太多,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明明他是那样谦和地为乡亲们辩护,和书忱愣是看出几分恃美行凶的意味来,班长说话就是发命令,命令被他稀松平常地讲出来,反而叫人不好违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汽车,或者说,科技在他们眼里太强势了,象征着国家,政府,城市,权力,有钱人,只存在外出打工的人口中然后转移到他们的想象里,突然陌生降临,他们会好奇,更多的落寞,就是‘可悲的厚障壁’,忱哥。”

死去的知识攻击和书忱。那群农民蹲在路边时在想什么?他们和这辆汽车毫无关系,是两个世态,两种人生,车里的人不会给他们带来什么,说不定还会从他们身上夺走什么。

“操这种感觉怪让人讨厌的。”周礼群坐在晚风中不说话,只留下和书忱苦闷,思索着改变点什么。

“如果所有人都能用上廉价地用上互联网,用上计算机,世界可能就不会这么封闭了,我要创业,或许做做盗版走低价?你来当合伙人吗老二。”

记忆中,青年透明美丽的脸庞上好像鬼上身了闪过不耐,那双越夜越亮的猫一般的眼睛,好像和全世界都隔膜着,和书忱情愿是自己看错了累晕了,也不敢相信周礼群在虚与委蛇,可那冰冷灵异的情绪,无数次在他脑海里被放大,惊悚而尖锐,如同顽癣一般真实。

后来的一切证明周礼群是多识时务的俊杰,和书忱自己都要哑然失笑,他的蓝图显然只造福了自己,至于人心,依旧割据分裂着,更甚也说不定。

“你刚刚什么表情,不想吗?直说快直说,你不信我能干?”和书忱晃了晃周礼群,他忘记了当初为什么自己要这样不依不饶的,是因为想证明什么还是难以启齿的……优越感?

反倒周礼群没事的人似的微微靠近他,年轻的身体总隐着灵动的香气,好像一条冰凉凉的小蛇,有形有迹地在经脉里游,和书忱放松下来,听他说:“大哥你可别骗我钱,我只能技术入股。”

“财迷,钻钱眼里去啊,还真以为你无欲无求呢,假清高!放心,大哥肯定带你挣大钱。”

而他笑一声,亲切又大方:“有时候我觉得当个理想主义者很好,有闯荡的勇气也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脚踏实地,没有什么办不到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是,和书忱当然做到了,只是合伙人不是周礼群而已。周礼群很出色,写的加密软件,CAD软件,杀毒软件,甚至中文系统都是他们中最好的,期末做的跳格子小游戏和书忱现在还装在电脑里没事解闷玩。两个人还一起做过黑客——和书忱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金盆洗手或者被招安,周礼群绝不是小打小闹地破解些软件,他会渗透,攻击,手里曾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上万肉鸡。

怎么看周礼群都是最完美的那个天使合伙人,结果东窗事发,周礼群无声无息地被送往外国留学,和书忱望着人去楼空,沙包大的两拳给韩谭打成熊猫尤不解气,若非太多人拦着他几乎把此獠绑块大石头沉到镜心湖里去。

【2】

陶冶青和周礼群确认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退场,龙柳妃会怎么上台,刚说几句黄莘就去而复返,其实她没想打扰任何人,拎起放在地上的摄像机又要四处游走。

“大导演,怎么二月霜打的茄子似的恹头巴脑的,人家不愿意啊?”陶冶青倒是很在意。

“人真是一对拉拉,正谈婚论嫁呢,”黄莘撇嘴,分饰两角戏瘾大发地把那两个人雷天雷地的对话学了起来,然后摊手,“当我叶公好龙好了,我拍片从来不用情侣啊。”

身旁的周礼群静静听着,五官微笑,葳蕤自生光,都这样完美妥帖了,还时不时碰一下自己左边额角和太阳穴垂落的黑发,用那带着淡淡光晕的,洁白单薄的手指无意识地整理。

哥们你……真的令人发指了,都说女神难当,我看男神也不遑多让,黄莘愕然,突然想到上月初周礼群据传在浴室晕倒受了点伤,难道伤在正面,可是根本看不出来啊。

“不是我请的,我不认识,周教授,你认识吗?还是龙柳妃找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问到认不认识那两人,周礼群才笑道:“如果没有看错,红头发的人应该是我姐姐。”

就这样没了下文,陶冶青和黄莘都以为周礼群会继续说点什么,按照对话礼仪,就应该继续聊下去,将一切戛然而止的男人镇定自若地把微笑放在瞳孔四处游弋,半晌如梦初醒般轻哈了一声,感知浅淡。

“我该继续说点什么吗?”

