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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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疏桐不解,裴霓霞见他如此神sE,便更笃定:“如果你不明白我的意思,那就更说明你和他不是朋友关系。”她一顿,“所以我很好奇,你既然不是他的朋友,那你要与我聊关于他的什么事呢?”

“我来询问关于上巳那日,裴小姐在送给他的糕点中下药一事。”

裴霓霞圆睁双目,不敢置信地看着秦疏桐,但神sE并不慌张:“谁告诉你我在里面下药了?如果我要害他,那他那日后怎么依旧生龙活虎,完全没有中毒的迹象?”

裴霓霞很有可能在套话,秦疏桐不敢松懈,咬定此事:“他吃了那糕点后身T有异,后确认糕点被人放了不知名的药物。糕点是裴小姐你做的,如果不是你下的药,那你的意思是,这是妍贵妃做的手脚了?那盒糕点只经了两个人的手,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妍贵妃指派的g0ngnV。”

“他真的中毒了?”裴霓霞惊讶道,“就算如此,为何认定是我下药?你也说经了两个人的手。”

“那药已被查明来自g0ng外,非皇g0ng本有。现已彻查g0ng中所有人的出入g0ng记录,并无异常,妍贵妃所在的颐华殿的所有g0ng侍也没有出入g0ng的记录,所以必定是裴小姐你作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霓霞面露惶恐,语气已显露出几分心虚:“公子背后是谁?是……皇上么?查明此事后,公子背后那位会如何处置下毒加害他的元凶呢?”

秦疏桐编了一个谎来诈裴霓霞,裴霓霞因此误会了他的身份和来意,他g脆将错就错:“裴小姐不必惊慌,毕竟他身T无碍,就算此事确实是裴小姐所为,也会酌情从轻处罚。”

裴霓霞举起团扇半遮了面,她低着头缩着肩,秦疏桐甚至看到她肩膀有轻微颤抖,忽然后悔拿后果这么严重的谎言去骗她。

原本他也不确定是裴霓霞还是阮云梦在那盒糕点里动的手脚,只以白汲的脾气来说,不太可能让自己的母亲做这件事,阮云梦很可能只是听从儿子的指示派g0ngnV配合送去糕点,甚至连糕点里有问题都不知道,仍是裴霓霞下药的可能X更高。但无论如何,裴霓霞都罪不至Si,他现在是在行威b手段,想从她口中知道她愿意配合白汲陷害谢雁尽的原因,着实做得有些过火了。

“裴小姐……”

秦疏桐刚想致歉,就被对方突如其来的低笑声打断。

裴霓霞移开团扇时面上还残留着一丝笑意,她轻咳一声:“抱歉,我非耻笑公子,只是公子心X如此纯良,让我有些意外。公子,你是太子的人吧?”见对方不说话,但怔愣的脸顿时面sE一僵,她又一笑,“我为什么会知道?如果皇上知道此事,并且已经确认元凶,便不会派个人来与我说这些,裴家会被直接处置。那么,皇上都不知道的事,公子又是从何得知呢?我有一瞬间真的想过是他告诉公子的呢,可惜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只剩下一个可能。”

秦疏桐艰难开口:“所以……从我说出下药之事,小姐就已经在看我的笑话了么?还有,为什么……”

“并非如此。”裴霓霞打断他,“如果不是我知道许多关窍,公子一开始直接揭穿我,意图使我慌乱而自招,而后又用皇上作掩护的手段是十分高明的。公子想问什么我很清楚,你想问为什么我很肯定不可能是他告诉你的。”

全都被裴霓霞说中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裴霓霞见他一直沉默,面上尽显难堪之sE,自己心中也渐生疑窦。如果白汲是想出尔反尔,派人来拿下药的事威胁她,那对面这个人就不会说出刚才那些话,也不会是现在这种反应,但这人又知道白汲这样一桩秘密,这个“白汲的人”到底和白汲是什么关系?又和谢雁尽是什么关系?

“公子,你目的为何?”

她等了一会儿,秦疏桐仍是沉默,但观他神sE,不像不愿说,更像不知从何说起。

裴霓霞又道:“只是好奇怪,如果你是太子的人,都知道上次那件事的来龙去脉了,为什么又要来问?如果不是来问那事,而是拿那事来威胁我为太子再做些什么,你就不会又假托皇上的名义说一些弄巧成拙的话。退一步说,太子的人怎么会自称是那个人的朋友?公子,你如果愿意表明真正的来意,我会酌情与你坦诚一谈。我见你不像是来为太子办事的,所以不管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先言明,我与太子只是合作,我不是受他驱使的奴仆,如无必要,自然也不会将你今日举动告诉他。”

这确实才是秦疏桐心中症结所在,他问道:“怎样才算是必要?”

裴霓霞有些惊讶,原来对方真的在担心这一点?他明明是白汲的人,却对白汲和她之间的约定一无所知?

“所谓必要……你既是太子的人,还需要我言明么?”裴霓霞试探道。

秦疏桐心中茫然,但听出了一个重要信息,她与白汲之间有什么未竟之事,很有可能是给谢雁尽下药一事的利益交换还未完成,而如果他是知道那件事的人,自然也应该知道她与白汲之间的交易内容。她是在确保他不会影响交易的完成。她看出了他的目的不是影响这桩交易,但今日所为也不是白汲的授意,所以如果他的图谋会影响这桩交易,她就会去向白汲“告状”,白汲自然会收拾他。

秦疏桐忽然明白,那个“必要”就是他想从裴霓霞处知道的事,即是裴霓霞下药的原因,亦是她从此事中获益为何。

下药一事的后果中,与裴霓霞有关的只有两人解除婚约这一点,所以这就是裴霓霞想要的?但这正是矛盾之处,裴谢两家结亲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对两方有利无害。

“我已经在小姐面前露怯,所以小姐应该明白我确实不知如何算是必要。我也确实不是为太子殿下来胁迫小姐,也不想损害你的利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霓霞了然道:“所以你真的只是来询问那件事里你所不知的那部分?”

秦疏桐默认。

“诚如你所言,从你言行中我也想不出除此以外的别的目的。可这就更奇怪了,你选择来问我而不是从太子那里打探,说明你觉得我b太子更有可能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你能知道那件事却又要来问一个太子的合作对象,公子,你与太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是条件么?”

“嗯?”