他无奈又有点困扰地颔首:“好吧,很巧,我姐是小红美刀,榕树网写手辩才天,红尘粒粒砂也是她,她还有其他五六个笔名,但不能再泄密了,你们也不会说出去,对吗。”

留下这样关于祖坟和青烟的恐怖故事,周礼群施施然转身离开。

【3】

他轻得像只猫,在休息室的红软沙发前翻找,从瓶子倒出小把绿色胶囊,在手心看了一会,数也不数,囫囵吞下,打开水杯抿了小口水却没喝下去,咳嗽着吐在大理石地面上,嗓眼到喉管疼得仿佛生生咽下了铁蒺藜。

可慢慢他就不疼了,下意识抚摸自己额头的伤口,凌乱的身体被整理好放轻松,再次融入那种稳定而愉悦的状态,温馨的眸子里尽是一波静水流深,看看手表,他喃喃自语:“还能睡十分钟。”

醒来后他又是游刃有余,无所不能。

离开了你,确实过得好多了,虽然依旧很爱你,但爱情在我的生活中已经无足轻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吃的是什么?”一道声音打扰他,如同风刮起平面湖心一阵冷颤的皱纹。

周礼群没计较谁进来,和善地想了想,回答:“药。”

“是真的药吗?”

“当然是药,龙小姐看我这段日子太难过,把她的医生介绍给我了。”

随即那声音高高扬起,落得支离破碎:“妈的,龙柳妃是不是恨透你了,把你往火坑里推,你不抽烟不喝酒,也不需要这种药啊,不要帮她了,我们不要帮她了,她已经疯了,她不止要报复韩谭,她还要报复你,不不不,她已经在报复你了!”

“哪有这么严重呢,都是二类药,龙柳妃和我同病相怜,帮助了我很多。”大把安定剂吞下后的男人对一切都是如此举重若轻。

“眠尔通吗,你在吃眠尔通还是利眠宁?你不会吃的利眠宁吧。”

陶冶青痛苦地捂住胃,她恨自己邪了门的第六感,恨这男人不听劝的莫名傲气,恨自己找过来打破幻想。

周礼群根本没有他表现出的那样清醒精致,黄莘又说中了。

她失望地看见男人不气不恼,甚至近乎神圣地微笑起来,他坐在沙发上,一身风光霁月的白金西装,精明强干,长腿交叠,或许是因为他的脸庞现在如此惊艳而完美,每一寸眼波的流转都自带褒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你也吃过呀,为什么不能理解龙柳妃的好意呢,我们并不是生来脾气就这么差,不是生来看见某个人就立刻要掉眼泪,不是生来就充满怨毒,只是我们生病了,我也看了中医,说这是肝郁气滞,需要长久的调理,我等不了,我的工作,手下工人学生的工作,难道要为此停摆吗,中药也好,西药也罢,都是一种选择而已,对吗?”他循循善诱。

不,镇静剂不治这个,它带给你再美妙,再幸福,再平静的心情都是假的,一克少吃就要讨债般加倍反噬。

你难道忘记了真正的有益的情愫是什么样子吗?真正有益的快乐,坦然而强大的心境?尊严,自我,不是简单吞咽的动作能产生的。

陶冶青有太多话想反驳,以至于抱着手肘彻底沉默。她初次买到镇定胶囊在墨西哥,还是不成熟的小孩子,可周礼群三十六了,有比自己更漫长的人生经验,自己都懂的,他难道会不懂。

男人眼角眉梢含着的是与初次见面时别无二致的动人笑意,却空洞洞的,比自己更像一个美丽的笑话。

“我可以接受你的过去,因为那不是你的错,莘莘说你水性杨花,心机深凤凰男,我都不在意,但你沉迷镇定剂,我、我……”周礼群捂住鼻尖和嘴,陶冶青自知失言了,连忙后退,“周教授,订婚的戏过了,我们就……再见吧。”

“我知道你不会和其他人说的,吃药,也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这样避之不及,我还是原本的我,并没有什么改变。”年长者说着,用修长温热的手指包裹住了她的手。

从周礼群回国,他们在剧院认识有三年,第一次有这样的肢体接触。

“不会和任何人说的,我们之间也有秘密了,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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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的人所讨论的韩谭,此刻也在思索着一些楼上人的事情。

“我说,一家子生了对姐弟,有一个是同志,另一个是不是也特别有可能是同志,不管从基因,还是影响来说——”韩谭没打比方,刚刚他是真看见周礼群大姐缠着个长发及腰的妖姬耳鬓厮磨咬得不亦乐乎。

本来他只是对初恋情人的所有爱屋及乌……要不是他应酬完她们就从阳台消失不见了,真欲同这姐姐把酒言欢几回。

所以周礼群也可能是喜欢过自己的吧,他们曾有瞬间,是相爱的,会吗,他以前,现在,之后会喜欢男人吗?病症会遗传,他总那么钦佩姐姐,因为姐姐勇敢,不世俗,所以他也向往勇敢,不世俗吗?

或许,他今天要订婚的女人,也只是一个幌子罢了。

他不觉得周礼群错,周礼群怎么样都好。

观察过被阳光射透的纯白山茶花吗,层叠的花瓣,阴影处藏的色都是幻变而缤纷的。

花语是,执着,温柔,孤傲,高洁。

为了形容他,他背下三千的花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舍友早看不惯韩谭做梦了,刻薄地指着他唤朋友来看:“得,又发神经病了。”

显然在场只有这个人能如此对韩谭说话,和书忱,从情怀讲,他当年是宿舍的大哥,班里的支书;从现实讲,他一年百亿,用美刀记;从道德制高点来讲,他娶了初恋女友,从来洁身自好,没有小三,男的女的都没影。

果然韩谭从善如流,低头认错:“好吧,今天他订婚竟然还会请我,我就冷静一点吧,这些年做的够不体面了,不能辱没他的善良与温柔啊。”

“你妹的原来你也知道不体面,你损死了,”和书忱闻言舒了一口气,笑骂,“都几把兄弟,有什么过不去的,老二都没怪过你。”

要说韩谭做过的最损的事,就是包养舞蹈学院的学生照周礼群整个七分像送去演同志电影。

白驹过隙,日子倏忽不在,同学少年各自出走,当官,创业,深造,韩谭甚至算不上他们中最玩物丧志的,他家底厚,无功无过地混着,也不会差。

许多人和事儿,不用努力就能够记住,有些东西,你想破脑子都想不起来。一个人,在世界上走一遭,什么都不放弃,什么都不丢弃总是倾向不可能。和书忱不可逆转地进入中年,早就开始仔细筛选往事,毕竟采访,自传,都要放点能大谈特谈的东西。

比如创业之初的故事。

各个假期他们总要去各个地方跑一跑的,好男儿嘛,志在四方,大二暑假,韩谭突发奇想,这四方城的蚯蚓我们都抓遍了,嘿,不如去礼群老家玩。

那里不是有革命遗址吗,去看看也怪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礼群眼皮都不抬:“不要。”

喂,就没去过恁家啦,养出你这文静高雅的风骚样,就算是穷山恶水,那我们也觉得是好的啊。

“好你下辈子投胎去吧。”

从小到大周礼群没有过男性友人,这残缺让周礼群和大学里的男人逗嘴,都是学着周红和男人说话的样子,不去认同,不即不离,有些逼人,但实在又知道轻重。

他大概是个天生要众星捧月的婊子,蜕变得好快,学得出色极了。

手风琴,吉他,写剧本,打篮球,下棋,洗照片,杂拌的手艺目不暇接,被红某人压抑着的风情终于催熟了,喷发了,元旦的校晚会,他站在台上主持,洁白的西服,如同在开放一朵优雅而盛大的昙。

下了台,下了课,他幽幽离开所有人的视线,忙着工作,忙着自力更生。

自视甚高的王孙爷们人前唾他“小白脸”,“乡巴佬”,背地里不依不饶地约他吃饭,带他玩;普通男同学,只敢背地里骂他几千遍“骚情”,当面却畏着,甚至有时候周礼群做班长主动关心一下他们,他们还能高兴,得意许久。

被拒绝两次,一宿舍大院公子哥愤懑起来,我们给你钱行了吧。

“不要,八月农忙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二,你爸妈都不在了我们就是你亲兄弟,我们帮你种田哈。

第三次,周礼群终于放下书,清浅透亮的眼珠在正午阳光下熠熠生辉,让人尽情迷失在他灿烂的微笑和话语中:“服你们,田抵给村里了,别祸害田了,我能带你们转转,不过老家土房太小,住不下你们这些大佛,你们晚上还是去城里住旅店吧。”

那个叫周店的村庄有巨大的威力,包括现在和书忱回想起来,仍是头晕目眩,已经走过的路,闭塞崎岖,恍若梦境。而早就提醒过他们不要开车的周礼群倒是望着窗外十分快乐,丝毫不提他从如此穷乡僻壤,走到七百公里外的天子脚下,有怎样的眼泪,辛酸,隐情,他的人生,是怎样的云遮雾绕,关险无数。

他只是趴在窗户上指着小路两旁满眼的绿笑眯眯地说:“青纱帐,我最喜欢往青纱帐里走了,打仗的时候,人往里面一钻,蚂蚁一样就消失了。”

“你见过小鸳鸯在里面野战吗。”后座有人有气无力地坚持发情,惹得大家哄笑不已。

村里不只有人,还有狗,汽车一来狗就叫,一条狗叫,全村的狗都跟着叫,叫声中含着狂躁与疑问,而人齐齐蹲在路边,有男有女,神情并不热情。

傍晚他们到县城旅店休息,和书忱冲完澡找到在阳台看月亮的周礼群,那素着的侧颜有着盈白月光都无法比拟的清冷。

“为什么他们那么奇怪,你们不都是亲戚的吗?”