“用来交换裴小姐的坦言。”

裴霓霞其实已确认秦疏桐对她没有威胁,又觉得眼前这人与众不同,已经有了告诉他一些事的想法,但出于对秦疏桐的好奇,她还是说:“是,但不止于太子,还有和那个人的关系,也请公子一并说明。”

秦疏桐今日与裴霓霞会面前曾想过她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本以为裴霓霞不过是个养在深闺、不谙世事的无知少nV,白汲威b或利诱她实施这次加害,她并没有深思这件事对谢雁尽造成的后果的严重X,她自己得到了想要的,代价却是让一个无辜之人万劫不复。然而就方才与裴霓霞一番言语试探,他深明裴霓霞绝非肤浅无谋之人,事情也许并非表面上这么简单。他想从裴霓霞这里获得什么,就要给出相应价码的回报。他也不能用谎言来欺骗她,显然她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事,他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谎话都可能被她识破。

他决定对裴霓霞吐实,但问题是,他是太子幕僚一事已被裴霓霞看穿,而裴霓霞又不信他与谢雁尽是朋友,那他还能告诉裴霓霞些什么呢?他自认,会知道白汲的谋划不是出于两人的情意,他是以同谋者的身份参与其中;与谢雁尽的关系现在确实让他自己也有些迷惘,但除了朋友,并没有更贴切的形容。所以裴霓霞的问题,他还是只能给出同样的答案。

“我是太子的幕僚,与那个人是朋友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霓霞分辨出他没有说谎,但正由于对方没有说谎,倒让她不禁发笑。这人说的是他自己认知里与太子和谢雁尽的关系,但从客观的角度来看,全然不是这样。连她这个和他第一次见面,才不过有了寥寥数语的人都能作出判断,他却当局者迷。如果说误判与谢雁尽的关系是因为他不知道一些事,那太子那头就全然是他自己看不清了。

“好吧,既然公子实言以告,那我就也坦诚以对。”裴霓霞柔声道,“首先关于为什么我很肯定不是他告诉你的,这与我说他是不交朋友的原因相同。不管公子你如何看待你与他之间的关系,但问公子一句,你知道为何二十年前家道中落的谢家会在二十年后仅凭家门中一人行伍建功就被荣宠至此么?”

裴霓霞这一问的重点在于现在的谢家除了谢雁尽,没有一人在朝为官,族中也没有人考功名,更没有受封爵位,但现在谢雁尽在朝中可说无人能动摇其地位。哪怕这遭被撤了兵权并降职,但所有人都清楚,皇帝仍旧对他十分看重,不管出于何种理由,最希望他官复原职的还不是他本人,是皇帝。

这件事秦疏桐有过一个猜想:“是因为齐国公的扶持么?”

裴家清楚谢雁尽将是未来自家的乘龙快婿,在二十年前就开始扶持是很有可能的。

裴霓霞微微一笑,放下团扇再抿了一口茶,她垂眸看着杯中已凉透的茶水,缓缓道:“家父获封国公爵位是在我出生后,并非出生前。”

这话乍听之下答非所问,然而秦疏桐很快就明白了裴霓霞的话意,惊得差点打翻面前的茶杯。

“公子果然聪明。所有人今日再说起这个婚约,只会记得皇上是把当年的寒门谢氏与高门显贵的国公府凑了姻缘,但谁又会记得,裴家受封是在裴家的nV儿出生之后呢?”

原来他倒果为因,根本不是裴家提携了谢家,恰恰相反,是裴家沾了谢家的光!

当年指婚时便说明,若是nV孩,才能成婚姻,若是男孩,便给谢雁尽另指。所以裴家生下nV儿,确定了将来会成为谢家妇,裴家才受到封赏,为了将裴霓霞的身份抬至国公府小姐的高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帝是为了抬举谢雁尽,齐国公爵位不是给裴家的封赏,是给谢雁尽的赏赐!

“那么公子心中必然生出另一个疑问,何以一个八岁男童可以令当年不温不火的裴家一飞冲天?公子可知,今上尚在潜邸之时,曾被先帝因一件事大大责罚过,那是大约二十八年前发生之事。”

二十八年前,那时的白鸣祎还只是个未及弱冠的十九岁青年,彼时先帝已将先后两位太子和三名协同太子反叛的皇子处Si,白鸣祎应是惶惶不可终日。

秦疏桐隐约记得见闻中,当年这位十皇子确实因为什么事被罚禁闭于自己府中,足有三年之久,但具T是何事,鲜有人知。

等等……谢雁尽如今不正是二十八岁?这件事与当年先帝处罚十皇子有关?

“此事与谢家有关?”

知道他想到了她所指的事件,裴霓霞不正面回应,只继续道:“谢家向来忠直,即便是先帝那样X喜猜疑的人,对谢家也十分信任,当然,这与谢家上两代深谙帝王之心有很大关系。谢家有了功绩,也总是推辞先帝为其加官进爵的赏赐,只受财帛。谢家在朝中十分低调,族中入仕的人不多,官位也不高。谢家上一任家主谢慎时的妻子沈氏生得芙蓉之面、弱柳之姿,又闻其饱读诗书,出口成章,是不折不扣的才nV。当时多少人倾慕她,她却只钟情于谢慎时,最终也确实嫁给了谢慎时为妻。”

一般说到这里,就会有个“但是”,果然裴霓霞的但书来了:“但实则,当时谢沈两家并没有让两人这么快成婚的打算,为何仓促成婚,全是因为……”她停了很久,似在斟酌又似在等秦疏桐表态。

秦疏桐会意,知道可能是法不传六耳的话,道:“若不便明言,裴小姐便略去吧。”

裴霓霞笑了笑:“今日如果换个人听我说,可能就要指天发誓说绝不外传云云。公子这样善心,告诉你也无妨,这个原因十分重要,如果略去,你想知道的就不能明了了。因为沈氏当时意外破身,元凶后来受了重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疏桐惊骇不已!话至此,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所以,白鸣祎被罚禁闭是因为他强辱沈氏,先帝难得看得顺眼的忠臣的未婚妻被自己不成器的儿子给侮辱了,先帝如何不震怒?

“且慢!”秦疏桐忽想到一个可能,脊背倏然激出一层冷汗,“所以……二十八年前出生的孩子……”

“据我所知,非是公子所想那般。但,凡是知道这件事的人,恐怕都会像公子一样作出这种联想吧?”裴霓霞轻描淡写道。

秦疏桐松了一口气。

裴霓霞见状调侃他道:“公子像是松了一口气?哪怕公子真与他是好友,此事本也与公子无关。看来公子十分关心他,教我开始相信你们是友人了。”

秦疏桐没有余兴去附和,因为如果是这样,就有了一个新的矛盾点。如果谢雁尽不是白鸣祎的儿子,那裴霓霞最开始说明裴家发迹的原因是何用意?她不就是在暗示,最终揭示的真相是解释所有吊诡事实的答案么?

“裴小姐,如果那个孩子并非……的话,那……”

两个聪明人对话,有些话就不用说得太明,正如此刻,裴霓霞接道:“虽然他是谢家血脉,但有些人可不信,其中就包含……”她这一顿挫,秦疏桐了然,只听她继续说道,“那元凶十分重情,据说对沈氏非是一时玩乐,而是情根深种,但这只会让先帝怒意更盛。”她再跳过不必详说的部分,直接道,“后来今上御极,得知谢家这个年岁蹊跷的孩童的存在,便从此上了心。那个人和齐国公府能有今日,可不仅仅是战功和婚约那么简单。”

然而事件仍未厘清,这种种过往的确令人惊异,可与最开始也是秦疏桐最想知道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回到最开始之处,还请裴小姐为我解惑,你最早提到两件事出于同一原因的那个原因,到底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霓霞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你觉得一个看似蒙昧的孩童,能从大人的言行和周围环境中探寻出多少秘密?他又会从何时开始理解这些秘密?”