“你可不能介意,他们都很好,只是我变太多,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明明他是那样谦和地为乡亲们辩护,和书忱愣是看出几分恃美行凶的意味来,班长说话就是发命令,命令被他稀松平常地讲出来,反而叫人不好违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汽车,或者说,科技在他们眼里太强势了,象征着国家,政府,城市,权力,有钱人,只存在外出打工的人口中然后转移到他们的想象里,突然陌生降临,他们会好奇,更多的落寞,就是‘可悲的厚障壁’,忱哥。”

死去的知识攻击和书忱。那群农民蹲在路边时在想什么?他们和这辆汽车毫无关系,是两个世态,两种人生,车里的人不会给他们带来什么,说不定还会从他们身上夺走什么。

“操这种感觉怪让人讨厌的。”周礼群坐在晚风中不说话,只留下和书忱苦闷,思索着改变点什么。

“如果所有人都能用上廉价地用上互联网,用上计算机,世界可能就不会这么封闭了,我要创业,或许做做盗版走低价?你来当合伙人吗老二。”

记忆中,青年透明美丽的脸庞上好像鬼上身了闪过不耐,那双越夜越亮的猫一般的眼睛,好像和全世界都隔膜着,和书忱情愿是自己看错了累晕了,也不敢相信周礼群在虚与委蛇,可那冰冷灵异的情绪,无数次在他脑海里被放大,惊悚而尖锐,如同顽癣一般真实。

后来的一切证明周礼群是多识时务的俊杰,和书忱自己都要哑然失笑,他的蓝图显然只造福了自己,至于人心,依旧割据分裂着,更甚也说不定。

“你刚刚什么表情,不想吗?直说快直说,你不信我能干?”和书忱晃了晃周礼群,他忘记了当初为什么自己要这样不依不饶的,是因为想证明什么还是难以启齿的……优越感?

反倒周礼群没事的人似的微微靠近他,年轻的身体总隐着灵动的香气,好像一条冰凉凉的小蛇,有形有迹地在经脉里游,和书忱放松下来,听他说:“大哥你可别骗我钱,我只能技术入股。”

“财迷,钻钱眼里去啊,还真以为你无欲无求呢,假清高!放心,大哥肯定带你挣大钱。”

而他笑一声,亲切又大方:“有时候我觉得当个理想主义者很好,有闯荡的勇气也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脚踏实地,没有什么办不到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是,和书忱当然做到了,只是合伙人不是周礼群而已。周礼群很出色,写的加密软件,CAD软件,杀毒软件,甚至中文系统都是他们中最好的,期末做的跳格子小游戏和书忱现在还装在电脑里没事解闷玩。两个人还一起做过黑客——和书忱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金盆洗手或者被招安,周礼群绝不是小打小闹地破解些软件,他会渗透,攻击,手里曾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上万肉鸡。

怎么看周礼群都是最完美的那个天使合伙人,结果东窗事发,周礼群无声无息地被送往外国留学,和书忱望着人去楼空,沙包大的两拳给韩谭打成熊猫尤不解气,若非太多人拦着他几乎把此獠绑块大石头沉到镜心湖里去。

【2】

陶冶青和周礼群确认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退场,龙柳妃会怎么上台,刚说几句黄莘就去而复返,其实她没想打扰任何人,拎起放在地上的摄像机又要四处游走。

“大导演,怎么二月霜打的茄子似的恹头巴脑的,人家不愿意啊?”陶冶青倒是很在意。

“人真是一对拉拉,正谈婚论嫁呢,”黄莘撇嘴,分饰两角戏瘾大发地把那两个人雷天雷地的对话学了起来,然后摊手,“当我叶公好龙好了,我拍片从来不用情侣啊。”