秦疏桐大约明白了裴霓霞的暗示,但还需她道明两者的关联X。

“有那么一个孩子,他极为早慧,如果我说他垂髫之龄就明白了那些秘密,公子会信么?”裴霓霞也不是真等秦疏桐一个回答,见他不语便兀自继续说下去,“他的双亲待他如珍宝,他的手足与他情谊深厚,如果有一日这大盛朝的天怒了,一道天雷劈散这个家该怎么办?既然现在这天错认了血脉,那他为何不将错就错,借天之威势庇护真正的家人呢?可这借势要懂得把握分寸,也要另留退路,亲近皇帝却不让族人入仕也好,少年投奔边疆也罢,都是他为自己所求作出的最好的决断,在此基础上,他不会结成亲族之外任何可能产生意外的关系。”

这就是裴霓霞说谢雁尽不会是告诉他被人如何设计的原因,也是谢雁尽不交朋友的原因,所以他说他和谢雁尽是朋友,裴霓霞才始终不信。

裴霓霞的解释总是恰到好处地停留在某一个节点,每次只有秦疏桐提出,她才会向更深一层推进。现在对话在这里停下,秦疏桐便明白,裴霓霞是觉得此处是一个节点,他也隐约感觉,对方在传达一种“这就是你想知道的,再多的就不必再多问了”的意思,但秦疏桐此刻不想做那么懂分寸的人,他想不知好歹一次。

“裴小姐,那你为何会同意并下药陷害他呢?”

裴霓霞没想到他会继续追问这件事,略显讶异之后稍稍别开视线:“我还以为公子是识趣之人,没想到却不愿放过此事呢。公子有过什么猜想便是什么,我不介意公子以最大的恶意猜度我的用心。”

“我承认我是猜测过裴小姐你用心险恶,但小姐对世事透彻至此,我不信你是枉顾无辜做了这件事。”

裴霓霞微微睁大双眼看向他,蓦然一笑,那笑意有了真实的温度。秦疏桐看到那笑颜后才知道,这才是这位齐国公府的高岭之花真心展露笑容的模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公子像是会护短的人,却对我很宽容,我很感激。但我们不过初识,粗略相谈,仅凭公子对我的一点善意还不足以让我任你盘问。你想通过了解我的动机分析此事对他的真实利害,你想知道的不过就是与他相关的部分,我已告知你了,那我的动机便不重要。所以我说了这许多已属交浅言深,而关于其他……”

“你不能过去!”

裴霓霞的话头被趋近的吵嚷声打断,秦疏桐回头察看。

只见一侍女打扮的女子正慌忙拦阻一位气焰嚣张、面色不善的青年男子。看情状,这侍女应该就是裴霓霞的丫鬟,而那男子秦疏桐也正好认得,是仙音阁的常客之一,长清有名的富商之子——杨天赐。

“霓霞,你既然来了,何不与我去会见我的朋友?”杨天赐旁若无人道。

丫鬟急道:“杨公子,你这是什么话!小姐与你非亲非故,什么道理要与你同行?”

杨天赐面露轻佻鄙薄之色,这时才分神去看裴霓霞对面已起身的男子,看清男子面容后他稍敛神色,拱手道:“秦大人竟在?”他并不冲秦疏桐发火,反责问裴霓霞,“霓霞,我可没听说你与秦大人相识,现下这情景,你可得好好解释解释了。”

秦疏桐只是认得,但并不认识杨天赐。他常与简之维去仙音阁,简之维自然是为了取乐,他是借此方便在仙音阁观察客人。杨天赐是仙音阁的常客,此人一些底细是徐蓉私下上报给他,他与杨天赐本人从来没有会过面。按理来说杨天赐应该不认得他,可现在他却一下就认出他,看来传言说杨老爷悉心栽培这个儿子是真。商贾之流,对各级官员上心是常理,做生意若不能打通各种关节,产业就不可能做大。杨家是巨富,认得朝中各张面孔倒也不奇怪,不管用的是什么方法。

裴霓霞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秦疏桐感觉得到,她应是在压抑愤恨。他不知道这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有什么纠葛,自然也不应该插手。

“杨公子,现下是我与裴小姐会面,你这样强插一脚已是无礼。”

原本是不该插手,但他现在可不想管什么该不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天赐顿觉可笑:“秦大人,我不过在这里处理一些家务事,又不是与你抢花娘,真要论起来,你与我的女人私会,似乎更是无礼啊。”

秦疏桐对此人的放浪粗鄙略有所知,今日亲眼所见,果然引人不齿,但不待他发作,裴霓霞先道:“杨公子,你若认为是家务事,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大肆宣扬,于你名声亦有碍。杨家行事宗旨是多交友、少树敌,你与你父在商场与官场一向秉持这一理念,你今日与一官员为所谓的家务事发生口角乃至冲突,对杨家可是无益,甚至有损,可要三思而后行。”

杨天赐虽恼怒,但仍回头扫视一周会场,有几道目光似乎已投向这里,他回过头来道:“好,我容你这一回不懂事,但你可不要仗着我的偏爱就肆无忌惮。你与陌生男子来往也有损于杨家和我的名声,今日若你见的不是秦大人可就说不清了。”他说着转头笑对秦疏桐,“你说呢?秦大人。”

他还自以为大度地给了秦疏桐和裴霓霞台阶下,却只让秦疏桐作呕。

然而杨天赐话中端倪秦疏桐识出八九分,他现在不能妄言,可能会反而对裴霓霞不利。秦疏桐与裴霓霞不期对上视线,一瞬通了灵犀,转头对杨天赐道:“看来是我不明就里,错为朋友强出头了,但今日是聚会场合,此处空旷开阔,人皆可至,发生什么事也不会是家务事。杨公子要处理的家务事应当不是此时此地之事,所以我请一个先来后到应无不妥,杨公子?”

杨天赐虽是个纨绔,尚且听得懂人话。于他,裴霓霞当然不算什么,但秦疏桐有官身,虽与他家生意没有牵连,但父亲传授过,在外交际,少与人交恶总是没错的,特别是官场上的人。

“秦大人也是明理的人,既是友人往来,我也不多言,我相信秦大人自有分寸。”

秦疏桐暗自一磨后槽牙,假意微笑道:“杨公子,请。”

望着那气焰嚣张的背影,秦疏桐怒气难平,反观裴霓霞却花容不改,竟还能对秦疏桐笑一笑:“原来公子姓秦,是位大人。多谢秦大人出言维护。”

秦疏桐坐回原位,裴霓霞对丫鬟吩咐道:“你去原处守着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丫鬟忠心,领命后即走远。

“裴小姐的动机,与方才发生之事有关么?”