身旁的周礼群静静听着,五官微笑,葳蕤自生光,都这样完美妥帖了,还时不时碰一下自己左边额角和太阳穴垂落的黑发,用那带着淡淡光晕的,洁白单薄的手指无意识地整理。

哥们你……真的令人发指了,都说女神难当,我看男神也不遑多让,黄莘愕然,突然想到上月初周礼群据传在浴室晕倒受了点伤,难道伤在正面,可是根本看不出来啊。

“不是我请的,我不认识,周教授,你认识吗?还是龙柳妃找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问到认不认识那两人,周礼群才笑道:“如果没有看错,红头发的人应该是我姐姐。”

就这样没了下文,陶冶青和黄莘都以为周礼群会继续说点什么,按照对话礼仪,就应该继续聊下去,将一切戛然而止的男人镇定自若地把微笑放在瞳孔四处游弋,半晌如梦初醒般轻哈了一声,感知浅淡。

“我该继续说点什么吗?”

他无奈又有点困扰地颔首:“好吧,很巧,我姐是小红美刀,榕树网写手辩才天,红尘粒粒砂也是她,她还有其他五六个笔名,但不能再泄密了,你们也不会说出去,对吗。”

留下这样关于祖坟和青烟的恐怖故事,周礼群施施然转身离开。

【3】

他轻得像只猫,在休息室的红软沙发前翻找,从瓶子倒出小把绿色胶囊,在手心看了一会,数也不数,囫囵吞下,打开水杯抿了小口水却没喝下去,咳嗽着吐在大理石地面上,嗓眼到喉管疼得仿佛生生咽下了铁蒺藜。

可慢慢他就不疼了,下意识抚摸自己额头的伤口,凌乱的身体被整理好放轻松,再次融入那种稳定而愉悦的状态,温馨的眸子里尽是一波静水流深,看看手表,他喃喃自语:“还能睡十分钟。”

醒来后他又是游刃有余,无所不能。

离开了你,确实过得好多了,虽然依旧很爱你,但爱情在我的生活中已经无足轻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吃的是什么?”一道声音打扰他,如同风刮起平面湖心一阵冷颤的皱纹。

周礼群没计较谁进来,和善地想了想,回答:“药。”

“是真的药吗?”

“当然是药,龙小姐看我这段日子太难过,把她的医生介绍给我了。”

随即那声音高高扬起,落得支离破碎:“妈的,龙柳妃是不是恨透你了,把你往火坑里推,你不抽烟不喝酒,也不需要这种药啊,不要帮她了,我们不要帮她了,她已经疯了,她不止要报复韩谭,她还要报复你,不不不,她已经在报复你了!”

“哪有这么严重呢,都是二类药,龙柳妃和我同病相怜,帮助了我很多。”大把安定剂吞下后的男人对一切都是如此举重若轻。

“眠尔通吗,你在吃眠尔通还是利眠宁?你不会吃的利眠宁吧。”

陶冶青痛苦地捂住胃,她恨自己邪了门的第六感,恨这男人不听劝的莫名傲气,恨自己找过来打破幻想。

周礼群根本没有他表现出的那样清醒精致,黄莘又说中了。

她失望地看见男人不气不恼,甚至近乎神圣地微笑起来,他坐在沙发上,一身风光霁月的白金西装,精明强干,长腿交叠,或许是因为他的脸庞现在如此惊艳而完美,每一寸眼波的流转都自带褒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你也吃过呀,为什么不能理解龙柳妃的好意呢,我们并不是生来脾气就这么差,不是生来看见某个人就立刻要掉眼泪,不是生来就充满怨毒,只是我们生病了,我也看了中医,说这是肝郁气滞,需要长久的调理,我等不了,我的工作,手下工人学生的工作,难道要为此停摆吗,中药也好,西药也罢,都是一种选择而已,对吗?”他循循善诱。

不,镇静剂不治这个,它带给你再美妙,再幸福,再平静的心情都是假的,一克少吃就要讨债般加倍反噬。

你难道忘记了真正的有益的情愫是什么样子吗?真正有益的快乐,坦然而强大的心境?尊严,自我,不是简单吞咽的动作能产生的。

陶冶青有太多话想反驳,以至于抱着手肘彻底沉默。她初次买到镇定胶囊在墨西哥,还是不成熟的小孩子,可周礼群三十六了,有比自己更漫长的人生经验,自己都懂的,他难道会不懂。

男人眼角眉梢含着的是与初次见面时别无二致的动人笑意,却空洞洞的,比自己更像一个美丽的笑话。

“我可以接受你的过去,因为那不是你的错,莘莘说你水性杨花,心机深凤凰男,我都不在意,但你沉迷镇定剂,我、我……”周礼群捂住鼻尖和嘴,陶冶青自知失言了,连忙后退,“周教授,订婚的戏过了,我们就……再见吧。”

“我知道你不会和其他人说的,吃药,也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这样避之不及,我还是原本的我,并没有什么改变。”年长者说着,用修长温热的手指包裹住了她的手。

从周礼群回国,他们在剧院认识有三年,第一次有这样的肢体接触。

“不会和任何人说的,我们之间也有秘密了,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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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红最后一次参加酒会还是2005年,创业失败,涎着脸给一个花臂老总做涉外秘书,重复着,笑,陪酒,剪雪茄,点雪茄,打高尔夫球的生物活动。

在酒会里像现在这样被缠着,也不是第一次了。

韩谭几个人聚过来和白思源聊天,这不是正中了他下怀吗?