裴霓霞有些意外,更觉眼前人有趣:“有人说过秦大人你的直觉很敏锐么?”这话已表明秦疏桐言中,但裴霓霞又道:“说是有关,又算无关。”

“这机锋我参不透。”

“是法非法非非法,形于相异,溯于因同罢了。”

裴霓霞有意回避,秦疏桐本也不想穷追猛打,只是他对裴霓霞隐隐生出一种忧心才追问了此事,她不愿说才是正常,但忽闻裴霓霞此语,秦疏桐一个闪念:“小姐参佛?”

裴霓霞想不到他会问出这么一句,下意识摸了摸左腕的银镯:“略知一二。”

“那小姐知道‘未生怨’么?”

“哦?大人知道?”

“我并不知,是先前有一……同侪,得了两轴画,据说是画师从佛窟壁上摹下,内容是一个叫‘未生怨’的故事,辗转到我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人可否对画作描述一番,我或可为大人稍作解释。”

秦疏桐将两轴画的内容提纲挈领地描述给裴霓霞,裴霓霞听后即道:“这两轴画,其中一轴画的是‘未生怨’的故事,而另一轴是‘十六观’之经变图景。”

裴霓霞脱口而出画作之名,秦疏桐便知她的“略知一二”是谦辞。

裴霓霞详细解释道:“佛经中有一部经典名为《无量寿经》,亦称《佛说无量寿经》,另有一部对此部经典扩充阐述的经文,名为《观无量寿经》,亦称《十六观经》。‘十六观’便出于此,而‘未生怨’是引出‘十六观’的一个故事。想来大人应是对‘未生怨’感兴趣,而不是修习十六种观想。”

“是。”

“那我便只说‘未生怨’的故事。在原本的《观经》中,‘未生怨’只是引出‘十六观’的一个简短故事,说的是摩揭陀国的太子阿阇世幽禁其父频婆娑罗王之事,其母韦提希偷偷运送食水给国王,后被太子一同幽禁,太子言其母‘与贼为伴’,本欲弑母,被两位臣子劝住后,太子继续幽禁母亲,韦提希悲痛万分,遥拜灵鹫山,世尊释迦牟尼便来为其开示十六观之观想,说明依此法门修行便可解脱苦海、证得菩提。”

秦疏桐道:“但我所见画作,不止如此简略。”

裴霓霞了然,继续道:“《观经》的其中一种疏注中提到‘未生’之意乃与频婆娑罗王先时于毗富山猎鹿无获,后杀一仙人有关,那仙人后来就转生为阿阇世太子,故而意为生前便结有怨恨。据大人所述,在佛窟作下‘未生怨’的画师应当又对故事作了扩展。按照画作,这个故事该是国王夫妇年老求子,请来相师卜卦,相师告知他山中有一修行者,再有数年便会寿终,而后托生为国王之子。国王本该等修行者依天命寿终,但他求子心切,便派人断绝山中道路,修行者不得食水,终至饿死。结果修行者死后王后依旧无孕,相师再卜后得知天时未至,修行者先行转生为兔子,国王听后又派人将山中兔子全都钉死。此后不久,王后果然有孕,生下一子即是阿阇世太子。原本的故事中未言明阿阇世如何处置其父,据大人手中画作来看,太子是将国王钉死的。所以佛家说因果轮回,大抵如此。”

裴霓霞讲述时秦疏桐听得入神,他想到,白淙说过不喜欢这些诗画文墨的东西,晏邈送这些画给白淙时,必然想到白淙有机会便会拿给他看,只要他看了,必要探究这故事原委,现在他也确实这么做了。那晏邈这是又给了他一个隐喻。

“大人沉默良久,是在深思这个故事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裴霓霞的最后一句,秦疏桐确有想法:“我对佛学并无研究,只是看许多人拜佛,都说是求来生福报,但如果一个人的果报要在来世才应验,那今生为善又能如何?作恶又能如何?来生缥缈,并不可知,今生之人无法求证果报在来生应验与否。《观经》中没有说明未生之怨何来,又何来因果轮回?频婆娑罗王与韦提希何辜,阿阇世之举没有前因,便是罪大恶极,难道要世人寄希望于他来世偿还罪业么?”

裴霓霞怔然,笑道:“大人对佛理之悟性比我更高。”

一句意料之外的回应。

裴霓霞又道:“《观经》应言而未言,望文生义之人自然就会产生误解。因《观经》旨在阐明‘十六观’,故而‘未生怨’只作为引子,故事前因略去未表。现实中,韦提希怀胎时,相师预言此子将来弑父,国王夫妇深以为然,内心恐惧,在太子降生后便把他从楼上抛下,结果太子未死,只折断手指,故其又别名婆罗留支,意为折指。频婆娑罗王认为此子在胎中时便与自己结怨,故为其取名为阿阇世,意为未生怨。所以国王夫妇确实此生应验了恶报。佛家之根本不是要人修来生,而是修解脱,来生亦在轮回之中,不脱八苦。”

“小姐过誉了,我未能悟到这层境界,只是基于本心的一些拙见。”

“任何普世之理都脱不开这一点本心,按佛家来说,即是慧根。”裴霓霞说着又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银镯,这次秦疏桐注意到了她的举动,便也注意到那镯子上奇怪的花纹。

裴霓霞发现他的视线落点,心中一动,将开口银镯褪下来放在他面前,秦疏桐一惊,将镯子推回去:“小姐不可。”裴霓霞微微一笑:“大人若喜欢,这镯子送给大人也无妨。我见大人好奇,所以让你看清楚些。”

秦疏桐这才拿起镯子来细看,这银镯做工质朴,没有任何其他嵌饰,只在外圈錾有一串像是文字的纹样,但并不是汉字,他刚才凝神看的就是这串纹样。

裴霓霞主动为他解惑:“这是梵文,乃佛教六字大明咒,大人应听过比丘念诵,按我们中土雅音念法是,唵、嘛呢叭咪吽。”

“原来和尚、尼姑们念的就是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六字真言被认为具有大智慧、大神通力,持诵此咒能成大功德,证上等正觉,算是一种佛力的咒言象征。”

“裴小姐如数家珍,果然对佛教有深研。”

“知道些典故和咒言算什么深研,再说佛法不靠研,而靠悟。我也不过一个不得解脱的庸俗凡人,不然就不会执着于相,戴着这支錾了大明咒的镯子。”裴霓霞见秦疏桐银镯递回,一时没有接,想着些什么,而后道,“我既知此物为形于外相的执着,便应放下执着,就真送予大人吧。”

秦疏桐不假思索道:“依照此理,小姐将送出镯子视为放下执着,不也是一种着相?我不能无缘无故收这份礼,还请小姐收回。”

裴霓霞一顿,深深望了秦疏桐一眼,将银镯收回戴在手腕,边道:“大人果然比我有慧根。”

两人至此,终了谈话,裴霓霞送别秦疏桐时忽道:“我实感与大人倾盖如故,如果能再有与大人畅谈的机会就好了。”

秦疏桐也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回道:“自然有的,只要小姐允我下次的相请。”

裴霓霞笑而不语,两人随即道别。

秦疏桐回到原处,发现简之维仍坐在原位,桌上有三只茶杯,一只是简之维的,一只是秦疏桐的,还有一只无主,显然简之维与人在此长谈过。

简之维神色凝重,看到秦疏桐回来也不说话,让秦疏桐十分疑惑:“之维,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什么。”简之维给他续上热茶,头一次对秦疏桐隐而不言,“哦对了,你和裴小姐聊得如何?”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呢,你和你的另一个朋友似乎也聊了许久?”

简之维看了一眼那只茶杯,道:“不是朋友,是陶小姐。”

秦疏桐有些讶异,不待追问,便见杨天赐又到裴霓霞处。哪怕听不到交谈内容,从杨天赐跋扈之态上也能看得出,他必然又对裴霓霞出言不逊,而裴霓霞只平静地回应了几句,似是将杨天赐说服了,杨天赐没再为难,爽快离开。而后陶凤歌紧跟着来到裴霓霞面前,两人对面而坐开始交谈。秦疏桐从自己这处看不到陶凤歌的神情,但裴霓霞神情严肃,想来两人是在谈什么要紧事,说不定与简之维有关。

秦疏桐转头再问一次:“你与陶小姐发生什么事了么?”

简之维难得不愿直言,只道:“我个人一点私事,与他人无关,必要时我再与你说吧。”

秦疏桐并不逼迫他:“好吧,如果有什么事,尽可来找我。”

“谢谢你,疏桐。”

春宴散后,秦疏桐与简之维两人同乘而归。到了秦府门前,秦疏桐先下了车,与简之维道别,确认马车行远后,他并不回府,转身往仙音阁方向而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仙音阁一如往昔,秦疏桐以客人之姿入内,而后循着一条走过无数次的路线穿游廊进入隐秘的后堂,再令侍从去将代管事务的人叫来。略等片刻,便见当事人来回话,是秦疏桐熟悉的面孔——除了季白以外徐蓉最信任的人,名叫照雪。

秦疏桐直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照雪却道:“仙音阁无事,晚娘亦无事。”

这回答算是一种暗语,意思是这事连秦疏桐也不能过问。

秦疏桐心一沉,又道:“叫晚娘来见我。”

“近来仙音阁事务晚娘已全权托付妾身打理,秦爷有什么吩咐,交托妾身便是。”

照雪姿态恭敬,反让秦疏桐明白,徐蓉身上发生了什么大事。

徐蓉最有分寸,她不现面必然有她的道理,秦疏桐于是调转矛头:“既然如此,今日我要见另一个人,叫她在房中静候。”

“秦爷说的是?”

“阁中名叫桑柔的女人。”

小厮领了秦疏桐来到桑柔房门前便退下。房门大敞,里面一个衣装如常、容色鲜亮的女子正欠着身,见到来人便笑吟吟道:“见过秦爷。”自然有人先告知了桑柔秦疏桐要见她,她这恭迎的姿态全无错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仙音阁里的莺莺燕燕在秦疏桐眼中从来只是一些模糊的面孔,但今日这女人是简之维的心上人,他不由仔细观察那张脸,确有几分姿色,却算不上拔尖,且有几分眼熟,可他一时也说不上她像谁,只是她那明显讨好的神态让他立刻冷了脸。对比简之维的伤心凄婉,这个叫女人满面春风的模样着实刺眼。

秦疏桐在桌边坐下,桑柔近前来给他布茶,秦疏桐只冷眼而视,不接她的茶。

“秦爷这是怎么了?奴家哪里惹您不高兴了么?”

秦疏桐睇着她:“观你心情大好,是因为要去高就了么?”

桑柔微微惊讶,随即又明白过来:“秦爷这火撒我身上是无妨,但这事奴家本就无权过问,想来蓉姐姐是要派人知会秦爷的,只是耽搁了,倒劳秦爷亲自来问。”

秦疏桐根本不是在意有没有人来通知他,他只是对桑柔这无所谓的姿态恼火,为简之维愤愤不平,但桑柔却以为他在生另一股气,让他顿觉郁结。往常仙音阁里的人对他恭顺谦卑时他不觉得如何,如今却厌烦起这种从属之感来,他厌恶桑柔这副假惺惺的模样,他要看到她被拆穿利用简之维的感情之事后的真面目。

风尘里滚过的人,果然不会有什么真心。

秦疏桐顺着她的话头问:“那你自己说吧,是哪根高枝?”

“奴家将去的是钱大人府上。”

桑柔话语中透出三分得意,秦疏桐怎会听不出,一个眼刀过去,她惊觉似的收敛神色。秦疏桐稍加思索,眸色一沉,朝中姓钱的官员本就不多,值得白汲关心的也就一个钱忠。难怪桑柔得意,能攀上尚书左仆射,确实值得任何一个娼妓自满。

“简之维是你的常客。”秦疏桐忽道,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简公子对我十分照顾,奴家铭感五内。”

“就只是铭感五内?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他对你的用心?”秦疏桐冷冷道。

桑柔犹豫片刻,顷刻变脸,面露哀伤,发出一声泣音:“我自然知道,可惜我身不由己,哪怕与简郎两情相悦又如何,终究有缘无分。奴家知道秦爷与简郎是好友,只望秦爷替我向简郎道声珍重吧。”说着还提袖揩了揩根本没见着影的眼泪。

秦疏桐见不得她这番卖弄,怒极反笑:“这么急着与他道别?如果我说他已经凑够了给你赎身的银两,你不必投入你不爱的钱大人的怀抱,而可以与之维远走高飞,你应该会很高兴吧?”

桑柔一愣,哀伤之色僵在脸上,显得有些滑稽,但那表情又好像有点别的什么,秦疏桐没来得及分辨,就见她回神,继续拙劣地装出那副一看便知真假的忧伤模样:“秦爷莫骗我了,我早已不抱这种妄想了。”

房中一时静默,而后秦疏桐冷笑一声,拿出一锭金子扔在桌上:“你能断情最好。这样吧,今日你做我的生意,也是你最后一单生意,我就算你与之维正式分道扬镳,明日开始你就安心等着去钱府享受荣华富贵,不用再接别的客人。这十两金是你平日接一次客获银十倍有余了吧?我这单生意可是一个天大的便宜,你不会不要吧?”

语毕,秦疏桐直视桑柔双眼,见她呆滞了一瞬,却又很快堆起笑来,磕磕绊绊道:“秦爷不是……不喜欢女子么……”

秦疏桐走到床边坐下:“我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是我的事,让客人满意是你的事,不是么?”

桑柔颇为迟疑地挪到秦疏桐面前:“奴家信期未过,恐怕不便服侍秦爷……”

“你也知道我不碰女人,那就用不着你那处,难道你其他地方也用不了了?”

“秦爷,您是简郎的好友……我与简郎又有情……这样似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都说各自珍重了,还有什么情?”