周红借着喝酒的动作,细长眼睛懒怠地打量韩谭的下体,西裤里面的脏屌弄过周礼群,是弄爽了,还是弄哭了。

想吐,好想吐。

耳边是上位者追忆当年如何给宿舍偷偷拉网线,酸楚刻薄的话几乎控制不住从她胃里钻出来了,她情不自禁报告:“我必须上个厕所。”

“你不是刚。”白思源长长的眼睛眯起来,睥睨而狐疑。

周红一撩刘海,露出渗人的白牙:“说明肾好,肾好。”

“……滚。”

“那这位瞎祖宗就拜托各位看着了。”周红冲韩谭和书忱等人告知完便滚了,一滚就是三十分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往泳池那边插兜站了一会,沙滩椅上坐着一个肤色黝黑的女孩,举着小镜子,静静涂着口红。

不想打扰她,周红往柏道那边转身,走着走着慢慢听到琴声,循着而望,铁栏杆和矮株植物后有一座米黄色的独立洋楼,二楼阳台正有一个梳短发的少女,倾着身子,动情地拉着小提琴。

如果有手风琴,她也不愿意合奏一曲,这是独属青春之歌。

“我也有过好时节啊。”她喃喃自语。

仰头听啊听,感觉胃舒服点了,她才原路返回。

谁知等到回来时面对的却是更地狱的座次,五人言笑晏晏,周礼群赫然在列,他甚至先看见了她,无奈地摇头笑笑。

你还能笑出来?周红瞳孔微微收缩,把手腕别在身后,也咧嘴笑了。

想想她弟弟脸皮是挺厚的,和肮脏的过去都能泰然处之,现在也不装疯卖傻了,也不寻死觅活了,哦,苦海回身,早悟兰因了是吧。

气度,派头,真的是个大人了,独立的大人,刚出生他就是一滩粉色的泥巴,是她往里面塞了骨头。总是想教他,爱他,疼他,宠他,把他宠得娇气烦人无法自立门户才好,这样,土地,宅基和他那身贱肉,永远都是她的。

她真恨周礼群,尤其恨那句“你也那么脏”,简直就是在她的教育理论大作文上批了零分般的耻辱,逼她看清,她的答卷,从头到尾,大写着失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能她永远学不会当一个好姐姐,但会当一个好前任的,至于白思源,她可管不了。

“我回来了,思思。”

正巧白思源在说着什么呢,听到女人异常沙哑的声音愣了一下,随即慢条斯理地接住自己的话头:“她那时候特逗,和人谈朋友,第一件事,借钱,我就不赞同,太江湖了太low了吧。”

“对,我特逗,我说我房租还差两千块钱,他还真借给我,”周红玩味着他话中娇嗔意味,轻柔地复读,“我那个时候经常用借钱来考验另外一个人。能借给你钱,就证明这个人真的很能交。”

“真哥们还是假哥们,只有事上才能看得出来。平时吃吃喝喝,酒肉朋友,等到真正有事的时候,哥们全没了。”

“出什么事了,姐。”周礼群眨着眼睛很关切,于情于理,只是很正常的关切与担忧。

白思源冷冷勾唇。

“有个姓陈的老板看上她,给她脸上搞出这么长一条疤呢,当时一碰就神经病,又装cool和我saybyebye了,”他抬起周红的脸,把玩他的水晶球一般,神叨叨比划了个位置,“她是不知道收敛的,又在邮局门口给谁寄钱,被飞车抢劫了,砍刀砍到也不松那点钱,拖行一条街。”

躺在街上皮开肉绽奄奄一息的时候,是我把她带回家了,把她破败的身体,强烈而完整的自尊和自我都带回了家。

你永远,永远都比不上我的,无法参与她灰色的人生。你只是仗着她年轻的责任心,她无言而无妄的爱,一次次伤害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被托在白思源手心的脸呆滞一笑,愣是没说什么,不太在意白思源口无遮拦地把自己的隐私和盘托出似的。