“这……”

秦疏桐上前将桑柔一拽,桑柔惊慌之下猛地推开他,后退两步跪了下来,惶惶然道:“秦、秦爷,实是……实是钱大人不喜奴家再接别的客人,奴家不能违逆,还请秦爷体谅……”

秦疏桐看了她一会儿,道:“罢了,兴都被你扫完了,那金锭就当白送你了,我明日就会告诉之维,将你的薄情寡义好好说给他听。”

桑柔低着头:“……秦爷慢走。”

秦疏桐大步往房门处走,桑柔并不起身,也不回头看他,任他气冲冲地走了。

一阵开门和关门声后,桑柔仍垂首而跪,在这一片死寂中,不知何处传来滴水之声……“啪嗒”一声……而后又是“啪嗒”一声……声声不绝……这声音极细极小,若不凝神去听,除了发出这声响的源头以外,恐怕无人能察觉……

“既然无情,你又哭什么呢?”

桑柔猛地转身,只见门边立着一个人,正是秦疏桐。

秦疏桐走回桌边举起金锭,俯视着呆坐在地上、满脸泪痕的桑柔:“我第一次扔下后你不拿,方才‘离开’后你也不拿,既然不稀罕这东西,又为什么装作贪恋?你演这一出逼真戏码,难道就为了骗我去伤透之维的心?”

桑柔转过头去胡乱擦了眼泪,迅速起身走到秦疏桐对面也坐了下来,她目光如炬、嘴角紧绷,与先前谄媚示弱的样子判若两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爷,有些话我说了就不怕得罪你,你也是听命于人,对仙音阁其实做不了主。之维是个好人,我的身份原本与他不相配,是他说,他不在乎什么身份,甚至为了我想和家中断绝关系。如果我有自己选择的权力,我早就跟他走了,但我选不了。这种注定无果的感情,倒不如让他早日忘了的好。你说我是为了骗你去伤他的心?没错,我就是要伤他的心,伤得越重越好,最好一次就让他彻底死心……”说到最后,她声音发颤,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感人肺腑的一番话,也的确是感人至深的一段情,恐怕连最铁石心肠的人都会为之动摇。

“但你不能代替他做决定。”恐怕桑柔预想过秦疏桐的反应,大概觉得他会赞同并帮助她,但秦疏桐却并不想这样做。

秦疏桐承认他们的爱情很感人,但如果桑柔承认并接受简之维的爱意,她就不能擅自替简之维决定他能不能或应不应该继续爱她。如果简之维确实爱至愿意粉身碎骨,那也是他的选择,而不应该是被蒙蔽后作出一个误判。

“你是为了他好,并希望他将来没有你也能过得好而欺骗他,但你是否想过,既然你们真心爱着对方,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他只会因为当初没有发现真相而更痛苦。而在你成功欺骗之后,你怎知他会死心?就算他真的死心,你又怎么确定他不会就此绝望,沉沦在这份情伤里?”

是的,桑柔无法回答,甚至按简之维的性格来说,这是极有可能的,但……

“难道有更好的办法么?”桑柔没忍住,任泪水再次滚落,语调中透出三分控诉意味,“难道让他亲身经历这场有缘无分就更好么?之维是放不下情的人,不让他死心他反而可能做出一些不可预料的事,这难道就是秦爷你所乐见的么?如果他因此陷入更悲惨的境地,你还能轻易说出‘告诉他真相更好’这样的话么!”

这一句句质问,秦疏桐同样无法回答。

明明相爱却不能相守,这并不是因为他们妨碍了他人,而是因为这盛朝的的天上有一只手,那只手轻轻落下,便可以翻覆数以万计人的生死,而也是那只手,只一弹指,便将这两人的缘分扯断。

秦疏桐蹙眉沉思,在长久的相视无言后,他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秦爷,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做不了主,但我可以找做得了主的人。”

“不行!”桑柔忽然起身一把抓住秦疏桐的手臂。

不过是给钱忠送礼笼络人心的一件事,秦疏桐尚有几分自信能说动白汲改变主意,最少可以换一份礼送过去,他不明白桑柔为何这么紧张。

“如果那个人不愿意改变主意,再做打算也不迟,你担心什么?你们两人的安全?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桑柔仍是摇头:“还请秦爷莫要插手此事。”

“你是不是被人拿住了什么把柄?”

桑柔显然不愿说,或者应该说是不能说。秦疏桐有些生气,求救不如自救,桑柔不肯说明原委,一味自己逞强,那谁也帮不了他们。

“我本就不是为了帮你,而是帮之维,你拦我又不说理由,我不会听从你的要求。”他甩开桑柔的手,起身就走。

桑柔却身形更快,抢上两步抬手一洒,秦疏桐眼前一阵白雾飘散,等他掩鼻已经晚了,一个吐息之间就呛了一鼻子不明粉末。只见桑柔自己吞下一粒药丸,想来是那粉末的解药,秦疏桐叱道:“你干什么!”

“秦爷放心,只是迷药。”桑柔说着,拔下头上一根钗,握在手中。

“你……你想杀我?”那药见效甚快,秦疏桐已开始觉得微微有些头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还没那个胆。”桑柔瞥一眼手中的珠钗,那钗尖原本斜指着秦疏桐,她苦笑着慢慢将钗尖抵在自己颈上,“只是如果我这样请求秦爷,秦爷会愿意罢手么?如果秦爷不愿罢手,那恐怕会不好解释这房里一会儿后的样子。”

这副姿态,让秦疏桐终于想起那张曾有一面之缘的面孔,小红!

小红现在是颐华殿的宫女,又是仙音阁秘密培养的杀手,自然受白汲摆布,桑柔和小红容貌有几分想象,是有亲缘关系么?小红很可能就是白汲掌握的桑柔的软肋。

“你是不是……有一个姐妹……亲姐妹……”秦疏桐强撑着昏沉的神思问道。

桑柔一时惊愕:“你知道?”

秦疏桐趁她分神,一个箭步将她扑倒,连带扯落了桌帷,一桌子杂物摔了个粉碎。桑柔吃痛间松了手,秦疏桐顺势将那掉落的珠钗扔远,又紧紧扣住她双手不让她动作,以免她又行极端。他毫不怀疑这女人心肠极硬,真做得出自残的事,姐妹俩一个脾气。

两人僵持不下间,秦疏桐身上药力渐显,手脚开始无力,就在他即将脱手时,有人破门而入。

“秦爷!桑柔!”

来人以纱巾覆面,正是本来不会现面的徐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房中气氛诡异,且弥漫一股淡淡的奇异气味,徐蓉霎时辨明情况,两步上前往秦疏桐嘴里塞了一颗药。药力还未生效,但秦疏桐心知可以放心,便泄力往边上跌坐下来。眼见徐蓉瞪着桑柔,一句话没说就让桑柔收敛了方才那股决绝之色,慢慢站了起来。

“秦爷,您没事吧?”徐蓉担忧道,边紧忙将秦疏桐扶坐在椅子上。

秦疏桐身体无恙,但这不代表他心里没有怒气,而且这一连串变故让他察觉一件事:“我今天才知道她的脾气,你难道也是刚知道么,还敢给她这种药?”他指着桑柔斥责徐蓉道。

“是妾身的错……”仙音阁里的人以前没出过这种岔子,对秦疏桐这样冒犯,徐蓉说着就要下跪。

“不准跪!”秦疏桐怒道。

桑柔看得清楚,说他不是仙音阁的“主人”,难道徐蓉看不清?看不清的其实只有他自己。说到底,他和仙音阁的人真的不一样么?他们不一样都是为白汲所用么……

徐蓉直起身等秦疏桐的训示,秦疏桐自觉自己又有迁怒之嫌,压下怒气后道:“你来得倒及时。”

徐蓉坦白道:“照雪听见一阵摔打声,便马上来报了。”

“她先向你报告了我来见桑柔,你叫她注意着的吧?你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找桑柔。”

既然秦疏桐一眼看穿,徐蓉也不好狡辩:“回秦爷的话,是。”

徐蓉肯定也知道桑柔和简之维之间的事,而仙音阁私底下各种药物是徐蓉一人监管,她阻止不了桑柔去钱府,却给她这份迷药,其中可能的用意不难猜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迷药是保她还是害她,你现在说说。”

只能说还好今日是用在了他身上,不知白汲和钱忠之间有些什么,但如果桑柔进了钱府真把钱忠弄出个三长两短,坏了白汲的事,白汲发起怒来,必定要扒了桑柔的皮。

徐蓉闻言,走到桑柔面前电光石火间刮了她一个耳光,桑柔默默受下,与徐蓉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你……你打她做什么!?”只有秦疏桐莫名不已。

徐蓉对秦疏桐恭敬道:“桑柔今日伤了秦爷,还望秦爷开恩,她将去钱大人处,最好是……没有损伤。”

秦疏桐一口气哽在喉中,“啪”地怒拍桌面!

“我是钱忠?还是我是仙音阁的主人?不管我是不是,你们觉得我也是就对了!”原来他在徐蓉眼中和在桑柔眼中是一样的。她们是同一战线,而在她们眼中,白汲或钱忠会怎么对桑柔,他也会同样。

“秦爷……”徐蓉神色中七分恳求,三分不解。

秦疏桐陡然沉默,过了一会儿才出声:“哈……”他第一次深切感受到,他在她们眼中并不是人。

他忽然明白,这是一种报应,他在白汲分给他的权力中盲目,不把仙音阁的人当人,那么就别怪她们也不把他当人看。

秦疏桐收起苦笑望向徐蓉,她覆面必是脸上有伤,而且是被人所伤,“谁伤的你?谁能伤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是因为应当没人可以伤徐蓉,所以这是一个没必要问和答的问题,而这个“没必要”又有两重含义,真实情况几乎肯定是第一种:那是一个在白汲的意思范围内被默许可以这么做的人。

秦疏桐却忽然心头微动,不知怎的问了不可能的第二种:“是仙音阁的主人么?”

徐蓉稍一犹豫,没有马上作答,只这一点点异样已让秦疏桐知道答案。他在这方面有一种异于常人而不自知的敏锐。

竟然真的是白汲!?

桑柔听得迷茫,忽然想到阁中最近有三个人都不见踪影,这事是从徐蓉覆面开始的,那就似乎与眼前两人所说有关,她脱口道:“阁中那三人……”还没说完就被徐蓉眼神制止。

“什么三人?”

徐蓉又是沉默,秦疏桐便道:“你说季白愿不愿意对我说呢?”说罢铁青着脸就想往房外走。

徐蓉急忙拦住他:“秦爷不用去了。”

秦疏桐停住身形。

“季白已不在阁中。”

不在阁中的意思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蓉将另外两个也已不在仙音阁的小倌的名字说出,接着道:“就是秦爷想的那个意思。”

“不可能!”秦疏桐大吼一声,也不知是为三人之死还是为白汲的所作所为。白汲虽然任性,但不会这样任意打杀人命!

桑柔突然开口:“秦爷不信,所以再去多害死一个女子也无所谓?”

秦疏桐怔住,无言以对。

桑柔说得对,他又要像害了白淙那样,害了小红……

他走到桑柔面前抓着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神情扭曲,只注视着对方凌厉的目光:“我有办法把你挂心的那个人带来。”

桑柔亦惊亦喜:“你知道她人在哪儿?你真的能救她?”

“但你要答应我,在和她见面之前你会绝对安分,不做任何极端举动。”

“好,我答应你!”

秦疏桐闭了闭目,松开桑柔,转身时看到徐蓉凝重的神色,他往房外走时在徐蓉边上停了一停:“我还有话问你。”

徐蓉便随他一同出了房间。两人来到后堂,遣退其他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三人的尸身呢……”秦疏桐声音沉沉。

“秦爷还是不信?想验尸?”

“不管信不信,我连过问尸体的处置情况的权力都没有么!”

从秦疏桐说出“尸身”二字,徐蓉其实就知道他已经信了三人已死的事实。

“除了季白以外的两人,不是妾身处置,妾身不清楚,秦爷真想找,妾身便遣人私下去郊外乱葬岗碰碰运气。”

乱葬岗……把好好两个人弄死还把尸体随意处置,未免太过残暴……

秦疏桐的手微微发颤,不自觉捏紧指节,又问:“那季白呢……”

“他没有亲人,妾身便做主将他葬在远郊一处坟地中。”

秦疏桐久久不语,徐蓉轻声询问:“秦爷,您想问坟地的位置么?您若去看看他,他必然高兴。”

徐蓉想看秦疏桐的反应,如果像季白说的,他不一样,那他最少也该去吊唁故人,尽些人情。

“祭拜他能让他高兴?也许吧,但我们活着的人怎么知道?而常言道‘人死如灯灭’,他已无知觉才是现实。”秦疏桐直言不讳,只语调中略带悲怆,“我知道他对我……算了,都是空谈。他高兴什么?他该恨才对!他该恨让他死了的那些人,其中就有一个是我。”说罢,他略微佝偻,被抽走气力似的,勉力抬起眼皮与徐蓉对视:“你的伤怎么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蓉有些发愣,不知是因为秦疏桐的话还是这句突如其来的关心。

“无碍,再有两三天便可痊愈……”

“好好养伤。”秦疏桐垂下眼皮慢慢往外走,在门前,他就着背对的姿势说道,“改日把他坟的位置告诉我,我会去祭拜。你说他无亲无故,那你就是他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我去祭拜他不是为了什么虚无缥缈的对亡灵的安慰,而是因为这是你的期望,如果这能稍稍宽慰你的心的话……”

秦疏桐语毕迈步,默然离去。

徐蓉望着那洞开的门口,双唇颤了颤,虽然人已走远,她还是对着他离去的方向一福身:“恭送秦爷……”

秦疏桐茫茫然回到自己的府邸,管事迅速迎了出来,唤了几声“大人”却不得回应,又见他脸色十分不好,也不敢多嘴,只一路跟随。他直走到正厅中才发现管事一直跟在他身边,便问:“什么事?”