韩谭嗅到这位嫂子言语中发难的气焰,看向她口中的“谁”,“谁”的瞳孔灵猫般发亮,那亮光佻脱颤动,好像要挣脱什么,几乎要挣脱出来了。

“谢谢你,照顾我姐姐。”他端起香槟,嘴角还保持着无暇的微笑,咬字缓慢雅致,雅得都仿古调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之前做弟弟总是很爱生气,好像现在也没有什么机会对姐姐好了。”

“姐,我敬你一杯。”

“我再敬白……小姐一杯。”

“哈……敬你们……”

空杯子从他指尖滑落,他按住小腹喟叹似的,节节后退。

韩谭忙扶住他,恍惚一抬头看黄莘扛着摄像机出现,立刻撒了手,一个头发半白的女人从黄莘背后走出来,拉周礼群在贵妃榻样式的沙发坐下。

其实女人并不苍老,肌肤润,眉毛黑,那丝缕白发反而衬得她安详高贵,她为周礼群递上药瓶,不慌不忙:“一会要讲话了还喝酒,瞧你胃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谁不知道周礼群酒量雄浑,酒品更好。

“哦,我们带他去对讲稿了,一会见。”沉默快八分钟,她看看自己的表。

终于和书忱老大哥替韩谭出声了:“龙柳妃,你怎么会在这?”

龙柳妃没什么情绪,表示四年前,他们就成了挺好的朋友。

“你的白月光要回国了,我不得约出来看看?看看除却巫山,真无云也?”

“谢谢你送药过来,但也不许打趣我了。”

周礼群端坐,含笑的音调上扬,手肘抵在沙发扶手上揉着入鬓眉尾,那眉轻轻皱起,好像受了什么折辱:“年少无知一次,我就要遗臭万年了吗?你想倒贴老公给我,我都不要,夫妻间情趣,可不要扯上我了。”

牙尖嘴利,落落大方,完全看不出来之前的怪异。

好一派正大光明,独善其身的铿锵声明,这贱人倒是推得一干二净,摇身成受害者了。白思源听戏,脸上倒是完全不动声色,转着中指的戒指,活脱脱一把华丽锋利的冷兵器,现在他倒舍得用怜悯的眼光发掘手下败将的优点了。

玩转话术,转移焦点,回避质问,歪曲事实,天生政客似的优点,倒是随了周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是周红知道他的想法,肯定要说,对,那肯定浑身上下全是优点,不然怎么显得您威武,您厉害呢。

周红没心情笑她弟弟的虚伪了,只是歪头盯着被他细长手指笼在大腿根的玻璃药瓶。

这是,什么灵丹妙药?

效果这么像没事找事的美国佬爱磕的……tranquilizer?住隔壁的白人肥婆,五个孩子,一闹起来,挨个塞嘴里,立刻又乖又安静,不吃就是五只暴躁小野兽,州法律不许给小孩用,哪又怎样?小时候不吃长大了迟早也是要吃的,说不定还要沾点阿片类药呢。

那时候周兰很讨厌隔壁女人,她觉得白女养孩子逻辑有问题,孩子磕多了迟早要死的,怎么不一出生就摔死得了,有嗑药的钱,拿那化学的,科技的快乐糊弄人,也不愿意多点关心多点爱?

她是真圣母,圣母到肝炎猝死了——酗酒磕药诱发的肝炎,正常,圣母都严于待人,宽于律己。

就是两个小孩和尸体睡了一晚上,沾尸气了,回国后起此彼伏地生病,好像是圣母的鬼魂在用计检测她会不会当妈似的。

有了关于药的猜想,周红再看周礼群合理的一举一动,莫名很平静,她第一反应是,啊,怪不得。

然后就觉得,周礼群应该活不长了。

她又看见孱弱的命运,薄薄的,断流的河床躺在他的脊骨里。有点茫茫然,兔死,狐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弟小弟,我们确实打断骨头粘着筋。

【2】

戏台已经搭盖好,应该粉末登场,四散闲聊的男男女女都拢了过去。

第一个出场的是周礼群,他砌了一堆无聊好听的客套话,没人记住他说了什么的程度,宴会发言总是如此,男主人无功无过地下台了。

第二个出场的,是陶冶青。她准备得真情实感,但感谢了一圈的人,就是没谢父母,讲了五分钟对忠贞不渝的向往与婚姻本质,就是没讲和未婚夫的罗曼史,众人越品越不对劲的时候,她也下台了。

第三个出场的是龙柳妃,韩谭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他箭步冲到黄莘的摄影机前,冷声制止她,身后,他老婆开始了悠悠的讲述。

“有人认识我,有人不认识我,没关系,今天,我就是来让大家认识我的。也很感谢,小陶和小周,给我这次机会,作为他们共同的友人,站在这里。”

她叫龙柳妃,出生那一天,遥远太空轨道响起《东方红》的乐曲,她脸若初生红云,哭声,也像唱歌似的,很少见那么美丽的婴儿,父亲,母亲,爷爷,姥姥,姥爷都异常珍爱她,爱得她二十六七都没能结婚。

“大家先看一段视频吧。”她完全不急切,就像曾经不急她的婚姻,现在也不急她的报复。

大厅黑了下来,又安静,好像空无一人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荧幕模糊,两个男人依偎在一起看烟花,其中之一侧着脸说着什么,那额头到鼻梁的优美弧度,让明眼人一看就想到周礼群,只是摇头晃脑的,更低眉顺眼,更伤风败俗,他甚至直接讨好似的亲吻起另一个男人的脖子和脸,像个淫仙儿。

“这个视频,是五年前,我亲自拍下来的,五年前,小周还在英国,视频里当然不是他,一个整容整出来的假货,由我丈夫韩局长亲手制造。”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韩局长是同志,只有我龙家一家老小不知道,所有人都好心地瞒着,直到我为他生了孩子,甚至不止一个孩子,生出太子爷韩局长的妈妈才罢休,才允许我走出韩家的老宅。”

四代单传,难道这就是她要当同妻的理由?

赵娣,龙柳妃饮冰般咀嚼着婆婆的名字,你宝贝儿子刚爬上部级的前途,要被我毁掉了,要怪就怪,他太自以为是,或者说,太不把我这个逆来顺受的妻子放在眼里了吧。

千里之堤,亦可溃于蚁穴,我可看不得,你们这么春风得意。

龙柳妃得心应手地粉饰着,弱化着其中周礼群的形象,他们就是这样说定的:“丈夫的外遇让我痛苦不堪,听闻小周回国,我更加惶惶不可终日,结果,大家都知道周礼群教授是多好多无辜的人,那几张神似他的脸做的是他根本不会做的事,韩家的自私自利,难道是遗传的吗。”

周礼群在后台垂着睫毛听着,指尖在鼠标上画着圈,这进程让他满意。

电脑淡蓝的荧光打在他的面孔上,毫无瑕疵的白皮肤更加轻柔虚幻了,眸中清亮的水光好像流动着一串串运行和缓,平静的代码。

他并不打算在北方名利场待下去了,辞职报告已经在审批,名声现在,以后对他都不再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逃离,是发展,是实现他一直以来的规划,从容的,按部就班,仅此而已。

当年赵娣说会把他送出国,他很开心,问能不能去美国,不需要什么好学校,因为有家人在那,赵娣轻松应下。

结果呢,把他扔到牛津自生自灭,韩谭倒是在麻省四季如春。

做人留一线,日后才好相见不是吗,年轻教授也不免有小小的感慨了,赵女士,您那么有阅历的读书人,不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道理,还是说,真这么恨我把您家独苗害成同性恋了啊。

所以回国了周礼群还主动联系的韩谭呢,乐得做一个阴魂不散的幽灵,陪他们母子玩琼瑶过家家。

现在他够了,腻了,对赵女士曾经的辜负倒也没有什么怨恨,舐犊情深是很感人的,只是韩谭关于在线货币的想法挡了南边大人的路,必须要被敲打敲打。

“既然深情,就不要总是嘴上说说,用你的前途,换我的‘钱途’吧。”他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就像小时候暗地坏事一样自在,快乐,声线都颤抖,毫无自觉。

这是勇敢者的游戏,玩家周礼群梭哈了,任务奖励是,西子湖畔,梦想小镇一座。

【3】

韩谭打电话去了,他全部听完,落在人们眼中情绪没有多差,也没有多好,就是淡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宦游多年,早就丧失了尴尬与紧张的情绪,无可指摘,而且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正好卡在那强势又膈应的微妙界限,不上不下,让人如痰在喉。

本来知道内情的人,大部分都是一个派系的老同学,老同学谁会把这当把柄威胁你呢,现在好了,人手一份,以备不时之需了。

大家都是一样烂,谁也别说谁,这事只要没有在他在任的时候捅到普罗大众跟前,就不会伤筋动骨,所以韩谭第一时间去挡黄莘,怕她在搞直播之类的东西。

韩家还有那么多公司,那么多地,一个官儿而已,捐出来给别人坐坐,全当挡灾了,等他成了普通公民,再好好查吧。

“主动下任,难道还要人家赶?我看见了彭万里和许多多,他们都是海派调来的,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认识,反正肯定都是没好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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