管事将一封信递上:“入夜后不久,就有一丫鬟将此信送来,说是大人今日新交的朋友的一封信。”

丫鬟,新交的朋友……秦疏桐瞬间反应,赶紧接过信,管事便拱手告退。这信封沉甸甸的,显然除了信纸外还放了什么东西。他先取出信纸,再伸手一探,一个触手冰凉的圆环状物品……是那个银镯。

秦疏桐展信一看,上面只有简短的几句话:“执有是执相,执空亦是执相,今悟二者皆非本相,心念为相。银镯自本银镯,色空皆非,望君笑纳。真言尽处,苦海慈航。”

裴霓霞的意思是银镯只是银镯,不再赋予它任何其他意义,只是一份单纯的朋友之礼。看来裴霓霞是铁了心要把这镯子送给他,她特地遣人送来,秦疏桐当然要收,即刻便将银镯和信收在盒中放进书房的柜中。

陶家的春宴后不过一日,果然如简之维所言,朝廷便下达了豫王即将来京的公文,多个部台都忙碌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疏桐无暇关心这件事,找了个曹运手下的小太监给白汲那边递了话,他要求见太子。消息回得很快,小太监即刻带他悄悄去了东明殿。他到偏殿时,曹运正在房门前候着,见了他便迎上来,秦疏桐应和后,等着通传。

得了允准后他暗提一口气进到房中,只见白汲正在里间摆弄几个小瓷瓶。

白汲懒洋洋地望了秦疏桐一眼,又垂下眼皮:“全都退下。”

待宫侍依言而出,房中只剩他们二人,秦疏桐踟蹰不前,余光瞥见另一边榻上的矮几,摞着的公文倒的倒、散的散,他犹豫片刻,上前去归拢。

白汲微怒道:“你不过来,管那些东西干什么。”秦疏桐和往常有些不一样,这是不应该出现的情况。

秦疏桐停了手上动作,转过身来在原处黙立了一会儿,才走到白汲对面坐下。

“少容不自己说说么?等本宫问你?”

对方一时没有出声,让白汲略感疑惑,他抬头看着那张没什么表情的端正面庞,想到这是秦疏桐第一次对他这样态度冷淡,正要发怒,却又注意到对方那两瓣唇,想到上一次见面时这唇瓣微微灼人的触感,心情又转晴:“少容要是不想待在谢雁尽那儿,可以对本宫开口。”

秦疏桐又是一阵沉默,终于开口时说的却是:“这件事……那日的那个宫女,殿下准备如何处置?”

白汲一时没领悟他说的是谁,反应过后有些失笑:“什么如何处置?”一件已经生效过的工具,又还有一点杀人的本事,自然是留着备用,“少容是不是怪本宫让你去接近谢雁尽?”白汲将一只手覆在秦疏桐手上,露出一些忧伤之色。

秦疏桐不像以往欣喜,白汲意外于惯用的手段失效,很快收回手,有些不耐烦。秦疏桐最熟悉白汲的每一个动作、表情,白汲每次这样不耐烦的时候,他总会把对他的心意剖白一次,而只要他这样做,白汲就会很快消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我自愿的,只要殿下心里与我心里对殿下一样,我就没有怨言。”

白汲闻言一笑:“看你想说与那个宫女有关的事,说吧。”

而这次,他又验证了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心话,都足以打动白汲……说打动其实完全不对,这不是打动,是安抚。

秦疏桐近乎苦笑地扯了扯嘴角,确定白汲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那个宫女现在还在宫中么?”

“在啊,如何?”

“容我一猜,她现在妍贵妃处供职?”

秦疏桐当然知道小红的来龙去脉,但白汲不知道他知道,那他就得装成不知。

“当然,本宫怎么会用不可控的棋子。”

秦疏桐一顿,很快掩饰过去,道:“花园那件事成功让谢雁尽卸了兵权,但这个宫女本身却对谢雁尽起不了什么作用,殿下留着这个宫女是出于有备无患的考量,可将她留在妍贵妃宫中却有隐患。日后殿下若想再将她拿出来作为花园事件的人证来用,那他人必然要问,殿下是何时知道花园之事?既然这宫女一直在妍贵妃的颐华殿,旁人必然认为是殿下早知真相有意保留人证,到时就不是一句保护人证可以辩白的了,极有可能被人针对此点大做文章,被怀疑殿下拿人证威胁过谢雁尽,反受其害。”

不得不说,秦疏桐虽眼界浅又藏不住情绪,常常显得稚拙,但心思缜密这一点上,白汲对他是信服的。这番论述,确实切中白汲没想到的一个疏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少容又有什么好主意?可别说什么把她调去别的宫殿这种话,后宫其他后妃没有可信任的自己人,楚腰又有他用,不便让她收容这女子”

秦疏桐将早就想好的说辞道出:“宫中每年会将年满二十五岁的宫女放出宫,也有少部分能得到恩典提前出宫。既然宫里没处去,不如殿下让妍贵妃以恩典为由将这名宫女放出,至于出宫后的去处……将她收入仙音阁即可。宫女出宫后本来就缺少谋生手段,寄身风尘也不奇怪。”

“倒是个不错的办法。”对这个两全其美甚至三全其美的方案,白汲欣然应下。

秦疏桐觑见白汲的神情,知道他心情正好,趁势道:“我还想向殿下讨个情。”

白汲笑吟吟地:“哦?少容直说吧。”

“可否请殿下给钱忠换一份礼?不管他喜欢什么,我都会尽力为殿下寻来,以交换桑柔。”

白汲脸上笑意顿消:“你倒做起这女人的主来了?”

这话实际在斥责秦疏桐想做他白汲的主。秦疏桐既然提了这件事,就预料过白汲会有的反应,在数种可能出现的反应中,这是秦疏桐最不愿意看到的一种,也是唯一让他伤心的那种。

“少容留这娼妓做什么?”白汲阴沉道。

秦疏桐坦言道:“简之维与她有情,想为她赎身,我想帮朋友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说秦疏桐眼界还是太浅,他对秦疏桐沉迷这种无益的交友游戏的行为十分不屑,又同时警觉地意识到,秦疏桐先前提出对那个宫女的处置之策可能别有它意。

白汲冷笑:“少容知道了什么?怎么不与本宫实话实说?你知道的,本宫最恨别人对本宫耍小聪明。”

没想到事情还是往秦疏桐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但还未超出他的应对能力,他对眼前情景亦有预想。

“殿下?”秦疏桐真诚地疑惑着,“我是见过桑柔,也不是多绝色的女人,难道钱忠非她不可?”

见对方的神情不像有假,白汲狐疑着:“你真的不知?”

秦疏桐不明所以:“不知什么?”在一个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停顿后,又道,“还是说有什么我应该知道的?”

白汲终是打消疑虑。

……

他才愿意承认,晏邈曾说过的是对的,他就是一个谎话连篇的人。多容易,原来只要暂时剥离恋慕之心,哪怕是面对白汲,他也可以将假不知演得如此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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